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之上悬着一颗巨大的金色光球,那刺目的白光便是从中照射出来的。而地上的黑色岩石却被皑皑白雪覆盖,让人恍惚间以为自己到了雪原一般。这雪原又十分辽阔,星罗着有亭台楼阁,间或远望还能看见远处似乎隐隐有树木的影子。
除了毫无生机的一片寂静以外,剩下的一切都和北方的雪原别无两样。
三人面面相觑半晌,毕竟任谁也没再见过如此恢弘的地下宫殿。
待他们迈步踏入了这片白色的死寂时,整个地宫只剩下“沙沙”走路的声音,李漱玉闷头向前,只觉所见之处一片洁白,心中不禁纳罕:“方才那冰灯八卦阵都如此凶险,如今到了这里怎么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莫不是......”
她刚想到这里,便听见一阵尖锐的箫声忽地在周围炸起。这突兀的声音犹如针刺,生生震得人耳膜发疼。紧随笛音之后便是一阵更密集的“沙沙”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向他们而来。李漱玉提起自己的半截断枪横在胸前,就见前方的路口处的白雪忽地被灰黑色渐渐蚕食——那竟是一大群如潮水般涌来的蜘蛛群!
一个蓝衣人影从不远处的楼上几个腾跃掠来,身前横着一把通体碧色的洞箫。他抬手将洞箫置在唇边,又是几个奇诡的音符争先恐后地跃出,可来势汹汹的蜘蛛群在听了这箫声之后却慢慢停住了来势,不怀好意地挨挨挤挤在路口。
那人单足立在旁边一座塔的塔尖,微微行了一礼:“诸位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在下佐藤秀中,与先前偷袭你们的‘蛇’是同僚,名为‘蜈蚣’。”
“东瀛人?”李漱玉皱了皱眉。这位佐藤秀中说一句话要拐五六个弯,听上去相当古怪。佐藤秀中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承认自己的身份:“这位小姐应该就是传说中李将军的女儿吧,久仰大名了。”说着便从塔尖上跳下来,似乎是要赶过来与李漱玉握手。苏幕遮不动声色地闪到他面前:“今日能见到佐藤秀中,合该是我们的荣幸。”
佐藤秀中见他挡住李漱玉倒也没生气,停住脚步摩挲着下巴上留的一撮小胡子,语气却还是彬彬有礼:“这位想必就是苏先生?来这里之前我们家先生曾向我提起过你。”
苏幕遮似乎挺受用:“提起我什么?”
佐藤秀中的唇角始终挂着微笑,就好像那是一张绝妙的面具一般嵌在他脸上。他抚了抚手中洞箫,又用那古里古怪的腔调道:“说苏先生无论是何种身份,未来都会是一个大麻烦,不如先取他首级,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苏幕遮听见人家要他的头,倒也不慌,依旧从容地向佐藤秀中一抱拳,略带几分歉意道:“多谢你家先生青眼相待,苏某一介无名之人,不知怎的在江湖上要我头的人确实很多。倘若苏某有好几个头,自然是得满足了各位侠士的愿望。可惜头只有一个,命也仅此一条,便由不得苏某独吞了。”
“这命丢不丢倒也不是你能决定了。”佐藤秀中冷笑一声,倏地又将箫抵在唇上。这次他吹的曲子与方才十分不同,连李漱玉这种五音不全之人都能听见,当即顾不得思考苏幕遮与他打的哑谜,飞身上前抽飞了好几只膘肥体壮的大蜘蛛。岳灵均赶紧翻遍全身上下,只摸着了一把短小的匕首。他也来不及嫌弃,握着匕首狠狠地扎向面前蜘蛛的肚子。
一捧腥臭的液体喷了出来,恰巧淋在李漱玉的衣服上。李漱玉登时大喝一声:“岳灵均!你是没有脑子吗?!”
