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军急三火四地南撤徐州,是因为日军的一个精锐旅团与当地汉奸刘黑七的两万多伪军从胶济铁路、公路肆无忌惮西侵,给山东胶东带来侵略与反侵略的战火。
提起汉奸刘黑七要略述一翻,“刘黑七本名刘贵堂,一八九二年生于山东费县的锅泉村,家中很穷。他的父亲刘湘云略通文墨,因家徒四壁三十二岁尚未娶亲,无可奈何的刘湘云只有四处游荡,在一次外出归来时,走到一山坡下困累交加便坐下休息,心不由想起自己的婚事何时能有,为解心闷他用一块石碴在坡石上写道:‘锅泉村里窝有龙,才人湘云是其中。三十二岁婚不就,成亲必定是女人’。笫二年秋一王姓夫妇带女儿来锅泉讨饭。经村人撮合,刘湘云与王姓女子在困顿中成亲。王氏先生二女,第三胎儿是在灶台前生下男孩儿,取乳名‘堂儿’,一年后又生男孩一个。因家庭困难,堂儿随母亲四处讨饭。后来母亲给一地主家当佣人时,六岁的他也随母亲到地主家。因为,他的母亲衣衫褴褛难入內室干细活,只能干些粗重杂活,他也帮母亲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孙家地主见他帮母亲干活有力看在眼里,等他十岁时孙家地主叫他去放羊,并给他起名叫刘堂儿……
八年的放羊生活,使刘堂儿不仅熟悉了这一带的山形地貌,而且练就出穿山越岭的好本领。在这年‘六月初六’祭山神的日子,刘堂儿与多个放羊娃聚在王山坡上喝酒后玩钱大输,并于众人胡搅蛮缠地不给钱。被赶来的大人看到后打他时,因他躲闪大人的打,慌乱中一脚迈空摔下山去。数丈深的山崖陡如刀削,落下去绝无生还之理。可命该绝的他不但没被摔死,反而连胳膊腿儿都没伤。按他后来的话说,是山神爷救了自己。实际,他这是瞎掰。心里很明白的他,他玩钱输后假装醉不给钱儿,当愤怒的大人打他时,从慌乱落崖的那刻起,他抓住崖边儿的荆条物,以爬山绝技顺荆条物快速到崖底,而后逃之夭夭。
大难不死的刘堂儿没回地主家放羊,而远去河北闯荡一年多后,没什么作为,但外边的世态炎凉让他经受不少。当兵吃肉、土匪横行的生涯却让他心里怦然而动。他回到锅泉村后,先和自己的弟弟商量后,又和村中的三个满身冒坏水的后生联络后,在一天夜里五人抢了村中两把火枪和一把旧年留下来的鬼头刀潜入山中。很快刘堂儿又联络了三人入伙,八个歪瓜裂枣在山中撮草为香拜为把兄弟。后因刘堂儿肤色很黑,心肠也狠,又排行在七称‘刘黑七’,他嫌刘堂儿这个名字不好,自己又加了一个贵字,称刘贵堂。
以刘贵堂为首,八匪在家乡绑架勒索。有天刘贵堂抢劫了猪肉和白面偷送家中,因家中向来贫穷,三年没吃过猪肉的刘湘云,见到猪肉喜极而泣。立刻动手烙饼炖肉,因肚内贫油缺肉,刘湘云狼吞虎咽地一顿暴食后,当夜被撑死。
刘贵堂的土匪队伍半年增集到六七十人。喜得他是心潮起伏,对在家门口小打小闹的掠夺不满足起来。他明白干大事就要胆大,还要有大地方,这样才能聚龙引虎地雄霸一方。杂歹人相聚也会生出“足智多谋”,经大伙产论,刘贵堂决定放弃家门口生意,到贵富山立主成王。他们在杀人越货中,人越聚越多,面积还在不断扩大,严重为害了一方。在百姓对刘贵堂的行径恨之入骨时,也引起官方重视。山东督军张怀芝在广大百姓控诉下,为维护地方平安和百姓的愤恨,下令部队和地方军警围剿土匪刘贵堂等,经层层围剿,刘贵堂的弟弟和大部分土匪被击毙。刘贵堂在重兵围剿下,吓得带少量残匪狼狈逃窜进抱犊崮山区,待等东山再起。
一九二七年巨匪孙美瑶在津浦铁路造出惊天大劫案后,被军阀田中玉假招安,委任为旅长,不知是计的孙美瑶很快被田中玉诱杀。造成孙的部下群龙无首,有的归顺田部,有的逃走继续为匪。苟且偷生于抱犊崮山中的刘贵堂,窥视到壮大自己队伍的机会来了。于是伙同膝县匪首张黑脸四处联络孙匪残部,很快聚匪上万人……
刘贵堂的土匪队伍在不断扩大中,也雄霸一方了。着重引起国民党内部各路军阀们的重视,为扩充自已的实力,都想把刘黑七的土匪队伍抓在手中,先是军阀韩复榘花重金和物品收买下刘黑七,心黑的刘贵堂并未真意降韩。韩复榘为使刘服贴在自己手下,暗派人绑架了刘贵堂的十任老婆吴宗兰,想从中迫使刘黑七屈服。谁知吴宗兰因与他手下的一个警卫连长私通,被刘贵堂发现后杀了连长,吴宗兰被赶回娘家。韩复榘见吴宗兰被绑刘贵堂根本无动于衷,只好扣留一段时间后,又蔫不溜地放了吴宗兰。
后因蒋介石派总参谋长何应钦率部北伐,打败张宗昌的直鲁联军进驻鲁南。何应钦听说匪首刘贵堂部下人枪众多,很有实力。便派人劝拢刘‘改邪归正’编为吃军粮的正规军。刘贵堂经再考虑,虽恋土匪横行无忌的生涯。但还是看重国民党正规军这块各牌,决定投在何应钦部下。招安仪式定在腾县东部举行。何应钦为显示对刘贵堂的抚慰诚意,亲率汤恩伯、顾祝同、谭延等显赫人物出席招安仪式。刘贵堂被任命某军师长,下设四个旅。第一旅长夏兴德;第二旅长刘克仁;第三旅长吴良杰;手枪旅长蔺兴田。何应钦让刘贵堂以‘北伐先遣军’之名,从滕县东部先向北到博兴,后至胶东,而后西行到张店。刘贵堂一路夸官亮职、春风得意。当他率兵乘火车到河南省禹县时,正好是阎锡山、冯玉祥联合反蒋打到此地。何应钦命令他攻打阎、冯部队。刘黑七为在何应钦面前卖弄自己部下的能征善战,下令四个旅同时向冯玉祥的部队进攻,并在禹县东南击败冯玉祥的部队,得到何应钦嘉奖。蒋介石也来电祝贺,并让刘贵堂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刘贯堂对冯作战有功,也得到蒋介石夸奖,心想自己能被蒋提为军长或更高些的省主席。结果,令他大望所失,不由让他心灰意冷。实际,在他的军队中也是我中有敌。他的一个参谋王大胡子就是被阎锡山收买过的人,王大胡子见刘黑七打完胜仗后,满脸一付气愤不已的样儿,明白对蒋产生极大愤恨。王大胡子对刘黑七的所做所为极其了解。趁一个机会劝刘黑七改换门庭到阎锡山手下,因王大胡子选择的时机、语言说得都是恰到好处。不由让有奶便是娘的刘黑七动了心,他让王大胡子赶快找阎锡山联系。为扩充实力的阎锡山听到王大胡子的报告后心中大喜,他对王大胡子许诺说:“如果刘贵堂归顺我手下,老蒋每月给他二十万大洋,我可以每月给他六+万大洋,官是军长。”王大胡子回来对刘黑七一说,刘黑七哈哈地一笑对他说:“谁他奶奶的给钱多、许官大,我就跟谁干。”于是刘黑七倒蒋投阎,阎锡山为对刘黑七归顺自己表示诚意,在欢迎仪式上阎当场给刘钢炮八门,二十挺重机枪,一百五十支花机关枪(冲锋枪)和二百万大洋,阎锡山把刘黑七编为晋绥第二+五军,辖下三个师,刘黑七为军长。
