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啰小说网>玄幻魔法>轻玄记之漠起花香>第二十三章   怒马悬盔
  第一小节

  狄青接过部下从灶台上取来的琉璃碎片,仔细看了看,这一看,刚刚还有所缓和的心情,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各种思绪猝然而至,令人难以言喻!那晶莹的碎片中,隐约而见有两个字,镂刻在断裂的接口中:“相约”!

  这时狄青的眼神,恐怕是战场上不曾有过的,他长吸了口气,勉强松开紧皱的眉头,有些无力地抬手指了指灶台,对属下说:“帮他们把饭做了!另外,让卫仲把另一只盏也带来!”

  那残疾人诚惶诚恐,只好连声谢过。狄青让父女俩先回屋去,说是稍后有事要询问他们。

  就这样,一群久经沙场的甲士在这个特别的农家院儿里,为这对父女做起了饭来。而狄青则一个人徘徊在附近,心里沉沉的,思索着。

  “

  執似玉非玉,到過相溝北坡籬笆院內,討水.

  可飲,則逢凶化吉,否則,置諸死地而後生.

  ”

  当时狄青队伍中所携带的东西,唯一似玉非玉的,就是那对琉璃盏,是一对,两樽。在麟州会晤时,西夏公主一共送出了四樽盏,狄青两樽,辽国耶律宏也是两樽。原本狄青是打算在呈报中先汇报一下,如何处理这礼物让圣上定夺,没想到自己还没报,皇上就先下旨要求他带回,说是以作邦交之用!理由虽然很正常,可是,两只酒杯,至于要在圣旨中特别提及嘛,怎么想都会有种隐隐的感觉:这酒杯肯定还有什么文章!可是,在杯裂之前,狄青并不知道那里面的秘密,仅仅是心里犯疑而已。然而,恰恰是因为圣旨中这种不自然之处,让狄青有了疑虑,才促使了他会冒一定的风险去按锦囊中的方法行事!

  ‘小可方外之人,不足挂齿,特来为将军解困!’狄青仔细回想着今天一连串的事情,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懊恼,若是这一只盏中有字,那另外一只肯定也有,这一只是“相约”,另外一只,会是什么!难怪皇上让他带回去!!

  ‘可飲,則逢凶化吉,否則,置諸死地而後生.’

  他紧紧攥了下拳头,似乎是有了决定,这时部下卫仲也带着另一只盏,下马而来。

  狄青回到院儿里,让人重新烧了些水,之后他用水瓢盛了些热水,再次倒进了那另外一只盏中!

  不出所料,第二樽琉璃盏同样的,在接触热水后碎裂了!这次,在裂口中所刻的字,令狄青不寒而栗:“起兵”!

  “相约起兵?!”

  狄青近乎失神地看着那手中的碎片,终于明白了什么!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仁宗皇帝为了让狄青带回琉璃盏,严命朝臣凡是看过那封信内容的,只准说其字,不准说其图!

  什么意思?当初在帅府门口截获的那封信,里面的内容有八个字“中秋相聚,离阳观花”,这八个字是写在一个形似琉璃盏的图形里!仁宗和太师等重臣看后,都不知是什么意思,一番猜议后,仁宗决定允许大家把信中的文字透漏出去,为的是,如果狄青谋反,也让狄青知道他反书的内容已经被截获了,让狄青有所顾忌!但是,信中的图形不准透漏,因为,如果狄青并无谋反,是被栽赃,那他很可能不知道信里画了什么,让他带回琉璃盏,他应该不会有什么顾虑!并且,如果事先让狄青知道了信中有那个图形,不论狄青是否真的谋反,琉璃盏会被原样的带回吗!

  此时的狄青已经拿不准回京后会发生什么,那八个字的意思在朝野上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什么说法都有,本来狄青一身赤胆,自己没做,怕它作甚?可是现在,要是这盏中字“相约起兵”被皇上知道,怕是不死也难活了,因为根本说不清!

