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无将,兵士们人心惶惶。
后来博平城中终于传出傅湘衡伤愈的消息,人心鼓舞。
更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傅湘衡在翌日就出现在晨练的队伍前。
将军虽是憔悴消瘦,可是依然身形挺拔,目光如炬。
那把承影剑举过头顶时,将士们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晨练后是放饭时间。傅湘衡见今日天气好,就也留在院子里和兵士们席地而坐。
侍卫走到傅湘衡身旁对他耳语道:“将军,单给您做了早饭,一会儿送到屋里吧?”
傅湘衡眼见伙房已经端来粥饭,大家正轮流盛。他挥挥手说:“不用如此麻烦,我和大家一道吃就好。”
侍卫看看那粥锅,意味不明的沉默。
傅湘衡看出侍卫的犹豫,追问道:“那粥有什么问题吗?”
“这……”侍卫还是不敢说。
傅湘衡干脆自己起身走到那粥锅跟前,只见那粥不光稀汤寡水,还微微发黄。他一把从厨子手里拿过大勺,自己盛了一碗粥,也不用筷子,直接扬起脖子尝了一口。
只这一下,立刻颦起眉头来。
“这米是何时送来的?”他厉声问侍卫。刚才那一口,他已经尝出来这米是发霉的陈米。还掺了不少沙子。
侍卫没答话,厨子先忍不住开口了。
“将军,这一个月里大家一直吃这样的米。面也带着麸子,一股子霉味。”
傅湘衡怒目看向侍卫松岳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松岳急忙解释:“这新的粮草送来后我们就发现不对。可是当时将军病重,我们几个副将就找了兵部。找了几次他们都是推诿,说所有军营都是一样的配置。我们京营不能特殊。我问了执守蓟州的同袍,他们确实也是吃一样的米面。”
“胡闹!”傅湘衡“啪”的一声把碗放在身旁的凳子上,看向松岳质问:“用这样的粮草糊弄前线将士,他们兵部想干什么?这种事情你们还想瞒我到几时?”
他一个人在场院里踱来踱去,使劲压下怒气,沉着脸色对松岳说:“明日从我的账上支钱,先去采买一些好米好面来。然后你跟着我去兵部。”
松岳连忙应下。一旁的胖厨子拿着勺子问:“将军,还放饭吗?”
傅湘衡抬头看向拿着空碗等待的将士,无奈点点头,又拿起自己那碗粥,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要喝。
“将军,您哪里能喝这个?”松岳急着拦他。
傅湘衡用手拦下松岳,面沉如水,冷冷的说:“将士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一边说一边三下两下喝了碗里的粥。
整个上午,军中来恳请示下的人络绎不绝。傅湘衡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将士们这一段时间以来受了兵部不少气,此刻见了主心骨自然是忙不迭的诉苦。
松岳到了中午送来了午饭。这一次他学机灵了,送来的就是普通士兵吃的粗面馒头。傅湘衡趁着没人的空档吃药似的吃了几口,默默的把馒头推到一旁。
整个下午傅湘衡都在赶公文,没得一点空闲,有时间抬头时天色已经擦黑。
傅湘衡放下毛笔,把手掌放在胃上,稍稍用力抵着。从早上就开始隐隐作痛的位置,此刻的痛感被放大了。
他一用力,感受到衣服下面那微硬的织物,那是夏翊给他做的抱腹。
胃里虽然翻搅着不舒服,但好歹是暖和的。他的嘴角弯了弯。
“将军,卧房准备出来了。今晚在营里歇息吗?”松岳推门进来问。
傅湘衡放下手,用手撑着头想了想,抬头说:“我还是回去吧!”
“回博平恐怕要赶夜路了。”
傅湘衡挥挥手说:“骑马跑快些,还不至于太晚。”
夏翊这一日也颇为忙碌。她上午被老太太叫回了娘家。进门的时候,代菏已经等在抱厦下了。HttpS://WWW.hLχS㈨.CōΜ/
那一次夏翊回绝了代菏同去兵部尚书府宴的邀请,两个曾经的妯娌约在傅家大宅里叙旧。
代菏见了夏翊,自然是三句话不离她肚子里的孩子。
“妹妹真是好福气。有了这个孩子,就有人撑腰了。将军可曾说过,这个孩子以后是妹妹自己养着,还是交给正妻作嫡子养呢?”代菏看着夏翊微微隆起的腹部问。
很多封爵的显贵家都有这个规矩。若是妾室生了头一个孩子,要交给正妻抚养。
夏翊没有告诉过别人这个孩子会归回老侯爷族谱的事情。她不置可否的摇摇头说:“将军还没有交代。”
“那妹妹的意思呢?以后和那边怎么相处?”代菏眼里有好奇的光。
夏翊心思动了动,顺着她的话问:“姐姐可听见什么风声?”
