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一愣:“去哪?”
锦麟斜了他一眼:“你胆肥了?”
山神忙摆手:“不敢,是事情发展的太快,打的小神措手不及,脑袋也不灵光了。”
锦麟手一抬,轩辕剑抵在他的脖颈,淡淡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智也!可若你装疯卖傻,知情不报,那便是罪无可赦,别逼本君妄动杀念。”
山神脸色微白,摸了摸额头的虚汗,颤声道:“君上,小仙知错,还请您手下留情。”
“还不走!”
山神忙不迭点头,身子一侧,恭敬道:“君上,请随小仙来……”
半刻钟后,山神带着锦麟来到九歌的洞府,谁料此时人去楼空,想到上神御下的手段,畏惧之下脸色惨白,惊慌道:“人呢?怎么可能不在?”眸光看向君上,颤声道:“君上,小仙待您之心日月可昭,绝不敢有丝毫欺瞒之心。”
锦麟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漫不经心道:“本君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还心存侥幸替他遮掩,君上手中的轩辕剑决不轻饶。”
“君上,小仙可以发誓……”
“白玉身上有本君的符咒,无论她去何方,本君都能找到她。”
话毕,山神心下微舒,他是当真不知:“君上,小仙真的没有与九歌沆瀣一气,适才所言皆是真的。”
锦麟走到一处屏障处,轻轻敲了敲:“出来吧?”
屏障里,九歌铁青着脸,怀中抱着昏睡过去的白玉,恼怒道:“果然难缠!”
雄武垂手立在一旁,默默不语。
“难道你希望本君拆了这洞府?”轩辕剑飘在半空,好似只要锦麟心中所想,就会付之行动。
九歌深吸一口气,怒声道:“咱们出去。”
屏障撤去后,九歌从里面走了出来,锦麟脸色微沉,伸手道:“本君的娘子不劳他人费心。”
九歌侧身避过,淡淡道:“你没出现那一千年,她一直跟在我身边,别说抱她,更过分的事都做过。”
“九歌,有些事要学会适可而止。”
九歌冷笑,讥讽道:“有道是君子一怒,伏尸百万,遂我特别好奇,上神一怒,是否会生灵涂炭。”
“你不会想知道。”
九歌冷笑:“当年白泽被逼身归混沌都不见你动怒,如今更不用说……三界内,你只在乎万千生灵的安危,其余人、其余事在你心里皆不重要,随时可用随时可弃。”
一旁的山神恨不得闭上眼,装聋作哑。
“怎么?无话可说了?”九歌抱着白玉坐下,继续嘲讽:“幸亏我不是你,若我似你般无情无欲,成仙成神又有何意义。”
锦麟抿了抿嘴,手指一点,白玉已回到他怀中:“她是本君的娘子。”
“这亲事不作数,”九歌甩袖而起,指着他怒道:“当时你信誓旦旦的对我说,可助她堪破情劫顺利成仙,为了她的长生大道,我忍痛让你带走她,可你竟使计哄骗她成亲。”
锦麟眉眼低垂,眸光涟涟的看着白玉:“本君无话可说。”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栖,不知所结,不知所解,最后心甘情愿的入了心,着了迷。
“你……你明知道渡情劫者,非死即伤,如今白玉对你情根深种,你想害死她吗?”
锦麟抬头,轻声道:“有时间担忧本君,还不如多想想你自己。”
九歌皱眉:“我?”
“你得罪了蚩桁,以他的性子,怕是不会放过你。”
“我怕他不成?”
锦麟不置可否,反问:“你连本君都打不过,更何况他?”
九歌大怒,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当年神魔大战,若非白泽以身殉道,本君又怎能重伤他,”锦麟将白玉额头的碎发别至耳后,淡淡道:“连本君都要忌惮三分的人,你还是赶紧逃命吧!”