岳灵均不语,又是一记匕首扎下去。李漱玉目睹了蜘蛛爆体的全过程,当下一个侧翻堪堪避过了这种凶残的攻势。她想起来前几日故意让沙蝎的体丨液淋在方子衡身上,暗道果真恶有恶报。
佐藤秀中见蜘蛛已将几人围住,心情似乎十分愉悦,又翻身跳上塔尖,洞箫吹出了另外一种音乐。
这音乐不知引来了什么东西,震得大地“轰隆隆”直响,就连挂在楼阁上的“雪霜”也被震得“簌簌”掉了下来。紧接着便能看见平静的雪域又裂开了一条大缝,一条巨蛇从地底猛地探出头,张嘴就向众人咬来。
那蛇大抵有水桶那般粗细,黄眼大如铜铃。猩红大口里獠牙和唾液相纠缠,不时喷出腥臭的气味。李漱玉堪堪躲过这一嘴,只觉得鼻子已经被熏得相当麻木。这时却听旁边苏幕遮喃喃自语:“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尖嘴细纹蟒?今日可是见识到了。”
李漱玉知道两个战友都指望不上,大喝一声让二人藏好,自己矮身向前一窜便窜到了蛇腹之下,手中断枪抡了个圆径直抽向蛇的七寸。再凶猛的蛇也有七寸这防不住的弱点,细纹蟒生生挨了这么一下,顿时疼痛难忍,甩着身子就转头向李漱玉咬来。可李漱玉早有防备,在粗丨大的蛇身上一借力便高高跃到空中,断枪调了个个儿直丨插进了那黄灯一样的眼中,顿时一阵恶臭的液体四下飞溅。李漱玉借着细纹忙摇头晃脑的功夫足下一蹬,倒翻着离开了它尾巴能甩到的地方,身形一转,直取观战的佐藤秀中而去。
佐藤秀中见这小姑娘竟有胆有谋,不禁在心中赞叹一声,手中洞箫一抬,竟然架住了来势凶猛的枪尖。本来银枪是长武器,对上佐藤秀中这种人就大有优势,奈何岳正则大刀一挥生生断了她的枪,着实令她此时哪哪都觉得不顺手。
佐藤秀中的洞箫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挨了这一下也没有丝毫的碎裂之样。他手一翻,那洞箫上坠的白色流苏却变成了一捧针刺,倏地笼住了李漱玉。李漱玉收枪回身前,“叮叮当当”将几十枚银针打落,却少不得落下几根刺入肩膀。她一咬牙,后撤的身形忽地变为前刺,又对上了佐藤秀中手里的洞箫。
“这把洞箫是先生用玄玉为我打造的,与精铁的硬度不分上下。”佐藤秀中的声音还是那么轻柔,倘若有人此时听见他说的话,定然以为他只在与人手谈,而不是做着要人性命的事情。他说完这句话,那把洞箫再次迎上断枪。两柄兵器碰撞之时,李漱玉只觉得胸口好似被人用力轰了一拳,五脏六腑瞬间灼得生疼,一口血没忍住便喷了出来。
李漱玉自从与楚怀澜同行,遇见的都是些顶尖高手,像琼花夫人叶一刀之类的大侠她也不是没打过,可是她们哪一个都不像眼前的佐藤一般和善,又没有哪个像佐藤一般让人觉得神秘莫测。
佐藤秀中的眼里似乎闪过几丝怜悯。他摸着没了流苏的洞箫惋惜道:“在下自从听了李小姐的故事,就一直十分敬佩。在下的另一位同僚似乎也十分喜欢李小姐。在下多希望今日李小姐没有趟这浑水,只可惜......”说罢,他似是以箫为剑,身形快速下坠,像是要直接洞穿刚摔在地上的李漱玉。忽地一柄折扇打着旋从旁边袭来,直接劈砍向他的脖颈。佐藤秀中不得不停下攻势回防,洞箫一横便挡住了折扇。折扇绕了一圈又回到苏幕遮手中,他面色凝重道:“早就听闻佐藤阁下是东瀛的君子,如今却连一个小姑娘都不放过吗?”
佐藤微微有些惊讶:“在下以为苏先生刚才已经乘机逃之夭夭,但是没想到竟也会为李小姐挺身而出吗?”
就在苏幕遮和佐藤废话的当头,岳灵均已经悄然掠至李漱玉身旁,架起她的胳膊便要走。李漱玉有心挣扎,但实在身上毫无力气,只能任由岳灵均将她往身上一背。佐藤秀中见煮熟的鸭子要飞,立刻运起轻功要追上去,但是那边的苏幕遮身形一晃,竟又挡住了他的去路。
佐藤秀中笑道:“怪不得先生总说中原的一句俗语‘一物降一物’,在下今日终于领会了。”他这句话的话音刚落,整个人便已经飘然起身,一掌悠悠向苏幕遮印去。而被李漱玉戳瞎一只眼的细纹蟒也慢慢游弋在佐藤秀中身边伺机而动。
李漱玉被岳灵均背着一口气跑出那片有楼阁的区域,来到了真正苍茫无际的“雪原”之上。李漱玉这才攒足了力气,垂在岳灵均胸前的手迅速在他手腕上一点,精确地点到了麻筋。岳灵均胳膊一酸,李漱玉趁机向后一仰,挣脱了束缚,转身就要往回跑。
岳灵均连忙加快脚步挡在李漱玉面前,苦口婆心劝她:“姑奶奶你行行好,现在回去有什么用?那位苏先生告诉我要和你一起逃走找那朵花,你现在回去不是给人家添堵呢?”
