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团长等人离去后,刘照义向董万功辞行,董万功对他说:“刘队长,咱们要保持连系呀?”刘照义说:“一定的。”刘照义也在雾霭蒙蒙带人离去,董万功知道独流暂时是不能住了,带自己的十几个弟兄和十几伪军兄弟回家,让+几个伪军脱下军装换成便衣,携带枪支离开独流向西而去。
单说赵洪生连,他们跟随朱团长带领的一营在王家营过南运河后,朱团长让他带自已的连延南运河设防南撤,怕宫岐带人一会从南运河追击,自已和一营直奔铁路相互策应南撤到静海县城汇合,赵洪生依令而行。
宫岐领兵攻打过运河登岸后,不见有二十九军抵抗,很有些疑惑,还没搞懂二十九军又玩什么计谋时,见野川也带兵从独流北的玄帝庙杀气腾腾地过来,首下在攻打中深感二十九军突然失去抵抗,因雾锁烟迷看不清对方是怎么回事,误认二十九军在自已猛击下没了反击能力,以乘胜之势也从西带鬼子兵顺横字街冲过来,当三人在横字街当铺见面后,才知道二十九军撤走。宫岐连骂几个‘八嘎’后。稍做休整,让一个分队的鬼子和一个排的伪军驻守独流,并让他们抓百姓修整独流,然后命令首下中队延子牙河、独瓦子路向西南前进。让野川还随自已过运河延铁路、南运河向南行军,随时和高桥中队策应。他们过河后,野川派出一个分队的鬼子和一个排的伪军延南运河东堤行走,自已和宫岐奔向火车站。
因雨后泥路都非常难走,再加上天也无一丝风儿,闷热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赵洪生带人行至府君庙村时,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了,马徳良提出让战士们休息会儿,赵洪生点头,几+人在大堤边儿的湿草上坐下休息。雾开始渐渐消退,乌涂的太阳象人秃没毛的头,冒着热光忽明忽暗地探视着混沌沌世界。赵洪生虽然身体累,但心可没闲着,俗语是“没有弯弯肠子就不敢吞镰刀。”既然和鬼子拼杀,就要时刻提防鬼子的进攻。他见自已坐的这个地方地势很好,从北向南来到这里正好大堤有个向东的抹弯儿,人要是趴在堤边儿北望,那是一望二三里,从北向南看,如堤断到头,人趴在草丛中根本就不会被人发现。赵洪生见此地形有利抗击北来的鬼子,便对大伙说道:“弟兄们,我看这里地形很好,是伏击鬼子的好地方,咱在此地设下埋伏,等小鬼子来后,我们狠狠揍他一家伙。”大家听赵洪生这么说都好象来了精神头儿,扬脸北望,正如赵洪生所说。
赵洪生带头到堤坡下用大刀砍坑边儿的芦苇,战士们见连长动手,也都站起来干活。李虎对在府君庙村阻拦鬼子南下有了些想法,他抱扛着一梱湿淋淋的树枝儿走到赵洪生面前,脸色沉郁地小声对他说:“连长,我们一一零旅二一九团三营一连的弟兄可没剩下几个啦,以后见长官你得有个交待吧?连长,我虽然不是从根上跟随你,可自从万家楼到现在,生生死死的战斗也已经把我深深恋在了一连。现在战事对我们很不利。连长,你可要想好怎么打呀。”赵洪生听到李虎这肝胆相连的话,腹中如翻肠倒肚般地搅动了一下,面对亲兄弟般的李虎低下头沉沧地说道:“兄弟,我知道你对哥还有心里话要说,可仗打到光往南退的份儿上,我有啥法?不是咱弟兄怕死不战。从卢沟桥开战,咱哪个弟兄不都是舍死忘生地和鬼子们干吗?就是面对死亡,咱弟兄也没一个孬种啊?唉,就是感到心里憋屈呀,不知上级一劲南撤是啥打算?是华北不要光保南方,还是怎么地,咱闹不清意图吗?目前只有和小日本干到哪儿算哪了。兄弟,哥明白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多留下些兄弟,以后见团长、营长好有个交待,可目前咱不知吉团长在那里,金营长住院更是生死不明。咱现在维一的办法,就是要团结一心,坚决抗敌,即便是为国赴难捐躯,咱也会是名抗日英雄,名垂青史。……”
这时马德良突然插嘴对赵洪生说:“李排长说想的不是没有道理,起初,我也是存有这种想法。不过,咱归队又该如何?还不是让小日本追着屁股打?我同意你的想法,和小鬼子干到哪里算哪里,多杀几个小日本也算为国家尽忠啦。”赵洪生扬脸笑着问他说:“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俩正说私房话了。”马德良拿扛着一根儿朽柳木笑着说:“李排长说话时我就来啦,你低着头光顾说话了。”他转头对李虎说:“李排长,我们既然踏上抗日血路,就要义无反顾地坚守到底。中国男儿有血性有雄心,死有何惧?黄土虽埋忠骨,但也埋败类之驱。可那浩然忠魂却能贯穿天地呀?向谁交待?向民族有个交待就可以啦。”
李虎听出二人对自己说的话,有了些误解,认为自己可能是有怕死的想法了,借保存别人为名,想动员赵洪生不战南行。他放下树枝儿用衣袖儿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对二人有些辩白地说:“二位大哥错理解我的意思了,打鬼子是我们必须要做的,谁也不怕死。可我们与鬼子多次阵地对战,我感到阵地战打法,让我们非常吃亏。原因很是简单,首先咱们的武器处处敌不过鬼子的武器,硬拼,我们的人员、武器会损失的更快,二位大哥想想是不是这样?”二人听后真感确实如此。赵洪生问他说:“你说该怎么打?”李虎一笑说:“干啥事都要琢磨出个道理来,经咱和刘照义的游击队打交道,我发现他们的游击打法对付鬼子很好,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寻找出机会又可以狠狠干他们一家伙,叫鬼子睡觉都不得安生。”