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风徐/文
(106)
可现在,姚黄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天色渐晚,她却还和外男共处一室。
姚家家风何在?女子的名节何在?
赵昂说完,鄙薄的目光从高壑脸上掠过,最终落到姚黄的脸上,微微一顿,转身飘然离去。
姚黄气得一脚踹到门上。
谁不守妇道?谁不守家风门风?她怎么了就招他这番指控?她和高壑虽同处一室,可不是还有露霜和婪春吗?
他自己眼瞎,没瞧出来露霜和婪春也扮了男装,那也不能把污水都泼她身上吧?
还有,他谁啊?凭什么管她?他不觉得他挺多余吗?
要是真管也就罢了,好言好语,她不至于不识好歹到丝毫不领情的地步。
可他当着高壑的面就说出诛心之言,就差骂她俩是“奸/夫/淫/妇”了。
还有他那轻蔑嫌恶厌憎的态度,那能算是好心吗?完全可以说成他在泄私愤。
她招他惹他了?
从前的旧帐都过去半年了,他还没放下呢?
他凭什么不翻篇,孝懿皇后的死,她不是主谋,也不是凶手好吗?
高壑伸脚拦了一下,这才勉强救了那扇门,不至于和门框撞在一处,发出怦的一声巨响。
赵昂还没走远,定能听个正着,这不是把姚黄的愤怒都展露给他了吗?做好事固然不求回报,可也不能反招怨恨。
他倒并不觉得有多羞辱,从前经受过比这更难忍的控诉,承受过比这更龌龊的污名。
他不屑解释,倒不是相信什么“清者自清”,完全就是不屑。
有些人,一味的只坚持他自己的原则和道理,旁人的原则和道理再正确他也无视,何必白费唇舌?
何况赵昂这几句话,于高壑来说就是不痛不痒的几句话,伤害不到他什么。对于赵昂是什么身份,又说了些什么,他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在乎。
姚黄气得指着赵昂离去的背影,看着高壑,话都说不出来了。
高壑实在看不过去,亲手倒了盅茶递到她手里,道:“消消气,不值当的。”
“我……”固然知道为了这么个卑鄙、龌龊之人气坏了自己不值当的,可姚黄没法不生气。
擦。姚黄把一口老血咽回去,对高壑掐腰道:“我是不是滥好心?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他爱死啊活啊,我干吗要管他。”
越想越不愤,姚黄口不择言:“你去把那两样东西给我要回来,我就是白扔了倒在街上,我也不给他。”说到最后,姚黄恨的直跺脚。
高壑看惯了姚黄做事有理有据,有章有法,还从没见她如此气极败坏、蛮不讲理过。
当下忍笑劝道:“又不是多值钱的东西,再说了,给出去的东西,没有要回来的道理,你就只当是倒在了街上。”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
高壑郑重的道:“好,我替你出气,你想怎么样?”
姚黄气哼哼的坐下,悻悻的想:这便宜话你倒会说,这是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她斜了高壑一眼,问:“你知道他是谁?”
高壑轻哂一声,道:“大概……知道。”
昔年也是见过的,虽说这几年赵昂长成了,和小时候不大一样,但五官样貌,以及才度气质,和先前相差无几。
姚黄倒真惊讶了一把,不敢置信的问:“真知道?”
高壑简短的道:“真。”
“那……”
赵昂也认得他?
“他未必认得我。”高壑神色和情绪都十分平静,并没有一点儿遗憾和懊恼的模样。
也是,以前赵昂眼睛就差长头脑瓜顶了,高壑这样的庶子,只怕真入不了他的眼。
姚黄又问:“你俩有恩怨?”
高壑没好气的看他一眼,十分坚定兼坚决的道:“没有。”
他是那种因私愤而向人寻衅的人吗?
明知道赵昂是太子,还敢说出替她出气这话,可见高壑是真的敢。
姚黄当然不怀疑高壑有这份勇气,可这份“敢”的背后有什么缘由,姚黄又不敢深思了。
她讪笑一声,嘿笑了一声,道:“出不出气的,其实也没那么所谓,你们又没私怨,是吧?我和他……”
姚黄没法虚伪的说她和赵昂“没什么”。
真是头疼。
她自认和赵昂没有深仇,可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在赵昂那儿,只怕她是他头一号最厌恶的人,比先前还甚。
姚黄真怀疑赵昂到底是不是景成帝的亲儿子,怎么性格相差那么多?景成帝的胸怀足够宽阔,可赵昂的心眼儿真是小到针鼻儿。
爷俩怎么就不能匀乎匀乎?
不过有人说过,儿子随娘,大部分智商都会遗传自母亲,难不成赵昂完美遗传了孝懿皇后的基因?