代菏赶忙摆手说:“我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听得到什么消息。我只是想着傅侯是圣上面前的红人,这正妻的人选恐怕由不得他自己。”
夏翊听了心中明白几分。傅湘衡被赐婚的事尽人皆知。代菏如此关心,又佯装不知内情,明显是欲盖弥彰。
夏翊多了几分戒备。继续试探着问:“上一次姐姐去了兵部尚书的家宴了吗?我赶上身上不方便,没有去成真是可惜。”
代菏明显眼睛一亮。
“妹妹,那兵部尚书齐大人是从江南新调来的。是当今圣上的亲表舅。那宅子全是新修的,雕梁画栋,比咱们在北境的大宅子还要气派。尚书夫人人也极和气。她特意和我打听你,都说你是傅侯的家眷,却谁也没机会见识过,想着过几日再让妹妹去喝茶呢。”
夏翊含笑不语,不动声色的把话题岔开了。
这日傅老太太留了两姐妹吃晚饭。天黑了才派车把夏翊送回府去。
进了家门,屋里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夏翊有些担心。傅湘衡还没完全恢复,她怕那人禁不住这么劳累。
到了亥时,人还没回来。屋里的丫鬟伺候夏翊洗漱时说,将军过去经常在西山大营过夜。大营离城里几十里地,来回奔波太劳累了。
夏翊不确定傅湘衡今晚是否还回来,给他留了床头的灯盏。等得累了,和衣昏沉睡了过去。
她再醒来的时候,已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屋里的灯油都尽了,窗外却有动静。
夏翊仔细一听,是有人在窗外漱口的声音。她正纳闷,窗外的人把水吐在了地上。随后有说话的声音。
“将军,要不要厨房再做点东西?胃里都空了,想是更难受。”
这是松岳的声音。
那人沉默片刻开了口,嗓子有点哑。
“看看娘子要不要吃夜宵吧。她睡下不吃了,我也就算了。帮我拿些热水来把药吃了就好。”
“好,我在门外等您。”
“不用了,跑了几十里路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我有事叫丫鬟就行。”傅湘衡嘱咐道。
屋里的夏翊听了,赶忙爬起来出门迎那人。
“你怎么出来了?仔细着凉。”傅湘衡一看见门口的人儿,立刻嗔怪。
夏翊没说话,先握了傅湘衡的手。果然有些凉。她不动声色的问傅湘衡:“我有点饿了,陪我吃些夜宵好不好?”
傅湘衡自然是忙不迭的叫丫鬟:“快去叫厨房准备夜宵来。”
夏翊也嘱咐道:“不要荤的,素素净净的粥和点心就行。”
她一边说一边推傅湘衡进屋。让他先去更衣。见那人进了屋,夏翊小声问廊下的松岳:“是不是吐了?”
松岳忙不迭的点头说:“将军今天总共没吃几口东西。路上可能是吹了风,骑马又跑得太快,刚才在大门外又吐的厉害。”
夏翊明白了,嘱咐松岳吃些宵夜再休息,然后自己进了屋。
屋里的傅湘衡此刻脱了外袍,在内室里洗脸。出来的时候细看他的脸色,果然比早上出门时差很多。
夏翊走过去帮他脱去中衣回头问:“怎么不在营里过夜?”
那人似乎是累极了,径直上了床,歪在枕头上叹气说:“你在家里,我怎么舍得住军营?”
夏翊走过去拿手绢打他。
“净说些不正经的话!博平离京西大营三十多里地。你若总是两地奔波,以后我就和你一同去,和你一块住在军营里。”
傅湘衡又是叹息。
“哎,总也说不过你……”
此时小丫鬟端了宵夜进来,夏翊接了放在炕桌上,挥手让丫鬟出去了。
“衡哥哥,跟你说个正经事。”
“嗯?”傅湘衡精神很差,眯着眼都快睡着了,随意的搭腔。
“这八王爷是不是攀上了新上任的兵部尚书?”
