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嘴里那根快要变成装饰品的香烟,徐俏伸手探进羽绒服口袋,从里摸出了个银色的煤油打火机。
大拇指刚挑开机盖,耳后忽然响起了店员的厉喝声:“喂,我们这里不能吸烟。”
店员双手抱胸,下巴扬起,瞪着徐俏,他早看她不顺眼了。哪个正经女孩会像她这样,浓妆艳抹,烟不离手,神神叨叨。
再加上店员上午刚被老板训斥,家里老母多病,他满身带刺,一肚子戾气没地方撒,今天正好找了个出气口。泼妇骂街,他也想来试上一试。
不过徐俏没给他这个骂街的机会。她不偏不倚,手指夹着烟,欠身一笑,“抱歉。”
店员被她的好态度弄得一愣,腾腾升起的火苗瞬间就灭了,他扫兴地撇了撇嘴,坐下继续观看电视机里的球赛。
徐俏不再逗留,她走到柜台前买了条口香糖,转身出了便利店。
一推开玻璃门,寒风夹带着隔壁音像店的月亮代表我的心缓缓而来。“轻轻的一个吻,也能代表我的心……”她不自觉地跟着启唇哼唱。
可惜今夜无月,她的心思只能浇筑在雨里了。
徐俏站在店外的遮雨棚下,倚着柱子,慢悠悠地吸烟,看起来一派闲适。可体面之下,她的身体早已冻得没有知觉了。
对此,她漫不经心地进行了自我批评——活该。
活该有床不睡,站在这吹冷风。
闷声笑了一下,徐俏忽然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竟开始学起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在深夜里感伤落泪。
十六七岁的忧伤,顶天了也就是考试成绩不理想,喜欢的人不钟意自己,和好友拌嘴,诸如此类,都是些日常琐事,哪里会和性命搭上什么关系?后来爸妈死了,她过上了刀口舔血的生活,反倒练就出了如今这般没心没肺宠辱不惊。
她抖了抖烟身,燃尽的烟灰飘飘扬扬在空中兜转了几圈,最后尽数落在了她脚边。
徐俏抬起头,睨了眼斜前方灯火通明的鑫海大厦,整整三十二层楼,全是何家的。
谁还记得,八年前,鑫海只是二楼一间小小的广告公司,两张长桌,七个员工,几近倒闭。可一年后,老板何荣生不知从哪博来一笔资金,重新整顿,改头换面,向各个领域伸出长牙,至此鑫海回生,开始以令人咋舌的速度迅猛发展。
大厦外边停着辆黑色轿车,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旁打伞静候,不多时,何荣生挺着怀胎五月的大肚步履艰难地走了出来,男人立马上前迎他,将他接入车中。
车内坐着个曼妙的女子,路过的车灯从她脸上拂过,徐俏看清了她的脸。大眼翘鼻,粉唇嘟嘟,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却被老畜生按在怀里又掐又啃。
与此同时,藏匿在巷口里的狗仔按下了快门。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徐俏贴心地替报刊杂志想好了明日标题,“麻甩佬车中速食辣女,黄脸婆空房掩面涕零。”
三流小报的犀利毒舌,她见识不少,其中精髓,她摸得八九不离十了。
比起何家翎,他老爹何荣生更受广大读者的欢迎,三天两头登入娱乐版面,风流韵事屡见不鲜,大家却仍旧乐此不疲。
徐俏扯了扯嘴角,看着轿车消失在街道尽头,方才收回目光。
一根烟足以缓解她满腔的恨意,她碾灭烟头,往嘴里塞了片口香糖,嚼了嚼,冒雨向对面医院跑去。
快要走进病房时,徐俏猛的刹住脚步,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大喷嚏,打得她眼冒金星,涕泗横流。
她揉了揉鼻子,心想,病晕了才好。然而受了一晚上的风,她仅仅换来了一个喷嚏,至于头疼脑热,压根没有。这和她初中偶尔厌学,渴望生病休假有异曲同工之意。只不过对象由老师换成了何家翎。
何家翎是在半夜一点转醒的,那时他的吊水已经挂完了。鼻端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他渐渐恢复了清明,同时也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正被人握着,黏热湿腻,他微微偏过头,看向与他右手交缠的徐俏。
徐俏坐在塑料椅里,上半身向前倾,脑袋枕在床边的一小块位置,似乎是累极了,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她的头发又松又多,乱蓬蓬的散开,落在他的手臂上,有些痒。
他直直看着她的后脑勺,恍惚忆起了个旧时场景——
天光晦暗,屋外木制的楼梯响起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未几,有个留着齐肩发,穿着荷色碎花连衣裙的少女推门而入,她小心翼翼地捧着碗,走到他身边。
窗户大开,微风徐徐,吹得桌上的教科书哗哗翻页,同时也轻拂过她的裙摆。
她俯下身,将他额头上毛巾取下,喂了他一些水,然后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书。
他高烧不断,迷糊中,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
后来似乎听见她说了句话——
“院子里的木槿花开了,好想吃啊。”
他浑浑噩噩的,却是在想木槿花能吃么?还有这人是谁?
