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逢君再一睁眼,便已经是深夜了。
外面下着大雨,雨声夹杂着轰隆隆的雷声,声势浩大,又一道闪电劈了下来,短短一瞬照得四周亮如白昼,雷鸣声响起,似是想把这扬州城夷为平地一般。
他心心念念的人,此时正趴在床边,应当是累到了极致却还是不肯去休息,季逢君的心中泛起了心疼。
外面的雨声不停,季逢君摸黑,点亮了床前的一支蜡烛。
烛光虽是昏黄,却是能够照亮眼前这一片地方,他刚刚苏醒,体内的能量并不稳定。
季逢君定定地看着眼前人,阿晏歪着脑袋歇在他的床前,露出来半个脑袋,眼下一片黑青,他昏迷的时候,阿晏想来是没有休息好。
“不是说是个无心无情,满眼只有自身利益的反派吗?怎么到了我这,便只剩下了忠心和爱戴?”
阿晏曾经说:“在公子身上,我能看见光,那光不仅洒在了他的身上,也能洒在无数平民老百姓身上——若是公子为帝,定然能开创一个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
阿晏说得没错,他在这世上的愿望,也是如此。
只是光?这个夸耀,他不是第一次听见,末世时,他甚至有过一个人类之光的称号——
他前世今生的行事作风都极为正气,似乎有这样的称赞也无可厚非,这辈子太傅还夸他天生悲天悯人,若为帝必善待百姓。
但他确实知道——自己并不时天生如此的人。
毕竟他前世一个孤儿,孤儿院里有几十个像他这样的孩子,院长、老师、阿姨的关系又能够分给他多少呢?还子太多,就像他小时候饭被抢走,好几天没吃上几口饭都没被发现一样。
但他也是及幸运的——孤儿院内虽是没有看见那束光,但孤儿院外却有一束光照了进来。
那人是谁,那人是男是女,那人的职业是何,他一点也不知晓,周围人都说,能救助孤儿的一定是个有钱人,说不定还是一个大老板。
季逢君那个时候,把信寄了出去,没有人会觉得那人会给他回信——一周,两周,三周,他也要失望了,那时邮政很发达,最晚半个月信也该来了。
周围的孩子也在笑他痴心妄想,他足足等了两个月,才等来那人的回信。
他想起来那封信的内容,他便止不住勾起了唇角,轻笑了下,若是没有那人,便没有现在的自己罢。若不是他信中曾经提到——希望他搞科研,他也不会选择那个专业,选择那份工作。
只可惜,末世的时候,并未找到那人,他每次回到基地的时候都会想,基地是不是建得还不够大,各种制度是不是足够完善?
那人若是还活着,在他的基地,或者以他所在的基地为模板的基地里,会不会过得很好?
季逢君会过来神,这个答案他也说不清楚,前世的事情他记忆犹新,但这终究不是前世了。
床榻旁摆着一盆清水,旁边还整整齐齐的叠放着几条帕子,看样子他这次是发了高热。
这也正常,前世的异能者觉醒时,一般也是要发烧的,而他前世发烧时,也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
只不过前世——大家都知道这种情况是觉醒异能,虽是有几分担心,但更多的只有欣喜,虽是有异能觉醒失败的例子,但对他们当时那些社会边缘之人,异能的诱惑远远大于了死亡。
这次晶核发作的突然,他昏迷前没来的及说清楚,怕是阿晏见他发热吓坏了。
季逢君轻轻抚上阿晏的脸颊。
骨节分明,修长如玉,季逢君的手很好看,他不敢用力,似是在抚上了绝世的珍品一般。
他的手又抚了阿晏的脑袋,轻轻揉了揉,毛茸茸的,阿晏睡得及沉,乖巧极了,没有什么反应,季逢君的动作极为轻柔,阿晏这么累,他还是不要吵醒他了,这般想着他便收回了手。
他忽然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阿晏了——是从什么时候起呢?
是在发觉自己对阿晏动心之后,还是在发现阿晏生得愈发俊美的时候?