傅湘衡猛的睁眼,这个问题让他彻底清醒了。
“你怎么知道的?”傅湘衡诧异。
夏翊很少出门,京城里的官眷基本都不认识。她怎会消息如此灵通?
夏翊慢悠悠地说给他解释:“上一次你不让我去兵部尚书的家宴,真是英明。这些人没安好心。”
这一下傅湘衡更不明白了。睁着疑惑的眼睛望向夏翊。
夏翊接着娓娓道来:“今日我见了代菏姐姐。她有意无意的试探我在家里的事。然后又说不知道今后哪个会来当正妻。我就怀疑这事不对。皇上赐婚我事,尽人皆知呀!”
傅湘衡一听慌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夏翊亲口提起赐婚的事。以前夏翊绝口不提,似乎是生怕给他压力。
这事本来就压在心上,此刻被夏翊提起,让傅湘衡已经忘了夏翊讲话的重点。他慌忙爬起来解释说:“我明儿个就去宫里,一定让皇上把这亲事退了!“
夏翊一听也笑了,按住他的肩膀说:“我不是说这个。你听我说完,代菏姐姐说让我哪日再和她一起去尚书家喝茶。我就觉得这尚书一家和八王爷也许有些关联……”
“阿依夏,你真的不在乎我娶正妻?你是女人,怎么会不在乎?”傅湘衡又跑偏了。他一想到自己这么在乎,而眼前的女子永远云淡风起,立刻酸意翻腾。
夏翊被他连番打岔,几乎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她只得提高了音量说:“衡哥哥,我在和你说正事。那八王爷和兵部尚书一定走到一起了。京城里对我感兴趣应该只有八王爷家的郡主。他们想见我,却又不知要干什么,这才是要紧事。”
傅湘衡这一下被喊醒了。他听了也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夏翊说的极有道理。这些人不知道要干什么,但是可以肯定不会是好事。
他心里立刻一紧,倒吸口凉气:“嘶……”
夏翊知道他一定是胃疼,凑过去伸手探他的上腹。
那人握住她的手低声说:“我过几日要去一趟大同。三天就回来。要不你去西山大营住几天?我不太放心。”
夏翊想了想也点头,看着他的脸色问:“疼得厉害?”
傅湘衡就着她的手使劲按了按。想到身边的女子如此聪慧机敏,突然有一种想和她说说烦心事的冲动。
他叹息说:“今儿个早上吃了发霉的米熬的粥。一天都难受。”
“发霉的米?”夏翊坐起身来。
傅湘衡点头继续说:“哎,本以为皇帝大权在握就天下太平了。可是没想到老太后废了,新太后也不省心。这兵部尚书处处克扣,派发的粮食都是发霉的。也不知什么用意?”
“嗨,还能有什么用意?要是只有京营吃这种米,就是为了煞你的威风。要是分给所有地方的都是这种米,就只为了一个钱字罢了。”夏翊的分析简单直接。
傅湘衡突然意识到自己想多了,那齐恒也许真的只是贪罢了。毕竟太后这一支被打压太久,一旦翻身就想要变本加厉的赚回来。
“阿依夏,你这么聪明,可以给本侯当谋士了。”
傅湘衡又躺平了,把胳膊压在额头上说:“有的时候真的觉得力不从心。这朝堂之上,一日都不安宁。”
“将军……”夏翊欲言又止:“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殚精竭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傅湘衡抬起手,真的认真的想了想,实话实说:“我和圣上有旧情谊。护他就是护社稷。护社稷就是护他。”
“即使一伤再伤也在所不惜?”
“在所不惜!”傅湘衡很肯定的答了,又望向夏翊意味深长的眼睛问:“阿依夏能理解吗?会不会觉得我是愚忠?”
夏翊沉吟片刻,无比平静的说:“这是初心难改吧?就好比……我虽然眼见过亲人在战场上一去不归,可若是今后有一天生灵涂炭,百姓有难,需要咱们的儿子请缨上阵,我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把他送走!”
傅湘衡眼里的烛火在跳跃,他定定的望着眼前人。他想起算卦先生对夏翊的评价。如今的他,越来越相信这一卦并非信口雌黄。若说夏翊有福泽一方的君王气度,确实一点不为过。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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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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