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青怕遇着熟人,身份败露,被抓去吃牢饭。
恰巧小公主每日准时来找他说话,正好,经也不必念了,成天不是在房里临时抱佛脚埋头苦读地志,就是陪着小公主在寺里“探险”。
小公主天真烂漫,毫不矜傲,没有半点架子。
寺里其他师兄弟看原青得了这个绝好的差事,都暗自艳羡。
谁能想到摘下幕篱的小公主,竟生着那样美的一张脸?
戴幕篱的是杨绿袇。
贞阳一见那个蒙头遮面的奇怪帽子,就心生反感,坚决不肯戴。
为此梅妃跟她大吵一架,母女俩再次闹得不欢而散。
可寺里僧人不知底细,只当又添了新乐子。
晚课一结束,便拽住原青盘问,小殿下今日穿的什么裙子,用的什么帕子,擦了什么粉,戴了什么花。
虽知近年来僧侣的质量有所下降,可六根不净到此种地步,连原青这个假和尚都有些看不过眼。
唉。
他坐在亭中,拨动手上佛珠,望眼蹲在院中专心致志推雪球的贞阳,须臾,又叹一声。
唉。
根本还是个小姑娘嘛!
这群秃驴,实在禽兽!
想了想,忆起景业之前的所作所为,又义愤填膺在心里补骂一句,禽兽不如!
“惠明!你看——”贞阳拍拍雪人圆滚滚的肚子,“我终于堆好啦。”
脆生生的呼喊让原青回神。
他站起来伸头一望,先瞧见的不是她身旁憨态可掬的雪人,而是她那双十指通红的葇荑。
“哎呀,小殿下!”原青扮演着同样天真烂漫的小和尚惠明,从亭中飞奔出来,夸张地惊叫一声,“您的手!快擦掉雪水,用袖炉暖一暖!仔细冻伤!”
说不清为什么,对上贞阳,他的心态就不自觉转变成了老父亲。
贞阳搓搓手指,浑不在意:“不碍事,我手是热的。”
她又笑他的惊叫太高亢,会吓到佛祖。
原青无奈地陪她一起笑。
她身上的海棠色衣裙,据汤六说是他那傻侄子送的。
老实说,思木傻归傻,眼光倒不差。
海棠色鲜嫩明亮,衬得她被冷风吹得红红的脸蛋格外娇艳。
贞阳摸出绣囊里的圆石头,蹲下身子,仔仔细细替雪人补上眼睛。
干净的指甲浸了雪,粉粉的透着柔亮水光。
原青见状,忍不住多嘴:“小殿下,您当心寒气入体,伤了身子。”
小姑娘家家,体寒可是要遭不少罪的。
有石头眼睛做点缀,雪人看着总算像了样。
贞阳用指尖抹平石头周围的残雪,闻言笑说:“惠明,你怎么跟个大夫似的?好啰嗦。”
她是随口一说,可原青被说中心事,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他疯狂拨弄佛珠,在心里飞快琢磨,此前见面都逢着她身体不适,况且又有景业这道人形屏障挡在中间,她应当不曾看清过他的脸才对。
坦然,坦然。
他如今剃了发,与之前也大不相同。
应该不至于被认出来。
这么想着,原青念声佛,强作镇定道:“山野小寺,延医问药多有不便,所以住持师父十分注重养生,小僧便也跟着学了些。”
“是么?”贞阳拍掉手上的雪,突然又问,“惠明,你有没有兄弟呀?”
“小僧自幼失怙,应当……是没有的吧。”原青回忆着惠明的生平,不太确定地答道。
“真奇怪,”贞阳起身,转头紧紧盯着他的脸,“我总觉得你很面熟,似乎以前在哪里见过你。”
咕咚——原青不自在地咽口口水,扯着被冻得僵硬的嘴角,做出惊讶的样子:“小殿下真会开玩笑,小僧此前多年,一直都在晋阳生活,从未到过京城。”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啦,不过随口一说嘛。”贞阳低头去抖裙角的雪,堆在肩头的秀发下滑,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原青看见她外露的那段柔软雪肤上,覆着一小块浅紫色素纱,像在遮掩什么。
想到她和梅妃僵硬的关系,他起了疑,旋即正色道:“小殿下,您脖子受伤了?”
汤九汤六这暗卫做的,人都受伤了,他们就没出手?
