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急,这会就要走吗?”周夫人不由愣住了。
周季沅回道:“行李昨晚就收拾好了,我与零哥儿骑马去,轻便。”
周四少爷口中的零哥儿,是那个爱逛街的书童,周家家生子,自小就伴读在他身边伺候。往常有零哥儿在,沅儿无论去哪里她都没什么感觉,这次周夫人却很不放心。
之前他还说要多留几天,连假条都派人送去监学了,怎么又突然变了主意?
是了。还能因为什么,不都是怨那个女骗子吗!
沅儿自己也接受不了,不想再待在这个家里了吧。
想到这里周夫人鼻翼又一酸,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带着哽咽说:“东西都收拾好了啊,你别太多担心了,这件事还能再想想办法的,你祖母是被她迷了心窍。”
就像当初迷你一样,这次她换你祖母来迷了。
周夫人说:“等你父亲回来,让老太太清醒一下,咱们把婚约解了,就跟一切都没发生过。”
周员外被庄外的事务缠住了,这几日都歇在外头,周夫人这短短数日已经攒了一肚子的气。
都出这么大事了,臭男人还不回来,再耽搁一日,不止儿子没了,说不定连家都快没了!
周季沅点头:“儿子学业繁重,其他的事情就由父母亲劳心了。”
沅儿这话的意思,是别让这种事打扰他了吧……
周夫人心中最后的一丝不安放了下来,像得到了最大的保证一般,用力说道:“是的是的,你别操心这些乱七八糟事情,学业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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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首村为数不多的村民们正在田中劳作,远远有马车的声响传来,有人不经意间抬头一看。
“哎哎!”他开口喊着:“那些马车是去咱们村的吧?”
从窑城方向运来的马车上红盖头高挂,花团锦簇色红鲜明,绑的是艳丽炎炎。村民们还从未见到过如此隆重的聘礼车队。
“这是哪里来的人呀。”有位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镰刀,也惊呆住了。
“这聘礼可不得了哇,谁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要嫁到大富人家里去了啊。”
旁边同样挽着裤腿割麦子的妇人轻轻一掌,拍了丈夫身子一下:“你是不是傻,咱村子里不就清大夫一个未婚的小娘子吗!”
所以清大夫这是……有人求娶了!?
聘礼马车后头,远远跟着的是周家四少爷与零哥儿。
看着土路旁低矮简陋的小茅草房和石堆子房,零哥儿不由咋舌:“这村子也太破了些。”
周季沅握紧了手中的缰绳,心中的疑惑又多了几件。
她原来一直住在这种地方?
怎么会呢……周家给的那些药,应该值很多钱的啊。
她难道是没卖出去吗?
所以她其实一直过的很苦,当时头脑一热拒绝自己后,再一思虑还是想嫁到周家来吗……
周季沅突然反应到现在这样不太对,自己还不该替她找借口。他晃了晃头,驱走了将要升上来的那点怜悯。
那车队一进村子,零哥儿便着急的将他拉到身后,“少爷,咱们等等再进去吧。别让那些村民看见了,搞不好还觉得是少爷您主动求娶的呢。”
跟着聘礼一起送来,那不是更加便宜那女子了!
可世间普通男子,有几个娶亲不是自己主动的。难不成还能是像他一样,先被姑娘拒绝后再被家中逼迫,来来去去都是同一个人吗。
看着自家连夜准备好又赶早运来的东西,周季沅抿了抿唇。
祖母为什么,如此着急。
周家的人将一件件的红漆箱笼卸下,逐一摆放在竹屋门口。
“姑娘,东西送到了,您过目一下。”为首的管事冷漠地朝清姑娘一点头,直接就又带着空车走了。
周家的人如此态度,清姑娘倒也不怎么在意。
她饶有兴致的参观了一圈箱笼,用手推着箱子边晃了晃,也能感受到里头实实的重量。
昨日她说这桩婚事就这样敲定了,纳吉那些事就全部免去,只让周老夫人尽快将聘礼送来,最好明日,不过聘礼数量也得配得上周四少爷的身份。
周老夫人虽然不喜,却也还是按照她的意思在办。周舫眼光不错,看人准,养的后人也都像他。
“清大夫耶——你啥时候回来的哟,我前两日敲门都没看到你在家咧。”
清姑娘未回头先失笑,马上就看见刘婆婆一脸欣喜地凑了过来。
太阳都挂天上了,偷懒的刘婆婆又是这个点才起来。
她兴奋的搓搓手,心里头又有些不太舒服:“谁呀谁呀,这是之前相看的哪一户人家呢,怎么都不事先跟咱打个招呼的哟!”
