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会儿跟着面前慈祥和蔼的阿姨说了一句,她莫名有种说不出的,从心底涌上来的,温暖的感觉。
江沉晚眼睛一眯,直接气乐了。
“苏白洲,”他也说起方言,“你是不是找敲?”
苏白洲有些想笑,还是往阿姨身后躲了躲——星星妈妈作势一抬手,护犊子起来,“你作死啊你?还要敲我的囡囡?”
“我就和小姑娘说几句话,又不抢你的。”星星妈妈瞪他,“里面小博在教音乐呢,你去帮帮忙。”
教室里面,一群孩子跟着小博费力地看着手上的乐谱,小博明显不擅长这个,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把第一句唱出来。
江沉晚瞥了眼,轻啧一声,带着一脸不耐烦的表情,踱步走了进去。
那仗势看上去不太像是要去教孩子们听音乐,更像是要进去打人。
星星妈妈又教导他,“哎——之前教你的怎么做来着?面带微笑,心平气和....”
江沉晚扯了扯嘴角。
看上去更像是要揍小孩了。
星星妈妈恨铁不成钢地啧了声,扭头问苏白洲,“他平时对你也这个样子吗?”
苏白洲哭肿的眼轻轻弯了起来,小声说,“比这个还要过分的。”
江沉晚走进了教室,男人像是自带着什么生人勿进的气场,刚刚还闹哄哄地孩子们顷刻敛了了声,让小博终于有了片刻休息的机会。
青年随手捻起讲台的乐谱,垂眸扫了两眼,清了清嗓子,没一句废话,直接开始教孩子们唱高潮部分的第一句。
“/都说我是星星的孩子/像坠入人间的天使/...”
孩子们稀稀拉拉地跟着唱,听上去格外不整齐也不配合。
江沉晚听了一遍,径直向前,俯身,半蹲在其中一个小男孩面前。
“你再唱一次?”
小男孩眼神怯怯的,不太敢唱。
江沉晚脸上的表情未变,没有看着他,只是抬手指着乐谱上对应的那一行,低低地在他面前讲第一句重新唱了一遍。
小孩这才细弱蚊声地跟唱上,五官几乎都在表达着自己的努力,但唱出来的调子还是歪七扭八。
江沉晚听他唱完,唇角浮起一点笑意,手腕轻抬,将小拇指弯曲,放到孩子面前。
“唱的真好。”
小孩眼神躲闪,却慢慢地抬起手,和他的小拇指勾了勾。
苏白洲怔怔地看着,很难将面前的画面和记忆里那个陪她做义工时,全程坐在一旁睡觉的少年重叠上。
“他做的还不错吧?”星星妈妈在一旁笑眯眯地开口,“一开始可不是这样子的,一个班四十多个孩子他全部吓哭过。”
“......”
苏白洲想了想那个画面,一个没忍住,嗤嗤地笑出了声,觉得这绝对是他江沉晚能干出来的事情。
接着,她又从对方的话里读出了什么,嗓音难掩酸涩地道。
“江沉晚....来这做义工,做了很久吗?”她轻声地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义工?阿晚不是义工哦。”星星妈妈饶有兴致地重复了那两个字,“你别看他这个样子,没他的话,智小早就没有了。”
苏白洲茫然地看着她。
“——三年前吧,原来的智小就已经办不下去了。”星星妈妈眯起眼,用给孩子讲故事般的语调,“老校长卷了善款跑路,一个班十几个孩子都没人要,社区的慈善基金一时半会儿也拨不下款子,这地方就只有几个长大了的自闭症孩子和家长还在撑着。”
“当时我们都已经在想,要不要把剩下的孩子们都送到福利院算了。”星星妈妈说,“又有人提议,能不能按着以前捐过款的人留下的联系方式,一个个打电话,万一人家给捐款了呢?”
