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点。
艾尔斯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打散了脑子里肿胀的压抑情绪,同时对那个诗人的警惕拉到了最高。
明明之前什么事都没有,一涉及到这个家伙,大脑突然就变得好像有自己的想法了一样——艾尔斯死死按着太阳穴,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但是线索总还是要问的。
蒙德英雄的象征?艾尔斯和空的交流在眼神对视间完成,哪怕两个人其实都是毫不了解蒙德历史的偏科文盲,但这指向性明显的称谓,没猜错的话,应该是……
视线穿过山崖原野投向了远处。
……
青绿的叶片在手臂般伸展开的枝条上随风飘动,仿佛精灵低吟的沙沙声不绝于耳。距离蒙德城不到数公里的地方,这颗巨树巍然屹立着,艾尔斯站在树下抚摸上巨树虬糙的树皮,闭上眼,仿佛能感受到千年之前的时光。
风起地,“蒙德英雄的象征”。
微风如梭般划过耳边,刮得艾尔斯的侧颈一阵轻痒。
“……”艾尔斯叹气,手掌从树上移开,抬眼看向做出这个小动作的人,“是恶作剧吗?”
绿发的诗人面带微笑,“不,是打招呼。”
“姑且算是吧。”艾尔斯抬头对着层叠的树叶间漏下的阳光眯起了眼睛,“蒙德英雄的象征……风起地。好名字,不过你到底是要说什么?”
他有些烦躁地闭上了眼,“速战速决,我不喜欢神秘主义。”
“诶,不要躲着我嘛……”
诗人摇起头,一步一步慢吞吞地凑到了艾尔斯旁边。尽管两人间的距离仍然保持着艾尔斯内心划出的一米安全线,但没来由地,仅仅是“靠近”这个举动就让他满心焦躁。
红得透彻的眼睛唰地睁开,以冷冰冰地瞪视警告诗人:走远点。
对方若无其事地顿了顿脚步,又镇定自若地傻瓜一样凑了过去,像是根本没看出来艾尔斯的敌意:“别这样嘛,怎么说我们也是同伴了,不如摒弃前嫌,举起手——嗨地和我打个招呼?”HttpS://WWW.hLχS㈨.CōΜ/
手已经搭到肩膀边了。
“别说这个了……”艾尔斯头大,疑惑这个诗人死缠烂打的动机,“行吧,就这个距离,线索,你说吧。”反正一会就走了。
他本打算凭着打不过还躲不过的心理,冷漠且坚定地离这个让他情绪变成一团浆糊的家伙远上好几步,但看着脸上神色隐约被为难侵占的空,还是决定舍命陪君子,为了解决龙灾的线索,只是肢体接触,忍了就是。
在艾尔斯眼中,诗人的笑容逐渐变得甜得恶心起来。凑过来碰个肩膀就这么让他开心?诗人都是这么不得体不体谅别人的家伙?
……他到底在想什么?
艾尔斯嘴角抿着,一瞬间脑子里划过诓骗自己的骑士团某骑兵队长的脸,这种相似的神神秘秘的讨人厌态度如出一辙。艾尔斯感觉自己对蒙德的民风已经有了不一般的深刻认识(不是)。
相比之下,礼貌诚实的好孩子空简直就是天使。
温迪将艾尔斯表情的变化收入眼中,轻笑被对方不赞同的眼神制止后,俨然正色把话题掰了回去:“咳……嗯,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有关蒙德城的龙灾,说起来,蒙德的大家现在是怎么看待风魔龙的?我很感兴趣。”
艾尔斯犹豫,“……你确定要听?”
那是毁坏城镇的风魔龙啊,能有什么人给它说好话?这个神秘诗人和风魔龙的关系暧昧,想必不会是想找个人同仇敌忾地唾骂风魔龙的才是……
温迪的笑容淡了几分,“不过,也不用那么急着说给我听。”
“风魔龙袭击蒙德的原因,是「恨」。”诗人收敛了多余的情绪,将真相道出,“但不是因为人们不再祭祀□□守护,这份恨意是腐蚀之后的产物。多年前与袭击蒙德的毒龙的一次大战,它咽下了毒龙身上的毒血,这使它的沉睡不得安宁,所以这一次醒来它的精神才会被「深渊法师」的诅咒腐蚀。”
艾尔斯闭目沉吟片刻,求证道,“「深渊法师」?和「深渊教团」的关系是……?”
