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面对包瑛母子她只是觉得厌恶,可这一次她却觉得无比羞惭,几乎到了无地自容的程度。
在村里的时候她可以骗自己说她是她,他们是他们,两者毫无瓜葛,可是出来外面,在旁人看来这两人无论怎么说都是她的亲戚。她的亲戚说她是贼,还说她与云妙晴有苟且,即便这些都是假的,可害云妙晴被人围观指责丢脸却是真的。
包瑛母子是来找她麻烦的,都是因为她……妙晴会怎样看她,会讨厌她么,会嫌她给自己惹了事么,银杏说妙晴生气了,这气是有一部分因为她么……
霍岚隐约听见车厢内有说话的声音,不过听不太真切,从他们出发的宋柳镇去县城路不算特别好,车轮被路面硌得时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除此之外还有马蹄嘚嘚嘚个不停,二者冲淡了车厢内的低语,只偶尔能听到零星泄露出来的音节。
事实上即便没有这些干扰霍岚也不敢仔细去听,害怕听见车内两人抱怨她闯出的祸来。
坐在她边上的闻泰苍不是个会主动找人闲聊的人,她不说话闻泰苍也不搭话,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并排坐了一个多时辰,总算到了县城外。
“终于到了,再坐一会儿我腰都快给颠断了。”车甫一停稳,银杏率先从车上蹦下来,接着回头去搭云妙晴。
霍岚站在一边偷偷打量,希望能从二人的表情中看出点端倪。
云妙晴还是一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不出什么,倒是银杏,看上去似乎比上车时精神多了。
“我们进城去买东西,你就在这儿等我们。”银杏扶云妙晴站稳后对霍岚吩咐道。
“我想跟你们一起去……”霍岚垂着头低声请求,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路面上的石子儿。
“你去干啥呀,咱们都走了,车被人牵跑了怎么办,总得有人守着车不是?要是留闻大哥在这里守,万一进了城路上遇见抢钱的小贼呢,谁来保护小姐?”银杏在车中受过训之后,先前遇挫那点抑郁一扫而光,又恢复了往日的伶牙俐齿。
她这话说的合情合理,霍岚无法反驳,两只手背在身后绞来绞去,正烦恼之际忽然觉得头上一暖。
“无聊就去车上睡会儿,一会儿我们回来再叫你。”
云妙晴的手没停留多长时间,差不多只轻轻碰了一下便收回去了,若非银杏还在对她挤眼笑,霍岚都怀疑自己是否生出了幻觉。
“听小姐的话,去吧去吧。有什么想吃的么,我待会儿帮你看看?”霍岚还沉浸在刚才好像被云妙晴摸头了的微妙情绪中,由着银杏把她拉到车边,再把人推着塞进车里。
莫约是看她半天不吭声,银杏没再等她,放下帘子追着云妙晴去了。
所以……刚才她确实摸了我的头是么?霍岚坐在车里呆呆地想。
另一边,包瑛母子那辆马车比云妙晴他们落后些许,此时刚好到了。
“我对此地不熟,大娘要是知道哪里有你说的那种首饰卖,还劳烦给带个路。”
云妙晴态度谦和,包瑛见这位小姐斯斯文文,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一面赶忙应承下来,一面趁机向她套话。
“姑娘贵姓啊?听你这口音好像是外地来的吧?”
“我姓云,之前住在京城,最近家父过世,为安葬他才来的这边。”云妙晴答道。
包瑛原见云妙晴穿得朴素,还道不见得能榨出多少钱来,一听她说是京城来的,心想搞不好真是头肥羊,只是因为在丧期才穿成这样。
“那你爹从前是咱们这儿的人吗?住在宋柳镇还是附近哪个庄上?没准我还听说过呢。”她继续打探。这几人说自己对县城不熟,又出现在宋柳镇上,总不会是别处的人了。
“我们住在宋庄。”云妙晴有问必答,非常配合。
京城来的……住在宋庄……最近有白事……包瑛总觉得这些消息串在一起有些耳熟,似乎听人说起过。她冥思苦想了一阵子,终于想到前段时间听村里人说起的传言。
“听说是宰相呢!”传言这般说道。
想起这件事包瑛一下子紧张起来,她暗中观察旁边主仆三人,感觉除了那位小姐相貌气质出众一些,好像也看不出有这般家世。HΤτPS://wωw.hLxS玖.còΜ/
别的不说,就他们村那个孙老四,在县衙里当个衙役,每每回村都耀武扬威,这几人要真跟本朝的宰相大人沾亲带故,还能在街上由着她一个村妇撒泼耍浑?