赵洪生听后笑了,对李虎说:“我们是国家的正式部队,怎么能和鬼子打游击战呢?不妥不妥。军队就要和鬼子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地拼杀。游击打法不是正规部队所为,只能是共产党的八路军和地方武装才那样干,咱不能和他们比。”李虎笑着说:“现在不是国共联合抗日吗?咱借鉴游击战术打击鬼子,也是体现出国共合作新精神吗?正规于不正规无所谓,只要怎么杀鬼子有利,咱就怎么打。”马德良对赵洪生说:“对呀,连长。经李排长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蒋委员长不是同意把华北一带的红军主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笫八路军了吗。我看咱用八路军的游击战对付鬼子的阵地战更是上策,我们生拼硬打真是干不过鬼子,阵地战真是吃了亏,每次相拼起来都是咱死的人多,鬼子死的人少,武器不行就跟他们玩心眼儿,听说这些鬼子都是直眼子。”赵洪生说:“你们的这种想法只能说行,真干是不行的。游击,虽然也是一种战术,但要靠人熟地熟才能打,我们都是外地人怎么打?今天在独流,明天我们就不知道又去了那里。你们不要胡乱想了,咱们是军人,要遵命而行,一支正规部队不可能变成象刘照义一样的游击队。真要是那样,给养谁供,怎么受上级领导?真正的共产党八路军是个什么样子咱又都不知道。目前,你们不要有认何想法,一心要遵奉上级命令,且战且退地向南撒,要尽快赶上咱们的主力部队。”李虎、马德良听连长这么说都点头。
这时北边放哨的哨兵跑来向赵洪生报告说:“报告连长,鬼子兵从独流顺运河堤追过来啦。”赵洪生听后自语道:“这群狗日的,来得是真快呀。占领独流就往南追咱,忘死了吧?”哨兵走后他对马德良说:“马排长,你的排就在这堤坡边阻击鬼子。”马德良答应后去执行,赵洪生一指村里的民房对李虎说:“李排长,你带十三个人进村,依民房为阵地,一会儿打起后,掩护马排长撤退。”李虎问他说:“你进村吗?”赵洪生摇头说:“我和马排长在堤上一起干他们,你记住,一定不要提前报露目标,等我们顶不住南撤时,你对他们搞次突然袭击后,带人南撤,切不可恋战。”李虎带人过堤去了村里。
“府君庙村近靠南运河东岸,是个历史悠久的村子,村子的形成是有着神奇而又有着伤感的传说。相传,在隋朝大业年间的炀帝扬广下令贯通南北运河直通北京,称京杭大运河。运河的贯通,对隋朝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历经更迭到宋朝期间,运河两岸已经是非常兴盛了,南宋北辽能和平共存。南北一片和平景象。此间从南方过来一府姓商人延河去独流时,因路途劳累便在此地下船想小憩,当他下船观看一翻后,见此地孕有着一种深坑藏盘龙、龟背驮高官之景象,大为惊异。认为以后这地方是龙出水,龟入河的吉地。他想居先于地得其润泽,为后代好有封妻荫子的机会,于是他在河边儿定居下来,并把一棵梧桐树仔栽种在河边儿。仔,在充足水源抱催下很快生根发芽儿,由小逐渐变大。几十年间的梧桐树,已经是深根入地、径壮硕圆的老大树了。枝繁叶茂的树冠能荫遮周围十几米,如是河边的一位巨人撑伞而立。每年到春光乍泄时,硕大树冠上先开满藕荷色白花,如只丰姿绰约、灵性+足的白凤凰在春色中迎风展美。美如冠玉的藕荷白花凋谢后,继而在枝枝杈杈间又崭露出包裹着的绿翠如玉般的嫩叶儿,它们在春风暖日下缓缓地舒枝展叶,长成蒲扇般的大叶儿。当酷热的盛夏到来时,树下又成为南北船商纳凉、谈笑自若的好地方。由其是那些汗流浃背的拉船纤夫,在烈日炎炎下赶到此地乘凉时,如入避暑天堂。
有一年梧桐树在春暖中刚刚舒展开紫白色花儿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硕大的鸟儿落在树上,暖阳下满身呈现着五色斑斓,经见多识广的人辩认,说是只人世间罕见的凤凰,众人见神鸟飞临至此都跪地朝拜,祈祷凤凰能给这一方带来好运。灵性的凤凰如懂人意,婉鸣五声,然后展翅腾升向西南飞去……
这棵为人乘凉的梧桐树,被恶之所欲的毛贼眝上,俗称道‘不怕贼抢就怕贼想。’更应了‘树大着风’这句俗语。
在这一年的春雨绵绵之夜,从南运河顺水来了一条大船儿,船上装满长长的杉篙,当船行至梧桐树树下后,领头的船主儿忙让船靠岸,他们搭好跳板从船上往下卸杉篙,把卸下的杉篙里三层外三层地依靠在梧桐树身上,府姓老者询问何故,船主儿奸笑着对老者慌称说是自己的船儿在河中行驶时遭受石头撞击,卸下杉篙要修船儿,并求老者行个方便。心善的府姓老者不知船主儿使用的是奸诈之计,听信了船主儿的欺诈之言任其自便。
十几天后的一个风狂雨骤之夜,船不见了踪影儿。杉篙仍依靠在梧桐树干上,船失没引起府姓老者的认何怀疑,认为杉篙在船一定会回来的。又过几天老者仍不见船主回来,心生疑惑的同时,扬脸观之梧桐树身上靠依的杉篙时,偶然发现梧桐树冠上的叶子有些卷曲发蔫儿,不由心中大惊,预感大事不好,忙从独流雇用人来搬开梧桐树身上的杉篙一看,梧桐树身早被船主儿偷走,府姓老者见到自己心中圣物被丢气得是顿足捶胸,急火攻心下便染病在身。不久,老者在痛彻心扉的绝望中辞离世间。因府姓老者平日行善,深得百姓爱惜,众人为纪念府姓老者,为他修庙一座,称府君庙。不过,在历经更迭的沧海桑田中,此地以庙成村,到明朝弘治年间曾出名人郑气,字浩然,官至陕西布政使……”
