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啰小说网>都市言情>花未明>第 83 章 「执子之手」
  六月廿一,炽热的夏天已在不知不觉中过去。苍山派内外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锣鼓喧天,还不时有人放着鞭炮庆祝。

  山下的桃树结了果,累累硕果将桃枝压得沉甸甸的,拂过的微风卷起一簇簇沁人心脾的香味,扑鼻而来。

  原本清净庄严的苍山派早已是热闹非凡,围观之人有的是苍山派弟子,有的是天玄阁弟子,还有一些从别的地方来的,纷纷探头探脑地瞅着石阶之下的一对新人,呼声不断。

  司空镜披着红盖头站在石阶的最末端,不知周围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时有些不安,只能死死盯着凌舒的脚尖,看到他动一步才跟着迈出一步。

  也许是瞧出她太过紧张,凌舒笑呵呵地拉起她的手,低声在她耳边道:“哈哈,别怕,他们不会吃了你的。”

  她穿惯了素色,在穿戴好这凤冠霞帔时显然很不习惯,连路也有些不会走了,只好一言不发地跟着他拾阶而上,动作却是愈发别扭。

  毕竟从小到大没被这么多人同时盯着过,就算她看不见,也能感觉到一双双灼热的目光向他们投来,更别提那些接连不断的鞭炮声了。

  这个日子是妙神通给他们选的黄道吉日,她本是决定要在天玄阁设下酒宴,可凌舒坚持要带她回苍山派走一趟,她便只好答应了。

  她未曾想到苍山派上下,大大小小的弟子有不下百人,再加上从其他门派赶来的宾客,几百双眼睛就这么定格在她和凌舒的身上,以至于她觉得他们足足走了好几年才步进喜堂之中。

  妙神通与朱耘琛夫妇早已在喜堂内等候。司空镜跨过门槛时险些跌了个踉跄,好在被凌舒扶着,只是盖头微微一动,在那一瞬瞥见妙神通带笑的脸,心中却是一怔。

  其实她之前便想过,若是与凌舒成亲,坐在这个位子上的应该是白音或者是司空离墨,可现在那二人早已不在这世上,便只能请来作为师公的妙神通。

  她还记得白音曾说过想看她和凌舒成亲的样子,只是这一切已经永久埋藏在了她的记忆之中。

  思绪在那一刻被又一声鞭炮的鸣响拉了回来,她跟着凌舒的步伐徐徐往前走,听到不远处有人高声喊道:“——拜堂!”

  便在这时,四周忽而奏响了几声喇叭。司空镜低着头,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看到旁边的凌舒跪了下来,也忙不迭弯下了膝,完全忘记了青蝉婆婆曾告诉她的有关拜堂的事宜。

  这一切……都有些太不真实了。

  其实在穿上嫁衣的那一刻,她便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虽说这门亲事已是一拖再拖,可真正到来的这一天,她却恨不得揪自己两下,看看到底痛不痛。

  幸福来得太快,她便只剩下了紧张,紧张到手都有些发抖。

  “一拜天地——”

  听到这个声音,她忽然脑袋一热,下意识地猛地叩了下头,结果用的力道太大,竟发出一声“砰”的震响。不止是周围人一惊,连她自己也吃痛地捂住了额头,低低地吸了两口气。

  “二拜高堂——”

  此时她的心绪已是完全乱了,转了身便又要叩下,甚是连方位都没有看清,可是这一回——凌舒拉住了她。

  “……”她的动作突然滞住,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的手,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愕然愣住了神。

  “阿镜,你怎么了?”她听到身边的新郎官在她耳边关切道,“你从方才开始就没说过话。”

  众人不解为何她二人会突然停住,不由发出一阵不满之声。而司空镜的喉咙却像被卡住似的,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来,遂闭上双眼,深呼吸了几下,才颤颤地抬起手,向上摸索着掐了一下他的脸,怯生生地问:“……疼么?”

  凌舒被她捏了一把,却霍然从她冰凉的手指间察觉出了什么,轻轻将她握住,微笑道:“阿镜,不是在做梦,我们真的成亲了。”

  他沉稳又饱满的嗓音在她耳边回响,令她渐渐放下心来,心绪也在那一刻重新理好,点了两下头。

  二人对着高堂重又拜下,而这时连施冬惠也露出了笑容来,满意地颔了颔首。

  司空镜仍然能感觉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似乎还沉浸在她方才那可怕的一叩首,脸也蓦地烧红起来。

  “夫妻对拜——”

  听到这最后一声,司空镜轻轻拽着凌舒的袖子,仿佛只要站在他身边就可以定下心来。而他也注意到了这个动作,扶着她起身,嘴角挂起一抹微笑:“阿镜,我们……就快是夫妻了。”

