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日果子铺里新上的炒红果,您尝尝?”菱香指着桌子问。
傅老太太让下人们都叫夏翊小姐,意思是她是傅老侯爷府上的千金。老太太特意想淡去她是寡妇的身份。
此时的夏翊摆摆手,她没什么胃口。只让菱香给她铺了锦被。
夏翊以为自己满腹委屈,得辗转一下才能睡去,没成想头一挨了枕头立刻就昏沉了。
睡梦中她又回了草原,在广阔的蓝天下和阿爸一起扯着嗓子唱歌。那是赫人特有的一种唱法,时而迂回婉转,时而高亢激昂。
她梦见自己唱了一次又一次,阿爸说她是草原上的黄鹂鸟,唱的无比动听。那首歌谣的名字她还记得,叫“大风吹跑了我的小绵羊”。
另一边的侯府里,余太君正在院子里躲着脚骂人。这一次骂的是傅湘衡的丫鬟们,打头的自然是若莲。
“你们这些蠢材,将军夜里需要人伺候,这么些天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尽心的!”老太太用手指着若莲的鼻子尖问。
若莲是一万个委屈,抽抽嗒嗒的分辨:“老太太,实在是将军不让人留在屋子里。每日临睡前,他就往外轰我们。”
“那你们不会夜里偷偷进去?他病成这样,夜里总要有人端茶倒水,给换个衣裳。”
若莲抽泣得更厉害了。
“奴婢不是不想呀。那一日奴婢夜里进去倒茶,将军看清楚是我,发了好大脾气,连茶杯都砸了。末了奴婢出门,将军还把门反锁了。”
若莲没敢提,那一次傅湘衡听见有动静,先是高高兴兴的叫“翊儿”,发现了是若莲立刻变了脸。
余太君又急又气,朝着傅湘衡窗口恨道:“这是想把命都赔上不成。”
她想想还是觉得不能听之任之,对若莲喝道:“你再去试一次,就说是我说的,他如此执拗,糟蹋身子,是不忠不孝!”
若莲吓得脸都白了,可是也不敢违逆老太太的意思。她在傅湘衡门口踌躇了半天,听见里面有动静,才颤颤巍巍的敲门说:“将军,该吃药了。”
里面的傅湘衡一觉刚醒,满头虚汗,口干舌燥。
他那一日送走了夏翊就病了。不知是因为在院子里训人受了风,还是被这些人气的,到了下午就开始起高热。这些天反反复复,一直没有退热。
他昏沉间听见若莲叫门,没力气回答,只是合眼躺着。
若莲端着药进了屋,递到他面前问:“将军,吃药之前要不要先喝口粥?”
傅湘衡因为高烧,头痛欲裂。哪里喝的下粥。他痛苦的吞咽了几下摇头说:“把药放下吧。我一会再吃。”
若莲见他嘴唇干裂,赶忙拿了热茶水。要扶他起身喝水。
那人确实渴得厉害,却躲避着若莲的手,自己用手肘撑着起身喝水。
“将军难受成这样,老太太急得坐卧不宁,责骂奴婢伺候的不好。您好歹让奴婢晚上留下吧?”
傅湘衡跌倒在枕头上,用手指捏住眉间,不耐烦的说:“我回头跟老太太说,这不怪你们。可是我晚上不留丫鬟在屋里,这是规矩。”
“将军,可是你病成这样,好些事力不从心,喝水换洗什么的。总得有人帮着做吧?”
“嗯……”傅湘衡头痛难耐,长叹一声说:“眼下我倒是有件事要让你帮着做。”
若莲一听觉得有缓,忙不迭的起身问:“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去帮我把宝剑拿来。”
“啊?”若莲不解:“将军要宝剑做什么?”
“帮我把剑拿来,我好把听不懂规矩的人劈了。”
若莲一听大惊失色,踉跄着回身就跑。出了门腿软到几乎站不住。
守在一旁的侍卫松岳见了,连忙跑过来询问:“这是怎么了?将军有什么事吗?”
松岳说着就要开门往屋里看。若莲失魂落魄的喊:“别进去,将军说要杀人呢。”
傅湘衡在屋里,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但心里难抑酸涩。
这些天以来,不管多难受,他都不肯在屋里留人,就是盼着夏翊能翻窗进来,这是两人临别时约好的。
可是几日过去了,那女子的脚伤应该已经好了。为何迟迟不见她的身影?
