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楼经上次被刘照义、李虎等人攻打焚烧后,现在又修缮一新,内外都加固了,铁丝网把炮楼围了三层。(因为,从一九四一年十二月日军在太平洋对美、英发动偷袭,造成美、英对日宣战,使日军本部抽调大批军队南下加入太平洋之战。华北、东北兵力空虚,重要城镇留有少量部队驻守外,一般炮楼都由伪军看守,日军只是对炮楼实行定点巡视,是顾了脑袋顾不了腚。)
李虎站在用铁丝网拧成的大门外冲炮楼里高喊:“崔三旺,崔三旺。”炮楼里很快有人答话问:“谁呀?”李虎说:“我是车子队的你李表哥,路过这里来看看你呀。”崔三旺听着这声音很熟悉,却想不出车子队有个表哥,他刚想问是那个车子队的表哥时,猛然想起是蛟龙队李虎的声音,心里既惊又喜,忙说:“是表哥啊?你等着,我马上下去开门哪。”一个队员小声问李虎说:“队长,你不是外地人吗,怎么还有当伪军的表弟呀?”李虎笑着小声说:“他哪是咱的真表弟呀,是他当俘虏当出来的表弟。”二人明白这个表弟原来是个假的,为吃顿饭来找这样的表弟,认为队长有些冒险,可又佩服队长的胆量。
在扬官营战斗中,李虎在摸死敌人身上的手雷时,摸到了活着的崔三旺,战场上李虎本想开枪杀他时,崔三旺忙求李虎不要杀,李虎看他装死不打八路,也就没杀他,天亮后车子队重新组建时,三堡炮楼因缺人,又把他调回到三堡炮楼。经过生死的崔三旺对李虎不杀深存感动,对八路军的宽大政策也是有了更深感悟,总想寻找机会和李虎交心交肺地谈谈。今晚见李虎找上门来,喜得他小跑着来到大门口,笑呵呵地边用钥匙开门边问李虎说:“李队长,今天怎么有空到这儿来啦?”李虎说:“路过这里来看看你,怎么大门也没个站岗的呀?”崔三旺说:“站嘛岗呀,都抽调扫荡去啦,这炮楼一共才五个人,你们现在打炮楼是一打一个准呀。小日本好几天都没来了。”李虎问他说:“这次扫荡不是有一万多人吗?”崔三旺说:“是啊,日本兵一共抽调出四千多人,其余全是皇协军,他们还要往南方调兵啦,听说我们还要换日军服装啦。”李虎点头,崔三旺说:“快到屋坐吧,我这几天还想找你哪。”李虎问他说:“你有事吗?”崔三旺说:“也没嘛事,从扬官营回来啊,心里就总想和你见一面儿。有些弟兄也愿意和你们拉拉关系,已后见面好有个说词,就象咱哥俩一样,我要不说见过你,你也就一枪把我打到阎王爷哪儿去啦。”李虎一笑,崔三旺忙问李虎说:“李队长,你三位吃饭了吗?”李虎一笑说:“还没有呢,你想管我们顿饭吃啊?”崔三旺笑着说:“当然当然,我是乐不得呀。我这里还存有两瓶独流白干酒哪,咱哥几个喝上几口。”李虎说:“一会鬼子来了怎么办?”崔三旺一指他的衣服说:“怕嘛啦,你哥仨不是八路,是正儿八经的车子队。见了面他还敢把你三位怎么样?人少了也不是你哥仨个的对手,人多了他们又没有。跟你说吧,你们这捅下三路的刀法,捅得我们都枉眼的骇怕,不吭不哈地就没了命。小日本说你们是从地里钻出来的捅屁股专业队,也是非常惧怕你们。现在他们都忙着扫荡,顾不上查炮楼啦,灯下黑的事小日本搞不明白。再说,这黑咕隆咚的天,他们也绝不会出来的。”李虎三人随崔三旺进到炮楼里坐下后,崔三旺叫来一个伪军说:“你去伙房炒几个菜来,我胜芳的表哥看我来了。”伪军看了看穿车子队衣服的李虎三人,答应一声走了。
崔三旺从玻璃罐头瓶里倒出茶叶儿在手中,然后掀开白地蓝图瓷壶盖儿,把茶叶儿放到壶中,忙叫来伪军去伙房沏热水。很快伪军提壶回来,并为四人拿碗倒水后离去。
崔三旺热情地让三人喝水后,对李虎说:“李队长,你们这支蛟龙队可是把小日本打慌了神儿,干我们这狗子军的个个更是提心吊胆,生怕那时被你们暗中捅了下边儿。现在你们是让小日本闻风丧胆啦,眼看大东亚共荣圈儿,也就败破在你们面前了。”李虎喝了一口水对他说:“现在不光是我们蛟龙队让鬼子神魂颠倒,而中国百姓也已经拿起刀枪了,百姓这是中国抗日的根基,是对侵略者烧不尽的烈火,这也就是我们毛主席说的人民战争。从我们粉碎日伪军的‘五一’拉网扫荡后,地盘不但没缩小,反尔扩大了好几倍。这次‘七一’扫荡,也是失败的结局等着他们,垂死的人,必然死的快。夜里我们在南赵扶端了鬼子的两个炮楼,十多个小鬼子全让我消灭了。当然,还有死心塌地为小日本卖命的伪军。我可跟你崔三旺说,到我们打你的炮楼时,心眼儿可要放活喽,子弹可是不认人哪。”崔三旺笑着对李虎说:“李队长,我看透啦,到时我手下的哪个炮楼都不用打,只要提前通知我们一声,我保证一枪不放地让你们端下炮楼。都是拉家带口的本地人,为小日本为嘛伤了咱老乡亲的和气,再说,咱中国人何必跟咱中国人叫死劲呢。”李虎说:“就是这个理儿,打来打去,都是咱中国人替侵略者屠杀中国人。”崔三旺点头。李虎问他说:“你现在是中队长还是小队长?”崔三旺说:“我现在是代理中队长,三个炮楼我说了算,到时有事就敞开说,弟兄我尽地主之宜。不过,李队长,我也替弟兄们提前垫句话儿,如果弟兄们那天无意犯在你们手下,可要高贵手啊!”李虎说:“我一定做到,不过,你要约束好手下,凡是出卖我们情报、给我八路军造成重大人员伤亡的不姑息,定杀不留,奸抢百姓造成死亡的定杀不容,其余咱可以勾通。”崔三旺忙点头说:“好好,你的说法也是对我手下人的警告。偷鸡摸鸭的也不许做。”他又问李虎说:“我想起来了,那个杀赵小杆的日军被你们枪毙了吗?”李虎说:“没有,我们把他送到解放区反战同盟会啦,听说他干得不错。”崔三旺说:“这可好,平日就这个田三普郎对我们不错。实际,他也是个穷人出身,听他说自己是名教师,被强征到中国来的。”李虎说:“实际,日本的老百姓也是反对战争的,是这帮贼心的当权者,看到中国局势混乱,以建大亚共荣圈儿为名,对中国实行侵略,妄图把地大物博的中国变成他们随手可取东西的大仓库,真是人小贼胆大。”……
这时一伪军和扎白围裙的做饭师傅端来几个菜,催三旺对李虎说:“表哥,吃饭吃饭,吃完还要赶路哪,要嫌路黑住这儿更好,睡觉的地方咱现在有的是,不行明天在走吧。”他说着就要打开酒瓶,李虎拦住他说:“吃饭行,喝酒就免了吧。”崔三旺知道八路军规矩多也不敢免强,四人吃饭间李虎有意问独流炮搂的情况,崔三旺是有问必答……