李漱玉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他打不过佐藤秀中,我要回去帮他。”
岳灵均拔高了声调:“可你回去有什么用?争取再死一个人吗?”
李漱玉只觉得受了伤之后内力运转得极慢,彻骨的寒意已经沿着小腿慢慢攀上身子。她呵出一口白气:“那是楚怀澜找的人,我要把他完好无缺地带回去。”
“可是你现在自身难保,还管什么楚怀澜找的人?”岳灵均根本不能理解李漱玉的想法,“楚怀澜让你独自跑到沙漠里就已经是相当不负责的行为了,你如今还要为了个不知底细才认识没几天的人跑回去白白送命,你这不是傻吗?”
“对啊,我傻。”李漱玉忽地冷笑道,“我若是不傻,那夜在神风阁我便应该把你交给叶一刀处置,他要污蔑你的时候就不应当站出来与他据理力争。”李漱玉顿了顿,声音似乎也被这“雪原”浸透了寒意,“岳灵均,你和你的父亲没有任何区别。”
这句话出口李漱玉便后悔了,她看着岳灵均的脸色从气得通红到被戳中痛处霎时间顿无血色,已经在心中做好和他好好打一架的准备。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岳灵均攥紧的拳头却慢慢松开,他像是自嘲般地笑了一下,低声道:“你说得没错,我和我父亲本质上是一样的人。他在沙漠当过街老鼠,我在金陵苟且偷生。”他抬头看向李漱玉,“但是刚才说你傻不是骂你,是......”他斟酌了一下词汇,但是并不知道说什么合适,最后还是颓然地闭上了嘴。
“让开。”李漱玉吸了吸鼻子,提枪抵在岳灵均胸口,“别逼我动手。”
“那你就和我动手。”岳灵均傻里傻气地张开胳膊站在原地,“除非我死了,不然你别想回去。”
李漱玉一阵急火攻心烧得她头昏脑涨,手中的半截断枪好像有千斤重一般,摇摇晃晃地怎么也拿不住。最后只觉得天旋地转,让她直挺挺地跪坐在了地上。
岳灵均松了口气,伸手拉起李漱玉却觉得她的手好像烙铁一般滚烫,连忙抬手去试她的额头,发现额头要比手还烫。
这是发烧了。
岳灵均背起李漱玉又向前赶去,终于在茫茫白雪里看见了一个洞穴,连忙足下三步并做两步地冲过去。那洞穴不深,但好在没什么奇奇怪怪的虫子将它当做巢穴。岳灵均将李漱玉安顿在一块避风的地方,向冻得通红的手上吹了口气,不自觉地在原地打转,竟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照顾病人应该做什么?
他一低头就见李漱玉抖着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顿时恍然大悟,立刻裹上衣服拾起她的断枪再次冲进“雪原”,决定先找些木材回来生火。
李漱玉自顾自在石块后缩成一团,只感觉一半身子被浸湿在冰水里冷的得刺骨,另一半身子则在火焰的舔舐下热得要命。这冷热一交替,体内的真气就在经脉中四处乱窜,闹得她额头上冷汗涔涔,几乎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死去。HΤτPS://wωw.hLxS玖.còΜ/
就在神志不清的绝望之时,身边忽地多出了一个人。那人的怀抱干净而温暖,让那肆虐的冷热服帖了不少。她挣扎着要看看这人是谁,一睁眼,一片纯净的白色便撞进了眼中。
那白和这地宫里的雪是两种白,雪白得冷血渗人,可那人身上的白却无端让她想起了金陵三四月飘香的梨花,纯粹又温暖。
她在那人怀里抬头,就见一双熟悉的凤眸中倒映着自己的面容。一瞬间这些日子的所有委屈好像都堵在喉中,她整愣了一会儿,受了伤都没哼一声的李大小姐的声音竟有些哽咽:“盟主......”
那人似乎叹息了一声,拍着她的后背轻轻道:“我在,好好休息一下吧。”
这声音似乎有魔力,让李漱玉一直绷紧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不消一会儿,她便沉沉地睡过去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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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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