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劲儿眨了两下眼睛,内力在体内流转了一圈儿,各个部件儿都好好地待在它应该在的地方,甚至还因为保暖得当从骨头缝儿里都透露着暖意,肩膀上有轻巧的力道,耳侧有属于他人的呼吸声、是有人把头搭在了他的身上。
池越目光越过篝火,看向篝火后树林深处影影绰绰的两片被立起的木块。
“不知姓名,不晓生辰,不明生平。”宋明说,声音的震颤顺着肩膀蔓延至耳畔,呼出的热气一闪而过化作了寒凉,“立了两块无字碑,条件所限,用了木质。”
池越收回目光,并不意外宋明根据自己的气息判定自己已经醒了,觉得头有些冷,又往衣服堆儿里更缩了缩,努力把自己团成一个柔软的球。
“……你干什么?”
宋明悄悄地把手伸进了衣服堆里,去摸球人的爪,池越一把抓住了贼手,掌心的热意顺着冰凉的指尖悄悄渗入,如温水融冰。
池越沉默了一瞬,也许是有些贪恋暖意,任凭宋明没讲话,只是握住了自己的手。
“你也是个奇怪的人。”池越轻声说,“你真奇怪。”
宋明说:“终于说出口了啊。”
篝火静静跳着噼里啪啦的火花,宋明另一只手往里又怼了两根枯木,柴火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池越说:“这么说,你是早有预料了。”
他没回头,只感觉宋明另一只手更紧些地环住了他,衣服裹得更严实了些,火光映在他漆黑的眼眸中,平白添了艳丽红色。
宋明:“沧海阁真是害人不浅。”
池越:“?”
宋明:“我大抵虚长你几年。如果我是你兄长,一定不会送你去沧海阁,而是把你养在锦绣里,用金玉养你——但你大概也不是现在这副模样了吧。世事真无两全。”
池越:“……”
他明白了,这人脑子有病。
池越嫌弃地说,“关你屁事。”
“我心悦你,自然希望你能从小开心喜乐无病无忧。”宋明说着,脑袋蹭了蹭池越,像只撒娇大老虎,“可苦痛也是涂抹你的必备颜料——”
“行了,车轱辘话还上瘾了?”池越牙酸地避开宋明的脑袋,不过本身就是被拥在怀里,因此躲避的距离很有限,只是做出了一个态度,“当什么谜语人?”
“学你。”宋明说。
池越:“……妙啊。”
池越仗着宋明看不见自己,兀自翻了个白眼,虚虚地看着远处的木碑。
无论是什么人,最终都归于尘土,只是有的归于山野间的随便一处土下,有的归于镶金嵌玉的棺木一副,还有的融于山海。
而此刻,李大哥与嫂子也步入了这一旅程,如果相信,那或许甚至不是只是旅程的一部分。
“谢谢。”池越说。
宋明说,“本也应有我一份。”
“少来。”池越淡淡地说,缩回了自己的手,温度已经汲取得差不多了,他也就顺理成章地用完就扔,“你连来的想法都没有,还有你一份?梦里来的一份?”
宋明不再说话了,池越能在肩膀上感知到他闷闷的笑声,低哑的。
“……”池越也不说话了,注视着篝火久了又有些昏昏欲睡,他使劲儿眨了两下眼睛,抬眼看云。
云层绵密厚实,几乎看不见被它遮挡的月光,冷风呼啸过树林,化作如泣如诉地低吟。
“又要下雪啦。”池越说,“然后这里的一切都会被掩盖,待到来年开春燕子来时,一切都已经被雪消融,它们失去了旧窝后又会去寻一处新的房檐,谁又会记得他们呢?”
