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彩锡第一人称番外
-001.
我叫朴彩锡。
但是,我出生的时候是没有名字的。
打自我有记忆以来,身边的孩子就一直以“诶”、“喂”这种这样子的方式称呼着我,就连我的弟弟光日——那个时候他的名字还是我给他取的——也都只是跟在我身后“姐姐”、“姐姐”地叫唤着。
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好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啊。
对我来说,名字就像是种特殊的象征,不仅只是用来区分哪个孩子是那个孩子作用,更重要的是——这就好像是我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标志,因为有它的存在,我才能够证明我是呼吸着的。
大概是因为对于自己身世的执着吧,所以我一直对这个问题很是敏感,而我也总是很害怕听到新来的孩子问我:“为什么你没有名字啊?”
而每当他们问我的时候,我都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就跟他们说:“恩……出生的时候我就没有名字了,不过没有关系,你跟他们一样就叫我喂就好了……”
不意外地,我都能够从她们的脸上解读出了“真是奇怪呢她居然没有名字……”诸如此类的意外表情来。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把目光瞥向了另外一边,假装自己其实并没有看见他们脸上的表情。但实际我内心那时候就在想:反正大家都是住在保育院的孩子,谁的情况又会比谁好的了多少呢?
——住在这里的孩子,不过都是同病相怜的被遗弃者罢了。
但是有一点我必须强调的是,我比他们要更幸运,因为陪伴着我的还有流着一样血缘的的光日,而他们什么都没有。
所以每每我这么想的时候,我多多少少都有些幸灾乐祸、甚至觉得他们比我要可怜得多。尽管我知道这种心态是不正常的,可是我总是会忍不住地去这么想——因为我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平衡我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扭曲的内心。
但是凡事总是有意外。
在我十岁的时候,院长又领了一个孩子回来。
听院长好像说,那个新来的孩子叫做徐文祖,比我大了四五岁吧,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他因为家中意外失火,双亲全都葬身于火海当中,加上没有亲戚上门愿意领养他,所以警察厅的人几经周转,只能将他送到了泉边保育院。
像往常一样,新来的孩子需要向众人介绍自己的身份,而孩子们也需要这么做。
“你好。”我走到他的面前来,向以前一样介绍着自己:“这是我弟弟光日,我没有名字,你可以跟其他孩子一样喊我喂就好了。”
他长得周围的孩子都要高,所以我看着他的时候需要仰着脑袋。
正当我以为他的脸上会出现我所理所应该会出现的表情的时候,没想到那张毫无波澜的面孔却是只是淡淡的表情。哈啰小说网
“…………”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地瞥了我一眼,然后接着说:
——“……哦。”
-002.
“…………”
我站在他的面前,听见他那个“……哦”字的时候,一时间,我竟然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脸上的表情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呆滞了一下。
要不是身边的光日拉着我问我怎么忽然在发呆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他已经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直到很久直到我才反应过来:
……他的那个“哦”字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受到了挑衅。但更多的,却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在我的内心中不断蔓延着。
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发的胜负欲忽然在我心中熊熊燃烧着,莫名其妙的,就连我自己也说不太出来为什么会有这样子的感觉。
总而言之,就非常的奇妙。
这是我第一次…………并没有被人用那种我讨厌的目光被人对待。
即便那是一个淡淡的“哦”字,却也让我感觉到了…………我好像被人平等对待的感觉。
那种淡淡的、事不关己的无所谓表情,却第一次给了我不同的新的体会。
以及,那一瞬间的、像电般酥麻的熟悉的味道。
-003.
所以自从那天以后,我开始有事没事地悄悄地关注这个孩子。
用“这个孩子”这么称呼对方好像不太礼貌的感觉,但是我却又不太愿意像其他孩子一样亲昵地叫他“哥哥”,索性我一直在心中用这样的方式来作以代替。
我一直以为我把自己的小情绪隐藏得特别的好,但是没想的是,就在我观察他一个星期后发现他身边并没有什么朋友、而决定向他抛出橄榄枝的时候,他却居然对我说——
“……不要。”徐文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眼底似乎淡淡的不屑:“我讨厌烦人的狗。”
我:“??!”