不礼貌,太不合规矩了,虽说这聘礼给的不少,前头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的呀。
肯定不是何家,明明那么有钱那少爷还这般小气,不得行;更不会是刘家,那老少爷刚被戳穿那里老的都不能人道了,还敢来找姑娘,她都得拿笤帚将人轰出去。
剩下的那几家,她还未来得及约清姑娘相看呢。
刘婆婆这就要去看看那堆箱子上放着的礼单子,胳膊却一把被清姑娘死死拽住。
“刘婆婆。”清姑娘用另一只手朝远处指了指:“我刚看见王姨婆家的两只狗又去你那边的菜地里打架了。”
刘婆婆怒气冲冲地猛一偏头,凄声一大喊:“哎哟,这些造孽的小畜生们呐!”
她随手提起地上的树枝子就往菜田里赶去。
清姑娘再一侧身,那个熟悉的身影已远远朝这边看来。她赶紧回屋关门,一转身就看见了更为熟悉的两人。
束嘉今日未戴笠帽,玄黑华衫,清寒的眉间还有些阴愁未消。太史青穿回了往日的灰色锦衣,银丝暗绣衔环雁纹,踏着皂面白底的靴子。
一个雍容清贵,一个桀骜冷俊。主臣二人站在那无端养眼,清姑娘只一眼便自败,倒也无空再欣赏他两的姿色。
她边瞪着他们边急步小跑着关窗,将屋前屋后的窗户全都关了起来。
清姑娘俏丽的侧脸上隐隐有汗,这一副紧张的模样,似乎很是不想与外头那人相见。
束嘉看着她这样子有趣,心情突然也好了几分。
他也不坐下,先出言调侃道:“清姑娘今日怎的这般心虚,是怕人看见呢,还是怕某一个人看见?”
想也知道,他们来的时候撞见周家车队和后面跟着的四少爷了。
“嘘!”
清姑娘挑眉怒瞪,伸出食指抵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这一系列飞快的动作后,外头已经传来了响声。
“请问清姑娘在家吗。”屋外是一个陌生少年的声音。
竹屋门窗紧闭,内里一片静逸,似是无人,高悬的日光下只见许许尘灰缓慢地飘荡在空中。
“里头好像没声音啊,刚才明明看见管事将东西送进来给她的,是不是啊少爷……”零哥儿不解地嘀咕,回头看向周季沅。
四少爷好像又在走神了……
屋内一站一坐,还有一个竖起耳朵听着外边人声音的姑娘。
“姑娘不出去见见吗,好歹是你未来夫婿呢。”束嘉往后仰了仰身子,靠在椅背上。
清姑娘又回头瞪了他一眼。
太史青重重的咳了一声,又冷着眼看蹲在门边的少女,那眼神似乎在说,这竹屋内隔音好得很,你装什么装哦。
清姑娘很平静的起身,坐到束嘉斜对面的椅上,“都城在窑地东边,二位是不是走反了。”
束嘉坐着未动,只歪头看她:“姑娘不是需随我等一同前去吗。”
清姑娘一拍桌:“我好像没说过是与你们一同去吧。”
她与他们之间的关系曝光了,那怎么方便行事呢。
“我随你一同去,不小心被人看到怎么办。”清姑娘说道。
这回是太史青回她:“这个清姑娘大可放心,有玄羽营相护,绝对保密。”
清姑娘扯了扯嘴角,先说了一半的实话:“我不和你们一同去了,还得在这儿待几天,还有件重要的事没办完。”
她还得去一趟窑城。
那个老太太年纪大了,昨日信息太多怕她一下不能消化,就还未将自己要去都城的事告知。隔一天再告诉她一来是自己心里会好受一点,二来是先斩后奏,也是想等周四少爷走了不用撞见他。
人家少爷还在家时就说要当他的跟屁虫跟去都城,被活生生拒绝就丢脸了。
清姑娘又朝窗口处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会就寻上门来了。”
她有些难堪。
原来她还未与那边说要去侯府住的事情。
束嘉冰润的眼里闪过一丝郁色,声音低沉无比:“那我们现在一同去窑城,姑娘再入周府一趟。”
什么呀,清姑娘又被他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态度气到了。
窑城的事没安排完不说,那她这里的家不要再收拾一下吗?好歹住了大几年,真当她身无分文,空无家当,提着人说走就走吗!
