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海县城,可索源到秦汉时期。在朝代更迭至隋朝杨广贯通京杭大运河后,这里形成一处重要村落,名为卧口庄。因在宋辽相争对峙时,卧口庄经常发生拉锯战,常有辽兵窝踞,宋兵战得后,改卧为窝,并改庄为寨,称窝口寨。到宋金时期改寨为城,称之凤城,并建有土城。在宋朝灭亡、元朝又数尽待毙、而到明朝的洪武年间,朱元璋手下的一员大将吴桢对元作战有功,被朱元璋封为五等爵位中的笫二等侯爵,靖海候,并赏赐候府建于大运河东侧,也近临一水之隔的凤城墙东侧,青砖黛瓦的雄威侯府,建筑得是重檐飞翘、琉璃泛光。墙高院大中的苍槐古柏迎风待月,名花贵草在曲径通幽的路边儿暗吐芳香。整个候府如被大运河这条巨龙掩抱于怀中,从此凤城更名为靖海县。
朱元璋政权稳固后,在四次置县时,改靖海为静海,再次扩建城池。静海城由起初方城改变成弓形,东、南、北呈弓背,弓弦为南运河之水。城內人路相得益彰,城外坑塘相连,绿水潺湲。真是有着‘城內宽街窄巷通,城外清水半池莲’的好景致。有一天太白金星下凡路过静海城,见县城上空祥云笼罩,紫气飘飘,掐指一算静海要出真龙天子。便坠落城里扮成一个满身污秽不堪、鬓发不分的人,想私访天子出在何家,并察访这家的人德怎么样。他污头垢面不说,还故意让自己瞎了一只眼。他手拿打狗棍儿老气横秋地在城里沿门端着破碗要饭,人们得知他姓张,孩子们都叫他张肋脦,并起哄跟在他身后讨饭的同时,还用些烂菜脏土砸他。太白金星扮装成这样,目的是真人不露像。他在要饭时听说静海有几大名家,便想私访各名家的家德如何。当他到一大户人家讨饭时,此家主人不旦没有周济他,反而他指使看门人驱逐殴打的同时,还被扔进门前的坑中,他在坑水里争扎吋还遭他家恶狗啃咬,主人见罢开心地哈哈大笑,太百金星对此大户愤恨在心……
张肋脦经几天讨饭,见静海城乃似弓形,称可是金背银弦,再看弓弦上的箭,哪是什么箭,而是一条藏头卷尾的真龙附着,他见龙头离运河还有几步之遥,一但此龙入运河,静海必出真龙天子,但张肋脦不知天子出在谁家,又步走弓背向南,见官帽满‘海’,向北朝靴满坑。当他步出天子应出在打自已的这家时,不由让他心头大惊,恨从心生。心想:象这样的人家怎配出真龙天子?既是他家出了天子,也会是个残忍暴戾的天子。他起了砍断弓弦破静海出天子的主意,让静海只出每朝为官的人。他掐算好龙动的时间后,想砍掉龙头、断其龙身,切断龙脉来解对这家人的愤恨。他事先花钱雇了一人,并告诉此人在某夜如何如何地。拿他钱财的人在一夜静更深的时候,带刀携斧溜出西门到运河边儿,先摸到龙头抡斧就砍,他砍掉龙头后,又摸其身用刀猛捅,龙涌血而亡。但龙的屈魂腾云驾雾飞向天庭,向御帝状告太白金星滥杀无辜。御帝严惩了太白金星,让龙做静海的城隍,因它心存怨恨不认真履行职责。到明朝万历年间,因一大户看上城隍庙这块地方,想占为己有,便造出种种神化舆论,被迁出城内,在城西门外一高处重新建城隍庙。星移斗转,明朝成了历史,取而代之的是关外之人统治华夏,称清……Ηtτρs://WWw.HLXs9.cóm/
一九三七年八月二十二日上午,宫岐指挥部队从独流出发,分东、中、北三个方向又扑向静海。东路为赤柴的整个中队,延高桥的进攻路线杀气腾腾地前进。野川还带残缺不全的中队延铁路进攻静海。高桥带着十几个人的中队和部分伪军从南运河东西两堤向静海进攻。
先说鬼子的东路进攻。因高桥在东路几次带人进攻均遭失败,宫岐对他很不满意,便改赤柴中队在东路进攻静海,让高桥带自己的残兵败将延南运河两岸进攻。
铁路东还是三营防御,官兵在营长白金雄带领下多次杀退高桥中队的进攻后,在昨天傍黑前又次杀退高桥的进攻。白营长明白鬼子还会卷土重来,便重新布置防线,以东边庄为主要防线,营部设在村中一于姓人家。白营长带人布防时,发现东边庄村北有块长约二百米、宽约四+米的老麦场,当地百姓称它为后场。后场北不远处有条很深的沟,叫后河。后河北有处高出地面的平台,听传说是老年间的旧村址,大约有十几亩大,白营长见此地荒草遍地,野树丛生,是处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方。经他询问村人,得知此地是燕王扫北前的旧村遗址,叫古疙瘩。白营长命令一个连在古疙瘩防守。
在临近中午赤柴中队向东边庄发起攻击,赤柴也是高桥的打法,先用炮猛轰。不同的是赤柴用重炮轰击,给东边庄村造成严酷的房倒屋塌和百姓死伤。难道百姓没去逃难吗?去了。可部分没逃远的百姓见二十九军连连打败小日本,又返回村里来帮二十九军的忙,他们烧水、做饭忙个不停。体现出了他们那种为军队保卫国土不受外敌侵犯的爱国热情。一位老师高低错落地唱起“嗨,咱军民是一家人,流得是龙血呀,都是华夏人,你在前方打哟,我在后边跟,运子弹、抬伤兵、送茶饭、帮着战士洗衣裳呀!我们不怕流血汗,打不败日寇心不甘,干哪。”军民如鱼水情深……
赤柴用重炮轰炸东边庄后,命令士兵向村里冲锋,古疙瘩防线是赤柴冲锋路上的必经之地,鬼子兵临近古疙瘩防线时,一百多名二十九军官兵上身赤膊,下身穿绿色短裤,腰扎皮带,手持寒光闪烁的青龙刀,与手持长枪上带有刺刀的日军展开肉捕战。青龙刀舔血而快,让鬼子发出最后呜呼,有的膛开流肠满地,也不由发出最后死亡的哀叫……
二十九军官兵在血雨腥风的厮杀中接到撤退命令,这才收起大刀撤出防线,拿枪边阻击边向东边庄村里撤去,赤柴命令部队追击中,架炮轰打二十九军,猛烈的炮火攻击,使整个三营阵地全盘崩溃,白营长为掩护百姓撤出东边庄,率领战士们与日军展开血拼,在东边庄于鬼子杀了个天地动容、呐喊震天,在打得难解难分时,白营长头、胸连重鬼子子弹,年纪轻轻的他壮烈殉国。