一九三一年九月十八日(九一八事变),日军对东北突然发动进攻,因蒋介石对日侵华实行不抵抗,张学良的东北军向关内溃逃,造成东北全境沦陷。阎锡山怕空虚的山西被张学良占据,从河南开封调军返回老巢山西。因刘黑七拒绝阎锡山去山西的命令,自己带兵想离开开封北上另辟蹊径,结果让心怀恨极的何应钦一路追打到河北省大名县一带,刘黑七无耐下投靠张学良麾下。张学良把他残缺不全的人马编为新第六混成旅,让他驻扎在大名县。蒋劝张枪毙刘黑七,张未执行。怀恨在心的蒋介石为报复刘黑七叛变自已,想杀之后快。于是命令自己的嫡系刘峙、展书堂等围攻大名县,数日激战刘黑七惨败,只带不足千人冲出包围跑回山东。
刘黑七逃回山东没敢回费县老家,而在鲁南日照一带为匪,韩复榘得知日照一带匪患猖獗是刘黑七所为,派兵和地方武装包围锅泉村捕捉了刘黑七的老娘、老婆等。迫使刘黑七就范而扩充自已的实力。处于败走麦城的刘黒七会顺坡骑驴,再次招安于韩门之下。被韩复榘任命为山东警备军副总指挥,兼四旅旅长。
刘黑七虽然再次受招安,可匪性难改,在当地胡作非为,杀男霸女履新不绝。最残忍的一次是他在半路遇到一伙抬花轿而经过眼前送亲队伍,他见花桥漂亮,非要看花轿內的姑娘漂不漂亮。因当地有半路不许停轿的例儿,媒人跪地求拜他给主家留个例儿,刘黑七却狠狠一脚踢倒媒人,拔枪逼抬轿人放下轿后,他撩开轿帘儿又掀开姑娘的盖头儿时,见姑娘真是如三月梨花着春雨,白中透润,不由让他兽性大发,非要当这些人的面儿强暴人家未过门的新媳妇,姑娘那肯屈节受辱,拼命在花轿与他厮打,残忍成性的刘黑七见姑娘不从,掏枪朝她的两乳房‘叭叭’两枪,顿时姑娘双乳喷血,踉跄地浑身一软,嫁衣变丧服地倒在血泊中,魂也飘然旅向冥府,可怜一朵鲜花转眼消香玉碎。刘黑七为泄兽欲便撕开姑娘带血的嫁衣奸尸淫肉后,拿枪跳出轿后对媒人恶狠狠地说:“你个浪难受的媒婆不是人,这么美的姑娘为啥不给我留着?背着我你敢送给别人,该死。”他说完冲媒人的头‘叭叭’两枪,媒人脑浆飞溅的同时,未被打破的眼珠跳出眶外迸迸乱跳,媒婆连话都没说一句,当场也绝气身亡。众人磕头求饶命时,刘黑七狞笑地对这几十人说:“放你们可以,但都得抱着我干过的那死女人亲个嘴儿,否则,你们别想活。”
众人面对人死如虎可怕的姑娘,别说和她亲嘴儿,就是看她那血淋淋裸露的身子都感毛骨悚然,众人在恐惧心理支配下不约而同地四散逃命,刘黑七看罢笑着对手下说:“弟兄们,打兔呀。”众匪狂笑地杀人取乐……
刘黑七奸杀新娘灭掉媒人的行径,成了当地人谈虎色变的事,附近谁家取媳妇都要沿途放哨,怕半路遇刘黑七遭横祸,有的人家为避祸上身,夜里悄悄举行婚礼,有的人家为求平安婚礼都不举行,嫁走女儿。
刘黑七的恶劣行径很快传到韩复榘耳中,气得他是咬牙切齿,为了自己的脸面和平民愤,先是调刘黑七换防到别处,平一下老百姓的怨恨,刘黑七不从。接着韩复榘又调他到济南,刘黑七还是不从。韩见刘是匹难驯的野驴不能为自己所用,干脆掐掉对刘黑七粮食、弹药的供给,并刀枪相拼,刘黑七不敌韩复榘,带兵厮杀出山东后,过河北到达热河,热河省主席汤玉麟其容外来人抢占地盘,双方交手后,汤部队未能取胜。双方经谈判定下和约,汤准刘黑七的部队到林东、林西等县驻扎。
刘黑七北来是怀有勃勃野心的,其能看重林东、林西这块小地方,驻扎这里也是临时的权宜之计。他站住脚根儿后,很快私下与日本关东军勾结在一起。起图仰仗日本人的势力壮大自己的队伍,这也是他来东北的主要目的。日军对刘黑七也早有耳闻,他来投靠日军求之不得,厚禄收买下他,并封他为第三路军总指挥。后因种种原因,刘黑七又以反日名义投靠了宋哲元,宋任命他为抗日同盟军察东副司令,在察哈尔、热河之间的张北、多伦一带抗击日寇。刘黑七在同盟军对日作战连获胜利感召下,与日军多次作战获胜,司令吉鸿昌对刘黑七部下的作战勇敢顽强深加赞赏。俗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因刘黑七不服管束,很快又和宋哲元闹翻后,背信弃义的他带兵向热河南逃去。结果被宋哲元的部队包围在察哈尔省的一处山峪里,刘黑七为突出重围,先打死自已的两个老婆,又把几个孩子和仆人逼到山角下命手枪队长用机枪突杀了他们,然后下令所有旅长、团长们效仿,不从者就地枪毙。并许愿对他们说:“咱到山东、河南后,我给你们每人找个年轻漂亮的大学生……”
刘黑七带人冲杀出山峪后,又遇汤玉麟的部队围攻,经血战十几天,汤玉麟又被刘黑七打败,并缴获汤的很多枪支弹药和物品,刘黑七又大大武装了自己的部队。他们一路烧、杀、抢、劫向南逃窜至河南的南阳一带后,很快转回山东想重打鼓另开张。刘黑七托人送重金给韩复榘,想再续前缘。韩复榘听罢是旧仇新恨涌上心头,他咬着牙齿留礼杀人后,决心消灭刘黑七。于是他派重兵配有四架飞机对刘黑七进行了仇恨的攻打,并许愿谁能活捉刘贵堂赏大洋五千,砍头者赏大洋三千。经蓸县、波口两次激战,刘黑七损兵折将伤亡过半,又经韩复榘五日连续攻打,刘黑七人员不足两千,他见大势已去不敢再战,带残部逃命到东南江苏省的赣榆县城隐藏,因不敢时间过长,稍停留休整后,顺海州弯边儿先潜逃到日照,贼般地又偷窜至莒县、沂水一带蛰伏。可怀恨入髓的韩复榘决心彻底要消灭刘黑七,其能给他留有丝毫的喘息之机,刘黑七逃到那里,那里都布有韩复榘的追兵,刘黑七在沂水还没喘口长气儿,又被追兵追赶到沂水东的诸城县重重包围,经几天鏖战,刘黑七的残余所剩无几,穷途末路的他见败局以定,便舍下败鳞残甲的部下,乔装后带两名随从趁夜逃出诸城奔向青岛,坐火车到天津躲进日租界,如王八缩回脖子沉入深海。
刘黑七抛兄弃弟逃到天津,他手下的一个旅长带不足二百人经东躲西藏逃离山东境内,历尽艰辛的长途跋涉逃到察哈尔省宣化一带投靠了日本,这才为刘黑七保存了一点兵力。刘黑七从日本人口中得知这个情况后,马上去宣化找到了这个旅长,二人在日本人授意下又招兵买马,半年內发展到三千人。
野心膨胀的刘黑七认为有日本人做后盾,带兵入关抢夺地盘,没成想他们刚到保定,石家庄,就被宋哲元、商震军队围歼。刘黑七在天要灭曹的思想支配下,丧魂落魄地又逃回到天津,心想着有朝一日的未来。