李虎带人进村后,见村子不大,只有三十几户人家。但靠村东有青砖豪宅一处,宅西有祠堂一所,李虎明白这是一大户人家,便登七层青石台阶,叩敲冲南的黑漆大门,连敲多次无人应答,心里想这户人家也去避难了,见此家无人不便进入,下台阶手摸门前的石狮思虑片刻后带人离去。他带人在村里转了转,发现村中还有几户人家没到村外避躲,他马上动员他们赶紧离开村子,告诉他们日本鬼子这就要进村了,并向他们说明要在村边儿、村里和鬼子进行战斗,有些百姓听李虎说后慌恐地走了,有些百姓根本不信。李虎无耐领人到村西鬼子进村的必经之路两侧挖战壕,准备痛击进村的鬼子和伪军。战壕挖好后他让战士又用芦苇和野草掩蔽好战壕,随时歼灭来犯之敌。
昨天的大雨地面儿未干,今日被乌涂的太阳一晒,更显得潮湿闷热。空中虽有些淡淡风丝儿,但也吹不走如盖锅中的闷热。
天近中午,鬼子的一个分队在先,一个排的伪军在后,延堤向南而来。大堤因是红黏土所筑,昨天的一场暴雨,堤面儿沤成泥状,他们在堤上走时,脚下被附着力极强的红黏土沾在鞋上后,每走十几步就要弯腰用手抠泥或用小木棍捅鞋底下的沾泥儿。所以,造成他们行军速度极慢,身上枪支装备都变成了一种累赘。当他们‘千辛万苦’顺堤也要接近府君庙村时,赵洪生见战机成熟,大喊道:“弟兄们,杀鬼子呀。”战士们从隐蔽的战壕中虎跃一般跳起来,刀枪并用地怒吼着“杀鬼子呀!”向前冲杀而去。
鬼子、伪军早被突然冒出的二十九军战士吓破了胆,仓皇迎战中几个鬼子被大刀砍下了头,其他鬼子、伪军见二十九军战士气势剽悍,早已失去反抗之心,恨爹妈少给自已生了两条腿般地向后逃跑,因他们脚下的鞋被泥粘很重,怕被二十九军战士追上一刀抹断脖子,甩掉鞋子、背包或枪支向回逃命。
赵洪生率领战士们初战得胜后,没敢盲目穷追,而让所有战士异战壕转向村中,于李虎等人一起在黄昏来临前,在村周围民房的土墙上凿出很多枪眼儿,又修筑了简易作战工事,准备明天与鬼子展开巷战。
果然,鬼子没出赵洪生所预料,第二天早晨太阳刚冒,敌人分两路向府君庙村攻来,一路从南运河堤向府君庙用迫击炮、重机枪、掷弹筒猛打村里,另一路从铁路方向向村里攻击,子弹、炮弹如雨落般地打入村里,整个村中浓烟滚滚,被炸的房倒声不断,村上空飘散着的硝烟与飞扬起的尘土混杂在一起后,发出一种呛人窒息的烟味儿。一户百姓因妻子分娩未能撤离村外,结果被鬼子炮弹击中屋顶,新生婴儿被炸死,产妇失去双腿……
赵洪生见鬼子从两面向村中不间断地打枪放炮,不由心中沉甸起来,预感出今日之战存有着极大凶兆,目睹着村边儿的工事大部分被炮弹炸毁,有些战士虽然勇猛抵抗或牺性,却根本阻止不了鬼子强大炮火的攻击。在沉着应战中,他不能眼看着让战士们做出徒劳的牺牲。他明白鬼子、伪军先枪炮攻击完后,接着就是要包围村子进行屠战。自己的战士们一但被鬼子包围在村中,后果只有死路一条。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在枪炮中生存下的这几十名战士全军履灭在村中,为让活着的战士能有个全身而退的机会,忙下令让战士们鱼游般地往南撤,先跳出鬼子包围村里的起图,然后再作打算。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机会稍纵即逝。赵洪生刚下达撤退命令,鬼子的炮火停止了,随即向村里发起冲锋。
李虎为掩护连长等人先撤出村子,提出带领十几人分头阻挡进攻的敌人,赵洪生把维一的一挺马克泌机枪留下后,对李虎沉思地说:“李排长,敌人火力凶猛,不能恋战,时间差不多赶紧带战士往村外撤,不要让鬼子把你们包围在村中,我在静海城里等你们啦。”李虎说:“连长,我明白。”赵洪生带领人撤出村里,顺南运河堤一路南行。
李虎把十几个人分成两组,一组在东一组在西。他把马克泌机枪留给西组阻击运河堤上进攻的敌人,自已带一组用手榴弹、长枪阻拦东侧来势汹汹的敌人,战斗在十几分钟里,双方就展开白热化的血战。好虎斗不过群狼,西边的敌人一发炮弹打重马克泌机枪,三名战士当场壮烈牺牲,其他三名战士用手榴弹快速还击,不幸被敌人的子弹同时击重,一名战士殉国,两名战士身受重伤,二人不想忍辱偷生做敌人的俘虏,毅然艰难地爬到一起,把六棵手榴弹隐藏在身后,手握弹弦儿含笑着等待敌人临近时拉响……
西边轰天裂地的巨响时,李虎这边被敌人打得也没了还手之力,三名战士已做古人,自已和一名战士被冲进村的鬼子逼到一处塌房的墙下进行顽强抗击时,战士拉断手榴弹的弦儿站身向外投时,脑、胸连重敌人的数发子弹,他无力地坚持把手榴弹投在眼前。李虎见死亡既在眼前,在手榴弹爆炸的瞬间一跃,从破烂的窗户滚到残垣断壁的院中时,几发子弹随即在他身边儿冒出‘啾啾’的钻墙声,他借助手榴弹爆起的烟尘,手抓驳壳枪猫跳墙般地滚蹿到院外,尖叫的子弹逼追着他又钻进另一条满地断砖碎瓦的胡同里,他边回手打枪边跑。此时是人单势孤的他,已经被东西两侧的众多日、伪军逼追到村西南一处破草棚子,他为躲避纷飞的子弹跃身跳进草棚,见草棚中有位怀抱长枪,头部重弹的牺牲战士,他见这位战士也是恨容满面地刚刚离世不久,心不由哀痛不已。转眼见他身上还存有两棵手榴弹,使他一喜,便上前抓在手中,他拉响一棵向东边投去,紧跟着拉响第二棵投向从北追上来的敌人。然后借故手榴弹炸起的滚滚烟尘,快速冲出草棚后,就此来了一手藏头缩尾的就地十八滚,钻入村边茂密的苇草里远遁而去。
李虎只身在庄稼地里的沟埝上无阻地向南跑,很快顺一条小路上了南运河大堤继续小跑南行,当他跑到一处占地很大的墓前停住了脚,见墓前被人打扫的很干净,没看出有荒芜样儿,墓前两侧肃穆排列有石人、石吼、石羊、石龟等。于是他想暂时到墓地里喘口气儿,等看一下还有没有其他冲出来的弟兄在前行,便下堤坡走进大墓(坟盘子)里,见盘龙墓碑上刻有‘小寨张墓’四个大字,他左右遥望不见有守墓人,心中猜想守墓人也许去逃难了。他看着‘小寨张墓’气势不凡,知道墓中葬埋着的是位不知何朝何代的大官,便朝墓碑拜了拜后,坐在跪卧的一只石羊上,便把身上沾满泥水的衣服脱下来拧了拧晾晒在它的身上,他心里知道鬼子也很快会顺堤追赶上来,稍许休息后穿上衣服,把驳壳枪掖在腰间闪身出大墓,顺南运河堤警惕一路南来。