李虎三人被崔三旺送出炮楼时,一弯新月腾升出东方,象只银色船儿嵌在天幕上漾出碧辉,与周围银珠的星光相得益彰,浮云薄雾似絮轻绢,使天地朦朦胧胧,树木、村庄隐约可见,但给三人一种莫测之感,宽阔的野外在月辉下处处充满另有别类的诗情画意……
第二天中午,李虎在住地医院先看望上次负伤的张孟金,见他还是在昏迷不醒,问过护士得知生命垂危,他怀着沉甸甸的心情出来后,又让护士领他到刘照义、马光强的病房,他见二人精神很好,心情也舒畅起来。当然,老战友一日不见如隔春秋,见面也是谈些作战经验。特别是今日的刘照义见到李虎,有说不完的话,千叮万嘱地叫李虎带好蛟龙队。
十几天的‘七一’大扫荡,给这一带的抗日军民虽然造成不小损失,可也给了日伪军沉重打击,冀中军区两个团配合地方战斗,共歼敌四千余名,打死日军中佐一名,少佐三名和上千名日军,大大增加了抗日军民的斗志。
一九四二年八月中旬,冀中军区根据上级指示,对津浦铁路一线的敌人给于重点打击,特别是要破坏静海到天津的铁路运输线。军区派出一个团配合大城县、静大县等县的民兵和群众,拆毁从唐官屯到杨柳青间的铁路。总指挥一名,副总指挥四名,从唐官屯到陈官屯为第一段,由一名副总指挥全权负责,从陈官屯到付家村由第二名副指挥负责,刘照义是负责从付家村到良王庄,从良王庄到天津西站还有人负责。部队和地方部队负责攻打和扰乱敌人,民兵和群众负责拆毁铁路,把可以运走的道轨要运走……
李虎率领蛟龙队的十五人配合军区一个连攻打陈官屯火车站时,敌人依据坚硬的水泥炮楼和地堡负隅顽抗,几次冲锋都被炮楼、地堡里的机枪打退,造成众多战士伤亡,蛟龙队组长王维起(接替张孟金,他也是一名老队员,凤凰台受过训练)是怒不可遏,他从一个战士手中抢过炸药包(此炸药包靠一种硫磺引爆,非常危险,爆破手九死一生。所以,都排成一二三……,又称敢死队,电影、电视中拉炸药包导火索,都是后来改进的。),王维起在李虎等人用机枪掩护下,滚爬到地堡死角搓燃硫磺便藏头抱脚滚到铁路耳河里潜水游开(可以说是王维起创造出炸碉堡不死的先例),炸药包‘轰’的一声巨响,地堡不但被炸开,连地面都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地堡中的五个鬼子和十几个伪军被炸死炸伤。李虎、连长率战士冲到地堡前对没死的敌人一阵猛打,在强大攻势下,地面伪军吓得举枪投降。可炮楼上的敌人还在用机枪疯狂扫射,又有十几名战士重弹伤亡。李虎命令迫击炮手把仅有的一棵炮弹打向炮楼,炮楼被炸掉一半,趁敌人机枪停顿间,李虎带人用两挺机枪猛打猛攻到炮楼下,炮楼里的敌人慌了手脚地往炮楼上跑,李虎带人占领一层,楼上仍然用步枪往下打,他们拉开手榴弹往下投,一名队员冒死把两棵吐烟的手榴弹扔到炮楼外,李虎冲上高喊道:“你们再敢顽抗,我们炸毁炮搂,消灭你们,缴枪不杀,投降优待。”楼上有人问:“你们真不杀吗?”李虎说:“只要你们放下武器,一概从宽处理。”上面沉了一会儿回答说:“我们投降。”李虎端机枪带人冲上二层,大部分人举枪蹲下,可有二人朝李虎举枪刺来,李虎身旁的队员‘叭叭’两枪,打碎二人的脑袋,还有三人趁机向三层跑,李虎‘哒哒哒’把三人击倒。这时从一层跑上十几名持枪战士,李虎冲他们说:“把这些人押出去。”李虎端机枪冲向已被炸坏的三层,他见没炸坏的暗角处蹲藏着三四个伪军,便赫怒地喊道:“站起身来。”四人顺从地站起身,李虎走到四人近前问:“谁是机枪手?”一个伪军指着另一个低头藏在三人后的伪军说:“他是机枪手。”李虎把他拉到炮楼边儿指着地上牺牲的八路军战土说:“他们都是鲜活的生命,为打击侵略者死在你的枪口下,你还配做一个中国人吗?”伪军听李虎这样问,愧疚感低头说:“我不是人,我不配做一个中国人。”他见李虎不备猛然蹿下炮楼,摔死在炮楼下的乱石中。陈官屯火车站共歼日军十五名,伪军八十名,俘获伪军一百二十名,缴获重多武器弹药,拆毁铁路数公里。陈官屯火车站战斗刚一尾声,李虎又接到向北攻打独流的命令,他没喘息带王维起等人告别连长顺铁路跑步向北疾奔。
王维起是蛟龙队的一名老队员了,十六岁就在雄县参加了八路军,他参军也很传奇。一九三七年日军占领雄县后,经常到各村讨伐骚扰。这天两个日军进到荷叶村,看到王维起家有三只芦花鸡在院外觅食,二人一叽咕眼对三只大母鸡下了手。要是三只普通鸡也许两个日本兵不会引来杀身之祸,遭主家人暗地一顿臭骂也就过去了。可这两个日本兵杀的不是普通的鸡,是王维起从小亲手喂养它们大的,三只鸡即是王维起的玩伴也象亲人,整日朝夕相处。鸡还能听懂王维起的话,他让鸡飞鸡就飞,他让鸡跳鸡就跳,他能让三只鸡活活鹐死一条两米多长的凶蛇,鹐死老鼠是常有的事,最厉害的是三只鸡合力能鹐死一只大黄鼠狼。
两个日军抓鸡的这天,正巧王维起去洼中割草,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感应有什么事要发生,第一想到了自己那三只心爱的鸡,便心神不定地没打满筐子里的草,就慌慌张张地往家赶。半路上他见两个日本兵兴高采烈地笑说着什么,肩扛着的枪上拴挂有满身是血的三只芦花鸡,王维起一眼认出是自己养的这三只鸡被两个小日本杀了,顿时是脑中一片空白,接着他气火烧心地甩掉肩上的筐子,手握着镰刀,怒目圆睁地冲到两个日本兵面前,他照准枪挂两只鸡的这个日本兵脖子就是一镰刀,尖弯的镰刀一下扎入日军的脖子里,他急猛地用双手往后一拉,日本兵的脖子里喷冒出一股一米多高的血柱儿,脑袋耷拉下来前倾一下,伸张双手瞪着怪眼‘扑通’趴在地上蹬着脚地乱动。另个日本兵被眼前一幕吓愣了神儿的片刻,见血灌同仁的王维起眼又看向他,他这才慌神儿地‘八嘎八嘎’地骂着摘身上的枪想杀王维起,此时的王维起杀十个日本兵都不解心头之恨,他眼冒着仇恨的怒火挥镰刀又搂砍向这个日本兵的脖子。