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啰小说网>历史军事>喋血情缘>第二十三章‘七一’大扫荡
  鬼子、治安军见井下、王大眼子都重枪倒地,一时如被捅掉蜂剿的野蜂哄乱起来。鱼找鱼,虾找虾,青蛙不找癞蛤蟆。几个日本兵背起嗥叫的井下往回跑,王大眼子倒地后,副大队长刘登岩急忙跑到跟前,见王大岩满身是血地喘着粗气儿,看样子是没什么活头了,心中不由喜从天降,心想,你王大眼子一死,这大队长的位子就该是我的了,真是八路赐给我机会,回头我要好好谢你们八路啦。他不嫌弃地忙抱住满身是血的王大岩,亲切地喊道:“大队长,大队长,我是登岩,你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呀,治安军的弟兄们全指望你了,你可要坚持住,我这就背去医院哪?”他掐着王大岩的脑袋狠狠摇晃了几下,王大言从嘴里咕咕地冒出一股血后,哼哼着小声断续地说:“刘——队——长,快一一救我……”刘登岩答应着背起他就走,为想让王大眼子快点断气儿,故意把背在肩上的王大岩上下耸动,造成伤口挤搓喷血不止,在趁人不注意时,他还把两个手指头捅进王大岩的鼻子眼里,憋得王大岩在他肩上直摇头儿,没走多远便死在他的肩上。

  二道街枪声、人喊声地乱了套,百姓托男领女的不说,治安军怕遭八路的枪子儿,也都放着枪四处逃避。独流内二道街周围乱,可四门不乱,四门的治安军听到二道街的枪声,忙都关上城门,架起机枪严防百姓靠近城门,有些百姓为出独流被他们打死打伤。独流乱惊动了驻守车站的鬼子兵。独流火车站和泄洪桥是由一个独立的日军小队驻守,小队长叫田中。他听独流枪声大起,知道与民同乐会上出了事。忙下令守卫车站的日本兵集合,然后带着三挺重机枪和五门迫击炮赶到南运河东岸,准备下令日本兵炮击二道街。此时独流商会会长、致和堂米面店老板张秀山见情况不好,冒险上河西日军把守的炮楼,向田中喊话,后又撑船到河东和田中面谈,什么中日亲善,大东亚共荣圈儿,并用井下还在镇里相威胁,不让田中开炮,还邀请田中改日到独流作客等,田中没向镇内开炮,他下令日本兵进入独流后,于刘登岩的治安军对独流进行分块严查。凡是出城的男人没良民证的一律扣押,关到治安大队部。

  李虎、马光强打完井下、王大眼子后,跟随人群向南跑去,想趁乱冲出南门,可南门已经关闭,几十个治安军横在路上朝天放枪,不让百姓靠近,路两边儿架着的机枪也对准人群儿,二人没敢硬闯,便顺路往回走的时候,正好路过高进德的家门口,二人本不想进去,怕给高家无故带来麻烦。也巧,却被站在院里的高进德一眼搭上了,出院忙把二人拉进院中关了门,对李虎说:“我正想你们去了哪儿啦,怎么样,得手了吗?”李虎摇头说:“井下可能是没打死,受伤是肯定的。”高进德又问:“那王大眼子呢?”马光强说:“他不死也得脱层皮,我估计他是活不成了。”李虎对他说:“大哥,我俩得马上离开你家,敌人一会儿就要大搜查,不要连累上你家。”高进德见二人衣服脏乱便对李虎说:“你二人把衣服换下来,武器也先存这儿吧?”李虎点头,二人随高进德进到屋里,高进德拿出衣服让二人换好后,说:“你二人不能在街上闲逛,在敌人还没查到这里的时候,我送你俩去奶奶庙里听经吧,敌人不会严查这清净之地的,再说,那里的师傅我都很熟,出现事她们能应付。”马光强问他说:“这奶奶庙远吗?”高进德说:“出了门口往北走就是。”李虎同意去奶奶庙,是因为在天津救苗凤飞、刘花时,曾在庙中躲过,敌人对庙宇搜查是有些松懈。二人随高进德出大门向北走了几十米,就见到奶奶庙冲南的大门。很快高进德在先二人在后进了门,一位身穿灰袍、光头的人迎上来,合手胸前笑吟吟问高进德说:“高施主你好呀,又是来听妙法师傅讲经吆?”因为,高进德两口子时来听经和施舍,庙中几个僧徒他都认识。高进德便着对温和她说:“我今天没有时间,倒是我的两位朋友特意从外地赶来听经呢。”师傅合手对他说:“那就带二位施主去经房吧,妙法师傅正讲因果轮回关系啦。”三人和她打过招呼走向经房。

  奶奶庙占地约有两亩,有人也叫娘娘庙,有百姓也叫姑子庙。庙四周有青砖围墙,大门朝南,院内分有前后两庭,前院大殿塑有娘娘神像,娘娘双目微垂沉若有思,微开的嘴唇让她的脸浮出笑意,笑中带出慈善,古拙衣服在逸态横生中带出神韵与尊贵,并兼显出形神与和谐,左手牵有一活泼男童,右手携有一俊俏女童。不食人间烟火的娘娘像前整日香客不断,形成殿内烟云缭绕,如云如纱。院中高树临风,花草泛香,假山怪石点缀满院处处移步换景。后庭院设有经房和舍房,也是静默通幽。哈啰小说网

  奶奶庙香火最旺盛要属每年的正月初一、十五和四月二十八,这是独流开庙会的日子。每到这几天,周边几十里的香客结伴到这里来上供敬娘娘,许愿还愿,讨签问卦,问婚求子,有些婚后一时不能生育的男女也来奶奶庙,在娘娘像前烧香许愿,走时要用红绳拴个泥娃娃带回家,好让娘娘送子女到自家。

  今日正是妙法师傅讲经的日子,一早就来了不少虔诚的信徒来听经,到高进德带二人进来时,经房已经坐满听经人。高进德见前排还有几个蒲墩空着,带二人悄悄过去坐下。这时妙法师傅已讲完法轮常转做着总结,她说道:“前世冤家今生聚,因果报应紧相随。思仇想恨心胸窄,不知冤怨怎算清。宽怀人生行善事,忘掉苦债身自轻。众位施主,我讲的只是家怨,而不是国仇,国仇,另当别论。英雄舍身报国,驱侵杀贼,灵魂更会去天堂……”

