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很多人于她,不过是擦肩过客。
生命与生命之间的联系,也就是不断相识、分离的过程。
如果离开与爱一样真实,那么,生命的相遇与分离必定一样意味深长。
……
她见到养父了。
说是养父,其实也不尽然。佛之战国亦父亦友,依她的本意,是不想要父亲的,然而禁不住对方看着她长大,三天两头摆出一张疼爱的脸给她看。
办公室里看到桂妮薇尔九年间纹丝未变的脸,战国既因她的归来感到欣慰,又无比忧心。
人是不自觉就会向往力量的生物。
有道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拜在泽法的门下,桂妮薇尔打心底为自己的老师感到骄傲。
也正因此,泽法的不辞而别给了她最大的打击。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地朝老师靠拢,桂妮薇尔和泽法有很多共同点:都是年幼失牯、都一丝不苟、都很坚定要强。
勇气可嘉的是桂妮薇尔和赤犬青稚黄猿同为泽法的弟子,还曾同为大将候补,那段时间青稚又有些不思进取,因此曾经有一会儿,大家对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性大将的诞生十分期待。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人生除了“万一”,还有“亿一”、“兆一”……
可惜天命待她不善。
打发了战国,正准备从总部回到住所,在走廊里碰到一袭白氅的萨卡斯基。
他迎面走来,看到她,微有些诧异,波澜不惊的表情动了动:“桂妮薇尔。”
虽然萨卡斯基以前就是个闷骚,脾气古怪、不爱理人、记仇、小心眼、睚眦必报,还一不小心长成了凶神恶煞,明明是面瘫却有隐藏的暴力倾向,但现在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还稳重了不少。
见她盯着自己在身边转悠了一圈,萨卡斯基好半天没反应过来。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升官了?”
她会这么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那酸溜溜的心理在作祟。
萨卡斯基是个实在人,很快告诉她现状。
桂妮薇尔这才知道成为大将的终是这三名男性。
海军大将的日子对他而言似乎充实而生机勃勃。很快一个照面打完他就大步迈去,好像把她甩在身后了,而这种感觉更是被他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放大无数倍。
盯着他的背影,她生出少许不真实感。
九年。
她再回忆起库赞。
不错,都有长进了。她面无表情地想。
邋下的东西很多,桂妮薇尔的时间永远排得很满,为了适应这个陌生的新的世界,她几乎住在了图书馆,几日里脑子不停地适应新的知识,日夜运转。
一天下来往往是回到家,洗完澡吃完饭,倒在床上头一沾枕头就睡得死沉死沉。
因此,当有天“会走动的人形饭桶”英雄卡普来她家蹭饭,在说了一大堆废话后,最后才说什么“泽法最讨厌的小鬼外出回来了”,也不能怪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地问了句“你指的是哪个”——她记得泽法也相当讨厌库赞和萨卡斯基的。
还能有哪个?
青稚赤犬都见到了,就剩下没见到面的波鲁萨利诺。
其实在这三个人中,她和波鲁萨利诺关系最好。
人待在总部里,依然陆陆续续地听到有关这位大将的传闻。她想着如果他知道她醒过来了,是否也会露出惊愕的表情。
当初她说自己要争夺大将之位的时候,脸皮上表现得像是最看好她的人其实还是波鲁萨利诺。油嘴滑舌顺便还夸了她两句,说这么有潜力的女性很久没见了期待你的表现要继续努力。
尽管他最终没有机会看到桂妮薇尔“继续努力”。
接下来,她被白胡子二世砍伤。
战到最后,泽法断了一臂,己方全灭,剩下她和泽法的另几名学生活着。
桂妮薇尔从战场归来就被直直送进了医院。为重伤的养女和失踪的泽法,战国几乎忧心得白了头。
伤害本应是致命的。
那时她的状态,只能称得上仅仅是苟延残喘着。
也许从那天起,波鲁萨利诺身为一个理性主义者,在心里其实已做好了某天会在墓碑上看到她的名字的准备。
当时他站在外面的走廊上,无所事事地想:是不是该回家洗个澡吃顿饭休息一会先?看她的伤势,起码要急救到天黑,也许到时再来看结果也不迟……
他这么决定了,事实上也这么做了。
当然,也可能出现另一种情况——
不需要那么长时间就会知道结果的情况。
最坏的情况。
每一次的浴血奋战,胜者生败者死,天经地义。
好在没有发生,因为在生死关头,桂妮薇尔使用了她的恶魔果实能力。
看来这姑娘像他一样没有那么远大的目标,但也不至于会丢人到随随便便就放弃生存的程度。
在吐出最后一口气之前,她只是虾米似的蜷起身体,在蛋中悄无声息陷入九年睡梦。
之后再问她去了哪里,就被告知蛋送到了贝加庞克手里保管。
光照仪器日夜监视蛋的状态。
贝加庞克将尽他所能催生,加快蛋的孵化速度。
貌似还是很有一手的嘛。
波鲁萨利诺后来很少去探望她。只是光线从蛋里透过去,映出她被照得微红的身子,他总能看到她在壳里睡得香甜。
宛如胚胎。
他摸着满是胡茬的下巴,乐了:「也就现在这样比较可爱。」
这天他带着队从海外归来。属下对他敬礼,第一句说的就是:“桂妮薇尔中将醒了。”
一瞬间,脑海中仿佛响起她破壳而出的声音。
他的眼睛里也仿佛看到蛋壳破裂,震碎在地的场景。
“哦?”