  她的心中忽然咯噔了一下。

  的确,在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之后,他们终于走到了一起。不论是初次与他相遇,还是后来与他心意相通,这一点一滴都历历在目。

  她不禁感到鼻子有些发酸,拽着他袖子的手也不由攥得更紧,而凌舒只是望着她笑。

  就算隔着一个红盖头,他也能感觉到她此刻的动容,因为他的内心也是同样。

  曾经的他决不会想到,他会在此刻与当初那个白衫帷帽、纤衣如画的女子一同走进喜堂;他也同样没有料到,正是这个女子,令他一次又一次地舍身庇护。HΤτPS://wωw.hLxS玖.còΜ/

  面前的她身着鲜红的嫁衣,更显得身材窈窕有致,就算脸庞被盖头遮住,他也能想象到那个盖头下是怎样一张秀丽的脸。

  忽然间心灵相通了起来,他们同时俯下身子,完成那最后的一拜,而整个喜堂也在同时沸腾了起来。

  “送入洞房——”

  话音刚落,十几名苍山派弟子突然向着他们奔了过来,个个嚷着要闹洞房,显然不会让他们这么早就回去。

  凌舒见状大骇,忙不迭将司空镜送回了房间,谁知他半途上就被他的师兄弟们给扛走了,连挣扎的机会都不给。

  司空镜无奈笑笑,可眼下院子里也只有她一人,只好小心翼翼地将红盖头撩了起来,准备独自走回新房之中。

  又逢月圆之夜,皓月当空,喜堂那边依然能听见嘈杂喧闹之声,而院子里却只有她一人。这嫁衣又重又长,走起路来也甚是不方便,她便轻轻拎起裙摆,缓缓朝着新房走去。

  拜完堂之后,她的心里终于踏实了下来,也确切地知晓了——这真的不是在做梦。

  其实在不久前凌舒上门提亲之后,她就开始不知所措了起来,事情全都交给了青蝉长老和梁蕊打理,自己却每天都抱着脑袋思考。

  思考什么呢?她不知道。

  天玄阁上下知道她要出嫁后,个个都兴奋得忘了练武,忙忙碌碌地开始张罗,各个门派的贺礼也早就送了过来,在天玄阁外堆了一箱又一箱。

  于是她更加迷茫了。

  倒并不是说她不想嫁——毕竟已经二十有三,早就到了该出嫁的年龄。可一想到她和凌舒即将被冠上“夫妻”之名,她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与他相处了。

  又或者说,她不知道作为一个妻子应该做什么。

  妙神通说,有这想法也算是个病,且治不好。

  司空镜一边走一边沉浸在思考之中,甚至连面前出现了一个人都未曾察觉,惊愕地抬起头,只见方皓正站在她面前,似乎也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脸色苍白道:“司空姐姐,你怎么啦?”

  这少年似乎长高了不少,正抱着长约一尺的木盒,似乎刚刚赶到,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

  她完全没想到方皓竟会出现在这里,不由将盖头整个揭下,讶道:“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祝贺你和凌大哥成亲啊。”方皓笑着将手里的木盒递了过去,“这是老大给你准备的礼物,收下吧。”

  司空镜一怔。

  这么说来……这礼物是江明澄准备的。

  “他怎么自己不来?”

  “老大最近在调查魔教那边的事,一时抽不开身。说实话,连我都没想到他就是武林盟主,竟然没告诉过我。”他说到一半,也瞧出司空镜并没有相信这个理由,只好尴尬地抓着头,“你也知道……老大他就算有空也不会来的。”

  尽管只有十六岁,这少年却甚是老成,往往很多事情都能看得明白。司空镜想,这世上最熟悉江明澄的人大概就是他了,而她也早就料到了这件事。

  “替我跟他说声谢谢。”她接过少年手里的木盒,只觉这东西比想象中要沉许多,“这是什么?”

  “土特产。”方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大游走四方,就带回这么多了。”

  “……”的确是江明澄的风格。

  她莞尔一笑,瞧见方皓正在左右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便问:“喜堂在那边,去吃点东西吧。”

  “不了,我是来找小黑的。”方皓苦恼地摇头,“其实我本来把小黑也带过来了,可是它一眨眼就不见了,这可怎么和老大交代。”

  司空镜听后一想,她清楚记得前不久朱雨寒正抱着小黑四处晃荡,她还甚是奇怪这猫儿怎么会出现在苍山派里。

  心中忽然明朗了些,她不由笑道:“你去问问苍山派的朱姑娘把。”

  “哦对,肯定是她把小黑带走了。”方皓咬了咬牙,一拍脑袋就冲向了喜堂方向,全然没了方才的疲惫。

  望着少年精神抖擞的模样,司空镜笑着摇头,独自走回了新房之中。

  她诚然有些惊讶:正如凌舒所说,这个房间被施冬惠装饰得甚是华丽,刚一进门便能看到一个大大的“囍”字挂在墙上,桌上还摆着一壶酒和两个杯子,红烛拂动,红帐轻垂,她的嫁衣也仿佛融入这一片明艳的红色之中,那样绚烂夺目。

