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寅只说了自己的名字和年岁,并没有透露家中的情况。
何文静想起府城的事情,猜他应该是有难言之隐,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况且他也不觉得自己跟这孩子还会有什么交集,既然如此,止于互通姓名反而更好,他也从没想过要别人报答什么。
《三字经》他已经教了一大半了,陈寅学得也很认真,不过就算他把字都认完了,如果不能去学堂读书,那他以后想要考科举也是基本不可能的。
这方面何文静帮不了他,只能看他自己以后的造化了。
陈寅在书店又呆了好一会,确定自己暂时不会把刚刚学的字再忘了,这才飞快的往家中跑。
他得趁现在还记得,先回去用炭条把字写到墙上去,这样等下次再来前,就可以自己在家中练习。
上次他之所以会忘记,其实也是因为有些字实在太复杂了,虽然每次他学得不多,可是有时候教的那一段中他有的字刚好认识,不认识的不多,难免就会起轻视之心。没想到就是这疏忽的功夫,他就把字忘了。
本来他来之前还担心何文静真的不会再教他了,当时他脸都吓白了,却没想到,最终何文静还是又教了他一遍。
陈寅只觉得感动莫名,想起府城时他也曾帮过自己,终是没忍住把自己的姓名给他说了,然后他就看见这个年纪比他也大不了几岁的大哥哥,也温和的回了他一笑,弯腰对他道:“你好陈寅,我姓何,叫何文静。”
说完又弯腰冲他眨眨眼:“你放心,你的名字我一定不会给别人说,保证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陈寅其实当时也是一时冲动,话出口也有些后悔,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就是怕风声传出去,会连累姐姐。
听何文静说不会告诉别人,他心里不免一松,也真正对这个帮助了自己的大哥哥由衷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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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车胡同在清源县的北边,不同于南街的繁华,这里住的都是县里的底层百姓和外来人口,不仅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小巷更是交错串联,简直是堪称九曲十八弯。
陈寅却是轻车熟路的穿过一条条弯弯绕绕的小巷,一路急吼吼的跑回了家,来不及歇气,就拿起桌上了一根炭条在墙上写起来,等把字写完,这才满屋子找水喝。
陈秀娘正在屋中绣花,看弟弟一回来就又急急往屋中跑,不免心酸。想起自己之前做的决定,一时也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做得到底对不对。
可是要真的让她认命,再把弟弟的命运也一并交到那个居心叵测的大伯手上,换来暂时的衣食无忧,她不敢去赌。
只图免去眼前的麻烦而忽略以后的凶险,这种错误,她犯一次就够了。
现在这样,也算是有好有坏。只是弟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得想法子送他去读书才行。
想到这里,陈秀娘又拿起手中的绣绷子看了看,想着下次不如绣一幅大些的,虽然花的时间长些,可是得的钱却比这些零碎小件单价贵得多,说不定弟弟上学的钱就能凑够了。
陈寅喝完水,又兴冲冲的去找姐姐。他今天又得到了一个新消息,迫不及待的想跟陈秀娘分享。
“姐姐,我今天知道教我认字的那个大哥哥的名字了,他说他姓何,叫何文静。”陈寅兴奋说道。
“嗯嗯,我知道了,你那个好心的大哥哥姓何,是个顶好的人,都快把姐姐比下去了是不是?”陈秀娘故意逗他。
“真的,我给他说了我的名字,他就也说了他的名字,还说帮我保密呢!”陈寅话一出口就知道失言,果然,就见陈秀娘之前还笑盈盈的脸一瞬间转为青白。
“你给他说了真名了?!”
陈寅吞吞口水,看着姐姐脸色,又继续解释道:“这个大哥哥人真的挺好的,当时在府城时,要不是他,我就被那马六抓住了。现在他还主动教我认字,我却连姓名也不愿告诉他,就觉得,就觉得......”
