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傍晚时分彤云铺天,很快天际像春天梨花被风吹落一般,雪花飘飘洒洒地从天而来,它们无语把大地铺成银毯,遍野的褐色植物都被粉妆玉砌起来,它们在一夜间又呈现出奇花异卉之色,充满诗情画意的它们让人有着美不胜收的感受,冬季的美,让人又重新唤醒来年愿望……
此时的李虎蛟龙队正在根据地休整学习。从‘五一’日伪军实行野蛮的扫荡后,又在大城等县实行了‘七一’大扫荡。妄图用三光政策摧毁八路军和抗日百姓,经过军民同心协力的战斗,使敌人的计划成了妄图。反扫荡胜利了,李虎的蛟龙队刀头舔血的日子总算有了一些安宁,军分区这才安排李虎等人休整,在加强政治学习的同时,军区领导特意为他们讲当前的战争形势,传达中央的各项政策,便李虎、马光强等人从思想上有了飞跃。对全党服从中央有了更深认识……
日伪军扫荡与封锁,造成根据地在冬季极度物资匮乏,最奇缺的药品。虽然,有些药品零零散散是可以进入到根据地,只也是杯水车薪。物资和药品缺乏更引起中央领导重视,便发动敌后工作的同志,和敌占区有关系的同志千方百计搞到药品支援根据地。因刘照义曾在天津工作过,通过在天津工作的地下党努力购买到一批药品,但运输成了关键问题。刘照义向上级提议,让李虎带洼淀蛟龙队负责把药品运回到根据地。军区首长让李虎终止休整,完成这次运药任务。
就在这儿大雪纷飞的夜里,李虎、马光强(伤全愈)从五十名队员中精选出十名身强力壮、枪法超群、作战应急丰富的队员,其中组长高洪涛、王维起和东北军过来的陈占树(王庄子打宫岐时过来的伪军班长)都在其中,他们十二个人身穿羊皮大棉袄,棉裤棉鞋棉帽子都有,所有匣子枪都藏在棉袄大襟里,防敌人搜查,他们没骑马,没开车,而是撑着五条拖床在大清河冰面直奔天津,延途有查岗的伪军多给钱说好话也就都通过了。
日上三竿李虎带人赶到小西关码头。码头,不由让他想起这里曾是和苗凤飞、仆人来过的地方,当看到当时几个人吃饭的老饭店时,心中冒出一种无法说清的失落感觉。真是:今回此店人以空,不见去年丽人影。心思意恋俶尔去,不知何年再遇君。李虎对苗凤飞、刘花有了暂短回忆后,马上从脑中翻掀过去压在心底。
他叫人们上岸后,自己先进饭店想看有什么吃的,当他走到饭店大门口时,有意用眼神儿去寻找当时曾帮助过自己的那位车夫,很快看到车夫棉衣单薄地坐在自己洋车辕架下,低点不语地有些瑟瑟发抖,他心里由然生出一种惜客好义之感,便走到他跟前儿问道:“拉洋车的大哥。”此人听罢认为有人坐车,忙扬脸站身地问李虎说:“您哪,要去……”他话没完认出是李虎,惊喜地问道:“兄弟,是你呀?”李虎握他手时,感到车夫手很凉,见他脚下穿一双旧单鞋和不厚的薄袜子,一付衣不挡寒的样儿,忙对他说:“大哥,我有事要和你说,走,咱们找个吃饭的地方,边吃边说。”车夫一指饭店说:“他家有早点。”二人进饭店见大厅有烧饼、果子、大饼、豆浆、老豆腐等,车夫对这里熟,忙对服务的小伙子笑着说:“伙计,来两碗老豆腐和两个烧饼吧。”李虎对他说:“不行,我外边还有十几个人要吃啦。”车夫忙笑着有些虚荣地对李虎说:“今天多少人吃,都是哥哥我请客。”李虎忙对他说:“不用大哥破费,有我哪。”车夫有点不好意思一笑说:“兄弟,这叫我说嘛呢。”李虎笑着冲他摇手后,对伙计说:“你把河里的人叫到饭店来,吃完和你一块结帐。”伙计出去喊人的空档老板出来了,他先看车夫后一下又认出了李虎,便有些惊恐不安地问李虎:“你……”
李虎点头笑着对他说:“老板你好啊,这两年多不见还能认出我来,好眼力呀,今天又来麻烦你啦。”老板吓得不敢说别的,尴尬地笑着说:“欢迎欢迎,顾客是上帝,何谈麻烦呀。”老板说完慌神地捅出两个手指头比出个八字问李虎说:“我说这位爷呀,你们是不是这个呀?”李虎对他摇头说:“不沾边儿,我们是天不敢惹地不敢欺地生意人。”他说到这里吓唬老板说:“老板,我可跟你说,我们是善不欺恶不怕的人,吃饭给钱住宿给费。谁跟我们玩胡的歪的,那可是自找没味儿,弄不好全家都要到阎王爷哪儿吃饭去。上次的事你也听也看啦,那是日伪军该死。”老板忙说:“对对对,你们干得真叫人痛快,我们还都认为是八路军干得哪。”李虎对他说:“干你们这行业的,嘴严才能保自身,嘴破惹大祸。”老板点头说:“对对对,今早赶来这是……”李虎说:“我们受人之托,要运些东西去静海,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也许是大后天,我们要听主家的信。所以,要在你店住宿。”老板忙说:“好好好,我安排我安排,今天早点算我的。”李虎摇手说道:“不用不用,别给自己找麻烦就是了。”老板小心地笑着点头,心说:我才不愿沾惹你们啦,你们要是不住这里才好啦,赚你们个饭钱都提心吊胆的。