  片刻休息时,妙法师傅见高进德领进二人,笑问道:“高施主,今天门外是特殊日子,也能净下心来听经吗?”高进德对她说:“我的朋友从村赶来参加同乐会。不巧,遇到同乐会上出了大事,二人被困镇中,我想让二人净下心来听您讲经。”妙法说:“欢迎,欢迎。”当妙法眼神儿转看李虎、马光强时,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心想:这二人面带冰霜、神色峻急,可不是一般听经人,莫非是抗日志士……她微微冲二人一笑。高进德见机对妙法说:“我家里还有些事要处理,安排一下我就回来。”妙法点头,高进德又对李虎、马光强说:“二位安心听经,我一会就回来。”二人点头,高进德离去。

  妙法见高进德离去,对众信徒说:“众位施主,下面我讲因果报应……”这时一信徒向妙法提出:“师傅,昨天讲的六尘、六根、六神,我不明白是嘛东西,请师傅细讲一下吧。”妙法点头一笑对他说道:“六尘为:色、声、香、味、触、法;六根为:眼、耳、鼻、舌、身、意:六神为:心、肺、肝、肾、脾、胆,你们明白啦?”大家点头。妙法说:“我接着讲了,在一镇上有对青梅竹马的孩子,初懂人情时二人彼此要好,后因女孩家庭变故,二人突然天各一方地没了音讯,几年后的某天二人偶儿相遇,男孩向她提出爱恋,女孩听罢扑在男孩怀中失声哭断情肠,女孩哭罢告诉男孩说:我虽爱你,但没资格嫁给你。男孩不解一再追问,女孩不得不说出自己的遭遇。

  女孩说:“我的父亲突然离世,母亲处理完父亲的丧事后,因受‘寡妇门前是非多’的影响,母亲带自己回到姥姥家。十五岁的我三年后随着改嫁的母亲到继父家,在一天黑夜里无德的继父禽兽地强暴了我,母亲明知此事却不敢声张,只有忍怒来安慰我……”

  男孩听罢十分气愤和同情她,下决心救她脱离苦海,回家后向经商的父母提出要取这女孩为妻,父母经一翻努力,二人终成夫妻。新婚一过二人在父母帮助下开起门事。经二人辛苦努力,把门事经营得是风声水起,一年后妻子又给他生下一个可爱的男孩。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家人平凡欢乐的生活,很快被打得碎不可收。在孩子三岁的那年,一天下午孩子在门口玩时,被歹徒绑了票。后经关糸给赎金后,得到的却是儿子被尸抛荒野,夫妻二人失去孩子,身心受到从未有过的打击,可谁知二人是祸不单行。不久,二人的门事又在夜暗星稀的深沉中遭群匪抢劫,物品被歹徒抢走不说,姿容姣好的她,被歹徒当着他的面进行了非礼。这女子为什么在精神上、肉体上、钱财上都受伤害?这是由因果而生。

  前世这女人是一男身,并生在一户穷人家,父母在他七岁时双亡,他为生存只能是延街乞讨,在饥不择食寒不择衣的流浪生活里,熬到十三岁的这年,给一富人家做了羊倌,天生有灾的他,在羊圈儿睡觉看着羊时,羊还被狼咬死几只,富人家毒打他后,还让他赔羊,他只好趁夜逃出富人家,靠偷摸为生,后因偷一官家后,引起官府捉拿,他只好逃进山中入伙当了强盗。从此做起了打家劫舍、欺男霸女的勾当。无恶不作的他在一次村中抢劫时,见人家一妇人长得好看,他命人捆起她丈夫,在她丈夫面前肆无忌惮地非礼。所似,今世叫她来还帐……”

  这时一师傅神色有些慌乱地进来对妙法说:“主持,我看到街上有官军在搜查八路,说也要搜查咱这里呀?”妙法停止了下讲,对她无耐地说:“他们想搜查咱也拦不住,一切由他们去吧,世间那还有清净之地呀。”妙法无心讲经,众徒也乱了心情,妙法对他们说:“家近的回家去吧,不想走的到院前去,等他们来查庙。”众徒惊慌地离开经房,有家走的,有到门口看见很多日伪军又回到院里的。维有李虎、马光强坐在蒲墩上没动。妙法见二人一付泰然不惧的样儿,问二人说:“你二人为何不动?”李虎说:“我们没处去,朋友家也更不能去,只有在这里等啦。”妙法轻步走下讲坛侧言问二人说:“外边搜查的官军是不是因为你俩位呀?”李虎一笑说:“也许吧。”妙法问二人说:“与民同乐会上的枪声也是二位所为啦?”李虎问她说:“是该如何,不是又该如何?”妙法说:“是,就不宜于外边的官军见面,不是,那就无所谓啦,你二位可是高施主带来的人,不能在我这里出了差错,不然,没法向高施主交待。”她说到这里回手一指法坛说:“如果二位不想见官军,法坛下有暗洞可避其身,此地绝无二人知晓。”马光强见李虎忧忧豫豫的说道:“队长,咱别二姨奶孩子——弄个两耽误,进,跟师傅过去,不进,咱告别师傅走人。”妙法说二人道:“即然是抗日志士,就应该暂避锋芒,保住自身,才能图谋大业,才有大展鸿鹄之志。”二人听从妙法的说法,随妙法进法坛下,妙法关好法坛离去。

  妙法到前院大门口时,三、四个日军和十几个治安军己经来到门口,日军曹长用手中的王八盒子枪一指妙法说:“你地,庙中藏有八路地?”妙法双手合于胸前对他说:“佛门净地那有八路九路的,你们不信可以进来搜。”日军曹长一指院里站着人问:“他们什么地干活?”妙法说:“他们都是本镇来听经的信徒。”曹长一指治安军的一个班长说:“你地带人庙里地搜查。”班长向他敬礼说:“是,太君。”班长转脸对妙法浑蛋地说:“我们要是从你庙里搜出八路,就拆了你这个寡妇庙。”妙法听罢气得是顿然失色,一指班长怫然说道:“河里冒泡——放你爹个王八屁,小小年纪嘴下无德,小心你妈也来这里吧。你查不出八路我到上级告你。”班长瞪着三角眼对妙法说:“搜出八路再和你算帐。”他带人进院先到大殿,见殿中供的是送子观音娘娘,他怕得罪娘娘,以后结婚不生孩子而断子绝孙,忙脱下帽子冲娘娘鞠躬。然后他们到各屋搜查,当他们到经房查看后,除法坛和蒲墩什么也没有,十几个人很快查完前后两院,一无所获,班长向曹长报告后,曹长向妙法鞠躬说:“多多冒犯。”他想带人走,妙法对他说:“太君,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她一指班长说:“他言语侮辱圣地,该受重罚。”曹长转着眼珠一指班长对她说:“他圣地不懂,混蛋大大地,我替你三宾给。”他扬手‘叭叭’给了班长两个大嘴巴子,转头对她说:“我为你出气大大地啦。”然后带人离去。等他们远里庙后,妙法叫众徒离去。

