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过去,整个急诊大厅的空气都静止下来了,有点工作经验的安保都知道,只要武崇枝一来,这就不是警察处理寻衅滋事现场,而是老子教育儿子现场了。
大家当然知道武崇枝不是林四年的老子,但是自从林孚牺牲了,武崇枝的确管林四年管得不少。
也幸好是他管着,不然这小子现在已经长歪了。
“问你话呢!要一枪崩了谁!”
这话明明是问的林四年,旁边的男人却吓了一哆嗦,再也说不出来“毛都还没长齐”这样的话了。
林四年没吱声,武崇枝走近,用眼神扫射众人,然后对着林四年:“怎么,不说话?挑衅我呢?”
林四年抬起头,指着旁边的男人,“他难道做得对?”
武崇枝声音猛地变了,喝道:“他做得对不对,关你球事?医院说了怎么处理了吗?轮得到你在这指手画脚?”
声音之大,整个大厅“余音绕梁”。
大家都吓坏了,林四年却没怕,还笑了一下:“武叔叔又要说我没有血性,一点都不像我爸了!”
武崇枝听到这话,气坏了,气压很低地怒道:“我让你这样的有血性?你骑自行车去别公交车也叫有血性?你这叫违反交通规则扰乱交通秩序!”
这句话正好被在人群外围寻找林四年的尧典正听到,他才意识到林四年应该是在人群中间。
他不喜欢看热闹,但是不得已挤了进去,果然,林四年就在人群中间,和一个宽阔的脊背对峙着。
尧典正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林四年通红的眼睛,第二眼就是林四年的右臂——已经散开了,纱布松松散散地挂在胳臂上。
他又急又气,然而大庭广众,林四年又这么犟,他带不走林四年。
林四年已经看到尧典正站在他对面了,他突然才觉得有些后悔:他答应了尧典正坐在椅子上等他的,他又多管闲事了,他又闯祸了,这次闯祸还把武叔叔这个鬼见愁给招来了……
气氛暂时还尴尬着,静谧中,林四年听到对面的尧典正说了一句话。
“林四年,过来。”
“过来”,不过是最平常的两个字,尧典正说得也很小声,但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他,再扭头时,发现林四年不情不愿地,从对面挪了过来。
尧典正一把揪住林四年的衣领,让林四年转了个身,面对着那个男人,“给病人家属道歉,说你不该冲动。”
林四年不服气,小声嘟囔:“凭什么要给人渣道歉!”
尧典正轻轻捏了一下林四年的后颈:“你先动手,你不占理。”
林四年不知道被尧典正摸到了后颈哪根筋,怒视着那个男人,眼神像要吃人,语气却是真实诚恳的:“对不起,我不该冲动。”
这操作……不仅那个男人吃了一大惊,连武崇枝都意想不到,众人也都瞠目结舌,看看那个男人又看看林四年,最后又看看尧典正,面露惊恐。
尧典正又捏着林四年颈子,把人扳过来朝着武崇枝:“说道歉,改天把罚款交到交警大队,而且以后不再犯了。”
和武崇枝道歉就比和那个男人道歉要好接受得多了,林四年看着武崇枝惊讶的脸孔,还弯腰鞠了个躬:“我道歉,改天把罚款交到交警大队,而且以后不再犯了。”
这个歉虽然道得容易,但完全是照搬的尧典正的话,就显得很没诚意。
但是武崇枝也顾不上林四年有诚意没诚意了——他下巴都快掉了。
尧典正抓紧时间,朝着武崇枝笑了下表示抱歉,捏着林四年的后颈子转身离开了人群。
人群自动地留出来一条小道,让两人走了出去。
不得已,尧典正又去挂了个号,让医生给林四年重新包扎了,等一切弄好,已经半夜了。
十月中旬的成都已是深秋,夜风开始杀骨头了,林四年吊着手臂,外套只能披在肩上,风一吹,冷气顺着手臂往里钻。尧典正在旁边等出租,他就在一旁筛糠。
然而他筛糠筛得再明显,尧典正也没多看他一眼,直到上了车,然后下了车从锦里大门一直走回到家,林四年一路上冻得发抖,尧典正也没多说一句。
林四年有些难过,他用左手摸了摸不久前才被尧典正摸过的后颈,突然觉得心拔凉拔凉的。也许,尧典正真的就只是来“捞”了他一下,捞完,把他送到家,他也算送佛送到西了……
到了特产店门口,林四年很自觉的没有跟着尧典正进特产店,而是多走了两步,直接进了细君催。
其实他伤心死了:尧典正一声都没有吭。
要冷战,就冷战到底,这是林四年和林十一之间最常用的作战方法,哪怕两败俱伤呢!反正尧典正不搭理他,他也不搭理尧典正!不就是男人么,他不稀罕了!
