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多半分的接触,也无需什么试探,他就是知道。
一个人的容貌可以通过易容改变,甚至如他一般三魂七魄都可能调换,但有一样东西换不掉、掩不住、做不了假。
沧桑。
那些起起伏伏、悲欢坎坷的经历会在人的灵魂上留下痕迹,即便套上再年轻的壳子,依旧会渗透出属于一个苍老的灵魂所独有的味道——沧桑。
周子舒身上没有。
固然因着秦怀章的离去,这段时间他经历了一些艰难。
但他的愤怒、悲伤,依旧那么的鲜活。
独属于少年人的干净的鲜活。
他还是周子舒。
不是周絮。
不是他的阿絮。
马车中的温客行,被帷帽裹得严严实实的温客行,此时面上的表情似哭似笑。
然而不论哭还是笑,都带着那样深重的绝望。
马车外,周子舒向着马车方向抱拳施礼道:“在下四季山庄庄主周子舒,不知道济世堂远来拜访,未能出门迎接,实在失礼。”
这话说完,无人回应,
很久都无人回应。
场面一时很安静。
也很尴尬。
站在周絮面前的阿湘都察觉到了这份尴尬,然后猛然“觉醒”,是不是她掉戏了?
扮演大家闺秀这件事儿温客行不熟,扮演伺候大家闺秀的丫头这事儿,她更不熟。
以温客行目下的身份,是不是不应该直接和周子舒对话?是应该万分矜持地让阿湘从中传话的吧!
阿湘急急慌慌地跑回马车旁,期间还被长裙绊了一下不提,方才开口要询问温客行有什么要说的,便听得一阵十分清越的话语声从车内传出。
于是此时还是青葱少年一枚的周子舒,第一次听到了温客行的声音。
“是我们冒昧了,未先行知会便擅自登门拜访,若说失礼也是我们济世堂失礼才是。”
周子舒是轻微怔了一下了。
马车内传出的是男子的声音。
一瞬间他便想到了江湖上的那些传言,心道:原来济世堂的东家真的是一个男身坤泽。
不过这只在他心上转了一下,他现在最心急的还是钟叔的伤势,便再次施礼道:“客远来至此,风尘仆仆,子舒本当先招待贵客落地休息,只是我师叔伤势沉重,子舒冒昧请求济世堂出手,只要能治好我师叔的伤,四季山庄上下必然竭诚感念,报此大恩。”
周子舒虽然年少,却不傻。
方才那个小姑娘说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不管济世堂的人来此是何目的,既然开口提醒钟叔的伤有救,便应该是存了相助之意的,不然只要闭口不言、坐视钟叔不治便可。
秦怀章是个心有侠义的人,日常江湖行走少不得有打抱不平、惩奸除恶之事,得罪的人是不少的。
他武艺高强,威名在外,在世之时自然少有人敢来找麻烦,而他不在了……
如陇州三杰这种来寻仇的固然不少,但眼见四季山庄“没落”上门来寻衅的也是有的。
这段时间,四季山庄已经有两位师叔在应对外敌时折了进去,一位是重伤不治,另一位却是生不如死——双手腕骨尽碎,不仅终生不能再执剑,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眼见钟叔可能成为第三位了。
周子舒此时不过十六岁,继任了庄主之位,却无力保护庄中众人,心中煎熬可想而知。
此时听得钟叔有救,当即便开口请求,也将回报“暗示”得十分清楚。
“周庄主无需如此,实不相瞒,我之所以会跋涉来此,实是因为昔日秦庄主与我家先人有旧,听闻秦庄主故去,特来吊唁,且不说医者父母心,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只凭此一点,四季山庄有事,我济世堂岂能袖手旁观?”
又是那清清越越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
这话听得周子舒心生疑惑。
师父与济世堂有旧?怎么从没听师父提过?
但顾不得在此点上纠缠,只因马车里的人又开口了。
“还劳烦周庄主准备一间诊室,若不嫌弃我技艺浅薄,不才愿意为这位老人家寻脉疗诊。”
周子舒大喜过望。
江湖上都传言济世堂的东家医术了得,半只脚迈进棺材的人都能拉回来,只是寻常人很难求得他出手,此时对方主动开口愿意帮钟叔治伤,当然求之不得,当下便千恩万谢地应了。
一旁四季山庄的管家也十分上道,迅速地腾出一间屋子,又将这间屋子里床榻与外间小室隔上了厚厚的帷幔,小室与外厅又隔了屏风帷幔,中间安排了几个中庸侍女在侧待命服侍。
钟叔躺在榻上,一帘之隔,带着帷帽裹得不见真容的温客行,被周子舒恭恭敬敬引导到至此间,行至榻旁的小椅坐下。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次阿湘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把自己的角色扮演的十分妥帖,温客行一落座,阿湘立刻就从她一直捧着的那个箱子里,翻出一双薄如蝉翼的白丝手套给温客行戴上,然后温客行的指尖才落了在钟叔的腕上。
周子舒后退半步,与温客行拉开三尺左右的距离,也留了下来旁观诊治的过程。
而阿湘服侍温客行戴手套时,他却下意识地转了眼。
随即又止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自己傻。
他尚未分化,并非乾身,回避个什么劲儿啊!
