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傻到会在别人亲奶奶面前说三道四,更何况,跟亲孙子比起来,自己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孟鸿逸带兵出征的日子越来越近,他手下的人又多,一来二去拉帮结伙士气高涨,如果再不想办法阻止,他的那张网一定把老皇帝捞得死死的。
孟和玉不管,那她就得自己管。
杜遥攒着拳进了太后殿,偌大的宫殿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和……冷清。
太后这儿没人,是常事。
坊间都道大梁当朝皇上是个孝子,一生躬身侍奉太后左右。
但凡有附属国进贡珍品,那必定是尽数送到太后殿里,先由太后她老人家挑完了,才轮得到下面的人。太后殿里的装摆陈设、小到门上的木花纹,都是请的最好的师傅来雕的。
甚至有话本说大梁之所以能风调雨顺无灾无忧,就是天神为圣上孝心所撼动,才一直庇佑着大梁。
太后殿里漂亮典雅是真的,这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事情。
至于皇上究竟孝不孝顺,杜遥不知道,但她知道,皇上几乎不来太后殿里,更甚,精美华丽的太后殿里连平日去的人都很少。
太后见着她,面上有些惊喜,慈爱地看着她说:“今儿个可算是热闹了——”
杜遥躬身请安,站起身没来得及细想就看见了一旁的两人——
是孟琼香和孟景湛。
两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
孟景湛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下颌线明显得绷紧,末了终于嫌恶地收回了目光,同时小幅度扯下嘴角“嗤”了一声。
至于孟琼香,不用想也知道她现今是个什么表情。
还真是冤家路窄。
杜遥微微抬起下巴,也抿着唇轻睨两人。
今日穿的衣服化的妆,倒是显得她没气势了。
*
“六弟虽年少,但此战用不了多久,加之几位大人相辅佐——”孟鸿逸收回视线,抬手轻摸了下自己的鼻子说。
“怎么?你要为他求情?”老皇帝仍看着图纸上蛮族大本营的一点缓缓开口,语气似玩笑,却给人无尽的压迫感。
“……”
孟鸿逸没再回话,却一直悄悄观察着他的神态。
“老六一连两次出言不逊,若是放在前朝,你太爷爷早砍了他的脑袋,”老皇帝轻捋着指上的扳指,“不让他长长记性,他还真就无法无天了。”
“那五弟他——”孟鸿逸心底松了口气,又说。
“他?”老皇帝终于抬起头看向孟鸿逸,似笑非笑说,“诗书都背不出,朕怎能指望他。”
眼皮微垂下些,遮住了一点儿眼白,那双眼睛有些浑浊,盯着人时所带来的压迫和震慑却一点儿不减,如今,那目光就像是在说“老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孟鸿逸被看得有点儿不自在,想开口打破沉默的气氛,就见那双眼睛的主人先一步收回视线,而后似是不经意般说:“朕自有打算。”
“是。”孟鸿逸眼底闪过一瞬的不甘,低下头在袖子里握了握潮湿的手心。
老皇帝看着案上的图纸自顾自轻挑了一下眉,然后说:“下旨,朕不在的这段时间,符丞相代理朝政。”
*
杜遥打了一路的草稿,连一颦一笑的小表情都给自己准备好了,结果到临门一脚了,偏碰上了这两位。
晦气!