“如你所猜测的。”温迪看着艾尔斯沉默回忆的样子点头,“「深渊法师」就是来自「深渊教团」,一个由非人之物组成,与人类为敌的组织。”
“听起来很糟糕。”艾尔斯说,“所以,你是说风魔龙的暴走与他们有关?”
“是的。”温迪说,“如果这份仇恨是特瓦林自身的悲伤所致,或许除了动用武力就再无他法……但如果这其实是针对特瓦林和蒙德的阴谋,就一定有不伤害任何人解决问题的方法。”
艾尔斯再次怀疑起诗人和风魔龙的关系。这种超乎一切的信任的包容已经跨过虔诚信徒对□□守护的崇敬,更像是……
他把一个数次窜进脑袋里的猜测推到嘴边滚了三圈,最后还是没能问出口。
因为什么?怕承认?怕否认?还是……单纯不敢求证?
不敢求证又是因为什么?
……应该只是害怕认错弄得大家都尴尬吧。
“……好吧,我想你说服我了,口才不错。”艾尔斯草草按下思维的暂停键,抱起双臂看向诗人,右手的指尖点着胳膊,“有什么计划?愿意效劳。”
“虽然一个人也足够了,但是——”
温迪拖长音压低脑袋看着空,表情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但是,其实我也被那种毒素侵染了啊,原因是和特瓦林交流时被打断了……所以——”
“是、是我吗?”空手足无措,“那我也来帮忙好了?”
“哎呀——那真是太麻烦你了,真是善良的旅行者。”
艾尔斯无言凝噎。
计谋得逞时诗人的笑容和郊外原野上奔跑的狐狸没什么两样。
“好了,言出必行哦?”温迪走出两步又回头,面带微笑地邀请:“二位,请陪我去一趟蒙德大教堂吧。”
“去那里干什么?”空问出问题。
“去取一把叫做「天空」的琴。”温迪笑眯眯地回应。
艾尔斯放下手臂眺望远方蒙德大教堂朦胧的塔尖,跟上诗人的脚步,边走边不经意地问:“那么,毒呢?”
“什么?”
“毒。”艾尔斯问,“你不是说你也?”
温迪哼着曲调摆手,“啊,这个嘛,已经没事了。”
“什么?怎么做到的?”艾尔斯意外对方毫不在意地态度,剥夺理智,按理说那不是很可怕的毒吗?
“和你们在树下站了一会就好得七七八八啦。”温迪语调轻快。
艾尔斯觉得头痛。他加快脚步赶上了温迪,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警告:“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说没事就没事?我觉得你需要去看个专业的医生。不管你有什么计划,要是进行到一半因为你的逞能而失败,或者更糟糕,你变成和风魔龙一样的东西,我——”
“如果真的这样了,你会怎么样?”温迪突然扭头看过来,艾尔斯对上了一双毫无笑意的碧绿双眸。
没有玩笑般地回应“哎呀居然关心我吗?”之类的俏皮话,连表情也是独一次的郑重。
那双眼睛仿佛可以言语,正在悲伤而执拗地发问。
如果我也变成了不受控制的怪物,你会怎么样?
会将尖刺对准我的心脏、像对待一只史莱姆那样冷酷地杀死我吗?
艾尔斯张口又闭上,重复了三次这个动作。他不想给一个几面之缘的陌生人什么承诺,但是又来了,那种争夺着他的身体控制权的东西,寄生虫一样寄宿在脑袋里影响他言行的东西……!
回答,说“我不会那么做。”
说啊。
艾尔斯砸舌,有些意外自己引以为傲的情绪控制力的突然离席。因为他居然真的对这种涉及自己生命却毫不在意地不负责诺言产生了应下的想法。
“我倒是更想知道那么一点毒怎么让你变成那样。”艾尔斯克制住了追诉对方不为人知的往事的欲望,“对元素力的运用,就我见过的为数不多能做到这一点的人里,你是毋庸置疑的首席。且不论那种情况发生的客观条件就难以成立,就算真的变成那样……”
艾尔斯撇开目光:“就你这样的人,不拼命的打法我都能一个打三个。大不了把你揍昏阙再背回蒙德,反正疼的不是我。”
“喂喂,好不负责啊,对同伴说揍昏阙什么的?”
艾尔斯轻哼一声,扬起嘴角手掌握拳小力地敲了一下诗人的后背,“抱歉啊,毕竟我是个只会动用武力的家伙。不想那样就保持清醒,别让我抓住机会。”
他不想给出任何不负责任的安抚空话,那样和欺骗小姑娘感情的流氓、忽悠老实城民的没品商人没两样。
但如果限制了条件,是他能做到的,那他会去做。
不够浪漫或是煽动人心——艾尔斯突然想起:也许就是因为不会说话他才被人诓骗这么多次?