人们跟伙计来到饭店,洗手后吃起早点。老板把伙计叫到一边儿小声嘱咐说:“这帮是爷,咱可惹不起,你要小心伺候,今天所有的事一字不提,破嘴惹大祸。”伙计点头,老板向李虎说了几句客气话走了。李虎把马光强、车夫叫到一个桌上,对马光强介绍车夫说:“他在上次救我的妹妹中帮忙不小,我也没说声谢谢就走了。”车夫忙说:“应该的,应该的,你们在城门打的时候,我们在城里也杀了三个小日本。”马光强瞅了他一眼说:“当时城里响枪是你干的?”车夫自豪地点头,马光强问他说:“你一个车夫怎么还会打枪呀?”车夫一笑说:“你不要小看我这车夫,当年在东北杀小日本也是不含糊,现在是好男不提当年勇,俊女不说过去俏啦。”李虎说:“你当过东北军?”车夫说:“当过,我们车夫中有好几个都是当时杀小日本的好手,现在落了帔啥话也不说啦,拉洋车糊口吧。”李虎问他说:“家里还有啥人哪?”车夫说:“老爹新近去世,家里还剩老婆和两个孩子。”他说完马上问李虎说:“兄弟,你们到底是八路军,还是绺子呀?”李虎说:“我们是正正规规的八路军。”车夫说:“我说呢,绺子那有象你们这么规矩的。”李虎一笑对他说:“大哥,认识宴春园饭庄吗?”车夫说:“认识认识,离劝业场不算。”李虎说:“吃完早点你拉我去宴春园走一趟,车钱照付。”车夫说:“嘛钱不钱的,为兄弟办事我高兴。不过,那地方可是日本人多呀,你可要多加小心。”李虎点头,马光强笑着对车夫说:“我说车夫大哥,咱们交个朋友吧?”车夫一笑,高兴地说:“求之不得啦,我这儿有不少好弟兄啦,别的咱帮不上忙,出力气的事,咱有的是亲哥们兄弟,以后有嘛事来天津直接找我。”二人点头。大家吃完早点,李虎对马光强说:“你找老板把同志们安顿好,尽量不要出去。我和车夫大哥去宴春园,有什么事等我回来。”马光强答应。李虎和车夫走出饭店,李虎见车夫穿着单薄,把自己的羊皮棉祅想让他穿上,车夫说:“兄弟,不用,跑起来就暖和了,穿多也是出汗。”李虎不在说话(事后李虎把棉皮祅送给他,并还给了他买棉鞋钱,后来车夫在李虎感召教育下,参加了八路军,在天津解放时带人做出很大贡献)。
李虎被车夫很快拉到宴春园门口,今天他到这里是来找主灶的郭大厨。郭大厨可不是一般人,从十几岁就跟师傅学厨艺,从洗菜、切菜到跟墩、帮厨,到自己又独立主灶、出名。算是苦钻勤获得来,各司其职的他,对煎、炒、烹、炸有尚成研究。所以,被同行说成是十年的老兔子——成了精。日本侵占天津后,他的拿手菜不但让中国官政垂涎,日本官员吃后也是回肠九转。造成郭大厨上交权贵,下交地痞,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心系民族。这次天津地下党购买的药品和些弹药,因惊动了日军宪兵和特务,他们准备封城严查。我地下党领导找到郭大厨,动以之情晓之以理地做了他的工作,郭大厨愿意帮忙。这天也巧,正赶上日军警备司令又来宴春园想吃郭大厨炒的菜,郭大厨因有事想求他,特意为他加了一道不要钱的生鱼片儿(日式料理)端上餐桌,郭大厨见他吃得津津有味,每吃一片都赞叹不已地说好,廓大厨趁着他高兴,说出自己老家父母有病,在天津买了些药和些日用品让人想带回家,请他批准,警备司令想:象郭大厨这样的人,不会于八路有关。另外,他对郭大厨也十分有好感,怕得罪了郭大厨,以后吃不到他做的好菜了,也没多想趁酒意给郭大厨写了手令,令各关卡不得拦挡,违者军法从事。并让郭大厨到时亲自护送东西出城。郭大厨谢他后,还送给他西湖狮子峰产的雨前龙井极品茶叶两斤。使警备司令高兴万分。郭大厨等他走后,自己以有事为由出宴春园儿后,马上通知委托自已的人,让他明天上午派人到宴春园和自己联系,并让准备好拉东西的车等在小西关外码头……
李虎如约坐洋车到了宴春园饭庄门口,看门的乜斜着眼见他是一身村里人打扮,有点看不起地不让他进,便问他说:“农村老赶(袒),(因为,当时城里人看不起农村人,称农村人为老赶,或老袒儿,意思大概是农村人老想赶城人)你找谁?”李虎见他是狗眼看人低,也心里不舒服把眼一瞪说他道:“你小子长了双啥眼看我?老子人赶(袒)事不赶,你马上把郭大厨叫出来,就说他老家来人啦。”看门人见李虎说话象要打人的样儿,又找得还是郭大厨,斜着眼小声说了句:“看你这狗仗人势的样”,便向院里不情愿走去,很快郭大厨随看门人出来到了门口。李虎见郭大厨四十岁出头,微胖的脸上带出发福样儿,郭大厨见到李虎问道:“你是老家来的吗?”李虎忙笑着点头。郭大厨扭头对看门人说:“你去吧。”