日本兵慌忙躲闪中,用刺刀捅向王维起的胸前,想把王维起一刺刀捅个透心凉。王维起也是急中生智,躲过刺刀后,敏捷如猴般围着他不管身上、脑袋上、腿上一顿乱砍乱搂,日本兵因枪上拴挂着鸡,十分不便地左蹦右跳地刺杀王维起,很快日本兵被王维起砍搂成一个血人,日本兵乱了手脚时又被地上的乱草缠住脚一下倒在地上,王维起抓了一把地上的暄土照着他的脸、鼻子、嘴撒过去,呛得日本兵嗷嗷叫时,王维起用镰刀狠狠地砍着他说:“让你杀我的鸡,让你杀我的鸡。”很快这个日本兵也在他镰刀丧了命。王维起怕二人不死,又用枪上的刺刀每个连捅了十几下,心头才算有了一丝泄恨。他望着三只已经死去的鸡,哭着对两个死了的日本兵说:“你们这帮嘴馋心狠的外国小杂种,来我们中国不干好事,除了偷鸡摸鸭的就是祸害人,你杀我的鸡,我就杀你们尝命,你们还欠我一条鸡命啦,等着吧,我一定还要让你们还。”他把三只鸡葬埋后,又把二支三八大盖枪等埋好,回家和父母说明后,连夜扛着两把枪到白洋淀参加了游击队。两年后成为了八路军的一名战士,后提升为排长。因战事需要,跟随刘照义,张文浩到敌区来打击敌人,后参加刘照义、李虎在凤凰台组织的特殊训练。所以,也是伸手不凡,因张孟金牺牲,被李虎任命为组长……HttpS://WWW.hLχS㈨.CōΜ/
静海是座历史悠久的城镇,在宋辽时期称之为窝口寨。完颜珉,名阿骨打领兵灭辽后成金朝,改窝口寨为凤城。到明朝初年建县为靖海县,后改为静海县,并建城墙周长四里,高有一丈,设有南北两门。明朝永乐三年,宜德九年因人口增多县城扩建与重修,城周长六里,高有两丈,城墙外有坑塘重多,水深一到三丈不等。到清朝同治七年(1868年),县城又在扩充(以静海县志为准),并建南门‘聚奎’,北门‘振辰’,西门‘观澜’,后建东门‘汇泉’。城內建有文庙(圣人殿),娘娘庙(奶奶庙),财神庙,大佛寺,鲁班庙等。西门外建有城隍庙(南运河东),县城香火最为旺盛的是这城隍庙,每到农历五月廿四至廿九日,是赶城隍庙会的日子,全县各种民间花会沿街排演,叫卖叫买的沸天震地,游人香客攒动如潮,一付尧天舜日之景象,也是这城隍庙为人留下很多传奇之说……
李虎带人赶到静海时战斗已经打响,他们从南阁(聚奎门)进入,顺城墙打到汇泉(东门)时,火车站也枪声大作,又听到北阁(振辰门)枪声中传有‘咚咚’的炮声,西门枪炮声更激烈。王维起问李虎说:“队长,咱们往那里打?咱重点是往独流赶哪?”李虎用帽子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静海我守过,地形也熟,咱钻胡同先往北门打,配合其他部队拿下西门,然后咱坐船去独流。”李虎带他们避开大街,钻胡同跳墙头地向西跑。当他们绕着县政府后墙的坑边儿向西走时,李虎隔墙听到院内有日本人乱喊着“八路攻城大大地,炮楼地干活。”接着听到院内有人乱跑。李虎忙扬手让所有人停下,小声对他们说:“县政府里的鬼子要往炮楼上跑,趁乱咱给他们来个搂草打兔子,端掉这个县政府。”他让王维起带几个队员用短刀刺着青砖缝搭成人梯爬上高有丈余的墙头(墙头是用青砖和白灰垒成)。因为,墙头有帽,上时不感有什么费劲儿,便到了墙头上,往院内下时可就没抓手了,王维起对墙下的李虎说:“队长,墙头太高,往下跳很有危险。”李虎也爬上墙头见院子有一丈多深,往下跳真怕队员出危险,无策时扬脸见西不远处有根榆树枝儿伸向院內,他对大家说:“有办法,到西边儿那棵榆树下,借用树枝儿往下跳。”王维起在先鱼贯到树枝儿下,他先抓住树枝儿用力抻了抻,便借力跳到院里,十几个人很快都如此跳下来。李虎对大伙说:“做好战斗准备。”十几个人都握枪在手,警惕地跟在李虎身后向前摸。后院很大,竞是些花花草草的东西。他们还没到前院时,就被站岗的伪军发现了,他问了一声什么人后,随手朝李虎等人开了枪,并对前院大声喊着“八路军攻进后院来啦,大……”他喊话的意思是让院里的人快走,他大字刚一出口,猫腰走在前面的王维起等人对他‘叭叭’几枪,伪军‘啊’地一声倒在地上。院中其他人对后院也都‘叭叭’地打枪,把李虎十几个人一时压在后院不能前行,李院眼看着乱成一团的人都往前院大门口跑,李虎趴在地上小声对大伙说:“大家分散,用短刀滚地法对付打枪的敌人。”十几个人各显伸手地分散向打枪的敌人靠近还击。县政府大院有一个排的伪军和一个分队的日军守卫,战斗一打响,日军中队长高桥(他手下不足一个小队,其余都被调往太平洋战场)让伍长带日军到四门督查,凡是对守城不尽责的伪军、伪军官都要当场枪毙。所以,大院内只有一个排伪军守护,高桥牙根就没想到八路军能攻破县城,当他听到南门、东门失守,知道守在县政府+分不安全,马上叫其他伪职官员随自己去西运河边儿的炮里躲藏,那里的水泥炮楼十分坚固,更是易守难攻。在他们慌乱向炮楼逃跑时,李虎带人正好到县政府北墙外。
李虎十几个人对付一个排的伪军,如狐狸吃鸡——不费劲儿,因为,这些伪军平日懒散成性,又没经过什么实战,现在真刀实枪的一打,从心里先慌乱起来。而李虎他们是什么人?是天天听着枪林弹雨声度过,是感觉听不到枪声就犯困的人。半个小时的战斗,李虎等人把这一排的伪军消灭大半,伪排长见日军早就随高桥跑了,吓得他屁滚尿流地带人也跑向炮楼,李虎十几个人毫无损伤地占领了县政府,可县政府內空无一人。十几个人没进过这么大的机关,更不知什么东西有用。在黑乎乎的各屋寻找枪炮之类的东西也没有,李虎想起枪炮不可能存到这地方,召唤大伙从南门出县政府后,听到北门枪声还在继续,并伴有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忙对大伙说:“去北门。”十几个人跟李虎向西跑了一段后,见有向北去的胡同,他们拐弯向北跑去,很快到一大坑(县政府西的大坑)边儿,然后顺坑边儿跑到牛家胡同时,李虎带人钻牛家胡同向西跑到大十字街时,见有很多伪军边打枪边仓皇顺街南跑,李虎下令猛打伪军,兵败如山倒的伪军们见胡同杀出八路军更是乱成一团,有的扔下枪便纷纷蹿逃到通向西边的胡同。很快李虎和北门追过来的八路军汇合……