刘黑七逃躲日租界也不是什么安乐窝,先是一心想灭掉他的韩复榘,当韩得知刘黑七躲进日租界这一情况后,花重金买通刘黑七过去身边的一个连长,叫他随自己的亲信去天津刺杀刘黑七。二人坐火车到天津后潜入日租界,经几天侦探,发现刘黑七总去一家赌馆赌钱。这天晚上二人尾随在护兵保护下的刘黑七到了赌馆,趁刘黑七赌瘾正浓时,刺杀者对准刘黑七连开五枪。贯于战场眼贼的刘黑七干什么都十分警觉,赌钱他也不例外。当他嘴重一枪的瞬间,脑袋中快速反映出有人对自己下黑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抱头就地一滚,躲到一椅子下,在人乱之机跳窗遁走。后遇宋哲元派人刺杀,命不该绝的他均己躲过。……
这个曾血洗白马峪、泗彦庄的刘黑七是大难不死。在一九三七年日军全面侵华中,在天津投靠日军,被日军封为‘皇协军南进总司令’。随日军一路烧、杀、抢、淫到山东……”
日、伪军从青岛、胶州一路西攻,过诸城、五莲、莒县、莒南、汤头等,向临沂古城攻来。临沂,是因山东第一条大河,临河而得名。临沂城所处临河西岸,是处有着久负盛名与文以载道的古城。文化底蕴博精炼炉。如春秋儒家名人子路、战国时的荀况、三国时的诸葛亮、东晋时的王羲之等都留有墨宝与足迹……
临沂,地貌复杂多变,既有坦荡的平原之势,又有连绵起伏的丘陵地带和层峦迭障的高山。平原、丘陵中有着纵横交错般的玉带河流,处处吉藏慧根。临沂古城是山东南部重镇,是四方公路交汇处。南通郯城至江苏省新沂,东南通临沭至江苏赣榆等。东通莒南、日照。东北通莒县、诸城、青岛。北通沂南、蒙阴等。西北通费县、平邑等。西通枣庄、徵山等。临沂是江苏徐州北部的一道天然屏障。日军南攻徐州,必须要先攻下临沂这个北大门,大门动开后日军才能有恃无恐地南侵。
坂垣师团的一个联队由刘贵堂皇协军的两万多人协同疯狂进攻临沂,目的是配合矶谷师团攻打台儿庄防线。中国军队在台儿庄设防,更是想把气焰嚣张的侵华日军消灭在台儿庄。(台儿庄会战本书不详尽阐述)单表守卫临沂防线的国军赵洪生营,击退增援台儿庄的日军第五师团一部和血战刘贵堂的皇协军。
营长赵洪生率全营从静海县九宣闸南撤到马厂兵营暂做整休后,随大部队一路阻击日军,一路继续奉命南撤。在徳州于日军激战三昼夜后,又拼战着南撤,历经几天艰苦行军至山东临沂城奉命驻守。临沂四城门都有国军重兵把守,赵洪生的三营驻守北门。赵洪生身先士卒地率全营在北门外挖战壕筑工事,准备于敌人拼搏。赵洪生别出心裁地命令战士们把战壕从门洞挖通到城内,城门用铁板凳牢牢顶住,并叉满门洞,内外战士行走、搬运弹药都通过战壕,敌人就是用炮火炸毁城门,铁板凳也会造成敌人不能大批涌入。城墙上有轻重机枪七挺护守城门,北门内外形成一种坚不可摧的立体工事。恶战在即,赵洪生站在城门上见守城内外的战士们个个临危不惧、精神抖擞,有着一付饱满的抗寇决心。特别是当他看到年轻的李虎连长,率全连在炎热的太阳下挖战壕干得是如雨淋身,心生出无限感慨。他长叹一口气儿心想:从一个学生起,一直不离不弃地跟自已打来山东,多少次血战都是勇敢无畏、死里逃生,真是一个难得的可造之才。他在沉默深思之际,参谋长走上城墙对他小声说道:“营长,大战在即,要不给弟兄们鼓舞一下?”赵洪生听罢连连称赞,参谋长马上让传令兵传令各连到门洞下集合。五分钟之內各连荷枪实弹集站在门洞前,参谋长站在挥汗如雨的城墙上先说道:“各位弟兄们辛苦啦,在这大敌当前,赵营长和我们共守北门,给我们弟兄们从精神上带来鼓舞,我们一定要勇敢杀敌,不怕牺牲,用实际行动坚决不让鬼子、汉奸靠近北门。现在请营长给弟兄们讲话。”赵洪生整了一下汗水浸渍透的帽檐儿铿然说道:“不怕死的弟兄们,从我们和小日本开战以来,我军牺牲了很多好弟兄好长官,他们敢为国捐躯的精神,就是我们每个军人学习的榜样。守住国土是我军人的光荣,失掉国土是我军人的耻辱。为痛杀敌寇,我们要用血肉筑起新的城墙。躯体倒下了,但我们的抗日精神却万代垂青。大战来临,我们没有悲伤,没有眼泪,更没有退步。只有鼓足杀敌勇气,把侵略者消灭在我们城墙下。这群从水那边儿爬过来的王八们,肚子再大,也是吞噬不下我们庞大中国的,他们只能在广阔的中国土地上被彻底消灭,让侵略者的尸体化作我们贫瘠土地里的肥料,润育出更多杀敌的英雄好汉来。弟兄们,如果今日为国捐躯,十八年后,我们还是中国的硬汉子……”
下午,血腥激烈的战斗在北门展开,同仇敌忾的三营官兵先是利用战壕优势和冲锋的日、伪军展开枪战,他们占据有利地形用机枪、长枪、手榴弹,打退一个日军中队和两营皇协军的四次冲锋,阵地前留下各种狰面厉鬼般的丑陋尸身,北门在三营手中砖瓦不缺。
在夕阳似乎陡然从地平线断裂、而只剩下那道血红时光刻度的时候,四处滚滚烟尘儿般的雾气带来黄昏。日、伪军在各级军官挥枪逼迫下,踏尸踩血地向北门发起第五次冲锋。他们的冲锋是被长官逼迫的不得已,冲起锋来人人都是胆破心惊、神色仓皇。城外前沿阵地的李虎见日、伪军敢在这时节冲锋,明白这是跑着去厕所——屎(死)追的。他对全连战士狠劲儿说道:“弟兄们,日、伪军这是笨猪跑向老虎嘴,忘死啦。放下枪,用大刀砍杀他们。”他怒喊道:“冲啊!杀鬼子呀!”战士们听罢弃枪抽刀,个个如虎跃龙腾般从战壕中冲出,高昂迭起的喊杀声震山拔树。对日、伪军怀着杀兄屠弟、淫姐辱妹的刻骨之恨杀向敌群儿。李虎带领战士们挥刀冲锋的同时,另两个连也在呐喊中冲向敌人。“天西晚霞润艳红,遍野战士是英雄。鬼泣狼鸣头落地,血出黄昏正气明。”北门守军再次把走狗与侵略者杀了个抛尸荒野。日、伪军一下午的五次攻打北门全部以失败为结局,着实打击了日、伪军的嚣张气焰,大长了守军锐气。天暗星出日落西伪军只好待等明日……
第二天太阳从东方冒出时,不是光彩熠熠,而是发出一种灰白乏疲的光,让人感到十分倦态,它也无精打采地看着自己给世界带来这新一天的开始。雾霭蒙蒙的野外处处是湿漉漉的,就在这野旷天混树无影的早晨,日、伪军对临沂城又发起新一轮进攻,他们的这次进攻北门阵地,动用了日军所有重武器。为什么昨天下午日、伪军攻城没用上重武器呢?他们一是轻看了守城部队,认为守城的军队会不堪一击,一个冲锋就会把守军打得弃城而逃,从骨子里都没预料守军如此顽强;二是他们的重武器在行军一时没跟上来,轻敌才造成五次进攻惨败。夜幕降临时,这些坦克、大炮才赶到临沂城外的日、伪军指挥部。