看门人看了李虎一眼走了。郭大厨见看门人离去小声问李虎说:“你用嘛拉走东西?”李虎说:“我们有拖床。”郭大厨听后,又雇了辆洋车二人直奔西门的仓库。李虎的车夫跑得快,后边的车夫紧追,很快二人被拉到了西门日本人开的‘三江’仓库。郭大厨到门口拿出警备司令的手令,日军官看后向郭大厨龇牙一笑说:“你地快快进,里边儿你需要地东西已经装上车地。”郭大厨、李虎进到仓库,真有三辆马车已经装满东西在等候(内线地下党做的)。郭大厨问李虎说:“东西拉到嘛地方去?”李虎说:“小西关码头,那里有人等着了。”郭大厨让大车赶出仓库,自己先到门口,日军官问他说:“东西地齐全?”郭大厨忙说:“大大地齐全,请太君验查大大地。”日军官冲他摇手说:“你地,司令官地好朋友,我们也好朋友大大地。”郭大厨忙笑着说:“对对对,我们都是好朋友大大地,你以后宴春园地干活,我地请客大大地。”日军官连说有西,车到大门口后,日军官让日本兵开大门放出三辆马车。郭大厨押三辆马车直奔西门,他们到西门后,郭大厨下洋车走到守门的日军一个带班小队长面前拿出日军司令官的手令,小队长看后向郭大厨打了个立正敬礼,忙让几个伪军搬开栅栏放马车出了城门。马车出城郭大厨告别李虎,李虎为他付洋车费后,车夫拉他回了宴春园(后来郭大厨利用特殊身份为共产党帮了不少忙)。
马车出城后李虎悬挂的心刚放下来,又让他提起来。当他坐洋车指挥马车快到码头时,十几个骑自行车的便衣队从城里追出来,便迎头拦下马车说要验货。实际验货是假想敲诈些钱财是真。车夫便小声告诉李虎说,这是袁文会的特务队,李虎不想惹出祸端,忙拿着日军司令的手令下洋车给那个领头的看,领头的看了一眼问李虎说:“有我们袁队长出城的手令吗?”李虎摇头,他对李虎奸猾地龇牙一笑说:“这不就得啦?没袁队长的命令,我们必须验货。”李虎问他说:“太君的手令你们都不听啦?”这小子忙油头滑脑说:“听听听,可我们也得听袁队长的呀?要不我们怎么向袁队长交待呀。”他扭头对手下说:“弟兄们,上车验货,看看是嘛东西。”李虎不想惹出事来,忙掏出五块大洋塞到他手中说:“这都是人家的货,你们拆开我回去没法和人家交差呀?”这家伙掂着手里的五块大洋对李虎说:“五块大洋就打发我们啦?不行,我们还要历行公务。”实际,他们不敢真动,因为,这马车从仓库出来他们看到了,见李虎是农村人,就想趁机诈几个钱花,欺负一下土老帽。李虎忙冲他把口袋都掏了掏说:“长官,我实在是没钱啦,要不下回遇到我在给?”这家伙把眼一瞪蛮横地说:“不行,谁知下回嘛时候遇到你。”李虎见软的不行,把手令装进入口袋,高声吓唬他们说:“看你们谁敢动!这可是太君送给郭大厨的东西,你们一动我就不要了,我马上回去找太君说你们抢劫,叫太君惩治你们,杀你们的头。”这家伙听李虎这么说,横眉竖目地说:“哟,你他妈的小乡巴佬,还想拿太君唬我们是吧?老子验货是正当公务,你不让验货,说明这里一定是有违禁品,用他妈的五块大洋就想了事,没门,怎么也得十块大洋了事。”李虎见他们光说也不敢真动,堵气地说:“没有。”他身上确实也是钱不多了(李虎所花的钱,都是自己私人积蓄)。Hττρs://wWw.hしΧS9.CòM/
便衣队和李虎僵持中,李虎见从码头方向又过来二十多个横行无忌的壮汉,他们都是一付码头汉的打扮,李虎心想:这是又从那里冒出股啥人来?临上轿了要出事。这时车夫走到他跟前在耳边儿小声说:“兄弟,刘广海的人也来了,这两拨人遇到一起就打,有好戏看啦,这地方可是刘广海的地盘。”李虎听后心里一亮,忙冲这拨人喊道:“弟兄们,你们看,这伙人要在刘爷地盘上抢东西,你们可要帮忙呀。”这二十几个人本来就是对这十几个人来的,到车前他们狼贪虎视地看着对方,这领头的竖眉瞪眼地一指对方问道:“你们这群王八蛋,敢跑到刘爷地盘上来闹事,是他妈的张三追老虎——涨胆啦(张三,是东北一些地区对狼的称呼)?”对方也不屑地说:“刘广海算个嘛东西,还敢和我们袁爷叫劲儿,哪天袁爷高兴要了他的艮(地方语,大概指的胃之类的内脏),都给老子滚到一边儿去,谁今天敢管闲事,老子要他的好看。”这伙人听后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地吹起胡子瞪起眼,支起打仗的架势,领头见自己人多,动起手也吃不了亏,对大伙扇动地说:“弟兄们,袁文会的人跑到刘爷地盘上来闹事,眼中没咱弟兄和刘爷,他们这是挑衅,打他们个袁王八养的。”对方也示弱,双方拉开了动手的架势。