九歌黑着脸,冷声道:“不要把我跟那些胆小如鼠的人相提并论。”
锦麟挑眉:“随你。”
九歌噎住,三煨真火若能烧死他,真想一把火将他化为灰烬。
山神见气氛有些僵,咳了咳:“此间事了,小仙就不多打扰了。”
九歌横眉:“不许走!”
锦麟瞥了他一眼,其意不言而喻。
山神脸色微僵,垂头丧气的走到一边默默为自己默哀。
昏睡中的白玉做了梦,梦里有一团白色的光点飞到她面前,嘀咕道:“你丫可真出乎我的意料……”
白玉不答反问:“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光点围着她一直转,半响后,喃喃道:“原来如此……”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被人封了记忆。”
白玉脸色微白,想到遇到君上之前,所有的事都不记得了,慌张道:“那你能助我恢复记忆吗?”
光点晃了晃:“我帮不了你,”话音一顿,又气急败坏道:“即使你失忆,你也不该与那人成亲啊。”
“为什么?”
光点怒吼一声:“你还有脸问?”
白玉脸色微红:“君上待我十分贴心,我为何不能与他成亲?”
“你这个棒槌!”
白玉脸色一冷:“你骂人!”
“我不光会骂人,我还想打人呢?”光点若是有手,恨不得直接戳穿她的额头,恶狠狠道:“待有朝一日你恢复记忆,定会为你今日的抉择羞愧欲死。”要么一头撞死,要么拿绳子吊死,总之恨不得重新投胎,重活一回。
白玉没好气道:“君上待我那么好,我干嘛要寻死?”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啊啊……”
白玉挥了挥手,不耐烦道:“你之言我甚是不喜,赶紧滚,别在我梦里多呆。”
光点怒了:“你个猪脑子,做错事还这般大义凛然。”
“你还来劲了,别被我抓我,不然老娘撕碎了你。”
“你这不识好歹的蠢货。”
“我与你非亲非故,你贸然闯进我梦里,对我家君上指手画脚,对我更是满脸嫌弃,换谁谁乐意搭理你。”
光点暴怒了,四处乱晃:“你可知锦麟心系三界安危,一旦三界有难,你便会落得被他随时丢弃的命运。”
“不可能!”
光点没好气道:“果然,重活一世的你依旧有眼无珠。”
白玉心中一动,咬牙道:“你的意思是前世的我与君上早就相识,只不过那时的他对我没有无动于衷,没有丝毫的情谊。”
“随你怎么想。”
哼!坐等你打脸那天。
这时,耳边传来君上的声音:“娘子……娘子……你醒醒……”
一边是光点,一边是君上,她心底虽有诸多疑问,但又不忍君上担忧,就在她犹豫不定时,光点直接将她踹了出去,白玉惊愕的回头:“你……”
“我与你无话可说,赶紧滚。”
白玉悠悠转醒,眸光看向君上,只见他舒了一口气,柔声道:“娘子,你总算醒了?”
一旁的九歌早就按耐不住,一把推开他:“白玉,可有哪里不舒服?”他不过使了个术法让她睡过去,却不知为何不见她醒来。
“你……”白玉不止一次觉得他似曾相识,奈何就是想不起来,不由使劲捶打脑袋:“为何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锦麟脸色一变,双手一并一道光芒笼在白玉脑顶,只见她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方缓缓道:“想不起来就不要想,有些事急不得……”
白玉弱弱的点头。
锦麟拥着她,柔声道:“既你觉得他似曾相识,我们便在此多逗留些时日,可好?”
白玉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点头。
九歌紧绷的神色缓和不少,看着锦麟顺眼多了。
唯有山神苦着一张脸立在一旁,进退不得。
白玉似想起什么,一把抓住君上的胳膊,慌张道:“你可有受伤?”
锦麟摇头:“没了要挟本君之人,他自然不会恋战。”
白玉舒了口气,拍着胸口道:“没动手就好!”