为什么日、伪军要先攻打北门?因为,北门是日、伪军的必经之路,也是必争之地。攻占了北门,东、南、西三门可以说是唾手可得,全临沂城就不在话下了。
五辆如王八伸着脑袋的坦克‘隆隆’的开着,屁股后烟尘飞扬着压向北门,从王八脑袋里不时‘咣咣’地吐出火球飞往城墙。远处闷声响着‘咚咚’的炮声,炮弹呼啸着在北门阵地遍地炸响,地面尘土弥漫,朵朵升起的硝烟如硕大的毒蘑菇飘若浮云,笼罩在北门上空。
久经沙场的赵洪生在日、伪军进攻前,就预料到鬼子们会在进攻前用炮火开路。所以,他命令各连通过门洞战壕撤出阵地,避免被炮弹炸死或炸伤,等炮火过后在快速进入阵地。他的这个决定很妙,即使鬼子白白浪费炮弹,而守军也不会有丝毫伤亡。阵地炮声戛然而止的瞬间,赵洪生一声令下,所有战士在长官带领下各自进入阵地。令赵洪生万万没想到的是,鬼子的一发坦克炮弹怪叫着穿透城墙垛口爆炸。刚下城墙不远的李虎听到这声爆炸揪了一下心,提枪转身顺台阶快速跑上城墙。呈现在他眼前的那惨烈一幕,令他难以置信,只见参谋长胸前被很大一块弹片插入心脏,血喷不止,人已经闭上了眼。他见营长赵洪生左太阳穴血流如注,人也在奄奄一息的昏迷状态中。他脑海空白地上前抱住赵洪生连喊几声营长,可朝夕相处的赵洪生均无应答。痛彻心腑的他没有眼泪,而是喷发出一种怒焰。他刚毅地叫战士把赵洪生和参谋长用单架抬下城墙后,自己也冲下城来,他从战壕出来在一个战士身上解下四棵手榴弹,两眼充满血丝地爬向那辆刚打完炮还在前进的坦克。
很快从晨雾里传来手榴弹连连的爆炸,在硝烟升起的时候,李虎铁青的满脸上挂带尘垢回到阵地中,可他身后随之而来的是鬼子们的激烈枪声。李虎在阵地如高音喇叭似地对战士们铿锵有力喊道:“弟兄们,我们的赵营长、参谋长被小鬼子的炮弹炸伤啦,我们一定要狠杀小日本,机枪、长枪不行,就用手榴弹,手榴弹不行,我们就用大刀砍小日本的脑袋。弟兄们,我们要不怕牺牲,来一个宰一个,来一对杀一双。要用我们的血肉来保护北门,让日本鬼子知道中国军人不是软蛋、孬种。”战土们齐举刀枪高喊着“狠杀侵略者,为赵营长报仇”……
日军坦克接二连三地已经冲入李虎的阵地,坦克后边紧随的是皇协军,而后才是头顶钢盔、身后背包的日本兵。李虎见罢命令战士们放过坦克,用枪、手榴弹打坦克后的敌人,日、伪军见守军子弹、手榴弹打得猛烈,吓得停止冲锋后就地卧倒还击。经守军阻击,冲入阵地的鬼子坦克于日、伪军分离开。这种鬼子的坦克不光是可以向城墙开炮,它那王八肚子里还藏有机关枪。它们在守军阵地中有恃无恐地打着枪不算,心狠凶毒的坦克手还想用坦克履带碾轧守军战士。四辆坦克在阵地给守军造成了损失,李虎见坦克敢在自己阵地横行无忌是怒不可遏,别人怕坦克他可不怕。因为,他有炸坦克的经验。刚才他三下五除二炸毁一辆坦克不算。曾在良王庄荆条林一战中,连炸鬼子的四辆坦克。今日坦克横行又勾起他心中往事,便冲坦克咬牙切齿地说:“小狗日的们,今天又变成绿王八来欺负我们,没门。我照样炸碎你们的王八脑袋,炸断你们的王八爪子,叫你们这四只王八有来无回。”他从三个战士身上要拿了手榴弹,只身一人左右滚爬着躲开坦克中射出的子弹,很快接近一辆‘嘟嘟’打着机关枪的坦克,他拿出两棵手榴弹拉开弦儿,舍生忘死地滚到坦克边儿,把冒烟的两棵手榴弹塞入履带下,就地抱头蜷身地一滚离开坦克足有七八米,在一小土坑里卧身不动,‘轰轰’两声爆响,沙飞尘扬中的坦克一侧履带被炸断,失去平横的它往前爬跑了一段后开始转圈儿,机关枪在坦克中还在不停地往外射,李虎躲过机枪扫射后,甩掉剩余的手榴弹,一跃而起跑到坦克后,快步流星地上了坦克掀开盖儿,豹胆虎心地抽出自己身上携带多年的短刀钻入坦克内,坦克内的三名鬼子连掏枪的瞬间都没有,便成了李虎的刀下鬼。
李虎为什么不用手榴弹继续炸其他坦克?他是有自己独具的主意,他见这四辆坦克相矩甚远,怕单炸路途中被子弹打重。因对坦克性能有所了解,想冒险一试。他钻入坦克杀死鬼子后,先调平炮口装弹入膛,对准较近的这辆坦克‘嗵’地一炮,炮弹正重这辆坦克的炮台,这辆坦克不由冒烟起火。李虎用同样方法打毁第三辆坦克,第四辆坦克內的鬼子兵见自已打自己不知何因,调转坦克想往回跑,李虎瞄准它就是一炮,炮弹没打重它。李虎再装炮弹时,从机枪发射口看见五个鬼子兵手握手雷朝自己的坦克摸来,他拉开满身是血的鬼子机枪手,对准偷摸上来的五名鬼子‘哒哒’地一阵射击,五名鬼子重弹倒地。这时东门、西门、南门的守军都来支援北门并对日伪军发起冲锋,枪炮声、呐喊声、刀光闪烁在野外交绘出壮观奇景。李虎钻爬出坦克与战士一道冲向前方,于守军战士们先是步枪、机枪追击敌人,续儿是手榴弹、大刀砍炸敌人,直至把日伪军追打汤头以东,他这才与守军官兵返回临沂,同生死共存亡地继续坚守着临沂城……
李虎因战绩突出被任命为营长接替赵洪生,继续坚守在北门。临沂城的固守,掐断了东线鬼子南下的企图。在临沂城外与日伪军酣战的守军可不是孤军在战,在守军固守临沂城的同时。张自忠将军亲统两个师与庞炳勋部在临沂周围也在于其他日军作战。特别是张自忠将军在临沂北的七德、前后七里屯、前后岗头等筑好坚固庞大阵地网,单等来犯之敌自入罗网。
日军坂垣师团长见临沂城久攻不下,怕给从北向南攻的矶谷师团造成不利而遭大本营训斥,他把日军一个半联队和刘贵堂的伪军及汤头、莒县等地方的日伪军全部集齐,决心要攻下临沂城。第二天太阳刚出,坂垣下令进攻临沂城,铺天盖地的日伪军在飞机、大炮掩护下,气焰嚣张地再次向临沂城扑来,杀气腾腾的日伪军并没吓倒这些为国而战的守城勇士。他们在离临沂八里处,就遇守军枪炮的坚决抵抗。半天血战歼敌四千有余人,造成坂垣的日、伪军大败。经两天临沂城外尸山血海的鏖战,守军打得日、伪军还是一败涂地,至使日、伪军胶着在原地难以南下。
坂垣也不是大姑娘吃驴蛋——不知补什么地方的人,他见自己的飞机对守军是无可奈何,便停止了地面进攻。命令飞机、重炮日夜不停地轰炸守军阵地和临沂城,给五十九军和庞炳勋部造成重大伤亡,守军不得不退出阵地和临沂城,向峰县转移……
台儿庄是峰县的一个小镇,往南几里就是江苏省地界,近临贾汪县。西是浩如烟海、波光粼粼的微山湖,东是郯城县。台儿庄的位置重要,是因为津浦铁路在台儿庄至枣庄有条铁路支线,这条支线又于潍坊公路是交汇处,是通向徐州的必经之路。更重要的一点是台儿庄也是扼守南运河咽喉处。日军南攻台儿庄是必争之地,他们攻不下台儿庄南下那是大费周章。国军也是看到了台儿庄这个军事要地,想在台儿庄地区重创侵华日军。所以,台儿庄成了攻守要地,双方都投入大量兵力攻守台儿庄。