“不是,”贞阳拂在裙摆上的手指顿了顿,很快自自然然直起腰,否认道,“我怕冷,这样暖和。”
她拢起头发,重新堆在肩头,遮住脖子。
脸色却在一瞬黯然下来。
她的表情转换让原青无法相信她的说辞,只是此刻被身份限制着,实在不好刨根问底。
他是人人称赞的善心和尚,可不是目光离不开女体的淫僧。
到晚膳时分,两人才分别。
走之前,贞阳摸着雪人的脑袋,轻声问原青:“惠明,你去过岭南么?”
“小僧未曾去过,”原青疑惑,“小殿下问这个做什么?”
经她一提,他突然想起,岭南偏远,倒是个躲避战乱的好去处。
天边堆积着成片的黑云,阴沉沉的仿若要坠下来。
贞阳粉白的脸在发暗的天光里笼上一层郁色。
她接连呵出几口白气,勉强挤了一个笑,故作轻松道:“我可能要嫁去岭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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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青作别贞阳,浑浑噩噩做完晚课,没精打采回到房间。
他看着满床散乱的晋阳地志,蓦地邪火直冒。
爷爷的,死太监又给他挖坑。
他进了寺,知晓了小公主要嫁人的事,岂能坐视不理?HttpS://WWW.hLχS㈨.CōΜ/
若真坐视不理,任由人远嫁到岭南那什么劳什子的广州刺史府内,回头死太监还不掐死自己?
狗阉贼,成天想着法儿地给他找麻烦!
人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有宫里作保,这门婚事牢固的堪比磐石,叫他怎么破坏!
原青一腔怒火无处发泄,险些气炸。
最后只能对着枕头,咒天骂地将汤镜以及他不知在哪儿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通。
这一整晚下来,着实造了不少口业。
翌日天未明,原青便从床上爬起来,顶着俩黑眼圈出门去喊汤六给小公主找岭南地志。
昨儿答应她,要替她寻书,助她熟悉岭南地貌人情。
后半夜下了一阵雨,又湿又冷。
汤六穿着蓑衣,两手抄袖子里,蹲在佛塔塔顶等汤九来换他。
谁想汤九没等到,先等来了哆哆嗦嗦的原青。
他嘿一声乐了:“惠明大师,才吃几天素斋,怎么脸绿成这样?”
原青没好气,仰着脑袋嘟囔:“不知你主子把你们放在这儿做什么?也不能靠近后院,啥也不是。”
他展开袖子护住头皮,冻得直跺脚。
汤六瞅着他滑稽的样子,忍俊不禁,笑道:“大师,别跺了,再跺楼梯该塌了。”
原青在被雨浸湿的木栏杆上摸了一手水,嫌弃地在袖子上蹭蹭,问汤六:“有没有办法给你主子送个信?”
“大师糊涂了,行军路线是机密,便是主子也不能随意与外界通信啊。”寺里生活清苦无趣,加上近来城中风声很紧,汤六就以为他想跑。
于是好声好气地安抚他,“您把心放回肚子里,京里有羽林军,肯定守得住。再说,宫里那么些贵人都还没跑,您急什么呀?”
“就算叛军入城,也是先擒皇族人。您一不是王亲贵族,二不是朝廷命官,如今只是这寺里的一个普通僧人,谁出事也轮不到您啊!”
这倒是真的。
本朝佛道盛行,正在外面上蹿下跳祸害河东的叛贼头子宁实,据说便是个很爱念佛的人。
每每出征前,都要去庙里求个签,在佛祖前坐一夜。
由此看来,即便都城被叛军攻破,僧侣们的性命该是十分安全的。
原青先头没想过这茬,被汤六一说,当下稍加心安。
但对汤六认为他要做“逃兵”的想法很不快。
“我又没想走?你此话何意?”他怒气冲冲道。
汤六语塞。
不为逃难,那你找主子干嘛?
他的眼神太直白,原青气上加气:“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要告诉你们主子,再不想辙回来,小公主可就得嫁去广州了!”
*********
贞阳在院门口蹭干净靴底的雪泥,这才抬头走进去。
面容冷漠的侍女彬彬有礼迎她进院,告诉她晚膳已经送来,就摆在屋里。
她点点头,目不斜视越过梅妃的房门,径直回了屋。
自从听到她说汤镜好,梅妃的身子便一路坏了下去。
脸色越来越差差,精神一日日衰弱,脾气却渐长,动不动就发火。
请太医来看,又查不出病因。
贞阳知道,阿娘是心病,寻常的药是治不了的。
一想到那心病的来源,她下意识摸上颈间缠绕的素纱。
汤镜留下牙印的早已消失,但她总是忍不住去抓。
如此往复,她的脖子总带着伤。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这伤带给她一种隐秘的痛快。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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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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