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低着头,单薄的背影在夜色中不甚清晰,不知已经站了多久。
“参见太后殿下。”她声音很低。
“起来吧,”太后径自登上台阶,微微叹了一口气,“回了吧,就别等了。”
说完,张林微弓着身子抬手打开殿门,一侧身,太后进了门。
眼睁睁看着宫殿的门再次被关上,柔嫔终于忍不住揉了揉酸痛的肩,抬头望望黑漆漆的天空,无奈地说:“走吧。”
碧霄殿内,桌椅四横,一片狼藉,地上摔满了东西,墙上的书画有的已经被扯碎,有的歪斜着挂在墙上。
可太后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目不斜视,昂着头直直往内殿里去。
“要是让天下人知道大梁的一国之君气量如此,皇家的脸面上哪儿搁。”
太后抬脚跨过地上断了半截的画框,对着一身金袍,背对着她的人说。
太师椅上的老皇帝本来正瞪着眼睛望着窗外,听见声音,肩膀终于一散,回过了头:“……”
好半晌,他才若有所思地说:“今日——”
“哀家都听说了,”太后打住他的话,坐下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角,“这次玉儿那孩子是冲动了些,只是他素来与他大哥交好,也算合乎情理。”
“不论如何,以下犯上都是混胀之举!”老皇帝余怒未消。
“你多少也该去静英宫里头看看他们兄妹二人,”她话说到一半,语气忽然软了下来,“添儿体弱至此,平川宫里难能太平,今后再加上立储之事,鸿逸他们几人之间难免生出嫌隙,你虽坐拥江山,也别忘了同样是是几个孩子的父亲。”
听见这话,老皇帝表情有些古怪,拿起案上的小玉盏轻抿一口:“立储之事,还待定夺。”
他这话欲盖弥彰,太后一声叹息打断他:“哀家知道,宫中女眷不兴干预朝政,可如今,这偌大的碧霄殿不也只有你我母子二人,你有意立鸿逸做太子,哀家又怎会不知。”
老皇帝端着酒杯没说话,没喝也没放下。
末了,太后站起身,自顾自往外走,似是无意呢喃一样说:“鸿逸是不错,哀家所言,也并无他意,但好歹你也该让其他的孩子能安生度日,说到底,他们也是手足至亲。”
“……”
良久,老皇帝终于起身,目送她离开:“母后路上小心。”
*
这边太后在为了能让孟鸿逸对自己的手足至亲手下留情而开口向老皇帝求情,而另一边刚经历过挫败的孟鸿逸还对一切都浑然不知。
他回了宫,正好碰上坐在正堂里用膳的兰贵妃。
那个女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一双素净瓷白的手执一双筷子,正微低着头细细咀嚼。
她粉黛未施,看起来与平日里怒目冷眉的样子大相径庭。
因为边关的战事,老皇帝不知已经多久没有翻过后宫的牌子了,她也就心灰意懒,索性整日在宫里歇息。
旁人都道兰贵妃不好接近,平日里宫门紧闭,不屑于任何人来往走动。
可只有孟鸿逸知道,这寂寞深庭里的她就像是院里的桂树——
看起来高大漂亮,实际无时无刻不在凋零。
“娘。”孟鸿逸开口轻声唤她。
兰贵妃迅速看他一眼,就在孟鸿逸以为她又会站起身走开时,却听见她说:“还没吃饭吧,坐下一起吃。”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兰贵妃一向讨厌他,从不愿与他多说一句话,没了外人,她懒得表演那些母子情深的戏码,目光总是毫无生气的冷淡。
而这次,她却说‘坐下吃吧’。
孟鸿逸有些吃惊。
叫人添了副碗筷,兰贵妃就没了话。
孟鸿逸看着她,忽然觉得今日在碧霄殿里受的那番屈辱其实也算不太上什么,夹着菜吃了两口,轻呼出一口气,语气轻松地唠起家常来。
他在兰贵妃面前自小便是这样,体贴孝顺。
那份单向的亲情,即便从没得到任何回应,也让他一次又一次地义无反顾。
岁月变迁,时光在兰贵妃姣好面容上留下了一些痕迹,捎带着柔软了她的心。
她不多回答,却也不时点头回应。
这让孟鸿逸显然很是受用。
“娘,”他夹过一块肉,“别担心,边关的事情很快就会处理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说着话本是为了让兰贵妃宽心,却没想到她表情突然一变:“你又做什么了?”
筷子放下,语调兀然升高,让孟鸿逸一顿。
原来她还不知道出了岔子。
于是孟鸿逸勉强扯出一个笑来:“没什么。”
“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兰贵妃的目光一下子锐利起来,“本宫与你皆是代罪之身,若非为了圣上,本宫断不会留你我二人苟活至今!”