李虎带人坐船顺流向北行去,船顺流而行非常快,一小时左右他们到王庄子的前运河拐弯处异船登岸。很快在王庄子找到坐阵指挥的刘照义。因为,这次对津浦铁路的袭击是人多矩离远,刘照义是负责从王庄子到良王庄车站这段的。战斗一开始就感到情况不对,各处火力增强不说,敌人好象似早有了准备。刘照义无耐忙用人传人的法,传李虎的蛟龙队向独流急赶。
刘照义见李虎后说明这里的情况,李虎马上发信弹联糸自己的队员,时间已过队员没有到约定地点来,李虎明白情况有变。非常时期人遇事总往坏处想,猜想队员可能遭遇不测或成了叛徒。叛徒更能称是犹大,基督教【新约、马太福音】中说,犹大是耶稣的学生。因为他贪财,在某事上接受了对方的三十块银币,便出卖了自己的老师……
原来在这次袭击津浦铁路行动中,李虎提前派了自己的队员尹相臣到独流来侦察情况,并约定了见面时间,让他看到信号一柱香内必须赶约定地点,尹相臣问有什么行动,李虎没跟他说。当天赶到独流的尹相臣,晚上饮酒过量与他人争吵起来,说自己是天津侦缉队的,追八路到独流,说独流有人窝藏八路等等。夜里叫独流侦缉队的人把他‘请’到侦缉队,经队长亲自询问尹相臣,他说得是驴唇不对马嘴,又找他要证件,尹相臣说任务紧急忘带了证件,队长怀疑尹相臣是八路,便让人带到审讯室胖揍一顿,尹相臣起初没说出自己是蛟龙队的人,当侦缉队长让人端来五十大洋放到尹相臣面前后,对他说:“你目前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你收下这五十块大洋,说出实话是干什么的,二是你不开口,我就认定你是八路,神不知鬼不觉地毙了你一埋,死与活你只有二分钟的考虑,自己选择吧。”默无声二分钟后尹相臣选择的是大洋。队长冲他‘嘿嘿’一笑说:“你这是明智之举吗,哪有白花花的大洋不要,去不明不白的死呢?说吧,你是干什么的?”尹相臣如实说出了自己身份和来独流的目的,队长问他来独流侦察的目的是干什么,尹相臣言实态肯地说不知道,队长见八路军内也有贪生怕死爱钱的货,便脸带嘲讽地对其他人说:“你们看,不光是我们这种人爱钱,八路军的人不也爱钱吗?你们把尹先生请到客厅吧。”有人给尹相臣松绑,尹相臣贱媚流俗地笑着抱钱被人带出审讯室。
天亮后侦缉队长向驻守在水塔的日军小队长田中来汇报,田中听罢侦缉队长的汇报起初不信,认为八路军的人,不是这么好说服的,更不会因钱叛变,他忙下令让侦缉队长把尹相臣带到水塔自己亲自审讯,于是让日本兵骑三轮摩托车到侦缉队把尹相臣拉到水塔,并通知治安军大队长刘登岩也过来。尹相臣被带到水塔经田中严审,他把自己知道的事全都倒出来了,什么李虎、刘照义、马光强带人打独流、端三堡炮楼枪杀赵小杆(赵小杆日本人杀),炸火轮、大闹与民同乐会杀死王大言,打伤井下,许雯牺牲、端南赵扶炮楼等。这下田中、刘登岩、侦缉队长都知道了刘照义、李虎、马光强的名子(实际,他们都知道三人的名子),知道了八路军在这一带成立了蛟龙队,尹相臣不但说了这些,还说出李家湾子村的保长郭洪伟也是八路军的人。但他不知道李虎还和镇内的高进德一家联糸,他要知道也就吐露出来了。田中等听后都很震惊,田中等不知八路对独流有什么行动,为顾眼下,田中让人把尹相臣押回侦缉队看管起来,根据情况随时提用他。命令刘登岩把附近炮楼的治安军大部分抽调到独流来,加强的军事力量,命令侦缉队长严查独流内的可疑人员,反抗者格杀勿论。自己又和静海的高桥、天津司令部报了告,并派军队来支援,因高桥手下无兵可派,司令部从市內抽凑了一个中队来独流,妄图一举歼灭想围攻独流的八路……
崔三旺接到命令后,除留下几个看守炮楼的外,带所有人从三堡炮楼顺子牙河堤跑步向独流奔,近中午到了独流,见独流镇内一派森严,因他不知道来独流干什么,让队伍停在横字街上,自己带卫兵去大队部见刘登岩,当他见到刘登岩后向道:“大队长,出了什么事?”刘登岩知道崔三旺是自己的弟兄,不隐讳地对他说:“侦缉队抓了一个八路的探子,经询问,他说是蛟龙队的,是一个叫李虎的队长派他来独流侦察,八路侦察独流,一定他们是要打独流。现在八路神出鬼没的可是不好惹了。运河炮楼是重中之重的地方,我叫你的中队来,是让你必须守住它,万一顶不住八路的进攻,咱好坐船逃脱,不能叫八路逮住毙了。”崔三旺点头对他说:“大队长,你放心,就是和八路拼到剩我一个人的时候,我也要保护大队长脱身。”刘登岩拍了拍他的肩点头说:“八路军一定是来者不善,恶战在及啦。”崔三旺问他说:“大队长,这消息来得可靠吗,别白瞎忙活,八路军从哪能冒出这么多人来?”刘登岩说:“可靠,是那个八路探子说的,他说:每次和咱交手都是这个叫李虎的人带头干的,说他是蛟龙队的队长,还有一个叫马光强的,原是郝友亮的四当家,他的名子可是如雷贯耳,真抓住他们一定要枪毙喽。这个姓尹的探子还说李家湾子的郭二爷是八路的人啦,可能吗?打完这一仗抓他过来问问。”崔三旺说:“这个郭二爷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交,到他门口要饭的人都多给块饽饽,和八路打打交道在所难免。这事交给我查吧。”刘登岩点头。看了一眼崔三旺问道:“你在下边听说过八路军有个蛟龙队吗?”崔三旺说:“不但听说过,我调车子队还和他们在扬官营交过手哪,这帮蛟龙队真是厉害,杀人时都不用枪,滚着用刀专捅下边儿,车子队死亡的几十人都是让他们捅露下边的。”刘登岩听后对他说:“你守在这里不可掉以轻心,一旦打不过八路,咱他妈的也不玩命啦,多活几天算几天,不能让蛟龙队捅了。”崔三旺点头问道:“到时太君遭八路军打,叫咱增援怎么办?”刘登岩说:“到时再说吧,咱要是菜叶子盖不过腚来怎么顾他们?不过,田中小队长向天津请求支援了,天津说要派一个中队来增援,想全歼八路军,谁知人家来多少人哪。”崔三旺说:“我纳闷啦,八路军干嘛非要打独流呢?”刘登眼摇头说:“静观其变吧,不管怎么着,你要死守炮楼,保证咱们的退路。”崔三旺点头……