北线日军矶谷廉介师团从左翼、坂垣征四郎师团从右翼钳形攻击台儿庄。小小台儿庄成了日军飞机、大炮的众矢之的。经日军飞机、大炮的轮翻轰炸,浓烟下的台儿庄,处处是烟熏火燎的断壁残垣……
当日军攻无不取到台儿庄北侧的唐庄时,受到强而有力的阻击。扼守在唐庄阵地的守军正是李虎的这个营。李虎奉令撤到峰县后,被派来固守唐庄阵地。李虎见日军炮火凶狠,便让战士们撤出阵地,到炮火复盖外的丘陵战壕中隐蔽起来,他命令战士们吃饱喝足,养精蓄锐地等着和日、伪军的地面部队厮杀。根据进攻也是防守的兵法,为让日军炮火不在逞凶,派出一个排的兵力出击日军防地。目的诱引日伪军出击,让炮火失去优势后于他们展开近战,有效杀伤敌人。为不被日、伪军过早发现,排长童有弟带全排战士头顶野草编成的草帽儿,身上也披好鲜草,利用丘陵之地很快摸爬到日军阵地前,用手榴弹猛炸一阵后拨头往回撤。日伪军认为是守军攻打过来,不分青红皂白地扔枪便逃。当他们发现是股草人在袭击时,长官又命令土兵转头反击。童有弟见诱敌成功,忙下令让战士们边打快撤。可一个小队的日军和两个多连的伪军是穷追不舍,他们很快被童排长等引到守军阵地。李虎见日伪军只顾追击童排长他们,对旁边地形一点也不顾忌,他命令全营战士去掉眼前的隐蔽物,向‘勇猛直追’的敌人猛投出了手榴弹。如下冰雹的手榴弹在敌群处处炸开,有些手榴弹在空中相撞后,不等落地就双双爆炸,使日伪军三五成群地被炸倒,在日伪军慌作一团之时,李虎举枪一响,全营战士跃出战壕,唯恐落二地杀向敌群儿。远的枪打,近的刀砍。败不成军而成寇的日伪军在四处逃命之机,唐庄东阵地的二营也向溃逃之敌发起冲锋,把所剩不多的残敌追逃出三里有余,守军得胜而归。
日军炮兵阵地设在刘家湖,于唐庄相隔数里。守军追敌的枪声、厮杀声,炮阵地上的日军听得很清楚。恐惧的他们不顾敌友下令开炮齐轰。日伪军被炸死很多,守军部队也有很大伤亡。李虎见刘家湖的日军炮兵阵地对唐庄阵地威胁很大。向上级请示,要炸掉刘家湖的日军炮兵阵地。在上级批准李虎请示的当夜,他带一个连的兵力,背好炸药包、手榴弹、大刀向日军阵地出发,他们泅渡三条河流到了日军炮兵阵地前沿。在万籁俱寂里经窥察,李虎见这个阵地很大,有+二门大口径火炮,黑糊糊的炮口一律冲着唐庄方向。阵地中除岗哨巡逻外,一切都很安静。只有炮阵地后一百米处有盏贼亮的大气灯发出青光,李虎明白这是炮兵指挥部。他命令七名精干的战士用大刀分别收拾这些哨兵,命令一排炸毁东边儿这四门炮,二排炸毁中间这四门炮,三排炸毁西边儿的四门炮。李虎命令三个排长在半小时内完成任务后,到第二条河边儿集合。李虎亲带五名战士摸向指挥部。炮兵指挥部是用绿色苫布(有的地方叫水龙布)搭成,冲南的门口下掛着发青光的大气灯,灯下有哨兵持枪站岗。李虎六人是从北向南摸正好背对灯光,在灯光影衬下的指挥部,如象处脱颖而出的孤坟丘子。李虎大眼瞪着指挥部小声对五名战士说:“弟兄们,擒贼先擒王,咱在靠近点帐篷,用手榴弹炸死这没人性狗指挥官,为我们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五名战士点头。
正在李虎带人向帐篷靠近时,先是东边儿炸炮的一排传来手榴弹爆炸声,接着是西边儿三排也传来爆炸。因为,这个炮兵阵地布置的是倒品字形,东西各四门炮排列在一条直线上,而中间这四门炮后退有五+米。相互间是品字形也是三角形。这时李虎等也听到中间炸炮的二排也传来爆炸声。他知道三个排炸炮都得手了,心里非常痛快。
鬼子的指挥部是在倒品字口的后边儿,离阵地远也离李虎五人远些。因为,李虎带人过来后,正好是在东西炮群儿中间,也是倒品字中央,迎面便是倒品字先口,炸鬼子指挥部就要在后口边儿绕弯过去。所以,李虎等六人从时间上要晚于三个排。正当六人接近帐篷的时候,听到爆炸声的炮兵指挥官惊恐万状地从帐篷里钻出来后,站在帐篷门口见三处阵地火光冲天,炸声连连,气得他是顿足捶胸地哇哇乱叫时。李虎一挥手,五棵冒烟的手榴弹飞向了他,轰轰地五棵手榴弹爆炸,把这个残酷无情的鬼子指挥官炸得是七零八落地没了人样儿……
天亮后,矶谷的一个联队和两个团的伪军在轻重机枪掩护报复地扑向唐庄阵地,他们凶残的进攻真是令人发指了。唐庄阵地很快被鬼子攻破,李虎率全营反扑时,胸、腿受重伤后倒在冲向鬼子途中。连长见李虎倒地,不顾子弹横行地跑过来背起李虎往回跑,全营也溃退。
昏迷不醒的李虎很快被送往了安徽蚌埠医院救治,经三天抢救李虎算是死而复生,但还是昏昏沉睡于梦中,时而梦见满阿米、马徳良和府君庙战斗中的+几名战士笑呵呵地看着自己,他高兴上前抓住他们的手欣喜若狂地说:“哥哥们,我可见到你们啦,我们又可以并肩杀鬼子啦。”陡然间这些人全变了脸,怒目而视他后甩手离去。李虎心感沮丧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儿委屈地呼喊道:“哥哥们,你们为什么要嫌弃我?我没给二十九军丢人哪?”这时他仿佛又看到在万家楼,因自己想吃胞胞险被赵连长枪毙、而后自己诚恳认下的妈妈和妹妹也来到眼前。妈妈伸手拉住他的手慈爱地问道:“儿啊,这些天你跑到啥地方啦?叫妈妈放心不下地满处找,这下妈妈找到你啦,儿呀,跟妈回家吧。”他想跟妈妈走的时候,妹妹上前却嗔着脸地拨开妈妈拉他的手,对妈妈说道:“哥哥为啥要跟你走?不行。”然后她一付撒娇的样儿对李虎说:“哥哥,你还是跟我去吧,我不想让妈妈带走你呀。”没等李虎说话,妈妈怒目圆睁地举手朝他打来……
李虎猛然一惊从昏沉中醒来,睁眼不见有任何熟人。灯光下见自己躺在满眼都是白色的屋中,一股药水味儿充满鼻孔。再看自己胸前缠绕着白纱布,整个左脚也都缠绕着白纱布。自想到:我这是不是在医院里呀?这时门被推开,一位身穿白色大褂的年轻姑娘进屋款步向他走来,她见李虎睁着眼醒了,欢喜地问他说:“长官,你醒过来啦?”李虎徴徵点头问她说:“我这是在医院里吗?”姑娘忙对他脸带笑容地点头,并把自已手端满药品的白瓷盘儿放到桌上,回头对他说:“长官,你已经昏迷两天啦,医生对你进行了多次抢救才保住命,知道吗,你负伤很重,胸部连重两棵子弹,子弹虽然没打到要害处,但也是生死在一线间哪。脚也被打穿一处,你可要在医院好好养一阵啦。”李虎问她说:“大夫,这是什么医院?”姑娘说:“这是蚌埠国军野战医院。”李虎虽然重伤在身,但还是心系战场。他又问姑娘说:“我们的军队还在继续战斗吗?”姑娘冲他点头……