这时,九歌冷不丁开口:“白玉,你当真想不起我吗?”适才她迷昏时,想要解开锦麟施在她身上的术法,奈何修为终是敌不过锦麟。
白玉皱眉:“我感觉你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九歌拉着她的手,缓缓道:“想不起来没关系,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总有一日你能想起来……”
闻言,白玉弯了弯眉,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
山神再也不忍不住,趁机开口:“上神,如今魔君走了,白玉醒了,咱们是不是各司其职,各自归位。”
九歌斜了他一眼,若没他暗度陈仓,锦麟怎能那般容易的拐走白玉,此仇不报,难消他心底郁结之气。
锦麟的心神一直围着白玉转,即便是些许小事,他都不会放过,遂问:“娘子,适才你怎么了?为何叫你始终不醒?”
话落,白玉脸色的笑容微敛,垂下头小声道:“许是睡的有些沉。”
锦麟眯了眯眼:“这样啊……”
九歌眉眼微挑:“此处乃我避祸之处,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上神果然法力无边。”最后这句颇有些阴阳怪气。
锦麟牵着白玉的手走了出去。
雄武除了初见白玉时,神色有片刻诧异,其余时候都低着头,似影子般立在一旁,唯有山神面露纠结,唉!墙头草果然不好当。
洞府内,九歌转身对白玉道:“我带你回你的房间。”
白玉抬手一指:“可是那处?”
九歌怔住,随即激动道:“你……你想起来了?”
白玉报颜:“只是觉得有些熟悉?”
锦麟无视九歌,淡淡道:“既然娘子喜欢那间,我们就住在那。”
白玉迫不及待的点头。
安排好房间后,二人相携离开,九歌气的脸色铁青,对着一旁的山神发火:“你还处在这作甚,还不去准备膳食。”
山神咬牙,老子是神仙又不是厨子,心里有火偏偏发不出去,正要转头看雄武,却见他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屋中,锦麟拥着白玉坐在床边,轻声道:“今日吓到娘子了?”
“还好!”白玉神色微顿,抬头问:“君上,白泽是谁?”
“一个已经故去的上神。”
白玉又问:“我与魔界的魔君素不相识,他为何要杀我?”
“他把你当成了白泽。”
白玉心下一紧,又问:“九歌呢?为何我觉得他和这里的一切如此熟悉?”
“你曾在此生活过。”
白玉蹭的站起来,满眼不可置信:“君上,你既然都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锦麟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还记得咱们成亲第二日,九歌来过吗?”
是这样吗?
若是……为何我提到白泽,你一脸伤怀之色。
你与她到底有何关系?
白玉满腔委屈却不敢说出来,紧紧握住他的手,哽咽道:“君上,无论发生何事,你都不可松开我的手,知道吗?”
“再也不会了。”
白玉含泪点头,靠在他怀里默默流泪。
锦麟轻抚她的后背,思绪早已飘远,白玉一向没心没肺,就算见到蚩桁也不曾露出胆怯之色,那么就是与她昏迷的事有关,她到底为何昏睡不醒?
“娘子,可要在睡会儿?”
想起那个梦境,白玉使劲摇头:“我不困,不想睡。”
锦麟嘴唇贴着她的耳朵,低语道:“既然娘子不困,不如做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
此话一出,白玉涨红了脸:“君上,此处不是咱们的家……”
锦麟袖子一挥,一道屏障笼在房间里:“都是本君的错,让娘子这般患得患失,”搂着她躺在床上,揶揄道:“不久前娘子不是囔囔着要生娃娃吗?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生娃吧!”
白玉瞬间被他转了心神,恼羞道:“青天白日,咱们还是在旁人家,你怎敢……”
“本君施了法术,无论闹出多大动静,他们都听不到。”
白玉抿了抿嘴,环住他的脖子,轻声道:“既如此,此时不待,更待何时。”
“娘子,果真善解人意。”
白玉羞红了脸,喃喃道:“别说了!”羞死个人。
“娘子说的是,生娃娃光动嘴可不行,应该身体力行。”
“君上……”修成上神的人,是不是都不要脸。
山神弄好了膳食,望向白玉那紧闭的房门,咳了咳:“要不要唤他们过来用膳?”
