这个包间曾经是他和皇上消遣作乐之地。他记得那多宝阁上曾经摆满了各式瓷器。想必看守怕他摔碎了瓷器割腕自尽,才把东西都拿空。
他掀起被子坐起身,脚悬在塌边。
梨花木的宽阔床榻下,有一只床腿似乎是被利刃削了一块。
傅湘衡垂首望着那被削掉了漆色的木纹理,想到宣德皇帝说过的一句话。
“从郁,咱们二人哪里有尊卑之别?”
那一次傅湘衡和皇上在这包间里喝了酒玩投壶。按理说位尊者可以把箭放在地上,一支一支的投。位卑的傅湘衡只能抱着箭站在身后等待。
皇上见他毕恭毕敬的站在身后,赌气把一支箭大力扔出去,床腿硬是削掉了一块漆。
傅湘衡甩甩头,不想再陷入这些无谓的回忆里。他扶着床栏杆慢慢起身。床帐上的五彩穗子拂过脸庞,隐隐似有一股子脂粉味道。这个包间置办得真是贴心。不知那宣德皇帝在这里度过了多少风花雪月的荒唐时光。
那人躺得久了,想去倒盏热茶喝。
他走了几步,还是虚浮,又跌坐在案几盘的凳子上。
门口的把守听到了脚步声,刚忙推开门询问:“将军,可有事吩咐?”
傅湘衡叹口气点头说:“口渴……”
那侍卫听了,忙不迭的端了茶壶出去。
傅湘衡望着那背影,暗自苦叹。他被关在瑞风楼已经两天了。
肖宣派了宫中的侍卫把这里围个严严实实。每日太医来诊脉。他不肯喝药太医就行针。瑞风楼更是每天不重样的做各式菜肴,只是都被傅湘衡原封不动的退回去。
他不知道皇上这是演的哪出戏。莫非圣上希望他就死在这温柔乡里吗?想他傅湘衡一生磊落,可是皇上却孜孜不倦的要毁了他的名声,也是煞费苦心了。
门再次被推开,侍卫端着朱红漆的木托盘进来,身后还跟着白胡子太医。
“将军……”一把年纪老大夫见到他就作揖说:“今日可吃些东西了?”
傅湘衡仍是坐着,抿着唇默不作声。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反抗就是不吃东西。他倒要看看自己饿死在这声色犬马之地,皇上会作何感想。
细细一想,傅湘衡事到如今还是在乎皇帝如何看待他。他赌气不进食,不也是因着那小皇上吗?如此想来,好没意思。傅湘衡长叹一声。
一旁的老太医还站在原地,诚惶诚恐的看着他。
“将军,您给老夫留条活路吧?”
圣上有旨,傅湘衡一天不好起来,老太医就一天别回太医院。本来熬到一把年纪,就要领了俸禄告老还乡,如今却被傅湘衡砸了招牌,万一削了太医的名分。老先生实在是心有不甘。
一旁的侍卫给傅湘衡倒了热茶。那茶色发黄。傅湘衡离近了一尝,果然是一股苦涩的味道。这是参茶。这些人看他不吃东西,怕他顶不住。只好拿参汤当茶给他喝。
傅湘衡神色恹恹的回到床上。楼下戏台里有琵琶调音的声音。弦弦幽怨,声声如泣。好像是西域的曲目。傅湘衡听得心烦。
这瑞风楼每日傍晚开始人声鼎沸,整夜戏码不断。偶尔还有酒醉之徒砸场子闹事。也就只有清晨时能消停片刻。傅湘衡在病中,本就难以入睡,如此这般,搞得他晨昏颠倒,萎靡不顿。
把太医和侍卫都赶出去,傅湘衡睁着眼睛卧在枕龛上,看着床帐上的百子图。脑海里浮现出两个孩子的样貌。
霜姐儿沉静,降哥儿机灵。两个奶娃都张了牙。也不知道阿甲有没有去河曲接到夏翊,孩子们有没有见到亲妈?