  日伪军搜查奶奶庙时,高进德提着心地站在庙门外往里看,怎么看人群里也不见李虎和马光强,直到日伪军把庙搜查完,也不见二人身影,等众人散去后,他进门想问妙法二人去了何处。当他迈进庙门时见妙法朝他微微笑,高进德明白‘二人失踪’与她有关,等高进德走近她时,她小声对高进德说:“高施主,你的朋友一切平安,随我进经房吧。”高进德忙感谢对她说:“妙法师傅多谢啦,没想到朋友来听经却遇太君来搜查,真是给你们增添了大麻烦,以后我要多多供养此庙吧。”妙法对他一笑说:“何出此言,供养是靠自己虔诚,行善,不图回报。不过,你交结的这二位朋友,可不是普通朋友吧?”高进德笑着二人走向经房。

  田中小队长和刘登岩在独流搜查到天黑前,也没查出八路的影子,都认为两个八路早就逃之夭夭了,田中带日本兵回了车站,刘登岩因王大眼子死也要忙活后事……

  斗旋北指,日影南归的立冬刚刚来临,静大县遍布在阴冷之中,一场雨雪相加的天气整整继续了三天后,夜里猛然刮起了西北风,凛冽的西北风在夜幕里如群牛吼叫,一夜间寒冬从遥远的北方跑步到来静大县。冬天来临少不了冰与雪,没冰无雪也不叫冬天。

  一夜之间,静大县成了冰雪世界,昨日湛蓝的洼淀之水一下成了白色,就连大清河水面流淌的都不是水,而是一河压压碴碴的浮冰,浮冰在水面儿相互撞击中发出‘喳喳’声,它们在撞击磨蹭中形成大小不一的圆形,如群缩头的王八在水面随波逐流向东而动。

  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台头村西大清河中,有艘火轮正在河中于东去的浮冰碰撞前行,逆水而行的火轮‘吐吐’地冒着黑烟,每前进一米都要受到浮冰不留情的撞击。这时一块比磨盘大几倍的浮冰迎面朝火轮漂来,火轮因没有速度被冰横拦在河中不能前行,反而‘吐吐地冒着黑烟倒退,相持几分钟后浮冰一斜,尖尖的火轮头冲开浮冰一角这才艰难前行。太阳偏西后,三旋两转的西北风再次呼啸而起,河中火轮只能靠边而行。

  这艘火轮是鬼子从天津开出来的,因白洋淀驻守的日军急需物资,他们从天津调拨出一批物资送往雄县。走旱路怕延途遭抢劫,想偷偷用火轮运送,谁知天不让他们做美。当他们夜里装满货物从天津出发时,河中只有零零散散块儿不大的浮冰漂在河面儿,这些散碎浮冰根本没引起敌人的注意,当火轮开出海河进入三岔口又并入大清河时,浮冰开始渐渐增多,当火轮行至第六埠村时浮冰猛然聚增起来。原因是子牙河的浮冰也进入了大清河,由于天气寒冷,浮冰在挤压碰撞中又形成新冰体,使火轮开始逆水爬行,过台头村后天也黑下来,又刮起西北风,火轮也实在无法前行了,只有靠边筹待天明来人救援,也该这艘火轮倒霉。火轮停靠在河边后,负责押运的日军曹长派两个士兵去台头炮楼联系,可两士兵延河堤走出约一里地的时候,正好遇到刘照义、李虎带人从猴山去富官营,走在前面的李虎一眼看出迎面出现两个背大枪的日本兵,心里一惊,忙对刘照义说:“有敌情。”刘照义一挥手十几个滚到堤坡下都向西观望,很快两个鬼子兵的身影出现了,刘照义问李虎说:“这大黒的天,怎么突然冒出两个日本兵来?他两个从那来,去那里?莫非是鬼子的尖兵?”李虎摇头说:“不象,尖兵最起码端着枪前行,你看这俩儿那象尖兵的样儿,背枪松懈,没有警惕,缩着脖子侧着脸地向前走,迎上去看看。”十几个人一跃而起冲向大堤,迎着两个鬼子兵向前走去。因为,天气暴冷,两个日本兵衣不挡寒,侧脸前行时不朝前看,当二人发现前面有人走过来时,再想从肩上往下拿枪已经晚了三春,刘照义虎扑势上前摔倒一个正摘枪的鬼子兵,双手掐住他的脑袋用力一拧,只听他的颈椎骨‘嘎叭’的一声断裂,蹬了蹬脚不动了。另一个日本兵被李虎一拳打在太阳穴上,他就地转了半圈儿倒在地上,马光强随后一脚踢在他的裆里,日本兵一弓腰也一命呜呼。李虎刚要喊弟兄们感觉不对,改口喊道:“同志们,前面一定有敌棈,大家马上做好战斗准备。”十几个人都精神起来,把手中的枪都顶弹上膛,警惕向前走。