赤柴占领东边庄后,对没逃走的村民大开杀戮,造成二十多位村民遭受枪杀和挑肚而亡。而后命令日军搜查每户,凡是百姓家没带走的鸡、鸭、狗、兔、猪、羊、驴、马、牛都全部杀光。凡是百姓家的门窗、家具及木制农具统统烧毁,民房一间不留……
野川延铁路向南到达傅家村时,先用坦克,迫击炮不停地轰击庄稼地,炮弹如被散弹枪击中的群群乌鸦纷纷落地爆炸。使一连二连和赵洪生连的长枪、大刀等武器没了用武之地。丧失了它们的原有功能。赵洪生等人几次试图靠近敌人都没成功,反而造成一连长和两个排长等当场阵亡,二连长被炮弹炸成重伤,副连长牺牲,赵洪生见状不得不命令其他人交替后退,向火车站靠近。野川依仗重型武器,更是穷追不舍地步步紧逼……
赵洪生带兵到一处旧白灰窑(东窑村附近)时,见一营长王进升带三连来增援,赵洪生向他简单汇报后,王营长命令三连一排二排迂回到敌人背后袭击,搅乱野川的进攻。两位排长各带兵在青纱帐中,向野川部队后边摸去,王营长等人在铁路附近的白灰窑重新布起防线。
野川的进展快速,让他有了忘形之意,都不知自己姓什么了,在他的望远镜中,出现了自己盼望的那处火车站。
静海火车站起建于一九零八年,因德国人修建,风格为日耳曼式,历经沧桑岁月的荡涤,车站没有历久弥新,仍然散发出那个时代的韵蕴……
正当野川望着火车站脸上发出狞笑时,一棵飞来的子弹‘呯’地一声,打碎眼上的望远镜后,子弹钻入左眼,带着血色从后脑飞出,他‘咣叽’一声仰面倒地,这个恶贯满盈、沾满中国人鲜血的刽子手,总算罪有应得地死在中国人手中,还欠了中国人的血债。
野川的死,使鬼子们一时如同失去领头的猪,有些乱了营。王营长见机身先士卒地带领战士们杀向敌群,可鬼子兵没因野川死而败退,暂短的混乱后,又更加狂暴起来,他们用几挺重机枪、迫击炮、多挺轻机枪组成一个强大阵容,向冲锋的王营长他们猛轰猛打,王营长身重七发子弹倒在冲锋的途中。马德良在这次冲锋中,身重三弹倒在血泊中的奄奄一息时,一发炮弹怪叫着落在他身体上‘轰’的巨响,马德良的身体如花朵散飞空中……
这一幕就在赵洪生、李虎不远处发生的,马德良重弹受伤李虎看到了,他想救助他时,可空中的炮弹呼啸着飞向马德良而来,李虎再救已经是来不及了,为避免自己也被炸死,急忙趴倒在地闭上了眼。对朝夕相处、身远心近的战友溘然离去,李虎胸空无物,脑中更是万马齐喑地空白……
二营长高贵州见高桥用炮火攻击县城,造成各处工事被毀。他带领战士们凭顽强的爱国精神和杀敌勇气,用长枪、大刀、手榴弹在城外青纱帐中,于日、伪军展开了不屈不挠的厮杀,枪战、刀杀在青纱帐中处处迭迸。几次高桥带人攻破防线,几次又被高贵州杀退。
经五天的浴血激战,县城、车站还都在二十九军手中,可上千人的六七八团只剩三百余人,面对凶残狠毒的鬼子围攻,朱团长感到各处阵地都危在旦夕。捉襟见肘的守兵越来越少,但眼前困境没让他哀转久绝,却让他从这危急中看到哀兵必胜的希望。于是他抱定死守静海的决心,在政府门前的广场上召开誓师大会,要求全体官兵同自己同心协力共杀侵略者……
朱团长把一营和三营的部分官兵合并为一营,由赵洪生任营长,去守卫车站。自己和残缺不全的二营等人保卫县城,准备用民房和日军打巷战。
重任在肩的赵洪生,带新组成的一营(不足一百人)回到火车站后,重新在火车站周围布防。他明白此战凶多吉少,便动员战士们写家书,多数战士知道此战是要艰辛发奋地冒死而战,写家书也要战死,不写家书也要战死,不如去的干净。有些战士还是写了家书交给了赵洪生,赵洪生把战士的家书和自己的部分文件都藏掖在车站屋內的墙缝中,好让后人发现。然后他命令留下一个班的战士守卫车站,令其余战士们拿枪背刀跟自已到火车站北不足一里的东窑村防守。东窑村分三部分组成,前窑、后窑、东窑。东窑离铁路最近,也是北来鬼子的必经之路。赵洪生率领战士们挖战壕修工事,做出于鬼子拼死的准备……
战事也是瞬息万变。守县城的六七八团所有官兵在朱团长指挥下,在街道改民房筑工事,准备和日、伪军展开巷战,同时也都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
下午,朱团长接到南退的命令,他忙派人通知守卫火车站的赵洪生等回县城。赵洪生带人回到县城见到朱团长,朱团长向他传达了南退的命令,赵洪生只能听从命令。
城里有些没走的地方官员听二十九军要南退,他们不想跟随。便让县长出头找到朱团长,以县里有重要资料不能留给日本人、拿资料送他们到国统区为由,请求朱团长派人护送一程,朱团长虽然同意县长的请求,但不知派谁去合适。在当前形势下,他知道所有官兵都愿随令南行。他叫县长马上回去做准备,自己一会儿派人护送。县长千恩万谢地刚走,赵洪生和李虎来请示部队什么时间出发,走那条路线。朱团长苦笑一声对赵洪生说:“唉,地方政府提出有部分资料要送到国统区去,请求咱派人护送一程,我正不知派谁去稳妥呢,这事你看怎么办哪?”赵洪生心里明白朱团长这是想让自已派人去,可又不好意思明说。便一笑对他说:“团长,我派人护送吧。”朱团长连连赞赏。赵洪生对李虎说:“李连长,护送地方政府资料的事,就由你去执行吧,记住,快去快回。”李虎点头。朱团长对他说:“李连长,他们在政府等着啦,你回来时要奔唐官屯方向。”李虎敬礼后领令离去……
八月二十四日上午,首先进入县城的是高桥这伙人,续儿是中井太郎部(中井太郎接任野川)和赤柴部。他们进入县城大肆烧杀和寻找二十九军伤员屠杀,发泄对二+九军抵抗的愤恨。一小时后,赤柴接到宫岐的命令,让他带队急行军赶到独流。命令中井太郎部过南运河,向南运河西的王口攻击,起图合围王口一带的二十九军。县城由高桥负责……
