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被仿佛是他唯一的希望,即使如此,还是被人一把扯开,映入眼帘的是单薄的白色里衣,纤细的手腕和脚腕露在外面,爬在上面的伤痕还未消下去。
男人用手钳住他的脖颈,五指刚刚好,随着力气的加深,他的脸色渐渐翻红,呼吸变得急促。即使这样,他也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哼,”男人似乎失去了耐心,重新将一床棉被抛回床上,舒展了下脖颈,坐回椅子上。
“殿下,这样不大好吧?他毕竟是八爷的老搭档。”绘青在旁边相劝。HttpS://WWW.hLχS㈨.CōΜ/
公子扶冥不屑地问:“有何不妥?难道要我这废物扔到风墙外面去,才叫得体?”
“这……”绘青暗自想,那也不能把人带到自己的寝宫,还……这传出去多不好!虽说他们这主子桀骜不驯的事没少做,“万一八爷回来发了火,恐怕对殿下不利啊!”
这话倒是说到他心坎儿上了。公子扶冥身为十殿之太子,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唯有一点,他打不过范无赦。
范无赦的功法远在他之上,这人天资聪颖,修炼速度本就异于常人,再加上,又总是一身正气,眼不容沙。这事儿,做得的确不妥。但是――公子扶冥转念一想,范无赦这会儿还在阳上追缉逃魂,天高皇帝远的,还怕他不成?
想到这里,公子扶冥松了一口气,继续将人关在寝宫。傍晚,冥医提着药箱,送来了包好的药材。公子扶冥穿着黑貂大麾,坐在游廊上,看着冥医路过,勾了勾手。
冥医彷徨地来到他身边。
“在药里加一剂。”
“使不得使不得,这药是不能乱加的哟,否则会出大事啦!”冥医连连摆手。
“本殿说加,就能加。”公子扶冥脸色骤变。冥医吓得连连答应。
药熬好了以后,下人端着送来,公子扶冥一把夺过,单手端着来到床榻边上。
一双阴鸷的眼睛注视着床上的人。“扶他起来。”
药是他亲手加的,也务必要亲手喂出去。公子扶冥坐在榻边,一手将谢必安揽在怀里。喝药他倒是熟悉,至于,如何喂人,自出生后一直被众人捧在手掌上的他还真是陌生。
怔了一下,公子扶冥捏着他的脸颊,顺着微微张开的嘴唇生硬地送了进去。褐色的汤药顺着脸颊、脖颈流到榻上,公子扶冥觉得差不多了,才一把将盛药的汤碗砸到托盘上,挥手让下人过来收拾床榻。
夜里,谢必安被疼醒了,揉着肚子蜷成一团,公子扶冥就坐在圆桌前,手撑在腮边,手里把玩着黑色的圆珠,饶有兴致地看着珠帘后的场面。
“这千蛛蛰万蛛咬的滋味,不好受吧?”公子扶冥笑了。
谢必安额上、身上冒了不少的冷汗,后背几乎汗湿,他咬牙扶着床榻上的木栏杆,手指尖快要掐进木屑里。
“想要解药吗?求我!”公子扶冥含着笑。
谢必安跪在床榻上,疼得嘴唇直抖,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进里衣,即使这样,他还是盯着公子扶冥,翘起嘴角。“就这点疼,还不够爷爷我挠痒!”
公子扶冥起身,转身离去。
公子扶冥走后,谢必安才痛苦地闭上眼睛,最后,几乎疼晕了过去。
千蛛万毒汤似乎只作用几天,几天之后,谢必安差不多适应了发作时的痛楚,每次他疼得浑身冒汗时,公子扶冥都会隔着纸窗,暗自欣赏着这一幕。
经过这几天的折磨,谢必安倒是恢复了不少气力,甚至能下床勉强行走,只是消瘦了一整圈。但公子扶冥对他的戏弄才将将开始。他似乎成了公子扶冥的玩物,每天被变着法子折腾。
这日,他被公子扶冥的手下掳走,强行换上了鬼仆的衣服,成了扶冥殿上的鬼仆。
他身高八尺,在鬼差里也是拔尖的那种。鬼仆大多是佝偻形态,吃食又少,长久的营养不良,造就了面黄肌瘦的常态。
鬼仆的服制分上中下三等。上等鬼仆,诸如绘青这种,身上的是靛蓝深色重绸材质,比主子的袍子不够精美,略显粗糙。中等鬼仆是暗红色细棉长衣长裤,束手束足,保暖性良好。下等鬼仆则只能穿素色的粗麻衣,他们过得最苦,吃得最差也最少。
粗麻衣本就是短衣短裤,寻常鬼仆穿上刚好到手腕脚踝。谢必安本就挺拔,穿上下等鬼仆的服制,手腕、脚踝全部露在外面,白皙的一小截,骨感十足。男人见了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茶凉了,”公子扶冥裹得里三层外三层,活动脖颈,修长的手搭在汤婆子上,“换上。”
闻言,绘青识相地收回视线,恢复麻木的表情。
谢必安隐忍着,缓缓地上前,指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把手,倒了一杯热茶。
“喂我。”公子扶冥刁难。
没有动静。
公子扶冥抬头去看,只见谢必安弯起了双眼,手放在唇上咯咯地笑了起来。
谢必安本身生得就好看,只是担任无常期间,一向谨言慎行,自我拘束,很少放怀地笑。他笑起来时,眉眼弯起,无数风流尽数略过,比烟江上的花魁还要俏上几番。
“你笑什么?”公子扶冥蹙眉。
谢必安敛起笑,眉眼间透着无端俊气。“风墙?保暖?堂堂第十大殿,何至于沦落到此?”