  北风比刚才更大,如‘哞哞’的牛叫,堤上的黄沙土随着怒吼的狂风变成黄黄烟尘翻卷而起,尘、人在狂风吹伴下向西前行。大约走到三百米时,李虎第一个看到大清河南岸边停着一艘冰封住的火轮,忙对刘照义、马光强、张文浩说:“你们看到河里那条被冰封住的火轮了吗?两个鬼子兵一定是从这条火轮上下来的,说不定是去台头炮楼求救兵的,结果让咱遇上了。”刘照义右手放在眼上方张望火轮问李虎说:‘这大冷天敌人的火轮出来干什么?从哪儿来到哪去,是不是送什么东西的?’李虎点头说:“很有可能。”马光强对李虎说:“队长,到嘴里的肉,咱要不是吃可是傻蛋啦?打了它吧?”张文浩也对李虎说:“说不定这火轮上有咱想不到的收获,敌人的火轮这时出来,一定是和冬天有关。”李虎点头说:“大家隐蔽向火轮靠近,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有东西咱就缴获它,没东西咱就杀了鬼子烧火轮。”十几个人在李虎、刘照义带领下到南堤下的二道坡猫腰向火轮摸去。三百米眨眼间就到了,李虎叫大家先趴下,自己握枪爬上堤,探着脑袋观望火轮上的情況。他见有三个日本兵持枪站在火轮上,在呼啸的风中不停地来回走动,手时不时还捂捂耳朵,李虎退下堤来对刘照义等人说:“火轮上有三个鬼子站岗,没发现仓里有多少鬼子。”刘照义说:“打他一家伙,看鬼子火力怎么样,他们要是人多咱不恋战,马上向西撤,鬼子少咱就全灭掉他们。”刘照义一挥手十几个人如狂风下搏击的雄鹰扑向火轮,‘叭叭叭叭’十几条长短枪一齐朝火轮上的三个鬼子开了枪,三个鬼子一枪没放便死于乱弹之下,这时从仓下猛然钻一个鬼子慌了手脚地跳到冰上向河中心跑,他三蹿两跳被河中心流动的冰掩没在水下。

  李虎第一个跳上火轮,其他人接踵而上,经搜查不在有鬼子,大家在火轮上发现有+几梱鬼子的棉大衣、棉裤,几箱药品和十几箱铁盒肉罐头,最多的是二十几箱梯恩梯黄色炸药(梯恩梯是三硝基甲苯,)李虎问刘照义说:“这些东西怎么处理?”刘照义说:“到手的东西,那能还留给小日本啊,统统地都弄走它,药品可是咱奇缺的东西,这可是咱的意外收获。”他转头对张文浩说:“你带人去滩里村借辆大车来,咱把这东西运走。”张文浩二话没说,叫二个队员跳下火轮,跑着上堤后三人一路小跑着奔向滩里村。

  李虎等人都没闲着,忙从火轮上往大堤上搬运所有东西。他们把东西码放好后,刘照义命人解开一梱大衣,每人发一件穿在身上,派两名队员到台头方向放哨。半小时后张文浩三人赶马车到来了,他们七手八脚把东西搬上车向西而去,马光强带人把火轮点着……

  十几个人高兴地到富官营后,已经是晚上十点有余,他们刚想休息时,交通员送来通知,让李虎、刘照义等人马上赶往军分区,刘照义让大家简单吃了饭,连夜赶向军分区。

  第三天,军分区领导特意为这十几个人召开了一次会,会上领导宣布李虎、马光强已经成为了一名中国共产党党员,领导鼓励二人要再接再厉,再创新功。军分区领导为什么要单独为这十几个人召开一次会议?因为,这支小部队身份特殊,刘照义本身是名团级干部,参加工作早,入党也早,比他参加工作晚的同志都已经是师、旅级干部了。李虎本身是五+九军的一名营长,论资排辈升为团级也无可厚非。马光强也曾经是两千多人的四当家,按军中惯例定为团级也不为过。所以,军分区组建这支敌后工作队时,架子就是按团级搭的……

  军分区领导对他们说:“……你们在敌占区战斗,就如水中的一条蛟龙,搅得敌人处处不安。我认为,你们这支队伍应该叫洼淀蛟龙队……因为,战斗减员,军分区想再派些连长、排长加入到你们这支队伍中,增大游击战斗力。同志们,毛主席的【论持久战】给我们讲得很明白,要持久抗战,和日伪军要展开持久的人民战争,你们回去后,更要发动群众,让敌占区的百姓变成民就是兵,兵也是民的环境,用游击战消灭敌人,打击敌人。同时更要瓦解敌军……”

  李虎、刘照义等人返回敌占区后,遵照上级指示,开始发动群众。这天傍晚天上彤云密布,很快也飘落起雪花儿,雪在不紧不慢中越下越大,在人们的不经间雪花儿变成雪朵儿,它们沙沙地从天际而来,俗言道:‘下雪暖,化雪寒。’鹅毛大雪下了一夜。天亮后被大雪覆盖的大地是银光万里,玉楼闪辉,随之刮起的小西北风也咬起人的耳朵。黄昏时,马光强带两个队员从滩里村出发,想找在肖家堡做群众工作的李虎去,路过台头村时被炮楼上站岗的日本兵发现了,日本兵冲三人喊叫了两声便‘叭’地开了一枪,子弹打在离三人不远的雪地里,马光强知道在这雪天里向野外跑是不行的。因为,雪地洁白,隐藏人的地方又少,很容易被敌人发现,一旦被敌人发现,那就成了猎人雪地里打兔子——有死没活。他忙对两个队员说:“进村和敌人周旋,找机会逃脱。”三人急忙跑进村里后,见街边儿都是被雪儿覆盖的苇草。三人正想找地方藏身时,七、八个日本兵和十几个伪军己经从炮楼下来追赶过来,双方话都没过便动起家伙,马光强人精手快,举起手中的匣子枪‘叭叭叭’连着就是几枪,至少三名日本兵被击重,然后就地一滚到几梱苇后,两个队员随之两枪打过去,也是滚到马光强身边儿,接着三人顺弯如蛇形的雪路跑起来。日伪军见三人真是八路,打着枪穷追不舍,子弹纷纷打在道两边码放的苇草上,苇草上的雪儿被子弹震动后‘哗啦哔啦’地往下落。台头炮楼为什么有这么多日伪军呢?是有原因的。自从三堡炮楼被端,赵小杆被八路军打死,引起这边儿所有炮楼上日伪军的重视,都纷纷向上级要求增加兵力。上级为守住地盘,安慰人心,大肆增加兵力。特别是静大县管辖的台头炮楼,一下增加了一个分队(班)的日军和一个连的伪军。他们这次不是单纯的看守交通,严防八路,而是把台头、黄岔两村产下的苇都控制起来,各家编织出的苇席不能私自卖,要廉价交给日本人开的株式会社,如果发现有人私卖苇席,轻者没收还罚款,五领席以上坐牢半年,十领席往上,按私通八路罪枪毙。所以,各炮楼都有了日本兵和众多伪军。