崔三旺带人接管运河炮楼后,把三层炮楼都架上了机枪,迫击炮架在院中,做出随时战斗的样儿。然后他把小队、分队的队长叫到炮楼上告诫说:“几位弟兄,我可嘱咐你们,咱都是中国人,开枪时可都要琢磨好喽,别他妈的到时连个举手的地方都不给自己留,谁逞能,到时吃了八路军的枪子可别怨别人,人家打仗个个都是不要命的主儿,不象咱这么尿蛋。告诉所有弟兄记住,一定不要让八路军靠近自己,他们都有一把专门捅屁眼挑肚子的刀,弄不好也会一刀把裆里的东西割下来,不死也是一个废物男人了。”几个人‘哧哧’地笑着心领神会,一个小队长问:“队长,我们怎么应战呢?光往天上打也不行吧?”副中队长对他说:“那能光往天上打?太君也不是傻蛋,会一眼看破的,实在不行就打他们的腿呀脚的,要害地方可不能打。”又一个小队长说:“刀枪可是无眼呀,白天怎么都好说,大夜晚的要是动起手来可怎么办哪?”崔三旺说他道:“你就是傻,夜里要往黑的地方打吗。行了,不瞎呛驳了,我这是提醒你们到时都多长个心眼儿,不能吃了人家的亏。虽然,咱跟他们没往来,但也不能伤他们太重。”几个人明白了崔三旺的意图后,心里都有了底。崔三旺让他们走了,对副中队长说:“你在这守着,我得给弟兄们找些吃的去。”副队长说:“你去吧,这里有我啦。”崔三旺挎好枪出炮楼顺街南行,当他走到一饭店时便停住脚,琢磨了下推门进了饭店。他见老板正在屋站着准备迎接进店吃饭的客人。老板见进来一个挎枪的军官,忙迎上来对崔三旺问道:“长官好,想吃点什么?”崔三旺向他说:“你是老板吗?”老板忙说:“对对对,正是店主儿高进德,长官有什么吩咐?”崔三旺也自我介绍说:“我是驻运河炮楼的守军长官,我手下弟兄们都还没吃饭,你马上给我准备一百斤大饼或馒头,二百个腌鸡蛋或鸭蛋都行,再来十斤咸菜,照物付钱。”老板见他脸笑着问道:“长官,你们这是刚开过来吧?原先的老总们我都熟悉着啦。”崔三旺怕高进德嫌麻烦不愿给做,便说:“我们是刚换防到这里的,也许住两天就走。哎,我说高老板,你这大饼是给做还是不给做呀?”高进德以揽生意的态度忙说:“给做给做,不过,我这里人手少,你们得稍许等会儿。”崔三旺说:“行。”高进德忙把大嫂叫过来说:“大嫂,快去告诉我家里的(媳妇)过来,老总们要一百斤大饼,再煮二百个咸鸭蛋和+斤五香疙瘩头咸菜,多找几个人帮忙。”大嫂答应着去叫他媳妇。崔三旺见高进德还挺实诚,眼神儿一转对他说:“掌柜的,我有件私事要对你说,找个方便地方。”高进徳见他神秘小心,不知有何事,忙找了一个单间关上门儿向道:“长官,你有什么事请吩咐,我一定效劳。”崔三旺把脸一掉对他说:“高进德,我要让你做的这件事非同小可,办好你全家平安无事,办坏或你告诉别人,我保证让你全家死于非命。”高进徳听罢,知道是件要命的事,硬着头皮问崔三旺说:“长官,你说是嘛事吧。”崔三旺说:“我让你去给八路军送个信儿。”高进德听后慌恐为难地对他说:“长官,我不认识人家八路军,我去哪儿找人家去呀?这这这……”崔三旺说:“你别慌,天黑八路军就来攻打独流,你趁机出去,一定找到八路军一个叫李虎的人,对他说:八路军内部出了个叛徒叫尹相臣。第二,叫他想法通知李家湾子的郭二爷赶快转移。第三,独流有增兵有埋伏,不能攻打,你记住了吗?”高进德一听是找八路军内的李虎,心‘咯噔’一下放下了,心说:你原来和我兄弟是一条道上的,干嘛非要穿汉奸衣服呀?他没敢说认识李虎,问崔三旺说:“长官,您怎么称呼,完事我好和您有个交待呀?”崔三旺说:“我叫崔三旺,李虎一听就明白啦。”崔三旺叮咛高进徳说:“你小子可要多加小心,出事我可嘛也不知道,只能算是你诬告陷害我。”高进德点头。
战斗果然在天黒打起,先是火车站,续而是水塔。八路军虽是炮火强攻,但敌人还击更猛,似早有准备。刘照义久攻不下水塔,火车站打得更是惨烈。刘照义只好下令围而不打,等李虎来在有定夺。李虎等人到达后,对水塔又开始进攻,可还是难以攻下水塔,李虎带人捆绑好了几个大苇坨子准备强攻水塔时,一个战士爬到他身边儿小声说:‘李队长,堤下有人找你要说情况,李虎退下堤来见是高进德,吃惊地问道:“大哥,怎么是你呀?在这时候你还过来干啥呀?”高进德忙把他拉到一边儿小声说:“兄弟,你赶快领人退走,有个叫尹相臣的八路出卖了你们,出卖了李家湾子村的郭二爷,天津调来了小日本的一个中队,还有大批伪军也都到了独流,配合日军围歼你们。”李虎心惊地问高进德说:“大哥,这是谁对你说的?”高进德说:“有个叫崔三旺的长官调独流运河炮楼来了,到我家以买大饼为由,偷偷让我一定要告诉你这些。”李虎问他说:“你认识崔三旺吗?”高进徳摇头,李虎又问:“他知道咱们的关系吗?”高进德摇头说:“我没敢和他说,当时他说:这事我要告诉别人,就杀了我全家。”李虎对他说:“大哥,你提供的情况非常重要,这里危险,你敢进离开,记住,今晚的事对认何人都不要讲,明白吗?”高进徳点头。李虎问他说:“大哥,你怎么回去?”高进德说:“我出来时是爬着河边儿用草挡着过来的,回去顺流就更好办啦。”李虎嘱咐他小心点,高进徳答应着离去。
酷署之下无情雨,天突然一道立闪,紧接着就是雷声响彻天际,一阵凉风后,‘哗哗’地雨水从天而降,李虎冒雨找到刘照义说明独流的情况后,刘照义决定停止进攻,命令拆铁路的民兵、群众分批向南北撤退。部队掩护这些人先退。当李虎等人和八路军战士们也要撤走时,尹相臣满身是水慌慌张张地从草里钻出来了,他滚爬着找到李虎后说:“队长,敌人的情况我总算摸清了。水塔没几个鬼子,伪军只有十几个,只要我们继续进攻,敌人很快就会被打败。队长,进攻吧,我来引路。”李虎蔑视地看了他一眼说:“上级命令停止进攻,你随我们马上转移。”尹相臣有些着急地说:“队长,这水塔马上就要打下来了,到嘴的肥肉怎么还往吐啊?你们怕死,我打头阵。”李虎狠狠地对他说:“执行命令。”尹相臣不敢反抗,随部队没走多远便遇到一片玉米地,尹相臣想趁黒往玉米地钻时,李虎威严地喊到:“尹相臣你想干啥?”尹相臣忙说:“队长,我是要尿尿。”李虎让两名队员摸他身上是否有枪后,便下令绑起他来,尹相臣边反抗边装出委屈地问李虎说:‘队长,你这是要干嘛呀?