你说谁是狗!?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他朝我挑了一下眉毛,双手摊了摊,像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不就站在我的面前吗?”
“……”我第一次遇到这样子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并不生气,只是一瞬间说不上话来。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也学着他的模样冲他挑了挑眉毛:“对啊——”
“我确实是属狗的,你怎么知道?”
“…………”
我能明显的感受到,空气似乎安静了那么几秒钟的感觉。不过那也只是那几秒钟的事情,因为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能强烈地察觉出来,他的目光中带着那种观察猎物的意味。
不过几秒种后,他突兀地收回了视线,然后向后退了好几步,准备转身离开。
“喂!”我喊着已经转身离开的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就算我在后面扯着嗓子吼问着她,但是他却当做什么都听到,继续转身往远离我的方向走去。
看着他逐渐离开的背影,我歪着脑袋不禁觉得奇怪。
……我刚刚这么说有什么问题吗……?
真是奇怪。
我撇了撇嘴,提着脚底下的石头感觉摸不着头脑。
虽然徐文祖这个人好像不太好相处的样子,但是,我并不讨厌。
他越是不想搭理我,我就越是想要去找他。
-004.
反正既然他都知道了,我也没有什么所谓了。
之前我是偷偷摸摸地跟在他的身后,现在我反倒是光明正大地跑在他的旁边。
保育院虽然穷,但起码能够保证孩子们的一日三餐,有的时候还会有一些爱心人士到我们这里派发小零食给我们这些可怜的孩子。
所以我每次都会把小零食留下来,然后把他们都塞在徐文祖的手上。
我也不管他收不收我的东西,反正当时我是这么想的:他既然都碰到了我的东西,那就说明他其实也不算讨厌我——四舍五入他还是愿意跟我做朋友的!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无论我多少次把我喜欢的小零食塞在他手上,等我转过头的时候他已经把那些我的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时间一长,就连光日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他好像是知道了些什么,然后问我为什么总是要去找徐文祖。
我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头,非常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你懂什么!”我叉着腰弯着腰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脸茫然的光日:“我这叫胜负欲!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所以就算你给人家带了那么多好吃的零食,人家看都没看一眼也没关系?”光日巴巴地看着我,好像没有明白我话的意思,不过也难怪,这么小的孩子哪里懂得我的思考方式,“他要是不吃你给我吧,这太浪费了!”
我:“……”
我:“闭嘴吧你!好好吃你的儿童营养套餐!”
我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后就转身去找徐文祖了,只留下被我狠狠揍了脑袋的吃痛地抱着头的光日。
我在保育院里面以及周围的附近绕了好几圈,始终都没有看到徐文祖的身影。
奇怪啊……保育院就这么大点地方,难道还能跑到别的地方去吗?我的目光不停地在周围的地方搜索着,试图寻找着那个削瘦又高挑的背影,却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离保育院最远但却还算是在他周围的仓库。
我停在了仓库的门前,忽然发现仓库的大门正出于被人打开的状态。
平时仓库都没有什么人会来,除非是又有外面的物资要送进来。可是今天才是月初,政/府的物资需要到月底才会再统一送进来,但是现在无端端的……仓库的门却处于打开的状态。
看着那虚掩着的门,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该不该进去呢?
我有些彷徨,但是忽然我的脑海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浮现出了徐文祖那张面孔,我本来缩回去的脚又悬挂在了半空。
刚刚找了那么久都没有见到徐文祖,所以他是不是在这里面?
这么一想,好像逻辑顺通,我也就怀揣着一颗大胆的心,大胆地推开了仓库的大门。
刚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各种堆积的灰尘就扑面而来。我来不及反应便呛了几口进肺里,恍惚了几秒后,才看清仓库内果然有一道熟悉的背影。
哦!
