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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这样的感觉从早上开始就异常强烈,从教室到饭堂,明明都像往常一样熙熙攘攘,我置身其中却怎么也消除不去从心下蔓延起的凉意。被人从背后凝视的异样感让我频频回头,又意料之中地没有发现任何值得在意的事情。

  在这样的不适感中,我熬过了上午和下午的大课。今天下课的时间早,我站在人来人往的教学楼底下,本该迈开步子往住处走的,身体却无论如何也没法像往常那样动起来。

  …不能往人少的地方走。直觉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指使着身体的行动,明明是凭空冒出来的想法,我却打心底深信不疑。

  ——从早上就开始如影随形的感觉,是杀意。

  可是这里的人不一会儿就会散完了,人多的地方…能去哪里?这样拖着又能耗到什么时候?警察…靠直觉报案怎么可能管用,有谁能帮帮我……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抛出来,心脏跳得连呼吸都困难,我在人群中缓步朝反方向走着,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那个总是找上门来的小少爷。

  就算现在多少熟络起来,我也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敖丙身上与今天这种感觉相仿的杀意,还有那些冰棱擦身而过时划破空气的尖啸声。而且他也是我至今仅见过的拥有超乎常人的异能的人,如果是他的话,说不定能明白我目前的处境…?

  光想也不是办法,总之先试试。

  好歹摸到一条路的我一个激灵,赶紧掏出手机,却在下一秒愣着停下了脚步——从来就只有敖丙找我哪有我去找他,这小子的联系方式我是一个没有。

  总还有其他方法…

  刚停下脚步,身后愈发明显的杀意又驱使着我赶紧迈开步子。我划着屏幕稍微想了想,打开网页,试探性地输入德兴集团,又忐忑地按下了搜索。

  看来今天的运气不是很差——今晚正好在新城汇那边有慈善晚会,出席的又正好有老总和他儿子。

  可这种晚会我怎么可能混得进去…想这么多也没用,走一步是一步。

  我强打起精神,快步朝着尚未到晚高峰的地铁站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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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地铁以后,我又开始彷徨起来。

  晚会会场还在做布置,那边密密麻麻的人都在忙上忙下,嘉宾应该还没有入场;旁边那偌大的综合体里要找人跟闹着玩似的;要广播找人吗,那丢人程度跟去死好像也差不多了……

  我还在认真思考最后一个方案的可行度,跟在出地铁站的这一拨人后头,一路走到灯光闪烁喷泉广场。

  在我锤定方案前,杀意先袭了过来。

  之前只感觉距离在步步紧逼,这次却这么快就缩短至前所未有的近。

  身体先思考一步作出了反应,在人群中我稍显突兀的向右侧身闪过,下一瞬间,紫白色的身影掠过我方才站立的地方,锋利的巨大铁扇张到最大,将喷泉的水花映射出寒进骨子里的光芒。

  我登时就作出了判断——杀气的来源,是她。

  白发紫衣的女子顺着惯性向着人群往前直冲,恍惚间我已经看不清晰面前的景象,只有视线内的血红色不断扩张,尖叫四下响起,浓烈的杀意随着她的身形猛然一顿,又转身扑面而来。

  已经完全没有了思考的余地,我急忙像刚才那样闪身避开,虽然躲过了直冲过来的猛烈一击,却没能完全逃出那铁扇的攻击范围,右肩到手肘上的袖子被割开细长的一条,鲜红的颜色迅速像痛楚一般浸染了整条胳膊。

  虽然只看见了两次,但她的攻击方式应该是瞄准了距离猛冲再用那不知该称为武器还是右臂的伸缩铁扇扩大攻击范围。姑且下了这样的判断,我转身朝着空旷的方向跑去,等到尖锐的金属声近至咫尺,再猛地跪蹲再闪避——说难听点叫连滚带爬。

  我毕竟只是个书呆子似的学生妹,这样笨拙的方式奏效了两次,终于在第三次时脚下一滑,向后整个人倒在了喷泉池边瘫坐在地上。大理石冰冷坚硬的棱角磕得我腰后钝痛得颤抖,右臂被划伤后就再也没能抬起来,鲜血的潮湿感一直从腰侧蔓延到大腿,我头晕目眩,再也没能动弹半分。