“两百三十一通电话,这个数字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楚。”星星妈妈笑了笑,“我们每个家长分了几十个打,一个个打过去,有的根本没接,有的听完了就骂我们不知好歹贪得无厌,还有的反问我们,他们的日子也很难过,凭什么要帮我们。”
“打给阿晚的时候,我都不抱希望了。”星星妈妈看着教室,“我当时也被骂怕了。就直接说‘喂,我是娄底智心小学的老师,是想来筹款的,如果不方便您直接挂了就行’。”
“结果这孩子,声音听着清清冷冷的,上来就直接问了,要筹多少钱。”她笑,“我当时人都傻了,第一个说给钱的,完全没想好,我就说商量好再打给他。”
苏白洲眼眶酸了酸。
三年前。
两人已经分开了。
“从那时候,就一直帮到了现在。”星星妈妈眼眶也红了,“每年捐的款子只多不少,我们也是之后才知道他还是个歌手,想联系媒体感谢他,也被他拒绝了。”
“阿晚他什么都不要的,我们也纳闷了,以为碰到什么活菩萨了。”星星妈妈眨眨眼,“后来几个家长想感谢他,请他吃饭,喝多了,在酒席上问他为什么这样做。”
她停顿了下,刻意卖了个关子,“你猜猜他怎么说的?”
苏白洲抽出一张纸巾,擤了擤鼻涕,带着哭腔猜测,“因为我?”
星星妈妈不说话了。
苏白洲一把鼻涕一把泪,边哭边详细猜着,“因为他觉得...这里是我第一次、第一次实现自己想做的事的地方,他想帮我留住?”
“.....”星星妈妈狐疑道,“那天喝酒你也在?”
“...我不在,”苏白洲破涕而笑,“我猜他会这么说的。”
“阿姨,”她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声道,“我是学临床心理的。”
“...牛的。”星星妈妈竖了个拇指,“基本上一字不漏。”
那天摆了酒席,一行人只想着要好好感谢他,但没想到这个青年酒量这么浅。
只喝了几杯,江沉晚面色依旧,眼神却渐渐没那么清明起来。
正好有一个家长,逮着这个问题,问了大家一直想问的事情。
“阿晚,你说你又不要名又不图利的,为什么给咱们筹这么多钱?真就为做善事啊?”
青年微微抬眸,却没回答,大家也就当这事儿过去了,继续下一轮的话题。
但过了片刻。
她坐在江沉晚旁边,却极为清晰地听到了,他极为缓慢地,低低开了口。
“因为她想帮他们。”
他扯了扯唇,似是自嘲。
“...就算她不记得了,”
他垂眸,看着酒杯,像是对着自己说,“也得帮她留着。”哈啰小说网
对那一群家长来说,江沉晚像是从天而降的救世主,撑起了一整个智小能够存活下去。
但那一刻。
她也不知道那样形容合不合适,只觉得这个青年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落水狗,在雨夜里孤独地寻找着自己的主人。
“...总之,”星星妈妈也知道感情的东西不该劝,却还是忍不住说,“阿晚这孩子,真的挺好的,也挺长情的。”
苏白洲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我知道的。”她鼻子一酸,喃喃地重复,“我知道的。”
“姑娘啊,看你这样,也不像是把他忘了的样子,”星星妈妈看着她,没忍住又叨叨,余光瞥到了教室内走出来的人,“哎唷...不能说了,总之不要白白错过了,不然真的怪遗憾的。”
她轻轻拍了拍苏白洲的肩,旋即很快把手松了,正儿八经地在原地站好。
江沉晚走了出来,俯下身,和又哭红鼻子的苏白洲视线对上。
“不是聊个天而已?”他颇带了点算账的意思,看向旁边的老阿姨,“怎么又哭上了?”
星星妈妈双手举起,“我啥也没说,别瞅我。”
苏白洲赶忙擦了擦眼泪,“没哭了。”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能哭,”江沉晚又看了她两眼,确定她情绪比刚刚好些了,“今天跟下雨了似的。”
“得是饿的吧,”星星妈妈接过话,“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我亲自下厨,好不容易来一趟。”
“别了阿姨,”江沉晚抬手,懒懒一揉苏白洲的脑袋,“这姑娘明天还得上班呢,要回去了。”
苏白洲被他揉着头发,又有点想哭,“我昨天才洗了头....”
“.....”江沉晚收回手,“你现在还挺娇气。”
星星妈妈踢他,“你这破孩子怎么说话的?”
