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一把接过托盘,不耐烦道:“知道啦!陈妈妈,你还真是啰嗦,每天都重复说,不累吗?我耳朵都快听出老茧来了。”
陈妈妈佯怒,瞪了他一眼,大声道:“赶紧滚!凉了挨揍,别怪我没提醒你。”
容山嬉皮笑脸地拿了药酒出门,穿过檐下长廊,转入内院角门时,突然警惕地望了下四周。抬头皓月当空,墙角树影婆娑,容山看着手中的药酒,眼神逐渐狰狞。
“呸!”狠狠地冲酒壶吐了口唾沫,一抬手,又用袖口将唾沫擦去。
做完这矛盾的举动,容山隐身至墙角,再三确定四下无人,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熟练地打开酒壶,将瓶中的液体倒了进去。HΤτPS://wωw.hLxS玖.còΜ/
液体无色无味,缓缓流入,容山脸上呈现出得意的笑容,随手晃了晃酒壶,脸色渐渐平静,藏好小瓷瓶,大摇大摆地进入内院。
人高马大的盛百户虚弱地躺在床上,此时的他头疼欲裂,浑身跟散了架似的,努力撑着一口气,苟延残喘。
自打从陆言拙那回来后,得知药渣中仍有那两味药,他就增派了人手,加倍小心提防。可不管怎么防范,药渣中那两味至阴至寒的气味始终挥之不去。下毒者犹如鬼魅,缠着他不放。
他心中带刺,吃不好睡不着,短短半月,憔悴了不少,原本高大的身形如枯木般渐渐萎缩,行将就木。
“吱嘎”一声,门开了,容山端着酒壶进来了。
在一旁服侍的盛夫人接过药酒,走向床边,道:“老爷,喝点暖暖身吧。药暂时不能喝了,这酒是齐大夫特意给你配的,据说也有治疗风湿的效果。”
盛泉挣扎着爬了起来,由于卧床太久,脸色不是很好,黑中带紫,隐隐泛着一层死气,双手剧烈的抖动。盛夫人将酒倒入碗中,拿了调羹舀了一口,轻轻吹了吹,递了过去。
容山躲在门外,趴在窗户旁冷眼旁观,眼看盛泉就要喝下去,耳旁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等一下!”
黑衣玄发的少年从黑暗中闪现出来,无视容山的抗拒与挣扎,一手揪住他领子,一手推开房门,将人重重地扔到地上后,回头又唤道,“大人,可以了!把人带进来吧。”
门后走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身材颀长,面容清隽,一身白衣衬得人清清冷冷,不可亲近。
容山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抬头,看到青年手中押解的那人,仿佛遭了晴天霹雳,满脸的惊愕与恐惧。两人对视一眼,立马各自回头,似乎想装作互不相识。可惜,两人太过年轻,功力不到家,真相早就在他们对视的那一眼中揭示了。
“喂,你们下一步是不是想要装作不认识啊?”
苏木扳过两人的脸,一个十四五岁,一个十六七岁,五官是那么的相似,若说两人没关系,估计没人会信。
“来,帮你们相互介绍下。”
苏木将两人推至盛泉身前,又在容山怀中搜出加了料的瓷瓶,笑嘻嘻道:“容山,十五岁,五年前卖身葬父来到盛家。杨闽,十六岁,五年前入董家做了小厮。”
“杨闽?容山?杨……容……闽山?你们……你们是!”
听完苏木的介绍,盛大人突然开了窍,轻声重复了一下两人的姓氏,忽然一个激灵,神情大变,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用手指着两人,颤巍巍道,“你们两个到底是何人?!”
杨闽是董为正的小厮,董大人毒发身亡的时候,苏木见过。当时苏木还曾问过他,董大人是否有癫痫旧疾,他还很激动地否认了。
此时,见弟弟被苏木从怀中搜出瓷瓶,人赃俱获,知道一切都瞒不住了。
神色由一开始的慌张变为惊恐,又由惊恐转为安然,眼见平日里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盛百户,此时如同见了鬼似的,满脸恐惧,杨闽忽然哈哈大笑,站起身,挺直了腰板,大声道:“大人,我们是谁,你不知道没关系。但是,杨容这个人,你还记得吗?还记得风雪之夜带你们走出闽山,却再也没回来的杨容吗?!”
杨闽红着眼,凶狠又带着鄙视地看着盛泉,一字一句道:“我清楚地记得那是六年前的腊八。我娘怀胎八月,行动不便,在家做女红。家中存粮不多了,眼看寒冬将至,父亲怕一家人吃不饱,就不顾母亲劝阻,冒着风雪去山中打猎。
翌日,父亲打到猎物,欣喜万分,正准备回来。不料,在山中遇到三个人。父亲虽是猎户,但也读过一些书,生前最是崇拜那些读书人。不忍心见他们在雪山中迷路,弹尽粮绝而亡,就自告奋勇领他们出雪山。临行前,怕娘担心,就写了一张字条塞在猎犬的项圈中,让它回来报信。
我娘收到信后,在家整整等了三个月,直至冰雪融化,小妹降生,都没等到父亲的归来。后来春暖花开,她不顾产后虚弱,硬是带着我,进山寻找我父亲的踪迹。
结果……
呵呵,你们猜,我和我娘找到了什么?”