  她将盖头重新披上,老老实实地坐在桌前等着,视线却定格在那仅有的一张床上,脸又不自觉地开始发红。

  今夜……就要与他同眠了。

  ……要同眠了。

  她突然捂住两颊,想用冰凉的手掌褪去脸上的热度,却越想越觉得不知所措,甚至感觉连头顶都要冒烟了。

  青蝉教她的东西她基本上都已经忘了,事实上是她昨晚也没有仔细听,只是在听到揭开盖头之后的种种就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司空镜不知自己等了多久,只知道外面越来越黑,她的肚子也开始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从今早开始就各种忙活与打扮,她已经一天都没有进食了,此刻静下心来之后,她的脑子里全是吃的,忍了半天还是将盖头取了下来,轻轻捏起一块绿豆糕来咬了一口。

  她细细咀嚼一番,感到肚子里果然舒服了一些,不多时就吃完了一块,开始满脸惆怅地盯着盘子里剩下的几块。

  似乎不应该再多吃了,可还是……好饿。

  饿得两眼都开始发昏。

  她重新笔直地坐了回去,可眼睛却还是牢牢锁在那几块绿豆糕上面,终于又忍不住了,伸出手拿起一块吃了下去。

  这回她吃到一半感觉有些腻了,遂拿起壶来倒了杯水喝下去,哪知桌上只有酒壶,她刚喝便觉得不对劲,一口喷了出来,不慎弄脏了放在桌上的红盖头。

  她不由皱了皱眉,用手指抹了一抹,却去不掉酒渍,正有些泄气,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两声飞快地开门和关门声,顿时一惊。

  转头一看,只见凌舒不知何时冲进屋来,有点像是落荒而逃,忙不迭将门锁了起来,尴尬地与她笑笑,指了指门外道:“他们想闹洞房。”

  果不其然,外面登时响起了接连不断的敲门声,如洪水猛兽一般想要冲进来。可凌舒死死地抵住门,最终外面的人还是作了罢,扫兴而归。

  司空镜怔怔地望着他,猛然想起青蝉曾叮嘱过,让她披好盖头坐在床边等着凌舒归来。可现在她不止没戴着盖头,手里还拿着半块绿豆糕,顿时吓了一跳,慌忙想要跑到床边坐好,谁知刚一迈步就踩到了裙摆,整个人“噗通”摔在了地上,甚是狼狈。

  凌舒见状大骇,立即走过去将她扶起,心疼地问:“疼不疼?”

  司空镜咬着唇摇头,又点点头,却垂着眼睛不敢看他。

  面前的男人一身宽大的红袍,发髻系在头顶,五官清楚,眉目爽朗,如此正式的打扮比平时显得更加俊逸。

  见她半天没有答话,凌舒以为她真是摔到哪儿了,遂将她横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让她靠在床边,仔细瞧了瞧她的脚:“是不是脚扭伤了?”

  司空镜埋着脑袋摇头,憋了半天才道:“我们……是不是要睡在一张床上了?”

  说这句话时,她已是脸红到了极致,手也不自觉地在裙子上攥了一攥,目光不知该落在何处。

  这样的反应令凌舒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不自觉地抬手将她搂进怀里,喃喃笑道:“阿镜,怎么连我也突然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司空镜在他怀里发抖,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睁着一双怯生生的眼睛:“我们……需要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凌舒抓了抓头,似乎在费力回想着什么,“师母先前与我说过,不过我听到一半就睡着了。”他满不在乎地笑笑,“我只听到……应该先喝交杯酒?”

  司空镜连忙点了两下头,看着他转身去桌边倒了两杯酒,再递给自己一杯,乖乖地接了下来,却紧闭着嘴唇不说话。

  二人两手一挽,交杯共饮,距离瞬间近了一尺。她甚至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心里却更加乱了起来,皱着眉一饮而尽,最后还咳嗽了两声。

  “好辣……”

  凌舒笑着拍了拍她的背,“你不会喝酒么?”

  司空镜摇摇头,“义父和师公都偏爱喝茶,我从小就跟着他们饮茶,酒倒是从没进过口。”

  凌舒听罢接过她手里的酒杯放在一旁,朗然道:“不会喝就不喝了。”

  司空镜默默点头,却还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从方才开始,她似乎就有意回避与他说话,眼神也是躲躲闪闪,再加上先前拜堂时的反应,凌舒只觉有些古怪,便问:“阿镜,你是不是……不想与我成亲?”