苏白洲又没忍住笑,有种终于有人为自己出气的感觉,犹豫了半秒,还是上前,轻轻地拉起对方的手,握了握。
“就不麻烦您还帮忙做饭了,”苏白洲捏了捏她的掌心,“以后放假再来看您。”
“真的啊?”阿姨捏她的鼻尖,“你不准骗人喔,以后要两个人一起来看我的。”
苏白洲耳朵尖尖红了一红,余光瞥到江沉晚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刚刚对方说的话,便幅度很小地,轻轻点了点头。
星星妈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抬头一看,后面站着的青年视线看似是向着别的方向的,唇角却似有似无地扬了起来。
“.....”星星妈妈笑意凝固,看不惯地啧了声,又拍拍苏白洲的手。
“——好好的黄花大闺女....”
她眼神飘了飘,没忍住地接着道。
“还是得被狗伢子拱了。”
“.......”
......
....
下午的时候,两人已经坐上了回广州的高铁。
座位是随机分配的,但挺巧,两人正好又被分到来的时候坐的位置号码。
直到又坐回靠窗的位置,苏白洲才有种真实和虚幻交替的,复杂的感觉。
从昨天来到娄底,到现在回广州。
之间的事情,像是一场极其美好的梦。
但与之留下的,沉甸甸的情感和回忆,又在告诉她,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她渐渐地想到。
其实自己一开始就想错了。
所以这大周末地赶过来一趟,并不是为了他。
而是他为了自己,匆忙赶来一趟。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自己在现在的岗位上,其实并没有很开心。
越做下去,越觉得离起初学临床心理的初衷渐行渐远。
这一趟旅程,像是一双温暖的手,将她带回到过去,看了一圈。
告诉她,高三毕业的那年,那个对临床心理充满向往的姑娘,是怎么迫不及待地在那个夏天,凭着一腔信念去帮助自己力所能及的人。
也告诉她,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她当时播下的种子。
那一刻的播种,也并非无用之功。
有的种子发芽了,在娄底那座阴霾的小城里,开出温暖而又绚烂的花来。
江沉晚去餐饮车厢买了两瓶水,走过来,递了一瓶给她,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苏白洲下意识接过,道了声谢谢。
随后,又像想起了什么,微微坐直了些,侧过头,一双眼眸里神色真挚,轻轻叫了他的名字。
“江沉晚。”
青年掀起眼皮,边拧开瓶盖,“?”
苏白洲认认真真,正儿八经地看着他,几乎是字正腔圆地对着他说,“谢谢你。”
“.....”江沉晚片刻的无言,把手上拧开了的水递给她,拿过那瓶没开的,“有事么你。”
她接过水,没忍住笑,“真的谢谢。”
谢谢他在她自己都快忘却的时候。
还肯带着她往回走,告诉她他还帮她记得。
还有一句话,她藏着没说。
想告诉他,她也会学着,勇敢起来。
列车启动,那座满是平楼的小城慢慢从窗外向后挪去了,灰蒙蒙的天也随着地点的变化,在逐渐的放晴,又变化为一轮火红的夕阳。
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回去的路上,苏白洲的困意渐渐涌了上来。
再加上列车四平八稳地开着,周围环境又算不上吵闹,她不太受控地慢慢阖了眼。
睡意朦胧间,她感觉自己应该是向着玻璃窗那侧靠过去,斜斜地靠在窗边睡了。
她半梦半醒,昏昏沉沉的时候,却又感觉有什么外力,轻轻扶着自己的脑袋,向着另一侧靠过去。
她好像又抵靠在什么之上,也是硬硬的触感。
但比玻璃窗舒适不少。
最后在梦境里。
她甚至梦到旁边是一个毛茸茸的大狗,像是小八的放大版,坐在她旁边。
她没忍住地蹭了两下。
因为不是熟悉的环境,她睡的也比较浅,自己这么一动作之后,反而从梦境中抽离了几分。
还不确定自己是在睡还是醒了。
她听到似乎有人在轻声喊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昵称。
“粥粥。”
那人语气欠欠的,和记忆中喊自己这个绰号的人一样,又拽又像是讨债,轻慢地道。
“你占我便宜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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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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