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银子,你给我做饭。”
他坐在桌上,单手撑着下颌,眉目低敛,还是那副冷淡眉眼,穗穗却觉得郎君或许心情好了些,看起来好接近多了。
她停下步子,眼睛像月牙一样弯了弯,“郎君能吃得下就最好啦,银子就不用给了。”
穗穗合上门,步子轻快地下了楼。
李兆躺到了床上,他闭着眼,墨发铺展,皮肤白极了,但唇难得有了些血色,稠丽的眉目间只剩点冷淡,暴戾和烦躁都藏在眼眸里,瞧不着了。
“何解?”玄色的衣裳全是浸透了的血,剑上煞气浓重。
穿着袈裟的师父双手合十,发须皆白,眉眼慈悲,“命。”
他道,“喻韫,莫执着。”
李兆猛地睁开眼,他盯着空无一物的桌子,勾了勾唇,眼里却暗色沉极了。
眼皮子下垂,李兆按住额角,他不是李喻韫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至于执着?
无可执着。
李兆重新闭上了眼。
*
穗穗自然是记得打听怎么回家的,消息最灵通的莫过于南北行商,但是等她走到街上,看着两边的行贩也不知道怎么问,于是她退而求其次,去了茶楼。
茶楼门口停着两匹骆驼以及数匹马,只吃个午饭而不留宿的话,茶楼往往是行商的第一选择。
她带着帏帽,点了最便宜的茶,在大厅里找了个边角位置坐下,留出心神听着四周的人说话。
“京城那位还没回去?”
“没呢,要我说这就一个月了,还没回去怕就是死在外头了。”就在穗穗身后,一个精干瘦弱的男子低声道,“我刚从那边回来,听说宰相大人和礼部已经在准备办丧事了。”
男子对面的行商忙道,“哎哟,那可是国丧啊,这一趟跑完回去我得赶紧娶亲了。”
男子挤挤眼,“我比你还赶呢,下午就走,你第几春呐?”
行商蒲扇般的大手一挥,喝了口酒,比了个五。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穗穗这便知道京城那位指的是当今陛下了,可是说陛下就说陛下,怎么还这么像提起什么禁忌不可明说的存在?
关于当今陛下,穗穗知道得不多,大抵只晓得他刚登上皇位不足两年,还是新皇。
说书先生正巧讲得也是同一个人的事情,当今陛下。
“陛下受头疾困扰已久,于是和群臣约定说出去寻药一年,一年为期。现如今,朝中无人知道陛下去哪儿了,不过有密闻说,前不久南边有一个锦衣富贵的公子,不少人当时都遇到了来着。”
说书先生摸摸山羊须,喝了口水继续道,“容貌俊美,举手投足霸气侧漏,呵斥人时令人胆寒,还到了县令府上,斩了死刑犯,或许各位看官中间或许就有人曾经得见天颜只是不知道呢。”
穗穗理解一大段话反应慢极了,但是别人可不慢。
“我当时见着了,一定是那位,我还听说斩死刑犯时那位头疾发作了呢。”
“老兄你运气不错,项上头颅还在,容貌俊美,令人胆寒,应该就是那位了,幸好前段时间没去南边。”
众人七嘴八舌。
穗穗被绕的有点晕,新皇患有头疾...容貌俊美...哦,大家都怕他...
还有,新皇到底死了没有?
但这些并不是关键,听个趣儿就完了。茶水上来,穗穗犹豫了犹豫,搬着椅子微微侧过身,找到了身后那精瘦的男子。
“郎君好。郎君听过甜水村吗?”穗穗鼓起胆子打招呼问。
那精瘦男子瞧到小姑娘过来搭讪还觉得奇怪,“哪个字?没听过。”
他对面的行商喝了酒醉醺醺的,“哟,小娘子啊。”他伸手就去扯穗穗衣袖。
穗穗被吓得一惊,小退了好几步,精瘦男子赶紧拦住行商,“这是良家女子。”
行商醉眼迷蒙,大舌头,“良家?嘿嘿,良家好啊。”
精瘦男子见状赶紧呵斥穗穗,“还不快点走?一个小娘子,身边也不带人,来这儿干什么?”