李虎见双方剑拔弩张的样儿,心计地跑到刘广海这帮人的面前,对领头地说:“这位爷,我们是刘把头老家的人,我们的货都有手续,他们这是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分明是看不起你们弟兄,我看更是冲刘爷来的。”这领头的对李虎说:“没你的事,你的车去哪?”李虎说:“就去前面码头。”他对李虎说:“你赶车走你的。”对方吓唬李虎说:“你他妈的敢走。”领头的冲李虎说:“走你的,出事我兜着。”对方狠狠地对领头地说:“你他妈的让他走吧,我到袁队长那里告你私通八路。”领头地骂他道:“肏你妈妈的,你告老子私通九路也不怕,弟兄们,打他们个袁王八喂的。”双方顿时厮打起来。
李虎趁机让三辆马车快速赶到码头,车夫把李虎放下,立即又叫来七八个车夫来帮忙,马光强见车来了,也带人从屋里出来,二+来人卸车装拖床,大箱小箱装满四拖床,李虎见大部分物资装上拖床,为防不测让马光强带人撑拖床先走,自己带五个人留下一条拖床处理后事,马光强知道这些物资的重要性,挥手让人上拖床,顺南运河南去。李虎把车夫叫到跟前拿出十块大洋对他说:“分给你的那些弟兄们吧,不能让他们白忙活。”车夫非要两块,说是请请几个人就行了,李虎不干,让他拿钱后快离开这里,车夫没敢争持拿钱带人离开。
刘广海,静海县良王庄人,也有人说是本县李家楼村人(作者没有考证,以知情人说为准)。从小生活在贫困之家,因小时候赶上生天花(一种疾病)无钱医治,瞎了左眼,在刘广海十三岁这年秋,良王庄南运河堤决口,全家绝粮断顿。母亲无耐带一家五口逃难到天津南大道讨饭为生,在刘广海十六岁这年,母亲为让他学门手艺能养活自己,通过熟人送到一鞋铺当了徒工,他受不了起早贪黒的徒工辛苦,便很快辞了工作。便和大哥刘广庆在南大道干起卖柴禾的生意,二人光靠秋季打柴卖柴根本不能维持家中生活,还是吃完上顿下顿就没了着落。刘广海私下听人说,偷坟掘墓来钱容易,他背着母亲和大哥一说,二人私下干起了“吃臭”这个行当(內行人称偷坟掘墓者为吃臭)。二人连偷半月收获不大,一天刘广海看到一富家死了人,经打听富家死的是原配夫人,死因是妻妾不和,原配吞金愤怒而死,娘家人也是不好惹,找富人讨说法。富人无耐答应厚葬原配才算完事,随死者陪葬了不少金银玉器。没等死者到五期,刘广海与大哥带好掘坟工具趁夜深人静挖开新坟。据说:偷坟者偷挖新坟开棺前要先自己打三个嘴巴子和说些恭维道歉的话,开棺与死者见面儿后,要把死者拽起来,还要脸对脸地打死者三个嘴巴子,说是这样偷死者身上的东西顺利。二人不懂这些,开棺只偷了死者身上的一些金银后,便把坟又填好离去。
从此二人尝到“吃臭”的甜头,也维持了家中所有开销,时常夜里到城外乱坟岗里挖墓,遇到棺木好的弄回家劈成柴出卖。贪婪,让他们对浮厝(暂时把灵柩停放在地面用砖或石砌好,等夫或妻合葬。有地方对这做法叫囚葬)的棺木也不放过。寒冬季节不能掘墓时,二人来独流西的东淀洼到各村收苇子,然后用拖床运到天津去卖。收苇子也不一帆风顺,卖家想多买钱,买家想前勾后抹少给点钱,不免在买卖中发生口角。一次二人在严家堡买苇时受到地主严五金的欺诈和欺负,二人苇没买成愤然离村,刘广海咽不下这口气儿,二人走到肖家堡把拖床拉上岸找了个苇垛背起风来,刘广海把带来的干粮放到自带来的水桶中,放到苇垛的一个角落里,很快垛中的老鼠闻到粮食的味道,贼头贼脑地想偷吃桶里的干粮,熟不知偷食不成落入桶中,二人捕捉住七八只大老鼠后,把它们尾巴绑上香,入夜后二人返回到严家堡,找到严五金家的垛苇,二人把老鼠尾巴上的香点着,放老鼠钻进苇垛,二人撑拖床离开,到离村远的地方观看,很快严五金家的五个大苇垛浓烟四起,火光熊熊,刘广海二人眼望火烧连营,脸上笑心里痛快地回到天津……
刘广海对自已的胡作非为有个总结,他认为在这乱世中,修桥补路摔断腿,损阴丧德朋友多……
刘广海有些钱后广交“朋友”,为有靠山拜‘安青帮’笫二十二代‘通’学辈王文徳为师,成了二十三代的‘悟‘字辈。很快自己能开香堂,并收徒上百名,随着他的人员扩增,便成了天津城西出名的黒道人物,抢占了城西水旱码头等多地方,几年内发展门徒上千人。并自称一派——码头帮。
日军占领天津后,在运河东、大王庄、地道外、六号门、大浮桥一带的袁文会很快勾搭上了日本人,为日军大量骗招华工去东北做苦役,刘广海对袁文会这种坑害中国人的做法是恨之入骨,凡华工经过城西他的地盘时,他都设关卡截下放走华工归故里,并痛打袁徒。袁文会对刘广海的做法也是非常恼怒,但又不敢和刘广海明着干,私下找人让刘广海入自己的股,刘广海不同意。袁文会又暗中撺掇日本人收买刘广海,刘广海油盐不进地说什么也不当汉奸。袁文会依破坏‘大东亚共荣’为由,出谋让日本人逮捕了刘广海,刘广海坐牢一年出来,和袁文会从此不相往来,双方在河北大街成了分水岭……
