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口否认。”喻闻若告诉他,“很多圈里人都在力挺他是清白的。”
迟也看着他:“很多是多少?”
喻闻若抿了抿嘴,花了十秒钟想编个谎骗他,随后又放弃了这个谎,说了实话:“大多数人。”
制片人,导演,电影学院的老师,同学,演员……迟也合作过的,认识的,相熟的,一起蹲在剧组里吃过盒饭开过黑的……
现在众口一词,认为迟也是一个妄想症,变态的同性恋。油滑一点儿的,不说这么难听,也不提迟也,但讲场面话,都是“相信真相总会水落石出,还张导一个清白”。
迟也咬牙,非要追问一句:“张念文是这么说我的?妄想症?”
喻闻若:“是王永乾的儿子发的微博,然后王永乾点赞了,一大片人就……”
迟也嗤笑一声。王家那儿子十七八岁,因为他爸的关系,跟各路明星都有交情,多少算个网红,跟邱君则是一路的。但跟邱君则那种集邮式找女明星不一样,王家的公子青春期叛逆,就喜欢骂明星,向来以“心直口快”出名,反正他说个痛快,也没艺人敢把他怎么着。
“王永乾也是个孬种,还要借一个毛头小子的嘴才敢说话。”
喻闻若可能是为了哄他高兴,突然补了一句:“邱公子倒是发了一条微博,让那姓王的不懂就把他那……破嘴缝上。”他微妙地顿了一下,可能是不太好说出口。迟也一听就懂了,邱君则原话绝对是“把你那逼嘴缝上”。
他没忍住,“嗤”一声笑了出来。喻闻若看他笑了,感觉松了一口气。
“你看,还是有人帮你的。”
迟也无语:“我是笑你。”
他那笑转瞬即逝,又问:“那采访发了到现在,张念文就没露过脸?”
喻闻若摇摇头:“他只是委托相熟的记者通报了病情。”
“什么病情?”
“脑震荡。”喻闻若斟酌了一下,“他说自己现在状态不好,心情很糟糕,不能接受采访。”
迟也怒极反笑:“他还卖起惨来了!”
“还有……”喻闻若有些为难。
迟也不耐烦了:“有屁快放,他还说什么了!”
喻闻若只好据实已告。张念文倒打一耙,用十分痛心疾首的姿态,暗示当年师徒决裂,就是因为迟也对他有一些“不正当的骚扰”,并且一直试图依靠“潜规则”获取资源。最火上浇油的是,张念文那个移民美国十多年的前妻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表演了一番“情深义重”,力破张念文的性向疑云,直斥迟也这都是“无稽之谈”。网上渐渐有了另一种声音,说就是迟也当年破坏了张念文的婚姻。
迟也都听懵了,霍然站了起来,在房间里猛转了两圈,回过头来,质问喻闻若似的:“我骚扰他?我破坏他的婚姻?!”
喻闻若赶紧去拉他:“我知道我知道……”
“我根本就没见过他那个前妻!我到北京的时候他们俩早都离了!当年那女的给他戴绿帽子的事儿不是他妈的全中国都知道吗!”
喻闻若开解他:“这事儿十多年了,上网的已经换了一批人了。”
“才十多年,当年的那批人是死绝了?!”迟也吼了出来,“就没人说句话吗!”
有是当然有,但也没人听啊。一个谣言起来,大部分人都是从众的。更何况公众只知道迟也十八九岁的时候拍夜盲出道,并不知道他是多大开始跟着张念文学艺的。就算有人觉得这里面好像有点儿问题,也禁不住别人问,多讨论了几句,似是而非的,也就跟着跑了。
喻闻若也不劝了,他知道迟也这会儿就是需要发泄。
迟也气得胸膛猛烈起伏,跟空气辩论似的:“那要是我破坏了他的婚姻,这不正说明他碰了我吗?那我也没撒谎呀!还有,我要求潜规则?那他那几年拿奖的戏都是我拍的,不正说明他潜规则了我吗?那他到底是碰没碰过我!他敢不敢说啊!他不觉得自己的话说出来自相矛盾吗?!”
“所以我说别看了。”喻闻若把充电线又拽了下来。这些都是意料之内的反应,张念文总不可能真的就认。但迟也现在听不进去,他也只好不痛不痒地劝,“网上不是讲理的地方。”
迟也瞪了他一眼,没跟他辩,只是猛地把自己往床上一扔,震得床垫子都跟着弹了好几下。
喻闻若等了一会儿,看他还是没动静,也爬上床,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迟也僵尸似的弹起来:“我要跟他上节目对质。就明星在线之类的,什么都行,我要上访谈!”
