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听见了什么?
唐小棠不可置信地望着谢瑾白。
后者似是感应到他的视线,朝他看了过来,唇角微掀,眼神温柔。
唐小棠一下便彤红了眼。
在场的人又不是瞎子,自是瞧出了谢瑾白同小公子二人此番眼神交流,尽收眼底。
谢瑾白此人心机深沉,眼底亦未透露太多思绪,此番求娶究竟是对小公子有情,还是仅仅只是为了所谓的负责,实是不好说,但是小公子眼中的爱慕根本就要从眼底将溢出来。
唐时茂瞧了这一幕,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简直放肆!
倘若今日说这一番话的人人棠儿昔日狐朋狗友,又或者是其他府上的公子,唐时茂定然早已发作,将人乱棍打出府去。
可眼前之人偏偏是太傅府的四公子,他不好像对待那些市井之徒那般,将人叉出去。
唐时茂到了嘴边的斥责,唯有生生忍了回去。
唐时茂怒极反笑,“谢大人说笑了。谢大人昨夜你同棠儿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既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又何来负责之说?”
要不说,姜还是老得辣呢?
明明一屋子的人将闯进房间时,都闻见了那一股子麝香之气。
谢瑾白未着上衣,同唐小棠二人于鸳鸯锦被里搂做一处,但凡长了眼睛,鼻子又没堵住的都猜出了这两人昨夜定然发生过什么。
其他人都瞧出来了,唐时茂自然不可能瞧不出。
只是他此时已打定主意,不管棠儿昨夜同谢怀瑜之间有无发生过什么,只一口咬定二人什么都没有发生,坚决不不予承认。
嫡女在出嫁前一天被人打晕在府中,以致被不知是什么来历的人顶替上了花轿嫁入知府府衙此等荒谬又丢人的事情,兴远侯府定然不会对外声张。
如今,那假的新嫁娘既早已不知所踪,婚房榻上只有谢瑾白一人,事情便好办得多。
只要迟些时候同兴远侯府商议妥当,将梁小姐从兴远侯府暗自接回,一切也便各就各位。
谢瑾白出身再好,终究是个男子。
两个男子,有违阴阳,岂是正道!
谢瑾白直起身子,“唐大人这是不允?”
语气不疾不徐,听不出个喜怒来。HttpS://WWW.hLχS㈨.CōΜ/
唐时茂听后,不知为何,心下却狠狠一跳。
唐时茂当了多年知府,身上官威积重,不至被谢瑾白的气势压得死死的。
他冷冷一笑,“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谢大人如今是求娶老夫的嫡子。身为棠儿的父亲,老夫总归还是有拒绝的权力?”
“这是自然。”
谢怀瑜点头,看样子竟是颇为赞同的模样。
唐时茂困惑了。
这人求娶莫不是求着玩的么?
他拒绝了,这人难道不是应该感到失望,进而愤怒,甚至失态地同他起争执?
竟……就这么平静地接受了?
一时之间,唐时茂竟不知应该高兴谢瑾白的平静放手,还是该愤怒此子对棠儿心意不坚。
呵。
他就说,男子本性就难以专情。
谢瑾白对棠儿,果然不过尔尔。
唐小棠昨夜便已和谢瑾白两人将全部误会跟心结说开,如今二人心意相通。
唐小棠当然不会再轻易误会谢瑾白,他不认为他的小玉哥哥是如此轻易便会放弃之人。
就是不知道,小玉哥哥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唐时茂自早上起来,到现在滴水未沾,此时难免有些渴了。
唐时茂端过边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刚要吩咐下人送客,只听谢瑾白问道,“请问唐知府准备何时向怀瑜府上提亲?”
唐小棠:“!!!”
萧吟:“……”
萧吟敬佩地注视着自己的这位挚友。
怀瑜兄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噗”
唐时茂喝到一半的茶水悉数喷出。
“咳咳咳咳咳”
被茶呛了喉,唐时茂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阿爹!”
“阿爹!”