  今晩领日伪军追击马光强三人的是日军一个曹长,他是从大城县调来的,这曹长凶恶至极,到台头三天就杀了人。为想抓住马光强三人,他让一个日本兵通知炮楼上的所有日伪军出来围堵这三个八路军,让另一个日本兵通知黄岔村的日伪军也来包围马光强三人。马光强三人边打边躲边跑,一个队员朝后打枪时,被迎面飞来的子弹打重头部,当场牲牺。马光强二人把他拉到苇梱下盖好,二人还继续前跑。很快二人被敌人包围在路边的一个露天驴棚里,驴棚是用乱苇和高粱秸加成的。造这种驴棚很简单,先从地上挖出横竖沟来,然后用两米左右高的乱苇和高梁秸埋在沟中,中间在用横着的苇把或高梁秸把用麻绳或苇要子勒紧(这叫筋)就成了,冬季驴没事干,白天牵它出来晒太阳(当地人叫晒炴炴),天黑主家怕驴被别人偷走,又牵回院去。马光强二人被堵驴棚时,驴早被主家牵回院里,棚中却留下不少白天驴屙的粪蛋子,驴粪蛋儿大小如茄子秧下结出不几天的黑圆茄子。刚开始二人和日伪军枪战没注意地上的驴粪球儿,几经拼打二人的子弹所剩无几,可敌人死了十几个就是不撤,反而越打越猛人还渐多,他们围着驴棚和二人拼命,马光强一看这阵势想活命是没希望了,问队员说:“兄弟,明天的太阳你想看吗?”他问队员这句话目的很明确,在这种没有活的情形下,要想看明天的太阳只有投降,队员也领会出马光强问话的意图,坚决地说:“队长,我不想见,杀就杀出个你死我活来,没了子弹咱有刀吗?凤凰台学的短刀十八滚,也够这帮王八蛋忙活的,捅肚子拉狗鸡(男人生殖器)我跟董队长干过,那是刀刀见血。”马光强说:“好样的,寻找位子,和敌人玩刀术,记住兄弟,死也不当他们的俘虏,咱蛟龙队丢不起这个人。”队员点头。马光强把枪掖在腰后,拔出身上的短刀握在手中,寻找合适的地方,准备和敌人死拼时,一脚踩在一个冻着的驴粪蛋上,硌得他脚下生疼。他拾起驴粪蛋在手上掂了掂很有分量,心里一下冒出主意。对队员低声说:“用地上的驴粪蛋子袭击敌人。”队员马上明白。原来,冬天从驴肚子里屙出的驴粪蛋经冷冻后不脱水分,个个冻得硬如铁球……

  日军曹长见驴棚没了动静,猜想二人不是打死就是没了子弹,高兴地喊着“打枪地不要,活捉土八路挖出心肝地干活。”他带着头地向驴棚跑来。马光强二人见他离驴棚还有三、四米时,猛然二人站起身来,曹长愣神时,马光强快如闪电地一下把驴粪蛋子砸在这曹长的嘴里,驴粪蛋撞断曹长的牙齿钻到嘴里一半,他往外吐驴粪蛋的瞬间,马光强的第二个驴粪蛋子又砸在他的左眼上,他吐出嘴里的驴粪蛋子和牙后,捂着眼这才嗷嗷大叫大喊着“土八路,铁球暗器大大地,快快地开枪。”在他喊叫的这片刻中,马光强和队员用驴粪蛋子已经打倒七八个日伪军,曹长叫唤着开枪时,二人握刀在手滚出驴棚,队员一滚到曹长脚下,照准他裆内就是狠狠一刀,只听曹长惨叫着倒地声,队员都没看他一眼又滚向第二个。马光强见队员先捅了曹长,自己奔向一个趴在地上的鬼子机枪手,这个机枪手见一个黑糊糊圆球朝自己滚来,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时,脖子感到一阵发凉便没了命,马光强趁势用机枪哒哒地朝敌人射击起来,驴棚四周的敌人不知是怎么回事,都胡乱打起了枪,马光强二人趁乱之机滚到暗处向东跑,二人蹿墙越道地跑出村外……

  一九四二年五月,侵华日军头子冈村宁次和汉奸张荫悟组织起日伪军五万多人,对华北平原的抗日军民进行了残酷的镇压(史书称五一大扫荡),实行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他们从石家庄至正定县,保定至大城县,沧州至德州向冀中合围。凡是日伪军所到的村庄,不建维持会的村杀光,不交出抗日干部的村杀光,不交公粮的村杀光。形成无村不带孝,各村起狼烟的悲惨景象。

  残酷无情的现实吓坏了那些贪生怕死的假抗日者,在八路军队伍中出现叛变投敌的人,如张子元、肖光华等。但更多的还是些不怕牺牲的八路军干部,他们被捕入狱后坚强不屈,和日伪军进行着殊死斗争,做出可歌可泣的壮士断腕之举。尽管如此,抗日军民在共产党领导下,经两个月艰难卓绝的抗战,我抗日军民不但粉碎日伪军铁壁合围的扫荡,而且还消灭日伪军一万多人,给了日伪军(日伪军实行五一扫荡,是对我八路军一九四零年发动百团大战后的报复,百团大战是我八路军对日伪军在华北实行‘囚笼’政策的一次战役。)坚决有力还击。

  日伪军‘五一’大扫荡,给华北地区造下惨不忍睹的残景,人民惨遭屠戮,房屋断壁颓垣,但华北抗日军民没被日伪军的残暴所吓倒,在共产党领导下擦干眼泪、挺直腰杆继续和敌人进行着不屈不挠的拼杀……

  冈村宁次‘五一扫荡’没达到剿灭我抗日军民的目的,不甘心失败的他又组织了一次一万三千多日伪军的‘七一’大扫荡,这次扫荡真对的是大清河以南,静海西部,河间、任丘境内,大城县以西至雄县东。他们扫荡的重点是文安洼和东、西两淀中的村庄及八路军驻地。妄图对八路军机关和村庄进行毁灭性屠杀。血迹未干的大地上又燃起我抗日军民的新曲,使血脉贲张的中华儿女再次创造出杀敌新雄,可歌可泣的英雄之举再次让侵略者是焦头烂额,败鳞残甲。