平时请都难请来,现在老二要搞事,就麻溜跑来当孝子了。
她面无表情地偷偷斜了眼对面坐着的两个扫把星,烦得不行。
四人坐在一起,各怀鬼胎。
“添儿身体如何了?”太后问。
“哥哥身体还是老样子——”孟琼香垂了垂眼,手上的绢子不动声色地遮住嘴唇。
三皇子的身体每况愈下,咳血发烧的频率越来越多,听闻有时候一连烧个好几天,昏昏沉沉地说胡话,平川宫里头派着丫头没日没夜地用勺子一点儿点儿把清水滴进他嘴里,连着几天粒米不进,全靠那几滴水续命,身子也耗剩下了具皮包骨。
尽管这些话都是杜遥听娉茵说的,但孟添的情况,她知道比这只坏不好。
“……”
提到了孟添,屋里的气氛一下子低了下来。
“苍天有眼,定能助添儿渡次劫难……”太后收紧手里的佛珠,虔诚到。
杜遥看着眼前双手合十微眯着眼睛的太后,心中愈发堵得慌,因为她知道,孟添可能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她与孟添没见过几次,却将孟添那张脸记得真真切切。
如果没有生在皇宫,如果没有被卷入这场纷争,他本该安生渡过余生的。
孟琼香的难过是不是真的杜遥不得而知,但提起孟添时将她紧紧笼罩的愧疚却像在抽走她身周的空气,每分每秒都几乎要令她窒息。
……
尽管老太后还是面色如常地与几人唠家常,但眼神里的那点儿黯淡却怎么也藏不住。
终于,她缓缓站起身,说:“你们几个再坐一会儿,哀家派御膳房送了些东西,吃了再走。”
“哀家头有些晕——”
三人无言,看着她被婢女搀了出去,往内殿的方向走去。
杜遥心里有些不好受,遇见了孟景湛和孟琼香计划被打乱,再加上孟添的事情,一桩又一桩的事情如山一样压过来,忽使她觉得很是无力。
她本是富商之女,上流圈子里的人,纵使成绩差得像狗屎,他那个有钱老爸也能一挥手送她到国外混文凭;过了二十多年说起来人人平等,实际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生。
选择恐惧症对她来说就是匪夷所思的存在,喜欢什么就一并买回来,想要什么就一并抓住,有什么可选择的?
就比如杜宁,比如她们家的家产,她都想守护,那就没人能动得了。
她本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到了这儿就一切都变了样了。
只要想要孟和玉登基,那孟添就不能好过;更甚,要想孟知宁好好活着,就要控制住孟和玉。
即便他们没有错……
原来比让人夺了家产还难受的,是选择。
……
杜遥默默揪紧衣角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后站起来说:“公主、殿下留步,小女先行告退。”
屋里的熏香正袅袅地上升,那一缕缕的虚无无端使她头脑昏涨,现在的她只想逃离。
可她步子还没有落下,就被孟琼香一个用力又拽回了椅子上:“谁准你走的?”
杜遥被拽得一个趔趄,重心不稳下连人带凳子一起翻到在地,手肘先着的地,直接麻了半个手臂。
孟琼香看着她的狼狈姿态显然很是得意,她从交椅上站起来,双手环胸,抬脚踢了踢杜遥的膝盖,语气嘲弄地说:“本公主说过会让你还回来,居然还敢到这里来?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大梁朝的公主吧?”
“……”
杜遥整个手肘勉强撑着地,想要爬起来,手臂却一点儿也用不上力气,几乎没有半点儿知觉,她忍者冷汗几欲用力,却都又重新跌坐回地上。
最后,她认命般不再继续挣扎,本以为两人最起码不会在太后殿里动手,待久久都没有人进来查看时,她才明白过来。
而此时的孟琼香和孟景湛两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杜遥,如视砧板上临死的鱼。
杜遥缓过神来,手肘的疼痛才一圈圈袭来,她咬牙忍着疼,神情讥讽一字一顿说:“太后奶奶不过放你进来一次,先问问你自己算什么玩意儿吧。”
这话一说,孟琼香此前得意的神情登时便转为了羞恼,她几乎像要咬过来一样蹲下,动作粗暴地拽住杜遥的头发,用力往后猛一扯,使两人对视,而后气急败坏地瞪大眼睛骂道:“你不过是条野狗,你凭什么说这等话?!”