当李虎紧走慢跑到韩家口村时,肚子‘咕咕’地叫起来,他感到了饥肠辘辘,想找户人家寻口吃的东西,他连敲了几户人家都没人开门,心里很是失望。但也知道百姓家无人,是因为躲避日本鬼子的原故。便不在怀有吃东西的希望离开村里向南行,可没走多远便看见堤东侧有户人家,这独处的一家从房到地基都很特殊,独高的房基拔地几米,土房却不高,家人出进都要走土台阶。房前除几米院外,便是片很大的苇塘,房后栽有几棵粗壮的大柳树,长枝绿叶儿因无风而垂坠于地。李虎见凸起的房基边是片快要成熟的玉米地,心中一喜直奔玉米地走来,他进到地中先擗掰下一个外皮墨绿的玉米,剥开粗糙的外皮后,又剥开两层浅白色的皮儿,便露出成行的奶黄色玉米粒儿,因天潮地湿,他身上又没带什么取火的东西,只有用牙生啃起玉米来。此时的玉米粒儿刚壮浆成满,外皮稍有些发硬,内浆固体初成,他啃得满嘴都是玉米汁儿的香甜味儿。他放开胆子饥鹰饿虎地连啃三个生玉米后,感觉肚子里不在空旷饥饿了,同时也自感到有了很大的精神头儿。
李虎嘴停肚饱地出了玉米地回到大堤上,因不知韩家口村离县城还有多远,饱后的他有些困以勉行,便找了一块砖坐在堤边上,抽出腰间的驳壳枪卸下弹夹一看,弹夹中只还剩有三棵子弹,他狠咬了自己的一下牙奋力起身,而后他望了望红中泛黄、起浪北流的运河水,顺弯曲有度的河堤前行,想尽快赶到县城找到赵洪生等人归队。
李虎顺河堤走了一、二里时,便望到了县城的北大门,心中不由冒出一种到家的感觉。在一处拐弯下河堤的时侯,突然,从堤边儿深草丛中传出“站住,你是什么人”的有力喊声。他听到问话神色严峻快速抽枪在手对准草丛,口中说道:“我是二十九军的。”这时草丛中站立起三个端枪的二+九军战士,他三个虎视眈眈地看着李虎,李虎见是二十九军的弟兄便收起枪,对三人亲切地说道:“弟兄们,自家人,我是二一九团三营一连的李虎,奉命令在府君庙拦阻鬼子,目前,鬼子已经占领了府君庙村,正在向县城而来。”
三个战士见李虎浑身上下都冒着泥水气儿,脸上被烟尘熏染得看不肉样儿,只有皂白的眼珠和嘴里的牙齿发着白色,其余地方都是浑浊不堪,想装都装不出他的这个样儿来,明白他是刚从战斗中退出来的。一个战士忙叫他进入用野柳鼻草伪装好的战壕中。这时正巧一位巡岗的排长走过来,向李虎敬礼后问道:“北边激烈的枪炮声,是你与鬼子在干哪?”李虎默语点头,排长眼透异光地又问“就你一个人呀?”李虎摇头悲凉地说:“不,我十几个兄弟在战斗中都壮烈殉国了,我是只身从鬼子的枪炮下钻出来的。”排长接着问道:“小鬼子有多少人?”李虎说:“鬼子、伪军加起来得有二三百人吧,他们很快就要进犯静海来了。”排长坚定说:“不怕,小鬼子敢来,咱就敢和他拼杀到底。”李虎问他说:“你们是……”
排长一笑说:“我是六七八团二营五连一排排长。”李虎一笑说:“你们也是从独流过来的吧?”排长点头。李虎又问他说:“知道我的连长赵洪生在哪里吗?”排长说:“赵连长带人去火车站了,他还叫我接应你们啦。”李虎说:“火车站怎么走?”排长用手一指东侧说:“你顺战壕往东走吧,走到头是条护城河,在顺护城河东侧向南走三百米,然后拐弯向东走五百米就是火车站,那里还有我们的一个营防守哪。”李虎听后探脑袋向东一望,见东边都是些长着丛草乱林,乱林中还有座座荒冢。目光斜视偏南时发现了城墙,便问排长说:“南边儿就是城墙啦?”排长点头。
李虎不在多问,站起身告别排长和哪三位士兵,转头顺战壕东行。当他走到战壕尽头时,果真看到一条南北向的护城河。此时的护城河中长满绿色的荷叶儿,高矮错落间有着盛开的红色、白色,粉红色荷花。李虎眼见此景,心中一种和平景象油然而生。他小声叨咕道:“这要是和平时期该有多好?人们都可以来河边儿赏荷观花,惬意非凡。你们这群该死的小日本鬼子,搅乱了我们中华民族的平静生活,杀死你们,彻底杀死你们这帮狗日的小日本。”他叨念走到河边儿,把没套的驳壳枪随手枪口朝上插在后腰,踩住河边儿的半块被水浸透的青砖弯下腰,他的到来却惊散河中一群正游着的鱼儿。他用清澈的河水往自已脸上猛撩了几下,水顺脸流入脖颈和胸前,顿觉脸上身上都很舒服,又顺手用劲儿在脸上身上挫抹起来,把几天沾满泥土的脸、身都洗了一遍,经清凌凌的水涤荡后,这才露出他那青春年少的肌肤来。他满足地直起腰,嘴向天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儿,然后向火车站疾步而去。
火车站在县城东二三里处。李虎很快在火车站附近的战壕工事见到赵洪生、马德良等人,三人激动之余后,赵洪生只见李虎一人前来,心中‘咯噔’一下,明白府君庙一战只剩他一人了,对李虎的退逃出来,他也心知肚明地知道是历经九死一生。赵洪生望着李虎暗淡的脸色,不想碰撞他內心伤痛。对府君庙阻击鬼子的战况一字不提,并对他不说明白地鼓励道:“为民族不受欺侮而献身是光荣的,是民族英雄,让我们永远记住他们吧。但愿英雄精神永垂青史。”李虎听罢泪流满面地低下头,哽噎对赵洪生说道:“连长,如果我不战死,我一定要回来看望他们,有的我连尸首都没见到啊!”赵洪生、马德良悲泣泪涟。马德良擦拭了一下自已的眼泪对李虎说:“兄弟,我也有你同样的想法,但愿老天爷保佑我们尽快战胜日本鬼子吧,到时咱一同来。”三人搂在一起……