  这户农家父女,父亲姓谭,名厚土,女儿叫小燕,还不到五岁。狄青本想等父女俩吃过午饭,再找这位父亲聊一下,可厚土说孩子自己会吃,不必照顾。于是,狄青就跟厚土在屋里聊了起来。

  开始狄青是想通过他了解一下那位道人的来历,可是,厚土说,自己也只是远远的见过一眼,当时女儿正在院子里玩,跑进屋里说有个人给了她一只草编的小鸟,等厚土爬到屋门去看的时候,那人也只是在院门外看了他一眼,接着就转身走了。

  狄青想了想,便问厚土的腰伤是怎么回事?想不到这一问,就问出了一段令人唏嘘的往事。

  几年前,厚土也有一个普通而幸福的家庭,当时父母健在,还帮他取了个媳妇,热热闹闹得办了婚事。

  可是,婚后不久,因为延州战事,厚土被征入伍,临走时妻子吕氏已有身孕。本以为不幸会随着厚土的离去,暂时消减,可谁知,厚土一走,便有人悄悄的看上了吕氏。那人叫卢乙,是附近乡里的一个郎中,自己的媳妇因为意外,早年就身故了,后来迟迟没有再娶妻。卢乙就是在给吕氏诊脉的情况下认识了她,开方送药一来二回,渐渐的有了些情愫。

  厚土的母亲王氏是个比较通达的人,她感觉到了媳妇和卢乙之间的一些东西,恰好是一个无妻,一个刚好又无夫,因为那个年头,一旦入伍就得终身服役,而且生死难料,所以母亲王氏虽然心伤,但也没有太过指责,因为自从厚土离开,家里的农活就都落在了厚土的父亲谭老头身上,为了养活一家人和未出世的孩子,谭老头拼命地干活,身体也大不如前了。王氏是想如果媳妇改嫁,那老伴儿的担子还能轻些,但是孩子必须要留下!

  后来,卢乙找媒婆,也就是这个过相沟的大嘴婆谭寡妇,到厚土家里沟通,这谭寡妇是村里出了名的能说会道,前文里狄青进村,有个妇人跑到村长那里说事儿,让村长吃不下饭的,就是这个谭寡妇!

  尽管谭老头不太情愿,可是在媒婆的劝说和王氏的通融下,这桩不该有的事情还是成了!吕氏答应在生下孩子之后,再改嫁给卢乙,孩子由谭老头夫妇抚养。

  事情如果到这里,总算还没有太坏,媳妇改嫁后,卢乙给了厚土的父母一些钱物,从此谭家便再也没有这个媳妇,孩子小燕,出生便没有爹娘!名字都是谭老头起的!

  要说世上什么最可贵,那绝不是钱物!自从媳妇走后,谭老头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原本王氏以为媳妇走了少一张嘴吃饭,加上卢乙的彩礼,应该会好吧?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儿媳不走,谭老头还能撑上几年,儿媳皆去,老头心里好像丢了什么,再少的活也干不动了,再多的彩礼也治不好他的病了!

  就在老头卧床不起的时候,村长不知是哪来的想法,说现在自耕农赋税太重,不如大家把土地集合起来,合为一家,然后报册的时候可以少报些田亩和人丁(佃农因为没有地,交的田亩税就少),这样再分摊下去,每人分担的赋税也就少了!这个想法提出后,当然是有人愿意,有人不愿意,可是,不愿意的那些人,慢慢的都被大嘴婆说动了,还有些不愿意的,村长来年就买了他们的地,最后,就只剩厚土这一家了!

  谭老头不愿卖地,除了怕卖地之后前途未卜,更多的还是他心里那个土地的情结,毕竟儿子厚土这名字就是他起的!

  在给孙女挤过最后一次羊奶之后,谭老头黯然地离世了。临终前,他给老伴儿留下了一句话“地,不能卖,咱儿子,会回来的!”

  ......