徐文祖果然在这里!
我看清了那个人的身影后,小跑着来到了他的身后,嘟着嘴正准备拍他的肩膀,嘴里有些埋怨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他便自己慢慢地动了身子。
“喂,徐文祖你——!”
可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他那张脸便已经贴在了我的视/网/膜中心。
然而刹那间,在我看清他的那一倏忽,我的瞳孔骤然紧缩住,就连准备拍他肩膀的手也悬挂在了空中。
“…………是你啊。”
两三秒后,徐文祖那被喷溅到血的嘴角向上弯起恶劣的弧度。
我不知道那一瞬间他到底在想什么,只见他缓缓地举起了握着手术刀的手擦了擦嘴角。但是他好像是故意的,并没有擦得很干净,反而是让那些不知道哪来的血向嘴角的周围的地方晕开。
我好像看见了他在笑,又好像没有。
我也不记得那个时候我是什么样的心情了,只觉得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变得沉重,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完全不知道是应该撒腿就跑,还是应该留在原地任他宰割。
他完全地转过了身子,就在他转身的时候,我的余光正好瞥到了、桌子上那似乎是小动物那有些血.肉.模.糊的尸.体。
那个时候我有些庆幸我有些近视,所以根本看不清那到底是怎样恶心的场景,但是显而易见的是……在我闻到那混杂着仓库糜烂霉味的浓郁的铁锈的味道。
徐文祖的表情好像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一切的发生,并不意外我的出现,嘴角边挂着有些讽刺的微笑。
他把手中手术刀刀锋一转,手握刀柄而刀尖朝他。我不敢呼吸,也不敢有任何的举动,只能看着徐文祖缓缓地像我靠近。
突然,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捏住了我的脖间某处敏/感的地方。
“你好像………发现了我的小秘密……”
说实话,我并不是害怕他的刀,而是觉得这种举动忽然被弄得非常的不舒服。
“许多人喜欢将秘密藏在这个地方。”我能察觉地到,徐文祖的笑意更深了:“而我…………一向喜欢窥探人们藏在这里面的秘密。”
他与我越近了,我更加不敢动弹了,只能感受着他淡淡的鼻息。
——“害怕吗?”
忽然,徐文祖低低地问我。
——“害怕的话,就快跑吧。”
-005.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走出的仓库大门。
当我回到我的房间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的脚还有些发软。
——“害怕吗?”
——“害怕的话,就快跑吧。”
徐文祖的话仍然在我的耳边回荡着,我甚至在回想起他那双黑色眼睛的时候都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自己的喉咙间,呛得我完全无法呼吸过来。
但是当我冷静下来了之后,我忽然开始思考刚刚所发生的事情的各种细节。
说实话,见到这种场景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我一向对这种血腥的场面就很是不舒服,更别提当我亲眼看到这些了。
但是……这一切真的是凑巧而发生的吗?
平常他都不愿意搭理我,但是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却出意外地透露出他想要到附近走走的信息。所以,我才会到保育院周围的地方寻找徐文祖。
于是自然而然的,我也才会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一定也是——
我从柜子里翻找出绷带跟消毒水后,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跑出了房间,正好迎面撞上了给我送饭的光日。
“姐!”光日的声音还在后面响着,“你这么晚去哪啊,饭还没有吃呢!等会院长来查房发现你不在——”
“我很快就回来的,你先吃饭吧,不要等我了!”
我很快地跑回了仓库的地方,推开了仓库的大门。
果不其然,徐文祖还在刚刚的地方,但是他只是坐在了旁边的椅上,手上仍是握着拿着那把带着血的手术刀。
他好像听到了动静,眯着眼睛歪着脑袋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
“伸手。”我把绷带跟消毒水放在了他的面前:“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我满脸严肃地看着他,可是他好像觉得非常有意思,而是静静地望着我。
忽然,他朝我咧出了笑容来。
是掺杂着孩子般的天真无害。
-006.