“不然,你以为是因为谁?”公子扶冥狠狠地盯住。
谢必安看了眼门外,与公子扶冥说:“我倒有条主意,能让公子免去冰冻之苦,也能让第十大殿温暖度冬。”
“你若早段时间说这话,本公子真就信了。”说完,公子扶冥看了眼他露在外面的一截小臂冻成通红,不免一声轻蔑,“自己都自身难保,还在大放厥词!”
谢必安将手上的提壶放在桌上,背着手,往门口方向走了几步。他查看天色,回头说:“再过几日就是大雪,风墙可以抵挡北西风,却挡不住这漫天大雪,到时候,整座第十殿犹如冰窖。公子可知,冻僵的手趾,比纸――还要脆么?”
公子扶冥无声地将放在外面的手收进绒袖里。从小养尊处优的太子,哪里吃过这种苦。尽管心里已在慌,面上还是维持着之前的状态。
谢必安望着苍灰色的天,不缓不徐地说:“趁大雪来临之前,还有几日的栽培时机。否则,一旦雪落,地热草就算拔回来,也栽不上了。”
“地热草?”公子扶冥诧异。
绘青倒是想起了什么,在一旁说:“听闻地热草是西沼泽的禁草,靠精血滋养,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因此,冥界明文禁止,是不允许入界的!”
公子扶冥初了解后,再度看向谢必安。刚升起的希望即刻湮灭。
“哈哈哈~”谢必安再次放声朗笑,自他被打入地牢以后,心情似乎一直都不错。“禁草?。盘查大宴都没资格赴宴,第十殿都已快轰出冥界外了,本就是流放之所。在这里,还管它什么规矩?”
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公子扶冥的瞳孔倏忽放大,久久地盯着眼前的人。
虽是落魄之境,却依旧可以意气风发,挥斥方遒,试问整个冥界,能如此的又有几人?
这些……公子扶冥却是从来不曾想的。
“若是被外人知晓……”公子扶冥自从被父王打了几巴掌,束缚了不少。
“若是被外人知晓,我自有妙计应对。”谢必安翘起唇角,眼神熠熠。
*
西沼泽水域凶险,但公子扶冥手下的鬼差又不识地热草,谢必安与鬼差们同行,一同去了西沼泽,偷了一批。
回来以后,在大殿之下一一栽上,不消半日,整个大殿变得暖融融的,迎来久违的舒适。
“啊~~~”公子扶冥脱去三层狼裘大衣,舒服地躺在榻上,一脚踹飞汤婆子,手脚暖和起来了,穿着单衣都想生汗,还要什么汤婆子。
其他下人也终于可以赤足走在殿上,再也不用如过针毡。
三日之后,鹅毛大雪如期而至,风墙之外大雪深数尺,风墙以内,雪花还未落在地面便化成雨水,殿□□院竟然积起了水塘,婢女们淌着水走过,只觉得脚下暖暖的,像温泉一样。
游廊上的公子扶冥看着这一切,心里的一口恶气仿佛化解了。
“殿下,地热草真不错~”抹鸦举手称赞。
公子扶冥看了一眼,抬手甩去一耳光,抹鸦被打懵在原地。一旁的绘青识相地低头。
“何来地热草?!”公子扶冥教训抹鸦,“不长心的东西!”
抹鸦瞬间明白过来,随即附和着说:“殿下教训得是,小的什么也不知道~”
话未听完,下人急匆匆地跑来汇报说:“殿下不好了!风墙要塌了!!”
“什么?”
公子扶冥遂即离开游廊,来到后院找谢必安。只见谢必安还躺在地铺上,枕着手臂睡大觉。
公子扶冥气不打一出来,一把掀开铺盖,谢必安被扫到硬邦邦的地上。
谢必安也不恼,起身,明知故问:“殿下这是为何?”
“风墙要塌了,你为何疏漏了这一点!”
“风墙塌了,又如何?它本就是为抵御北西风而筑,冷殿不再是冷殿,风墙为何还要留着?”
“风墙一倒,地热草之事还能瞒多久?你说!”
这边正说着,只听到门外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听到外面在喊“风墙塌了”,一堆鬼仆匆匆忙忙拿着扫帚去修补风墙。
公子扶冥脸色堪忧。
*
十殿冥王听到巨大动静以后,依旧盘着腿坐在榻上,往云龙杯里斟热茶。
冥后上前,犹犹豫豫地坐下,询问:“殿下,此事,您真的不过问了么?”
十殿冥王虽然不过问,却对这段时间扶冥殿里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他知道儿子扶冥对谢必安做的一切,也知道地热草的前因后果。
“由着他们折腾罢,”十殿冥王继续看茶,“第十殿迟早是他们的,这回,正好让扶冥跟着白无常历练历练,学点本事。”
“可――”冥后担忧,毕竟扶冥是自己十月怀胎生的亲儿子,“此人一身邪气,精于算计,冷血无情,又胆大包天,敢在盘查大宴上出卖一殿,臣妾怕冥儿被带上歪路……”
“倘若冥儿能学得一知半解,十殿就后继有人了。”
“老爷!你怎么……”
“夫人不必担心,有无赦在,冥儿,歪不了。”
*
正在阳上追缉逃魂时,听到大地一阵震颤,范无赦等一行人驻足不前。
“听到了吗?”范无赦听觉敏锐。
“听到了,好似是第十殿传来的?出什么事了?”冥将们围了上来。
范无赦隐隐不安,收起锁魂链,沉思片刻后,与冥将们说:“回十殿!”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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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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