  日伪军这次扫荡,于‘五一’大扫荡不同,‘五一’大扫荡实行的是囚笼策略,这次实行的是立体式包围。不旦配有飞机、大炮,真对大洼地带还配有汽艇。另有两个团的骑兵和二百多人的自行车追击队。日伪军目的是,如果在水面发现八路军,他们就用飞机炸、汽艇追,在陆地发现八路军,就用大炮轰、骑兵追,在街村发现八路军,就用自行车追打。同时静海、青县、任丘、广安、南赵扶、子牙、王口等二+多据点的一千多日伪军也要密切配合行动,梦想一举歼灭该地区的所有抗日武装。

  面对敌人严峻的扫荡,军分区坚决执行‘白洋淀’会议精神,坚守本地打击敌人的同时,还要带领百姓与日伪军展开不同形势的斗争。因工作需要,刘照义被调大城县任县长兼九区区长,张文浩任二区区长。李虎、马光强被军分区任命为洼淀蛟龙队的正副队长,蛟龙队配有机枪四挺,迫击炮四门,除李虎、马光强配有匣子枪和小手枪外,其余队员都是长枪和匣子枪,蛟龙队的中心任务,就是游击敌人的包围圈儿。为行动方便,李虎把三十人的蛟龙队分为两队,每队十五人,队下有组,由自已和马光强各带一队,每队可以单独执行任务。更可以集体行动。

  七月一日的这天晚上,李虎带十几个人到扬官营村的保长郑怀庆家做工作还没出来,就被日伪军的车子队悄悄包围了,一个手端机枪的日军和两个手持匣子枪的汉奸偷偷向郑怀庆家门口靠近时,才被哨兵猛然发现,哨兵没来得及通知李虎等人,‘叭’地一枪打倒一个汉奸后,机枪手冲他‘哒哒’地开起了枪,哨兵身重七弹倒在地上。

  李虎等人听到门口外的枪声,知道被敌人已经包了围,哨兵开枪这是来不及报信了。李虎忙对大家说:“同志们,不要慌乱,寻找机会冲出去。”大家都做好往外冲的准备。这时南房上传出一个伪军的喊话。“武工队的李队长,你们被包围啦,想活命的赶快放下武器投降,太君说:保证优待你们,谁敢顽抗就死路一条。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时间一到就不给活路啦,太君的忍耐可是有限哪!赶紧快投降才是出路。”李虎借窗户一角向外张望片刻对组长高洪涛说:“洪涛,我从西窗户往外跳吸引敌人,你带人猛打南房上的敌人,趁机往外冲。”高洪涛提枪对李虎说:“队长,这样很危险,还是我来吧?”李虎摇头对他说:“咱是共产党员了,危险时就要冲在前头。咱冲出去都要到富官营大堤汇合,万一我有不测,你也要带领同志们冲出去。”高洪涛点头对大家小声说:“凡是冲出去的同志,都往富官营大堤集合。”

  郑怀庆虽是村里的保长,但住的房确于百姓没什么两样儿,也是三正三倒的土坯房,门口冲东,门楼与东厢房相连,有西厢房两间,因这一带的房子都是无脊的,所以,房顶也是平的。这给李虎等人创造出逃生机会。李虎右手握枪,左手推开西屋窄小的木格窗后,探头举枪朝东厢房上的敌人‘叭叭叭’连着几枪,还没等敌人反应过来,他左脚快速迈到窗外窗台上的瞬间,右脚已到西墙头上,霎那翻身滚到正房上。‘叭叭叭叭’两把枪在夜光中连连吐出红红的火焰,子弹飞向趴在正房的敌人。此时正房上二十多个日伪军全神贯注地眝看着院中,怕屋中的武工队突然冲出来从大门逃跑。当他们见李虎如豹般地跳上房,并和他们搅在一起乱打时才慌了神儿。但还不敢对李虎开枪,原因是怕在黑灯瞎火的夜里打到自己人。而李虎呢,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怀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心态,在黑暗中抓住敌人的脑袋用枪打,抓住敌人的脚也用枪打,从房西滚打到房东,有个日本人不顾同伙之情开枪便打,结果打死同伙,李虎趁势把他一脚踹于房下,李虎一人在房上和敌人打乱了套……

  在李虎上房之时,高洪涛在屋中带人也向南房上的敌人开了枪,居高临下的敌人猛烈地进行着还击,外屋两名队员重弹牺牲,高洪涛忙对副组长张孟金说:“你带队员向西屋撤,从李队长出去的西窗户中往外冲。”张孟金点头,带人躲进西屋。高洪涛也带几个人回避到东屋。敌人的子弹象群飞的蝗虫扑到外屋,外屋门被打坏,后墙也被子弹打起烟尘。不管南房上的敌人用枪怎么打,也是打不到东、西两屋里的武工队员。因为,有东、西厢房挡着,可屋里的队员也不能打南房上的敌人。敌人也不是傻妈养出的傻儿,知道东、西两屋的八路军也是打不到他们。可东厢房上的敌人却用机枪封住正房的西窗户,而西厢房上的敌人也用机枪封住正房的东窗户。当敌人在疯狂乱打西窗户时,高洪涛躲在东屋的窗户西侧,见东厢房上有几个敌人扒头张望东屋,他顺窗户边儿伸出枪‘叭叭叭’地开三枪,东厢房上的三个敌人应声倒在房上,这时一棵冒烟的手榴弹落在窗前的风叉里(正房与厢房相隔的矩离),高洪涛和几个队员忙跳下炕趴在地上,‘轰’的一声巨响,手榴弹把窗前炸出一个大坑,窗户零乱地被炸飞到正屋北墙上,正房南墙和厢房北山墙都遭到不同成度的损毁。特别是东墙头损毁严重,被手榴弹似乎炸平,于胡同相通起来。高洪涛见机会出现,不顾身上的尘土对几个队员高喊道:“打厢房上的敌人,冲出去。”几个人一跃而起对着东厢房上的敌人开起枪,几把匣子枪把东厢房上的敌人打得象坡上的鸡下蛋一样。纷纷从房上滚落到胡同里。这几个人都是从凤凰台训练出来的队员,枪快手准,蹿房越脊矫健如猿。几个人在高洪涛带领下如履平地般地从胡同蹿上东邻墙头儿,然后跳入邻家院中后,个个又飞身上房和敌人对打起来。这时郑怀庆家的东厢房‘轰’的一声倒塌下去,烟尘四处飞扬,几个人从房上向北跑。