驻守静海的二十九军,是新整编的一个团,称六七八团,团长仍是朱春芳。朱团长在独流激战中奉命南撤,率一营延铁路南撤途中见两侧无险可守,直到静海火车站时,他命令一营在车站外围与同其他二十九军弟兄修筑工事,准备抗击北来的鬼子。这时他接到上峰改编命令,西去的二营、三营被改编到其他团,自已的一营和原驻静海县城的一个营及驻扎在大丰堆一带的一个营,新编成六七八团。
朱春芳因战情急迫,命传令兵骑马去大丰堆驻守的营,通知正、副营长快速赶来车站开军事会议。一小时后,朱春芳于赶来的各位营长在车站一屋中见面,寒暄片言只语后开会,把驻守县城的官兵改称二营,把驻守大丰堆的官兵改称三营,自已的一营不变。作战任务是一营防守铁路线,二营防守县城,原有城外布防工事不变,三营还在大丰堆一带设防,并随时策应车站、县城的战事,严防各路日、伪军的进攻,几位营长各领任务而去。
在此其间,赵洪生等几十人从府君庙撤出战斗赶到县城后,找到先来车站的朱春芳。朱团长让他们先坐下休息,而后让人带赵洪生等人去临时火房吃饭,他们吃完饭后,赵洪生领人在车站附近与其他战士们挖起了战壕,直到李虎赶来。
部队新整编时,因赵洪生这几十人情况特殊,朱团长没敢妄动,私下征求赵洪生是否愿意加入本团,赵洪生提出在情况适当时,还要返回自己的二一九团。朱团长把他们几十人单列一个连,派他们到车站北的傳家村于一连同守铁路,严防鬼子利用铁路进攻静海。赵洪生领命和一连在傅家村铁路旁并肩筑起掩体,随时准备和乘火车来犯的鬼子战斗。
首先是六七八团三营一连于日本鬼子在东、西边庄村开战。东边庄村与西边庄村相隔一里左右,在离县城有四五里地的偏东北方向。这群鬼子不是别人,正是从良王庄出发,延津盐公路向静海进攻的高桥中队。当宫岐指挥两个中队的鬼子进攻四庆庄荆条林时,高桥就领兵向静海进犯了。因他对地形不熟,只能是按图索骥,在七八月野生植物的旺盛季节里,结果他们错走到了一个叫后杨村的地方。后杨村也是地处人烟稀少的大洼地带,‘闹日本’的消息虽然没有翅膀,但也风吹流云般传到这里。因为,这里老百姓的生活单调,干活下地,下地干活。从来也都没见过‘日本’是个什么长像,只听传说是人长得的个个不足三尺,像磨棰子一样(磨棰子,用砖或木做成,用做磨眼或垫起磨扇),于中国人相比就是矬子,可他们会驾驶铁飞机上天,能坐吐火的铁王八打仗,最让人害怕的是他们还能生吃活人等。‘闹日本’在这一带百姓的眼中,就是生活里传说的地魔鬼。还有人称他们是一群驴头狼(据说有种狼长着一个驴脑袋,驴脸、驴嘴、驴牙、驴眼、驴耳朵,叫声如狼)。所以,他们把日本侵略中国说成是‘闹日本或闹狼驴’,百姓对‘闹日本或狼驴’都非常恐惧,早就拖儿带女、抛家舍业地逃离了村子。凡是吃的用的都不留下,就连鸡、鸭、猪、羊、牛、马、驴、狗、猫都沒留下。
当高桥带兵进入后杨庄后,村中已经变成死沉空巷的村子。这时天气突然大变,从西北涌冒出黑压压的乌云,云如天空中的一群黑马齐头并进。几道闪耀着的电闪过后,嘎啦啦,几声脆雷响彻云霄,接着从远处传来雨落砸地的啪啪声,如万马群蹄奔跑发出的落地声。这场滂沱大雨下得猛来得快,两个小时的暴雨下得是沟满壕平,浑浊的雨水淹没村外的所有土路,村外马上变成水乡泽国的模样儿。
夏季里的暴雨俗称三伏里的‘车轴雨’,这种雨下得快去得急,转眼能雨停云散,而且下雨的面积不会太大,如果一辆车在路上行驶时,也许车轴这边有雨下,而车轴那边就不会有雨,当然,这是对盛夏之雨的一种夸张。
这场大雨虽然只下了两小时,可土路会变得泥泞不堪,对只有土路而行的农村人来说,如入泥潭,只能等上好几天雨水才会消退。高桥的部队就是这样被截在后杨庄村动身不得,急得高桥只能是抓耳挠腮地等待。
经高桥几次探试,湿漉的泥路被太阳晒得总算有些干爽了,他急忙下令向前杨村进犯,而后是前毕庄、后毕庄,续而是徐庄子。当高桥带领部队向东边庄进犯时,于驻守的二十九军三营一连展开战斗,一连在连长带领下,用有利地形与鬼子浴血拼战,他们用长枪、机枪猛打,杀得高桥部队一时大乱。在一连和鬼子枪战中,营长亲率二连三连从高桥背后用少量迫击炮轰炸高桥部队,机枪、步枪齐向鬼子开火。高桥见自已的部队两面受攻,怕被二十九军包围被歼,慌忙指挥部队逃蹿至徐庄子后,重整队形。他让一个小队的日本兵组成一个迫击炮队,把轻、重机枪编成一个小队,其于人员编成一个长枪小队。他歪着脑袋斜眼看了看刺眼的太阳,见离天黑还早。想在天黑前攻下东边庄,于是让迫击炮小队在先,朝二连三连阵地猛轰。因为,二十九军的迫击炮不如鬼子的迫击炮射程远。所以,吃了鬼子迫击炮的大亏。光遭鬼子的炮火轰炸而不能还击,营长为减少战士伤亡,让战士们分散成三、五人一组,利用高大的野生植物掩藏自己,等鬼子冲锋时趁机猛杀,打日军个狗咬狼——冷不防。
高桥炮击三营阵地后,马上命令机枪队在先,长枪队在后向三营发起进攻。三营长见鬼子用机枪开路冲锋,下令让战士们专打鬼子的机枪手,这种冷不防的打法很有效果,造成了高桥部队严重伤亡。可高桥象只几天没吃到肉的饿狼,贪婪地手举战刀嗷叫着命令鬼子兵们冲锋,一时想冲破三营阵地消灭这些顽抗的二+九军,出出这几天被雨截在后扬庄的闷气儿。三营长见鬼子兵以身犯死地冲进迫击炮的射程内,命令炮兵向冲锋的鬼子们开炮,呼啸而出的炮弹频频在鬼子群中爆炸,三营长手举大刀高喊“杀鬼子呀!”。然后奋勇当先地带领战士们杀向了鬼子,高桥见英勇的二+九军战士高举闪着寒光的大刀,如蛟龙腾跃般地冲杀过来,知道这砍脑袋的大刀可不是吃素的,慌忙下令让鬼子撤退,三营乘胜追击鬼子到姜家坟后,见高桥带兵向独流逃去不在追赶,回到原地继续筑建工事……
朱团长得知三营打退东线鬼子的进攻,心里很受鼓舞,但明白鬼子绝不甘心失败,后退只是暂时的,肯定还是要回来的,下令三营在东、西边庄加紧构筑工事,随时防止鬼子反扑。他又让二营一营的官兵趁夜拆毁从傅家村到车站的铁路,防止鬼子利用铁路进攻静海,绝鬼子们的妄想。