九歌阴翳着脸,咬牙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山神翻了个白眼,人家是夫妻,自然要耳边厮磨,享鱼水之欢,上神故意让你听墙角,这就是在告诫你,别在惦记有夫之妇了。
“锦麟莫不是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断情,可笑至极。”
山神:……既然明白,还不死心吗?
九歌怒目而视:“你就不能遮掩下心中所想吗?”
山神眸光幽幽的看着他,我就不该活着。
九歌见他这般,气的甩袖而走。
房中,白玉累的昏睡过去,锦麟化作一道光无声无息的飞进她的梦里:“白玉,你怎么又来了?”
白玉怒了:“做梦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你不想见我,难道我就想见你吗?”
“你……”光点刚要骂她,突然尖叫道:“你个蠢货,竟把锦麟带进来了。”
什么!
锦麟利用白玉身上的符咒,很快寻到她,见到那个白色光点,身子一僵:“你……你是……”
光点飘飘荡荡,讥讽道:“锦麟,你这般欺我辱我,就不怕我元神归位那日与你算总账。”
锦麟神色一震,激动道:“白泽,原来你这捋元神一直藏在这……”
白泽置若罔闻,嘲讽道:“锦麟,当年你视我的情谊如草芥,弃我时更如敝屐,如今转了性,竟爱上了我的转世,真是可笑。
锦麟却低低的笑出声:“如此说来,本君终是逃不开你的魔爪。”
“你无耻!”
白玉缩着脖子,瑟瑟道:“君上,您这么来了?”
“为夫见你睡梦中眉头紧皱,担心你被梦魔所扰,所以进到你梦里。”
白玉一把抓着他的手,急切的解释:“君上,我不知它为何出现我的梦里。”
光点飞到锦麟面前,冷声道:“你帮我重聚元神,我虽感激,但不代表你可随意戏弄我。”
“白泽,本君与白玉成亲时,拜的是诸天神魔,任何人都不能拆散。”
“你……”光点气结,看到一旁懵懂无知的白玉,气急败坏道:“你个有头无脑,有眼无珠的猪脑子,没事净干些蠢事。”
白玉:……作甚又骂她。
白泽忍着暴怒,咬牙道:“我有些话要单独与你说。”
锦麟颔首。
白玉却不满:“为何要避开我?”话音刚落,便昏了过去。
过了许久,白泽才出声,声音低沉道:“为何这般做?”
锦麟指了指自己的心:“它想要你回来。”
“锦麟,这是我的劫,为了三界安危,纵是再来一回,我依旧会心甘情愿的赴死,无关情爱,只为众生,”光点跳了跳,缓缓道:“可你如今这般作为,待我元神归位,你让我如何自处。”
“白泽,当年我对你并非无……”
光点飞快打断他的话:“锦麟,当年当着三界的面,我与你已划清界限,如今你为了一己私欲,置我颜面于何故。”
锦麟面色如常,淡淡道:“你就说是本君死皮赖脸的缠着你,无可奈何之下你才收了本君。”Hττρs://wWw.hしΧS9.CòM/
“你……十万年不见,你怎变得这般不要脸。”
“白泽,你是白玉,白玉是你,”锦麟拥着昏睡的白玉低声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本君从未动情,亦不知何为动情,当年你缠着本君,本君虽不适却不厌恶,然你当着三界与本君恩断义绝,本君心口突然抽痛了,直至你身死道消,那股阵痛变成了锥心之痛,本君突然悟了。”
什么神魔大战?
什么三界安危?
什么万千生灵?