包瑛这样一想便觉得多半是这么回事,传言么,不就是越说越离谱?再说她在这片地方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没听说宋庄出过宰相,要是死的真是宰相,人家那么大的官儿,这里既不是他的祖籍,又说不上什么风水宝地,吃饱了撑的从京城那么远巴巴赶来葬到他们这儿?
“那个……你爹在京城做什么的呀?”
“还能做什么。”云妙晴微微一笑,“左右不过是给人干活罢了。”
看看,果真就是她猜的那样!包瑛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
不过京城那地方都是些大富大贵的人家,就算是给人干活,家里能雇的上几个仆人说明混得也还不错,说不好主人家是个厉害的呢?刚才她是不知晓,现在知晓了还是找补回来些好,起码面子上搞得和气一些,霍岚那的钱再多能有多少,难得碰上这么个人傻钱多的小姐,要是跟她打好关系,不是能捞着更多好处嘛?
她将主意从霍岚身上改打到云妙晴身上,对云妙晴的态度立刻转了个弯儿,堆起笑脸与云妙晴套近乎:“唉,出门在外讨生活都不容易。那什么……大娘这人说话直,有时候火气上来一没留神就说了些难听的话,不是故意的。刚才的事儿吧……主要是霍岚那孩子,你们认识他的时间短可能被他蒙骗了,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哦,怎么说?”云妙晴似乎来了兴趣。
包瑛一见愈发笃定这姑娘好哄,半真半假地骗她说:“他娘,就是我家那口子的妹妹,嗨说出来怕脏了姑娘的耳朵,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不知道去哪儿野了几年,回来就抱了个孩子!问孩子他爹是谁也说不清,一会说是个富商,一会儿说是个当官儿的,总之就说人家有钱呗。一开始我还可怜她,当她年轻不知事,被外面哪个纨绔公子少爷给强占了身子,后来呀,我发现她这儿不太好使,说话颠三倒四,什么富商啊当官儿的啊,多半都是她瞎编的。”
包瑛指着自己的脑袋,暗示霍岚她娘头脑有问题。
“你说的这是她娘的事,那他呢?”云妙晴又问。
“我这不还没说到嘛!有其母必有其子,他娘是个没脸没皮的,他能好到哪里去?从小偷鸡摸狗也就罢了,你看他刚才把我咬的,还有这脸上,你们来之前他差点给我抓破相!”包瑛说着把自己被霍岚弄出来的几处伤指给云妙晴看,装作关心对云妙晴叮嘱道:“我把他拉扯这么大,他对我一点恩情都不念,还下得去这样的狠手,你们跟他来往可要当心了!”
云妙晴点头附和:“这么说来,还要多谢大娘提点。”
“哎好说。先前大娘也是急了,没想着你们被他骗了,那镇上的人我都熟,回头我去跟他们解释解释,不叫他们误会你。”
闲聊间几人已来到一家首饰铺前。
“当初我老娘给我置办嫁妆,就是在这家店买的。”包瑛把人领进去,她多少还有一点点心虚,害怕露馅,没敢找城里最大最好的首饰铺,而是找了一间普普通通的。
那小姐果然没起疑心,让她挑了两件金首饰,自己也挑了五六件,包瑛留意看了,那小姐拿的金的玉的都有,基本都是这家店最贵的,付钱的时候一叠银票掏出来,眼睛都不带眨,半点心疼的样子也没有。
竟是个这么有钱的主!包瑛顿时后悔不迭,自己先前怎么就只说了金镯子金耳环,没找人再多要些东西呢!
人还没走就还有机会。包瑛见云妙晴在等这店铺掌柜的给她把东西装盒,便凑上去继续跟人聊天。
“实话说吧,我们家养霍岚这些年可真是不容易。你别看他长得不壮,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何况他娘疯疯傻傻一个,什么活都干不了不说,还得分人去照顾她。从前我们家在我们那十里八村可都是数得上号的富户,结果他们母子一来倒好,咱们家光是去典当行就去了好多次,那些什么好的衣服啊,被套褥子都拿去换了钱养活他们……”
她只管信口开河,想着万一能再捞点儿呢?反正这几个又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她家的状况,等回头要是来人到村里打听,再给村里人点好处让人帮忙遮掩过去不就完了。
“既是这样,那咱们不妨在城里多转转,反正来都来了,我一并都替她赔了吧。”云妙晴不甚在意,头也不回地对掌柜道:“我还要同这位大娘再去逛逛,劳烦你家伙计跑趟腿,帮忙把东西送去我们城外的马车上。”
“哎呀姑娘你这真是……这我怎么好意思。”包瑛大喜过望,一面假意推辞,一面又生出些许警惕——这人刚不是好像信了她说的关于霍岚那些话么,怎么还这么大方,自己一说就答应帮霍岚给自己赔偿?