杨闽说到这,语气变得阴森不定,面容狰狞狠厉,如同地狱归来的勾魂使者,令人不寒而栗。苏木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不由自主地往身旁某人那靠了靠,汲取一些臆想中的温暖。
“我和我娘历尽千辛万苦,翻遍整座闽山,才找到我父亲的遗骸。冰冷的山洞中,他的头颅孤零零地摆放在那,双目紧闭,四周散落着一些吃剩的骸骨。
我娘以为他遭受了猛兽的袭击,悲恸过后,强忍心酸,抽噎着收敛他的遗骨,却发现他骨头上的肉是被锋利的利刃割下的,山洞里还隐隐有着使用过篝火的痕迹……”
杨闽抬头,无视陆言拙和苏木眼中的骇然,狠狠地盯着盛泉,厉声道:“是的,我的父亲不是死于猛兽之口,因为猛兽不会使用利刃,那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轰隆一声巨响,耀眼的闪电劈开了黑暗的夜空,苍天似在为杨容的悲惨命运不公,乌云遮天蔽日,狂风暴雨击打着花厅的门窗,门缝中疯狂地涌入阵阵阴风,毫不留情地撕裂着垂死挣扎的微弱烛光。
身为刑警,苏木素来胆大,生前各种残缺不全的尸体也见过不少,可此时听了杨容的遭遇,却是不寒而栗,一阵鸡皮疙瘩控制不住地爬上身。
她抓到了凶手,却没想过真相是如此地惨绝人寰。
“我娘知道真相后,承受不住打击,昏了过去。那时,我才十岁,就地草草掩埋了七零八落的父亲,又背回了昏迷不醒的母亲。
三天,整整三天。我的母亲没有醒来,妹妹饿的日夜哭个不停,我和弟弟两人只能给她喂了点米汤。
后来,母亲在妹妹的哭声中缓缓醒了过来,可她的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日渐消瘦,十天倒有八天起不了身。
终于,她没有熬过那个春天。随着她的离世,我们两个就带着妹妹走出了大山。
父亲让猎犬带回的书信中提过那三人的官职和名字。我们顺着他们的行踪找到蓉城,却发现他们已经走了。本想追上去,妹妹却又在这个时候生病了。
小妹才几个月,名字都没取,我们两个那时也还小,不知道怎么照顾她。
于是,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走了。仅仅来到这个世间几个月,她就走了。
短短半年时间不到,我们两个失去了父亲母亲和妹妹。”
说到这,杨闽回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弟弟容山,伸手将他一把拉了起来,怒喝道:“弟弟,站起来!堂堂正正做人,我们没有错,错的是他们!为什么我们要跪着,卑鄙无耻的畜生却能高高在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苏木望着杨家两兄弟,他们两个其实跟她差不多大,若是换了自己会怎么做?会不会也跟他们一样?为了报仇不择手段?
迷茫中,又看向盛泉,这个平日里待自己亲厚的人此时吓得面无人色,愧疚羞耻愤懑在他脸上交替出现,变化纷纭。
他……
可有后悔?
半晌,盛泉虚弱地抬眼,看着苏木欲言又止,沉默良久,又转向她身后的陆言拙,嘶哑着嗓子,低声羞愧道:“小侯爷,不好意思,是我搞错了。这药……是我让容山配的,他没有下毒,也没有……复仇,更没有……”
什么都没有……
盛泉猛地转过头,似乎不想让人看见他脸上的神情。盛夫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惊得不知所措,手中的碗早已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无助地看着苏木,不敢想象接下来是怎么样的暴风骤雨。
莫名的压抑和愤懑充斥着苏木的胸膛,原以为是受害者,却是五年前的杀人凶手。黑暗中走来的凶手,却又是五年前的受害者。
对与错,黑与白,因果轮回……
脑子里乱成一片,盛泉羞愧难耐不敢见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杨家兄弟忍辱负重,终于毒害了昔日的凶手。
愣愣地站了一会,苏木轻轻问道:“大人,凶杀案若没有尸体,也没有苦主,更无人报案,按大明律该作何处理?”
陆言拙认真地回忆了一下,淡然回道:“无凭无证,不予立案。”
苏木松了一口气,看着眼前有着血海深仇却又不知所措的四人,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回头跟陆言拙道:“大人,时辰不早了,我们先走吧,若是……”
回头看了眼杨氏兄弟,又扫了眼低头不语的盛泉夫妇,苏木幽幽道:“若你们中任何一人有冤屈,欢迎随时到顺天府报案,陆大人必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说完,苏木拉着陆言拙出了盛府。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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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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