一切都如朱团长所料,拂晓前,东方天空中还呈蟹青时,鬼子乘火车向静海而来。鬼子这次利用火车进攻静海是有准备的,他们在火车头架起两挺机枪开路,敞篷车厢都用麻袋码起工事,并在每节车厢都架起轻、重机枪,从独流一路‘哒哒’地打着铁路两侧南行,火车如条黑色的巨蠎傲睨万物地直奔静海,妄图利用火车先攻下车站,而后再扩大战果,鬼子的算盘打得好。当他们把火车开到傅家村时傻了眼,贼亮的灯光下铁轨早已不见踪迹,光秃秃的路基上布满坑凹。这辆载满两个日军中队的火车,只能趴卧在铁路上,气得跟火车而来的宫岐在车厢转着圈儿地骂‘八嘎’,不管他怎么驴鸣狗吠火车还是不能前行。
在宫岐率一个中队从南攻进独流和首下中队汇合后,发现二十九军有向西南撤退的,还有顺南运河西堤向南转移的。他命令首下中队长带人追击向西南撤的二十九军,自已带野川中队过运河后,野川派出一分队的鬼子和一排伪军顺南运河向南搜索前进,自已跟随宫岐先到火车站,准备延铁路南下。可他派出的这个分队和一个排的伪军,很快被赵洪生等人在府君庙村打了伏击,分队长只带几个鬼子和伪军跑逃到车站,向宫岐和野川报告说,府君庙村有大量的二十九军。宫岐、野川信以为真。笫二天早上,他和野川带队分别从东西两侧进攻府君庙,起图蟹钳式吃掉村里的二十九军,结果只遇到李虎等十几个人的顽强抵抗,却没见到大批的二+九军,气得宫岐火冒三丈,在强势炮火攻击后,他带人向村中猛冲,在双方火力悬殊下,使李虎手下十几名战士血染府君庙,造成李虎只身逃退。
宫岐本想乘胜追击时,天津的联队长岛田来了命令,让他的部队固守独流待命,于是带领部队从府君庙返回独流火车站,也巧儿,天黑后高桥也带残缺不全的中队到了独流。
岛田为加快南侵步伐,派火车到独流,让宫岐坐火车先攻占静海火车站,然后分东西两侧攻战静海,策应塘沽从海上登陆的另一支鬼子部队,既中岛师团南侵。宫岐知道岛田的意图后,让高桥补充弹药继续带人从东攻击车站,自已带野川中队坐火车攻击车站,必须在当日十点拿下车站,好继续南侵……
宫岐带人坐火车到傳家村后,见铁路被破坏,气得是暴跳如雷,在车厢转圈儿地骂了一顿‘八嘎’后,气焰嚣张地指着静海县城方向,怒目切齿地喊着“二十九军八嘎大大地,统统死啦死啦地。”。他命令所有鬼子兵下车抢修铁路。因铁轨早被二十九军战士扔到西边儿的耳河中,他们无法修复,火车只能停在原地。宫岐因多次吃二十九军埋伏的亏,见耳河边儿长满野草,怕二十九军藏匿在野草中袭击自已的部队,下令让几挺机枪狠扫射野草,妄图是想把真有藏着的二十九军逼出来,可惜他们打的不是地方。
铁路西侧的路基下十几米处有条很深的耳河,耳河形成是因筑铁路基挖出的,伴随高起的路基弯延而行,耳河外便是百姓的耕田。耳河两边儿因无人管理而长满密丛丛的芦苇与野草。一连和赵洪生连早在耳河西侧的庄稼里挖好战壕,借助耳河边儿茂密的苇草掩蔽好了自已,单等鬼子冲过来吃枪子了。
宫岐下令打了一阵后,不见野草和庄稼地中有认何反应。认为二+九军没设伏在庄稼里,便命令部队放下重武器留人看守,然后让部队警惕地顺大坑套小坑的路基跑步前进。鬼子的这种行动,正好是隐蔽在战壕里一连官兵所希望的。
鬼子刚才下火车一阵乱打,根本伤不到一连的认何一位战士。因为,鬼子打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一连设伏的地方。一连设伏击的地方,离鬼子下火车打枪的地方,向前推进有一百米。当时一连长是想在鬼子下车的这地方设伏,打鬼子一个突然袭击。于鬼子多次交手、有着与鬼子作战经验的赵洪生看到后,建议一连长往后退一百米伏击鬼子,一连长听从了赵洪生的建议。让战士们挖好战壕等待。赵洪生带十几个人在路基上挖出战壕,准备出了很多手榴弹,并还挖出一条通向耳河的深沟,等战斗打响后,一旦顶不住鬼子炮火的攻击,领战士顺沟过耳河向庄稼地里撤,他们对付鬼子的办法果然用上了。
当鬼子兵在宫岐指挥下放着枪前进到一百多米时,正好迎头进入赵洪生等人的手榴弹伏击圈儿。赵洪生高喊着‘炸死狗日的小鬼子们’。他随既向路基上的鬼子投出第一颗手榴弹,接着战士们的手榴弹也飞向鬼子群儿,‘轰轰轰’的爆炸,顿时造成十几个鬼子的伤亡,可鬼子没被赵洪生等人投的手榴弹所吓怕,立刻卧倒对赵洪生等人进行猛烈的还击,子弹带着‘哇哇’风声飞向赵洪生等人。一个鬼子小队长狰面厉鬼般地从地上爬起来,抱着一挺机枪‘哒哒’地打着,嘴里‘嗨嗨’地喊着带人向前冲来,紧接着又有七八挺机枪向赵洪生等人发出怪叫,步枪声、手雷爆炸声不绝于耳,打得赵洪生十几个人难以抬头。赵洪生知道不好,硬碰会给自己的人带来伤亡,赔本的仗他不打,忙带十几个战士爬向通耳河的深沟,想游过耳河到庄稼地或野草丛里和鬼子接着干,他们的行动己被鬼子发现,鬼子们想用机枪、步枪、手雷封住耳河,想把赵洪生等人消灭在水中,嗖嗖的子弹打入水中发出连惯‘卟卟’声,手雷在水中发闷响,被炸起的水柱飞有十几米高,很多水中游鱼被震炸而死浮出水面儿。可赵洪生十几个人在鬼子猛打前,就潜入水中游到对岸钻进了一片玉米地……Ηtτρs://WWw.HLXs9.cóm/
赵洪生这+几个人的打响,是埋伏在耳河西侧一连战斗的开始。连长驳壳枪一响,全连战士齐向路基上的鬼子们开了火。官岐见二十九军在河西有埋伏,为避开二十九军的枪弹,下令让鬼子兵向路基东隐退着跑向火车,在死亡中他们爬上火车,用迫击炮猛轰河西草地埋伏的一连,造成一连伤亡很大。这时一营二连前来支援一连。因鬼子的炮火猛,轻、重机枪的子弹如风过耳,二连不敢靠近鬼子的火车,鬼子也不敢下火车过耳河进攻,双方对打不到半小时,一辆火车头冒着黑烟‘咣当咣当’倒着开来,“咣当”地与车厢相撞后,火车头与车厢连在一起,他们边打边往北开去。