唐不期同唐小棠兄弟二人被阿爹这阵仗下了一跳,兄弟二人忙走上前。
唐不期轻抚阿爹的后背,替其顺气。
唐小棠则等阿爹咳得没那么厉害得时候,一面递一杯茶过去,润润嗓子。
唐时茂喝了唐小棠递来的茶,终于勉强将咳嗽给止住了。
“唐大人……”
唐时茂:“……”
唐时茂快被这位谢四公子给整出心理阴影来了。
听见谢瑾白喊“唐大人”,他的心脏便控制不住地一阵缩紧。
方才咳得太过厉害,伤了嗓子,暂时还说不出话来,唐时茂摆了摆,意思是谢瑾白大可不必再说,他亦根本不想再听
谢瑾白佯装并未看懂唐时茂的意思,犹自说道,“怀瑜身家清白,昨夜既然同怀瑜有了肌肤之亲,自是要结为连理。既然唐知府不舍未眠下嫁,那么怀瑜嫁入唐家也是一样的。还是唐知府身为堂堂淳安知府,不愿负这个责任?”
听听!
听听,张口就要同人共结连理什么的,这是身家清白的人家能说得出口的么?
再则,唐时茂深深怀疑,谢怀瑜是不是还有“清白”这样东西。
可谢怀瑜又不是女子,若是女子尚且能够凭借落红以验证对方是否乃是清白之身,他谢怀瑜一个男子,他要如何验证他是否还是清白之身,还张口闭口的要他们唐家担负起这个责任?
呸!
就算是谢怀瑜还是清白之身,又同他们唐家有何相干?!
唐时茂一口气憋在了胸口,是怒也不是,忍也不是,一张丰郎白净的面庞生生憋得通红。
听出谢瑾白是不肯大事化小了,唐时茂冷声问道,“依谢大人之见,此事待如何解决?”
不等谢瑾白回答,唐时茂便态度强势地道,“嫁娶之事,谢大人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
“噢。”
谢瑾白“噢”了一声,竟也没有再试图纠缠。
唐时茂生怕这位又会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来,赶紧命婢女送客。
谢瑾白倒也配合,朝屋内众人拱了拱手,便随婢女走出大厅,只不过,并非朝外院走去,而是朝方向相反的内院走去。
唐时茂一字一顿,“谢大人,你又意欲为何?”
谢瑾白拱手,认真地道,“唐知府既是反对怀瑜同未眠共结连理。怀瑜不求名分,但求能以此身,常伴未眠左右。今生,怀瑜自是生是未眠的人,死是未眠的鬼。”
唐小棠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
太,太夸张了。
唐小棠疑心,这人是不是诚心气他阿爹的。
谢瑾白是不是故意气人不得而知,不过唐时茂的的确确被气了个够呛。
他气得浑身都在打哆嗦。
这事还有完没完了!
唐时茂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唐不期见父亲情况不对,赶紧从阿爹身上摸出一瓶药瓶,倒出几颗药丸置于掌心,“阿爹,您先莫要生气,快!先将这速效救心丸服下。”
唐时茂勉强吞了药丸,就茶水送服,好不容易一缓过那一口气,再顾不得什么得罪不得罪人,“来人,送客!送客!”
唐小棠抿起唇,他不明白,为何小玉哥哥都将姿态摆得这般低了,阿爹还是不愿松口。
唐小棠张了张嘴,刚要据理力争,却见谢瑾白朝他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谢瑾白朝唐时茂拱了拱手,“怀瑜改日再前来拜访。”
谢怀瑜一走,萧吟也便起身告辞。
“夫子,我送你!”
方才谢瑾白走的时候,怕阿爹反对,唐小棠也就没吭声。
萧吟一起身告辞,唐小棠便当即出声道。
萧吟是唐小棠的夫子,即便唐时茂明知嫡子究竟要送的人是谁,也没有理由反对,只好眼睁睁看着嫡子随同萧吟一起出了门,
唐时茂铁青着脸色,对唐不期吩咐道,“不期,你跟上去。若是你弟弟胆敢就这么随谢怀瑜走了,你务必要将人拦下,知道了么?”
“是,阿爹。”
唐小棠随萧吟一起,走出中庭的月洞门,便在一株绯色垂丝海棠花树下,瞧见立于树的那抹修长身影。
“小玉哥哥!”
唐小棠一路小跑上前,一把扑进谢瑾白怀里,乌眸晶亮,“小,小玉……哥哥,是,是特意在,在这等我的么?”
谢瑾白勾唇,“嗯。”
尽管在问之前,唐小棠就已经知道答案,亲口听见这人肯定的答复,还是高兴得不行。
“哎呀!”