“娘,别说了——”孟鸿逸看着她猩红的双目,满心颓然。
“你又何必怪罪到自己身上,错又不在你我。”
就连她都认为他不配,欢愉平静的气氛突然消失,孟鸿逸心生出烦躁来,有些不甘心。HΤτPS://wωw.hLxS玖.còΜ/
“你住口!”兰贵妃登时摔了筷子,直直指着他的鼻子尖儿骂,“竖子岂敢再言!”
“本宫现在就去向皇上请罪!求他一条白绫赐死你我二人!”她带着哭腔,额角的青筋暴起。
孟鸿逸绝望地闭上眼睛,眼前近乎疯狂的女人全然不似平日里傲然的兰贵妃。
诸事不顺。
他气极反笑,深吸两口气说:“娘你为何至今都如此顽固,我看看我,告诉我,我究竟有什么错?”
那双眼睛里布满血丝,眼底尽是悲伤。
“……”
“娘的性情我一直都明了,既是如此,那你便去吧。”他又说,眼睛里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希望下辈子娘能一生平安顺遂——”
“也希望我下辈子不是个私生子。”
他一字一顿,直直盯着兰贵妃的眼睛。
说罢,他又苦笑,径自坐下,拿起筷子,低头吃饭。
除却拿筷子的那只骨节分明却指尖发白的手,他面上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看着一切的兰贵妃终于忍不住,捂住脸蹲下身痛哭起来,呜咽着从喉咙里呕出断断续续的一句:“老天,你作何要如此待我……”
她不知自己偷偷哭过多少次,却从未在旁人面前表露过,唯独这次,几乎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尽。
孟鸿逸头都没抬,一语不发,拿着筷子的手却抑制不住地在轻微发抖。
……
眼泪哭干的兰贵妃到底没能去碧霄殿将一切公之于众,也没有如她所说的那样拉着孟鸿逸悬梁自尽。
她最后还是站起身,微弓着身子,那双本该漂亮的眼睛如今红肿模糊,直直看着一处,步伐不稳地回了内殿。
孟鸿逸也放下了筷子。
他一只手支着自己的头,皱着眉轻揉了几下。
良久,似是自说自话一样开口:“御风,去吧。”
黑漆漆的夜空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树梢上的一支叶被风轻吹动着晃动了几下。
而后,一切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烛火摇曳,看见兵书上的这句,孟和玉忍不住挑了挑眉,转过头看了眼正在床上正在酣睡的某人,表情玩味。
不错,兵法用得比他还熟。
他自嘲地想。
睡梦中的杜遥不知道自己早已经被偷偷扣上了“兵法极佳”的高帽子,不知梦到什么的她盖着被子小声梦呓一句:“孟和玉,你笑着可比不笑好看多了……”
她声音小,却刚好被转头看她的孟和玉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话意味不明,听起来像是撒娇着要被特殊对待。
孟和玉又看了眼自己手上的书,怀疑那人已经醒了,刚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试探,猛然听到身后窗边的嘲弄的一句——
“殿下真是痴情,连杜姑娘睡觉都要在一边守着,真是好兴致。”
孟和玉收回视线,将手上的兵书放下,起身走到床前用指头探了一下杜遥的气息,确认她还睡着,才转身走到正单脚跨坐在窗台的那人身旁。
“老皇帝也真是,偌大一个静安宫,连个能照应人的宫女都不给派,欺人太甚。”那黑衣人撇撇嘴,轻飘飘地说,没半点正形。
“怎么样了?”孟和玉看门见山。
“看门的那群太监不让娘娘进去,这会儿八成要回来了。”他懒懒打了个哈欠。
孟和玉表情如常,意料之中。
“不过你猜我还看见谁了?”那人一脸神秘。
“……”孟和玉看着他没说话。
“没劲,”孟和玉那毫不配合的表情让他一耸肩,“太后也去了。”
孟和玉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听见什么了?”
话刚说完,那人就朝着他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要立孟鸿逸做太子。”
“……”
“无他事就走吧。”孟和玉背手往回折,对那句话只字未提。
“殿下一点儿也不吃惊?”
那人语气仍是说不明的笑意。
“料到了。”
孟和玉回头,目光笃定。
眼下的情况,即便他是皇帝,也会立孟鸿逸做太子。
他不用想,也知道结果。
孟鸿逸不会不懂其中的道理。
把事情做到滴水不漏,是孟鸿逸的聪明之处。
可他疑心过重,势必会把事情做绝,即便稳操胜券,也要画蛇添足。
上一世,打了败仗,即便已经做了太子,孟鸿逸也要处心积虑把知宁送出去,为的就是要自己关心则乱。
那这一世呢?
孟和玉单手支着书桌,修长的指尖划过桌上的那本兵法,又瞥见书页上的那句“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忽觉得这句说得的确好,于是饶有兴味地又多看了几眼。
孟鸿逸,这一世你会怎么做呢?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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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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