她拐着弯儿试探着问出自己的疑惑,只听云妙晴和和气气答道:“霍岚前段时间总给我送些野果菌子,我瞧她一个人在山上住,穿得破破烂烂可怜见儿的,不好不管她。再说我这不光是替她还钱,也是因为跟大娘投缘不是?”
啧,原来是个同情心泛滥的烂好人。包瑛再次放下心来,她虽心中瞧不上人家,但还惦记着人家手上的钱,嘴里连连称赞道:“对对对,姑娘真是个大善人,要是世人都像姑娘这般好心就好了。”
几人离了首饰铺,又去了城里几家裁缝铺,家具、陶碗、炊具什么都逛了个遍,起初包瑛还去一些不太起眼的小店,后来见云妙晴一直没提出异议,便逐渐胆大起来,到后头直接把人领去了城中最好的店铺里。
云妙晴付钱付的十分痛快,包瑛跟儿子手里大包小包实在拎不下,最后也学着人家让人铺子里的伙计跑腿帮送。
直至日头西斜,包瑛终于从云妙晴这儿讨了个够。
两拨人在城门口分别,云妙晴等包瑛母子坐上马车先离去了才回到自己马车上。
车内,霍岚正跟一堆包裹盒子挤在一处,望向她的眼神里透着点手足无措的茫然。
云妙晴瞧着可爱,脸上挂了一天的假笑终于透出几分真意。
“往里坐坐,给我腾个地方。”
霍岚听话地往后挪了一点,但东西实在太多了,除非拿一部分出去挂在马背上,不然怎么着都坐不了太开。
云妙晴没把东西拿出去,就这么紧挨着霍岚坐下来,两人肩并着肩,随着马车行走晃悠,胳膊时不时会碰上一下。
“饿了么?我给你带了点糖糕。”
霍岚摇摇头,先前中午的时候云妙晴就让人来给她送过吃的了。不过她还是将糖糕从云妙晴手中接了过来,仔细地捧在手里。
“耳朵还疼不疼?”云妙晴掰着霍岚的下巴让她偏过头去,查看她的左耳。
“早就不疼了。”霍岚小声道。其实还有一点点,不碰的时候没感觉,碰到的时候就会隐隐作痛,但这对她而言并不重要,比起这个,她更在意另一件事。
“我是不是害你花了很多钱?”
她在车上坐了一整天,不光瞧见有人接二连三往她们马车上送东西,还一直有人去给包瑛母子坐的那辆车上送。她不清楚云妙晴具体给包瑛买了什么,不管是什么,这么多加一起肯定不是个小数目。
这样挤着实在不太舒服,云妙晴干脆侧过身,让霍岚躺在自己腿上,探手揽住霍岚的肩。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只管吃饱睡好,过几天请你看场好戏。”
霍岚不知道云妙晴在打什么主意,她试过去问云妙晴,云妙晴只笑笑不告诉她,让她等着瞧便好。
她也试过去问银杏,银杏这个最爱八卦闲聊的人难得也卖起关子来,跟她说小姐既然出手了保准她满意,多的别问了,听小姐的话就行。
至于闻泰苍——她觉得闻泰苍多半也知道云妙晴的计划,但那个人肯定是不会告诉她的,她就不费心去找他打听了。
一起出门的四个人,三个都知道同一个秘密,就她一个被蒙在鼓里。霍岚有一点点被排除在外的小失落,然而这场闹剧究其原因是由她引起的,她又觉得自己好像连别扭的资格也没有。
人家不怪她就不错了,除了不肯跟她说这个,别的事待她跟从前半点没差,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霍岚一连几日都不太有精神,她跟云妙晴说好了要读书的,每日还是按时去云妙晴房中报到。每次去的时候蔫头蔫脑,听云妙晴讲一会儿课又被授课内容吸引,逐渐提起兴致,专心致志完成云妙晴布置的任务,待到天黑回到房中,往床上一躺,想起前几日的事,开始唉声叹气。
她有点想去找潘家讨回云妙晴送他们的东西,可是银杏说了让她听云妙晴的话,云妙晴又让她只管等着……啊好烦!霍岚卷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球,努力让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件事。
就这样在烦恼中过了半个多月,某日她正在云妙晴房中写字,闻泰苍敲门进来把云妙晴叫出去说了一会儿话。霍岚直觉是跟潘家有关,可男子声音本就低沉,闻泰苍又刻意压低了声音,霍岚贴在门边听了半天,除了云妙晴最后回应的一句“那就按之前说的来吧”,其余全是一片意味不明的“嗡嗡”声。