我情报摸得很准,部队要撤退这能怨我吗?”李虎冷笑一声对他说:“尹相臣,恐怕是把八路军攻打独流的情况,向敌人说得很准吧?”尹相臣想洗干净自己地说:“队长,你让我来独流侦察,也没说咱要打独流呀?”李虎问他说:“敌人火力增强说明什么问题?说明你在欺骗党,欺骗组织。”尹相臣听后,心中明白自己做了该枪毙的鬼事,为争取自身能有逃命的机会,一付屈辱而狡辩地对李虎说:“队长,你这是冤枉我,我出生入死来独流侦察为谁,冒死把情况摸清又为谁,还不是为咱八路军打胜仗吗?你确不相信。难到我投降了日军?让你这样对待我?”李虎恼火地说:“你不用委屈,是人是鬼查清后,我自然对你有交待,一个堂堂的蛟龙队员,发两次信号都不出来,你干啥啦?”尹相臣还在谎言满嘴地狡诈说:“队长,敌人封锁的很严,我看到信号两次想闯出来都没成功,我这次是冒死才冲出来向你报告的。”李虎冲他点头说:“你不愧是蛟龙队员,临危不惧呀,你这样嘴说,心里不愧得慌?”尹相臣听后低头不语了。李虎对一个队员耳语吩咐道:“你马上去李家湾子通知郭二爷,就说敌人要找他的麻烦,让他有所准备。”队员点头走了。
李虎他们撤出阵地不久,大批的敌人从水塔、车站、独流镇冒雨冲出来。敌人通过尹相臣说出的情况,判断八路军有大的行动,一个中队的鬼子坐卡车从天津到独流后,中队长把三个小队分别放到车站、水塔准备好,等八路攻时在猛打,然后再实行包围歼灭,战斗打响后鬼子没全部投入火力,引诱八路军上当后,再增强火力有效消灭冲锋的八路,可没打多久八路军既不冲锋也不进攻了。这下急坏了那个中队长,他抓耳挠腮地在地上转了两圈儿后,肚子冒出了主意,他对田中说:“田桑地你,把那个叛变地土八路叫出来,让他地到土八路那边地看看,引诱八路大大地进攻,一网地打尽。”田中派人把尹相臣叫来,让他到八路军阵地看一看,并让他骗八路军进攻,如果全歼八路,许诺给他二百大洋,当侦缉队的副队长。尹相臣一听来了精神儿,心说:李虎李队长啊,我跟你这一年多也没见块大洋,我这一下就有了这么多大洋,早知这样我跟你在芦苇荡受那个苦干嘛呀,唉,已后我光吃香的喝辣的啦。他打扮一翻出了水塔后,在一坑中弄湿衣服,拐弯抹角来到李虎面前,自己本以为可以骗李虎上当,可事与愿违。水塔里的中队长见尹相臣不回来,八路军也不进攻,天又突然下起了雨,为不让八路逃走,他下令日伪军猛冲猛打到八路军阵地时,却发现是八路军的空阵地。由于叛徒告密,水塔、车站八路军都没攻下来,虽然铁路被破坏了不少,但也造成了一定的损失,有利的是给日伪军一次警告。
第二天中午前,郭二爷用驴拉着一车西瓜到独流伪军大队部,见到大队长刘瞪眼后,说是来慰问太君和国军打八路取得了胜利。实际,这是郭二爷来个先发制人。他夜里接到李虎派人送来的信后,没着急地走,而是琢磨起怎么对付敌人。自己拖家一跑,很多事都会报露出来,关健是自己家还存有八路军的粮食,他下定决心死也不能走。所以,他想冒险先来个投石问路,看日伪军用什么法对付自己,他和妻子把家里安顿好,让她带儿女先躲到别家。天亮后到一户种西瓜的农户家,买了一驴车西瓜奔独流而来,因雨后土路滑不唧唧的不好走,快中午时他满身泥水地赶车进了大队部,坐在屋里的刘登岩猛见郭洪伟用驴车拉来了西瓜,忙从屋里出来对郭洪伟恭维地笑着说道:“哎哟哟,郭二爷呀,路不好走还拉这么多西瓜干嘛,哪天路好走再吧?”郭洪伟哈哈地笑着说:“听说夜里刘大队长和太君打跑了八路军,我心里高兴啊,送点西瓜来看看长官和老总们,就这么点心意吧。”刘登眼转着眼珠儿对他笑咧咧地说:“先进屋坐会儿,瓜让他们卸吧(指伪军)。”郭二爷微笑着说:“你们都大忙忙的就不坐啦,看到你们都平安无事地就行啦。”刘登岩收起笑脸对郭洪伟说:“郭二爷,不要忙着走,我还有紧急的事问你啦。”郭二爷心里明白他要问什么事,自己思想中也早有准奋,便神态自若的一付满不在乎样儿说:“是吗?哪好哪好,我拴好驴,听大队长问询。”他随刘登岩进了大队部。刘登岩没容郭二爷坐下,便真瞪起眼劈头问郭二爷说:“郭二爷,我听说你是八路军的内线呀?”郭二爷镇定自若地眼看刘登岩问:“大队长,你这是听谁胡编排的?说我是八路军的内线啦?请你把他叫来,我得当面让他拿出证据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弄不好脑袋就掉啦。刘队长,我从王大队长活着的时候,就和你们打交道,谁人不知呀?你们分配的好事歹事我那样告诉过八路?你们让交的公粮、杂税,我哪样不积极带头啦?有人还骂我是汉奸啦,我要怕当汉奸,这个保长我早就不干啦。”刘瞪眼说:“你肯定和八路有联系吧?”郭二爷说:“刘大队长要是这么说,我不否认。同在这个土疙瘩上,我要说不认识八路,我这是睁着眼说瞎话骗你刘大队长,不光是我认识,那个村的保长不认识八路?谁远谁近自己心里得有杆秤,八路咱能靠得住呀?人家只不过是临时用用咱这种人。在村里当个保长三教九流那个不应酬行啊?去个要饭的找到你头上都不能马虎,你应酬不周他要发坏点柴禾垛、杀个人的不是保长的一份心思呀。”刘瞪眼看了看郭二爷轻轻点头不语,郭二爷见他表情不定接着又说:“在村里当个保长不容易,跟你们当兵的不一样,说戗了你们有枪,可我们保长有嘛呀?只能用个破嘴维持四方。”刘瞪眼认为郭二爷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当个保长什么也不给,私下和八路有些往来也属正常,但他怕郭二爷和八路走得太近,便吓唬郭二爷说:“郭二爷,我可警告你,八路是太君、治安军的死敌,你要和他们走得太近,小心我按私通八路抓起你来。”郭二爷点头对他说:“大队长,这些我明白,为嘛咱跟八路是言和意不和呀?说白了不就图个安生吗,不应酬那天遭了人家的黑枪,我向阎王爷诉苦都晚了,求个睁只眼闭只眼地过去就行啦。”郭二爷说到这里看了看刘瞪眼以攻带守地说:“大队长,村里的保长我也不想干了,过几天我辞了保长,搬独流来住得啦,省得什么八路內线呀、汉奸的叫人们说个没完,我谁也不见看人们还说嘛。”