忽地,一片掉落的绯色海棠花瓣在落在唐小棠的睫毛,有些痒。
唐小棠抬手将海棠花瓣拿开。
一只手,先他一步,将他睫毛上的花瓣给取下。
“谢谢小玉哥……”
唐小棠高兴地仰起脸,一个吻,如方才的花瓣一般,轻轻落在他的眼皮。
谢瑾白吻上他的眼睛,“不客气,我晚上再来找你。”
唐小棠红了耳尖,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萧吟立于墙边,尴尬地抬首望着如雨般落下的绯色海棠。
古人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萧吟随谢瑾白一同回到谢瑾白日前下榻的客栈。
谢瑾白给自己以及萧吟各自倒了杯茶。
将其中一杯倒满清茶的茶杯递于萧吟,“今日之事,给凤鸣兄添麻烦了。”
“不过是去趟知府府,回答唐知府几句话的功夫,有甚麻烦?倒是听唐知府的语气,恐怕不会轻易松口怀瑜兄同未眠之事。怀瑜兄接下来可有何打算?”
萧吟接过谢瑾白递过来的清茶,喝了一口,很是关切地问道。
怀瑜还要前去扶风县赴任,自是不能再淳安逗留太久,倘使唐知府一直不同意,怀瑜兄又待如何?
手中茶杯置于手中轻晃,金色的茶水波纹荡漾,谢瑾白勾唇一笑,“他会答应的。”
萧吟眼露意外,“看来,怀瑜兄似乎已想好了应对之策?”
谢瑾白但笑不语。
萧吟今日休沐,原本答应了一双侄子侄女,今日要带他们出去玩,临时被知府府派来的小厮请了来。
他出门时,两个孩子都还在床上睡着,还未醒,眼下估计醒了,也不知道醒来有没吵着闹着要找他。
因记挂着家中一对侄子,侄女,萧吟只在谢瑾白这里坐了一下,便告辞离开了。
萧吟走后,谢瑾白房门被敲响。
谢瑾白前去开门。
门外,俨然是自昨日起,便消失了一整天的贴身侍卫萧子舒。
房门关上。
萧子舒对谢瑾白抱拳道,“主子,都安排好了。”
谢瑾白点头,“辛苦了。”
天色已大亮。
温和的晨光将淳安城的各大酒肆,商铺唤醒。
说书人汪九吃过家中老妻给他备的早饭,带上说书的行当一把抚尺,一壶润喉的茶水,一盒还是润喉用的六角薄荷糖,溜溜达达,如同往常一样,前去丰乐楼,开始一天的营生。
说起来,自从汪老九在丰乐楼讲了那一出前朝某古小公子求娶言姓巡按的所谓的“前朝趣闻轶事”之后,便声名大噪。
不少酒肆、客栈的掌柜、老板纷纷表示原意出重资,想要请汪九去他们那说书,继续讲那一出风流公子俏巡按。
汪九因感念丰乐楼的石掌柜的知念之恩,无论其他人花多少大价钱,他都没肯挪窝。
汪九因心存感恩,轻易不为名利所诱惑,坚守住了自己的本心,如此反倒受到了各界人士,以及喜欢听说书的百姓们的尊重。
如今,城中不少百姓前区丰乐楼吃早茶,冲得不再简简单单只是丰乐楼美味的茶食,还有不少人俨然就是冲着说书的汪九去的。
“啪”
乌木做的抚尺,在说书的几案上不轻不重地一拍。
一身深灰色直裰,头戴浅灰儒生巾的说书人汪九,轻易便将在丰乐楼里用早膳的食客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汪老头,今日要说的是王母娘娘座下的仙子思慕一书生,偷盗天池的灵芝,犯了天规戒条,被贬下凡呐。还是说那南柯寺的小和尚,遇一美艳狐仙报恩,结成道侣,修得大道,最终双双位列仙班一事呐?”
“非也,非也。”
汪九晃着脑袋,“今日老头既不说那仙女盗灵芝一事,也不说那狐仙报恩一事,今日老头要说的是一桩前朝离奇之事……”
“嚯!”
底下百姓来了劲。
自从那一出风流公子俏巡按之后,可是许久未听老头讲什么前朝相关的趣事、轶事啦!
“讲来!讲来!”
“快说!快说!”
一楼堂内,二楼,三楼包厢里,百姓们催促着,哄闹着。
“啪”
又是一声抚尺拍在长条几案,客人们默契地安静下来。
汪九撵着他那灰白的胡须,“老头今日要讲的这一桩前朝怪事,乃是同前朝曾显赫一时的敬亭侯府家的侯府小姐有关。话说,这敬亭侯府小姐,长得那叫一个花容月貌,倾国倾城。
此等家世,此等相貌,这位侯府小姐自是不愁嫁娶。
这怪事,便是发生在侯府小姐出嫁的这一日”
“到了婚礼这一日怎的?”