喻闻若慢条斯理地说:“我觉得张念文眼下不会答应跟你一起录。”
迟也瞪了他一眼,但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气冲冲地又躺回去了,捂着胸口,直喘粗气。
“这就气死了?”
迟也重重呼出两口气。“气得我胸疼。”
喻闻若劝他:“小心气出乳腺结节。”HttpS://WWW.hLχS㈨.CōΜ/
迟也莫名其妙地抬起头,看着他:“男的也有乳腺结节吗?”
喻闻若特别笃定地哄他:“人都有乳腺。”
迟也皱着眉头,让他三句两句,居然茬开了话题。关键是他真的胸疼,刚才火得一口气没上来,呼吸一下都觉得疼。喻闻若伸手过来给他揉,手法还挺下流,揉得迟也抬脚就踹他:“你他妈还是个人吗?!”
喻闻若一闪,躲了过去,又拍拍他的腿:“行了,别气了。一会儿你律师到了,谈谈打官司的事儿吧。”
迟也虽然不用自己的手机,但是他没有完全跟世界隔绝。得亏了他那一手记号码的绝活儿,这两天都是用喻闻若的手机给律师打电话。他派头大极,不方便出门,就把律师约到了家里。喻闻若顺势回避今天他怎么也得回去上班了。
迟也斜了他一眼:“你还不走?”
喻闻若站起来,抓着迟也的手机走了。“我等杨律师来了再走。”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厨房里已经弥漫出了一股不祥的焦味,喻闻若仍旧气定神闲的,戴上了他的隔热手套,从烤箱里取出表皮焦黑的饼干,看也没看,直接扔垃圾桶了。
他扬着嗓子,往卧室里喊:“我中午让小简给你送午饭回来!”
迟也哼唧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喻闻若把迟也的手机放进兜里,打开自己的手机,看见杨律师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说快到楼下了。他想了想,飞快地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
“暂时不要告诉他那孩子的事情。”
杨律师很快回复:“好的,我会注意。”
喻闻若跟杨律师打了个照面便出发去办公室了,比起正常的上班时间已经晚了近两个钟头。这两天没他在,会都是小杭带着开。他们这个专题组在喻闻若手底下打磨了一年多,早已独当一面。喻闻若一坐进办公室,小杭就跟着进来汇报了。
喻闻若抬头就问:“那孩子还活着吗?”
小杭点点头:“联系到医院了,但是情况不太好。”
喻闻若脸色顿时不那么好看了。
他所说的“那孩子”是迟也的一个粉丝。昨天晚上,在迟也指控张念文这件事爆发到白热化的时候,突然有个账号留下了一封遗书,诅咒所有伤害了迟也的人,自称要变成厉鬼去报复这几天脱粉的和骂过迟也的人。因为措辞实在幼稚,不少人还恶意地嘲讽了这个人。但是到了昨晚十一点,她突然发布了几张血淋淋的照片,一张是割开手腕的样子,另一张是用血在镜子上写“去死吧”的字样,同时留言称“血流得好慢啊”。到了这个地步,依然有迟也的黑粉留言说:“那你跳楼啊,跳楼快。”
这几张照片很快引起了迟也粉圈内的震动,她们一边转发着接力求助,一边散播着绝望的情绪。到晚上一点多,已经有超过十几个人在网上留下了遗书要去自杀。各地都在出警,而最先割腕的这个女孩子,终于在凌晨两点半被四川地方民警找到。
她真名叫顾曼语,今年才14岁。在那个黑子对她说“那你去跳楼啊”以后的二十分钟,她拉开家里的窗户一跃而下。
喻闻若在早上七点就接到了小可的电话,那时顾曼语仍在医院急救。他们一致的决定是暂时不要告诉迟也。阿芝早上来了一趟,只字未提顾曼语。
小杭这边给的信息有限,喻闻若也没多少心思去听别的事情,汇报了没一会儿,徐穹在他门口敲了敲。
她一点儿没给喻闻若缓冲的余地,直接开口通知他:“我们得把那期访谈删了。”
“为什么?”
“早上接了个电话。”徐穹语焉不详,没说电话里是谁,“现在闹出人命了,性质不一样了。”
喻闻若听明白了,bridge被约谈了。
小杭补充了一句:“而且从今天早上开始,所有关于迟也揭露张念文的相关话题全灰了。”
“一个孩子跳楼了,不去追问家庭和教育的问题,反倒来堵媒体的嘴?”