刘瞪眼听后忙对他说:“不行不行,这个保长你可不能辞,辞了真选个八路上来当保长怎么办?你说嘛你也不能辞啊,说你是八路内线的人,就是八路的那个尹相臣胡鸡巴咧咧出来的,要不谁怀疑你是八路内线呀。”郭二爷问刘瞪眼说:‘这他妈的是从哪儿股子八路里冒出个尹相臣来呀,照这么说,这个尹相臣一定是认识我的。”刘登岩说:“他说他是什么蛟龙队的,是李虎的手下。”郭二爷说:“嘛样的蛟龙队,我怎么没听说过呢?刘大队长,你把他叫来,我要当面问问这个尹相臣,我在哪儿当的八路军内线呀?他要是拿出我当八路内钱的证据,你就亲手枪毙了我,死我也要死个明白,不能让他个王八蛋胡编造我。”刘瞪眼一笑说:“当面问嘛呀,太君让他去骗八路继续攻水塔,好抓准机会彻底消灭八路,结果人家八路撤了,这个狗日的也没了影儿,说不定又跟八路跑了。”郭二爷说:“我早晚要跟他算这笔帐。”刘瞪眼有些懈气地说:“算什么帐啊,现在的八路,可不是原先的散兵游勇啦。知道吗?昨天晚上这一夜,不知从哪儿冒出这成千上万的八路来,从唐官屯到西站把铁路扒了个七零八落,有的铁轨都没了影儿,这么大的行动太君瞎信儿都不知道。”郭二爷听后也十分吃惊,忙说:“这是真的呀?”刘瞪眼说:“可不吗,八路打的可不光是独流,连静海、唐官屯、杨柳青等都遭到八路的袭击。”郭二爷还想问什么时,崔三旺领十几个治安军进来对刘瞪眼说:“队长,我带人到李家湾子抓郭洪伟去,他要真私通八路,我们可不能放过他。”刘瞪眼哈哈地笑着一指郭二爷对他说:“你不用去抓啦,他就是郭洪伟。他听说咱打了胜仗,忙拉西瓜来慰劳咱啦。”催三旺抽出枪对手下说:“抓起这个私通八路的郭洪伟来。”刘登岩忙拦着说:“不能抓不能抓,我跟郭二爷谈这半天啦,哪有八路內线这一说,都是那个王八蛋尹相臣屈枉郭二爷,他个狗日的纯粹是一派胡言。”崔三旺这才问郭二爷说:“你不是李家湾子村的保长吗?”郭二爷忙对他笑着说:“对对。”
催三旺早起利用高进德给炮楼送早饭的机会,把他叫到一边儿问道:“高老板,你信送出去还是没送出去?”高进德小声告诉他说:“催长官,我是把信儿亲自送到李虎耳中的,人家八路……”崔三旺把眼一瞪没让他往下说,又用言语威胁了高进徳一顿,高进徳保证地对他说:“长官,你放心,别人打死我,也不说出此事。”崔三旺这才又安慰了他几句,叫人给他结清饭钱,让他回去了。
高进徳走后,崔三旺又惦记起李家湾子村的郭洪伟。实际,他也明白这是瞎操心,高进徳既然把信捎给了李虎,李虎也就一定会派人通知郭洪伟。自己要做的只能是拖延时间,让郭洪伟有个充分的时间离开,别已后见到李虎不好说。当他拖到快中午时才来找刘登岩请示去抓郭洪伟,这个时侯去,就是郭洪伟接到信晚也该走了。当他在大队部见到郭洪伟时真是有些意外,只能当着刘瞪眼的面儿玩个假象演给他看,不能让刘瞪眼起疑心。崔三旺见刘瞪眼不让抓郭二爷正和心意,让自己手下退出屋后,便想问刘登岩说:“队长,咱明白郭二爷是怎么回事了,可你怎么向太君汇报啊?”刘登岩瞪起眼说:“咱就跟太君实话实说呀,都是尹相臣这狗日的满嘴喷粪喷出来的,郭二爷根本就不八路的内线。”这时院中传来摩拖车声,三人一看是田中坐在挎斗里,刘瞪眼也没顾二人转头跑出来迎接田中,在这空当儿中崔三旺小声问郭二爷说:“你接到信了吗?”郭二爷明白信是从他这里传出的忙点头。崔三旺又问:“你接到信还不快走,为嘛还要送上门来?”郭二爷镇定地说:“我不能跑,我一跑不是八路的内线,也成八路的內线了,我直接来找刘大队长,看他怎么认定我。”崔三旺有些埋怨地说他道:“你胆真是够大了,不是八路也象八路了,一会跟日本人说话要多长心眼呀?”郭二爷忙点头,崔三旺想问他和李虎是什么关系时,没迭郭洪伟开口,刘登岩陪笑脸带狰狞的田中和两个日本兵进到屋来。田中看了崔三旺一眼后,转脸用恶狠的眼神儿盯着郭二爷说:“郭地,你保长地不是,八路内线大大地。”他说完绷着嘴儿一挥手,两个日本兵冲走过去抓住郭二爷的肩头并拢住双手,郭二爷凛然任由日本兵抓住不放。他眼却盯着刘登岩不语,心说:刘登岩,我看你和小日本怎么说。此时刘登岩对田中说:“田中太君,误会大大地,郭保长八路内线大大地不是,我已经通通审讯大大地啦,全是那个八嘎尹地胡说,尹大大地欺骗太君你,郭地良民大大地。”田中翻了翻眼皮问刘登岩说:“郭地,八路内线地不是?”刘登岩忙摇着手对他解释说:“太君,误会大大地,郭地,听说太君打跑土八路胜利大大地,特意送西瓜来慰劳太君,他八路内线地还敢来这里?早就逃跑大大地啦?”田中问他说:“郭地,不是你们抓来?”刘瞪眼忙说:“不是不是,是他拉西瓜来慰问的。”田中点头说:“有西(说好的意思)”他挥手让两个日本兵松开郭二爷,崔三旺也对他说:“太君,我保证郭保长是太君大大地好朋友,良心大大好。”田中皮笑肉不笑地走到郭二爷面前说:“郭桑,误会大大地,尹地,说谎话大大地,假八路地干活。你地,对皇军忠诚大大地,已后为皇军多多地效力,精诚团结,共荣大大地。”郭二爷笑着对他点头,心里也轻松了很多,心说:你们这帮狗肏的小日本,昨晚八路军怎么没杀了你们。共荣?共荣你爹个蛋。你们整天细米白面、大鱼大肉地吃,老百姓吃糠咽菜都填不饱肚子,那来的共荣?杀跑了你们小日本,我们才能共荣。崔三旺知道郭二爷心中对小日本充满恨,忙对他说:“郭保长,田中太君是个多好的长官哪,要是换个太君,说不定就把你抓起来啦。田中太君就能宽宏大度,体察民情。我就喜欢田中这样的太君,更愿意为这样的好太君效劳。中国人要都象我这样的顺民,大共荣圈儿早就完成啦。”他转头又问田中说:“太君,我说得对吧?”田中高兴地笑着说:“崔桑实话大大地,土八路狡猾大大地,你地,要好好为皇军出力地,前途光明大大地。”崔三旺立正对田中说:“报告田中太君,我在刘大队长领导下,一定多多地为太君出力,争取日中共荣早早实现。”心里说:去你妈的吧,不知那天八路军就杀死你们啦,还他妈的瞎叫唤共荣了。田中听崔三旺说得好听,咧嘴笑着对崔三旺说:“有西有西。”