李虎在蚌埠医院受到良好的医疗,伤势逐渐好转。在此期间伤愈后的赵洪生团长多次来医院看望他,盼望着他伤好后快归队。转年四月李虎胸部、脚基本大愈。
脑中天天想打仗的李虎,经这大半年在医院疗伤,战场上的那种硝烟味儿也有些淡化脱离,静下来的脑海里,对国军阵地战产生出很多疑惑。在他思前想后同时,还听说了很多有关八路军在山西痛杀小鬼子的事,这不由让他沉思默虑。他释解不开脑中的第一个大问题是“我们从卢沟桥与日军开战以来,每次战斗虽然都是奋勇杀敌,浴血疆场,终来还是损兵折将地节节败退。每次厮杀交战中小鬼子虽然凶悍,仗着武器先前,可照样儿不也是打得他们屁滚尿流吗?该死的那一个也没活呀?可为什么就是败呢?也许是中国汉奸卖国贼太多?也许是中华民国气数已尽造成的?或者是我们国军的阵地打法确实是不妥的?武器落后的八路军为什么会能战胜武器装备精良的小日本呢?原理何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李虎这些天来再思再虑。
愁肠勾起万念灰的李虎,在百思不通中,脑中猛然迸发出万家楼、杨柳青、独流战斗中的那些地方武装,这下不由让他混沌的脑海中顿然大开,眼前亮而有光地想:这些地方武装怎么样了?残酷的战争是不是我们一走,他们也分崩离析了?他们抗战坚持下来了吗?别是投降了日伪军吧?他们如果真能坚持下来抗战?这才算是有中国人的骨气。有些突发奇想的人,也许会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能创造出另一种光彩照人的人生,李虎就是这样的一种人,他从脑袋里突冒出有悖常理的奇念:我是北方汉子,死也要死在故乡的黄土地上,不能随军南去了,我要返回敌占区去,看能不能找到郝友亮、刘照义这些地方武装,看他们在干啥了,如果他们还在和日伪军战斗,说明他们即能生存也有抗敌新策,实在不行我也就回老家去了。哈啰小说网
李虎铁定主意要返回自己战斗过的地方,一找刘照义、郝友亮,二是到曹庄南运河边儿饭店看妹妹,如果妹妹处境不好,自已带她回老家。他在医院暗中准备起来,想选择好时机不辞而别,但心內中又总感到对不住为人师表的赵洪生,他想把心事吐露给诚挚于己的赵洪生,看他有何等想法……
这天,他私下找到升为团长的赵洪生,寒暄客套几句话后,坦率直言地对自己的老上级、老大哥说:“大哥,我想返回敌战区去?”赵洪生听罢脸色惊异地问道:“兄弟,你怎么还有这种想法?敌战区那可是倭伪猖獗之地,你想与敌合污呀?”李虎对他一笑说:“大哥,你打死我,我也不会站在小日本一边儿祸害咱中国人哪。”赵洪生问他说:“总得有个合理的见解吧?”李虎说:“大哥,实话跟你说吧,从卢沟桥打到现在,我们牺牲了多少兄弟不说,我感到这仗打得十分憋屈,我们虽经血灌黄沙的奋力厮杀保卫国土,可还是每战败,让我没看到胜利在那里?大哥,我们这样退何时是个尽头呢?”赵洪生说:“李营长,作为一个国军军官逃脱军营可是要掉脑袋的,你不考虑后果吗?”李虎说:“大哥,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吗。”赵洪生摇头对他说:“你光天化日地走肯定不行,别说你薪俸拿不到,还要受到军法从事,你这是何苦呢?你一走也许把前途都丧送啦,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团长、旅长、师长的位子可能都在等你坐哪。”李虎直眼看着他坚定说:“大哥,我一定要走?”心心相印的人交谈,没有虚词诡说,言简意赅,直到核心。生死与共的赵洪生知道李虎心意已决,叹息地说:“也许是人各有志吧,弃日可别怨大哥没提醒你呀?”李虎点头。然后说:“大哥,也许我能在敌占区大有所为。”赵洪生仰天长叹一声说:‘多少正式国军都不是日军对手,你匹马单枪还能有何作为,不要异想天开啦。”赵洪生说完脑中猛然想起刘照义、郝友亮、董万功他们,忙对李虎问道:“李虎,返敌占区一定是有原因吧?”李虎诚实地说:“大哥,你想得很快,我到敌占区是有目的,就想看看刘照义、郝友亮等还在抗战吗,当时他们可是抗战热情很高呀?我看他们现在是否还再抗战。”赵洪生问他说:“你要是找不到他们该怎么办?”李虎说:“那我就回老家再做打算了。”赵洪生摇头说:“不可,当前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处处都忙于抗战,你回老家万万不行。你有此心,我也不能强迫你留下,你找理由,我找上级给你批一个月的假,不行,马上归队。”李虎深感赵洪生能理解自已,赵洪生又问他说:“打算什么时间动身?”李虎说:“没有详细的计划。”赵洪生点头对他又说:“马上写个报告放在我这里,到时见机行事吧!到时真见到他们也替我问好吧,你记住走时千万不要带枪走,已后出什么问题,我都可以为你周旋。”李虎明白赵洪生的用意。
李虎得到赵洪生私下许可,回到医院把自已的积蓄用布包好存在手下,又在医院附近地摊上卖了两身老百姓的旧衣服,在他接到归队南行的前天,趁夜色离开蚌埠医院,开辟人生新途,坎坷、辉煌都同肩殊途。
因战火还在徐州一带酣战中,蚌埠到徐州的铁路终断多日,军队用车、百姓逃难全是汽车、马车、牛车、驴车和人力架子车,大路、小路都人车为患。李虎在日月重光的早晨,挤上一辆敞篷汽车向西去了淮南。到淮南下汽车后,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坐汽车到了颖上县而后西去到阜阳。他到阜阳停留一夜后,天一亮起来忙不迭又赶车向北行。在‘路漫漫,土纷飞,行人路迟似心碎。盼天窄,望地短,家乡迢路化眼前。’的心情里赶到河南……
李虎在千般磨难中到了河南周口,而后又坐火车到了漯河火车站。漯河的情形让李虎惭颜不己,他见被日军占领的火车站内外,处处是哨兵林立,他们对进站的每个人都要粗鲁无礼地进行着粗声厉气搜查,可中国人对他们不得无礼。进出站的人都得向日军恭顺地鞠躬地才能过去,点头或鞠躬达不到九十度的人,都要遭到日本兵打嘴巴子或脚踢,有的要遭枪托子的蹾打。穿着人模狗样的人,见到日本兵更象是有中国文化内函的人,先是必恭必敬站好,而后是慢条斯理地鞠躬九十度,象是受到中国文化礼仪的深层次教育,直腰后脸上挂有出一付奴才模样的笑满意离去,奴颜媚骨不打自出。李虎从这些人身上没看出一点亡国痛恨和有骨气样儿,更没闻出此地有战场硝烟的味道。李虎在医院曾听说日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这里,‘大东亚共荣’在这片地方很受侵略者心赏,为共荣日本人还向百姓发了大米白面……