“发生了什么怪事?”
“快说,快说!”
底下的人催促着,汪九喝了口润喉茶,方才继续说道,“话说,那侯府小姐出嫁,可谓是十里红妆,锣鼓唢呐喧天,热闹非凡。那侯府家的姻亲也是门当户对的官宦之家。小公子长得是唇红齿白,机灵聪颖,同侯府家小姐可称得上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侯府上下,没有不替小姐感到高兴的。
这事,奇怪就奇怪在,侯府上下是亲眼瞧见小姐上了花轿,由迎亲队伍接走。谁知,到了第二日,本该昨日就该上花轿,嫁入夫家的侯府小姐却被自家下人发现在府中柴房!双手双足捆绑着,发出可怜的羊羔般微弱的呼救声。”
“怪事!怪事!”
“天底下竟有这样的怪事!”
“既是侯府家小姐被人发现在柴房,那大婚当日是谁上了花轿?”
“别是……别是被什么擅会幻化人形的精怪给顶替了?”
“嘶若是那,那假冒的新娘真是精怪变的,那新郎官岂不是凶多吉少?”
汪九一双眼慢慢扫过众人脸上各异的惊诧之色,甚为满意自己所营造出的说书效果。
老头唇角露出一抹狡黠、得意的笑容,待众人讨论得差不多了,方又不疾不徐地继续丢下一个钩子,“本该嫁入夫家的新嫁娘,第二日却已然被发现在侯府之中,而夫家却丝毫并未察觉,这并不是此次事件最为离奇的。此次事件最离奇的是”
说到这里,汪九又拿起了桌上的茶壶,直接对着嘴喝。
“嗨!王老头,你怎的到关键处就要喝水!老头你是不是肾不好!要不要找个大夫给你号个脉?”
“给找!给找!”
“老头你今日散场后先别归家,待我六顺拽你去看过临水街的姚大夫去号个脉,开个方子!”
汪老头听了也不生气,将神色一收,嗓子压低,“要说这件事情最为离奇的是,侯府家小姐于第二日清晨被打晕,发现在自家府中的柴房。而新郎官的家人在新婚第二日的清晨在小公子榻上赫然发现”
“嘶!别是真在那小公子的榻上发现了精怪!”
“倘若那假冒的新嫁娘真是精怪变的,那精怪没将小公子给吃咯?”
“你们都别吵!听汪老头继续往下说呀!”
“汪老头,你说,你说!”
汪九环顾众人,这才又接下去讲道,“新婚第二日,小公子的家人在小公子榻上赫然发现,那数月前便已离开此地的言姓巡按!两人赤果地抱作一处,俨然一对新婚夫妇,躺在婚床之上”
“嚯!”
“嚯!”
“嚯!”
“亲娘哎!”
“天爷!”
“刺激!刺激!”
现场的客人都听得入了迷,都当汪九这回讲述的当真是什么前朝怪事,此时听见汪九冷不伶仃地提及言姓巡按,一个个这才反应过来。
好家伙!
什么敬亭侯,小公子的,这敬亭侯的“敬”近字,可不对应着兴远侯的“远”字的呢么?
而且昨日兴远侯府家的梁小姐嫁的就是知府家小公子呀!
这么说,故事里头被人打晕在府中柴房的那位侯府小姐,便是兴远侯府的那位梁小姐了?
“那顶替侯府小姐上,上花轿的人,莫不是就是谢巡按?梁小姐也是谢巡按打晕的?”
“不对吧?那位谢巡按不是已经回京述职了呢么,如何还会出现在淳安?再则,小公子朝晖楼求娶那一回,谢巡按不是还将小公子打了一顿呢么?说明那位谢巡按应该对小公子无意才对。如何大费周章,又是将梁小姐打晕,又以男子之身身穿嫁衣顶替嫁入知府府?说不通,说不通。”
“谁说谢巡按对小公子无意的了?你们可还记得端午前一日突降暴雨,唐知府通知大家伙前去山上寺庙避难?可是有乡亲们亲眼瞧见,谢巡按亲自抱着腿脚不便的小公子冒雨山上!”
“如此,将梁小姐打晕,又顶替上了花轿的就是谢巡按了?”