在静海这片土地上,抗击侵略者的不光是三+八师。还有三十七师和一三二师的官兵们,他们在大清河、子牙河一带也组织起了坚强有力的防线,准备和进犯日军拼杀。在宫岐等占领独流后,他派首下中队向西南王口进犯。首下带中队到凤仪村时,派小队长田中延独瓦公路向贾口村一带进发,并告诉田中见二十九军就要杀掉,守住东、西贾口等自己攻下王口挥军东来。自己继续带两个小队延子牙河堤向王口进攻。田中遵命而行,带小队到东、西贾口村北时,遇到三十七师二十五旅七六二团一个加强营的抵抗,双方开始激战,使田中寸步难行,忙派人向首下报告请求支援。此时首下带人行至八堡村时,也遇到一三二师一个团的阻击,打得首下连续后退,也派人向独流的官岐报告,要求快派兵增援。宫岐忙让赤柴中队从静海赶回独流去增援首下,并让中井太郎带中队渡运河向西攻打,起图包围消灭东、西贾口及梁头一线的二+九军……
宫岐等赤柴中队赶到独流后,亲自骑大枣红洋马与赤柴去支援首下。当他们于首下汇合后,用炮火猛烈攻击一三二师一团,造成一团节节后退。当宫岐带人顺利攻占到大六分村南时,在河堤上骑马停住,用望远镜观察一团往南退的时候。却万万想不到河北猛然‘叭叭叭’地响起枪,虽隔一百多米,一棵长枪子弹‘卟’地一声,打入他的后肩胛骨,他‘啊’地一声大叫从马上摇晃一下没掉下来,便趴在了马背上,赤柴见宫岐重枪忙下马跑过来,和几个鬼子兵扶他下马,见宫岐背后流血不止,忙叫卫生兵上前包扎。赤柴下令鬼子兵停止进攻待命,忙指挥几个卫兵用单架搭宫岐返回独流,宫岐命令赤柴向天津的岛田报告,请求派飞机来支援。
打枪的是什么人?正是郝友亮的自卫队。自从郝友亮带人在王庄子偷袭鬼子遇到李虎、赵洪生、董万功后,因自已的身份特殊很快带人离去,李虎赠枪还特意送了他一程,二人惺惺相惜地离别。郝友亮带人回到老龙湾后,很快董万功把那十几个伪军也领到老龙湾来,董万功并向他讲明这十几个人留在自己身边儿的危险,让这十几个人暂时先入伙,等局势安定后,去留由他们自己定,郝友亮对董万功说出的事满口答应。郝友亮再看这十几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来壮大自己的队伍,心里更是高兴。便问十几个愿不愿留下打鬼子,十几个人一口同声愿意留下,郝友亮按江湖规矩与他们拜了把子。吃饭后郝友亮送董万功离开老龙湾……
郝友亮听鬼子占领独流后,不知李虎等人的去向,派马光强二人去独流打探一下消息,不成想二人刚进独流,就被日、伪军抓去修炮楼,天黑后郝友亮也不见二人回来心里着了急,担心二人可能是出了什么事。他把老龙湾的事托付给二弟董平,并嘱咐董平说,明天自己中午不回来,带人马上离开老龙湾去猴山。然后自己和孙茂林带枪连夜划船去独流打听二人下落。二人在大清河顺水划船到独流北的两河交汇处(大清河与子牙河),孙茂林拨桨将船迂回进子牙河中,逆水划到十一堡村天还没亮,但蟹青色的东方,刚刚吐露出一抹红珊瑚般的早霞。郝友亮怕孙茂林划船有些累,便对他说:“天还尚早,嘛地方还都没上工,咱俩在船上闭会儿眼在去独流街里。”孙茂林对他说:“大哥,我一点困意都没有,在这个时候别的地方不开门,干早点的应该是开门啦。走吧,咱趁清静早进到镇內,找家开早点的等着吃早点总可以吧?在说咱走到独流天差不多也该亮啦。”郝友亮笑着点头。
二人上河岸过十一堡村向东走到当城村通独流至子牙的这条公路上(独瓦子路,此路北起当城村,经独流、梁头村、西柳木村、大黄庄村、东子牙村至大城县)。二人进独流后,延三道街到横字街东拐行至金顺成包子铺时,见这家主人刚起来生炉子,劈柴在炉子里怄(怄字为火旁)出的灰色白烟,在炉口拔火罐儿的作用下直直上升(拔火罐儿上口小,底口大)。孙茂林上前问道:“大哥,你这里卖早点吗?”生炉子的人回头有些歉意地说:“对不起二位,我这里不卖早点,你们二位往前看看吧。”他说完‘嘿嘿’地自笑着对孙茂林说:“兄弟,这时吃早点是不是有点太早呀?”孙茂林对他说:“我们这不是有事在身吗。”在此人‘哦哦’表示明白中二人向前走去。
当二人走到大街这条道拐弯向南走去,大街是独流最热闹的一条街,从北到南店铺临立,白天晚上都人声鼎沸。二人顺大街走到尽南头时,见有一家高记早点部已开门营业,因时间过早还没人前来买,高记主男站在油锅边儿一边往油锅里放生果子,一边儿揉搓着面儿继续做。主妇把炸好的紫红色套环果子(油条),戳立在锅旁的浅子里,浅子下是瓦盆。果子戳在这浅子里有两个目的,一是等人前来买走,二是把果子上多余的油可以控流到瓦盆中再用。她还用果子没熟的空当儿去烧另一锅豆浆。郝友亮见这两口忙而不乱,有些心生感叹。这时高记主男见来了人,手里忙活着热情地对二人说:“二位朋友早,快坐快坐,想吃嘛呀?果子是热的,豆浆是开的。”二人坐定后孙茂林问他说:“就果子吗?”主男说:“还有鸡蛋饺、果子饼咱都可以炸,二位感到嘛顺口咱就吃嘛。”孙茂林说:“你给我们炸两个果子饼吧。”主男答应一声,掐面揉面檊面,然后又把擀圆的面用刀拉开两道口儿,用两只手从油面板上抻起一边来,而后提着果子饼往油锅里放,热油见到生面发出‘欻拉’声,他又把果子饼提着前后在油锅里逛荡了两下,然后把果子饼又平铺在油面上,它在响声起泡成熟,主人翻过果子饼又炸另面。高家主妇端上两大碗带着豆香的热豆浆放到二人的桌前,随即又把炸熟的果子饼端到二人眼前,说道:“两位大哥,浆子不够喝,随便到锅里盛啊。”