刚才下意识地动作,却是因着……济世堂东家的那双手过于白皙、手指纤细,晃了眼了。
“这位前辈伤势确实不轻,不是仅靠服药修养就能治好的,此时他经脉被冲得十分脆弱,下重药只怕心肺难以负担,不下重药又难以起效……”
大约一刻钟后,帷帽后那熟悉的语声再次传出。
周子舒急了,他也把过钟叔的脉,自是知道这伤势难缠,道:“难道济世堂也没办法了吗?”
“周庄主莫急,好在最近我堂中研究了几种新的疗法,恰巧有能对症的。我一会儿开两个方子,一个方子是药浴,从今天起病人需要每日早晚各浸泡一个时辰,吃不进去药性猛烈的药物,可以通过药浴渗透入体内。另一个方子主调养,修补元气,早中晚饭后兑三两水煎服,如不出意外,如此坚持三个月,伤势应该就能好个七七八八。”哈啰小说网
周子舒听得十分仔细。
“这三个月内,不得再妄动内力,必须静养,否则神仙来了也没救。”阿湘此时又非常敏捷地在一旁的小桌上铺开纸笔,卸了手套,温客行用那双很好看的手执了笔,一边写方子一边嘱咐道。
周子舒眉间却滑过一丝忧色,但马上就压了下去,向着温客行行礼道谢。接过阿湘转递过来写毕的方子,仔细过了一遍,便吩咐安排下面去抓药,又态度客气的陪着温客行一行人去客院安置了,才告辞离去。
透过帷帽皂纱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温客行喃喃自语道:“我早就应该知道你不是……”
若你是我的阿絮,怎么会不来鬼谷找我呢?你没来,就是答案。
然而即便有所预料,只是……还抱着万一的侥幸……
忙完后踏出院子,周子舒对四季山庄的管家道:“多得魏叔您办事妥帖,辛苦了。”
钟叔是乾元,那济世堂的东家是个男身坤泽,乾坤有别,却又是医者与患者的关系,需要共处一室诊病问脉,设了层层帷幔隔着,方才不违礼数。
那被称为魏叔的管家名为魏然,其实也是周子舒的一位师叔,只是天赋不佳,于武学一道进展有限,但为人办事却细致妥帖,渐渐便担当起了庄内管家的位置,此时听得周子舒的话,回道:“庄子里也久未接待过坤身访客了,只望别有所疏漏,怠慢了贵客,不管怎么说,只要老钟有救,其他什么都好说。”说到这里,一顿道,“子舒,刚刚老毕与峰儿进庄了,路上出了些状况。”
周子舒一听立刻急了,道:“毕叔和俊峰可还安好?”
魏俊峰其实便是这位魏师叔的儿子,魏然见周子舒着急,忙摆了摆手道:“我方才已经去看过了,皮肉伤而已。老毕与峰儿走小路回庄,却正撞上了东山涂一刀,他们知道涂一刀这个大盗曾经重伤于庄主之手,又见其鬼鬼祟祟不走大路,看行进的方向又是咱们庄子,便在后面偷偷咬着观察,发现这涂一刀确实是来找咱们庄上麻烦的,还想使阴招,老毕与峰儿便决定先下手为强,把人给做了。只是……手段上不那么光明磊落……”
周子舒虽然已经继任庄主,但是庄内老一辈人还是习惯叫他子舒,称秦怀章为庄主。
魏师叔说毕叔不算光明磊落地解决了涂一刀,周子舒当然听明白了,必然是偷袭暗算之类的手段。
若是放在以前,周子舒对此是十分不耻的,但是师父去后的这短短时日的经历,“教育”了他太多。
陇州三杰的话不算说错。
这三人虽然是来找麻烦的,但到底还是要脸面,说话算话。
可江湖中,大把的人不要脸,不择手段,毫无底线,说的话也不算话。
“我知道了。”周子舒压下心中翻滚的情绪道,“对了,魏叔,你听师父提过他与济世堂的人相识吗?”
魏然摇头道:“从未听庄主提起。”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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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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