都不及你与我恩断义绝之言。
闻言,白泽心里酸涩不已。
“这十万年来本君一边寻找你散落的元神,一边动用修为凝聚它们,直至恢复你大半元神……”锦麟捂着胸口,神色激动道:“白泽,无论你承认与否,你都是我的妻。”
“锦麟,破镜难重圆,你我也回不到最初。”
“无论多久,本君都会等。”
“带她离开吧,从今以后,我不会在找她了。”
锦麟神色落寞,拥着白玉离开。
就在他们身影消失那瞬间,白泽冷不丁开口:“前尘往事如过眼云烟,锦麟,收起你那些小心思,这世的白玉只是白玉,所言所行皆与我无关,遂你莫想弄出娃娃来牵制我。”
锦麟身子一僵,半响后低声应道。
白泽啊,白泽啊,十万年过去,你还是这般单纯,不知有些话只能藏于心底,说出来反而给了他人可乘之机。
梦醒后,锦麟看着她的睡颜,低声道:“离你恢复记忆的日子越来越快,到时你可会怨恨本君。”抬手替她掩了掩被角,真希望元神归位后的白泽也能似现在这般娇羞惹人怜爱。
九歌靠在躺椅上,执壶望月,醉意惺忪:“缘来缘去不过梦一场,梦醒了无痕……”
山神撇了撇嘴:“我说九歌兄,你可真能给自己带高帽,至始至终就没你什么事……”这蚂蚱跳得在高,也只能在秋天,你蹦跶的在欢,也只能为他人做嫁衣。
“你再说一遍!”九歌脚下全是酒坛子,抬脚踢开一罐,方撑起身子踉跄的走向他,指着他的鼻子,喷火道。
山神忙摆手,诱哄道:“你醉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不!我没醉!”九歌一把将他推开,神情萧瑟道:“若真醉了,倒也好了。”
山神飞快扶住他,劝慰道:“九歌,你怎就不明白,这千年来白玉但凡对你生了情意,都不会发生今日的事。”
九歌愣住,腿一软砰的坐到了地上,拍腿大笑:“说得好,好到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山神深吸一口气,蹲下地上,怒其不争道:“九歌,好梦易碎,你该醒了……”白玉从来就不是你的,即使没有锦麟上神,她也不是你的。
九歌神色凄苦,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九歌,放手吧!白玉有她自己的路要走,你不过是她转生后的一道风景,有缘相见,无缘相守,这就是你与她的命运。”
“有缘相见,无缘相守,沧海明月,愿君好走。”九歌大笑一声,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山神:……这是醉酒装疯方大彻大悟。
魔界,蚩桁周身魔气翻涌,怒声道:“可查到那只九尾狐的下落?”不过十万年没问世事,三界内竟出了这么号人物。
魔巫垂手而立,躬身道:“他名唤九歌,居在东荒山上,”话音一顿,小心翼翼道:“魔君,锦麟上神还在东荒山上,如今他修为受损,我们要不要趁机……”
此话一出,蚩桁手边的桌子应声而碎,冷声道:“此事本座自有打算,派魔将继续监视东荒山,一旦锦麟离开,立马通知本座。”
“是。”
蚩桁沉着脸坐在凳上,阴翳道:“锦麟,你的修为是真受损还是在故弄玄虚,不过没关系,用不了多久,本座会亲率魔军踏平你天界每一寸土地。”
三日后,宴龙得知兄长已与蚩桁交手,眼皮子便一直跳个不停,再也顾不得什么直奔东荒山,正好遇到刚刚起床的锦麟,神色焦急的走上前:“兄长,您没事吧?”
“你怎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
“蚩桁心有顾忌,不敢真的动手,不过白玉的事怕是瞒不住了。”
此话一出,宴龙神色难掩焦急:“兄长,你与白玉还是随我回大荒吧。”
“此事容本君想想。”
宴龙眉眼一竖,怒道:“兄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儿女情长,”顿了顿,语气微缓:“如今蚩桁已晓得你修为受损,以他的脾性,怕是过不了几日便会攻上来,若你执意在此,只会给东荒山招惹更大的祸事。”
“如此,那就回吧。”
宴龙皱着脸,语重心长道:“兄长,眼下魔族虎视眈眈,唯有你尽快恢复修为,三界才能有一线生机。”
这时,白玉打着哈气走出来,见到宴龙神色一愣,随即欢快道:“上神,您怎么来了?”