容貌昳丽,世间罕见,季逢君看着阿晏,脑海中不禁想到了这两个词。
书中曾借女主之口,描述过君晏相貌——
那奸佞的相貌本是不错的,五官精致如画,虽是年近三十,却是一点也看不出年纪,若是不知道,认为是个还未及冠的少年都不过分。
但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却实实在在太过减分,阴狠狡诈,宛如在暗中窥伺的毒蛇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对他吐出蛇信子,令人看着便心生厌恶。
他读那小说之时,对君晏的相貌也曾经想象过——但任凭他如何想象,也想象不出阿晏的半分风采,而且如今的阿晏,与书中的形象大相径庭。
季逢君的目光落在了阿晏的面颊上,有些晃神,这些日子来,他也愈发意识到——他的不仅仅是动了心,而是把心都放在了阿晏整个人身上。
大雨哗啦,季逢君看着阿晏,他心念一动,把嘴唇轻轻地放在了阿晏的嘴唇上。
阿晏的体温有些低,唇瓣间一片温凉,季逢君的心跳地飞快,他冷静惯了,这般不理智的举动他还是头一次做。
理智回笼,如蜻蜓点水般,季逢君倏得离了开。
情爱一事,果然为之着迷。
季逢君如是想。
他举得自己需要些冷静——他起身,轻轻抱起阿晏,放在了床上,给阿晏该还了被子,转身像窗前走去。
窗外的雨势隐隐小了些,凉风吹了片刻,季逢君心中一片冷静,只觉得屋内的温度也降了不少,这虽是夏季,但此次雨下得太大,着实是有些凉意。
阿晏也有生病的迹象,若是因他开窗吹病了,那可实在是太罪过了,便轻轻地关了窗子,回到了床边。
君晏只觉得现在自己整个人都是在云间的,飘忽忽的,不可置信——
他其实早就醒了,在公子揉他的脑袋的时候,他便醒了,但他想着,若是他那时便睁开眼,公子是不是就不会做那些亲昵的举动了?
没过片刻,公子的手收了回去,他心中有些失落,正欲起身,确实察觉到了唇间的异样。
他有些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是真的,公子竟吻了他——公子那般守礼,除非心悦一人,怎么会亲吻那人?
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好的事情吗?他心悦公子,公子也恰好心悦他?
公子那般优秀——更是意在天下之人,他何德何能,让公子的目光为他驻足?
可是刚刚那触感绝不会错,虽然只有一瞬,但他知道——那是公子在亲吻他,虽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但他绝不会感觉错。
但是……
但他还是不敢睁开眼——睁开眼之后,若一切都是假的怎么办,若睁开眼之后,公子还是昏睡着,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他又该如何?
他的心并不平静,公子抱起来他,把他放在了床上,这总不是假的了罢,但他却还是不敢睁开眼睛,生怕睁开眼刚刚的一切都是假象
季逢君目光微凝,莫不是他的错觉?怎么……怎么阿晏的脸色微微发红,有些像害羞的样子——
可刚刚阿晏明明是睡着的,难不成阿晏在睡梦中还有感觉?或者是把他的亲吻当成别人的了?
忽然脑海中想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总不能是就在他亲上去的时候,阿晏已经醒过来了罢。
季逢君有些不安——若是那样,阿晏不会被他吓坏吧?一个如师如兄长的存在,竟在他睡觉的时候偷偷亲他,这是多么禽兽的行径?
他对阿晏动了心——自然是要把阿晏放在心尖尖上的,怎么能做出如此轻薄的举动?他之前虽是因为对阿晏有不一样的好感才对阿晏好,但那样的对待,和对心上人的对待是不同的。
季逢君后悔不已。
窗外的雨声夜渐渐小了,季逢君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君晏,脑海中想着,这种情况下,如何才能弥补过失,又该如何让阿晏明白他的心意?
对他好些,再好些?让阿晏感受到对他的好,让他知晓——
这世间上,再没有一个人能像季逢君一样待他这般好,阿晏多多少少也会对他动心吧——一辈子很长,他愿意用一生来待阿晏好。
季逢君轻笑了下,坐在床边,等着阿晏睁眼,若是阿晏质问他,他便如实说,若阿晏想当作不知,他也不急,便只慢慢地,慢慢地待他好便是。
君晏静静地躺在床上,他没有睁眼,但是能清晰的感觉到公子正坐在床边,正定定看着他,好似他便是这世上最重要之人一般。
自那雪夜,他被公子救下后,这重生后的一幕幕便浮现在他的眼前,他心中不知知觉得有些发酸。
他有些想哭。
前一世太苦了,这一世太甜了,若只有这一世,没有前世,遇到公子的是一个干干净净的阿晏,而不是一个满手污浊鲜血的阿晏该有多好?