云妙晴与闻泰苍说完便进了屋,霍岚赶在她进门前三两步蹿回书桌边坐好,本以为这下云妙晴该告诉她了,可谁想云妙晴瞧也没瞧她,施施然走回软榻前,拾起之前放下的书,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可是她又没法向云妙晴打听,云妙晴此前不肯告诉她,现在问肯定也是白问。霍岚简直太好奇了,抓心挠肝的难受,一下午脑海里上演了各种各样的猜测,作业抄错好几个字。晚上云妙晴检查的时候给她一一指了出来,却没有批评她,只叫她下次注意一些,这让霍岚更加放不下了。
失眠一夜之后,第二天早上霍岚决定去找王翠翠探探情况,她不去到包瑛眼前,总不至于坏了云妙晴的计划。
吃过早饭,霍岚跟银杏打了声招呼,去了瞿孟他们常玩的几个地方,果然在白鹿山上的一处水潭边找到了她要找的人。
瞿孟跟他那三个小跟班在水潭里游泳,王翠翠在岸上给他们看着衣服。
霍岚正好不想跟瞿孟那个傻愣子碰面,捡起一颗小石子躲在大树后面远远地朝王翠翠身旁扔过去。
王翠翠看到身边有石子儿飞过,回过头见是霍岚,便跟瞿孟谎称去小解,猫着腰溜来霍岚藏身的位置。
“霍小哥,你怎么来了?”眼下天气日渐炎热,许是因为晒了半天太阳,王翠翠的脸蛋红扑扑的。
“之前我住山上的时候你跟王二叔帮了我许多,我还没好好谢谢你们呢。这是我这段时间攒下的一些钱,你拿去买点爱吃的零食,要是还有多的就给王二叔拿去买酒吧。”霍岚说着解下自己的钱袋,将里面的钱通通倒到王翠翠手上。
“你哪儿来这么多钱?”王翠翠吓了一跳。
“都是前段时间卖山货得的,你放心拿着吧。”霍岚怕再给云妙晴惹麻烦,说得含混。
“那也不能要这么多!”王翠翠从中捡了一小把出来,“我就拿一点去给我爹买酒,帮你转达谢意,剩下的你自己收着。”
“我现在不缺钱……”霍岚住在云宅,吃穿都省了,再说过去这么长时间她胳膊也好得差不多,虽然春姑果已经过季,但还可以上山砍柴挖草药挣钱。
王翠翠坚持不收,霍岚只得算了,把倒出来的钱收了回去,问出自己今日出来的目的:“最近村里有没有出什么事,我是说潘武他们家?”
“你也听说了吗?”王翠翠小声道,“昨儿下午来了一群官兵把他们家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拿了好些东西走,包大娘跟潘武不在家,我听说他俩在隔壁镇上被抓了。”
看来昨天闻泰苍找云妙晴说的事应该就是这个了。
“你知道是为什么抓的他们吗?”霍岚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那些官兵昨晚从村里带走了不少人,吴婶儿、张婆婆、冯大娘……住在你家附近那些都被带走了,那阵仗吓死人了!”
尽管霍岚如今已不住在潘家,但王翠翠还是习惯把潘家说成霍岚家。除了这些,多余的王翠翠也说不出,霍岚再次谢过她之后便下了山。
自这日之后又过去三日,这天中午吃过午饭,霍岚照例去找云妙晴读书,云妙晴却从房中出来:“今日放你半天假,准备了这么久的好戏也该登场了。”
云宅外,银杏跟闻泰苍早已备好马车。霍岚坐在车里,路上几次掀开窗帘,认出这是去往县城的方向。这次他们没有停在县城外,马车一路驶进城,直到县衙门口才停下来。
县衙外已经围了一圈人。王翠翠那日说了有官兵来村里,因此霍岚对此行的目的地不算太意外,让她惊讶的是这些人里竟然有不少熟面孔,其中一些是柳河村的村民,还有一些是附近镇上的,她仅见过一两次面,不太能叫出名字。
她默默跟着云妙晴迈进衙门,一名衙役引着云妙晴走到堂中,霍岚头一回上公堂,不懂这是要干什么,看银杏一言不发地等在堂下,便学着银杏在堂门外站好。
不多时,一名身着县令官袍的中年男人从堂后走出来,在案桌后坐下。
惊堂木一响,伴随一声“升堂”,左右两排衙役一起跺着杀威棒,齐声喝道:“威——武——”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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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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