她刚说了什么?
宴龙皱眉:“你恢复记忆了?”
白玉挠了挠头,讪笑道:“我也不知怎会回事?”
唯有锦麟知晓,白泽对他有怨,所以想要解开白玉身上的封印,恢复记忆。
“娘子,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要尽快离开,”锦麟见她噘嘴,忍不住爱怜道:“九歌也随我们一同走。”
“为何?”
“山下已有不少魔兵,若我们不走,怕会东荒山招惹祸事。”
闻言,白玉脸色一白,顾不得洗漱直奔九歌的房间,大声嚷嚷道:“九歌……九歌……你怎么还睡,魔界就要攻打我们东荒山了?”
宴龙张口结舌,讷讷道:“兄长,她身上的封印解除了?”
“十万年来,本君一直在收集白泽散落的元神,好不容易凝聚大半却被九歌偷走了,剩下的元神,一缕在饕餮手中,一缕隐藏在白玉身上。”
“不可能!若在白玉身上,兄长又怎会探寻不到。”
锦麟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她藏在白玉的梦里,除非它自己出来,否则旁人无法发现。”
宴龙惊愕:“什么?”
“本君施在白玉身上的法术正在慢慢被化解,她……”锦麟望着不远的天空,低喃道:“她心底到底存了怨恨,不想与本君长相厮守。”
宴龙咽了咽口水,讷讷道:“所以白玉才会时不时想起一些事……”
锦麟颔首:“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想起所有事。”
“那岂不是说……兄长,你这是何苦。”
“本君选的路,即使泥泞坎坷,本君也会将它走完。”
“兄长,饕餮手里的那捋元神,该如何是好?”
锦麟冷笑:“回到合虚山后,本君会施法让白泽的那捋元神与白玉的元神融合,至于饕餮手中的那捋元神,无需本君召唤便会回来。”
“那你还故意去虚无山挑衅饕餮?”
“本君若不去恫吓它,往事便又会重复。”
宴龙砸了砸嘴:“兄长,你真是算无遗漏,只是我有一事不明,饕餮手中既然握有白泽的元神,为何不趁机离开虚无山?”
锦麟冷笑:“非是它不想,而是不能。”
“此话何意?”
“本君将白泽的元神放在虚无山虽是为了镇压上古凶兽,然十万年过去,饕餮以身承载慢慢蚕食她的元神,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白泽身负父神的遗志,即便她身消道陨,元神依旧记得自己的使命,一旦饕餮利用她的元神离开虚无山,那捋元神便会自动散去。”
“原来如此……”
话落,锦麟脸色一沉,眸光看向一处,冷声道:“心有不解问就是,何必躲躲藏藏。”
九歌袖子一挥出现在二人面前,淡淡道:“今日东荒山上彩霞弥漫,我还以为哪位仙尊莅临于此,原来是宴龙上神,这厢有礼了。”拱了拱手,态度极其敷衍。
“你就是那只拐了白玉的九尾狐?”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趁兄长不备而虎口夺食,勇气可嘉。”
九歌翻了个白眼,看向锦麟沉声问:“白泽的元神是怎么回事?”
“你会跟我们回合虚山吗?”
九歌面色一僵,恶狠狠道:“不走难道给东荒山带来灭顶之灾吗?”
“白玉呢?”
“山神在陪着她说话,”九歌神情颇为紧张:“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如你听到那般,白泽快要归来了。”
九歌身子一震,激动的握住他的肩膀:“真的吗?”话落,脸色又一顿,急急问:“那白玉呢?她会怎样?”