尧典正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心疼,但他更生气,他又很纠结:那天在茶山上,他话说重了,让林四年伤心了,他知道,他想着怎么哄哄小朋友,好让小朋友回心转意;
但是又不能太将就着小朋友了,看惯出来坏脾气,比如今天就是,说好了在急诊大厅安安分分坐着等他,还是不听话,又去管闲事给自己招得手臂上的伤更加严重了……
唉……
尧典正的生活依旧没变化,早出晚归上班值班,他不担心林四年断了条手生活无法自理,他知道林四年比蚯蚓还强,断了能够自己长回去!
他怕的是林四年从此心里就伤心了,不好哄,以后不听他的话了,怎么办?
心里纠结,但迟迟没有行动,终于在一个午休时间等来了一个人。
武崇枝应该也是午休,衣服都没换,直奔医院来的。
他往尧典正对面一坐,手就伸了出去:“原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四川省总队成都支队XX大队XX支队副队长,林四年他爹生前的战友,武崇枝。”
尧典正站了起来,弯下腰把手伸了过去:“如您所看到的,尧典正。”
先礼后兵,握过手,武崇枝就切入正题了,“林四年的表哥?”
尧典正知道这个主儿应该是瞒不了的,实话实说:“不是,是邻居。”
“这臭小子!”武崇枝骂了一声,“哦我知道了,尼玛那个店,就是给你了是吧?”
“是。”尧典正答,心想林四年身边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吃素的,都能“手眼通天”。
但是武崇枝心思显然没有在“通天”上面,他上身前倾,厚厚的制服压在桌上,压低声音问:“真的只是邻居?”
尧典正:?
“住在隔壁,不就是邻居么?”尧典正装不懂。反正他回国不久,不懂很正常。
“你别给老子耍滑头!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我是说你们俩的关系,真的就只是‘邻居’?”
尧典正想回答不是,毕竟他和林四年有关系,还差点就发生了性|关系,但是他不知道“不是”两个字回答出来,对林四年会有什么影响,于是他只能说:“是,只是邻居。”
“不对头吧!”武崇枝显然不信,“我不信!”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他那小子!”武崇枝解释:“我觉得那小子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哎,”他有些语塞,“是哪种不对劲呢,就……他太听你的话了,跟他那没出息的爹一模一样!”HttpS://WWW.hLχS㈨.CōΜ/
武崇枝说起老战友来就忘了时间——
当时林孚才是个二十二三的大小伙,一身牛气,不服干谁,你脾气不好,他脾气比你更不好,是真的说能一枪崩了谁就当真会扣扳机的那种不好。
当然了,“牛”也只是委婉的说法,说白了就是冲动,气性大。
那次也是出任务,脾气冲性子急,伤敌一百自损八千,全身挂着彩归队。
反正一身血,脑门上一条大口子,看着就吓人。
当时对口医院里的护士全是十七八岁刚工作的小姑娘,没一个愿意给他清理伤口,更别说缝线包扎了。
当然了,除了张婳雨,不然这俩也不会有故事了。
那是张婳雨应该是医院最小的护士,才十七岁出头,看见林孚一身伤一脸血,皱着眉一边戴手套一边问林孚:“怎么伤的?割的还是硌的?”
