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担忧着豫王再次发疯,却不料豫王所掌握的玄武营,当天夜里突发了万分棘手的状况。豫王震怒之下,却也不得不立刻离京,赶去了京外的驻军地。
这一去,便是数日。
而阿渺的行动,也因此一下子变得自由起来。
她以替婚礼采买为由,先后又去了几次卢康坊,次数多了,豫王府监视她出入的管事也渐渐松懈下来,并不次次相随。
到了这日,她身边只带着侍女霜华,再度踏入坊内暗桩所营的商铺,便被请进了里厢、转入了后院的厨房。
领路的部将,把灶台后堆放的柴薪挪开,露出一道隐藏在后的暗门。打开暗门,阿渺弯腰而入,一抬眼,便望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忍不住绽出释然笑意:“赵易哥哥。”
费了这么多波折,总算是见到了!
暗室之中,赵易一身小贩装扮,上前向阿渺行礼。
他原本奉萧劭之命驻守沂州,但因为突然有了能进入建业城的机会、便另行领了任务,提前混入了南朝。
建业城人口百万,外城中鱼龙混杂,商贩汇聚的西市之中、更是有不少没有正式身份的人,干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赵易与亲信诸人花了两三个月的时间,以流民的身份混进城中,如今又有了被豫王安排进来的这些“商户”从旁助力,行事更比从前方便了许多。
赵易的父亲从前是镇守富阳关的将领,舅父也曾是骁骑营的郎卫,借着这些关系,他联络上了一些旧人,按着萧劭的意思,一点点铺开人脉。
简短问安之后,赵易向阿渺交代这段时间的各项进展:
“八年前宫变之后,陆元恒为掩盖事实真相,以勾结祈素教之名、诛杀了骁骑营中的大批将领。侥幸活下来的那些人里面,如今亦有子侄在军中,末将按照五殿下的吩咐,使了些银钱,想办法往骁骑营里安排了些人手。”
京城的兵力部署,还是沿袭了之前的三军制度。陆元恒自己,掌控着禁军和神策军,另一支驻防京城的骁骑营,由兵部调遣。而从前戍卫南疆的玄武营,一部分的兵力调回了京城周围的郡县,由豫王和麾下心腹在掌管着。
神策军与玄武营对陆氏忠心耿耿,难以渗透,但骁骑营和禁军则不同,前者跟玄武营素来不合、宫变之后愈加添了仇怨,后者中大部分都是士族子弟、立场摇摆,未必没有倒戈的可能。
这些安排,离开长平之前,萧劭都曾细细讲给阿渺听过。
“五哥说了,银钱方面不必顾虑,只要能顺利将人安插进去便是。二姐的嫁妆里还有二十万两,我会想办法让娄将军送过来。”
她接过赵易奉上的名册与度支簿仔细翻阅,叮嘱道:“安排进骁骑营里的人,暂时不要通过他们再往里送人,以免打草惊蛇。这些人,以后五哥会留着有用。”
“是。”
赵易颌首领命,又道:“红月坊那边,末将也想办法建立了联络。”
阿渺听到红月坊,眼神一亮,“你可有见到宝华姐姐?”