二人在高家吃着早点,街上行人开始多起来,高记早点门前也见人多起来。二人吃完想结帐要走时,猛然听买果子的二个妇人小声嘀咕地说:“你看,小日本又押着人去修炮楼啦。”此人回头一看对这人说道:“这帮缺了阴德的行子们,他们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个个都没个帽头子高,还长着一付龇牙咧嘴倒霉像。”另一个小声劝她二人说:“买完果子快走吧,别没事找事啦,这伙子小日本,可是个个没长好心眼儿,杀不少人啦。”这时郝友亮二人看到三四个鬼子和十几个伪军荷枪实弹地押着上百人从南向北路过高记早点部门口,然后顺大街与估衣街交汇的万寿杂粮店向东走。二人同时看见马光强二人也被押在人群中,孙茂林立刻瞪起眼,把脑袋上的半新麦秸草帽往地下一扔,伸手就拔腰后用褂子遮掩的匣子枪。郝友亮忙伸手拦住他小声说:“不要动手,这样会打草惊蛇。”孙茂林瞪着眼看着马光强二人被押过门口。郝友亮借结帐的机会不动声色地问主妇说:“大妹子,刚才被押过去的这帮人都是干嘛的?”主妇小声说:“修城墙的,唉,这帮臭缺德鬼们想用城墙把独流围起来,说是要建嘛大东亚共荣圈子。缺德的王大眼子怕人们不修,给小日本出了个馊主意,把修城墙的事分给每一家,每家必须按他们规定时间干完,凡是干不完的人家,人一律被关押起来,早、中、晚还得让自家人给送饭,凡是到点没送饭来的人家,过点修城墙的人就不许吃饭了,就要饿着肚子干。他们发现谁干不好,就用枪托子没轻没重地狠打,那枪托子后都是嵌着铁的,骨肉哪受得了呀?有的腰骨被打坏,有的腿也被打断啦。这个王大眼子做事可够缺德啦,乡里乡亲的一点情都不留。”郝友亮问她说:“这王大眼子是个干嘛的?”主妇生气地说:“听说是个嘛大队长。”郝友亮经她提醒点头说:“想起来了,是个治安军大队长。”主妇点头说:“对对,就是这么个兔子官儿。”孙茂林问她说:“向你们这做买卖的人家也要分段城墙呀?”主妇说:‘可不吗,不出人就要交钱顶工,向咱这一天也赚不了个三瓜两枣的小早点部,一次就要走三块大洋,好几个月算是白忙活了。”孙茂林问她说:“外来的人他们抓吗?”主妇不满地说:“抓,怎么不抓呀,凡是来独流的青壮男人,让他们见到就抓去修炮楼,两位大哥要是没嘛重要的事呀,吃完早点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让他们一眼搭上就被抓去修炮楼啦,个人吃苦不说,叫家里的大人、孩子都跟着揪心。”二人点头。主妇又小声对二人说道:“你二位知道吗?这帮行子们为修炮楼,扒房拆屋地祸害老百姓。有几家因扒房子时争夺起来,猴儿一样的日本兵端着刺刀凶狠地照肚子就捅,肠子、血流了满地啊,几家的主人都是这样被挑死啦。他们再扒其他人家的房时,吓得主家大人、孩子都躲的老远,眼看着自家的房被扒,只流泪而不敢言语一声。”二人听后都咬了咬牙没说话。沉了片刻郝友亮问她说:“大妹子,知道这些人都关在嘛地方啦?”主妇说:“听说就关在这西边不远的三道街关帝庙里。”郝友亮点头,把早点钱给了主妇后,二人离开了高家。
二人前后走了一段后,孙茂林见前后没了人问郝友亮说:“大哥,怎么办?”郝友亮说:“咱俩白天动手一定吃大亏,就是救光强二人得手,可哪儿也藏不住咱,别把小命丧了吧。等到晚上动手。走,到关帝庙周围踩踩盘子。”二人顺胡同钻到三道街到了关帝庙。见关帝庙门前有伪军把守不敢靠得太近。二人又转到东侧,见青砖墙不算高。郝友亮对孙茂林说:“晚上翻墙过去救光强二人。”二人撤离关帝庙后孙茂林问郝友亮说:“咱现在怎么办?”郝友亮说:“回去,晚上多带几个弟兄过来。”孙茂林说:“那你就不用回去了,我回去就可以了。你说个地方,到时我带人来找你。”郝友亮点头说:“我在庆兴澡堂子等你们。”孙茂林走了。
庆兴澡堂子在大街上,郝友亮来到这里人家才刚开门。他进到澡堂子里见伙计还没把水烧热,便躺在脱衣间等着。他的举动便引起在另间屋主家人的注意和好奇,隔窗看到郝友亮进去后,心想:这是个什么人,大热天早早来洗澡?他带着疑心便沏了壶茶水当幌子,端过来想看是何等人洗澡。开店的人眼都很贼,凡见过面的人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当他见到躺着的此人有些眼熟时,脑海中‘刺棱(猛然)’一下冒出郝友亮的影子。
他认识郝友亮,还要从去年的一件事说起。去年秋天的一个晚上,郝友亮和董平来独流在一家包子铺排队买包子时,正赶上独流的地疲杜二麻子也来买包子,说是他来买包子,实际,就是白来吃包子,他不光是吃包子不给钱,而且他在独流市面上拿什么都不给钱,商家也不敢找他要钱,谁家找他要了钱,谁家一定是祸事连连。受宠的他把独流都看成是自家的了,所以,到什么地方都横行无忌。杜二麻子插个吃包子本是‘正常’的事。可正赶上到郝友亮的个儿,他见簸箩里的包子不多了,便横眼看了看郝友亮对卖包子地说,簸箩里的包子他全要了。郝友亮根本也不是善茬儿,那能吃这个眼前亏,让杜二麻子到后边排队去,横惯的杜二麻子哪听郝友亮的话,横眉竖眼地张嘴冲郝友亮骂道:“肏你妈妈……”,他骂街没完,便让怒火心起的郝友亮抡圆左手照准他的腮帮子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杜二麻子眼里金星乱闪,原地转了一个圈儿,董平上来对他又是拳打脚踢,杜二麻子顿时变成血人儿,郝友亮掏枪顶住他的脑袋说:“你信不信老子马上弄死你?”杜二麻子见遇到凶神儿,吓破胆地跪在地上央求说:“大哥,别动手,我信我信,有眼不识泰山。”郝友亮对他狠狠说:“想报仇到老龙湾找我郝友亮去,老子接着你,想在老子面前耍骨头,你狗日的瞎了眼,马上滚,不然我敲断你的腿。”杜二麻子一听是土匪郝友亮,吓得从地上爬起来喊着妈地跑。