那个公子死亡的预知梦,在他的脑海中如附骨之疽般挥之不去——他不由得心慌了起来。
他愿意为公子而死,但若是他那般便去了,那他便没有多长时间能够伴在公子身边了。
公子刚刚亲了他,他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至少要在死前让公子知道,君晏对公子的感情不只有报恩,更有一种名为爱的东西。
尽管在这世间,他被人轻贱,他的爱被认为是可笑,他也愿意把最赤诚的一颗心送出去。
他内心中默念了三个数,睁开了双眼。
公子有些诧异眼神,映入了他的眼中,君晏轻笑了下,趁着公子没有反应过来,用力地吻了上去。
季逢君微微一愣,但反应过来后,心中只有狂喜。
君晏看着公子,他狡黠地笑了笑,轻轻地探了出去。
季逢君心中欢喜得不得了,一时间反客为主。
君晏被亲得脑子懵懵的——是他先开始的,也是他先招架不住的,他是不是太没用了。
又想到,公子是这样的回应,那是不是意味着公子心中也是极喜欢他的?
季逢君有些不敢相信,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切会这般的顺利。刚刚他还在担心阿晏的反应,还在害怕阿晏会害怕他,生他的气。
就在他还在犹豫的时候,阿晏便亲了上来,这是意味着阿晏也喜欢自己罢。
总不能是被亲了一下,也要亲一下报复回来吧?季逢君忍不住扶额想着,甩掉乱七八糟的想法,他轻笑了下,目光落在了阿晏的身上。
四目相对,季逢君看了看君晏,君晏也看了看季逢君,看着看着,二人便相视笑了起来。
季逢君一时间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他的心止不住雀跃了起来——现在他得了晶核,也恢复了一定的异能,西凉国师也不再是那般难以战胜了,他对他和阿晏的未来充满了乐观。
没错,他既然动了心,便完全不会再在乎那些规矩了。
他从来不畏惧规矩,之前只是没有必要,但现在却是不同了。
只要有足够的权力——把那规矩改了又有何妨?
他爱阿晏,他和阿晏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们便是神仙眷侣,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君晏忽然想起季逢君之前昏迷时发的高热,面色微变,问道:“公子,你前日为何会突然晕倒,那西凉圣物似乎……似乎也消失不见了。”
说着,他更是有些着急,“公子,你是不是还烧着,刚刚你还开了窗户,别又严重了。”
“阿晏放心,烧已经退了”
“我竟是已经昏迷了两天了——”季逢君微微蹙眉,“其实我觉得只是一瞬罢了,不过这也还算是预料之中了。”
君晏听公子说,高热已经退了,心情微微放松,想起那消失的西凉圣物心中也生出了些疑问。
公子昏迷前,叮嘱他不要声张,他自然是把消息压了下来,他心理隐隐觉得公子是因为那西凉圣物而昏迷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但公子昏迷之后,很快便发起了高热,他用冷帕子为公子降温,却没有半点效果,他的心中岂能不怕——公子就躺在他面前,无论他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都不会又回应。
除了有呼吸,几乎与梦里没什么两样,若是公子过了今夜再不醒来,他怕是要顶不住去寻张大夫来了,但好在今夜公子便醒了过来。
“西凉圣物的事情,不要声张,此事我也说不太清楚,但阿晏可以这样理解,它本来就是我的,但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它与我分开了。”
“而西凉国师看上了它,若运用得当,它也确实能够给西凉国师带来好处,但他现在回到了我的身边,便想法设法回到了我的身边。”
君晏点点头,眼神一亮,问道:“公子,那你可从中获得了什么传承?”