想着,他陷入了五彩斑斓的漩涡中,梦中没有任何情节,单是无数线条盘旋生长,而后又逐渐变小,如此反反复复,永无止境。
醒来是在次日清晨,何家翎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脑中忽然闪过什么似,他下意识转头看向沙发,然而那里一个人也没有,仿佛昨夜所见,只是他的幻想。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下床寻水喝,刚一开门,迎面撞上了温大小姐。
温榕在茶馆连夜同人打牌,输光了才晓得回来,这会儿看到何家翎,终于拾起了她的丁点慈爱,“儿子,听说你发烧了,现在怎么样?”
听说?何家翎扶着门框,冷冷道:“很好,还活着。”哈啰小说网
温榕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那我先去睡会儿觉,下午还有个局,唉呀,忙死了……”
何家翎面无表情,“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温榕自知理亏,讪讪道:“我这不是……”
何家翎不想听她那套的辩解,直接开门见山,“昨天有个女生来我屋里,她是谁?”
温榕顿了顿,随即拍手笑道:“应该小婉,她昨天又来了?”
“什么小婉?”
“你戴叔叔的女儿,戴婉,她来我们家好几次了,你不记得她了?”
“没印象。”
“这小姑娘挺好的,就是有点内向,不怎么爱说话……”
“哦。”
“听说她也要去德国念书,跟你一个学校,到那边以后,你多顾着她点,她爸帮了我们家不少忙……”
这是他第一次听说戴婉,也是最后一次。在德国,他并没有找到她,后来慢慢的,便将此人抛之脑后了。
“喂——”何家翎抽回手,唤醒了徐俏。
徐俏适时抬首,双眼茫然,随即喜笑颜开,“何先生,你醒啦?”一面说着,她一面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好像不烫了,你要喝水吗?”
“嗯。”何家翎声音低哑,“你怎么还在这?”
“我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你的家人朋友,怕你夜里需要人照顾,就留下来了。”徐俏拿了个纸杯到外头接了些热水回来,放在桌上晾凉,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会发烧是因为伤口感染,而你会受伤,又是因为我,所以我怎么能置之不理?”
何家翎沉默,只是拿眼看她,看得徐俏羞涩垂目,小声问:“何先生,怎么了?”
何家翎将身子向左移了些,腾出一个空位,他掀开被角,淡淡道:“上来。”
徐俏登时瞪圆了眼,她四下张望,干巴巴地咽了咽口水,“何先生,这样不好吧,医院里人来人往的,况且你病刚好……”
何家翎愣了愣,随即明白了她这颠三倒四的话,不由轻笑出声,“你放心,我还没那么饥不择食。”
徐俏立即正色,“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何家翎顺着她的话问:“什么什么意思?”
徐俏含糊地“唔”了一声,不再扭捏,她脱下外套,蜗牛似的钻入被窝。
何家翎侧过身,伸手环住她的腰,将脸贴在她的头发上蹭了蹭,最后低低地发出了一声叹,“你太凉了,抱你像在抱冰块。”
徐俏埋在他的胸前,瓮声瓮气道:“那我还是下去好了。”
“不用。”
“万一你又病了怎么办?”
“我没那么弱不禁风。”
“哦……”徐俏闭上眼睛,她是真的困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马卡西的残像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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