徐穹不耐烦地回他:“这事儿你别较劲。没用。”
喻闻若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想了一会儿,好像还想着争取一下似的:“还没有闹出人命……”
小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喻闻若的话头被打断。他和徐穹都转过脸来盯着小杭。那一瞬间,两个人心头都同时升腾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现在出了。”小杭一脸严肃地把手机屏幕亮给他们看,“顾曼语刚刚抢救无效,确认死亡。”
喻闻若长叹出一口气,沉痛地扶住了额头。
才14岁。
他的办公室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小杭等了一会儿,看了看喻闻若,视线最后落到徐穹身上。
“徐总,这事儿focus还跟吗?”
他说的focus是bridge的一个新公众号,全称叫做“bridgefocus”,相较于主刊,更加聚焦社会事件和文化领域,但比起一般的新闻媒体又更靠近娱乐圈一些。喻闻若被人诟病把时尚杂志做偏了,他就干脆开了这么条新路线出来,迟也揭露张念文的视频就是从这个账号发的,后续跟进还安排了很多调查,这两天都是小杭在负责。
“跟。”徐穹脸色也不好看,但她的声音听起来比喻闻若冷静得多,“你今天就去成都,跟医院里这个线人联系,要第一手信息。”
“诶!”小杭立刻跳起来,二话不说往外跑。
徐穹又叫住他:“不要去打扰人家父母!”
小杭人已经跑出去了,远远应了一句:“我知道!”
喻闻若看着她,摊了摊手:“访谈非删不可?”
徐穹点点头:“现在事情失控了,上面要先压一压。”
喻闻若:“可是没有了迟也的自述,等于把舆论场让给张念文自由发挥。”
这个徐穹自然也知道,她沉吟了半刻,就是不说话。
喻闻若跟她商量:“视频删掉,我们保留文字版总结,这样可以吗?”
徐穹抬头看着他。这当然不可以。但不知道为什么,徐穹还是答应了。
“可以。”她声音很平淡,转身从喻闻若办公室出去,“我去谈。”
喻闻若不知道徐穹是怎么跟“上面”谈的,这种事一向是她出面。一来他仍然算是初来乍到,二来他算是个外国人,在这上面实在是说不上话。他所知道的结果是,徐穹顶住了压力,bridgefocus在快下班的时候重新发布了迟也访谈的文字版。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现在已经没有人还在关心迟也跟张念文到底是怎么回事。14岁小女孩的死激起了所有人的悲愤,无数的家长控诉着自己家孩子“追星追到神经病了”,不断要求“国家管一管”。而迟也一下子成为众矢之的,因为他的沉默而被愤怒的人群指为“不负责任”。
“迟也”的名字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而“张念文”三个字,却悄然无声地从这一场风暴里隐匿了身形。
喻闻若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客厅里没开灯,茶几上摊了很多纸,想来是迟也跟律师见面的时候记下的东西。小简送来的午餐还在吧台上,迟也没动过。
喻闻若心里一动,赶紧跑回卧室去看,发现迟也坐在床边的地上,背靠着床,愣愣地看着落地窗外面。
“迟也……”
喻闻若半跪下来,尽量放低了声音,像是怕吓着他。
迟也“嗯”了一声,表示听见了。
“你怎么不开灯?”
迟也回答他:“你忘了嘱咐小简不要告诉我。”
喻闻若呆在那里,感觉自己的心好像漏跳了一拍。
迟也仍旧看着窗外,语气很平淡:“小可不告诉我,阿芝也瞒着我,连杨律师你都想到了,就忘了小简。”
喻闻若口干舌燥,说不出话。当时他正在跟宋嘉临说封面的事,随口让小简回家来送饭,就忘记了。
“小简说什么了?”
