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翊给他系腰带时,傅湘衡索性伏在她肩头喘,满头满脸的虚汗。
收拾停当后,夏翊扶着傅湘衡走到隔壁院子。那人一面走一面想,以后应该换一个小一点的院子才好。
到了老太太卧房门前,傅湘衡示意夏翊等在门外,自己径直进了屋。
余太君屋里没点灯,暗得影影绰绰。床上锦被没叠。有一个起起伏伏的影子。高高的房梁上挂着白色的绫子,看来还真是准备好要寻死了。
傅湘衡站在门口,一个字没说先“扑通”一声跪下,磕个响头。
“母亲,儿子给您赔罪了。”
老太太卧在床上,脸朝里躺着不看他。一想到自己的诰命要没了,心中酸涩难平,老泪又涌出来。
她本来准备了满肚子的话要骂儿子,可是那人跪在那,已经给了她压迫感。
自己的亲生儿子她还是了解的。傅湘衡对她是只孝不顺。家里大事小情都是傅湘衡拿主意。顶多做完了和余太君禀报一声。
余太急有点语塞。抽噎了好久,才断断续续的说:“你爹要是活着,脸都给你丢尽了。为了个女人,官也不做了。”
傅湘衡用手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咳嗽。他爹在世时傅湘衡还没做官,所以这话并不能让他感到丝毫愧疚。
“娘,我辞官……其实也是因为您。”
老太太一听更不乐意了,她一骨碌爬起来。昏暗的帐子里闪着一双忿忿的眼。
“怎么又连累上我?让我给你那小娘子挡枪是不是?”
傅湘衡压住耐心慢慢说:“娘,我之所以不愿意娶那郡主,真的是为您着想。那郡主是谁?八王爷家嫡女,从小刁钻跋扈养大的。我家和她门不当户不对。她一旦嫁过来,哪里会把母亲放在眼里。到时候她若是仗势欺负您,儿子就死有余辜了。”
老太太一听似乎有些道理,可又意识到自己要被绕进去了,赶忙反驳:“你是朝廷重臣,你若在圣上面前得宠,还怕王爷家欺负我们不成?”HΤτPS://wωw.hLxS玖.còΜ/
傅湘衡一听,深深叹口气说:“娘,就是因为儿子现在得宠,才要以退为进给自己留后路。”
“此话怎讲?”老太太还是要被绕进去了。
“您想想,我现在的恩宠,是踩着多少人上去的。多少人等着给我们下圈套。八王爷那些人尔虞我诈,见风使舵,儿子疲于奔命。我这一年一伤再伤,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不如激流勇退。”
老太太盘腿坐在床上,看着满屋的雕梁画栋,又不禁感叹:“可你辞了官,以后靠谁?”
“靠翊儿呀!”傅湘衡跪累了,自己起身坐在八仙桌前,一下下轻捶胸口。他说了太多话,有些吃力。
老太太一听夏翊就来气,恨恨的说:“我傅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用靠她?”
傅湘衡摇头叹息道:“您忘了,我那年被毒箭重伤,那大夫说我这病根好不了,只是拖延罢了。儿子自己也知道,没准得走到您前头。”
老太太一听眼泪就下来了。她记得那年的大夫实际上是说傅湘衡活不过而立之年,后来皇上赐了好药好大夫顶着,才拖延到现在。
“我若是真的走了……”傅湘衡继续说:“您总得有个依靠。郡主肯定是靠不住的。还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孝顺会过日子。”
“你那小娘子会过日子?”余太君一想到□□骑马的夏翊,气得都要笑了。
“您不想想翊儿是怎么对傅老太太的?她一言九鼎,把婆婆当亲妈。这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女子。”
这一下余太君无从反驳了。
“娘……”傅湘衡觉得时机成熟了,他慢慢摊牌道:“太后说了,当官和娶郡主,二者只可选其一。儿子娶了郡主恐将不寿,所以只能辞官。”
“那这吃穿用度,还怎么维持?”老太太眼泪又要下来了。
“儿子不会让您受委屈。我想好了,入赘到老侯爷家……”
老太太一听“入赘”二字。腿一软从床上滑下来,拍着大腿就要哭天抢地。
“我的老天爷啊。我家还没死绝呢!”
傅湘衡趁她哭得厉害,赶紧按着胸口使劲咳嗽,胸口里才松快些。
他深呼吸了几下,等到老太太哭声弱了些才继续开口:“我们两家本就是亲戚,说是入赘,其实是归宗。我连姓氏都不用改。那老侯爷家大业大,往后都归我和翊儿的孩子的,您是孩子的亲奶奶,还怕被亏待?”