这与他所想得差不太多,他前世不信鬼神,但他都能重生了,这鬼神之说,他慢慢的也就开始相信了。
西凉国师如此诡异,这辈子遇见的也隐隐与上辈子有些不同,他也觉得蹊跷,不过重生之事不应该那般常见的才是,但毋庸置疑,西凉国师也有了什么奇遇。
而他那预知未来的梦境,大约也是梦中神迹吧,只是这着实有些鸡肋,若是解读错了,倒不如没有,君晏轻叹了口气,不知道公子能拥有什么——
君晏在心中祈祷,公子的剑法极高,但这毕竟事凡俗中的剑法,师父和西凉国是碰上都沾不到好处,若公子与全胜的西凉国师碰上,怕是极为危险的,但若是公子也有了类似的传承,应当会好些。
季逢君闻言微微一笑,思量了片刻,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帕子上面,温声道:“阿晏,你看,这是破灭——”
只见那几条巾帕,倏得变成了粉末,落在了远处。
君晏惊讶地说不出来话,这显然已经超出他认知了,他伸手想要触碰那一片粉末。
季逢君连忙道:“阿晏,小心,现在莫要触碰,破灭时会放出能量,现在碰它可能会被伤掉。”
连忙止住了手,若是这样,那这威力着实不小。
摇了摇头,季逢君叹气道,“还是不行,对这样没有生命的东西都这般不容易,若对战时,怕是有些困难了。”
过了片刻,他掌心反转,不知道做了什么,又道:“这是复原。”
只见那破碎成粉末的东西,竟是慢慢地又聚拢在了一起,又过了片刻,这些又便会了原来的样子——赫然便是原来的四条帕子。
公子示意,君晏按捺不住便也伸了手过去,季逢君轻笑了声,这个其实是没有关系的,复原相当于是在吸收能量,但这吸收的能量不是从周围来的,而是他的能量,所以这次物品周围的温度其实是不会变化太多的的。
所以说,其实复原比破灭更难,不过破灭在实战中用得更多,威力也更大。
君晏惊奇地看着这帕子,展开后,就连花纹都一样,他也不由得感叹一声神奇,若是这样,他也安心了不少,脑海中想起了那预知梦,他微微犹豫,他是否要把那梦告诉公子?
想了想,还是算了罢,那梦究竟有何因果他也说不清楚,公子现在有了异能,再加上他——他就是拼死也要护公子周全,想到这,便做了决定,不再多说了。
季逢君微微叹了口气,看着窗外,雨声似是小了些,若是接下来都是晴天,那离西凉国师行动的时间也不远了,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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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别院。
西凉国师的面前跪了十几个亲卫,此时战战兢兢的不敢说一句话,显然是害怕西凉国师惩罚。
“你们都抖什么抖——我还能要吃了你们不成?”国师坐在椅子上,一身黑袍,声音一如既往的嘶哑,听着便像是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但却是没有人敢有一点点的轻视。
国师的话一出口,那十几个亲卫便抖得更厉害,好似一句话,便能够要了他们的性命一般。
耶律胡兰跪伏在地上,身子更加颤抖了,趴得也更加低了些。显然这句话的伤害力极大,他们这些亲卫,其实本身家世也是极为不错的,他耶律家更是西凉的大族之一,连皇室都要礼让三分的存在。
原本效忠神庙,是最稳赚不赔的事情,也是只有家世极好的人才能得到的荣誉,但却是到了他们这一带彻底变了规矩。
只可惜,这时他已经进了来,退也退不得了,如今国师连皇室都看不在眼中,更何况他们这些喽啰?