  尖锐的鞋跟踏在地砖上的声音有节奏地靠近,方才一直张开的铁扇被那女子收起,叠成一柄修长的利刃。我看得清楚,她神情狠厉,上半身几乎只剩下一条左臂还是血肉之躯,在此时的她眼里,我估计和一具尸体差不多了。

  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肯定是冲着我来的,刚才是我的大意让那些人受伤,那还真是非常抱歉…之后的事,我已经尽力了。

  这么想着,在半昏迷间我倒也不是很害怕,直勾勾地看着她走到我面前,冷哼一声举起刀刃,却又在下一秒面色一变,身形迅捷地往后一翻。

  她方才站立的那块地砖已经被数根冰戟击了个粉碎。

  在逐渐模糊的视线中,我好像看见一片冰蓝色像浪花一样从头上席卷下来直冲过去,身后的水流声被急促的凝滞碎裂声取代,寒意隔着厚重的大理石丝丝缕缕地传到身上。

  “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敖丙走上前来背对着我握拳而立,每个字都带着怒气爆发来开的威压。

  “谁让你动她的?!”

  啊,我要找的人来了啊…在意外的地方感觉很靠谱呢。

  我无力地垂下头,虽然知道他看不见,还是忍不住轻笑了笑。

  那白发女子开口冷笑,“我跟你们是有共同的目标,但我爱做什么你们也管不着。我要干什么又为什么要杀她,你不是很清楚吗?”

  “那你尽管试试!”敖丙没有废话,直接上前两步,只一挥手,铺天盖地的冰蓝色光条顷刻如雨一般掠过我头顶上空飞往对面。

  我偶尔也挺服我自己的,在这种性命垂危的时候,我却还有空心想着他认真起来倒还真是挺厉害。

  那女子似乎自知不是对手,再次冷笑一声便闪身不见。

  事情算是…结束了吧?

  四下仍是一片与商业区不符的寂静,我艰难地仰起头来,正巧与转过身来的敖丙对上视线。

  我张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下意识地想要起来,没剩下多少力气的左手臂又撑不起身子。

  “你别动。”敖丙快步走过来蹲在我身旁,一只手伸入我的脊背与石砖的空隙间,上下摸了几下像是在确认施力点,然后才把我打横抱了起来,“没事了,我现在带你去医院,嗯?”后面那半句的语气简直柔和得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嗯…”我的眼睛聚焦不起来,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也只好再低下头去,看着右手臂上模糊的红褐色被带着凉意的浅蓝色覆盖,“谢谢…”

  “这件事情…”意料之外的,他手上的动作顿上一顿后叹了口气,“我可能真的担不起你说谢谢。”

  “真的是你吗…”我嘟囔着把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这话听着可不像是你会说的…”

  “你——”耳边好听的声音一时气结,“什么叫不像是我会说的啊?”

  “啊,现在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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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家的私立医院果真不同凡响,气派又整洁,连消毒水都带着花香味。我躺在软得像棉花似的病床上,托架子上吊着的营养液的福,至少我现在眼睛又看得清东西,也不头晕了。想起去年冬天坐在学校里的社区医院输液室里一个人挨高烧打点滴的夜晚,也只能感慨有钱就是好。

  “小妹妹,清洗完就要开始缝合了哦。”护士姐姐把最后一块酒精棉球扔进托盘里,柔声细语得我直想再住十年院,“伤口很大,你确定不用全麻?”

  “嗯。”我点点头,又耍帅似的朝她笑笑,“这种经历不多见,我想开开眼。”HttpS://WWW.hLχS㈨.CōΜ/

  那铁扇又薄又利,虽然从外面看伤口也没豁得很大,但刚才从医生的话里听上去,都快削到骨头上了。我不是什么猎奇爱好者,甚至平日里还有些晕血,但这一次我却莫名地想亲眼看着伤口是怎么缝起来的——直觉,又是直觉,这一天我都在被直觉推着前进。

  缝合进行得顺利,我的手臂暂时没有知觉,但耳朵和眼睛还好用得很,在让人牙酸的声音里我坚持着看完了全程,眼前不时浮现出不属于这个场景的伤疤模样,医生那句“这伤口怎么止血得这么快”也和耳边不该存在的嘈杂混杂在一起。

  “…医生,”缝合线收尾时,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这种程度的伤会导致幻觉吗?”