有关宝华的事,也是离开长平时,才从五哥那里听来的。
宫变那晚,身为先帝宠妃的程宝华,被玄武营的副将褚兴捉了去。原本是要就地处决,但褚兴惊艳于宝华的美貌,下手时故意砍偏了几寸,留下了她的性命,事后又让心腹将宝华的“尸体”偷运出宫,藏到了自己的别院之中。
宝华伤愈之后,便顺理成章地成了褚兴偷养的外室。开头几年,褚兴极尽宠爱,宝华的日子过得倒不算太艰难。但时间久了,最初的惊艳之情渐渐淡去,再加上宝华的身份特殊,褚兴慢慢失了兴致、觉得烦心起来,最后家中的正室再一闹腾,褚兴就索性将宝华送出了建业,关去了偏远的庄户上。
失去了庇护,原本姿容出众的宝华便犹如羊入虎口,在京外的庄子上受尽欺辱、却无处可诉。中途也曾想过求助程家,可考虑到程府与陆元恒以及玄武营的关系,又哪敢出声?无奈之下,求着来往的商贾,辗转给远在北齐的萧劭送了一封信。
萧劭那时刚封王不久,虽则行事艰难,还是想办法派人救出了宝华,助其改名换姓,重新回到了建业。
宝华为换取新的身份,入了妓籍,之后又在萧劭的授意下,开始经营建业城中的红月坊。
她出身世家,又曾做过帝妃,选人、挑曲、编舞,皆有旁人学不来的一份风流雅致,加上在褚兴身边那几年、耳濡目染地了解到当今朝局上的各种人物关系,极擅接待各路朝臣和官员,很快便将红月坊做得风生水起,甚至与太乐署有了合作。
此番萧劭想要暗中试探拉拢建业的旧臣,也少不了要借助宝华和红月坊来施展。
赵易道:“红月坊被太乐署收编成了外教坊,也算半个官署。末将等潜入建业的身份见不得光,没法在明面上行事,只能靠下人之间的走动,所以尚不曾见过程娘子。不过,如今有了钟六他们几个的商户身份,就会容易许多!”
阿渺点了点头,“嗯。”
从豫王和阮氏那里得到的户籍、到底有其裨益,也总算是没有白费那许多的工夫……HΤτPS://wωw.hLxS玖.còΜ/
阿渺要来纸笔,将上次入宫记下的一些宫城戍卫情况,标画出来,交予了赵易。
执着笔,她又斟酌了片刻,凭着记忆画出了皇寺附近的街道,问道:
“以我们现在的人手,若要伏击一个带着十来名高手护卫的人,能有几层胜算?”
赵易想了想,“这要看具体在哪儿,还有对方护卫的布局。”
阿渺在纸上圈出一个位置,“若是我能将他引到僻静人少的地方,跟他的护卫完全分开呢?”
赵易觉得难办。
“但僻静之处,我们的人也不方便藏身。”又问道:“那人自己的身手如何?”
阿渺低头圈画着,缓缓道:
“我猜……他就是上次在子云草庐跟你交手之人。”
赵易面色转凝,“殿下说的是……”
阿渺抬眼,“南周楚王。”
竟然是他?
赵易没有想到,上次那个险些取了自己性命的人,竟然是传闻中体弱多病的南周楚王!
阿渺将陆澂的另一重身份告诉给赵易,只是略过了自己之前与他的那些偶遇。
赵易浓眉紧锁。
之前萧劭也交代过刺杀陆澂的计划,但布局时大家都没有想到对方会是个武功极高的人,眼下再重新判断,便变得十分困难。
“恕末将直言,他若是上次在子云草庐跟末将交手的那个人,那杀他、恐怕比杀陆元恒还要难的多!”
阿渺自然也明白,杀他不会容易。
赵易道:“以他的身手、加上用毒的能力,就算派死士以命搏命,也未必能有近身的机会。他护卫众多,若不能短时间击杀,便必定毫无胜算。公主是精通武学之人,估计比末将更清楚这一点。”
阿渺“嗯”了声,用笔杆头轻轻戳着下巴。
“所以我想,既然杀不了,那也许……我们可以暂时把他放到棋盘的另一个位置上……”
五哥曾对她说过,计划任何一件事之前,都不能只单看事件本身,需得将整个全局都囊入谋算之中,理清楚所有人、所有事之间的关系,方能占据先机。
她分析说道:“单独看来,杀陆澂似乎是横在我们面前的一道障碍,可若是拆开来、放到更大的局面上看,那只是五哥为求取与豫王合作而给出的条件,与我们实际要达成的目标并无关联。如果我们能从他身上得到比豫王更多的助力,那我们为什么不改变原有的策略呢?”
“公主的意思是……放弃豫王、选择跟楚王合作?”