茶馆是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大行商一般会开个包间,图省事儿安静,至于楼下大厅坐着的是什么人,那就不一定了。
穗穗脸色煞白,她捏着衣角,声音被吓得小的不能再小,对着精瘦男子飞快地道了声谢,抿唇小跑着出茶馆。
她今日是向客栈的佟伯告过假的,并不急着回客栈,最要紧的是她还没打听出来怎么回家。
穗穗脸色越发白了,她越是反应过来,越是觉得难过。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的想哭,格外地想回家找哥哥。
眼眶一点一点变红,微圆的眼眸里水雾隐约,纤纤睫毛慢慢地落下,穗穗攥紧了袖子里的钥匙。
不能哭,穗穗你已经不是爱哭包了,你是个大姑娘了,不能哭了。
在衣袖里的的手背轻轻顶了两下另一只手的手腕,温柔的像是在安抚,然后松开钥匙。
伸手把衣裙上的褶皱抚平,穗穗找了处能看见茶馆门口的地方站着等着。
繁华的镇子上,长街上马儿来去,挑担的货郎有说有笑从穗穗身边过去,天色渐渐变暗,穗穗不时地抬头。
那替穗穗拦下行商的精瘦男子可算出来了。
穗穗忙小跑着过去,“谢谢郎君。”
男子是没想到还有人在这里等他的,被吓了一跳,继而认出穗穗,板脸教训,“你站这儿吓我作甚?你这小娘子做事也忒是不懂章法,你家人呢?”
穗穗垂下眼睛,“郎君,你知道甜水镇甜水村在哪儿吗?”
闻言男子皱紧了眉,“不知道,你要是和家人失散了,也该去官府报官才是,你这样打听要到什么时候。”
“我没银子了。”佟伯说像她这样的,没权没势,官府报官一是要付一笔银子,二是也不大可能理会她。
男子也想到了她这般的难处,但是谁也做不了善心的菩萨,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软和些许。
“这地方乱,你要来打听,也要找个人陪你一起。”
穗穗点了点头,头上的红绳晃了晃,“好,谢谢您,那我走了。”
男子这才眉眼温和了点,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眼前的小姑娘是个骗子,但这个疑虑现在被打消了,这小姑娘实在不是骗人的样子。
“等等。”
*
穗穗晚间做的小米粥,王大娘给她送了点莲子,小镇靠南,水域不少,这时候正盛产,百姓都爱吃,莲子安神,穗穗就也在小米粥里加了点。
小米是郎君早上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拎出来的,穗穗特意煮的久了点。煮出来后黄澄澄的小米粥黏稠,雪白的莲子或浮其上,或坠于底,像只白天鹅一样。
碗也换了,也是李兆给的。
王大娘顺嘴问了一句,“这小米挺好,你这恩人是哪儿的啊?对了,贵姓?”
穗穗搅动小米粥的手一顿。
她眨巴眨巴眼,她也不知道。HΤτPS://wωw.hLxS玖.còΜ/
晚间去给郎君送饭菜。
“怎么这么愁眉苦脸的?”李兆虽冷淡,但是远超乎常人的敏感。
当然,穗穗也算不上愁眉苦脸,只是情绪不太高,笑得少了一点点,她毕竟一下午一无所获。
穗穗把碗筷摆好,也在桌子边上坐下。
李兆瞥了她一眼,敢在他的旁边坐下,小包子胆子长了啊。
穗穗毫无所觉,她听见李兆的问话也只是觉得郎君真是好敏锐,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
“郎君,你叫什么呀?”她避开回家的事情不提,之前她也问过李兆甜水村,但是李兆也不知道,何必再让郎君听她说她的不顺呢。
穗穗轻轻呼出一口气。
李兆没错过穗穗的动作,胆子果真是长了,小骗子。
他拿着勺子搅动粥,眼皮子懒懒下搭,“不告诉你。”
“那郎君你是哪里人啊?”穗穗再接再厉。
“也不告诉你。”
烛火摇晃,灯下看美人,穗穗被映得脸颊微红,眸子里像含了水似的。
只是双手撑着脸,还微微歪头,头发上的红绳露出来一截儿,“唉,郎君。”
她也不说怎么了。
很拙劣的手段,李兆心想,但是他还是上钩。
“有想法?”他淡淡一瞥。
所谓灯下看人,李兆不觉自己也被镀上了层暖色,眸光里的冰冷大打折扣,而穗穗一个有些反应慢迟钝的小娘子怎么会意识到呢?
于是她点了点头。
真长胆子了,李兆眸色深了深,慢条斯理地喝了粥。
穗穗还在嘟囔,“郎君起码告诉我个名姓也是好的。”
李兆烦了,抬眼,四目相对,他不耐的道。
“我姓李,双字喻韫。”
穗穗只跟王大娘说郎君姓李,王大娘早把灶间的事情忘了,因此只是更为笃定穗穗的恩人不一般,“姓李好啊,李是国姓呢。”
*
李兆没怎么费工夫就知道穗穗下午告了假去了茶馆,而茶馆的事情从来就不是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情。
夜深人静,天地悄悄,幽冥之中,李兆解了缰绳牵出马,他理了理马上的鬃毛,飞身而上。
或许是晚间风大,头疾又有发作的趋势。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白头不渝的穗穗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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