“好啦。”
我非常满意地拍了拍手,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
从小的时候光日就喜欢跟保育院的孩子打架,所以我对处理这种小伤口简直是得心应手,根本不用花费太多时间就能解决。
徐文祖对于我的举动并没有反抗,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全程他都是静静地看着我替他包扎伤口。
“喂,你怎么连句谢谢也不说啊?”看着他没有表情的样子,我忽然在想我是不是有些自作多情:“好歹我可是帮你包扎伤口了呢。”
我刚说完,却听到他反过来问我:“我刚刚好像没有要你帮我包扎伤口吧?”
我:“……”
怎么办,真的好气哦。
反正我说什么也不是,所以我索性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徐文祖的旁边。
鼻子上还有淡淡的血/腥味道,不用想也都知道那是刚刚那具动物的尸/体所散发的糜烂气息。我皱了皱眉头,一边捂着鼻子嫌弃道:“真的臭死了。”
他也没有说话,余光也只是瞥到他看着前方的样子。
一时间我们都陷入了沉默,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我却想弄清事实。
“徐文祖。”我叫了她一声,一边用视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徐文祖的状况:“……我问你个问题。”
但是坐在我身边的少年并没有搭理我,什么话也都不说,所以我权当他默认了我的叫唤。
“你是变/态/基/因的携/带者,是吧。”
我没有用反问句,而是用了陈述句,就好像“我今天晚上吃了饭”这么简单。
“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有这种强烈的感觉了。”我垂下了脑袋,目光落在自己的脚踝上,莫名地感觉有种奇怪的情绪在自己的胸/口上发酵着,“可能带着这种基/因的人天生就对这种人很是敏感吧,所以才会一下子就有所察觉了。”
“……”
身边的人依旧是用淡淡的呼吸作以回应。
“你说我窥探到了你的小秘密,那我也跟你说个就连光日都不知道的秘密吧。”我淡淡地说着,一边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其实我跟光日都是变/态/基/因的携带者,不过因为这个,我跟光日一出生就被抛弃掉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吗?”我也不管徐文祖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了,反正我就好像是抓住了一个倾诉口,把打我有记忆就储存的苦水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我之前在我们保育院的电视机上看到一个议员,他姓朴,是变/态/基/因论的强烈支持者。当时我也没有太在意这个新闻,只听说了这么个事情。而且我看到他的时候,总觉得好像在哪个地方见过的样子。”
“直到有一天,他带着他女儿到我们保育院捐赠物资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孩子……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时候,我才逐渐地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之前我有听到保育院的阿姨们在闲聊,她们有亲戚是在朴议员家当的保姆,他们说……朴夫人明明查出来的是三胞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医院抱回去的就只有一个孩子。”
我抿了抿唇继续说道:“我当时也没有想到这几个事情的关联性,只是偶然有一天又看到新闻上说韩/国好像要推行只要带有变/态/基/因的孩子就应该要被流产的事情,不过遭到了全国人民的强烈抵制,这套法/案才没有被推行下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其实也不太愿意再说下去了。
这些事情像狗皮膏般的存在一直掩藏在我的心中很久,我甚至——连我最疼爱的弟弟都没有说过。
“所以,你知道吗?”虽然说是很不想继续说下去了,但是我却还是忍不住地多说了好多话:“有的时候我真的好嫉妒那个孩子啊……我好想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在这里,周围的孩子们都喊我喂、诶,但是我却真的很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说完之后,我这才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年。
但是握没有注意到的是,其实从我一开始在讲话的时候,徐文祖就一直在盯着我看了。
“干嘛啊,忽然这样看着我!”
一直以来,徐文祖对我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的。当然,也不能算的上很好,我们只能说是“我说十句话他回一句话”的那种程度。
“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安静点。”
我:“……”
哇真的好气!感情我说了那么多话他觉得我像只苍蝇吗!