阿渺点了下头。
阮氏过于谨慎,豫王又为人疯狂,跟这样的人再继续合作下去,接下去只怕举步维艰。
更何况,事情进行到最后一步,她必须想办法把滞留在建业的北齐人和萧氏族人全送出去,若是豫王的话,多半……不会肯放人。
至于陆澂……
说实话,在见到那个香囊之前,她根本没有想过,他对于她一个幼时交情甚浅的前朝公主,竟然会有些不一般的感情……
因为心中的震惊与不可置信,所以便特意又再试探了一下。
目前看来,那人对她,应该是有些愧疚,也或许……还有些因此而生的由衷关心。
感觉上,说服他做一些事,应该会比说服豫王更容易一些……
哥哥小时候就反复地教过她,人主者、以官人为能者也。
若是陆澂能为她所用,她又为何不用?
赵易沉吟片刻,“楚王在两省六部有绝对的主导力,若是能接近他、或者得到他的帮助,我们得到的益处必然不少!可就算我们开出替他除掉豫王的条件……应该也不足以说服他答应跟我们合作。若是没有上回子云草庐的事,我们还算没有跟他直接结仇,但如今王迴废了,只怕……难以转圜。”
阿渺思考片刻,“倒也未必。”
不过,她还得再试上一试。
两人又交接了其他一些事的信息,便各自离开了卢康坊。
回到豫王府,侍女雪影前来禀报:
“婢子今日奉公主之命,将那件洗干净的大氅送去了楚王府。”
阿渺问:“豫王府的人没怀疑你?”
雪影摇头,“婢子用缎面遮了大氅、挽在臂间,装作是自己的裘衣,只说去楚王府寻一下前日公主遗失的饰物,他们便没阻拦。”
雪影容貌娇俏、口齿伶俐,如萧劭所言,极擅处理与人打交道的事。
“婢子到了楚王府,说明来意,便被领去了楚王的书房。楚王书房内当时应有官员在议事,婢子去了以后,那些人就被遣去了偏厅等候。楚王让人收了大氅,又问了几句公主的近况。婢子就按您吩咐的那样,说公主后日打算去慈恩寺为祖母祈福,楚王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便让婢子领赏退下了。”
阿渺点了下头,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取过着拨香的铜箸、在炉沿上敲着,思索着下一步。
雪影斟酌了片刻,有些迟疑地谏言道:“公主请恕婢子直言。公主这般直接地邀约楚王见面,会不会……太明显了?”
阿渺从思绪中抽离开来,抬起眼,“这很明显吗?”
雪影见阿渺一脸的坦然,不觉放低了些声音,“按习俗,世家的未婚女子,若是向外男透露自己的具体行踪,就是……有意邀他私会的意思啊。”
阿渺不解,“对啊,我就是希望他能出来一下。”
如果邀约得太直接了,难免会让对方起疑,所以选择这样透露行踪,一则看看他会不会出于愧疚之情、帮自己进入皇寺,以此判断情分上可利用的程度;二则他若真来了,带的护卫也不至于太多,方便行事。
有什么……不对吗?
雪影跟侍奉在阿渺身侧的霜华交换了一个眼神,语气有些尴尬:
“婢子说的私会……是男女幽会,就是……就是枕上留香的那种幽会……”
点到这种份上,公主总该懂了吧?
雪影望着一脸茫然的阿渺,突然感受到了自己作为她贴身侍女的重任压力。
看来她们的小公主,某方面的学识真的需要恶补啊……
不过隔壁那位楚王殿下,这方面也比公主高明不到哪儿去,就算有层远亲的身份,最多问一句“身体可安康”便好了,哪儿有把未婚少女的衣食住行全都问一遍的道理?以为能把语气控制得冷淡,就可以遮掩唐突的本质吗?
说起来这两位,明明都是身份极高的贵人,可又好似连世家男女最寻常的交际准则都不懂,也是够让底下人操心的……
另一头,阿渺思索着雪影的话,终于渐渐领悟过来,想起从前跟嬿婉的那些闺房密语,不觉腾的一下子红了脸。
半晌,她梗着脖子,低头把手里的铜箸“铛”的一声捣进熏炉里:“谁要跟他枕上留香?”
项上流血还差不多!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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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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