火车顺路轨开到白扬树村附近时,官岐命令火车停下,让车上所有鬼子兵下车,重新布置兵力,让野川带一个小队的鬼子和一个连的伪军,配重机枪四挺,迫击炮五门,轻机枪八挺延铁路西侧的耳河边儿向车站打。自己带不足一个小队的鬼子和两个排的伪军,带着轻、重武器上南运河,准备袭击静海北门,得手向城里杀,让二十九军手脚不能相顾,二人分兵两路又向静海杀来。
先说宫岐,他带人沿南运河堤到了韩家口村时,他叫部队停下,派出三个日本兵延河堤向南侦察。三个日本兵贼头贼脑地端着枪顺河堤前行,但三个鬼子兵看到堤西是滔滔北流的河水,堤东便是青绿色的芦苇,三人大约向前走了三百米,芦苇才算尽头。接续而来的是水坑,三个鬼子见宽大的水坑中不会藏有二十九军,便继续延堤向南侦察。当三个鬼子走到坑南头时,河堤向西弯拐而去,而见一条土路向南延续,三个鬼子的眼神顺路遥望到了北城门。他们的鬼眼想仔细观看北门是否有二十九军把守,但偏西的太阳光刺得三人眼神难以容忍,急忙都把贼眼闭了会儿,三个鬼子兵没敢下堤顺路向南,便坐在一棵老柳树下又查看起了路两边的庄稼地,遍地的庄稼绿色壁垒,三个鬼子兵没看出认何破绽,其中一个解裤尿了一泡尿后回去向宫岐报告了。
鬼子兵的侦察,早被埋伏在庄稼里的二营五连发现,连长为不被鬼子兵发现有埋伏,叫战士们都躲进伪装好的战壕里不动,自己在一片茂盛的稗草后紧眝着三人,见三个鬼子兵不下堤坡,而坐在弯粗的柳树下乘凉,直到一个鬼子兵尿完尿离去。连长知道这三个侦察兵是回去向后边的大部队报告了,命令战士们做好战斗准备。
大约半小时左右,大堤上出现拖枪带炮的日、伪军,如条长长的绿蛇在爬行。当他们走到鬼子侦察兵尿尿的弯柳树下停止了前行,宫岐拿望远镜观望着赫然在目的静海北城门,脸上呈现出一种狰狞的笑,命令炮兵把迫击炮架在河堤上,向北门开炮,炮弹呼啸而出,一发炮弹正重门楼,门楼轰然倒塌了一大块儿,续儿又是几发炮弹接踵而至,北门里临近的鲁班庙也遭炮击。宫岐见城门被毁,下令日、伪军向北门进攻。静海北门称‘拱辰’门,门里有清朝初年建造的玉皇阁,阁内供有玉皇、王母和八仙铜像,俗称北阁,相对应的南门称‘聚奎’门,始建于元代,门上建有三皇庙(伏羲、神农、黄帝)。清咸丰三年(一八五三年)太平天国北伐军攻占静海时将三皇庙焚毁,到同治九年(一八七零年)。杨芬港村靠贩鸭起家的张谟捐资重修三皇庙(南阁)。因修建中途资金不足,张谟变卖家财,修成两层飞檐斗拱、雕梁画柱敀壮观南阁。后来给人留下‘张谟爷修南阁,没钱也高兴’的佳话。西门称‘观澜’门,东门称‘汇泉’门。四城门建成后,在城东开挖护城河一条,南起南阁,曲绕东门至东北门,然后顺至北门归流运河。因运河水有南高北低之流势,造成护城河流淌不息。流动的河水中鱼虾成群,逐流而戏。河中不光游鱼玩戏,还有满河的荷莲,每夏季到来时满河荷花争奇斗艳,荷香熏人,使城里人有着‘清风吹门开,荷香入院来’的安闲惬意生活。护城河上有桥三座,南北桥为树干架起,有着村野风情,东桥为青砖加石条所砌,显得文雅而有文化内函……
拱辰门北与南运河堤相隔有二里多地,中间除有白爷庙外,还有一处很大的丘坟(丘坟是人们浮厝在地表面的灵柩,暂先用砖石等砌起来掩盖,待以改葬),丘坟前有块高高的王八(赑屃)驮石碑,石碑是用青石而刻,正面有碑文,青石碑上雕刻着两条活灵活现的盘龙,栩栩如生的盘龙因经多人触摸泛着青油油的光泽,人们称此碑为透龙碑。此处叫华藏庵。传说是明朝未期一女道尼化缘所建,因道尼圆寂和世道混乱而此处被废荒,成了城里无钱人的乱葬岗子,因此碑石青龙透王八大无人敢动,保留至今(此碑毁坏于1966年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造反派手中),其次就是人们种有的庄稼地,这片庄稼地的形成是因运河西拐造成的。南运河从拱辰门西不是一直向北,而是向偏西北流去,在二里多地处的下口子门村又东拐然后向北,北门与南运河在此地形成一处很大的弯兜儿,庄稼地就是处在这弯兜儿中。
可宫岐因一心想攻进城里,却把这望儿有边的庄稼地忽略了,没成想五连阵地就是设在这片庄稼地,他犯下了‘灯下黑’之大忌。当日、伪军下堤坡顺路向北门进发到白爷庙附近时,庄稼地里的五连长见伏击成熟一声令下,战士们扒开头上遮掩的野草,伸枪向日、军开了火,庄稼地里顿然骤起的枪声,让宫岐心里猛然一惊,知道重了二+九军的埋伏,但也明白二十九军武器落后,跟自己硬打二十九军根本就不是对手。所以,他依仗手中的先进武器,便命令日、伪军就地猛烈还击后,向庄稼里地发起冲锋,双方便在庄稼里展开激战。庄稼地里不同于外边,通气不畅不说,视线也十分不好,日伪军进入庄稼地如同驴第一次拉磨时被戴上捂眼儿,怎么也不习惯。不是让脚下的乱草拌倒,就是让玉米叶儿把眼掩挡。有些不懂野生植物习性的日伪军,竟然还往长满硬刺的苍子秧里钻,结果身上不但被苍子扎划出伤痕,衣服的边角上还挂满苍子。而五连战士在连长指挥下个个英勇无谓,利用庄稼、高径的野生植物和有利地形与日、伪军拼搏顽杀,鬼子、伪军几次冲进庄稼地,几次都被五连战士用大刀、手榴弹赶出来,日、伪军接连的失败,宫岐如头拴在木桩上性成熟的公驴见到母驴一般,急躁地在堤上转着圈儿吼叫,他恼怒地晃着满头是汗的脑袋下令让日、伪军退撤到南运河大堤布成一道防线。然后命令炮兵向庄稼地猛轰,‘嗵嗵’地出膛炮弹把庄稼地里炸得是泥烟四起,乱草横飞,五连战士有了伤亡。