陈秀娘脸色不好看,陈寅也越说越小声,不过还是强撑着把后面的话说完了,“何大哥说他不会给第二个人说起我的。”
“你怎么能这么轻易相信别人?你可知要是咱们的消息被大伯知道了会怎样?姐姐会被嫁给年老知县当小妾,你许就会被控制起来,或者他们干脆谋财害命。等不到咱们夺回家产,我们姐弟就可能先不明不白的死了。”
陈寅听她这样说,小脸也吓得煞白,可是他话已经说出了,现在也无可奈何,只能寄希望那位何大哥真的能守口如瓶了。
陈秀娘看弟弟失魂落魄的模样也有些不忍,终是叹了口气,把他搂在怀里,安慰道:“别害怕,他们一时半会还找不到咱们,姐姐刚才是气急了,只是你以后千万不可再随意把姓名告知他人,免得那中山狼找过来。至少在你取得功名之前,咱们都要隐姓埋名,否则就真的连保护自己的力量都没有。”
陈寅乖乖的点点头,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又说他一定会好好念书,早日考上功名,到时候再让姐姐风光出嫁。
陈秀娘笑笑不接话,她从逃出来的那天起,就没想过嫁人的事了。
她爹本来是江宁县的布商,十几岁时白手起家,到他娶妻生子后,陈家已经是江宁县中数的上的大户了。
而自从她爹发家之后,以前陈家本家的叔伯们也都逐渐靠了过来,不过都是来打秋风的,陈家对他们也并不亲近。只一个人不同,就是她爹的亲哥哥,她大伯陈贵。
陈秀娘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她大伯时的情形。
陈贵比她爹大三岁,长得一副憨厚面容,家中有几亩田地,有时会到江宁县中打些短工补贴家用,也因此便常常到陈家来。
第一次见到他时陈秀娘才六岁,当时她娘刚生了弟弟寅哥儿不久,她大伯上她家来,说抓了家中的几只老母鸡来给弟妹补身子。
陈秀娘当时正坐在凳子上拿着一个布偶玩,见到陈贵提来的几只芦花母鸡,兴奋的不得了,跟看稀奇似得围着转,还想伸手去戳戳鸡翅膀,被她娘捉了回来。
当时的陈家根本不缺这几只老母鸡,她娘平日也不怎么喝鸡汤,厨房里有专门的厨娘每日换着花样做汤水补品,鸡汤反而做得少。
不过她爹本来就不是嫌贫爱富之人,她娘更是知礼,看重的都是心意。况且她大伯不像那些空手上门打秋风的,因此每次她娘都是重重的回礼,对大伯一家也十分亲近。
她只记得印象中,她大伯搓着手,一脸局促的站在堂中,脸上带着腼腆的笑,然后他就在陈秀娘心中留下了朴实心善的印象。
后来又过了两年,她爹在一次出远门时被土匪杀了,她娘听到消息后一病不起,最后也跟了她爹一道去,陈秀娘和陈寅就成了孤儿。
彼时她刚八岁,她弟弟才两岁,陈家夫妻一去,陈家那些族亲们便纷纷上门来,说要把姐弟俩带回去抚养,说他们年龄太小,要是家中没有大人,说不定哪日被家中奴仆卖了都不知道。哈啰小说网
陈秀娘虽然不懂打理家务,可是却能分清楚好歹。
她见这些族人眼中闪着怀好意的光,平日来她家打秋风不算,还要背地跟人说她爹吝啬,自己喝金咽玉,对亲人却跟打发叫花子一样,这些事她娘没少悄悄跟他爹抱怨。
陈秀娘年纪虽小却也懂得这是什么意思,这些人都是贪心不足呢。
因此,在当时的那样情况下,陈秀娘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她大伯陈贵。
而陈贵刚好也是她爹唯一的亲兄弟,收养弟弟遗孤实在名正言顺。
于是,这场因她爹娘去世而产生的闹剧,最终以陈贵一家入住陈家结束。
陈秀娘想到这里不由得咬紧了下唇,谁能想到,原本看似忠厚老实的人,其实却是一匹中山狼。
当陈秀娘逐渐发现不对劲时,家中的下人已经被陈贵收买的收买,发卖的发卖,她已经没有能力再做反抗,只能期望等她嫁出去以后再想办法把弟弟也接出来。
却没想到,她还是太过天真,她大伯养着她五年,也不过是为了有遭一日把她卖个好价钱!
憨厚朴实的皮相下是浸了毒液的血肉,她悔啊,终是她引狼入室,最后让她们姐弟逐渐从陈家的主人沦为了寄人篱下的客人,甚至到了最后还要被算计利用掉最后一点价值。
回忆戛然而止,陈秀娘收回目光,继续绣着手中的牡丹。
谁能想到,本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会在后来的五年里,靠着卖绣品才能让弟弟吃得好一点,而她那个粗俗的表姐陈春花,现在却取代了她的位置,成了陈家的大小姐。
哦,不对,她现在改名叫陈慧娘了,还是照着她的名字取的,就是不知道她逃走后,她大伯要怎么跟那个县令交代。
陈秀娘想到这里也笑了笑,她可以藏起来一辈子不嫁人,就是不知道那个年老昏庸的知县大人等不等得了,她大伯陈贵找不到她这个陈家小姐,不知道又会送出哪一个陈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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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远在江宁县的陈贵坐在堂中,听着下人禀报,说去省城也没有找到陈秀娘姐弟,气得一下子摔了茶杯。
自从他进了陈家之后,虽然一步步掌握了家中大权,可是陈家的房屋、地契还有商铺,却都是在他那个死鬼弟弟名下,如今虽然文契都被他拿到了手里,可是文契上却不是他陈贵的名字!