  老伴儿王氏明白老头的想法,他是觉得儿子走了、媳妇卖了、地说什么也得留着,可是,能留得下吗,剩下老妇人和一个待哺的婴儿,如何能种得了那些地,王氏无奈,只得把田产卖了一半儿,还留着一半,期望着儿子会回来!

  造化弄人,或许是上苍接受了他们的心声,儿子厚土真的回来了,但是不可能会原样的送回,除了脸上有了刺字,厚土的腰已经受了伤,勉强能行走,但干不了重活了。

  王氏是又喜又忧,本还想他若回来,就再给他找个媳妇,这可好,谁愿意嫁给他呢。

  如果这就是这一家人的命运,那么厚土的归来,是否就否极泰来呢?

  还是那句话,有些事,即便算计得再精明,结果往往还是算计不过天!

  当初厚土的母亲王氏,为什么要让媳妇走,她心里算得很明白,一是这媳妇似乎已经对那个卢乙有了点念头,如果继续让她留在家里,那以后关系怎么处,如果不先说明白,等她生下孩子,她会好好地赡养公婆吗,终归是个隐患!

  二是恰逢老头子身体不好,而卢乙又愿意出彩礼,要是媳妇走了,这一增一减给老头子减去了不少负担!三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厚土的媳妇本来就是王氏帮儿子找的,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这有什么不对!如果厚土回不来,那这样有了外心的媳妇就是个累赘,你得看她脸色,不高兴了哪天带孩子跑了都不一定!如果厚土回来,再给他找一个就是!

  这就是王氏当初的想法,想得很多,也想得很巧,可是,结果却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娘啊,她不是那样的人,你太多心啦!”厚土这种话,在回来之后就没少跟母亲说,娘俩拌嘴也就成了在所难免的事!

  本来,这个故事里,谁都没有过错,儿媳对卢乙可能有那个意,但是还没有那个胆,王氏一番苦心,也都是为了家里,厚土回来之后对母亲的态度,也是情有可原,母子之间本就一体,哪有什么过不去的!然而,就在厚土和母亲理论的时候,他们不知道,旁人的耳朵已经悄悄经过了他们的院墙!而且,听到的,是王氏口中的孝与不孝,是厚土越说越激动的顶撞!

  自那之后,厚土在村里的名声就不怎么好,很奇怪的是,王氏在外人面前仍旧保持一个原则:“当着大家的面,不能说自己孩子好”!可更奇怪的是,这一家人整个故事的结果:厚土在母亲的葬礼上被人打残了!

  怎么回事?原来,王氏在儿子回家后,没过多久也去世了,过相沟这个村子有个风俗,不管哪家有人离世,全村一起操办丧事,并且做子女的必须哭,不哭的就是不孝,得挨打,当然其实也只是吓唬两下,促使对方赶紧哭出来!可是呢,厚土这人本没什么所长,唯一擅长的就是坚强,而且他在军队里那段时间,更是磨练得掉不下眼泪!这下可好,机会终于被村长和大嘴婆抓住了,他们怂恿村里几个爱出风头的,三拳两脚把厚土给打倒在地上,要说厚土也是倒霉,村民也没有出手太重,他自己本身就腰伤站不稳,这一倒下,竟然再也没有站起来!

  厚土彻底残废了,给母亲守孝那段日子,他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找村长理论,村长说不是他打的!找打人的那几个,可谁知道是谁碰到他腰了?又是不是他自己摔的?......,最后,只有两个字,无奈!

  官府?且不说这事儿能不能讨回公道,就说他如果要到衙门报官,爬出去再爬回来,他还没死,孩子就得饿死!

  到这里,事情还没完!!

  刚才为什么说这一家人故事的结果奇怪,怪就怪在厚土到底是孝还是不孝!

  如果说孝,那为什么全村人在葬礼后都指责他是不孝子!甚至越传越离谱,说他母亲病重他都不起来照顾,说他妻子改嫁也是因为他不孝!!甚至!说他脸上的刺字是犯了罪,才发配充军!说他之所以残废,就是老天给的报应!!