这一切让排在郝友亮身后买包子的澡堂子主人看了个满眼,对郝友亮痛打杜二麻子心里既痛快又解气,恨不得马上把郝友亮二人请到饭店大吃一顿。因为,杜二麻子长年在他那里洗澡从不给一分钱,还得好烟好茶地违心陪笑伺候。自己为澡堂子开得顺利,赚些钱好维持家里生计,忍耐地也不敢着惹他。人在世上不管好坏,一但出名,就成了人的名树的影。
澡堂子的主人今见是郝友亮大早起来洗澡真是喜出望外,既兴奋又紧张地端着壶冲躺着郝友亮问道:“这是郝大当家的吗?”郝友亮躺下后身子虽然感到疲乏,但心里很明白,屋里进来人他知道,因不认识这家的主人,只有故意闭着眼不想理他,但心里可是做好了万一。当他听到人家这么喊,猜想人家是认识自己,便睁开眼问他说:“哟,你怎么还认得我呀?”主人忙谦恭地说:“认得认得,别看你郝大当家的不认识我,我可是认识你郝大当家的,还记得去年秋天买包子的事吗?当时我就在你郝大当家的身后。”郝友亮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笑问他说:“这澡堂子是你开的?”主家一笑说:“是是,这年头咱没别的本色,开个澡堂子赚些零花钱糊口吧。郝大当家的,这大早早的来洗澡吃饭了吗?”郝友亮说:“吃过啦。”主家听后忙想倒水给郝友亮,又感自己沏的这壶茶不够待客级别,忙对郝友亮有些歉意地说:“不知你郝大当家的来,我去换壶好茶来喝。呆会洗完澡好好睡一觉,中午,我请郝大当家的,您是难得来的稀客呀。”郝友亮忙对他说:“你不用客气,我洗完澡歇会就行啦。”主家对他说:“这大热天也没几个人来洗澡,我干脆把门关吧。”郝友亮拦也没拦住……
零辰刚至孙茂林、董平七八人到了庆兴澡堂子,他们还用麻袋片包裹来一挺机枪。郝友亮见到机枪+分高兴,破开麻袋片儿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机枪,同时他们还带来了专门掏墙的工具,郝友亮对董平说:“二当家的,你带人负责掩护,让几个枪法好的守住大门。我和三当家的进院去救四当家的,如果出现意外你马上带人离开,不能和他们硬拚恋战。现在鬼子、伪军十分凶狠残暴。”孙茂林对郝友亮说:“大哥,咱不用先强攻,先采取掏窟窿的办法救人,这样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救走,实在不行就拼他娘的,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董平也同意用掏窟窿的办法救马光强。因为,掏窟窿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多少‘肥猪肉牛’都是被他们用掏窟窿法弄走的,干这种事可是轻车熟路了,郝友亮听罢点头一笑。
因为,郝友亮的到来,澡堂子的主人以维修为名关了门,伺候郝友亮吃喝一天,始终围绕郝友亮左右没有离开,直到孙茂林夜里带人来敲门。所以,郝友亮救马光强的行动也没避讳他。他听郝友亮要到关帝庙去救人也想跟着,但被郝友亮拦下了,怕他拉家带口的出了意外。董平见他是本镇人,一定知道关帝庙内的情况,便让他详细介绍了一遍,他介绍完后,并建议郝友亮等人在关帝庙东南角掏洞救人,因为,东南角是处厕所。
郝友亮带人来到关帝庙,他让董平带人到门口警戒,自己和孙茂林带人掏墙,几个人用专门的掏墙工具——大铁抓(自己设计的一种专门掏墙工具),巧无声息地从砖墙中抽抓出笫一块青砖。关帝庙的砖墙都是用白灰掺泥垒砌成的,整体砖墙一旦从中抽出一二块砖后,等于砖墙的整体防御能力遭到彻底破坏。郝友亮等人扒出第一块砖后,续儿第二块,到第五块时,厕所的臊臭味儿已经传过来了,几个人十分钟没到就扒开一个能容两人同时出进的大洞。郝友亮持枪第一个钻洞到了厕所里,接着孙茂林也进来了,瞬间又进来三人。郝友亮逼在厕所门口朝院中张望,见大院中一片浑暗。只有盏提灯在院当中亮着,还有三个没精打采的伪军持枪巡游,他不知马光强被关押那个屋里。领人想往院里冲时,见有个伪军边走边解裤地朝厕所走来,看他的样是要来厕所。郝友亮低声对孙茂林说:“有个伪军要来厕所,抓他问一问,然后再干掉他。”孙茂林点头,二人把枪掖在腰间做好了准备。
伪军为给自已壮胆,啍着东北小调儿松垮地朝厕所毫无戒备走来,当他拐进厕所的瞬间,四只有力的大手捂嘴掐脖子地把他摁倒在地,这个伪军被这突来的手吓了个魂飞天外,白瞪着眼一下晕厥过去。郝友亮怕他死了,忙松开捂他嘴的手。掐人中穴揪耳朵忙活起来,沉了会儿他才喘过气来。这时在王庄子战斗投降过来的那个伪军班长陈占树上前仔细一看,他认识这个伪军,忙对郝友亮、孙茂林说:“二位大哥,我认识他,他叫尚志明,是我不错的弟兄。”郝友亮一听陈占树认识这个伪军,忙对他说:“赶快把他唤醒,问问情况。”陈占树蹲下身小声对地上的伪军喊道:“志明兄弟,我是占树,快睁眼我有话要问,咋这么胆小呢?这就要完犊子呀?”伪军听到陈占树这熟悉声音,睁开眼楞儿八睁问陈占树说:“大哥呀,我这是在那疙瘩见着你呀?你不是让二十九军砍头了吗?咱这在地下相见喽?”陈占树对他说:“你瞎胡嘞嘞个啥呀,我根本就没被二十九军砍脑袋,我们十几个都活得贼好。你也没死,快起来,我们当家的有话问你。”尚志明听陈占树一说,马上也清醒起来,惊魂未定地看陈占树和郝友亮等人,问道:“你们这是要干啥?”陈占树从地上拉起他说:“我们要救两个人。”尚志明问他说:“大哥,救两个啥人?”郝友亮接他的话差儿说:“救我两个修城墙的弟兄,二人就押在这关帝庙啦,兄弟,帮我们个忙行不行?”陈占树忙向他介绍说:“这是我们大当家的郝友亮。”然后一指孙茂林说:“这是三当家的孙茂林,二当家的带人用机枪封了大门,今夜我们要救的人,是四当家的马光强。