“你堂堂大元帅要去入赘,你让我的脸往哪搁呀?”老太太还是哭,抬头看着白绫,在考虑要不要站起来把脖子放上去。
傅湘衡又是喘息难平,他撑在桌子上艰难的说:“我……现在让翊儿……进来,给你磕头奉茶,保证一辈子像对……亲妈一样伺候您,还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您想想……傅家在江南有良田百顷,东城的铺子也有两条街。以后吃穿不愁。咱家人丁不旺。往后两家和一家,您和那边老太太也是个伴。”
老太太一听田产铺子。哭声倒是止住了。这些年傅湘衡官爵虽然一加再加,可是他顾及名誉,并没有什么积蓄。排场在京城里算最不起眼的。余太君一直意难平。老侯爷家的院子比这里大几倍,确实是实惠。
此时傅湘衡已经起身推开门,早就等在外面的夏翊跨进门槛。
她虽是挺着大肚子,动作却仍然灵活。她趴在门外早就听见了傅湘衡的话,此时也是毫不扭捏,“扑通”一声跪下说:“母亲。从今以后我阿依夏会像对待亲娘一样对您。我名下的几间房产铺子的地契已经准备停当。明日就落成您的名字。”
余太君没想到实惠这么快就来了,一时惊得说不出话。夏翊乘胜追击说:“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落在那边的族谱上。后面的孩子都算您这边的。我和将军一定多生几个,给您添丁进口。”
“那傅老太太那边……知道这事吗?”余太君不确定的问。
傅湘衡知道母亲的心思松动了,赶忙说:“如此大的事,肯定是您先点头再说。那边老太太都听您的。”
夏翊也添油加醋说:“我娘说了,您和她亲妹子一样呢。”余太君脸上泪痕渐干,若有所思的坐回床上。看来这事已经没有她能够回旋的余地了。
三伏过后,秋意渐起,京城里街头巷尾都在谈论一桩轶事:大齐名满天下的从郁大将军,竟然辞了爵位,要入赘到傅老侯爷家,娶傅家的寡妇。从此京城里的两个傅家就要合二为一。
这一日是良辰吉日,傅老侯爷府里张灯结彩,下人们忙碌不停。
正屋里,傅老太太坐在主位。
夏翊被她收为义女,傅湘衡是她的入赘女婿。两人去年成亲时根本没有仪式,所以今日的入赘仪式也算大婚。
夏翊即将临盆,头上盖着盖头。傅湘衡在一旁小心的扶着她,两人一起拜天地高堂。
起身后,夏翊又转到余太君跟前,仍是郑重的跪下磕头。一声“母亲”叫得响亮。余太君也挣足了面子,忙着塞给她一只大大的金镯子,套在夏翊手上。
礼成之后,等在门口的客人们吆喝着要喜糖。夏翊肚子里有孩子,没人敢放炮。今天来的客人也稀稀落落,傅老太太见了不免有些心酸。
这傅湘衡不畏人言辞官当了入赘女婿。百官们都是势利眼,大家碍于太后和八王爷的面子,不敢来道贺。连两家的亲戚朋友也有好些个推脱不来的。
傅老太太明白,这些人是忌讳夏翊是个寡妇,又是赫人,认为他们这亲事名不正言不顺。
到最后来贺礼的人十个手指头都数得出来,全是至亲好友。
好在夏翊和傅湘衡两人全不在意。尤其是夏翊,她是独来独往的性子,最不爱客套,没人捧场倒合了她心意。
两人老夫老妻,也不用入洞房掀盖头了。礼毕后傅湘衡直接带着夏翊进了酒席。
加上自家人,酒席一共两张桌。傅湘衡坐在主桌上端起酒杯。
刚要开口,门房掉了魂似的跑进来。
“将军。门外有贵客。”门房不认识那客人来者何人,但是知道一定不是一般人。那公子气度不凡,随从浩浩荡荡。
傅湘衡奇怪问:“什么人此刻才来?”
“此刻来不行吗?我吃口喜酒都不行?”屋外已经传来熟悉的声音。
傅湘衡一听先是一愣,紧接着笑了。他朝着门口跪下,恭恭敬敬的拜:“草民傅湘衡参见陛下……”
其他人一听,也赶忙跪了一屋子,大气不敢出。
皇上背着手走进来,拿脚尖踢傅湘衡的腿:“跪什么跪,今日朕算微服贺喜,大礼免了。都起来。”
见傅湘衡起身,皇上朝身后的太监挥手。太监连忙捧着一个托盘过来。
“这是朕的贺礼。”皇上掀起托盘上的锦绣盖布说。
傅湘衡打眼一看,是一副画轴。皇上亲自打开了,由太监拿着两头给众人看。
这竟是一副御笔亲题的“塞上秋猎图”,那画上有一玉冠锦带的汉人公子,和一名红妆铁骑的赫人美人,两人并驾齐驱,在林间弯弓驰骋。
画旁有题词:
塞上秋雁白草飞,落落余晖洒蓟川。
日斜赤翼金蹬下,争看红妆猎奇归。
傅湘衡与夏翊注视着这幅画,又看看彼此,再望向皇上时不约而同动了情。
他们知道这幅画的意思。这代表着对他们这份姻缘的祝福,也代表着对赫人与汉人有朝一日能和平共处的期盼。
傅湘衡郑重接过这幅画,举过头顶。
“草民傅湘衡陛下隆恩!”
皇上哈哈笑道:“怎么谢?今日酒美酒管够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像年少时那样搂着傅湘衡的肩膀。
傅湘衡拍着胸口点头:“今日一醉方休。”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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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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