当头儿的仇深似海,下边的人为在主子面前充当忠实手下,双方见面儿更是横竖不顺眼,甩脸调屁股地给对方看。所以,他们的事,也在百姓中传开。今日袁文会的手下冒大不违来到西门外,就想过界捞一把就走。因为,这十几个人看李虎是农村人,从日本人仓库拉出这么多东西没人押送便红了眼,想趁机敲李虎这个‘土财主’一下,本来李虎掏五块大洋想打发他们走完事,可这个头儿不拾蹴(不满足)想要十块,李虎不给。僵持的时候刘广海的人来了,语言过三便动起手来……
李虎让马光强等人撑拖床走后,还想把刚才的五块大洋从这头儿手中抠过来。主要原因不是这五块大洋,而是李虎满耳朵听到的都是袁文会投靠日本人后残害老百姓的事,他知混人手下养恶徒,恶徒更是为虎作伥。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己带人来天津救苗凤飞、仆人时,除日本人外就是袁文会的这帮便衣队跟自己死缠烂打。还让他想起当时在台头、肖家堡等地方,抓了几个收集情报的人,经审都是袁文会派来的便衣队。新恼旧恨李虎早想和袁部队真枪实弹较量一翻了。所以,他见今日是个好机会,便留下五个人,这五人都是在凤凰台经受过专门训练的队员,动起手来都是以一顶十的高手。李虎让一人看拖床后,带四人怀揣家伙上岸,见双方都是用三脚猫的功夫拳打脚踢的一片混战。刘广海的人虽然多,但因袁文会的这十几个人都很彪悍,处于下风之势,李虎挑眼对四人说:“帮穿短棉袄的打。”受过专门散打训练的五人伸手敏捷地加入混战后,马上使刘广海这边的人占了上风。兵对兵,将对将,李虎三拳两脚打倒两个队员后,见刘广海这边的那个领头人,有些抵挡不住对方手脚麻利、打人凶狠的那人,李虑直奔他儿去,李虎边他打边说:“你把那五块大洋还给我。”他骂道说:“看你他妈的老赶(袒)样儿,还想要回钱,老子马上要了你的小命。”李虎与那个让自己赶马车走的人和手把这小子逼到路边一堆乱木棍子上,这小子慌乱中脚一滑倒在乱棍子堆上,二人上前想摁住他时,他拿起一根木棍子对二人乱打乱捅,那人也拾起一根木棍打他,李虎趁二人对打时,上前从这小子的大棉袄口袋掏出了那五块大洋,这小子见大洋被李虎掏走更急了眼,刚想骂李虎时被那人一棍子打在脑袋上,这小子“哎哟”后,连滚带爬地从木棍子堆上跳下转头就跑。李虎瞬间把五块大洋装到那人口袋,那人忙说:“你这是……”李虎说:“呆会儿哥几个喝口茶吧”此人抱拳对他说:“够朋友,在哪发财?”李虎说:“在你们刘帮主老家干点营生。”此人点头,李虎一指跑旳那人说:“不能让他跑喽。”二人追赶过去。
袁文会的人虽有组织,但也是群狗仗人势的乌合之众,他们见自己头儿跑也跟着向城里跑。这时从城里又跑出来二+几个骑自行车挎匣子枪的侦缉队,侦缉队也都是袁文会的人,他们在城里巡查时听说城外有便衣队和码头帮动起了手,他们怕便衣队手里没家伙吃了亏,忙往城外赶,出城便见便衣队的人被对方追赶着往回跑,他们怕伤到便衣队的人便朝天开枪,吓得对方不敢再追,他们本应接这伙人走也就完事了,可挨打的这个头儿见拿枪的侦缉队来了,又壮起胆子想找回自己的面子,便对侦缉队长说:“码头帮私通八路,在私运物资时被我们发现,要缉拿他们归案,”侦缉队长一听是码头帮私通八路,想是自己立功受奖的时候到了。下令手下开枪的同时,也带人掩杀过来。码头帮的人后退时,被侦缉队打倒好几个,他们被迫趴在地上。李虎四人抽枪想返击时,怕引起码头帮的怀疑没敢马上动手,想等危急存亡时动手。在这千均之急码头帮的人也来了援兵,并还扛来了机枪,双方立刻对打起来,李虎见杀便衣队、侦缉队的机会到了,命令四人抽枪加入其中,五人是弹不虚发,枪枪要命,侦缉队、便衣队一下被打倒十几个,这下他们吃了大亏不敢往前冲了,只能也趴在地上还击。码头帮的头儿见李虎四人帮自己打起了侦缉队,枪法还如此精准,挑起大拇指赞赏地说:“好样的朋友,吃哪儿家的饭?”李虎说:“朋友,听说过洼淀蛟龙队吗?”此人一听忙说:“听说过,那可是……”他说着用手比画出了个八字,李虎点头。此人有些吃惊地点头,又马上惊喜地对李虎说:“兄弟,咱交个朋友吧?”李虎点头说:“我叫李虎,你呢?”此人一听他叫李虎,忙问道:“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李队长吗?”李虎点头,他忙说:“我叫郑永路,是西关码头的老大,以后有嘛事来找我。”李虎点头,李虎见双方在对打中码头帮占了上风,便对郑永路说:“郑大哥,快打跑他们,我们也得马上走。”郑永路点头,码头帮所有的人在猛打中高喊起来,李虎四人随众人也在猛打。侦缉队、便衣队怕码头帮的人猛打后发起冲锋,吓得站起身扭头就往城里跑,郑永路也不含糊地带人也往城里追去。李虎见状带四人返回码头上了拖床,撑拖床的队员用白蜡杆鋺子用力一撑,拖床飞跑起来追马光强他们去了。在杨柳青李虎追赶上了马光强等人,他们本想从叉河插到大清河去根据地,不巧儿赶上了叉河里正有很多人在窖冰(人们把河里的冰镩开后,拉到岸上储藏起来,到来年天热的时候用),李虎无耐让人顺南运河前行,到独流在想办法,他们从杨柳青、胡羊庄、东桑园、张万咀、水高庄等一路顺畅,偏偏到了良王庄出了事。