李虎当时很不相信这些传言,认为全中国人都在同仇敌忾地沐血拼杀日寇,身为人类发源地的此地,不会是没有抗日骨气的,更应是率先垂范地维护华夏之尊严。现实让他心怒声息,仰天长叹后,迫于当前势和自身状况,心寒意灰地把火车票买到石家庄。他上火车后无聊地坐在车厢闭目养神,心无边际地胡思乱想起来。在他沉闷思潮中,火车‘咣当’一下震动后,便徐徐起动。
火车一路走走停停,李虎也是时醒时睡地隔窗望着忽闪而过的外边儿。车外遍野的荒山秃丘给李虎满脑带来的都是荒芜,闭目心想:“政府无能,民不聊生,官员腐败,遭引外侵,这是断政绝国的起端……”
如牛淌水般的火车经三夜两天的行程,终于在第三天的九点左右到达了河北省重镇石家庄。在火车上的李虎一路心灰意懒不说,因长时间坐在木坐位上,感到伤脚疼痛不止,提裤腿儿一看,脚肿胀得如狗头儿,连腿肿胀的都很厉害。肉皮象吹足气儿一般,肿得是又亮又光。他强忍疼痛不语地随下车人走到车站外,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捶起自已的伤脚,边捶脚边琢磨起怎么买去静海县的火车票。这时一妇人手领一孩童正好在他眼经过,他有些腼腆地问妇人说:“大嫂,你是要去哪里呀?”妇人扭头回答他说:“去天津。”他又问她说:“去啥地方买车票呀?”妇人见他脚上有伤忙扽住往前挣走的孩子,热情地指着前面说:“哪前边儿就是卖票的地方。怎么?你的腿脚不方便哪?”李虎冲她摇手笑着说:“没啥事,大嫂。”他的这句话,反而到更引起了这位妇人的重视,她仔细看了看李虎的肿脚,眼神儿中透出怜悯的样的问李虎说:“哟,小伙子,你腿脚肿得这样,不在家养着,怎么还去出门哪?”李虎忙把自己的裤腿抹下来对她说:“我这是回家呀,大嫂。”妇人笑一笑对他说:“小伙子,你要是行动不方便呀,我帮你去买票吧?”李虎忙感谢地说:“谢谢大嫂啦,我自己能动。”妇人带着怜悯的表情,没再说什么领孩子前去了。
李虎用力站起身子也瘸拐着去了票房,因在这兵荒马乱的时期里出门的人并不多,李虎进屋到窗口想买一张去静海县的火车票,服务员隔窗对他说:“这里不买去静海的车票,你可以买去沧州的票,然后到沧州再买去静海县的票吧?”李虎听后点头……
李虎买了一张去沧州的票,他见离开车的时间还尚早便出了票房。这时他感觉肚子里‘叽里咕噜’地乱叫,自已也觉得饿起来了。他用眼踅摸了一下,见票房西南不远处有支着白布卖东西的小摊儿。他走过去见是位壮年汉子卖烧饼,他身旁边铁锅中煮着的大米、小米相掺的稀饭,还有些熏猪肉之类的东西,用白布苫盖着摆在摊前的木板上。李虎向摊主儿问好价钱后,买了三个半发面烧饼,一大白瓷碗二米稀饭和半斤熏猪肉,坐在摊前吃起来。不时向摊主儿询问些当地的战事,摊主儿听李虎都是问些有关日军的情况,怕引火烧身地不敢说,便哼着哈着地敷衍李虎……
李虎吃饱喝足了,腿脚也感到疼痛减轻了很多,结完饭钱向火车候车室走去,他在候车室很快等到了上火车的时间,李虎见上火车的人都扛着抱着东西拥挤在剪票口,他慢下来撤在后边儿,等人们都过去后,自己才拿出票来到剪票口,剪票员都没看他一眼,伸出手中的剪票钳子‘嘎登’在票角上扎出一个眼儿,李虎进到站内。跟随人流进到自己要坐的车厢,见车厢內空荡荡的人并不多,按号寻找到自已的坐位时,发现对面两个木硬位上,已坐上了两位身穿外族衣着的漂亮姑娘。三人都相互警觉地无言用眼扫视了对方一下,李虎不自然地坐到两姑娘对面,因距离太近,表情显得很是有些拘束。但还是以军人姿态坐好,敏锐的眼神儿趁两个姑娘瞅窗外之机,对二人从上至下统统看了一眼,从二人白皙的脸与身材判断出二人不是本地人。看她二人衣着虽然简朴,但从二人的举止眼神儿中透露出一种于众不同的精、气、神儿。李虎以自己独特的目光也看出眼下这两位姑娘不是寻常之辈。心说:要不为啥二人敢在这乱世日下,连个男人都不用跟着就出来了,说明家里人对二人出来是放心的。放心的原因,二人必是身怀有过人之处的本领。不是这样,家里大人那敢舍得让如花似玉的两个姑娘乱跑?看她二人的样子可不是近途出来的人。我可要多加提防啦,尽量与二人保持井水不犯河水,别无形中惹出什么祸端吧。
李虎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好奇更还想从眼前这两位丽而不媚的姑娘身上多知道些什么,比如二人来自那里,又去何方贵干等。因为,李虎没看出两位姑娘是干什么的。商人?二人打扮不象,也都不带有商人的作派,走亲?又都缺乏一些必要物品,穿着打扮也不匹配。游玩?在这战火纷飞的岁月,怎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访友?二人可以说是‘乳臭未干’不可能有远方挚友。离家?神态不象。到底二人是因何事出来,李虎琢磨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这时李虎见年轻一点的姑娘在大点姑娘耳边儿小声嘀咕着什么,神情有些鬼崇。大点的姑娘听着时而脸上带出浅浅笑意而点头。近在咫尺的李虎因姑娘说话快,一句话,甚至连一个字儿都没听出来说的是什么。让他失之东隅时,小点的年轻姑娘飞过眼神儿,正视李虎片刻脸便呈现出甜甜笑意,热情而又甜言软语地问李虎说:“这位大哥哥(锅锅),你要前往啥子地方哟?”李虎总算听懂了她这句腻甜的问话。便拿捏出一付军人的姿态对她说:“啊,我要去沧州哪。”姑娘有些茫然地点头,李虎看出她好象不知沧州是在什么地方。便趁机问她说:“你二位这是要去往何地呀?”问话的姑娘没马上回答李虎的问话,而是一付不敢自做主的样儿把眼神儿飞向大点的姑娘。这瞬间的表情,李虎看出这二人间存在的是上下级关系,或者是姐妹,更象是一种小姐出游婢女跟随的主仆关系。这时象主的姑娘脸上挂有羞色地对李虎拿腔捏调甜甜地说道:“我们要去天津,不知是否与你同路?”李虎想起南撤时经过沧州的情景,便对二人笑笑说:“天津是在沧州以北,相隔不算太远,具体有多远我也说不太清楚,大约有二百里地的样子,反正我们是要同行一段路程的。”二人若有所思地点头。李虎见二人主动和自已说话,从心里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眼中不由异彩一闪,也算打开箍嘴同行的尴尬眼前。他诚朴礼貌地问两个姑娘说:“听两位姑娘说话嗓音细润,一定不是本地人吧?”年轻姑娘语细音轻地快嘴回答说:“我们是湘西人哟。”李虎实际不知道湘西在什么地方,怕她二人见笑,假装知道地点着头又问道:‘你二位这是笫一次来天津,还是……
