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装睡,还是让他进来?
她虽想到了问题,脑子却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她犹豫不决时,从门外的不远处又传来了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音:“你果真在这儿,我还以为阿珠又胡说呢,你在这儿杵着作甚?”
是许飞亭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
她的心口提了一口气,紧张地侧耳倾听。
但沈寒的回答很简单:“没什么。”
“当真?”许飞亭的语气含着几分调侃的意味,“可我怎么听说,这小厮不仅掉进了你的浴桶,而且还睡过你的床呢?”
沈寒的声音依然平静:“你见过路谷主了?”
“路……你提她作甚,这次你可莫想要调虎离山,”许飞亭的语气虚了几分,“我是问你与这小厮做了些什么,闹得满院子都是闲话……”
沈寒又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还不回去?你该不是不知道路谷主并未住到你家吧。”
“你怎的又提她……”许飞亭刚略有不耐,却又立刻顿了顿,稍有惊讶,“什么,她没住我家?那她去哪儿了?”
“太医院刘院令,”沈寒的语气波澜不惊,“刘院令家的四公子你是认识的,医术高明又玉树临风,更要紧的是他正值风华却尚未婚配。”
死一般的片刻寂静后,许飞亭终于颤声开口:“她与刘老四的婚配何干?”
“自然有关系。”沈寒不徐不疾地道,“因为刘院令对路谷主十分赏识,一心想让她成为刘家的人,所以这次才特意请路谷主在他家中小住的。”
许飞亭终于再也忍不住,声音听起来颇为焦虑:“这个老东西,难道不知道女子名节尤为要紧吗?人家姑娘还待字闺中呢,他就急着将人往他自个儿家里拉,若是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出来,他岂不是作孽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比起许飞亭的焦灼,沈寒显然颇为冷静,“路谷主不是寻常女子,那些名节之类的虚物她定然是不在乎的,不然以前也不会常住你家了。再说,路谷主年岁也不少了,那四公子仪表堂堂又出身医药世家,倒是与她登对得很。”
“我,我与她的关系岂是那个老家伙能比的?”许飞亭已全然忘却了他刚来时的目的,在门口团团转,“我就说嘛,她这次过来怎地没有去找我,合着是早有去处了,这个女人,真是……”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离门口远了些,显然是往外走了。
虽然他不辞而别,但沈寒还是不忘贴心地提醒他道:“永和坊东六街,别走错了。”
许飞亭并未回应他,脚步声也很快消失了,显然走得很急。
门外又陷入了一片沉静。
片刻后,两下叩门声又传了进来。
一直听着外面动静的裴容不由得微微一震,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她突然想到,阿珠她们去了那么久,照理说早该回来了,可到此时都不见踪影,怕是听了沈寒的吩咐回避左右了。
刚才他又支开了许飞亭,想来的确是有话要与自己说的。
左右都要面对,不过是迟早的事,与其如此煎熬,倒不如早些面对。
想到此处,她决定不再犹豫,刚要开口请他进来,却听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刚刚鼓起勇气的她不由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便闭上了眼睛。
很快,她便意识到有人靠近了床榻,而且停在了两步之外。
她也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何突然便想装睡,可此时再睁开眼,仿佛并不太妥当,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下去。
她原以为沈寒会叫醒她,但奇怪的是,他只是在她的床头前站了片刻默然离开了,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等她确定他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的时候,才警惕地睁开了眼睛,确定他确实已经关门离开了。
真是蹊跷。
他虽敲了门,却不等回应便进来了,进来后却又不叫醒她,只是站了站便走了。
这是何意?难道他只是来看看自己究竟是否康复了吗?
她心里疑惑愈深,更有些后悔自己方才装睡了。
若是见她还醒着,他定然会说些什么的。
正如她所料,沈寒离开后不久,阿珠她们便一同回来了,一进门便挤到她床头前异口同声地问:“公子问你什么了?”
她只能继续装傻充愣:“我方才又睡着了,没看见谁来。”
阿珠颇为失望:“公子都亲自来看你了,你却睡着了?”
阿兰却想起了一件事,兴致盎然地问她们道:“我方才瞧见许公子逃命似地跑出去了,你们知道为何吗?”
阿珠阿翡都摇了摇头,疑惑地反问道:“都这么晚了,他出去做什么?”
“反正定然不是为了公事,若是要去大司门或案发现场,他定然磨磨蹭蹭慢慢悠悠,恨不得拖到天亮再说,怎会如此焦急?”阿兰胸有成竹道,“我猜啊,他一定是去找路谷主了,我听青苗院的人说,路谷主这次来住进了太医院的刘院令家呢。”
阿珠很快便反应过来:“啊,难道是刘家的四公子想打路谷主的主意?”