家中把他们送过来,也只是想让他们镀上一层金,之后在官途上能够通顺些,却没想到这国师简直比魔鬼还可怕。
之前还有人自恃家世,认为国师不敢动手,现在那人坟头上怕是都长满草了,耶律胡兰也劝说过,却是未曾拦下——他也只是一个害怕国师的普通人,那人不听,他也犯不着好心。
最后那人连带他家族中,属于他的这一支,便都没有了。
“抖什么抖——本国师可是觉得你们优秀极了,那日让你们追一个受伤的老头子追不上,还被反追了踪迹,让你们去找拓跋乐的下落,却连个印子抖找不到,我当真是从未见过你们这般优秀的亲卫。”
亲卫被吓得不知所措,国师喜乐无常,别的时候不敢肯定,但现在他们却是极为清楚的,国师现在很生气,非常的生气。
耶律胡兰跪着,心止不住地跳着。
周围人一声不吭,好像只要不说话就能躲过一劫一样,但他却是隐隐觉得,此时若在不承认错误,那便当真完全来不及了。
“国师大人赎罪,我们一定戴罪立功——抓住圣女,找回我们西凉的圣物。”耶律胡兰强自镇定道。
“圣女狡诈,怕是知道有圣物在便藏不住踪迹,现在可能是把圣物分开放了——所以才一直找不到那人。”
西凉国师冷笑了一声,目光落在了那人的身上,道:“说得不错,让我看看你,之前我竟是不知道你这个人,之后可要好好看看你了。”
耶律胡兰被盯着头皮发麻,但却是一点也不敢躲避,若是躲避了,别人的不知道,他的一定不会好过。
“别慌,我很看好你,之后有一场很重要的活动,便交予你罢。”他咳嗽了一声,吩咐道。
耶律胡兰觉得不妙——职务升高虽好,但国师身边,属实不是人带着的地方,太阳还是愿意只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亲卫,到了时间自己会家族便好。
“国师大人,独孤首领极好,胡兰才疏学浅,怕是不能胜任。”
独孤木闻言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忙道:“木承蒙大人厚爱,但自担任亲卫首领后,毫无建树,自愿让出首领一职。”
耶律胡兰心道不好,只见国师瞟了独孤木一眼,没有多说,目光又落在了他的身上,现在是无论如何也不不能再退让了。
他磕了一个头,恭敬道:“耶律胡兰多谢国师厚爱,必不辱使命,只是不知那计划什么时候开始实施?”
“大概在五日后,有详细的信息,我自会通知给你。”
耶律胡兰稍稍松了一口气,领命下去。
国师点了点头,但似是有些乏了,笑了笑,他的嗓音沙哑,笑起来也不好听,道:“都下去吧。”
这话一出便犹如天籁。
四下无人,国师看了看自己的一身黑袍,又看了看窗外,忽然有一道声音在他的耳边想起。
【你何必如此,等有朝一日大军即成,定攻无不克,耶律胡兰控制不了大军,并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西铜,不是我不相信大军的实力——但大齐如今帝星不灭,复燃的迹象愈来愈强,明明大齐的将星已陨落,却是突然出现了一个光芒更甚的将星。”
“而我西凉的将星却忽亮忽弱,若我不再寻什么办法,提前扶持将星,怕是我西凉最后一颗将星也没有了,现在变数之多,我必须以防万一,现在圣物丢失,没有那其中的能量,不知道我的大军不知何时能成。”哈啰小说网
【若想让大军早日形成,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我曾经与您说过的——那便是最快的办法。】
脑海里的声音没有情感,但他却是从中听见了不少的诱惑,犹豫了片刻——他的心中生出了警觉,他冷声道:“不必了,西铜,还是按原计划行事。”
【好的,你是我的主人,谨遵您的指令。】
“我如今的寿命还有多少?”
【现在看,只有五年了,但您不必担忧,之后西铜会为你想办法的】
雨声渐渐小了些,他摇身走到窗前,只一眼心却是凉了一大半——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为什么这帝星变得这般明亮了?将星似乎也更加亮了,将星和帝星为何离得那般近,似是想要合在一起般,这比君臣相知还要融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那一身黑色的袍子与周围的星空融为了一体,雨点落在了他的脸上、身上,但他却像是毫无察觉。
声音有些癫狂:“怎么会这样——”
【您请不要这般着急,您不是测算过扬州是帝星的死地吗?为何现在有了变化,主人应该是有想法的才是,何不再算一卦?】
西铜的声音实时的响起,他也松了一口气,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天空,想要从其中找出破绽。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发现了端倪,无事无事——帝星虽亮,但杀机仍在,只是暂时被帝星的光芒遮盖,这光芒虽亮,却极为不稳,他也是极有可能做成的。
想到这,他的心情不由得好了许多,一口鲜血倏得吐了出去,
这就是强行窥探天天机的下场,他竟是昏迷了过去,闭眼时他还死死地盯着天空。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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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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