那他或许要跟诗人拜师学艺学学语言的艺术了,不过不是现在。在一切结束时再说吧,无论如何,他一点都不希望身无分文的日常再莅临自己身边一次了。
“总之,不要胡思乱想,”艾尔斯做出总结,“反正有我在,你这种弹弹琴唱唱歌得过且过的诗人就当作是去搜集了一次新素材就好。”
“哇哦,”温迪眨眨眼,揶揄他:“你的意思是说:‘我会保护你’?”
没回话。干软的土地好像被靴子踩过就渗出了芬芳,在风中和树间的气味糅合在一起,软趴趴地落叶似的贴在艾尔斯的肩膀上,连同肩膀上一些沉重而不可言的思绪,被将它从土地里带走的风扫落到地上。
好一阵,艾尔斯喃喃的低沉声音才从寂静中滑出:“……好吧,你这么想也不是不行。”
“不过我还是有一点在意,”他侧头询问,一直掩藏压抑的情绪爬上紧皱的眉梢,“……你到底和我是什么关系?”
语焉不详地肯定曾经相识、古怪高妙的风元素法术、旅人和风精灵的故事、莫名其妙亲近的态度、刚刚那个问题……
“和我有关的事我却一无所知,”艾尔斯下意识扭头,呼吸系统操纵的深呼吸这一次近乎虚弱,“这让我感到不安。”
“我想我们是朋友。”诗人不假思索就回答了,“很好的朋友。”
“但我不记得,什么都是。”艾尔斯把心里谴责自己对一个见过几次面不知底细的人吐露心声的声音任性地抛开,下意识相信了对方的话:“如果你不介意一个一无所知,可能或者已经在言行中伤到你的……”
他想了想,“前朋友?”
“还是朋友吧。”
“听你的,”艾尔斯说,“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更多的关于过去的事。”
温迪若有所指:“我倒是不好奇你这么做的理由……不过如果你想知道的过去不太好怎么办?”
“因为不想脑袋空空地做个傻瓜了?”艾尔斯被自己逗笑,“认真地回答——那就是一个人待腻了吧。”
在他看到空说着想要寻找妹妹时那双闪闪发亮,充满了生命力与希望的眼睛,就无可抑制地厌恶起将过去一把丢开还悠哉度日的自己。
谁也不记得、也不知道谁记得自己。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和蔼或幼稚的亲人,有没有性格各异的朋友,有没有彼此相爱的恋人。
起初他就像是初次离家的冒险者,没觉得踏上旅程会有除了惊喜和期待之外的东西,但只需要一小阵时间,心脏,和心脏上细细密密叶脉似的联结起的毛细血管,就都会被举目无亲的孤独填满。
人毕竟是群居动物。具体事件而言,就是只要一个契机出现,自诩冷静的他自己居然只是三天就再也忍受不了游离世界之外的感受。
而这个时候出现的,可能与过去的自己有关的诗人,会被以救命稻草看待。
因为期待到头脑发热,所以下意识把举止谨慎到冷漠。
因为害怕一丁点的否决,所以连问出一句求证的话都踌躇不前。
直到现在,猫科动物一般敏感矫情的试探才算结束。
“总是这样不是个办法,我想知道自己到底该是什么样子,”艾尔斯说,“过去再怎么糟糕我也做好接纳的准备了。”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诗人的表情可以用忧心忡忡来形容。艾尔斯失去记忆而不知道的那些事,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些积蓄的“糟糕”究竟会对艾尔斯造成多大的影响,见过类似场面的诗人比一无所知的当事人明白得更透彻。
那是蔓延至一个王国的灾祸。
为此艾尔斯作出交易,把自己变成了无感情的人型怪物,逃进冰冷但安全的梦境一睡不醒,但在几百年的梦中之行里,他真的寻找到他想找到的、控制本能的情感的方法了?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结果只会是在自责上再刻下一层渗血的自责。
但是——算了。
无条件被人信任的甜美滋味,那场战争的末期他从对方身上享受到一次;对应的,他至少应该给出一次的对等回礼。
诗人叹口气,宛如向猫咪宝石似的眼睛无条件妥协的饲主,“这是情感抒发吗?但对诗人是不管用的。不过——我会尽可能地去帮你的忙,安心啦,毕竟我可是天下最好的诗人。”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三鲸四钊的【原神】岩属性主C何时落地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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