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清晨,一个卖早点的摊贩推着车经过聚宝阁,被里面传来的“轰隆”一声巨响吓了个趔趄。他心知这些富人断然是惹不起的,连忙推起自己的小车加快脚步溜之大吉。
那日在绕梁班闹事的少爷此刻正站在聚宝阁大厅,手边是一套被砸碎的茶盏。他喘了两口粗气,破口大骂道:“我说怎的家里的境况一年不如一年,原来是你在做手脚!”
旁边站着的仆人们都低头束手束脚地站着,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话,纷纷用眼角余光去瞥那被他骂的人。
那人是个青年,与这位破口大骂的少爷五官没有半分相似,眉眼却更十分柔,远看反倒平添了几分阴柔。
他揽过一套新的茶器,抬眸道:“江厚,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李江厚冷笑一声,依旧扯着他那大嗓门道:“你一个被捡来的贱种,也有资格来说我了?”
仆人们被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将头埋得更低了。有一个来不及低头的被李江厚看了个正着,得了他一句骂,紧接着瓷杯便在他头上炸开。那仆人顶着一脸的血,摇摇晃晃站在原地,咬着牙愣是不敢倒下去。
毕竟按照李江厚的德行,倒下的后果更惨。
那青年皱了皱眉,低声吩咐道:“将他带下去包扎。”
另一个仆人刚想动作,却听李江厚大声道:“我叫你动了吗?”
“可,可大少爷他……”那仆人话未说完,脑门上也挨了个杯子。
大少爷深吸一口气,揉揉眉峰,疲惫问道:“江厚,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李江厚冷笑一声,撩起袍子翘着二郎腿坐下,“我知道父亲不是那个黄毛丫头杀得,而是你。”
“胡闹。”大少爷皱眉,“父……义父收养我的恩情,我此生肝脑涂地也还不完,怎会去害他?”
“你李江友的心思谁猜得出来?”李江厚道,“识相点,乖乖给那个无能的刺史自首去,离开我李家!”
“江厚,我……”
他话还未说完,就觉得一阵劲风扑面而来。李江友本能地像旁一躲,紧接着便是“哐啷”一声瓷器碎裂之声。
“李江厚!”李江瞪大了眼睛,面色一阵潮红,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他使劲揪住衣服前襟,手的关节倏地突了起来,根根青筋外露,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李江厚只道他在装病,又拾起一块砚台道:“李江友,装疯没用,装病也没用。贱种就是贱种,今天我就杀了你给父亲报仇!”
就在他举起手的那一刻,忽地有什么东西打在了腕上的麻筋处。他手一抖,砚台掉了下去直直砸在他的脚面上。李江厚疼得直吸气,缓过来一点又想破口大骂,可刚张开嘴,便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直接弹到了他嘴里。
“二少爷没吃早饭吧?”一个带着笑的声音骤然在众人耳边炸起,“糖炒栗子,刚出炉的,先填填肚子,不必客气。”
李江厚冷不防嘴中被丢了个东西,此刻正惊天动地咳着,那架势就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说话的人慢慢从大厅入口的阴影中走出来。李江厚一抬眼看见他登时额上青筋暴跳,可等他看清那人身后跟着的小姑娘时便咳得更厉害了。
“你,你这黄毛丫头还有脸来?”他指着二人,一时间竟气得险些说不出话来,紧接着他便转身向仆从们,“就是这二人害死了我父亲,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不快些将他们捉拿回刺史府?”
“哎,慢着。”李漱玉慢慢走上前,嘴中还叼着根草茎,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你方才不是还说……你知道杀人的一定不是我吗?这回怎么又要将我抓起来啦?”
李江厚一时语塞。
李漱玉拉长了音调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这样出尔反尔,丢不丢人啊?”
楚怀澜看着少女双手叉腰扬着脖子,足尖还一点一点地敲着地,不禁感叹她若是次次将这气人的功夫用在对手身上,怕是真的能给人家气出毛病来。
“今日到访贵府,本来就是为了解决问题的。”楚怀澜淡淡瞥了一眼李漱玉,李漱玉接到他的眼风,非但不收起之前的嘲讽,反而更来劲了一般,冷哼一声,用手点了点李江厚,才转身站在楚怀澜身后。
“可是我看这位姑娘似乎并不想解决问题。”李江友面上的潮红尽数散去,脸色倒愈发苍白。他抚了抚心口,缓缓道,“二位如何称呼?”