  张孟金带几名队员到西屋后,也想出窗户蹬墙往正房上跳,他笫一个推窗户上到墙头时,东厢房上的敌人用机枪‘哒哒’地扫射起来,他肩头一麻知道重弹,在想往屋里退也来不及了,身子一歪落在墙外。其他人一看西屋冲不出去了,又都想往东屋跑,一个队员忙对其他队员说:“展开郑保长家的被子向东屋撤吧。”七、八个人把炕席和被子卷成一个圆筒刚想往东屋撤时,东风叉的手榴弹响了,几个人趴在西屋没敢动,听高洪涛下令让队员往外冲时,他们借席筒爬过外屋到东屋时,正赶上东厢房倒塌,几个人趴在东屋稍等片刻,也冲出屋蹿上墙头跳到刚才高洪涛几个人进的这个院中。几个人没上房,而是从这家翻墙头又跳进另家院中,然后开大门出院进入南北向的胡同后,从北射来连串的子弹,红如飞虫的子弹纷乱划过他们眼前,有的撞在墙上,有些子弹‘啾‘地一声深深钻入土墙内,领头的队员对身后几个人说:“大家趴在地上,匍匐向打枪的敌人靠近,瞅准机会消灭他们。”几个人在他带领下很快爬到胡同一苇垛前,这个队员见到苇垛灵感一动对其他几个人说:“大家抱苇梱向前冲。”几个人都抱起梱苇子挡住全身,这个队员右手提枪,把左手插入苇梱中冲在前头。对面日伪军见黑沉沉的胡同中,突然冒出这么几个下粗上细没脖子、没脸、没腿脚、不象人倒象鬼的东西来。顿时吓得忘记了开枪,一个日军官看着移动的这几个什么也不像的东西,高声地疑问喊道:“你们什么地干活?天皇地不是,神灵大大地?你们说话大大地?”这几个人正好走到一条东西向的小窄胡同前,带头的队员忙对其他几个人小声说:“放下苇梱往胡同里钻。”几人放下苇梱随他钻进胡同,日军官见这几个非人似鬼的东西站在胡同不动也不说话,下令开枪猛打,他们怎么打,这几个东西也不说话也不倒也不动,最后日伪军把这几梱苇打起了火,他们见是燃烧的苇子梱儿,日军官高声‘八嘎八嘎地骂着用战刀砍这些苇梱儿。

  这几个队员刚钻出小胡同,听高洪涛在房上小声喊他们,几个人停下,高洪涛和几个人陆续从房上下来,高洪涛见没有张孟金便问一个队员说:“张孟金呢?”队员说:“他跳窗户时重弹掉在墙外,生死不明。”高洪涛听后没说话……

  正房上李虎象着了魔的碌碡一样,到处乱滚着打,从西滚到东,从东又滚回来,没被打死的敌人见‘碌碡’滾到谁跟前儿,谁不是伤就是死,吓得都慌恐地往房下跳。李虎见活着的敌人都跳下房去,抱起敌人的一具尸体,做为护身打西厢房上的敌人,西厢房上的敌人火力很猛,子弹打得护身‘卟卟’直响。他不敢恋战,扔下尸体跳下房去。

  郑怀庆家的房与西邻间有条一米多宽的小胡同。因为,这条胡同不作为人行道,笫一家和最后一家都用苇把子堵死了胡同。所以,胡同里都是些乱草和长出的树丛。李虎从房上跳下来正好落到胡同里的小树丛上,他一滚身站起来时,见张孟金和五个队员蹲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拿枪正对着他,便忙小声喊道:“孟金,你几个怎么在胡同里?”

  原来,在张孟金重弹倒到墙外时不长,高洪涛在东屋向东厢房上探头的敌人开了枪,敌人也向东风叉里投了手榴弹,混乱中西屋没走的五个队员趁机从西窗户出来,也从墙头跳到张孟金掉下的这条胡同,想看张孟金生死如何。当五个人见胡同中的张孟金只是肩头负伤,五人都放下心来,一个队员帮他捆绑伤口,问张孟金说:“组长,咱怎么办?”张孟金说:“往外冲,到富官营去。”几个人正想顺胡同摸着要走时,西厢房上和正房上枪声激烈中,从正房跳下一人,六人忙蹲下。当听到是李虎的声音时都惊喜万分。张孟金喜悦对他小声说:“队长,我从窗户往外出时,重了敌人的子弹,不小心从墙头上掉下了,他们几个怕我意外了,也刚才从西屋冲出来看我。”李虎问他说:“高组长他们呢?”一个队员说:“他们已经冲出去啦。”李虎说:“咱们也快往外冲。”他们几个顺胡同踏着树丛乱草北行。行至胡同尽北头时,李虎见是几梱苇把子堵着胡同,听了听外边儿没什么动静,用手把几梱苇把子推倒后小心出了胡同。这条小胡同连着的是条东西向的大道,李虎等人见房根儿下停放着很多自行车,只有东、西两头有两个抽烟的车子队队员把守,几个人都知道这是日伪军的车子队在打自己,李虎用枪打死西边的这个,一个队员抬手打死东边的这个。正这时李虎发现高洪涛领人也从东边的一条胡同慌慌张张地钻出奔自行车而来。很快高洪涛等人也见到李虎他们,两股凑在一起没迭说话,李虎对大伙说:“咱每人骑走辆自行车,其余烧掉,不能让他们骑车追咱。”队员们骑起自行车就跑,有队员不会骑自行车,骑上三晃两逛摔倒在地,起来后推着自行车就跑。李虎让高洪涛领人搬来几梱苇子放到其余的自行车上,会抽烟的高洪涛掏出洋火(火柴)点着苇梱,火由小到大燃烧起来,很快烈焰飞腾。自行车经受不住烈火烧烤,先是胶皮轮胎被火烧的如放鞭炮般地‘邦邦’地响起来,很快胶皮自燃起来,胶皮的燃烧更助长了苇子的火势……