锦麟推开他的手,淡淡道:“从始至终,她们都是一个人。”
“就是说白泽归位后,会继承彼此的记忆。”
宴龙没好气道:“白玉可是与我兄长拜堂成亲的人,你就死心吧。”
九歌怒目而视:“你虽是上神,但我却不惧你。”
宴龙搓了搓手掌,三界之中,除了兄长与白玉,还没人敢下他的脸。
“白泽元神归位,是否意味着白玉即将渡劫?”
锦麟颔首:“若无意外,只有白玉渡劫成仙方能承载白泽的元神,只是如今魔界卷土重来,本君须尽快回到合虚山,找到白玉渡劫之法,然后将二人的元神融合在一起,”揉了揉胀痛的鬓角,低沉道:“事出突然,所料未及。”
“妖兽渡劫成仙,必要度雷劫,难不成还有其他法子?”
“问那么多作甚,兄长这么说,肯定有办法。”
“先回合虚山吧!”
不多时,白玉同山神走了过来,只见她极其自然的牵起锦麟的手:“君上,您快劝劝山神,他非要留下,任我如何劝阻都说不通。”
锦麟挑眉,看向山神:“你当真不走?”
山神含笑点头:“君上,小仙乃东荒山的山神,谁都可以走,唯有小仙不能走,再说魔君想要捉拿的人是你们,想必不会过多为难小仙。”
锦麟想想,手指一并腾空化了一道符,淡淡道:“若有危险,直接捏碎它,本君会第一时间过来。”
山神握在手心,感激道:“小仙谢过君上。”
九歌皱眉:“你当真不跟我们走?”
山神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你眼中,三界不如白玉一人重要,在我眼中,东荒山才是我的家,是我该守护的地方。”
九歌动容:“你……”
“若平安渡过此劫,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待你我再见时说与你听。”
九歌颔首,叮嘱道:“打不过就跑,只要你还在,东荒山便在。”
山神点头,看向众人,轻声道:“既然做了决定,你们便快些离开吧。”
宴龙忙不迭附和:“趁蚩桁还未反应过来,咱们还是尽快回大荒吧。”大荒四国一山,除了兄长外,其他四人也不是吃素的,若他胆敢硬闯,不死也得掉层皮。
九歌看向雄武:“你跟我走吧?”
雄武摇头:“九歌大人,东荒山是我的家,我不能走。”
“你……”九歌拍了拍他的肩:“一定要活着。”
雄武挺了挺胸脯:“九歌大人放心,我一定会活着等您回来。”
山神目送他们离开后,唤雄武过来:“你去告诉山上所有生灵,魔族将来,不要轻举妄动。”
雄武脸色微白,讷讷道:“山神,我们真的不逃吗?”
“逃?往哪儿逃?”山神瞪他:“说你熊脑子,你还不承认?魔君重现世间,还不敢直接叫嚣天界,遂寻不到他要的人,也只能不了了之。”
“万一呢?”魔君寻不到人,会不会大动肝火,杀掉他们一泄心头怒火。
山神下巴微抬,自得道:“本仙预卜先知,早早就将此事报告给天庭。”
雄武愣住,又问:“可会派天兵天将来此?”
山神嘴角抽动:“会吧?”
“既如此,刚刚为何在上神面前露出视死如归的模样?”
“你这只傻熊,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雄武咂舌,一旦九歌大人知晓真相,还不得烧了您的洞天福祉。
果不其然,锦麟走后不久,蚩桁带着魔将出现在东荒山上,跺了跺脚,淡淡道:“出来?”
山神身影一现,揖礼道:“小仙拜见魔君。”
蚩桁阴着脸:“本座记得你,上次与那只九尾狐在一起,他们人呢?”
“回魔君,您来的不巧,上神刚刚离开。”
蚩桁上前一步,漫天的威压袭向山神:“当真?”
山神额头冷汗直冒,哆嗦道:“魔君,小仙绝不敢欺瞒您,上神真的走了,回合虚山了。”
蚩桁撤回威压,看向魔巫:“去搜山。”
魔巫抬头,欲言又止:“君上,锦麟上神修为高深,属下担忧……”
“他不会。”
魔巫领命,硬着头皮带着众魔将搜山,这时,山神小声道:“且慢。”
“嗯?”