  “……!”司空镜茫然抬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拼命地摇着脑袋,却又有些局促,不知道该怎样表达。

  “我……当然很想嫁给你。”她抿了抿唇,扣着手指,“只是……我不知道作为一个妻子应该做什么,我连青蝉婆婆教给我的礼仪也全都忘了,是不是太不合格了……”

  她说着抱起了头,很是烦闷的样子,而凌舒却是僵在了原地,轻抚着她的脸庞。

  他未曾想过她竟会一直怀着这样的想法,心中的触动陡然间到了极致,一把将她的脑袋按在怀里,闭上双眼道:“你能嫁给我,这便足够了。”

  “可是、可是相夫教子什么的,我都不会啊……”她烦闷地在他怀里蹭了蹭,“青蝉婆婆说的那些,对我来说都像听天书一样。”

  听到这里,凌舒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发,低语道:“谁说成了亲就一定要相夫教子,和以前一样不就好了?再者,以后的事我们可以一起慢慢摸索,不急于这一时。”

  司空镜闭着眼睛,慢慢伸出手将他环住,理好心绪后才抬起头来,朦胧地直视着他的眼。

  砰砰……

  她的心跳在那一瞬间清晰了起来,不知所措的低下头,可下巴却被他扶住,紧接着又被噙住了唇,愕然睁大了眼睛。

  那个吻一点一点从她的唇间深入,一直探向舌关。她感到全身都开始发烫,连忙闭上了眼睛。而在取下她的凤冠之后,他的身体也慢慢倾了下来,不一会儿她便平躺在了床上。

  她的紧张与局促已是到了极致,面颊上的潮红久久不褪,娇艳的脸庞显得更加朦胧醉人。

  只是……她又开始发抖了。

  尽管早已知晓今夜会与他同床共枕,可在这时她的气息却愈发紊乱,全身炙热一片,双手死死地攥着嫁衣,却还是止不住颤抖。

  “阿镜……”凌舒在她耳边呢喃,“还记得我们曾说过,要生好多孩子么?”

  “……”司空镜睁开双眼,脸又一红。

  “哈哈,其实我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她不由一笑,“什么名字?”

  “以后再告诉你。”他难得露出坏笑的样子,笑容却渐渐松了下来,“如果……我们能走一辈子。”

  “……当然能!”她突然扬声喝了句,说完才意识到方才的激动,连忙捂着脸,却是坚定道,“你要……生多少个都行。”

  她依然是在发抖,脸也仍旧红得像个柿子,可是却鼓起勇气,将心中的依恋毫无保留地倾吐给了他。

  她感到凌舒慢慢移开她遮在眼睛上的手,拉向他的胸口,便在这时感觉到了他的心跳,竟是和自己一样,怦怦直跳。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他低低笑了出来,“终于……是夫妻了。”

  司空镜怔然聆听着他的心跳声,杂乱的心绪也在同时平复下来,不再瑟瑟发抖,攥着衣襟的手也渐渐松开,小心翼翼地探向腰间,一点一点地将腰带向外拉。

  她毕竟还是带着羞怯与害怕,手拉到一半终是忍不住停下,歉疚似的望着凌舒。而他也在这时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继续动。

  “阿镜,你可后悔?”他眉间顿时肃穆了几分,一字一顿,真诚恳切。

  “我……”她急切地想要回答什么,可还是沉默了下来。

  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心中的那份悸动,只是莫名感到,也许在未来的很多年里,与他独处之时,她都会无法抑制地脸红心跳。

  也同样……无法想象没有他在的日子。

  “凌舒。”她忽地毅然抬起头,一把握住他的手,“我这辈子……也只有你了。”

  凌舒愣了一愣,只是深深凝视着她的眼眸,才意识到她今日靓丽得让人无法移开双眼,娇艳的朱唇衬得肤色更加白皙,姣好的面庞,再配上这一身红嫁衣,仿佛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不等他回答,司空镜又捂起眼睛,喃喃道:“要是你对我不好,我就……我就把你种到你地里面去。”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再次抚了抚她的侧脸,“好,等到第二年就会长出好多个我来了。”

  司空镜移开双手,轻瞪他一眼,目光却在那一瞬凝住,与他两两相视。

  如此近地依偎在一起,她的眼里只剩下他一人。她忽然无法思考,只知道她的全部心思,都早已被眼前这个男人占满。

  她的一切——也都会在这个晚上属于他。

  这一年来的磕磕绊绊终于在此刻得以圆满,他们未来的路还有很长很长,这动荡的江湖也依然会持续下去。

  只是,他们有彼此在身边,踏踏实实,风雨同舟。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探向她的衣襟,再一点一点顺着她的身体向下摸索。司空镜竭力抑制住自己的害怕,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红着脸偏过头去,任他褪去了自己的一袭翩翩红裙。

  明月如钩,红烛摇曳;锦帐暗香,一夜缠绵。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秋零沫的花未明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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