“定然是这样,”阿翡感叹道,“许公子定然是怕路谷主当真看上了那刘四公子,故而才匆忙出去的。”
“这么说来,男人有时也是奇怪,”阿珠笑着道,“许公子平时听见路谷主的名字就吓得直喊女魔头,听说她要来就赶紧躲起来,结果见人家不理他,竟又巴巴地要贴过去,这又是何苦。”
“这就叫咎由自取了。”阿兰接着道,“明眼人谁瞧不出来路谷主对他有意,还不是他自己磕磕巴巴地装疯卖傻,如今才知道着急,岂不就是活该。”
“所以说,有的男人就是喜欢欲擒故纵……”
她们兴高采烈地聊着,从床头到桌前,全然忘了这里不是她们的房间,而且床榻上还躺着一个尚未痊愈的病人。
但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原本以为自己更喜欢安静的她却并不觉得枯燥无聊。
许是因为她的周围从未有过如此亲近的烟火味道吧。
她不由想起一件往事。
几年前,她为了找到杀害花衣山满门的真凶,曾经偷偷潜入大司门,因为那时大司门虽然已经接管了案子,却迟迟没有听说他们查到了什么结果,她按捺不住,便化了身进了大司门翻找与花衣山有关的卷宗。但是,她并未找到她想要的结果,而且还很快便被人发现了,她知道大司门向来戒备森严,她进去已然不易,想以活物的形态逃走几乎绝无可能,便在情急之下找到了一则卷宗里的两个字,化身成了一枚芍药,希望能借以脱身。
果然,将变身为芍药的她带出大司门的许飞亭并未怀疑她,而且,他甚至以为她只是一朵花,并想将她送给一个人。
那时,他唠唠叨叨地对着她那朵红芍药说了许多话,她虽已记不清了,却还记得他当时话中的意思。
大概是他喜欢一个女子,可那女子不仅地位辈分高于他,连性格脾气也让他有些拿捏不住,故而他十分为难,更要紧的是,他很清楚那女子对他只有同门之谊并无男女之情,若是对方得知了他的心思,很可能从此之后会对他避而远之。
但纵然如此,他还是想借机一试,打算将那芍药送给对方,以此来试探对方的心意。
他拿着红芍药唠叨了一路,可临到最后,那女子刚一露面,他便将芍药藏在了身后并丢到了街角。
她不仅逃了一劫,也听到了不少许飞亭的心声。
他在乎的那个女子,应该便是她们所说的鬼药谷路谷主,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他竟还是没能得偿所愿。
但是,他似乎比之前更勇敢了些。
等喂了她一些稀粥与茶水,又嘱咐了半晌,阿兰她们才絮絮叨叨地离开,那时夜色更深了。
屋子里似乎突然安静下来,她有些不适应,却又松了口气。
她想起了莫名出现又不辞而别的沈寒,心中有些不安,总觉得他似乎在怀疑什么,而且,她也无法放下之前在他房中发生的事情。
不知不觉中,她有些犯困,正在昏昏欲睡时,却突然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花香味道,好闻而又熟悉。
她蓦地清醒了几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廊下昏黄的灯光透了进来,一个小小的影子隐隐约约地停在了门口。
随后,一片鲜红的花瓣飘进了屋子里,并在她的床榻前倏忽化成了人形。
虽然方才便猜到了来人是裴素,但她仍是十分惊喜,挣扎着便要坐起来:“姐姐,你怎么来了?”
裴素虽然瞧不见,却十分精确地找到了她的位置,伸手将她又轻轻地按回到了床上,柔声地担忧问道:“今日我心里莫名有些不安,总觉得会出什么事,便想来瞧瞧你,果然出事了吗?”
“只是在水里泡了一下,不妨事的,歇歇就好了,明日定然就能下床了,”她安慰着裴素,又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大黄在外面吗?”
裴素颔首:“是啊,它也很担心你。”
“它平时可巴不得我出点什么意外呢,”她不信,笑道,“姐姐是来探望我的,可它定然是来瞧我笑话的。”
“怎会,你不在家的时候,它对你也是十分挂心的。”裴素伸手替她把了把脉,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还好并无大碍,水是诡书门的克星,以后你定要当心些。”
她点了点头,想起一件事来,却又有些问不出口,正欲言又止时,裴素却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吞吞吐吐,问道:“阿容,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她不愿裴素担心,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迟疑地问道:“姐姐,会不会有人发现我的女儿身?”
“你的女儿身?”裴素稍有惊讶,不由反问道,“怎么会想起这件事?”
“也没什么,”她违心道,“我只是有些担心,毕竟大司门藏龙卧虎,被人发现就不妙了……”
“之前在你身上施咒时,我便告诉过你,这世间能让你暴露女儿身的便只有你自己,”裴素并未再多问,如实道,“倘若有一日,你不愿再在人前隐藏你的女子容颜或是女儿心态,你便会慢慢恢复女儿身,除此之外,无人能从外貌上发现你是个女子。”、
当初在给她施咒时,裴素的确说过这番话,虽然她已经印象模糊,却并未忘记。
也就是说,只有她自己想变回女子时,她才会恢复女子容颜。
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人能从她的外貌看得出自己是个女子,她对此并无怀疑,可她此时在乎的,却是另一件更为要紧的事。
“那,那……”她吞吞吐吐地问道,“那会不会有人从其他地方发现我是个女子?”
“其他地方?”裴素似乎并不明白她所言何意,“哪里?”Hττρs://wWw.hしΧS9.CòM/
她不好道明她与沈寒之间的纠葛,而且越想便越觉得脸颊发红,只好应付道:“我,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想起这个问题,便随口问问……”
裴素意识到了她的反常,微微蹙了眉头:“阿容,你是否在这里遇到了什么麻烦?怎么说话似有隐瞒一般?”
“没有,姐姐多虑了,”她连忙摇头,“我只是躺在床上时间长了些,可能胡思乱想了。”
裴素却仍有些不放心:“若是在这里太为难,我便想法子请小姐再将你赎回去……”
她立刻摇头拒绝:“不用不用,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这世间没有比你的安危更要紧的事,”虽然见她心意坚定,但裴素还是忍不住柔声劝道,“我知道你想尽快替师门报仇,但我之前也打听了一番,大司门虽在凡间,来往的却都是魑魅魍魉,尤其是那个被人称为小阎罗的沈门主,不知有多少在人间游荡的非人是在他手中魂飞魄散的,如今你既要与他有所牵扯,便势必要事事小心,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记得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外面突然电闪雷鸣,竟是快要下雨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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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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