姚黄这会又谨慎起来了,道:“出气不着急,你先去查查,他怎么会到这儿的?都带了些什么人?”
知己知彼,才好百战百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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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话说着容易,高壑竟无功而返。
就算他有心去查访,但景成帝将赵昂化为何昇,点任泾安县县令的事,在某种程度上是宫廷秘密,所知者不多。
所以高壑也只打听到赵昂如今姓何,带着家眷,一行只有两个侍女,两个小厮和两个长随,要去泾安县。
再多的便不清楚了。
姚黄托腮,似笑非笑的道:“这可真是奇了,堂堂尊贵的太子殿下,不好好在宫里跟着陛下学习处理国事,却带着这么七零八落的几个人,要赴千里之外的泾安县,他图什么?”
他出身本来就比常人高,犯不着用这种自苦的方式去追求上升的政治资本。
至于说他想要“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增益其所不能”,好像不太符合他的人设啊?
毕竟他是属于那种擅于装逼,又最有凡尔赛资格,向来自恃甚高,谁都瞧不进眼里的那种人,做这种事有费力不讨好之嫌。
高壑十分客观冷静的道:“胡乱猜测毫无意义。”
何必为那样一个没什么纠葛,以后也未必会再见面的外人花费更多心力?
姚黄却不赞同。
谁说没意义?同样都是人,做事来来去去就那么几种可能性,她就算猜不准,起码也有个心理准备。
姚黄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那你说怎么办?他如今的身份地位,直接决定着我要怎么对付他。”
高壑眼里带着几分了然,他知道姚黄气归气,却不是多任性的人,总的来说,她是个理性的人。除此,她还是个胆小的有点儿怂的人,看似无所畏惧,可对于皇权有着天然的畏惧。
倒未必是她自己怕死,而是怕因她拖累了姚阔夫妻。
因劝她道:“小小作弄一番也就罢了。”
不管赵昂是被贬,还是被废,毕竟他和景成帝才是亲父子,血脉亲缘难断,难保将来不会重归旧好。Hττρs://wWw.hしΧS9.CòM/
这时候结了仇,将来还怎么见面?
就算这时候图一解后患,把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了,倘若将来景成帝知晓,姚黄能够逃得一死?
姚黄倒肯听劝,点头道:“行,就依你的意思。”
两人“鬼鬼祟祟”的商量了一番,最终决定:就给他下点儿巴豆得了。
横竖他的“内子”正闹水土不服,他跟着拉稀跑肚是太正常的事。
就算他怀疑到她身上,她也不怕。毕竟是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权当这是他给她的回报了。
****
魏紫焉正躺在床榻上休息,意识轻浅,能听见赵昂熟悉的脚步声,也能听见他和之居轻声细语。
想要听清他们在说什么,意识挣扎间,人便醒了。
睁开眼,赵昂正宽了外头的夹袄。
她默默的望着赵昂的背影。
不过一个多月,他人瘦削了不少,但少年人的身形、骨架尚在,并不显得有多嶙峋,反倒隐隐透出男人的力量和筋骨来。
从前,她对他有一种深入骨髓的迷恋,现在么,则是据为己的执拗。
不论如何,现在的他是她的,因着能够独一无二的和他有身体上的亲近,所以令她有一种精神上的格外满足。
总的来说,命运还是眷顾她的,所以,她注定是天生的凤命,那么,现在的病弱不过都是暂时的,终究她会站在人生的巅峰,得到她所想要的一切。
似是有所察觉,赵昂转过头,正对上魏紫焉那满含深情的坚定眼神。他不自禁的放松双肩,走过来问:“你感觉怎么样?”
魏紫焉婉转一笑,伸出手。
赵昂对她宽容许多,虽然两人并未跨越雷池,但偶尔会有肢体的接触。
他伸手,轻轻握住魏紫焉有些瘦可见骨的手。
魏紫焉道:“我好多了,表哥你刚才去哪儿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赵昂的眼神似乎躲闪了下。
赵昂不愿意提姚黄,他忖度着道:“客栈里来了一队从京城来的客商,我问他们借了些家乡土和半袋小米。”
魏紫焉眼眶微湿,她替赵昂委屈:“怎么能让表哥去?”
他从前多么高傲?
这种低三下四的事,太为难他了。
赵昂一颗满是被荆棘刺伤的心,在魏紫焉的同情下得到了最大的宽慰,他轻笑道:“不算什么,只要能尽快治好你的病。紫焉……”
他握着魏紫焉的手,轻轻放到自己颊边,不无伤感的道:“我如今,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要一直陪着我。”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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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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