  “幻觉…?”蓝色口罩上方的一双眼睛疑惑地皱起眉头,“这种伤不影响神经,可能是你失血过多也说不定。”

  “噢…应该是吧,谢谢。”我道了谢,在护士的搀扶下从手术台回到把我推进来的那张移动病床上,可疑惑与违和感依然盘旋在脑海里,完全无法散去。

  血袋输了一半有多,我才看到敖丙从病房门口进来。他猛力推门的时候看上去有种整个人紧绷着的感觉,约莫是我已经能自己撑着从病床上坐起来望向他,看起来还挺有精神,他的肩膀又松弛了下去,“…没事就好……”听上去像是松了口气。

  “本来也不至于没命吧?”我朝他眨巴眨巴眼睛,视线又下意识地挪到他身边的管家身上——这只是第二次见,之前和敖丙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那会儿,好像有提到过他的名字叫夜叉。

  “你心真够大的…”他看上去有点低沉,这点让人多少有些在意。

  “公子,您也不需要太担心,我们叫过来的都是这里最好的医生。”夜叉不急不缓地跟在敖丙身后说着话,见我在看他,又转过头来笑笑,“噢,小姐您的伤看上去已经处理好了,只是医生说您失血过多,等血输完了再送您回去吧。”

  “那个…”我犹疑着问道,“输血的钱能不能算进医保?”其实从刚才起我就在意这个了,印象里好像记得血还挺贵的…

  “你就是想气死我吧?”他终于狠狠瞪了过来。

  剩下那小半袋血的时间,敖丙都在病房里陪着我。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关上病房门前把保镖全赶开了,他自己拖了张椅子到床边坐下。

  “挺好的。”我又躺回了床上,感觉自己语气里都透着惬意,“这里的病床比我的床大多了,还特软。”

  “谁他妈问你这个啊!”

  “噢。”我假装恍然大悟,“还有护士姐姐也好漂亮。”

  他看上去为了不让自己真的被气死就再也没说话,静下来环顾四周,拿起床头的草莓就往我嘴里塞。

  靠,好好吃。只甜不酸的草莓我还真没吃过,一颗没了还想再吃,又总不好意思开口。

  “哎,对了,”我突然想起今天搜到的事,“今天你不是要去那个…慈善晚会?我没耽误你…应酬…吧?”

  “没去,一个破晚会…等等,你怎么知道的?”也不知道敖丙有没有注意到我的心理活动,总之很贴心地又塞了一颗过来,“你还是说一下今天的事吧,怎么过来这边了?”

  “…噢。”这下真的吃人嘴短了,我悻悻地把露在牙齿外的草莓尖尖也一并咬进来,“等我组织一下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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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都是顺溜着发生的事,但说起来总有点磕绊。我一边皱眉回想一边磕磕巴巴地描述行动轨迹和心理活动,说到上地铁的时候敖丙凑过来打断了我。

  “所以说,”他看上去从眉尖到嘴角都透着笑意,“你觉得有危险,所以过来找我了?”

  虽然很难为情又很丢面子,但我还是别扭地皱眉看着他,老实地点了点头。

  “你…哧。”他想说什么又没说,从椅子上站起来,从床头走到床尾,又从床尾走到窗边,抬起手来捂着嘴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我的视线只能勉强看见他的眼尾和那颗钻石耳钉,只能敲敲床头让他回过身来,“你是不是在笑我?”这话听着多少像质问似的,话刚出口我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着手上的针头,“…算啦,本来就是我太菜,想笑就笑吧。”

  他又走了回来,“我不是…”

  “您好,”护士姐姐这时推门进来,虽然不是刚才那一个,但一样温柔得人家心都要酥了,“血袋打完了,我来拔一下针头。”