“不对!不对!那谢巡按是什么身份?人可是太傅之子,他要是当真对小公子有意,何必费这个功夫,直接上知府府求娶不就好了?而且你们没听说呢么?昨日婚礼上,小公子可是宁死也不要成婚的。最后拜堂都没拜成,是唐知府匆忙命下人将小公子强行送的洞房。若是那新嫁娘真是谢巡按假扮的,小公子还能拒不成婚?”
“有理。有理。可若是这件事同谢巡按并无关系,那……那为何谢巡按会在新婚的第二日出现在小公子的床上?”
“啪”
清脆的抚尺再次响起,大家伙再一次默契地齐齐地止住了声。
只听汪九继续道,“你们猜,那言姓巡按为何会出现在小公子床上?”
大家伙方才在底下都讨论过了,这不是没能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呢么,于是纷纷回说猜不着,猜不着,要汪九赶紧别卖关子,直接揭晓谜底。
汪九这回也不喝茶,不卖关子了,再次将那抚尺一拍,“原来啊,那言姓巡按前一晚,被人下了药。醒来,人便已在小公子的榻上。再次睁眼,便是第二日的清晨了。而那假的新嫁娘早已不知所踪。
当地百姓盛传,许是兔儿神被小公子的痴心所打动,显了灵,施了个仙法,特意成全小公子对言姓巡按的一片痴心;又或者是啊,敬亭侯府或者是古府得罪了什么人,故意要搅黄两家的婚事。总之,因此事实在太过离奇,于是流传至今……”
“咦?汪老九,那按你这么说,那言姓巡按岂不是同小公子……共度了一夜良宵?”
“嚯!这么说,小公子到底是把言姓巡按那朵娇花给摘下了?”
“嘶!你这么一说,还,还真有可能是!看来,知府府不久后又要办一桩喜事了哇!”
酒肆、巷陌之间,消息历来传得最快。
这一天的日头还没有落到山的那头去,那一出关于前朝古小公子娶亲当日之怪事,以及关于古小公子同言姓巡按赤果着身子,被发现在婚床上的艳事便传遍了街头巷尾。
“究竟是何人?究竟是何人这般在背后同老夫过不去!”
唐时茂下了堂,回到后院,从随从惊蛰那里听说了那一出所谓的“前朝怪事”,险些气得一口气没能缓过来。
惊蛰刚忙扶着老爷,进了厅子坐下。
管家邱福在内院等老爷老半天了,终于见到老爷回来,走上前,踟躇地问道,“老,老爷,还,还要派轿子前,前去兴远侯府去接,接梁小姐么?”
显然也是听说了外头的“风言风语”。
如今,全城百姓都知道那位谢大人才是同小公子洞房的那一个……
若是他们知府府当真不给谢大人一个交代,只怕,只怕事情会难以收场。
因着白天人多嘴杂,唐时茂便同兴远侯商议妥当,今日日头落下,天色擦黑再派轿子兴远侯府,将梁小姐接回府中。
哪曾想,不过一日功夫未到,事情竟已传得街知巷闻。
唐时茂思虑半晌,道,“接!”
倘若他们这时改变主意,岂不是正好昭告外界所有人,那说书人所言非虚?
介时,他们知府府衙才是真正地要沦为全城的笑柄!
为今之计,唯有派人将梁小姐接回府,一口咬定那说书之人口中所谓的“前朝怪事”不过是一派胡言,如此方是应对之策!
天色擦黑,一顶装饰考究的轿子在知府府后院停了下来。
轿夫停轿,跟轿的丫鬟掀开帘子,里头,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搭在婢女的手上,下了轿。
一袭绯色襦裙,身姿楚楚,走路时,如柳扶风,步步生莲。
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知府后院的屋檐之上,一人坐在初升的月牙之下,唇角微勾,眼神若月色般寒凉。
作者有话要说:嚯!
某些人要遭殃了哈!
以及,解释下,为什么小白要这么大费周章,一定要搞定唐时茂把婚事给敲定下来呢。
一来,他这次来淳安,就是要把人给带走的,“聘者为妻,奔者为妾,”他不想糖糖以后落人口实。
为什么必须要唐时茂同意呢?
因为唐时茂还是糖糖的爹,他不想糖糖以需要跟阿爹决裂的方式,同他背井离乡。
上一辈子的小唐大人失去的东西太多,小白是希望糖糖上辈子经历过的苦,这辈子都不要再历经一回。
等小白成功把糖糖带走,嚯嚯,那就是小公子养成记哈!
期待一个全新的,万丈光芒的唐小公子!
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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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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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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