原来,在李虎和郑永路等人共同打便衣队、侦缉队当中,侦缉队早派人向袁文会报了告,说刘广海的人私通八路,在南运河帮着八路偷运东西,现在正向曹庄、良王庄方向逃跑。袁文会听罢,为截住刘广海私通八路的证据,好制刘广海于死地,忙把电话打到良王庄炮楼,让自己的徒弟、炮楼上的伪军小队长宋三帮子截住运河里行走的拖床。郑三帮子接到袁文会的命令,带人封锁了运河冰面儿,在冰上架起两挺机枪等李虎他们。郑三帮子的行动让保长王积善看到了,问郑三帮子发生了嘛事,郑三帮子对他说:“我接到命令说:有股八路私运东西要从这里经过,让我们截住他们,王保长,你来得正好,组织些人帮我捉拿八路吧,到时可得到太君很多的赏钱哪!”王积善听说有八路军要过良王庄,顿时来了精神儿,叨咕说:“我报仇的时候到啦,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要是蛟龙队的人就好了,要是李虎、马光强就更好了,捉住他们那是最好呀,我要把他们带到我儿子王大岩坟前,扒皮挖心点了天灯,为我儿子报屈死的仇。”郑三帮子听完忙对他说:“王保长想得对,为儿子报仇的机会到了,要是蛟龙队的人,你把他们大缷八块我都不管。”王积善带着咬牙切齿的样儿忙回村叫人。他进村就喊:“乡亲们,谁跟我到运河去守卫,十个时辰十斤玉米啦,老的不要,女的不要,谁来先报名啦。”他这一喊,村里来了很多青、壮男人,(因为,一个时辰一斤玉米代价很高了)人们到来后纷纷问干什么活儿,王积善骗大伙说是给太君搬东西。四十多人随王积善去了运河堤上的炮楼,当人们看到运河里点着火堆儿,又看郑三帮子指挥着伪军用冰镩镩开了两米多宽的冰,河水泛着混儿地东流。郑三帮子镩开河面目的是想拦住李虎他们的拖床,大伙也看出苗头,猜想不是来给太君搬东西。王积善见大伙站在堤上看着河里的热火朝天的干,忙对他们说:“大伙下去都帮帮忙,等会儿拖床一到,把东西往炮楼一搬,回去就给玉米,这是多好的事呀,快快。”有人问王积善是不是真搬东西,王积善嘴欺牙硬地说是搬东西,大伙为赚玉米下到河中帮伪军干起了活儿,郑三帮子见王积善领来这么多人来干活很高兴,便让伪军撤下来,他们机枪、步枪地枪口冲东,趴在冰上做好了截拖床的战斗准备……
李虎夜里眼神儿要比普通人好,他们顺运河刚一拐弯,他就看到远处河中有条火线横拦在冰面上,见伪军枪口向东做好准备,看老百姓的样子还在镩冰。他马上叫大家停下,他说:“同志们,前面儿情况不对,大家准备战斗。”大伙也都看到了前面的火光。马光强问他说:“怎么办?”李虎眼注视前方对马光强、王维起、高洪涛、陈占树说:“你们四人各带条拖床准备硬闯,敌人已经破开了冰面儿,宽窄我看不太清。这样儿,我带人先上岸去袭击敌人,战斗打响你们就趁机冲过去。大家记住,一定不要把拖床往河中心撑。一但东西落入河中,我们就是鸭子孵鸡蛋白忙活啦。咱跟上级没法交待不说,更对不起那些冒生命危险搞到药品、物资的地下党同志们啦。所以,物资一定不能丧失在我们手中,根据地特需药品。你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同志啦。”马光强对他说:“队长,你放心,任务我们坚决完成。小日本咱都不怵,何况这些伪军啦。”高洪涛对李虎说:“队长,我撑拖床欠火候,换个人吧,我跟你上岸揍他们去。”马光强指着身强力壮扛着机枪的队员说:“刘柱儿,你来替高组长撑拖床,让高组长帮着队长干这伙伪军去。”刘柱儿替下高洪涛,高洪涛扛过机枪跟李虎上了南运河北堤,七人在堤坡掩护下,二百米的距离转眼就到,借火堆的光儿七人都看清了河里的伪军和王积善雇来的人,这时王积善手里握着一支土枪对这些人说:“乡亲们,我雇你们来,就是一会儿等老总截下八路的东西,你们搬进炮楼就算完事啦,少说现在你们每人十斤玉米面儿到手啦,一会我看谁搬东西出力大,我还有奖赏。”一个人问他说:“到时八路打我们怎么办?”王积善举枪说:“不怕,有老总们保护咱啦。再说,我手里这不是也有枪吗?敢照面儿我就打烂他们的脑袋,为嘛太君叫他们土八路啊?他们脑袋上都顶着泥啦。当时我儿子王大岩当大队长的时候,打得这伙土八路是屁滚尿流的。”借此郑三帮子也对伪军们说:“弟兄们,听王保长说了吗?他给他的人干好的加玉米,你们今天谁打八路勇敢,我给你们加大洋,咱一定要堵住八路立大功。”……