  说到这里,厚土在狄青面前,流下了一行难忍的眼泪,他看了看女儿,小娃还在吃着,只不过是在啃那剩下的鱼刺,狄青这才发现,简陋的饭桌上,竟然没有一根鱼骨!

  “来人!”狄青向门外喊了一声,对部下说:“到河里再抓几条大些的鱼来,给孩子烤熟!”

  厚土连忙说:“呃不必了将军,孩子吃饱了!”

  狄青说:“留作下一顿吧!”

  “多谢将军!”厚土感谢着。

  狄青说:“看你脸上的刺印不是牢狱之徒,而是厢军的番号,想必传言定有不实之处!”

  “将军!”厚土沉痛地趴倒在地上,前额用力地磕碰着地面,哽咽地说:“这些年,将军是唯一说过这种话的人啊!...小的死也瞑目了...!”

  狄青扶他坐起,感觉这再正常不过的真话都让他如此激动,难道真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狄青细问之下,终于明白,厚土的现状跟村长和大嘴婆有着丝丝缕缕的关联,可其中内容之巧,真的是让厚土吞了黄连,都无处诉说!

  村长之所以要让人打他,很可能是为了他剩下的那点土地,因为厚土残废之后,村长经常上门所谓的探望!厚土无可奈何!不得不卖地!

  而大嘴婆,天知道她是吃错了什么药,自从牵了卢乙和吕氏的线儿,就从来不说厚土的好,生生的给厚土带上了一顶“不孝”的帽子!甚至村里谁家在外面放了剩菜,都被她戳脊梁骨,以至于厚土在村子里连剩菜剩饭都捡不到!!

  狄青听到这里,猛得站起身来,怒声对部下说:“将村长和那个能说会道的寡妇,给我带来!”

  部下奉命而去,狄青一身怒气,忿忿地坐了下来,见孩子有些害怕,只好收敛神色,叹了口气说:“一村之难,尚且如此,何况一国!”

  厚土自然不太明白,但狄青知道,自己将要遇到的麻烦,几乎就是另一种村长和大嘴婆!特别是那种莫须有的胡说八道,害人不浅!

  第二小节

  “将军!人已带到!”部下进屋禀报。

  狄青说:“让他们在院外等着,别踏坏了院里的青苗!”

  接着,狄青对厚土说:“你的事既然让我遇到,我会帮你一把,不过公事在身,不能久留,这里先行告辞!”

  厚土带女儿感激叩谢,狄青再次扶起他们,拍了拍小燕的肩头,临走说:“苦也罢,乐也罢,活下去就是好样的!”

  说罢,狄青起身而去,来到院外那一男一女跟前。

  村长和谭寡妇被莫名其妙的叫来,心里都咚咚地打着鼓,见到将军模样的人从厚土家里出来,寡妇先是腿软跪了下去,村长见寡妇跪下,自己哪还敢站着,也不管有多少人围观了,赶紧跪下再说吧!

  狄青道:“你就是村长?”

  “呃~,小人正是,将军有何吩咐?”村长唯诺道。

  狄青说:“听说那厚土的腰伤是你打的?”

  “啊,不是啊将军,是~他自己站不稳,自己摔的啊!”村长急忙道。

  “嗯,”狄青道:“那就是说,他的残废跟你有关,都是谣言了?”

  “呃对,是谣言,当然是谣言!”村长点头道。

  “奥,”狄青说:“可据我所知,这个村里,谣言最可信呀!”

  这话说完,寡妇看了看村长,又低下了头去。

  村长似笑非笑地说:“呃这,从何说起啊~”

  狄青没有理睬,转而问寡妇:“你就是那个能说会道的大嘴婆吧?”

  “嘿嘿,军爷见笑了,都是虚名,虚名!”寡妇说:“呃军爷”

  “叫将军!”狄青一个冷脸。

  “奥,将军到此,正应了我们这个村子的名啊,过相沟啊!”寡妇又开始发挥。

  “我呸!”狄青厉声说:“过你妈的相!!没看见我是武官吗!”

