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漱玉又咳出一块带血的冰碴子。她只觉得这洞窟中的寒气愈演愈烈,从受了伤的地方攀缘而上,张牙舞爪地从她四肢百骸渗透进了五脏六腑中。她打了个寒战,可还硬生生扶着冰块站好,定定地看着“先生”,咬牙道:“管你屁事。”
“先生”第一次见着这样冥顽不灵的小丫头,摇摇头,像拂去肩头的柳絮一样轻轻向前推出一掌。李漱玉只觉得浑身都颤栗起来,电光石火之间向侧一翻,堪堪避过了那致命的一击。“先生”那一掌将冰层轰出一个大洞,碎裂的冰块稀里哗啦地连番滚落下来,在地上“乒乒乓乓”地响了个痛快。
李漱玉深吸了几口气勉强站稳,暗暗将内力稳于丹田之中,虚张声势地向前忽地一冲,身子在空中极柔软地一折,双脚便向“先生”踢去。“先生”没料到她藏了这一手,失了方才闲庭信步的优雅,颇为狼狈地仰头一躲,脑袋上那顶故弄玄虚的帽子便被晃掉到了地上。
这一踢几乎是用掉了李漱玉仅存的力气,下一刻她便彻底力竭倒在冰面上,像铁匠铺的风箱一样“呼哧呼哧”喘个不停。
完蛋了。她想。
“先生”见她毫无还手之力,也不着急去摘花了,又恢复了先前不慌不忙的样子,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过来:“还有力气吗?”
李漱玉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爬起来打架了,只得费力地用胳膊支起上半身怒目而视,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也只有这个时候,李漱玉才能有机会好好看看这个折腾算计了自己一路的“先生”究竟长什么样子。
即使这么一路折腾过来,“先生”除了袍子脏了点,剩下的胳膊腿和脸依旧白白净净的,若不是刚刚他的招式过于骇人,李漱玉都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书生气的人竟然是个会武功的。
“先生”笑盈盈地蹲下,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细细地将李漱玉满是灰尘的脸擦干净,柔声问道:“如何?打疼你了吗?”
......?
他要是上来继续将她揍翻在地,李漱玉也没什么好说的。但这位杀神一通柔情操作,倒是打了她鸽措手不及。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先生”不怒反笑,乐呵呵地把她的乱发别在耳朵后面笑道:“早就听李将军说他家千金性子急脾气暴,现在看来,真是没有浪得虚名。”
李将军?
李漱玉心里一紧,手上囫囵抓了把冰溜子就要往“先生”脸上捅去。“先生”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如此,刚刚别完头发的手顺势一捞,便将她的手腕牢牢攥在掌心里。李漱玉吃痛地皱紧眉,就听他似乎嗔怪般道:“李姑娘真是顽皮,在下想说两句交心的话也不行吗?”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般道:“你想对我爹怎么样?”
“先生”缓缓将她的手放下:“你父亲与我算是半个同僚,我们认识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李姑娘大可不必这么慌张。先前我与你说过,我和......”
他还没说完,一道凛冽的寒光便从不远处的入口直直射来。那光与周遭千年寒冰所发出的不同,其中透着些许的杀意,径直扑向“先生”。
“先生”似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随手一拂袖,那直射来的寒芒就像在空中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拨弄了一下似的,调头像来时的方向去了。
他负手立于寒冰之上,周身似乎都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像个悲天悯人的活菩萨。李漱玉趁着他的注意力都被来人吸引,连忙悄无声息地手脚并用,将自己向冰雕菩萨的方向移去。
“你来了。”
这灌注了内力的一声叹息在不大的冰窟里响起,激得李漱玉汗毛倒竖,连忙停下了小动作,回身一看,竟发现方才淡定从容的“先生”竟然哭了。他哭得倒伤心得很,一把泪一把鼻涕地用袖子抹着,似乎完全忘了自己之前是个如何仙风道骨的人物,哭到情深处剧烈地咳嗽起来,听得人心惊肉跳的,担心他下一刻就会撅过去。
又哭又笑的,脑子有问题吧?