山神颤巍巍道:“魔君,小仙并非有意阻拦,只是希望您手下的魔将莫要惊扰此山正在修炼的妖兽?”
闻言,蚩桁神色一动:“你可想归顺本君?”
山神脸色讪然,心颤道:“一山不容二虎,忠臣不择二主,魔君美意,小仙心领了。”
蚩桁冷哼一声,对魔巫道:“若遇到修为上等的妖兽,可招安过来。”
魔巫眉眼一喜:“是,魔君。”若能招安到修为大成的妖兽,届时神魔大战,可让他们冲锋陷阵,这样可以保存我魔族的实力。
山神挑眉,对着蚩桁笑了笑。
“小小山神见到本君竟无一丝畏惧之色,可见早料到本君会来,”蚩桁话音一顿,又道:“或者说你心中早有对付本君的法子。”
“魔君英明。”
“如此,说来听听。”
山神揖礼,指了指天:“魔君,您且抬头看看?”
蚩桁嗤笑一声,头也未抬,只是轻轻跺了跺脚,无数的天兵天将如水饺般落了下来,淡淡道:“这就是你的依仗?”
山神脸色微变:“魔君,您不怕引起神魔大战吗?”
蚩桁大笑,笑声传遍整个东荒山:“十万年前那场大战,本座虽失败了,但不代表本君会一直败给天界。”
“魔君,当年那场大战不仅您,天界魔界都受到了重创,经过长时间的修整,魔界才有今日这般盛荣,难道您还想让他们再经历一次当年的惨状吗?”
蚩桁身形一闪,手已扣住他的脖子,阴翳道:“再说一句,本座杀了你。”
一旁的雄武被吓得六神无主:“山神……”
山神脸色涨红,断断续续道:“不要……过来……”天知道他说这几个字有多难。
“继续说啊,你怎么不说了……”
山神脸色渐渐变得青紫,成为山神数万年来,还是头次被人像拎抹布一样拎起来:“咳咳……”
这时,太白金星腾云而来,忙道:“魔君,还请手下留情。”
蚩桁挑眉,手一松,山神瘫软在地,使劲喘气:“魔君,您这脾气真……”
“嗯?”
“真性情。”
蚩桁甩了甩手,看向太白金星:“太白老儿,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讨人厌。”
“多谢魔君夸奖。”
“既然来了,直说你们的打算。”
太白金星落地后,眸光一扫,长舒一口气:“魔君,当年神魔大战,三界差点因此生灵涂炭,时隔多年,您还要一意孤行吗?”
“想要不开战也不是不行,”蚩桁摸着下巴,含笑道:“只要从今以后,三界归我魔界掌管,本君保证三界再无战乱,日日歌舞升平。”
太白金星脸色一僵:“魔君……”
“既然不愿,又何必说虚伪之言。”
太白金星低叹一声:“魔君,东荒山今日您是碰不得了……”
蚩桁冷笑:“三界之内,除了锦麟,谁是本君的对手,”话音一顿,又道:“如今锦麟修为大跌,已不是本君的对手,三界之内,本君无敌。”
“魔君,您带一众魔将来此,想必您的魔都无人能镇守吧。”
蚩桁暴怒:“卑鄙!”
太白金星摇头:“魔君,小仙先君子后小人。”
“我魔都有数百万魔将,怎会被你们轻易湮灭?”
“若四大天王及雷公电母呢?”
蚩桁阴翳着脸:“你……”
“魔君,只要您放过东荒山上的生灵,小仙保证绝不动魔界一草一木。”
“若本君一意孤行呢?”
太白金星轻声道:“魔君,这要看您如何抉择。”
“好!好!”蚩桁看向山神,气极反笑道:“这才是你的依仗!你的有恃无恐!”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君沧海的上神,你家神兽爬墙了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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