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整个村子陷入了死寂,时间已经来到了5月13日的2点十二分,已经是任务的第二天!
桃花村的某一处宅邸,昏暗的房间内,只有一盏老式油灯散发着黯淡的幽光,但却始终驱不散那浓郁的黑暗。
房间之内,一个身姿佝偻,拄着拐杖的苍老黑影,伫立在桌前,看着幽幽地灯光,一言不发,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外面的木门嘎吱一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缓缓传来,带着细长的影子,来到了苍老黑影的后方。
“村长,事情解决了。”
这个声音低亢幽长但却苍劲有力,那人低垂着头颅,白色的须发长长垂在胸前,一身黑袍增添了不少阴郁的气质,但面对着村长却带着无尽的敬意。
他,正是从坟山归来的陈叔公!
拄着拐杖的苍老身影缓缓地转过了身,面无表情,忽暗的灯光照映在他的半边脸,带着无法捉摸的情绪,
一双被浓厚皱纹耷拉着的眼睛,细小而深邃,淡淡地瞥了一眼低首恭敬的陈叔公,幽幽地说:“焕喜如何?”
陈叔公始终没有抬起头颅,不敢与村长对视,恭敬地说道:“陈焕喜病情得到暂时的拖延,应该恢复了大多数生命力。”
说到这里,陈叔公顿了顿,随后声音开始发颤,神色欣喜。
村长的脸色在听到陈焕喜的情况之后,好像脸上的阴霾驱散了一部分,看着陈叔公的样子,面皮颤了颤,隐隐有些期待地问道,“那么...那边的情况如何?”
与此同时,房间的里屋和外屋同时传来了脚步声,村长和陈叔公同时回过头,村长更是直接来到里屋。
将里屋的帘子拉开,一个蜡黄色的干枯手掌一把扣在门框之上,那个身影颤颤巍巍,步履蹒跚地往外走,村长扶住她的胳膊,迎到了桌前。
借着油灯,那人的身影终于清晰,穿着一件褐色的褂子,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但看起来依旧是瘦骨嶙峋,好像全身上下没有几两肉。
坐在凳子上,像是残存的烛火一般随风摇曳,更加骇人的是那一张满是褶皱的脸。
一条条仿佛蚯蚓一般的皱纹遍布,沟沟壑壑,显得极度不协调,尤其是那双眼睛,竟然没有瞳孔,就像是一个纯白的圆形石子,嵌进了眼眶似的,毫无生气。
但是此刻她的脸上却挂满了激动,每条皱纹都不住的抖动,双手在空中乱摆。
“到底怎么样,是不是那些人?”声音沙哑,但是仍然能够听出这是一位老妇。
而村长此时也扬起了头,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望向门外。
外屋,陈叔公与之前在坟地出现的那位小脚老妪,来到了屋内。
四人齐聚,小脚老妪缓缓地从背后将一个麻袋卸了下来,猛地一拉,村长神色激动,一眼望去。
麻袋之内,正堆放着六个形色各异的稻草人!
而那一个个的,正是徐朗等人的抽象模样!
村长此刻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微卷的胡须在嘴边抖动,眼皮直跳,隐藏在袖袍下的双手早就攥成了拳头,甚至隐隐发抖。
看到稻草人的这一刻,他短暂的失神过后,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胸口的那股气终于吐出。HΤτPS://wωw.hLxS玖.còΜ/
而那个坐在凳子上的瞎眼老妇,抓着村长的胳膊,紧张道:“村长,究竟是不是那伙人?!”
陈叔公和小脚老妪,统统眼神奕奕地与村长对视了一眼,村长缓缓地说道:“灵姑,我们陈家等了三十年,我们不人不鬼地活了三十年,这一次我们终于能够像正常人一样活着!”
灵姑抓着村长的胳膊,越来越用力,语气激动地说道:
“你花了那么大的代价,让我苟活了三十多年,总算等到了预言的印证。
当年那场祭祀惹来了魔鬼的窥视,开始了陈家长达三十年的恐怖梦魇,我拼着毁掉双眼的代价,终于窥探到了一线希望。
稻草人诅咒重现,说明这几个人就是可以摆脱陈家恶疾的关键。
村长,消失了三十年的祭祀仪式,该重新开始了!”
陈叔公以及小脚老妪面色激动,在灵姑的话语中,仿佛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随后同时将目光看向了村长。
村长目光幽幽地望向远方的某处角落,拳头攥起又松开,最后终于不再犹豫,拳头砸在了桌面上,厉声道:
“文锦和文星,本就是留在最后的星星之火,现在是到了他们奉献的时候。通知所有族人,只给一天准备的时间,后天正式开始祭祀,我们‘背疴’!”
.......