李虎对高洪涛小声说:“用机枪打那个小队长和伪军。”高洪涛问他说:“用手榴弹炸他们更痛快。”李虎忙说:“不行,手榴弹一炸,冰也炸开了,拖床还怎么过去。”高洪涛等人醒悟了。李虎喊了一声打,高洪涛的机枪顿时“哒哒”地喷射出火焰,六人的匣子枪都“叭叭”地开了火。郑三帮子不懂战术,光知道在河中堵截八路,就不知道在堤上设防,光气势汹汹地眼盯着河边观察。北堤上枪一响他才明白自己的疏漏,可已经是晚了三春,高洪涛的机枪让他连重三发,晃了两下眼看着北堤栽倒在冰上……
伪军听到枪声,又见郑三帮子被打死,如狼进羊群“哗”地炸了窝,纷纷向炮楼跑去。王积善雇来的百姓更是四散奔逃,有几个竟慌神儿地朝李虎打枪的这边跑来,李虎见是几个群众忙对他们说:“不要打这几个百姓,打刚才那个煽风点火的人,他是最坏。”
这时的王积善拿着火枪还叫喊道:“大伙别跑啊,谁打八路我再加玉米……”李虎举枪朝他的脑袋打了一枪,子弹从他的左腮帮子打进去,他吓的一下趴在冰上不敢叫了,把手里的火枪通地一下抠响了。然后捂着流血的腮帮子连滚带爬地上了南堤,敌人的拦截失败了。李虎为不让伪军有还手之力,派人通知马光强快过来,自己带人猛打炮楼。
马光强等人撑拖床到近前停下后,他用手中的白蜡杆(鋺子)丈量了一下破开的冰面儿,冰面足有两米,他心里有了底,他对三个撑拖床的人说:“冰面有两米多,大家卯足劲儿,紧撑几下就能冲过去。”他说完让队员下来把拖床转弯条直,用蜿子在裆下猛力撐了几下,拖床如飞起般冲向破开的冰面儿,临近冰面儿他先站着,等拖床前头飞离冰面儿冲向对岸时,他又趴在货物上(这种做法是要掌握计巧儿)。拖床象腾飞起的战马跃过冰面儿有两米多,马光强站起身用鋺子头在冰上划出深深的印儿才把拖床阻住,后边的王维起、陈占树、刘柱儿也是这一种姿势冲过破冰面儿。
在李虎等人攻打炮楼时,一个伪军忙给天津等胜利消息的袁文会打了电话,说是八路冲过了良王庄炮楼,并打死小队长郑三帮子,然后向独流方向逃蹿。袁文会听后大骂一顿他们混蛋后,忙去向日本警备司令汇报,说刘广海私通八路,要求太君捉拿八路和刘广海。警备司令在袁文会没来前就接到刘广海的报告,说袁文会派人到他地盘抢太君外运的物资,并开枪打死打伤他很多弟兄,要求太君为自已做主,警备司令仔细一问,才知是自己给郭大厨的药品袁文会的人想劫,他很气愤,警备司令为稳住刘广海别生事端,答应为他做主,劝刘广海回去听消息,刘广海刚走,袁文会就来了,他见袁文会来便恼怒地连骂了他几个八嘎后,狠瞪着袁文会说道:“哪个八路?统统地不是,我朋友郭桑药品地干活,你地,下次手令地不执行,统统枪毙给。”袁文会讨警备司令不高兴后,缩着脖子回自己的会馆后,一问找李虎要钱的那个家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李虎看到马光强等人从破冰面飞到对岸放下心来,但不明白为什么良王庄的伪军敢截日本人放行的东西。他带人放异攻打炮楼和马光强汇合后,问马光强说:“良王庄的伪军敢截咱,独流的伪军是不是也在等着咱啦,这个日军的手令看起来是不管用啦?”马光强说:“管用不管用到时看,炮楼没有异常举动,只是照常查咱就给他看手令,不管用咱就打他娘的。象良王庄这帮兔崽子们,给他们看手令也不管用,车到山前必有路啦。”李虎说:“咱就见机行事啦?”马光强点头。李虎对众人说:“大家检查弹药,随时做好战斗准备。”大家上拖床继续西行。
黒黑的夜里河中的白雪,已经成了这些人的指路明灯。因为,天气寒凉,雪下在冰面上根本不溶化。所以,南运河如同夜昼里的一条白色巨蟒。但这雪天拖床要是走在冰上的雪中,是很难行进。原因,雪超越拖床下的冰刀,雪就变成无穷阻击。可好的南运河之水在这冬季里涨落不定,落水时冰会下沉,涨水时冰会浮起,最多时是水从冰与岸的结合部冒出来,流到河中的雪里又形成新冰。今晩就是河水溢流出到冰面的雪中,形成河中心是雪,两边是冰的状况,当地人叫这种水叫延水。李虎他们的拖床行进在延水冰上,也是快如飞箭。
当他们到独流北下圈村时,马光强叫拖床停下对李虎说:“队长,咱何必还去独流呀?到那里也是要搬运,咱不如在这下圈村找人找车把咱直接送到大清河去?”李虎问他说:“下圈村有熟人吗?”马光强一笑说:“光有熟人不行,得找有车有马的熟人,这找人找车的事不用你管啦。”李虎点头说:“咱时间紧迫,你可要抓紧时间,咱是赶早不赶晚。”马光强一付胸有成竹地笑着点头。李虎猛然想起马光强的从前,忙对他说:“光强,咱八路军的纪律可不能犯哪?传出去会影响咱八路军的形象。”马光强说:“队长,你放心吧,我不会的。”李虎说:“你去找车,我带人往堤上搬运东西。”……