官岐让炮兵炮击半小时后,又命令炮兵调整炮口,在路西组成一条宽五+米的炮火阵,由近及远排炮轰炸,然后命令日、伪军跟随炮弹炸过的地方,端着机枪两面打着向前冲。日、伪军很快攻占下白爷庙,他们上庙顶用机枪猛打五连。二营长在城墙上用望远镜看得很清,传令五连边打边往‘拱辰’门城外的范甸子村里撤(也叫北阁外)。然后命令四连从路东靠近日、伪军,利用庄稼地的优势偷击小鬼子。
四连长带兵从车店村出发,利用庄稼地的掩护向北直插而去,而后向西靠近日、伪军,想迂回到他们背后偷袭。因他们行动中不太小心,有人碰撞了玉米秧或高高的苇子,结果被堤上站着的宫岐用望远镜看到了,他惊乱地忙下令让炮兵又轰炸路东的庄稼地。五连长见鬼子的炮火向路东乱打,知道是营长派兵来支援自已被鬼子发现了,在这稍纵即逝的战场上,不能错失良机,他见炮火转向,给自己留有了机会,便以惊蛇入草般的速度带领战士们从范甸子村掩杀出来,他们先是用手榴弹炸庄稼地里四处乱钻的日、伪军,得手就用大刀、步枪杀狼射狗,五连勇士把日、伪军硬生生又逼打出白爷庙,迫使其敌后退。
四连虽受炮击,但也没停止进攻,冒着炮火向前冲,并呐喊着举枪朝堤上猛打,官岐见‘嗖嗖’的子弹尖声飞来,慌恐地爬到堤北坡下不敢乱动,并下命令让所有日、伪军撤出庄稼地上堤后撤。四连五连联合追击败鳞残甲的日、伪军……
再说野川,他带一小队鬼子兵和一连伪军延铁路耳河向南扑打而来。他于宫岐打法不同,在他眼里二十九军是不堪一击的懦弱军队,抵抗纯粹是懦立顽廉。他把鬼子兵和伪军一字排成两行,用机枪开路向南推进。在没发现二十九军有埋伏前,却把野地里平日安闲自在的野兔子等动物赶得是东躲西藏,如到天终之日。
野川带兵杀气腾腾地一路南进,当他们狂妄地到达傅家村时,不由也都提心吊胆起来。野川怕二十九军的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抽出战刀指挥所有日、伪军加强火力向前推进。他们过村后到达一片玉米地前,野川怕玉米地中有埋伏,命令日、伪军卧倒用机枪、步枪、手雷乱无杂章地打了一阵后,见玉米地中不但没有还击,反而平静如初,野川还是不放心,怕狡猾的二十九军使诈,派五名鬼子兵前去侦察,五名鬼子兵匍匐到玉米地观看后,没发现有半个二十九军的影子,便大胆地站起身招呼后边的日、伪军向前来。野川这下放了心,命令日、伪军继续前进,当他们快接近玉米地的时侯。突然,从玉米地深处冒出暴雨般的枪声,五个侦察的鬼子应声倒地不说,就连刚接近玉米地的日、伪军如被闷棍击头,不吭气儿连连倒下十几个。这猝不及防的枪声,打得野川从心里往外发毛,他不知玉米地中为什么还隐藏着这么多二+九军。此时对面玉米地里也猛然枪声激烈响起,而他们的西侧大片高梁地里更是枪声一片。同时耳河边的芦苇丛中也骤起枪声。野川见状吓得有点腿肚子转筋儿,忙让鬼子兵簇拥着自己往回跑,有些伪军为逃命跑得更快,把身上挎着的手榴弹全都扔弃在地里,有的连枪都不要地空手往前钻,真有前进如拉纤,后退如射箭的状态,野川领兵丢三落四后退,二+九军战士在后猛追猛打,有些受伤顽固反抗的鬼子和些顽劣回头放枪的伪军被二+九军追上后,手起刀落砍了脑袋,他们在庄稼地呐喊着杀追敌人……
为什么野川猛打玉米地时无人还击?因为二十九军就不在玉米地里。从上午一连二连和赵洪生连打退宫岐利用火车进攻静海后,三位连长都知道宫岐不甘心失败,一定还会进攻静海。三人经研究设下了一个簸箕阵。一连为底,二连为西帮,赵洪生连因人少为东帮。簸箕口冲北,也是日、伪军来的方向。实际,三人把此阵叫堵猪阵,意思是猪从那儿来就让猪回哪儿。一、二连长各带战士去庄稼地选择有利地形挖战壕‘等米下锅’。赵洪生连人少,阵地又是在耳河边儿,他们不用挖阵地。赵洪生让每位战士选根儿好芦苇,通好苇节,准备在敌人临近时,嘴含苇管钻入耳河水边的野草丛下隐身,为不被日、伪军发现,脑袋也不准露出水面儿,只能嘴含苇管沉入在野草下的水中。一连长虽让战士们在玉米地挖了战壕,可不让战士们躲在战壕里,离开玉米地五十米后,又重新挖好战壕隐蔽起来,单等鬼子炮击玉米地后再快速进入玉米地战壕痛击敌人。
野川的骄狂之举正重二十九军的下怀。当他们傲视万物进入堵猪阵的底帮时(一连阵地),竞还浑然不觉。野川对玉米地虽有疑心,炮击后让他放了心,命令手下快速前进。可一连战士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借助草丛进入玉米地等鬼子。所以,野川才重二十九军战士们的那种静如处女动如脱兔战法。
在说命苦的高桥,他带领部队刚到东边庄时,杲杲日出的东方。怱然,被风刮起浓黑的乌云,乌云在天空如万只脱了缰绳的野马,在电闪雷鸣的皮鞭抽打下,疯魔般地布满天空,在云生雨下的八月里,一阵凉风过后,雨落地有声。东、西边庄一时笼罩在雨中,高桥部队如群雨中被淋的鸡。在泥泞的土路上进退两难。转眼又云断雨销地停了雨,气得高桥指着天大骂‘八嘎’。这几天来高桥只知道天总下雨,心里怨恨天总跟自已过不去,但不知道这八月正是这个地区的‘车轴雨’季节。东、西边庄下雨,但津浦铁路以西却滴雨未落。高桥指挥部队在泥泞的地里扇形向东、西边庄包围过来。守卫在东、西边庄的三营官兵,在营长指挥下与日、伪军展开忘我生死的厮杀,日、伪军武器上占优势,可在地理上失去优势。而三营官兵武器上不如日、伪军,地理上确占优势,他们发挥地理优势,用长枪、大刀与日、伪军在庄稼地和遍地蓬蒿中展开近战、赤杀。高桥见二十九军官兵都以一种英勇献身的精神与自已的人作战吓破了胆,忙不迭地下令撤退。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罗春森的喋血情缘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