傅湘衡心中不安,怕夏翊那边出了什么事情。老侯府里毕竟只有孤儿寡母,没个男人撑腰。
如此想着,越发的不安,他哑着嗓子叫:“松岳……”
松岳早就守在门口。他听见自己的名字,一闪身就进了屋。
“将军,有何吩咐。”
傅湘衡勉强坐起来说:“你去老侯府上看看。”
“哎,去接夏娘子吗?”松岳自然是知道傅湘衡的心思的。
“嗯……”傅湘衡犹豫了,他当然是想接夏翊回来的,可是眼下自己病着,余太急气没消,不是接她的好时机,更关键的是,夏翊这些天失约,让他心中有些怨气,他还是盼着夏翊自己先回来。
“不是接夏娘子,你就是去给那边老太太请个安。把昨个圣上赏的西瓜带几个去,给她们娘俩尝尝。”傅湘衡神色有些落寞的说。
“就……就送西瓜?”
“对,送西瓜,再看看夏娘子的脚伤可好了。”
“哎,那要是夏娘子问起您的病,可说实情吗?”
傅湘衡连忙摇头说:“别,就说我好的差不多了。
松岳领了命,去厨房拿西瓜了。傅湘衡又躺好,用被子把自己包的紧紧的,有些忐忑的等着回信。
松岳是习武之人,拎着西瓜骑上大马,没一会就到了城东的老侯府。
到了门前,门房一通传,老太太连忙让人把松岳请进去。
“哎呀,蒙将军惦记着。四月里的西瓜,这么稀罕的东西可是没尝过。”傅老太太见了松岳,忙着说客气话。
“我们将军让我给老太太请安,不知夏娘子的脚伤可好了?”
“好了好了,早就健步如飞了。”老太太想想觉得有些不对,那夏翊一早出门说是回侯府了,但是没三盏茶的功夫又折了回来。莫非是小两口闹别扭了?
老太太觉得。两口子之间的事,床头吵架床尾和,外人还是少掺合。她看松岳不时往门外看,十有八九是在寻夏翊,没准那傅湘衡自知理亏,才巴巴的派人来瞧。
老太太笑笑说:“翊儿在自己屋子休息呢。松将军有事吗?我去叫她。”
松岳连忙摆手说:“没事没事,我问了安就回去了。”
老太太看他样子不自然,越发的觉得自己的判断是对的。既然是傅湘衡得罪了她家翊儿,就应该不卑不亢,淡着些才好。
松岳从宅子里出来,快马加鞭回来禀报。傅湘衡果然等着呢。
”夏娘子的脚伤可好了?”傅湘衡见了松岳连忙问。
松岳使劲点头:“好了,健步如飞呢。”
傅湘衡先是放心,可是眼神又黯淡下去。那女子伤势痊愈,却没来看他。将军心里泛出一丝苦涩来。HΤτPS://wωw.hLxS玖.còΜ/
“她可问我了吗?”
“没有!”松岳没眼力见,一五一十的说:“其实我也没见到夏娘子。她正午睡,老太太说她一切都好,人都圆润了些呢。”
“哦,好……你下去吧!”傅湘衡又没了力气,软软躺到,在被子里一声叹息。
此后的两日,傅湘衡精神极差,白日里昏睡,到了晚上睁着眼睛看头上的帐子。
他没想到自己当初无比嫌弃的人,此刻却彻底把他的心偷去。
那女子看似毫无心计,却让他一个大将军束手就擒。他恨夏翊的粗枝大叶,背信弃义,更怒自己的不争。以往他总觉得女人是可有可无的附属品,如今却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人家的裙下之臣。
寂静的黑夜里,窗外只有虫鸣鸟语。傅湘衡睡意全无,辗转反复。
远处林中的猫头鹰孤独的叫着。
傅湘衡合上双眼,打算强迫自己睡一会儿。刚闭上眼,那猫头鹰的叫声却失了柔和婉转,变的凄凉高亢,有些瘆人。
傅湘衡叹口气,想堵住自己的耳朵,可是此时的叫声高低转折,还变着调。越听越不对劲。
他坐起身细听才发现,这哪里是猫头鹰的叫声,这更像一个女子在唱歌。
这种歌声类似于动物的嚎叫,毫无音律与美感,唱到高时,嗓子都劈了。那歌词也听不懂,咿咿呀呀的很诡异。
傅湘衡披了袍子,打开门问门口的侍卫:“三更天了,什么人唱的这么难听?鬼哭狼嚎一般。”
侍卫也正诧异,看看院外的树林问:“会不会是狼?”