马光强对下圈村并不陌生,原先曾多次带人来此村找地主‘征粮征款’(吃大户)。所以,他知道谁家有车。他带人进村后直奔地主翟玉坤家,翟玉坤是下圈村最大的地主,高墙大院门口深,家资丰厚,近靠运河,有地千倾,光有长工就有十好几个人,独流、天津都有他的商行。三件套大胶皮轱辘马车就趁有五套,原先马光强每次到他家来都不会空手而去。今日马光强带人突然夜闯翟玉坤家,使翟玉坤震惊非同,忙哆哆嗦嗦地问马光强说:“四当家的,你夜中闯来,这是……”马光强冲他一笑说:“翟大户,不要骇惧,今夜我路过此地,一是来看看你,二是有事求翟大户帮个忙。”翟玉坤慌恐问他说:“你不是归八路了吗,怎么……?”马光强摇手对他说:“翟大户,今夜找你帮忙,不是钱粮上的帮忙。我当了八路,原先的事早就洗手啦,再干,哪还叫八路军吗?咱长话短说吧,今夜来找你,是想借你的马车用一下,我们在天津从运河运来些东西到了下圈,想改道去大清河,需要你家的车、人帮忙,价钱你说。”翟玉坤问说:“就这事吗?”马光强点头。翟玉坤又问:“这东西是你的,还是八路的?”马光强说:“当然是八路军的,怎么?八路军的东西你就不运啦?”翟玉坤见马光强有些着急忙摇着手说:“四当家的,你可要听明白了,八路军的东西我不是不运,而是不敢运。一旦让太君和老总们知道我给八路军运东西,我这不是私通八路吗?私通八路这可是死罪呀。四当家的,这事我可真不敢帮你,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一家老小的一条生路吧,我给你跪下啦!”马光强拉住他说:“翟大户,今夜的事,你帮忙也得帮忙,不帮忙也得帮忙,就算帮我的忙行不行?”翟玉坤说:“四当家的既然说是帮你自己,这忙我就帮定啦,只要不和八路扯连上关系就行啦。不过,四当家得给我留个字据。”马光强警惕地问他说:“什么字据?”翟玉坤说:“帮马老弟运东西,不收分文。”马光强一笑说:“行”。心想:给我运和给八路军运有什么区别?翟玉坤拿出笔纸,马光强写到‘今晚翟大户帮我运东西,跟认何人都无关,出一切问题由我马光强负责,不干翟家事,立此为据。’翟玉坤拿字据后放心地问马光强说:“四当家的,需要几辆车?”马光强说:“我要快点到大清河,用两辆吧,钱怎么算哪?”翟玉坤说:“四当家的,有了字据我分文不要,就是帮你的忙”但心里也明白这是给八路运东西。翟玉坤忙让人喊醒长工套车去河边儿,对马光强讨好地说:“四当家的,咱都是老交情啦,如果粮食不够吃的,就到我家来拿呀。”马光强一笑对他说:“翟大户,画地抠饼、伸手要钱那都是过去的事啦,过去找你们要钱粮,也是为手下的弟兄们生存,有做过分的地方请翟大户原谅吧。现在我是八路军了,一切行动都要听指挥,就是找你要粮咱也是公买公卖,不能胡来。”翟玉坤听后很感慨地点头,心想:八路军真是能教育人哪,硬生生把这土匪都改变得说人话做人事了,真是佩服人家呀,这国民党、日本人怎么就不行呢?马光强见他不知在想什么,对他说:“翟大户,你可要放开思想,看清形势。我们八路军在日月重光地壮大发展。小日本鬼子是十五逛灯——没几天的亮堂啦。”翟玉坤小声说:“是是是,人在屋檐下,哪敢不低头啊,熬着吧。”这时长工进屋来问:“东家,大车套好啦,走吗?”翟玉坤说:“走走走。”
马光强、翟玉坤跟车到地方时,李虎带人把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大家见马光强雇来了两辆胶轮大车和人来,真是张三(狼)吃肉——兴高采烈。马光强相互对李虎、翟玉坤做了介绍。翟玉坤对跟来的长工说:“你们可都听好喽,这是我马兄弟的私人物品,装车时要轻拿轻放,大伙赶快动手装车。”他的话对长工就是圣旨。十来个人有装车的,也有从拖床上往堤上搬的。最后翟玉坤让长工帮着也把拖床搬上大车,顺独瓦子路奔大清河……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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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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