我忽然觉得有些委屈,因为觉得自己好像没有被正视着对待。
我气得准备起身离开,可是当我刚转手,一双冰凉的手抓住了我的腕。
因为那只手的温度太低了,吓得我本能地往自己那边缩了缩,但是没想到他却抓得越紧了。
“别担心。”
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觉得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安心。
“……会有那一天的。”
-007.
反正自从那天之后,我跟他的关系好像莫名地变得好了起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好像并不像之前那样子连理都不理我。
保育院的所有孩子都其实不太愿意跟徐文祖有多少接触,一来因为他是这群孩子中年龄最大的,二来我曾听到有孩子说觉得徐文祖看人的候——
“他好可怕啊。”我听见孩子们这么说着:“像个妖怪一样!也只有她才愿意跟他玩吧!”
“喂!”我第一个冲在了他们的面前,“背后说别人坏话难道就不怕被别人听到吗!?”
他们被我吓跑之后,我走到徐文祖身边跟他说:“文祖哥你别理他们说的。”
我对他说,就连称呼也从一开始的叫名字到现在的叫了哥哥:“一群小孩子的话根本没有必要当真!”
“……”
徐文祖只是什么话都不说,仿佛什么事情都跟他没有关系一样。
正当我在纠结还要说些什么话的时候,他却忽然转身对我说:“走吧。”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等我一起走。
我眨了眨眼睛,开心地抓住了他的手。
尽管他的手一直以来都很冰冷,但我却好像已经在慢慢地习惯他的温度。
-008.
我一直觉得保育院并不是个很好的环境。
尽管这里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但是我一直觉得这里的生活特别的压抑。特别是院长,虽然她养大了那么多孩子,但是我总觉得这里最不正常的就是她。
所以我一直希望能带着光日早点离开这个地方,哪怕可能会吃不饱睡不暖,但也起码要在被院长蛊惑着杀青蛙的气氛下成长要强。
我问徐文祖:“你想离开这里吗?文祖哥?”
他总是对我的问题视而不见,没有任何的回答。
“我想离开这里。”我很严肃地跟他说:“以前我是这么想的,至少到我现在12岁的生日愿望也都是这么想的。”
“我希望13岁生日的时候,有一户人家能够带我跟光日离开这个地方。”
“……”
他听到我这么说之后,抬起头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好像听到这么说的时候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不过今年我还多了个愿望——”我撑着下巴看向徐文祖,故作神秘般地缓缓地向他靠近。
他好像没有料到我会忽然这么做,靠在椅子上定定地看着我。
“我想嫁给文祖哥!”
我眨着眼睛有些期盼地说着,脸上洋溢着无法遏制的笑容。
但是正当我满心欢喜的时候,我却听到徐文祖说——
“要娶也是娶好看的。”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嘴角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那你话……再往那个方向努力一下?
“喂!!!”我啪的一声拍在桌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只是无畏的摸了摸额前的碎发,嘴角似乎比刚刚向上提高了几分。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没想到我的少女心第一次会以这种方式震碎:“今年我的生日愿望要改了!我要改成以后没有女孩子愿意嫁给文祖哥!”
我气冲冲地说完之后便准备离开,没想到他却伸出腿挡住我离开的路线。
“干嘛!”我没好气地说道。
只见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串项链,那手链上似乎还串着好多颗不规则但很漂亮的兽牙。
他抓住了我的手,不由分说地帮我寄上了手链。
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我,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但是却只倒映着我的面孔。
——“生日快乐。”
-009.