  村长和寡妇都吓了一跳,又听狄青说:“亏你还能说会道,连将相都分不清,恐怕黑白也不分了吧!!”

  “呃,将军,民妇该死,将军饶命!”寡妇哆嗦成一团。

  狄青看她那样子,皱眉道:“没做亏心事,为何要如此害怕?”

  “呃,将军虎威,民妇胆小如鼠,岂能不怕!”寡妇缩着头说。

  狄青说:“问你们一件事,要如实回答!这厚土到底人品如何?”

  村长先说:“回将军话,厚土他,别的没什么,就是不太合群!”

  寡妇一听,给村长使了个眼色,村长话已说出,又忙改口道:“奥不是不是,他,不太圆融!”

  “哦?”狄青说:“如何不圆融?”

  村长说:“呃他,村里划地,统一造册,大家都很齐心,就剩他,非要跟大家不一样,唉,所以说,不太圆融!”

  “奥,你说呢?”狄青问寡妇。

  “我?”寡妇咽了下口水,说:“呃,他,挺好的,挺好的!”

  “挺好?”狄青说:“我怎么听说他,不太孝顺?”

  “啊这,呃,可能吧,大家都这么说~”寡妇一边说着,小眼睛还瞟着周围的村民。

  围观的人不知哪个说了一句:“就她说的!俺们没说!”哈啰小说网

  接着还有人说:“村里大事小事都是她在吆喝,谁知道是真是假!”

  “诶,你们~!”寡妇不服气的样子。

  “好了!”狄青似乎明白了什么,又问:“我听说这厚土是犯了什么罪,被官府刺配的,是吧?”

  “呃...”村长和寡妇两两相觑,不知该怎么回答。

  狄青看他们不说,便换了个说法,道:“本将奉命缉拿越狱逃犯,知情者,有赏~!”

  “奥,是是是,”寡妇抢着说:“他头上有印,八成就是啊!”

  “混账!”狄青愤怒道:“八成就是?没有十成的把握,你也敢说?!!”他双指指向那妇人,语气之怒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那寡妇哪里知道,她得罪的厚土虽然不起眼儿,可她得罪厚土的方式,却偏偏触到了狄青的痛,阴差阳错,让狄青刚好有了个出气的主儿!

  “将将,将军,”寡妇吓得结结巴巴,说:“我,我只是,猜的,我猜的还不行嘛!呜呜~”说着,她竟然大哭起来。

  “够了!”狄青一声怒吼,止住哭声,愤然道:“哭也分贵贱!!这谭厚土脸上的印记,是我大宋延州厢军的番号,不是什么逃犯!像你这种信口胡言,害人不见血的东西!我不杀你,天也饶不了你!”

  这寡妇按理说要是平时,肯定撒泼耍横,可现在她眼见着那明晃晃的刀枪铠甲,加上心里本就心虚,又不明白狄青的来由,让狄青一通臭骂,整个人蜷缩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狄青当着越来越多围观的村民,说:“我不知道那厚土孝与不孝,我也不管他是否合群,但我看得到他现在的苦!!杀敌之将尚有怜悯,百战之兵还知帮衬!同村之民、同姓之人,为了什么利益、风俗、名声,竟然无视其苦,甚至无中生有、捏造谣言、致其苦上加苦!”

  “村子里有这种人家,你这个村长是怎么当的!!”狄青厉色指问。

  村长也是心里有鬼,怔了一下,怯生生地说:“这,说来话长啊将军~!”

  狄青一把揪起他的衣领,靠近他面前一字一字地说:“我只看结果!”

  说罢,推开村长,对部下道:“牵马来!”

  部下牵过军马,交于狄青,狄青纵身跨上,勒马欲行,但又不太放心,于是摘下头盔,侧手一扔,刚好扔到了厚土家篱笆院墙的枝杈上!

  狄青勒着缰绳,掷地有声:“日后若再经此地,必来取盔!走!!”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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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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