大点的姑娘冲李虎眉心一动笑而有礼地说:“我俩这是第一次来北方,没想到我心中的北方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处处充满着荒野与尘沙,于我们那里相比可算是童山濯濯哟。”李虎听不懂她说的文词儿,不接话差儿地对她二人似乎用关怀的口气说:“你俩姑娘家家的,出这么远的门可要小心哪?这可不是和平年代呀。”二人听李虎说的话后,有些顾影弄姿地笑着点头儿。李虎看出二人的样儿是没把危险放在心上。这更引起李虎心中无限猜疑,人越好奇越想把事问出个来龙去脉。因萍踪浪迹不敢直接问二人来北方是为了什么,便探骊得珠地问道:“二位姑娘大老远去天津,一定是有贵干吧?”大点的姑娘听他这一问,娇羞一笑便转脸看向车外。小点的姑娘见她脸转向窗外,不由咯咯地笑着对李虎说:“湘女重情,我们迢迢来天津,是要看她未来夫君是个啥子样儿,也可说是来相亲的。”李虎听罢心中大惊,心想:唉哟,两个大姑娘家的,怎么就敢个人出来相亲哪?这湘西是个什么习俗呀?他在倍感意外的同时,不由又重新审视了二人一翻。因萍水相逢又是相亲这种大事,不敢在语言造次。俗言说得好,宁愿热语成万家,不能冷言破一家。他忙恭维心诚地向二人祝贺说:“相亲好,相亲好,这可是人生中的大喜事,祝二人心愿满足,终成眷属。”象主的姑娘从窗外拉回眼神儿冲李虎摇头一笑。笑中没带出甜蜜,反而象是一种乐而有忧的苦笑……
李虎为转话题,笑着问小的姑娘说:“你刚说湘西这是个啥地方,离天津有多远哪?”她莞尔而笑地说:“湘西吗,远得很喽,离天津起码要有几千里路哪。”李虎听后一笑问她说:“湘西这是个啥地方,离天津这么远?”象主的姑娘不由银牙偶出地笑着对李虎说:“湘西就是湖南喽。”李虎有些恍然悟明地笑着对二人说:“你二位说自已是湖南人不就可以了吗,为啥非要说自已是湘西的呢?”象主的姑娘小声而又谨慎地对他说:“我俩初来北方,习俗不懂,一切都要谨言慎语,人生地不熟的不能说自己是湖南人,那样会引起多多不便的。”李虎直眉瞪眼问她:“那是为啥?”姑娘说:“因为,毛泽东是我们湖南人吗,他领导的共产党可是杀敌人救百姓的好部队,敌人似他为死对头,他的夫人杨开慧(字云锦)都被国民党杀害了。所以,别让当地的国民党也把我俩当共产党抓起来,国民党军是很坏蛋的。”李虎见她对国民党军队怀有敌意,没敢说自已也是国民党军队中的一员,便嘿嘿地笑了笑。心想:二人别看表面美貌如花,可满肚子內都存有着鬼怪灵精的主意,我的身份可不能让二人知道。唉,人不可取于貌相。他为有话题,想多了解二人的情况,只能提些她们熟知的事,便问象主的姑娘说:“湘西就是湖南,湖南就是湘西吗?”姑娘摇头一笑对他说:“你概念搞混啦,湖南不是湘西,湘西而是湖南,准确地说吗,湘西是湖南的一部分。它地处湖南西北,由湖南的龙山、永顺、保清、古丈、花垣、泸溪、凤凰、吉首等县组成。北于湖北省相连,西与贵州省相接,这一带的人都称自己是湘西人喽。”李虎听是听明白了,因湖南没去过不知湘西安在何处。只胡天八月即飞雪的问二人说:“湘西这地方一定很大啦?”象仆的小点姑娘笑嘻嘻地伸开双臂用手抡圈儿地比画着说:“我们湘西大得很哪,密林高山,有着数不清的飞禽走兽,河溪纵横交错,有着吃不尽的鲜鱼肥虾,张望远山近水处处都有着天然的美丽景色呢。哥哥(锅锅),有机会到我们湘西玩吧,保你乐而忘返哟。”李虎微笑点头。心里却说:我死也不会到了你们湘西那地方的,听你这一说,湘西就是个旷山嶙峋、林丛遍地、人稀草旺的荒蛮之地。说不定还是山贼草寇的盘踞之地呢。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对她说:“这么好的地方,我有机会一定去拜访了。”二人听后脸上带出开心而神密的笑。李虎见罢鼓起勇气问二人道:“请问二位姑娘,可否说出贵姓芳名?”二人楞神片刻,象仆的姑娘眼瞟着象主的姑娘拉着长音儿说:“这一啥一子一吗……”象主的姑娘冲她甜滋滋地笑说道:“告诉他无有大碍吗。”象仆的姑娘这才欢欣一指象主的姑娘对李虎介绍说:“这是我的家主,姓苗。全寨都人叫她苗凤飞姑悢。我呢,就是伺候小姐的丫头,无名姓,你叫我仆人就可以啦。如果你有缘去湘西哟,就找我的家主去吗,遇到啥子为难做灾的事,我家主出头那是迎刃而解。”李虎听仆人介绍完苗凤飞后,心中更明白眼前这位外表斯文、雅娜、言语中也透出象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苗凤飞不是个简单单的人了。她要是个简单人,家里一定也就会多派人相随了。心想:仆人既称苗凤飞为小姐,她一定也就是大家主出身了,啥样的媒妁之约让她千里迢迢地出来相亲?这时自称仆人的姑娘大俗即雅地笑脸问李虎说:“哥哥(锅锅),你也应该说出自己的大姓美名、年庚几何了吧?”李虎有着欠意地说:“行行行,我叫李虎,今年十九岁,西北人氏,坐火车去沧州是想找点事做。”三人同为一笑时。苗风飞看出李虎的作派不象是务农之人,而倒象是一个军人。因逢场作戏不能当场点破他的私存,只好装聋作哑地不说。但三人心里可都是有数的。这时火车开动撞击车厢的‘咣当’声从远至近,当传到这三人乘坐的车厢时,车厢也象被什么重物从后‘咣当’撞击了一下,因它没抵抗住撞击的力量,而徐徐前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罗春森的喋血情缘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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