波鲁萨利诺淡淡地瞥了那人一眼,从中将到大将,气势比九年前多了不少压迫感。对方很紧张地低下头。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对视着漫不经心的云彩道:“真是久违了……那就去看看她吧。”
去她家的路上,他路过商业街,走在街道上一眼望去满是人头。
不过这也是一向的景致。
这些年没发生什么大事,和平刺激着各行各业的发展,很快给马林梵多带来了一波繁荣。也许这就是他——还有青稚——这几年来愈发惫懒的原因吧。
马林梵多可真小。
感喟着,他看到一个棕色头发的姑娘穿着便服,客客气气地从摊子的老板娘手里接过一袋蔬果。
说起来理论上他们也很多年没见,应该说句好久不见之类的客套话,可是睡了很久她的模样比起那时一点都没变,是他一直以来熟悉的身影——那个在他预想中本来应该在家里等他敲门的姑娘,还停留在她那仿佛在他人记忆中成为永恒的二十九岁——
此时此刻桂妮薇尔察觉到他的注视,一双深棕色的眼睛朝他望了过来。
也是一直以来他熟悉的敏锐的目光。
见此,他冲她神清气爽地摆摆手:
“早安,薇尔。”
在来来去去的或疲倦或精神的人群中,这个人身高马大得分外醒目。
又是“早安”。
望着波鲁萨利诺随着年份愈发皱巴巴的脸,她耷拉着眼皮,只觉得这人越长越残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
“几天前。”她坦诚相告。
“所以……”
他的目光瞥到她怀里的东西。
桂妮薇尔颠了颠纸袋,无奈地说:“前不久卡普大叔特地来庆祝我出院,把我家里的存粮都吃完了。”所以只能出来买菜。
话虽如此,对她来说,睡醒了的确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出院”吧。
看到波鲁萨利诺眼珠子一转,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恭喜出院。”
他的手里变出一捧康乃馨。
“……想蹭饭你就直说。”
乐观地说,时间一晃而过。他并没有觉得她离开了很久,然而有时候还是会因为她一成不变的模样回忆起过去的事,看到窗外渐渐转暗的世界,想到他们四个人当时还都是中将的时候肩并肩在夜晚的路上走过。
如今分道扬镳,各有各的目标。
回到家里,波鲁萨利诺的一双长腿往那伸直一搁,像大爷似的安安心心往饭桌前一坐。
她端着热腾腾的饭菜上桌。
坐在对面,早已不是几年前出道时的新人,她不会看不出围绕在大将身周空气里那隐隐约约的肃杀。
这么近的距离下,他身上残留的血腥味已淡至几不可闻,眼底暗藏的杀机与冷酷已经被暗藏在平和里,却依然让人窒息。这种气息桂妮薇尔并不陌生——他回来之前一定刚杀了不少人。
库赞的气、萨卡斯基的气。
如果是以前,她或许能跟这几个人打个平手。
现在她却没有自信能从他们手里活下来。
姑娘的心思波鲁萨利诺不是毫无察觉。
他扒了一口米饭,面孔上有一丝笑意:“怎么了,我看起来变化很多吗?怕成这样。”
得到的是不赞同的否认:“我没有在怕。”
他不置可否。
桂妮薇尔盯着他往嘴里一口一口往嘴里塞番茄炒蛋,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在某种意义上,她还是撒谎了:她惧怕自那以来已然进步的世界,就像失去她后依然义无反顾一往无前地超脱着的同伴们一样。
时间自睡梦中穿过,她被甩下了。
见鬼的九年!
简直越想越气。
当她从袋子里抓出一整块足有一卷厨房用纸那么大的火腿肉,波鲁萨利诺开始停下动作观赏她的举动。
那时他仿佛目睹了蛇类吞噬猎物的全过程:她的两腮——嘴角至耳垂——出现了一道长长的接合线,在桂妮薇尔张大嘴的过程中,上颚与下颚之间的韧带拉伸至极限,口腔几乎张大到一百六十度。
在两根獠牙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可怖。
随即她将火腿肉衔进口里,微微仰头的同时那条长而猩红的舌头向内一卷。
若是没见过这一幕的人,或许会尖叫着躲门而去。
波鲁萨利诺眼都不眨。
他甚至感喟道:“每次看你吃东西都觉得很有趣呢。”
——动物系果实之幻兽种,大白蛇果实。
桂妮薇尔用喉道内的肌肉包裹住食物,喉管慢慢蠕动将它吞下肚去,最后,口腔建构逐渐收缩平复。
他悠悠说:“传说中白蛇拥有重生的力量,所以你受伤的时候愈合得总是比其他人要快上许多。那个时候,就是你的的果实能力救了你一命吧,你把自己困在蛋中,休眠九年使致命伤愈合。”
桂妮薇尔将手放下,用手背蹭了蹭嘴角。
“我没有伤。即使是熔岩烫下的伤疤,我也有办法除去。”
也许对其他士兵来说,完整健全的身体是最大的谎言。
可她不同。
曾经所受过的伤害,甚至白胡子二世几乎砍断了她脊椎的那一刀也是一样,其疤痕已经消失。也许刀锋入骨的瞬间的确钻心苦痛……
然而九年后她已然破壳而出。
最终所留给她的,不过是出浴后雾气四溢间光滑平整的后背。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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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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