“官府?”宋明说。
“本来便没多少户人家,恰逢村子起了火灾,直接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剩下零星几个人,叫人假扮一下投入城中便如水没入洪流,一滴也捞不出来啦。”
池越笑呵呵地给出了回答,笑声中带着说不出来的阴郁,“上面的人想弄虚作假,那也只能是弄虚作假,粉饰太平。”
宋明沉默,搂进怀中的小黑猫,他此时似乎有些孤独,需要拥抱。
“远归。”宋明说,“这些事与我等无关,我们干脆一路南下,直接去京城,回沧海阁,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
池越长长的眼睫在眨眼时颤动,比蝴蝶更脆弱的样子。
说出的话却与脆弱截然无关。
“嗯,想必那人也这么想。那我偏不。”
池越游鱼一样顺溜地挣脱了宋明的怀抱,也脱离了暖融融的衣物,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冲宋明挑眉道,“多谢你的衣服了。穿上走,我们回去会会。管他什么牛鬼蛇神,我偏不要他们如愿。”
宋明叹息着披上了衣服,拍了拍衣服下摆,凑活着囫囵穿了,马被他拴在身后不远的树上,毛毛已经天高任鸟飞,根本不知道浪哪儿去了。
他想,这样的池越真是过于耀眼了,不像隐于暗处的匕首,反而像寒光毕现的长刀,锋锐而优美。
但池越既不是匕首,也不是长刀,这些只是宋明小小的几分臆想,是一挥即散的残影一般的东西。
真实的池越,是跪在李大哥面前,沉默地用手挪动石块的年轻人,仅此而已。
-
兰城的夜晚是漆黑的,只有寥寥几家点着灯火,时有时无地照亮路面。
池越与宋明进城时费了些周折,好在池越偷溜出门的时候还带着温如酒之前给他的牌子,这才免去了被守卫扣下盘问。
厚实的云层果然下起了飘飘的落雪,鹅绒一样的雪花纷纷而下,露在外面的脸颊都能冻得失去知觉,故而路上一个行人也没,一个个门窗紧闭,生怕寒气多透进来几分。
进了城,夜也深了,二人牵着马慢慢走。
知府的院子不算远,二人因此托福没挨太久的冻。
即使有内力护身,这天气也不是能常呆的,雪原开化时常见冻死的侠客,没有哪个不是筋脉强韧自恃武力高强的。
刚进院子,温如酒就迎来过来,身上衣物单薄,头发散乱得不像他一贯得体的模样,脸色在身边侍女打着的微弱夜灯下不甚鲜明。
这不太对。
即使最初见面时的豪放是半真半假,那么至少证明温如酒的心性算得上稳固牢靠,是一个非常坚定的人。
但是眼前这个急切抓住他与宋明的手,甚至忘记恪守礼数,力气大得像是想要捏断他的手骨的人。
池越低垂眼睑,下一秒冰凉的泪珠已经砸在他的手背上,融汇了风雪的温度,几近成冰。
“还好……还好你们没事,我真怕你们一去不回。”
池越没被抓着的另一只手伸出手指敲了敲宋明的手臂,二人目光一瞬交错。
池越开口道,“我们没事。如酒,你怎么还没睡?”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向右边踱了一步,更靠近温如酒身边打灯的侍女。
宋明已经伸手探向了银针,正在此时,旁边院落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响声,守夜的守院护卫立刻被吸引了过来,凌乱的脚步声逼近。
“几位贵客怎么在此?”领头的那个说,声音不高不低,免得吵醒院内还在睡的人,显然有几分心细。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池越与宋明无声无息地压下了刚才欲行的动作,温如酒见人多,也松开了手,抹了一把脸,拭去泪珠。
“我们白日里出门逛了逛,回来晚了,温神医有些忧心,这才相会于此。”池越的瞎话信手拈来,何况这一句几无半点虚言,更是难以分辨。
池越在前面与护院攀谈几句,宋明则伸手探向温如酒的脉,粗粗一搭脉,他眉头一皱,还没摸出个所以然,温如酒身边侍女已经好奇看来,宋明只得收回手,不急不缓地道,“你并非习武之人,莫要再着此单薄衣衫深夜出门。”
护院已经离去,温如酒闷闷地叹了口气,忧愁地说,“我这不是……这就回去了。你们明天可不要无故消失了啊,得带着我、和谢兄一起。”
“……”池越眯起眼睛,冷意一闪而过,随即将自己的内力灌入温如酒体内,替他暖暖身子,笑着说,“行嘞。明天肯定带你,谢大人可有工作要忙,不能由你定。你看人家姑娘都冻得哆嗦了,你还跟我们在这儿说什么呢。”
温如酒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女,她握着灯的手确实已经在打颤了,他抿了抿唇,认真地、像是要求承诺一样问道,“明天见吗?”
“明天见。”池越笃定地说。
温如酒点点头,表情有一瞬间的空茫,他又眨了几下眼睛,残留的泪珠有凝成冰挂在眼睫上,他冲二人笑容,“那,明天见。”
池越冲他点头。
宋明的目光却停留注视在那位侍女身上,待到二人进了屋子,这才扭头看池越,池越也扭头,冲他意味深长地一笑,刀锋在鞘。
“这可真是卧虎藏龙的地方啊,小明?”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萧玄渝的阁主今天也没有死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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