崔三旺一指院里驴车上的西瓜对田中说:“太君,郭保长,中日亲善的代表,听说我们打胜仗地,他忙拉西瓜前来慰问,这是多好的保长呀,都是在太君你领导下,真实为大东亚共荣圈儿出力的人。”田中听了崔三旺的话笑着拍郭二爷的肩膀说:“郭桑,你我打交道长长地,好朋友地干活,尹地说你八路内线,我地大大不信,他地在骗皇军,你地送西瓜证明大大地啦。”刘瞪眼忙对郭二爷说:“田中太君说得对,咱才是一家人啦。”郭二爷笑着对他们说:“以后我要为太君多干事、出大力。”田中高兴地笑了。刘瞪眼对田中献殷勤地说:“田中太君,郭保长家的西瓜,甜脆皮簿,非常好吃,太君品尝品尝?”田中望了一眼驴车上碧绿花纹的西瓜连说:“有西有西。”崔三旺出屋让治安军往摩托车上抱西瓜。田中这是最后一天支撑独流政局,明天他就把权力交给受伤疗好回来的井下了。所以,什么事也就顺水人情了。刘瞪眼对井下向来印象不好,可一个灵魂出壳的亡国者,一切都不能自主。
田中等走后,崔三旺对二人说:“今天我坐东请两位啦,走,到高家饭店去。”刘瞪眼向他说:“这是又想起嘛来了你请客?咱可都忙一夜啦?”崔三旺笑着说:“今天我认识郭保长心里高兴,早听说郭保长不是一般人啦,今天也有幸坐到一块喝回酒,加深加深印象。”郭二爷心里猜想这是崔三旺让自己请客不明说,笑着对崔三旺说:“今天这客得我请,哪能让你崔队长破费呀,今天这事全仗二位说了好话,如果二位嘴一歪我也就被太君带走啦,说不定戴个暗通八路帽子的罪,就让太君杀了。我死的冤枉不说,这几年的保长也就不清不白啦,我要谢谢二位的情意了。”实际,今天崔三旺是真心请客。见郭二爷自己往身上揽,忙对他说:“郭二爷,你请客不行,我说了就是我的事,已后你请一百顿我都没意见,后头有些嘛事还仗着你出头啦。”刘瞪眼也对郭二爷说:“崔队长说得对,咱挑开门帘——对脸说,别管你跟八路相好还是不相好,总归你和八路不是在战场上见的面儿,要比我们在战场上兵戎相见强,真哪一天遇到他们手下,总得有个认识他们的人在中间周旋吧?王大队长好,自己总是腰里掖着两茄子——不肋脦不肋脦的,结果让八路一枪要了小命。”崔三旺也又说:“王大队长死也没落个好名声,谁知这个汉奸帽子顶几辈子呀。”郭二爷怕是二人合着玩圈套,想从自己口中套出什么话来。所以,对二人说得话只是啍着哈着,对认识八路的事只字不提。并打掩护地对二人说:“两位长官,八路不八路的这是闲篇事,崔长官请客,我就诚心实意地愧颜领受了,哪天我定有回请。”刘瞪眼突然对崔三旺说:“咱不去高家饭店啦。”崔三旺问他:“为什么呀?”刘瞪眼脸带欠疚地样儿摇着脑袋说:“提起死鬼王大岩,我倒想起一件事,当时王大岩派人偷马连累过高家,是我带人抓的他,谁知他还记恨不记恨着这事?别他妈的让他弄点什么药放到饭里把咱药死。”崔三旺劝他说:“他不敢,咱都是什么人哪?跺一脚独流从这头颤到那头的人,开饭店的人还不明白这个理儿?咱去他家吃饭,高家感到蓬荜增辉才对。”刘瞪眼琢磨了一下也感到崔三旺说得对,便对崔三旺说:“你说得也对,走,去他家,敢对咱不恭就砸家伙,看他的尿能尿几丈。”郭二爷心说:瘪气球——你用嘴吹吧,高家也和八路有来往,你敢砸高家饭店,我看你离死也就不远了。嘴上说:“高家做的菜味儿确实很好,五里八乡也算有名啦。”三人说着出大队部去往高家饭店。
高进徳到饭口时,每天都要站在门口迎接前来吃饭的客人,饭后还要站在门口相送。今天一见刘瞪眼、崔三旺、郭洪伟三人来,老远就热情地和三人打招呼,到门口时高进德拉着刘瞪眼的手高兴地说:“哎呀呀,刘大队长,你今天来到我家捧场,真是让我感到十分荣幸,三位快屋里请。”刘瞪眼听高进德说得这么热情,心里一下痛快了很多,便也虚伪地对高进德说:“几次想来你家麻烦呀,却公务缠身没来成,今天算是凑巧啦。”高进德拜年的话说着亲自把三人领进雅间,对来服务的大嫂说:“这是我的三位朋友,告诉厨房菜饭要做得精细。”大嫂问:“东家,菜怎么点呀?”高进德对她说:“今天我请客,不用三位点菜,把咱店的几道拿手菜全上来,叫三位品尝一下。”大嫂走后,高进德为三人沏茶点烟……
高进德抓崔三旺去厕所回来的机会,把他请到叧一间屋,肯求地对他说:“崔队长,你可算是来了,信,我也给你送到了,对你也算有了交待。下次千万可不能让我送这种要命的信啦,我跟人家八路都扯不上一点关系,这次送信人家八路当探子要枪毙我,我紧说慢说找一个叫李虎的,说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他,人家这带我去找李虎。崔长官,我是个安分守己的商人,从不跟官府私下有来往,来我饭店的食客都是按客人对待。”崔三旺一笑对他说:“高老板,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和八路没瓜葛,我当时也是情急之下吗,行啦行啦,你就不用害怕啦,以后没特殊急的事,绝不找你啦。”高进德千恩万谢,让他以后请多关照些饭店,崔三旺高兴答应……
郭二爷和刘瞪眼、催三旺分手后,赶车到朋友家,朋友见他酒喝得有点多些,劝他在自己家睡会儿觉,郭二爷便在朋友家睡到太阳西斜,到家后已经是快到傍晚时分了。不成想李虎带名队员在他家已经等待多时。李虎见郭二爷平安回来放了心,等他把驴、车弄好后,李虎叫他把去独流的情况说一说,郭二爷把见到刘瞪眼、崔三旺和日军官田中的事说给了李虎,还把尹相臣叛变的事也告诉了他,最后还把填许雯坟的事,也对李虎讲了,李虎内心非常感谢郭二爷。笫三天叛徒尹相臣被处决在大清河岸儿……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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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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