“你有看见过其他活人吗?”无名拄着拐棍警惕地看向四周的寂静的房屋。
这段时间从村口走向深处,这一路上,他根本看不见任何活人的踪迹。
并不是说街上没有行人,他是指左右林立的房屋根本没有半点人气,就像是整个村子并没有人生活一样,这种诡异的感觉让他甚至觉得这就是一个死村一般。激情
徐朗迎着夜晚的冷风,摇了摇头,“除了在灵堂看到的那七八个村民,我再也没有看到任何活人。在之前外出搜查的时候,我也同样看不出有人生活的痕迹。”
不错,这一点徐朗早就有所警觉。
按理说普通的乡村,生活气息是很重的,无论是鸡犬相闻还是炊烟袅袅,都是不存在的。
甚至徐朗还趴到过其他人家的院墙上面俯看过,院子里面都十分简洁干净,根本就不像是有人生活的样子。
此时约翰接过话茬,说出了一个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没有看到过任何一个年轻人,甚至连中年人都没有,个个看起来都有七八十岁的样子。”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身躯,一种极为离谱的想法油然而生。
徐朗听着约翰欲言又止的话,不由得转过头看了看他,“你是说,他们好像每个人都和你现在的状态相仿?”
约翰咽了下口水,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没说出口的就是这句话,他不清楚那些老年人是真的到了一定年纪,还是与他有同样的遭遇而变成这幅样子!
毕竟,他现在的情况,已经由不得他不多想。
徐朗微微颔首,其实他心中也有过一些猜想,
“本次任务的死路就是桃花村人口中的‘病’,这一点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了。
我们一直提心吊胆的是恶灵,为什么始终没有出现,但是关于这一点,我倒是有一些另类的想法......”
听到徐朗说出这话,所有人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恶灵才是报社任务让人最无力的存在,而这次的任务,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整天,但直到现在恶灵的影子都没有出现。
反倒是桃花村人那些莫名其妙的规矩,给执行者造成了许多困难。
顾春霞在一旁也跟随着徐朗的思路思索着,不由得下意识地接话道:“是什么?”
徐朗微微眯了眯眼睛,“或许说恶灵已经以我们无法看见的姿态,出现了!”
“嗯?”
在场的几人在听到这话之后,统统愣在原地,连走也忘了走,眼睛充满了骇然地听着徐朗。
显然这番话中透露的含义,过于惊世骇俗,已经超出了以往他们对任务的认知。
徐朗看着几人发愣的模样,他却语气轻松地说道:“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曾经的一次中等级任务,在那场任务中,恶灵并不是以往我们熟知恐怖模样现身。
而是以一道类似传染疾病的方式,迅速感染活人,让他们成为恶灵的奴仆!”
无名脑海中轰鸣一下,紧接着就明白了过来,“是你和严言经历了那次噩梦求婚任务?”
徐朗点了点头。
在场的几人都是熟读过以往任务的执行者,对于中等级任务自然更加上心,尤其是噩梦求婚那一场极为诡谲的任务。
当时的恶灵,并不是嗜血杀人的死者,而是一道极为诡异的红光!
它附身在严言的身上,通过介质传播,感染活人,最后整个橙湾广场都成为了地狱,那次任务死去了一般的执行者!
红光恶灵,当时凶名赫赫。
如果细细一想,他们此时感染的“病”,会不会是与那次任务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徐朗接着他的推想说道:“我觉得桃花村人的称呼更加贴切,这次的恶灵真的就像是一场不可挽回的疾病,或许无法治疗,但是却有办法去拖延。
只要活过三天,我们就可以成功回归,从而痊愈。”
这时,约翰思路已经完全通达,“而桃花村人就掌握着拖延病情发展的办法!我们本次任务的生路就是得出这个方法!”
众人不免有些欣喜地互相望了望,片刻后,约翰皱了皱眉,“那这样说来,容川等人离开桃花村显然就是错失生路,毕竟容川和黄慧都已经感染了病。
既然你已经想到了这一层,为什么不明说阻拦呢?”
徐朗看着前方的黑暗,重新迈出脚步,“以报社任务的调性,一旦踏进桃花村,他们是走不出这里的,但是如果他们真的走出去了,就说明桃花村外或许还存在着一些隐晦的线索!”
无名终于明白过来,之前他还在疑惑,为什么徐朗说过容川是一个可用之人,却放任他离去。
以容川的头脑,一般的危险未必会上钩,或许还会成为另一手底牌!
徐朗等人在明,容川在暗!
将身边的资源最大化的利用起来,而容川等人不明所以,却已经成为了徐朗手中的棋子!
无名盯着徐朗前行的背影,心中感叹道,自从张晴雨死后,徐朗已经与严言越来越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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