本来他打算哄着陈秀娘姐弟,说过到他名下更好打理生意,却没想到,这黄毛丫头人不大,却并不好糊弄,慢慢的跟他也不亲了,陈寅更是对他这个姐姐言听计从!
陈贵见哄骗不成,这才起了心思,要把她嫁给那个好色的县令做妾,这样他既能跟官府处好关系,又能把她远远打发走。
等到了那个时候,他要再哄陈寅这七岁小儿还不是易如反掌?
只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敢逃走,而且还是往府城逃!
如果是在江宁县,他早晚能找到她,可要是他们往地方更大,人口更多的地方逃,陈贵还真一时没有办法。
当日在临安府追丢了那个小兔崽子,陈贵立刻就派了人往省城而去,可是人海茫茫,要找两个人犹如大海捞针,尤其还不是在他的地盘上。
陈贵头疼的揉揉眉间,此时管家马六却弯着腰进来了。
“老爷,县令又派了人来问,说咱家小姐什么时候病才能好,说县衙迎亲的花轿早就准备好了,要是老爷现在想反悔......”说到后面,马六瞅了瞅陈贵的脸色,没敢继续说下去,噤声站到一旁去了。
陈贵腾的站起身,背着手在屋中焦躁的走来走去,始终拿不定主意。
他女儿今年十五岁,本来也可以替了陈秀娘,他倒是无所谓,不过是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更何况如果嫁的是亲女,他跟县令的关系还能更好。
可惜他女儿长得却并不标致,五大三粗的,比府中的丫鬟还不如。
当初他可是给那县令说好了的,陈家有个长相秀美的姑娘,愿意送美于县尊大人。
如今要是真换了他的女儿慧娘,那只能是适得其反,巴结不成反要遭怨恨。
陈贵想不出办法,旁边站着的马六眼睛却是滴溜溜的转的飞快。
他本是陈家一个看门的小厮,等陈贵来了,他留心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立刻就换了阵营,投到了陈贵手下。
不仅如此,他还时时给陈贵出谋划策,帮助他掌控陈家。可以说,陈贵能这么快掌握陈家大权,马六的功劳不小。
也是因着这个原因,马六逐渐成了陈贵的心腹,从一个看门小厮,变成了如今陈宅的管家,还给陈贵兼任狗头军师。
此时,马六见陈贵没头苍蝇般,就知道自己立功的机会又来了,连往堂中走了一步,说道:“老爷,小的这里有个主意,倒可以解老爷的燃眉之急。”
陈贵停下脚步,双眼闪亮,急急问道:“什么主意?”
马六眼睛左右瞄了瞄,见屋中角落还有伺候的丫鬟,就凑近陈贵耳边,将话悄悄说了。
“这真的能行?”陈贵压低声音问道。
马六见陈贵犹豫,干脆将丫鬟都打发出去,敞开来道:“老爷只管放心,这些楼里的姑娘各个都长得标志的很,老爷送了她们一个好前程,还怕她们不配合?到时候说不定知县大人对老爷还更另眼相看呢。”
“可这事要是被县太爷发现了怎么办?”陈贵还是不太放心。
马六可不想陈贵真的得罪县太爷,再拖下去,那好色县令就真该等不及了!
于是只得继续道:“老爷你想想看,咱们找的可是清倌,再说也是要先认作陈家小姐的,这可算不得欺瞒,再说这些姑娘们各个手段高超,还怕拢不住县太爷的心吗,这可以比送个刺儿头给大人要合算得多。”
马六极力怂恿,又说这些大老爷本来就爱这个调调的,平日也是常去这些地方,要是老爷找个好的送去,不是刚好免了县太爷奔波吗。
陈贵虽然觉得不太稳妥,可是眼下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终是点了头,吩咐马六仔细办妥。
心中的提着的心仍是没有完全放下,说到底,都怪那个白眼狼!白养她这几年了!等他缓过这一阵,把人找回来,看他怎么整治她!
她不是看不上这年老的县令吗?那他就给她换个去处!陈贵眼中阴狠一闪而过。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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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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