兄弟,这个忙你帮不帮来个痛快的,别磨叽。”尚志明对他说:“大哥你说出的啥事,咱埋汰过,帮。”郝友亮听罢冲尚志明竖起大拇指说:“东北人,做事干脆漂亮。”尚志明对郝友亮说:“大当家的,我帮你们可不能白帮,成功后带我一起走?”郝友亮痛快地说:“不成问题,跟我走。”尚志明见郝友亮答应了自已的请求,+分高兴。便对郝友亮这几个人说:“我把那两个弟兄也骗过来,带我哥仨一起走吧?”郝友亮点头。陈占树警告对尚志明说:“你他妈了个巴子可别玩我们,真要是那样,老子回东北就把你的家人全收拾喽。”尚志明对他说:“咋的,还信不过我?”陈占树说:“我是怕你糊涂,坏了咱东北人的豪气。”尚志明经这一折腾屎也吓没了。忙对郝友亮等人说:“我去叫那俩弟兄来。”陈占树对他说:“还叫鸡巴啥呀,我跟你去,把四当家的放出来,咱一起走。”尚志明很高兴。陈占树对郝友亮说:“大当家的,你们在这里做好准备,万一被鬼子发现我来对付。”他说完把长枪递给其他一个兄弟,腰间掖了四棵手榴弹跟尚志明出了厕所。
尚志明在先,陈占树在后来到院北关押人的地方,二个伪军见尚志明上厕所带回一个百姓来,一个便好奇地问他说:“咋的,你屙屎还屙出个人来呀?”尚志明冲他摆手说:“你瞎嘞啥?过来,看看这是谁。”二人走近一看是陈占树时都大吃一惊。一个慌乱地问陈占树说:“咋地老哥,你没去那边呀?”尚志明小声说他道:“你象驴叫似地干啥?说话小点声,吵醒鬼子咋整?”陈占树没容他二人再说别的,搂住二人低声说:“啥话不说,今晚哥来要必须带走两个人,你俩谁敢反抗,我就拉响腰间的手榴弹,咱哥几个一块上西天。”一个恐慌地对陈占树说:“大哥别别别,咱都一个疙瘩长大的,又见到你,我们心里老高兴嘞,你说咋干咱就咋干,还行糊个啥?说,要放谁?”陈占树说:“马光强二人,马光强是我们四当家的。现在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带人就在外边用枪瞄着啦,稍有不慎你们马上玩犊子。”尚志明对二人也说:“人家早把咱包围啦,要不是遇到陈大哥咱早就挨枪子啦。”一个对陈占树央求地说:“大哥,也带我俩入伙呗?”陈占树说:“这是必须的。”二人听了非常高兴。四人一同去开门。
马光强二人干了一天修城墙的活很累,见夜里有四个伪军来开门不知凶吉,他捅醒身边儿睡觉弟兄耳语道:“兄弟,要出事,做好准备。”这时一伪军站在门口冲黑黝黝的屋里小声喊道:“马光强,你家里来人啦,交钱保释你二人明天不去修城墙啦,赶快出来。”马光强心里明白是大哥来救了。二人从地铺上起来到了门口,出房门随四人没走向大门,而是直奔厕所的这条小路上走来,马光强问一个伪军说:“老总,我家里来人应该去大门,怎么奔厕所来啦?”陈占树忙对他说:“四当家的,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的带人来接你啦。”马光强听后心头一热,跟他们到了厕所一看,果然是郝友亮、孙茂林带人在此。郝友亮对他说:“兄弟,马上撤。”大家随郝友亮钻墙撤到外边儿。因董平在大门口看见马光强和几个伪军朝厕所这边儿走来,也带人过来了。大家在郝友亮带领下离开了独流。
他们连夜到达老龙湾后,郝友亮叫伙房做饭,让大家饱餐一顿后,叫其他人休息。他把董平、孙茂林、马光强留下,就当前的战局对三人说:“当前战事紧张,小日本占领独流不算完,一定也会向咱台头这边打,咱不能麻痹大意喽。咱虽然为匪,平日对百姓有些骚扰,百姓恨咱怨咱干这锅里伸手的买卖,咱能理解,那是为了咱生存,失德也是在所难免。今后小日本对百姓要是胡来咱可不干,俗言道‘好狗护三村’,小日本祸害老百姓,咱就打他们个狗日的。叫老百姓看看咱不是孬种,照样敢打小日本。另外,咱得机会就搞他们的枪,壮大咱自己,只要咱人多枪多,谁也不怕。”三人都同意他的想法。董平对他说:“大哥,咱人多了,和小日本干总得有个名号呀,不能没各没号和他们打吧?”郝友亮说:“对,哪我们就叫自卫队啦。”他们定下名号后,郝友亮派人随时探报着鬼子的进展……
宫岐骑马在子牙河大堤用望远镜观看着自己部下胜利追击溃退的二十九军时,被子牙河北堤上的马光强等人发现了,他对陈占树等人说:“你们看到河南骑马的那个小日本了吗?他一定是个大官,照准他开枪,打死他,我回去请你们喝酒。”陈占树也是玩枪的好手,从小就跟着父亲打猎,练就的枪法也是+分了得。他用手朝河南骑马的宫岐比画了两下,把自己长枪上的标尺划动了一下刻度,趴在堤边一高处瞄准,对其他几个人说:“弟兄们,瞄准河南骑马的那个小日本开枪。”这七八个人也趴在堤上向对岸‘叭叭’地打起枪,使宫岐受重伤撤退,北线鬼子全部停止了进攻。
更没闲着的是郝友亮,他二+三日深夜,正是白天鬼子攻占静海县城的这天,他带两名兄弟划船到子牙河北堤的四堡村,过子牙河后顺一条弯曲的土路直向东走下来,三人目的是奔静海县城。当三人到西贾口村时,被二十九军第二十五旅守军截住,连长见三人身上都带家伙(短枪),便缴了三人的枪后,派人押送到梁头营部。
梁头村地处静海与王口中间,也是独流到子牙的必经之路。为什么日本鬼子占领独流后,没延这条(独瓦子路)公路南进,而从西延子牙河进攻呢?是宫岐狡猾,他看着地图对首下和赤柴说:“二十九军诡计大大地,一定在这条公路上设下重重埋伏,我们大日本皇军上当地不要,首下中队长,带你的中队延子牙河悄悄前进,偷袭王口,你的明白?”首下点头地说:“我的明白。”宫岐对赤柴说:‘你地运河边儿杀往静海,攻下县城西边地进攻,我们要包杀独瓦子路埋伏的二十九军,让他们血肉横飞地有,百姓地鸡犬不留,为死去的天皇勇士报仇。”宫岐阴狠毒辣地对他俩又说:“中国人群羊地有,多杀几头无所谓,要让中国人知道大日本皇军的刀,是用他们的血喂出光彩地,首下君,勇敢地指行命令吧。”首下带领中队离开独流便变了主意,他让田中带一小队延独瓦子公路进攻东贾口等村,目的是先让他占领东、西贾口村后守住不动,想自己带人顺子牙河攻下王口后,然后东进包围独瓦子路上埋伏的二十九军,可因他胃口太大,攻到八堡时就被守军打得是鸡飞狗跳,导致全盘失败,只有向宫岐求救,在独流的宫岐听来人报告,火速把攻占静海的赤柴中队调回独流,他亲自和赤柴带人支援首下……