“鄙人楚怀澜,”他向李江友拱拱手,“这是我徒弟李漱玉。”
“竟然是楚盟主。”李江友连忙颤颤巍巍地扶着椅子的扶手起身,也毕恭毕敬地回了一礼,“先前舍弟处事不周,冲撞了盟主,我在此给盟主道个歉,还望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一次。”
李漱玉向来对这些特别官方的话没有兴趣,此刻听着他们虚与委蛇就嫌烦,只背着手提提踏踏地在原地转着圈看聚宝阁。
聚宝阁真的不是浪得虚名。光是一个大厅便架了几根极高的柱子,上面盘踞了巨蟒和白虎一类的猛兽,竞相追逐,仔细一看那竟都是镀了金箔的。而猛兽的眼睛都镶了各色的西域宝石,经阳光一照,五彩的光汇聚在一起映在地上,就好像给地面铺了一层琉璃瓦。
“你父亲昨晚去过哪?”楚怀澜和李江友客套完后进入正题。
李江友掩唇咳了几声,摇摇头:“昨天我义父中午带着江厚回来没多久便出门了,到晚上也没回来。我以为他是去见了什么老朋友,也没太在意,哪想到……”他深吸了口气,眼眶微微泛起了一点红,颇有几分要哭的模样。
李漱玉在一旁插嘴道:“义父?”
“是的。”李江友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我的生父当年救过我义父的命,后来他病危,便将我托付给了他。”
“你这病是……”楚怀澜以眼神问询他。
李江友勾唇笑了笑,答:“我母亲有身孕时随家父辗转奔波,胎气不稳,所以打小我便有心疾。”
“可曾习武?”
“不曾。”李江友的神色有几分遗憾,“成为父亲那样的大侠本是我的愿望,只可惜身上的顽疾不允许我练功,只能遗憾作罢。”
楚怀澜了然地点点头,又向他拱了拱手,接着招手和李漱玉道:“走了。”
李漱玉皱着眉回头看他,似乎在问他为什么这么快便要打道回府。可楚怀澜好似没看见她的神色一般,负手向门厅走去。她咬着唇想了半晌,又回忆起自己地牢一日游的惨淡经历,觉得还是服从一下“师父”的指挥,连忙也跟了上去。
哑了好久的李江厚见他们要走,急得开口喊道:“李江友!你是不是早就和他们串通好了?你果不其然对我家有异心,你……”
他话还没说哇女,又是一枚糖炒栗子弹到了他嘴里--还是个剥好壳的。
“你哪来那么多糖炒栗子?”出了门李漱玉便问楚怀澜。楚怀澜挑挑眉,手上一翻便多了三个栗子。他拽过李漱玉的手腕,将栗子端端正正地放在她手心上。HΤτPS://wωw.hLxS玖.còΜ/
李漱玉低头看了一眼栗子,抬头道:“我不会剥。”
“……”
楚怀澜又把栗子拿回来剥好塞给她,没想到李漱玉就着他的手一下子把栗子吸进嘴里,接着一边嚼一边把他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
“……”
楚怀澜一脸冷漠地将手抽走,揉了揉耳朵,轻咳一声后板着脸问她;“你什么时候走?”
“?”李漱玉抬头看他,“我不走啊。”
“你是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了吗?”楚怀澜觉得有些头疼,“别来江湖凑热闹,你不应该在这里。”
“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事?”李漱玉好不退缩地盯着他的眼睛,“他们说姑娘家应该读女德学刺绣温柔体贴贤淑端庄,可我一点都没做到,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她眼珠一转,忽地欺近楚怀澜:“师父,不如我们打个赌,倘若我能在江湖混得风生水起,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倘若我不能,那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如何?”
“……胡闹。”楚怀澜揪住她的衣领将她从自己身上扯下来,“街上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那你这就算同意了?”