每每想到亲人,傅湘衡就会心如刀割。他与皇上的一世纠葛,终究还是连累了老小。让他们逃难到塞外,余生恐怕都要颠簸流离了。
楼下的人声开始越来越密。说书的先登场。那一老一少绘声绘色,讲的竟然是傅湘衡在朝堂之上恳请入赘的戏码。
傅湘衡苦笑。听书的人还以为故事的主角有情有义,有个圆满姻缘,没曾想他这个名满天下的入赘女婿,现在就被囚禁于这戏楼上。
说书人退场,傅湘衡趁着短暂的安静,眯着眼睛有些昏沉。正在迷离间,楼下突然鼓乐齐鸣,琵琶声一阵紧似一阵。
傅湘衡烦躁的掀开锦被坐了起来。
这瑞风楼里每一个包间都有一个窗户,朝着戏台的方向。这个包间是专给皇上留着的,所以视野最好。只是现在这些人怕傅湘衡逃跑,把那窗户被关死了。
楼下的鼓乐声源源不断的从窗户间渗进来。今晚不知为何,看客们似乎异常兴奋,不停的叫好,还有打哨子的声音。
傅湘衡预料到今晚又是一个不眠夜。他刚要躺回床上,却听到楼下突然鸦雀无声。所有乐器都住了,似乎大家在屏气凝神等着什么好戏。
短暂的平静后,一个颇为诡异的歌声响起。
傅湘衡倏的睁大眼,头发都竖起来了。
那歌声咿咿呀呀,悠长但不婉转。随着楼下喝倒彩的声音响起,傅湘衡把歌词听了个一清二楚。
“大风刮走了小绵羊,小呀小绵羊……”
傅湘衡血液倒流,扶着床头站起身。快步走到窗前。捅破窗户往外看。
透过楼下流金溢彩的灯光,傅湘衡果然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此时的夏翊站在舞台中央。头上戴着叮当作响的繁琐头饰,身上轻纱曼妙,赤着一双盈足,正跳胡人的胡旋舞。
随着鼓点越来越急,夏翊翻飞旋转,那双臂如柳枝一般柔软,黑发如瀑挥洒开来。
傅湘衡这一下明白那些看客为何如此兴奋了。他此刻只有一个想法,想要冲到楼下,捅瞎那些男人的眼。
热血涌上了头。傅湘衡再也坐不住。他知道夏翊是来找他的。他需要先让夏翊知道自己被困在哪个房里。
傅湘衡伸手试图撼动那窗户。似乎有所松动。窗户并没有钉死。只是他住的包间楼层太高,底下就是天井,一般人根本爬不上来。
傅湘衡多日未进食,又不敢弄出太大声响。他气沉丹田,咬着牙使出浑身的力气,窗户终于被打开了。
楼下的酒气脂粉气一下子扑面而来。夏翊此时正在下腰,唇间叼着一枝娇艳的玫瑰。
顶楼上。随着暖黄的烛光溢出,那人逆光站在窗口里。
喧嚣的世界里突然只剩他们两人遥遥相望。夏翊的心终于放下,眼里涌出晶莹的泪光。
鼓点越来越急。她身后有其他舞者涌上来。灯火瞬时熄灭,背后突然腾起烟花火光,随着一声爆裂声,雾气弥漫,鼓点骤停。大家屏息注视着舞台。烟雾消散后,一盏灯火再起,那舞台中央的绝色女子已经不知所踪。
看客先是不明所以,很快想到这是那女子变的神奇戏法,台底下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
如此同时,一个轻盈的身影顺着雕梁画栋一跃而上。顶楼那扇神秘的窗户被人快速紧紧合上,琴声又起,戏班开始亮相。
包间里,夏翊刚一出现在窗口,就被傅湘衡一把拉进怀里。他单手抱住夏翊的腰肢,用另一只手关紧窗子。一个跨步,就进了五彩床帐。
门外把守的人随时会进来查看。傅湘衡连忙放下帐帘。把两人遮得严严实实。
夏翊此刻已经滚进里侧躺下。傅湘衡居高临下看着她,忙不迭的用鸳鸯被遮住了她雪白的领口。
“阿依夏……你怎么逃出来的?”傅湘衡眼光紧紧跟随着她,握着她的肩膀问。
夏翊却没搭话,她紧紧抿着娇艳的唇,柳叶眉越拧越深。
“你说话呀?”傅湘衡还在不知死活的追问。
夏翊却突然抬脚,冷不丁的踹向他的膝盖。
“哎哟……”傅湘衡吃痛。早该料到他这烈性子的夫人会大打出手。
夏翊伸出手捂住他的嘴,从帐子的缝隙里看外面的情形。冷冷的问:“疼不疼?”
“不疼。”
“那再来一下?”
傅湘衡只有低眉顺眼的求饶。他知道理亏,是自己连哄带骗把夏翊诓出了城。人家踢一下已经是手下留情。
他卑微的压低了声音问:“那河曲镇守怎么没把你关起来?”HttpS://WWW.hLχS㈨.CōΜ/
夏翊睁着漆黑的大眼睛瞪他说:“当然关了!只是你在信里忘了写我会轻功和缩骨功。”
傅湘衡捶胸顿足,自己真是百密一疏。
那河曲镇守是傅湘衡旧部,对他言听计从。镇守见到夏翊后拆开密信一看,二话不说就按傅湘衡的吩咐把夏翊给捆了。只是他怕委屈了夏翊,没有关在大牢里,而是捆在了自家客房。那个地方哪能管得住夏翊,没两下就被她挣脱了。
夏翊冰雪聪明,被捆住的一瞬间已经预料到傅湘衡在京中必是糟了劫难。她一刻不停,上了马就回了博平城。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吕晴朗的春晴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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