那攻打贾口的田中遇到抵抗正是守卫独瓦子公路的三十七师二十五旅的一个加强营,营长叫吕战江。他听哨兵报告说,有股日伪军顺独瓦子路向贾口村攻来,他下令让一个连的部队阻击这股日伪军,哨兵去传令了。他带卫兵也想去贾口村时,李虎带人来到他的营部,李虎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原来是李虎送地方政府人员到这独瓦子路后,县长提出他们可以自己顺路到国统区去,李虎是求之不得,告别他们后想返回,却见路边有营部,他问站岗的卫兵后,得知是二十五旅下的一个营指挥部,便进到营部找到营长吕战江,互通姓名后,因二人同为三十七师,李虎想从吕营长口中了解一下一一0旅二一九团三营的情况,因部队伤亡过大,又正在改编。吕营长也说不清二一九团三营的情况。李虎想走时见几个士兵持枪把郝友亮三人押到营部,二人不期而遇。李虎见郝友亮被押不知何故,忙问他说:“大哥,发生了什么事?”郝友亮冲他一笑,说:“没什么,只是发生了些误会。”吕战江看了看李虎问道:“你们认识?”李虎说:“何止认识,前几天我们在王庄子还打过小日本啦。民间的抗日豪杰,他是我的大哥郝友亮。”吕战江听后让几个士兵松开了郝友亮三人,士兵把三只匣子枪交给了三人,吕战江见三人都是新一色的匣子枪,有些吃惊地问郝友亮说:“你们怎么还有这么好的枪呀?”李虎笑着对他说:“我大哥不光是有匣子枪,还趁机枪啦。他们可是一支不可小视的抗日队伍。另外,在这个地区还活跃着另一支共产党的抗日游击队哪,我们在万家楼一起打过鬼子,在杨柳青一起抢过鬼子的仓库,在王庄子、独流都并肩战斗过,说不定他们就在这边的一个什么地方啦。”吕战江听李虎这么说,吃惊不已。忙问李虎说:“还有这样的事呀?”李虎说:“可不吗,我都不想和鬼子打阵地战了,打阵地战小鬼子占上风,咱的炮没他们的炮打得远,马克沁机枪打不过鬼子的歪把子。他们的游击战术很好玩,抓准有利机会就狠狠干鬼子一家伙,不行扭头就走,让小日本连影子都看不见。”吕战江一笑对他说:“这是毛泽东的游击战法,于我们国军战术不同。我们是国军,怎么能用那种游击战法呢。”李虎说:“我们于鬼子对决,吃亏就吃在了阵地战上吗。”吕战江笑着对他说:“老弟,你是正统军人,要遵循蒋委员长的作战命令才对。”李虎答应。
吕战江问郝友亮说:“你深夜闯我的防区要去那里?”郝友亮一指李虎说:“听我的弟兄说,李排长撤到静海了,我很不放心,想过来看兄弟一眼,看能不能帮个嘛忙,这一别不知那年再见啦。”在场人对郝友亮说出的话都深受感动。李虎对他说:“感谢大哥对我的关心,等战争结束了,我一定回来看望大哥。”郝友亮问他说:“兄弟,你现在要去那里?”李虎说:“我的护送任务完成了,要向南追赶赵营长他们去。”郝友亮点头说:“哪儿我也不去县城啦,我这就回去啦。”
他们在说话间已经是日出三竿。这时东、西贾口村传来激烈的枪声,在吕战江楞神儿间有卫兵来报告说,日伪军向东、西贾口村发起进攻,一连奋袂而起地和鬼子拼杀起来。吕战江问有多少日伪军,卫兵对他说有一个小队的鬼子和一个排的伪军,他对卫兵狠狠地切齿说道:“传我的命令,让一连狠揍这帮小狗日的,枪炮吃亏跟他们玩大刀,来个黄鼠狼偷鸡——专咬脖子战。”卫兵听后转身出去,接着又有卫兵向他来报告说,静海方向的日军也向这边儿攻来,足有一个中队。吕战江听罢瞪起了眼,命令参谋长守营部,让副营长去贾口村督战,自已带两个连准备迎击静海来的鬼子。
李虎见状向吕战江辞行,吕战江刚想答应,却又马上转了轴。他对李虎、郝友亮诚挚地说道:“二位弟兄,你二位作战经验丰富,留下来帮我一把吧。打完小鬼子我欢送你二位。”李虎对小鬼子本来就心存愤恨不想走,经吕战江一说点头同意,并对郝友亮说:“大哥,咱留下来配合吕营长再打次鬼子,然后咱在离开?”郝友亮高兴地点头笑着对吕战江说:“吕营长,我帮忙打仗可以,但于李排长他们不同,你们都是正式部队,到时枪炮吃穿有人发,我就不同啦,这些要靠我想办法……”李虎笑着拦住他说:“大哥,时间宝贵,不用多说。我替吕营长做主啦,打完小鬼子多送你些枪支弹药,我那一份也送给你啦。”吕战江一听是这种事,哈哈一笑对郝友亮说:“这不成问题,战斗结束后,就是抢不到鬼子的武器,我也要送你些。”郝友亮听后很感满足。吕战江问李虎这场仗该怎么打,李虎说:“咱要打鬼子的埋伏,让小鬼子在混乱中伏法受诛。从卢沟桥到静海的每次与鬼子拼杀,我总结出了经验。不能和小鬼子们死拼,搞他们的埋伏、打突然袭击对小鬼子最有效。”吕战江说:“好,听你的。”李虎对他说:“我从静海来的路上,发现一处利于设埋伏的地形,咱到那里看一眼,你觉得不行再选地方。”吕战江点头,命令部队跟随李虎等人到埋伏地点。
这设伏地点在梁头东不远的路边儿上,这条路正是去王口的必经之地。吕战江看到路边儿这葱郁翠萃的野生植物足有三里有余,他扒开密不透风的表层植物往里一看,内部空荡荡的全是粗根壮茎,如前无古人来,今无世人到的原始“森林”。内心里真是佩服李虎的眼力,冲李虎竖起拇指称赞。