我其实从来没有想过,我竟然会以这种方式见到我的亲生姐姐。
当我看到电视上她被绑架的新闻以及奄奄一息地躺在保育院门口的她时,不知道为什么我油然而生出一股想要笑的冲动。
我知道这很罪恶,但是我不得不承认的是——我确实有那么一刻间的、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但是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很快地清醒过来了。
她可是我跟光日的姐姐啊,为什么我会有这么罪恶的想法。
一时间我竟然有些懊恼与生气,尽管没有人知道我的内心活动,可是我还是觉得非常的惭愧。甚至比刚刚还要强烈地感觉到,我在同情着她。
“姐,为什么她跟你长得那么像啊?”
光日好奇地凑到我们身边来,指着她问。
而我则是拍了拍他的脑袋,让他一边玩去:“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两个人长得像也是有可能的嘛!”
光日则是撇了撇嘴:“……哦。”
她躺在床上很可怜,大抵是是觉得她是与我流着同样血液的缘故,我既心疼又很是同情。
但是院长好像却不太愿意照顾她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孩子。”严福顺把瓜子皮吐在了地上:“就让她这么自身自灭吧,反正又不是我带回来的孩子。”
“你要是没事就过来扫一下地板,脏死了真是的。”
“……”我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一股莫明地怒火在我心头踊跃。但是我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是听着院长的话乖乖地打扫着地板。
总有一天我会带着光日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打扫完之准备去房间给她带点吃的,却没想到还没等我把饭菜端到她的面前的时候,我就听到文祖哥跟我说。
“她死了。”
那大概是我第一次接触“死”这个概念,我愣愣地看着表情冷漠的徐文祖,一时间觉得呼吸好像很难通畅。
“为什么啊!”
明明前几天她看到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为什么会这样!”
一时间我激动地不知道说出什么话来,满脸的惊恐与慌张。
但是徐文祖并没有跟我过多的解释什么,而是继续说道:“那个人的管家找到了这里来,好像是知道了她就在我们这里。”
“……”我翕动着唇片企图说些什么,但是非常的困难,什么话都没有办法从我嘴巴里吐出来:“她都已经死掉了……怎么办?!”
相比起我的慌张,他反而更加的淡定。
“……彩锡。”他抓着我的手,双目落在我的身上,低沉的声音却莫名地给了我很安心的感觉:“朴彩锡。”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知道了徐文祖的意思。
“从现在开始,你就叫做朴彩锡。”
-010.
一开始,我是极其不愿离离开保育院的。
尽管我极力地想要带着光日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以这种方式离开着。
“不要,哥。”我向徐文祖乞求道:“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想离开你。”
彼时的徐文祖正递过来那个人的衣服。
“乖,听话。”但是无论我说什么,徐文祖却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那个家很好全,你也不用担心什么事情。”
“我不要!”我挡住了徐文祖的手,甚至想要把他推开:“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发生在我的身上啊?!”
“因为你叫朴彩锡。”他盯着我冷静地说着:“这些本该就是属于你的。”
“可是我……根本就不想要离开你啊。”
“没有你的话,就算回到了那个地方又有什么用呢?”不知道为什么,我忍不住哭了出来:“况且我本来就对那个地方并不留恋,我想要的从来只是带着光日更好的生活着啊。”
我再也没有办法压抑内心的情绪,毫不犹豫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然而面前的少年并没有说什么安慰我的话,只是看着我一直在宣泄着情感。
忽然,他伸手把我抱在了她的怀中。
我第一次强烈地感受到了、他身上所散发的薄荷味道。
“彩锡啊……”他一遍又一遍地念着这个我并不想要接受的名字:“我亲爱的彩锡啊……”
-011.
无论我怎么反抗,终归还是兜兜转转地回到了这个所谓的“家”。
真可笑啊。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不断询问我最近状况的“父亲”,只觉得他真可怜。
他处心积虑抛弃掉的孩子,最终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而且还是顶替着另外一个孩子的名字。
于是我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开始催眠地告诉自己。
——我叫朴彩锡。
——我叫朴彩锡。
——我叫……朴彩锡。
也是从那天开始,我开始变得有些沉默寡言。因为我需要伪装成真的朴彩锡,这才不会被人有所怀疑。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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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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