林孚提起伤口就来气,恨不能现在跳出去找人干架:“龟儿子抢劫的跟老子砍了的,还嚼得很,不服气!批话多得很!”
张婳雨一下就急了:“哎呀你别说脏话呀!”
林孚还准备骂来着,一听这话,温柔得跟水似的,一下就把林孚的火气给浇灭了。
张婳雨应该也是手生,屏着呼吸给林孚缝针,一边缝着,血就一边从口子里流出来,张婳雨一只手拿着针,一只手拿着镊子,擦都擦不完。
林孚眼珠往上一转,看到血都快流到自己的眼睛里了,甚至看得到张婳雨额头上薄薄的一层汗,还有一种清香,从张婳雨身上散发出来的,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竟然有种诡秘的诱人。
林孚自作主张,伸手去操作台上拿止血纱布,张婳雨又急了,细声细气地喊:“你别动了嘛,流好多血了。”
林孚当时就被一团温柔水团团围住,手也伸在半空中一动不动了。
……
林孚当时年轻,伤口好得快,本来伤口早就好了,还装模作样地往脑门上贴个白纱布,三天两头跑去医院里找张婳雨换药,一来二去,傻子都看出来林孚对张婳雨什么心思了。
后来说起来,林孚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他在外面多凶神恶煞,多狠厉尖锐,只要一看到张婳雨,心都化了,怎么还发得起脾气来。
“他们俩就是典型的,一个暴躁得天下第一,一个温柔得举世无双,就是那啥,性格互补,”武崇枝再次压低声音,“他爸就是四川人说的典型的耙耳朵,怕老婆!”
尧典正竟然也听懂了“耙耳朵”是什么意思,笑出了声来。
武崇枝说完故事,又非常有原则性地把话题拉回来,严肃地问:“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吧?那小子那么听你的话,他对你……”
“唉……”他看尧典正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只能把陈年旧事又抛出来一件:“主要是那小子初中的时候,看黄片儿,被我逮个正着,他看的是那……俩男的,操屁|眼儿,懂吧?我一直让他班主任观察他呢,说在学校都没和哪个女同学关系好的,我就……我的意思是,他没骚扰过你吧?”
尧典正愣了一瞬,不禁想象上初中的林四年一个人偷偷看黄片儿的情景,好一会儿才回答:“也不算骚扰吧。”
“哎我他妈……”武崇枝扶着额头,“那就是有骚扰过你?那你们现在……”
“我们现在是邻居。”尧典正再次说。
“哦……”武崇枝松了一大口气,还不忘慰问尧典正:“邻居就好邻居就好,性取向这个东西,我也了解了,也理解了,怪不了他,他要是再敢骚扰你,你告诉我,我把他腿打断!不过,他既然听得进去你的话,我也拜托你找个合适的机会和他聊聊,就告诉他,他喜欢男的,你喜欢女的,这不能强求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听进去了,就不会缠着你了,麻烦了麻烦了啊!”
武崇枝连拜托人办事都拜托得气势汹汹,让人感觉自己要是不应下,下一秒自己的脑门就要抵上枪口了。
但是尧典正显然是个不怕枪口抵脑门的,他说:“我喜欢男人。”
武崇枝的话音戛然而止,方言都出来了:“你说的是个啥?”
“而且他现在应该不会听我的话了,我们在吵架,冷战好久了。”
“额滴亲娘啊,”武崇枝真想一拳把桌子捶烂,然而这里是医院他不能乱来,只能干嚎,“我这是操的哪门子心啊……”
得,白跑一趟呗。
武崇枝在诊室门口叹了好久的气,还得赶回去上班,不得不走掉了。
尧典正一整个午间都没休息,困得不行,但马上就要开始坐诊了。他打开电脑,先看一下今天下午有多少病人,好让自己有个心理准备。
如果病人不多,下班早的话,或者真的可以找林四年聊聊。
然而当他打开电脑里医院系统的界面,往下翻了不到一页,看到有一个叫“林四年”的病人挂了他的号时,他瞬间就不困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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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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