  敖丙居然没等护士过来就乖乖走开,让出了床头的位置,“待会我送你回去。”

  “噢…”我这才想起这茬,抬头望向墙上的挂钟,这时间比我想得早多了,还没到睡觉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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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咳——”

  刚坐进那辆高级跑车,车门才刚关上,我就忍不住咳嗽得弯下了腰——这是车里吸烟能养出来的车吗?这是每天拿烟当熏香熏出来的吧?偏偏我一只手受着伤一只手按着针口上的棉签,烟草味全都无遮无拦地就被吸了进去。

  我没撑过五秒就实在忍不住抬起手来捂住口鼻,身边又响起清脆的声响,抬头望去,是敖丙黑着脸把车门又给拉开了,“下来,换车。”

  天籁。

  换的车子似乎是随便拿了某个保镖的车钥匙来开的,牌子已经不差了,但刚才坐过顶配的我一坐到副驾驶上就已经能一眼看出其中的差距。

  “…你干什么?”敖丙皱着眉好不容易调好了座椅,举手投足间都是一股子“老子居然要开这种破车”的不满。

  “…系安全带啊?”我正扯着安全带的扣子往插销上拉——虽然没过十五分钟,但刚才棉签被震掉的时候手背已经不流血了,也就没必要再按住。

  他不屑地冷哼一声,“开车的可是我,还需要那玩意儿?”

  我沉默了两秒,姑且先不把安全带系上,也没立刻放手,“那就先这样,出发吧?”

  “这还差不多。”他满意地勾了勾嘴角,眼睛直看向前方,拉手刹换挡的力道大得像拆车,我还听见了巨明显的响胎声,“走咯。”

  车子冲出去的下一秒,我果断地把卡扣猛的一下插进了插销里。

  “喂!”他显然听到了,在不满地抗议的同时,直接把油门踩到了底。

  一路有惊无险,至少到住所楼下时,以为自己迟早会被撞得死无全尸的我尚且还四肢健全。

  “今天真的谢谢你啦。”从车上下来站好后,我还是认真地道了谢。

  敖丙也下了车,很反常地没有揪着这很好揪的点继续贫嘴,只是一手揣兜,一手揉了揉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下来了的头发。

  “我…”我见气氛不对,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被带着往前一倒,整个人都跌进了他怀里,“…哎?”

  我突然想起来跟现在的气氛不怎么相干的另一件事——算上在喷泉边把我打横抱起那一下,今天好像是他跟我第一次实打实地身体接触,之前是坐得挺近,但聊天扯淡都隔着些距离,就连递饮料都是一个拿头一个拿尾。

  他还是没有说话。我侧着脑袋,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隔着衬衫水滑的布面,清晰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传了过来。

  跳得好快…而且,是我的错觉么,他好像在…发抖?

  这家伙…该不会是在…害怕…吧?

  又是直觉式的想法跳入脑海。我自己就迅速把这条想法打了个红叉——离谱,怎么可能?

  约莫过了两三分钟,敖丙先松开了搂着我的那只手,顺着那条浮夸的项链摸上后颈。

  “你回去吧,我今天就不上去了。”他把项链解了下来,直接塞到我的衣袋里,声音轻得像初冬早晨窗户上的冰花,“这个你拿着…别丢了,会有用的。”

  “啊,嗯…”我愣愣地应下来,就那样看着他敛下眉眼笑了笑,转身上车离开了,才回过神来开锁上楼。

  这项链掂着…还挺沉。我开灯后想起来把东西掏出来打量,吊坠那精雕细琢的龙首和简单的几何形组合起来反而是说不出来的融洽,链子也是毫不逊色的分量十足,又约莫是因为材料用得高级,就丝毫不显俗气。乍一眼看上去差不多的大路货多了去了,这条却怎么看都不普通,戴在他身上时一直都好看。

  还是说…因为是戴在他身上的,所以我才额外觉得好看?

  …今天冒出来的奇怪想法未免太多了些。

  好吧,至少确实得承认,这小子的审美品味一直挺好的。

  Tbc.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潇潇清秋暮的关于我前世弟弟的仇家杀到我头上了这档子事[哪吒重生/乙女向]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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