她嗓音不住地升高,脸上的表情近乎扭曲,说这话时手上的力气不断加大,似乎下一秒就会按着杜遥的头往地上砸去。
杜遥吃痛地皱起眉,“嘶嘶”倒吸冷气的同时又忽然盯着她冷笑了起来:“孟琼香,说到底,你才是那只真真正正没人要的野狗,你母亲,你父亲,你奶奶,这世间无一人曾正眼看过你。”
“你住口!”被戳到痛处的孟琼香似是发了疯一样向她扑过来,手中不知还拿了个什么物什正朝她的脸划过来。
杜遥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眼见两人距离接近,她支着自己的手臂往后一倾身,抬脚狠狠踹上了孟琼香的脖子。
孟琼香显然是用了猛劲儿,两人皆是往后摔了个趔趄,孟琼香手中的东西才叮叮当当地落地。
是支簪子,正是那日箭场上杜遥“送”给她的那一支。
看清她手里的东西,杜遥这才后怕起来,若真有差池,自己现在脸上估计就是鲜血横流了。
她用了劲儿,大腿根正扭着筋发疼,孟琼香却真像是气急了一样,又拾起簪子还想往上扑,杜遥心里一凛,暗道不妙。
却见一边一直没说话的孟景湛拉住了她:“你真疯了,只说要给她点儿教训,可没说要划破她的脸!”
孟琼香不甘心地大吼:“我是公主!真划破了她的脸又如何!?”
“琼香!”孟景湛手上继而用力,往后狠狠拉了一下,语气似是在警告。
这是孟琼香才侧过头,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终于,孟琼香瞪着眼睛紧紧抿唇,看着孟景湛摔了手上的簪子。
“你满意了吧?!”
“……”
孟景湛也气不过似的甩开她的手,说:“走。”
他很清楚,外面的人都忌惮着他二人的身份不敢上前阻止,可再怎么说这也是太后的住处,纵使两人是亲孙子,也还轮不到在这里胡作非为。
本身他就觉着这丫头不对劲,若是不跟过来,现在说不定已经出了什么事了。
孟琼香随即恶狠狠地又剜了一眼地上的杜遥,来日方长,不怕没机会对付她。Ηtτρs://WWw.HLXs9.cóm/
这一瞟,却又无意间看见了她耳上带着的耳夹——古铜色,包着玉片。
这东西她只在老太后这儿见过一次,当时她年纪尚小,还不懂得察言观色,无意间翻出这东西来往自己耳朵上带了一回,太后登时就发了恼,一抬手给了她一掴掌。
太后平日里从容有度、威严有态,从没有如此大发雷霆过。
孟琼香第一次见她发火,也是最后一次。
后来一直到现在,孟琼香都没再见过这对耳夹。
今天是第二次见,在杜遥耳朵上。
孟琼香的眼神像是粘在了杜遥身上,脚下一步也走不动,指甲嵌进掌心的痛感将她从妒忌中拉了出来。
“琼香!”孟景湛看出些端倪来,出言警告她快走。
此时的孟琼香不耐地狠瞪了他一眼,而后手上动作不停,咬牙切齿地抓起桌上的茶杯向杜遥泼过去。
苦涩的茶水顺着头顶流下,形成一截帘幕,模糊了视线,杜遥还没抬手擦掉脸上的水,忽觉额角猛地一道钝痛,她吃疼地轻哼一声,就见圆滚滚的杯子碎在了地上。
孟景湛看着她额角出渗出的血,一时气恼非常,也不再多说什么,硬生生钳着孟琼香的臂就将她扭了出去。
“那东西本该是我的……!”孟琼香似哭似闹终于越来越远。
杜遥也像是经历了大劫一样,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去,她现在浑身发疼,索性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大喘气。
她心里有数,自己的手肘多半是断了,而正顺着额角往下流的温热又微黏的液体,是血。
眼皮越来越重,脑子也越发昏涨,她终于提起自己的最后一口气,对着门口提着食盒正瑟瑟发抖的小太监说:
“扶我起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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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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