迟也转过头,看着他。
“说了一句,发现我不知道是什么事,就闭嘴了。我说想借他手机给你打电话,自己上网去看的。”
他对着喻闻若摊开手:“手机还给我吧。”
喻闻若交给他,迟也倾身过去,把手机插在床头的充电座上。
喻闻若想了半天,突然干巴巴道:“这不是你的责任。”
这是实话,跟迟也确实没什么关系。那个在最后时刻留言让顾曼语去跳楼的人责任都更大一点。但那个人已经删除了自己的回复,注销了账号,彻底消失在人海里了。去网上说,“可是这跟迟也有什么关系呢?”,马上就会被愤怒的网民辱骂上百条。所以这也是一句屁话。
迟也轻声道:“张念文肯定在背后推这事儿。”
喻闻若想了一会儿,谨慎地开口:“不好说……”
“一定是他。”他打断了喻闻若,“死了一个小女孩,他高兴坏了。”
这种事情喻闻若不得而知,不是没有可能。但即便张念文不推波助澜,这事儿也是这个走向。这么听起来,更像是迟也一个人在怨毒。
“我没预料到这个。”迟也对他说。
“没人能预料得到。”
“我是说,我没预料到这个。”迟也解释了一句,他试图让喻闻若明白,但却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我以为我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他已经准备好了被侮辱,被践踏,被阻挠。但他以为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战斗。
“这跟她又没关系,她跳楼干什么呢?”迟也自嘲似的笑了一声,“要跳也是该我跳。”
喻闻若伸手抓住他,但迟也用力一挣,把手抽了出来。他的大拇指挫伤,还贴着一层膏药,抽出去的时候特别用力,膏药的边翘了起来。迟也低下头,很慢、很仔细地把那个角又摁了回去。
“对不起。”喻闻若跟他道歉,“我不该瞒着你。”
“你记不记得,你以前质问我。”迟也只当没听见他的话,“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影响力。”
喻闻若喉间发紧。
迟也凝视着他。他觉得自己早该察觉到一点,几乎所有人都在劝他不要这样冲动,只有喻闻若无条件地支持他。那种无条件早就跨过了理智划定的区间,都不像喻闻若了。现在想想,其实喻闻若比他还冲动。
“我不是怪你。”迟也的声音很轻,“但你是不是……把我当成蕾拉了?”
喻闻若没有办法回答他。
迟也苦笑了一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膝盖。他觉得喻闻若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正徒劳地想要在迟也身上弥补没能拉住蕾拉的那个晚上。这让迟也有一点说不出的难过,又觉得有点生气,好像是喻闻若把他推到这步田地的。这种难过和生气交织在一起,最后他只觉得荒唐。一切都很荒唐。
“算了。”最后他说。
迟也的手机发出开机成功的声音,他叹了口气,把手机拿过来,喻闻若在他旁边看着,迟也的微信信息提示已经变成了“999”,他没去管,直接点开了微博。
然后他们就同时看见了一张漫画。一个大肚腩的中年秃顶男人站在迟也身后,五官特征很明显是张念文。他们正在用某种姿势性交。气泡里还有对话,迟也在问下一部电影主角能不能给他,张念文回答看你表现。而两人的上空画了一个小女孩儿,一脸天真无邪地托着腮。没有画脚,看起来是一个鬼魂。
下面的转发量是2万。转到迟也首页来的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合作过的编导,迟也都不记得自己怎么会回关。而他的文案里,正义愤填膺地呼吁大家不要在“小鲜肉”身上浪费感情。
迟也手指动也不动,死死地盯着那幅画。
喻闻若去拉他的手:“别看了……”
迟也突然猛地推开他,手机被他扔在地上,他疾步绕过了床,冲进了卫生间里,“咔嗒”一下反锁了门。喻闻若跟上来,心急如焚地拍着门,“迟也?迟也!”
没有人回答他,卫生间里只有剧烈的呕吐声。迟也扒着马桶,感觉酸水一路从胃里翻上来,同时从鼻子和嘴巴里喷出来,带来灼烧般的痛感。眼泪很快模糊了视线,他伸着手,想够冲水键,但怎么也摸不到。他今天什么都没吃,想不通怎么会吐出来这么多东西。
喻闻若在外面说话,他说他没有把迟也当成蕾拉,他在求他开开门。
迟也喘了两声,脱力地靠着马桶,没有去开门。
不重要了。喻闻若是不是把他当成蕾拉,张念文有没有在舆论背后推波助澜……迟也突然觉得这些事情都不重要了。他蜷缩在卫生间的地上,抱着头,不知名的液体还在从他鼻孔里往下流。他恍然间听见喻闻若在外面哭了,随后意识到那原来是他自己的哭声。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他心里想。他觉得他不需要喻闻若的安慰和支持了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和支持,甚至相不相信他都没关系。他只想得到一个回答。
做坏事的人又不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朋友们挺住!还是有人相信迟也,愿意帮助他的。粉丝也还有很多,只是目前纷纷乱乱,恶意远比善意更触目惊心。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蕉三根的装相[娱乐圈]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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