“……谁同意了?”楚怀澜勾唇一笑,“什么时候你能不自作主张?”
“我不管,你就是同意了!”
这位强买强卖的本事还是如此令人叹服。
·
“大人,这是今天的折子,您......”小太监低着头,将手上拿的东西往上抬了抬。
“放那儿吧。”一个声音从帷帐后响起。那声音初听时只显得平淡无奇,但是细品后却惊觉其中似乎浸润了些许兰花的幽香,温和儒雅,令人不自觉就要陷进去。小太监一晃神,才发觉自己好像站得时间有些久了,急忙就要告退。
“慢着。”那声音道,“陈妃今天怎么样了?”
小太监答:“陈妃娘娘今天比前几天好多了,咳嗽的次数少了些,用膳时还出门在院子里逛了一会儿。”
那声音停了一会儿后复又问道:“太子呢?”
“太子,太子今天......”小太监支支吾吾,不敢说实话。
帷帐后的那人似乎轻笑了一声:“无妨,说来听听?”
小太监一咬牙,几乎要哭出来:“太子今天和三皇子去打了马球,他......”
账内静了一会儿,最后那人叹息一声:“知道了,你去吧。”
小太监如蒙大赦,福了福身后几乎是逃也一般离开了这处寝殿。伸手一摸,后背出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服。
他走后,殿里忽地响起窸窸窣窣衣料的摩擦声。桌上的红烛已经烧了大半,烛泪堆在灯座下显得有些狰狞和可怖。那人正用竹节般瘦削的手执笔练字,满篇都是工工整整的蝇头小楷。
“易河,你觉得这幅字如何?”那人放下笔问道。
本来无人的窗边闪过一道黑影。那被称为“易河”的黑影沉声道:“尚可。”
那人却像不满意一样,摇了摇头,团了团纸,将其扔到地上,又抽出了一张新的准备重写。
易河皱皱眉:“大人,您已经几夜未合过眼,如此您的身体……”
那人恍若未闻,合眼道:“当年我和阿澜一起在师父那里修行的时候,他顽皮又不服管教,师父便罚他练小楷,意在让他敛了跳脱的性子。”他睁开眼,眸子中盛满了怀念,“那时候他便能说会道,天天变着花样哄我帮忙......现在想来,那几百页的小楷,几乎全是我写的。”他转过身看向易河,问道:“他现在过得可好?”
“尚好,昨晚劫了夔州的地牢,”易河的声音中满是嘲讽,他定定看着眼前的人道:“大人,我们在夔州城等了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一切都按照计划好的慢慢运作起来了,那东西也唾手可得。现在不是怀念师兄弟情谊的时候。那人但凡出了半点差错,于您,于那一位都不是好事,不如我遣手下几名死士去将楚怀澜......”
“住口!”那人忽然变了脸色,周身内力暴涨,手中拿的纸在内力的作用下“窣窣”化为粉末,被风一吹,四散扬在空中。易河在威压下后退了几步,手按在腰间的剑上。
那可怕的内力只停留了一会儿,便又被那人悉数收回了体内。他额上隐隐有青筋跳着,面色较刚才苍白了不止一星半点。扶着桌案咳了一会儿,声音竟还是带着笑:“无妨,出了差错问题也不大,就算是这么多年未见,我给阿澜的一个小小的见面礼。”
他重新抽出一张宣纸,再次执笔写字。没有打理的乌发从耳边垂下一缕落在纸上沾了未干的墨,他也不甚在意,竟又完全沉溺进了所写的字中。易河也不催,就在旁边静静立着看。
直到灯花“噼啪”跳了一下,那人似乎才又从经年往事中醒了过来:“夜深了,你先去歇着吧。”
易河拱了拱手要退下,那人却又出声叫住他:“易河,你觉得太子如何?”
言罢却忽地转变了心意,低声咳了几下道:“算了,你走吧。”
一阵风拂过,屋内又只剩了他一人与灯影相伴。
他手一顿,一滴墨氤氲着染了刚写好的字。良久,他搁下笔捂住眼,叹息道:“师父,今夜弟子......依旧不敢在梦里见你啊。”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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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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