傅湘衡抬头说:“就是有人唱歌。去,把那人轰走,再唱就把她劈了!”
傅湘衡最近心情不郁,总是手痒想杀人。
侍卫转头就要走。墙外的歌者刚完成了一个高音,瞬间转了声嘶力竭的颤音。傅湘衡皱起眉头,觉得有些不对。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歌唱方式,他觉得似曾相识。
“等等……”他叫住侍卫,仔细回味。突然眼前一亮。
傅湘衡想起来了,他在北境打仗的时候听过这种歌声,这是赫人的长调,那听不懂的歌词也是赫人的语言。这种长调本该是起承转合,悠扬动听的,可是这个歌者,唱的实在太难听了。
此刻傅宅的围墙外,停了一辆马车。那诡异的歌声就是从马车里传出来的。
马车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大家都在指责车里的人深夜出来扰民。
夏翊的小丫鬟掀开帘子探进头去问:“小姐,外面的人都在骂,您还要唱吗?”
夏翊收了声,摆摆手说:“没事,我接着唱。你只管在外面看着,有人扔菜叶子你和车夫帮我挡一挡。”
丫鬟菱香眼角微抽,放下帘子回身,果不其然,第一个菜叶子已经扔过来。
“神经病吧!唱的这么难听,一会儿狼都要来了。再唱我们要去报官了!”周围的人叫骂着。
“我看谁要报官!”帘子外想起熟悉的声音,不怒自威。
夏翊的眼睛猛的一亮,一把掀起帘子来。
“将军!”她兴奋的叫。
夜色里,她的大眼睛灿若辰星,圆圆的小脸上都是兴奋。还真是养胖了几分。
傅湘衡看到那张脸的一瞬,心中的怨气已经没出息的消了七八分。
他朝身后挥手,侍卫立刻遣散了围观的人。
那人根本等不急回家,趁乱上了马车。
“衡哥哥,我可见到你了!”夏翊飞身要扑进他怀里。
将军已经彻底没了脾气,握着她的肩膀假意埋怨:“你这是闹的哪一出?唱的什么歌,这么难听?”
夏翊有些吃惊,又有些委屈,她记得小时候阿爸都是夸她唱的好的。
“很难听吗?是当年阿爸教我的,叫大风吹走了小绵羊。”
傅湘衡无语,觉得这歌应该叫“大风吹来了大灰狼”才对。
他低头小声问她:“我日日等着你,为何没来?”
“我日日都来,可是他们守在门口,不让我进。”
“有这等事?”傅湘衡手又不自觉的摸向了腰间,剑没带着。
夏翊委屈的点头。
傅湘衡想想又觉得不对,皱着眉头说:“你不是说这院子没人能拦得住你?我的窗子都给你留着呢。”
“将军,我不能用轻功了。”
”为何?脚伤还是不好吗?”傅湘衡一担心就绷不住了,忙不迭的拉过夏翊的脚踝。车里太黑看不清楚,他把那脚抱在胸前仔仔细细的看。
夏翊被他弄得酥痒,一面躲避着一面咯咯笑着说:“不是脚伤的事。是这里!”
她说着,在黑暗中红着脸指指肚子。
傅湘衡以为自己没看清,探身去摸她的手。
“你说什么?”
夏翊含笑拿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间,在他耳边轻声说:“头几个月还是要小心些。等过段日子就能翻窗了……”
寂静的博平城里,打更人行走在漆黑的后巷。他刚要拿起梆子敲三下,远远的看到巷子里墙根下停着一辆马车。几个侍卫把那马车围着,虎视眈眈的看着周围。
那马车里此时传来一个男人像喝醉酒一般的歌声。
“大风吹来了我的小绵羊……哎嗨呀呼呀……”
打更人觉得诧异,看那几个护卫又觉得惹不起,赶忙回身,绕道跑走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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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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