这种草本植物当地人叫它虎舌蔓儿,为什么叫它虎舌蔓儿?是因它的表层如老虎舌头一样长有一层刺儿,还有地方叫它拉拉秧或抓人藤的,但它的真正学名叫什么,当地人多数人叫不上来。实际,这虎舌蔓儿学名叫葎草,开春后只要路边儿湿润它就可以疯长,而且长势非常旺盛。由其到雨季时更是势不可挡,粗壮的蔓儿伸展快速,萋萋绿叶儿紧追不舍。有时几根儿蔓儿相遇,它们就拧扭在一起翘着头地向前长。如途中遇到阻碍它们前行的植物时,不是被它们压倒从头爬过,就是用蔓儿把它缠绕起来。
葎草儿从根到稍全是长着密密麻麻的刺儿,谁路上不小心沾上它,就会剐起红肿的伤痕。所以,当地人即恨它,又不敢轻易招惹它,有时对它畏惧地避而远之。
吕战江眼神儿放着异彩地问李虎说:“李连长,咱怎么埋伏?”李虎说:“小日本也不是傻蛋,他们看到路边的这片虎舌蔓儿,一定也会引起他们的疑心,认为这里咱会有埋伏,他们不用枪打就会炮轰。所以,咱不在这虎舌蔓儿中留人,而多埋些手榴弹在里边儿,到时正重咱的埋伏。”吕战江眉头一开说:“咱就埋伏在这对面的乱苇草里?”李虎说:“对,鬼子对那边儿有警惕,相应的对这边儿也就松懈了。咱就趁机枪打、手榴弹炸,而且我们的大刀也可以发挥威力。鬼子受到突然袭击后,一定慌乱地往虎舌蔓儿中藏躲,到时一定会碰响手榴弹,炸他们个人仰马翻。”吕战江一听真是好计策。让二连长带人到虎舌蔓儿中埋手榴弹,让三连长带人在乱苇草挖掩体,李虎嘱咐大家不要破坏原貌。
二连一切停当后,撤到对面的乱苇草中隐藏好身子,有的用野草顶在头上,于地面长得野草混为一体。二连、三连在吕战江指挥下,一字排开,大刀压在身下,手榴弹拧开盖儿放在身边儿的草根下,随时做出于鬼子拼杀的准备。凡是阵地都得分出头尾,今天吕战江设伏东来的鬼子,阵头在东尾在西。负责阵头指挥的是吕战江、李虎,吕战江命令,阵头不开枪,阵中阵尾一律不许开枪。
半个多小时后,果然鬼子兵打着太阳旗出现在吕战江、李虎等人的视线中,这队鬼子兵正是中井太郎中队。中井太郎接到宫岐西攻王口的命令后,马上找船渡南运河,因正处雨季,南运河水面宽大,水流湍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渡完。他命令部队延通向王口的土路西进,中井太郎知道河西也有二十九军防守,在高低不平的土路上也不敢视高步阔地前进。让一个分队的鬼子当尖兵,打着‘放光芒’的太阳旗走在前面儿,他带领部队相隔一百米跟在后边儿,当尖兵到达虎舌蔓儿这地方时便停住脚。正如李虎分析的一样,分队长用战刀一指虎舌蔓儿号叫了一声,前面两个扛机枪的鬼子对准虎舌蔓儿‘哒哒’地猛扫起来,虎舌蔓儿被子弹打得叶落纷纷,千疮百孔。分队长见没反应,上前扒头张望其中,也没发现什么,继续边打边前进。路另一边儿的芦苇草他们看都没看一眼。有时被人所放弃的地方,往往也许就是最重要的地方。
吕战江低声下令放过尖兵,等待后边的鬼子。倒霉看着河底发亮的中井太郎,见尖兵横扫虎舌蔓儿没有反应,知道二+九军没有埋伏,便命令部队快速前进,一心想攻到王口去和宫岐、首下、赤柴汇合。当他们进入整个伏击圈儿后,中井太郎也还不知中计。如鸡追随人故意撒下的诱饵一般,等到了地方才知是死。李虎见打杀鬼子的时机成熟,从阵头朝鬼子队伍中扔出笫一棵手榴弹,手榴弹在鬼子群儿轰的一声巨响,当场有两个日本兵被炸得头、脚分开,肚破肠流。李虎的手榴弹爆炸,如是吕战江向全营发出的作战命令,顿时,无数棵手榴弹冒着烟从战士手中飞向敌群儿,此时的中井太郎方才知上当。没等他下命令,日军就慌乱地自动往虎舌蔓儿里钻,小鬼子不知这虎舌蔓儿的厉害,凡用手抓拉虎舌蔓儿的,或往虎舌蔓儿里乱钻的,都被剐得是血印道道,体无完肤,就连中井太郎脸上身上都是血痕处处,疼得他是蹙眉皱脸,嘴里大骂虎舌蔓儿是八嘎。鬼子的乱钻乱跑,把埋藏在虎舌蔓儿中那追魂夺命的手榴弹碰响,处处响起让鬼子心惊胆寒的爆炸声,在轰轰的响声中,鬼子的人头、大腿、胳膊、手伴随着枯枝败叶飞向中空。
吕战江举起手中的大刀高喊一声:“杀鬼子呀!”顿时,隐蔽在草丛中的战士们个个动作快如闪电地手举寒森森的大刀,呐喊震天地冲向虎舌蔓儿中的鬼子。鬼子兵见二十九军手举明晃晃的大刀冲杀过来,心急如火地想跑,可七连八接的虎舌蔓儿秧,变成了逮他们的天然大网。在网中的鬼子在寒光四起的刀光下,伴随着脑袋喷血而被砍落在地,刀光、血光在太阳光下交织出杀鬼子的壮观画面,中井太郎不得不在败中狼窜狗跑的后撤。此时也是北线宫岐重枪的时候。
中午刚过,日军从天津派来飞机飞临王口上空,对王口市投下大量炸弹,造成市內的文昌阁、禅林寺、康熙碑及大量民房被毁。王口市遭鬼子飞机毁灭性轰炸后,又报复地开始轰炸王口通向大瓦子头村的崇善桥(崇善桥横挎在南北向的子牙河上,是连接大瓦子头与王口市的重要桥梁)。并一同炸开子牙河东、西堤,满漕的河水如被困多日的怪兽冲破束缚、咆哮地卷着巨浪倾泻于大城、文安、及静海的贾口洼一带,三县很快变成‘汪洋泽国’。大片庄稼被淹,百姓逃离家门,二十九军也被迫南撤……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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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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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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