那寒光扎进了一片冰墙里,“砰”地一声碎成了一片粉末。一个人缓缓从那冰晶弥漫之后走出来,满身的煞气瞬间充斥了冰窟。
“先生”看见他来,止住了几近崩溃的恸哭,猛地抬头,双眼死死地盯着他:“阿澜。”
李漱玉被这声过于宠溺的“阿澜”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抬眼,就见楚怀澜本就凝重的脸色更差了。
真是诡异。
李漱玉见他们二人正对峙着,自己权衡利弊,咬咬牙继续向冰菩萨挪去。
“阿澜,这些年你过的如何?我......”那“先生”的话还未说完,便捂着胸口喘息了起来,大有方才李漱玉倒在地上喘时的那种架势。楚怀澜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佝偻着腰,面上似乎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便隐没在冰冷之后。他抬起手中的刀指向“先生”,轻声回道:“我来了。”
“先生”似乎没想到他能回自己的话,一时间连咳嗽都止住了,茫然地看着楚怀澜,竟颤着身子又要哭出来:“阿澜,你愿同我说话了?”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楚怀澜放低了声音,似乎是怕惊扰了这茫茫的冰层,“想你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情,想用你的命,去偿另一条命。”
“沈灼,你逃了十年,是时候把你欠的东西还清了。”
沈灼颤着声音笑起来:“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知道你会这样的。是啊,你是万人敬仰的武林盟主,我是做了伤天害理事活该千刀万剐的罪人。你怎么会放过我,就算我是你可怜的师兄?”
李漱玉听得浑身都不舒坦起来,她往后挪了挪,躲在了一座凸起的冰刃后面,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毕竟互揭老底的事,真是太尴尬了。
沈灼上一刻还在声嘶力竭地分辩,下一刻便化掌为爪,狠狠像楚怀澜抓去。楚怀澜好像对他的招式烂熟于心,在那些毫无章法的攻势下轻而易举地脱身,反客为主,引着沈灼向远处去。自从他出现,沈灼好像忘记了还有李漱玉这个人的存在,满心的注意力都扑向了楚怀澜。
趁这个机会,赶快把花摘了。
听了这么久的八卦,她一身力气也算恢复了两三分,此时手脚并用,一点一点地向菩萨的手上挪去。那菩萨毕竟是冰雕的,和门口的花大抵是一种材质,此时丝丝寒意就着手脚便攀爬到李漱玉身上,隐隐牵动了先前打斗留下的伤口。
可真是腹背受敌。
她刚停下歇息,便觉得身子僵直在冰雕上,手脚不受控制地顺着那造型优美的袍袖向下滑,吓得她连忙集中精神,像只八爪蜘蛛一样姿态不雅地攀附在冰雕上。
真是要命。
远处的打斗已经白热化,二人既然是师兄弟,自然对彼此的实力和招数烂熟于心,遇见了实力旗鼓相当的对手,见招拆招,难解难分。李漱玉先前和沈灼交过手,知道这个人病恹恹的外表下隐藏着蛇蝎般狠毒的心肠,怕他起了杀心对楚怀澜不利,咬紧牙关,终于爬山了冰菩萨的手上。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那朵被武林中人争相抢夺的妖花就亭亭地立在菩萨掌心,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李漱玉盯着这花,不由得被那淡粉色的花瓣勾去了心神,径直伸手要去摘花,在伸到一半的时候忽地打了个冷战,从那诡异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登时吓出一身冷汗。
不愧是武林中人为之着迷的东西,可真是邪门得很。
李漱玉想起来先前那个飞云国国师讲的话,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匕首,在自己手上比划了两下,咽了口唾沫,闭着眼便一刀滑下去——
匕首滑到冰菩萨手上,磕了个脆响,而李漱玉的手仍完好无缺。
虽说她不怕打架受伤,但自己割自己和别人割自己总归是不一样的。这么想着,她六神无主地抬头,就见楚怀澜被沈灼一掌拍进冰中,周围的冰墙“稀里哗啦”倒了一片,无数小冰晶四散成粉末,纷纷扬扬了一洞。
不行,不能再拖了。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楚盟主被揍得这么惨,自己不能给人家拖后腿了。
李漱玉闭眼咬牙,狠狠地在自己的手掌中划了一刀。都说十指连心,揪心的痛一瞬间席卷了她的整只手。匕首“哐当”一声砸在冰面上,鲜红的血汩汩流在那朵妖花的花瓣上。
原本白色的冰洞忽地被一阵淡红色的光笼罩。李漱玉睁开眼,就见那朵原本没多大的花像是吸食着她的血液长大了一般,花瓣迎风招展着,整个花身倏地变成了手掌大小。
不知那花吸食了她多少鲜血,李漱玉只知道最后自己因为缺血的眩晕向后一仰,从冰菩萨身上直挺挺地摔了下去,摔下去前还不忘一把将须弥花采下,死死护在怀里。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就像家里床上的被窝一样,给她十足的安全感。李漱玉再也撑不住了,再加上先前受的大伤小伤一齐叫嚣起来,几乎是落入那怀抱的一瞬间,她就几近昏死了。
在半醒半睡的那个刹那,她又看见了那个红衣女人。这次那女人并未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反而大大方方将自己的正脸露了出来。
那张脸上写满了恐惧,使面容娇好的容颜扭曲的几近鬼怪。
那女人似乎正凄厉地叫着:“快逃!”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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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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