清姑娘使劲压抑着才没将火气发出来:“束公子总还要给我点时间处理这边的后事吧。”
太史青面无表情地看向束嘉:我真的不想再听她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了。
经过这几日的锤炼,太史青又重新拾起了以前的正经脸,不再那么容易就被她给惊到。
清姑娘面带假笑:“话说,你两来了一趟,不随了喜份子钱再走吗?”
太史青的脸一下破冰裂开。
……
周季沅盯着那扇紧闭的竹门看了很久。
他只想问问她一句为什么。
周季沅此刻很想嘲笑自己一声,但又笑不出来。
关在里头连声音都不出,她是不想见自己还是不敢见自己。
她应该是不敢见自己吧。
是啊,做了这样的事,她现在哪敢见自己,原来那个傍晚她说出口的话,全都是谎言……
“公子,再不走,咱们今日到不了都城了。”零哥儿有些着急,催促了周季沅一声。
周季沅漠然道:“那就在外头住一夜。”
“那不是又得耽误一日功课吗。”书童说:“明明可以销了假回去继续上课的啊。”
屋里要比外头黑,从窗户纸那里看进去也是漆黑一片,但竹窗上糊的纸其实很容易就能弄开。书童很想去弄穿,一同戳破那女子的脸皮。
他刚忍不住要上前,又被周季沅叫住:“这是别人的居所,不得无礼。”
……
零哥儿被自家少爷给气到了。别人都欺负到少爷你头上了,干嘛还对她这么客气啊!哈啰小说网
外面两人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屋内人的耳朵里。
“他不会真要在外头待到我出去吧,再不走就来不及进都城了。”清姑娘有些替他捉急。
周四少爷前天还跟她提过,说明日监学就要开课了的。虽说夏日昼长夜短,但他一直在外等着,这多长的白日也捱不过啊。
太史青也朝外面看了一眼,透过窗户纸还能隐隐看见外头的人影,他转头问她道:“姑娘真不出去见见?”
清姑娘有些沮丧:“你觉得我还有多大脸去坦然面对他。”
很久没有一个可以让她那么心虚的人了,外头那位少爷就是一个。她平生最怕的,就是周四少爷这样的人。
他太干净了。
“我还以为姑娘什么事都不放在眼里呢。”太史青朝束嘉撇了撇肩膀。
想到她平日里一副装模作样的跋扈,现在却一脸罪恶极深只想逃避的模样,太史青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清姑娘抬眸,睫毛微闪:“不出去,以后去了都城还怕见不了吗。”
那时候只能祈祷他别见一次就更加厌恶自己一次了。
周季沅深深看了竹屋一眼,最终毫不留情的勒马道:“走吧。”
屋外重新响起了马蹄声,外头的人驾马疾驰而去。
“二公子,清姑娘。”外头灰衣人敲了敲门轻声说道:“周四少爷上路了。”
束嘉坐着没动,太史青闷声提醒道:“公子,咱们也该上路了。”
再不走,他们就是那书童口中要在外过夜的人了。
束嘉微微坐直了身子。
“符添,你进来。”
外头推门而入,走进一眼熟的灰衣将士,精神抖擞立正在前,不正是送饭的那个假木头人。
清姑娘不解地看向束嘉。
“这是符添。”束嘉给她介绍。
符添刚调到他身边不久,之前一直隐在暗处,都城无人认识这张脸,也是思考过后共同选中的他。虽说人有些傻,但功夫着实不错。
“这一路上就由符添他护送姑娘了。对外就说符添是你在牙市里买的家仆,去了都城以后由他保护你,本公子也能放心一些。”
他竟要将玄羽营的精锐给她?
清姑娘本来想说自己不需要,但一看那灰衣壮汉志气勃勃,一脸不觉得家仆的身份是侮辱了他的样子,那要说出的话就转了口。
“好名字啊。”
灰衣壮汉眼中亮光乍现,猛地又一正步:“符添谢清姑娘夸奖!”
放一个这样魁梧有力的二愣子在身边也挺有趣,还能少不少麻烦。清姑娘这样想着便笑着点头:“以后还要多麻烦符添兄弟了。”
符添嘴里喊着:“符添誓死保卫清姑娘!”
符添心里念的:“誓死保卫二公子的对象!”
清姑娘刚送走束二公子一行人,转头就看见老瞎子站在村子的小土路边死死盯着她。
……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酉时鸡叫的白莲花又在多管闲事了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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