  李虎这十几个人来扬官营是怎么被车子队发现的呢?祸起白藕儿身上。自从赵小杆儿被田三普郎打死后,她在李家湾子也住不下去了,便托嘱郭二爷把房子卖掉后,去独流暗下和日军小队长井下明铺暗盖的同时,也和王大眼子鬼混,弄得井下对王大眼子很恼火,有次井下带几个日本兵气势汹汹地从王大眼子被窝把白藕儿弄走,并让几个日本兵不分屁股、脑袋地用皮带猛揍了他一顿,王大眼子的老婆知道丈夫是因为一个破鞋(不正经的女人)被日本人打了,心里窝着一肚子的醋火,去河东水塔井下办公的地方找到了白藕儿,二人见面就相互骂起街来,王大眼子的老婆还在院中找了一根墩布把对着白藕儿的下身骂道:“你个离不开男人的养汉精、狐狸精、扫帚星,日本的人小,长得那个东西也小,干脆我把这个长粗的给你捅进去,省得你到处找男人去。”白藕儿也不是吃素的主儿,由其又是在井下眼皮子底下,更是狗仗人势地一边躲王大眼子老婆捅过来的木棍,嘴里一边骂着:“你个管不住男人的醋罐子精,让男人看不上的黄脸婆,和我使嘛泼辣,有本色别叫你男人来找我?看你个老黄瓜脸样儿?想长我个狐狸精样儿,你长得出来吗?快回家接泡公猪尿洗洗脸去吧,省得你男人嫌你是东瓜精。”两个抓衣挠肉地撕打起来,井下见两个中国女人骂着自己听不懂话很是恼火,但碍于王大眼子的面儿,不想得罪他的老婆,掏出手枪冲天‘叭叭’两枪,两个女人一听枪响吓得忙都住了手,井下拿枪指着王大眼子的老婆瞪着眼凶狠地说:“你地回去,不走死啦死啦地。”过来三个日本兵把王大眼子的老婆拉出院去。王大眼子的老婆怀着对白藕儿的恨离去。后来在庆丰收与民共乐会上,井下被李虎打伤住到天津医院,王大眼子被马光强打成重伤后,又让部下刘登岩偷偷捅鼻子眼儿憋死了他。

  白藕儿在独流的‘亲人’都没了指望,便绝望地回了东乡老家。可家中父母嫌她丢人现眼不肯接纳,还根本不认她,白藕儿伤心而羞于启齿地又回到独流,找到曾和她有一腿的旧相好——驻独流火车站的日军小队长田中。田中因为知道她和井下、王大眼子都有一腿的原故,而且这两个人都没有了好下场。所以,田中对她不冷不热。白藕儿明白田中的淡漠,是嫌自己怀里的男人多了。她也不想脱着裤去紧追不放田中,就凭自己的长像,在独流再找一个男人那也是一如反掌的。这天她打扮好到了集市上闲逛,有顺眼的也想搭讪搭讪讨个心里痛快,她正飞眼儿缭乱地观看行人赶集时,正好一眼搭上了扬官营村的地主姜二脑袋也来独流赶集。从白藕儿的老家论,白藕儿应该和姜二脑袋叫表姐夫。从白藕儿离开李家湾子村二人就没见过面了,姜二脑袋也曾托人多次打听白藕儿的下落,受托人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了几个人,别人也没上心去打听。所以,姜二脑袋也没听到白藕儿着落。今日二人偶儿相遇真是令姜二脑袋喜出望外,白藕儿对这个表姐夫也是非常亲热。实际,姜二脑袋早就对这个漂亮表妹有了不轨之心,因他知道这个表妹和日本人、王大眼子都有一腿,不敢对表妹轻易下手,怕表妹翻脸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只能把垂涎擦净等待月西厢。因‘庆丰收与民同乐会’上出事,姜二脑袋就听说这个表妺已经失去了靠山,便垂涎又从嘴里冒出来,想啃口昨日黄花的蔫香。有事没事就到独流来赶集,望穿秋水地希望能突然在集市上见到表妹。今日不期而遇,使姜二脑袋如愿以偿。他拉表妹到饭店挑灯拨火地吃饱喝足后,以让表妺看表姐为由,拉表妹回扬官营,白藕儿也先然同意。表姐夫见能和表妹有了亲热的机会真是心花怒放,表妹也看出表姐夫的意图笑而不语。姜二脑袋赶马车回扬官营,中途表妹解手时,表姐夫哪还忍得住,心狂着抱表妹到堤下的芦苇地里……

  晚上二人到扬官营的家后,正赶上姜二脑袋的老婆不在家,姜二脑袋拴住马后,拉白藕儿去找,当二人路过一片苇地时,烂茄子也当鲜菜吃的姜二脑袋又性欲大起,见前后没人抓起白藕儿的软手往路边儿的芦苇地走,白藕儿娇笑着问姜二脑袋说:“表姐夫,下午都三次啦,下边还行吗?”姜二脑袋扭头儿亲了白藕儿的脸一下,龇牙一笑说:“老和尚敲鼓——棍硬。”二人解带脱衣干得正欢时,姜二脑袋猛听到小路上传来很多人的脚步声,吓得他不敢动了,趴在白藕儿身上嘴对耳地小声说:“咱俩千万别动,小路上来了很多人哪。”白藕儿点头,感到姜二脑袋下边的东西在往回抽……

  二人被蚊子咛咬着听小路走过+几个人后便没了动静,姜二脑袋对白藕儿说:“宝贝,咱发财的机会来了,我一听这十几个人的走路音儿,就知道这帮是八路军,咱要是报告给太君赏钱一定少不了。”白藕儿推着他的胸前说:“哪你还不快去报告呀,得了赏钱你可不能独呑,咱俩要不这样,你能发现八路来吗?,打死他们也好为我那死去的亡夫报仇,快去快去。”二人起身慌忙弄好衣服,姜二脑袋对白藕儿说:“这次没过瘾,回头咱还补上。”白藕儿点头说:“我去你家等着吧?”姜二脑袋对她说:“你别说咱俩是一起来的,那样你表姐会起疑心,你就说从胜芳来,到这里看看表姐,明天去独流,也别说见到我啦。”白藕儿点头。二人出苇地,白藕儿向姜二脑袋家扭啊扭啊走去。姜二脑袋偷偷跟在刚过去的李虎他们身后,他见八路军进了郑怀庆家,姜二脑袋回身向村外炮楼跑,没想半路遇到日伪军的车子队巡逻,姜二脑袋忙把八路在郑怀庆家的事告诉了车子队,车子队这才快速包围了郑怀庆的家……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罗春森的喋血情缘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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