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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九年前的日期,是他刚转学过来没几个月的时候,高二那年的冬天。
柳煦记得这一天,记得很清楚。再加上这四周的夜色与场景,他就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看过时间之后,他的手又自作主张地把手机塞回了兜里。恰巧,一枚雪花好巧不巧地落到了他眼睫毛上,他被吓得一惊,忙甩了甩脑袋,又闭了闭眼,伸手把睫毛上的雪花轻轻拍掉了。
这一系列动作都不是他要干的,完全是身体自作主张。
看起来,他在这个梦里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柳煦一阵无言,然后,他又感到自己伸手把身上的大衣掖紧了些,闷声骂了句:“见鬼的天气。”
……确实,那天的天气确实很见鬼。
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了九年,柳煦却仍然对九年前自己的感想深表同意——那天明明白天还六七度,大太阳挂在天上,算得上十分暖和。可没想到,转头下午天上就下起了大雪,气温一下子急转直下跌破了零度。
不过好在大雪就下了半个下午,等他们放学离开学校时,天上的飘雪已经变成轻柔的小雪了。
但是温度已经完全降下来了。
柳煦感叹完这一声之后,就伸手把大衣的领子又往上立了立,努力地想让它挡住一些扑到脸上来的冷风。然后,他就把双手插进了兜里,接着慢慢悠悠地往家里走。
柳煦上高中的时候,周一三五都要去上补习班,下课之后就要自己走回家去。他家里没人,父母工作忙,姐姐也出国留学去了,只有一个保姆阿姨每天来给他做饭收拾屋子——阿姨不是司机,不负责接送。
柳煦就只能委委屈屈地自己往家走。
不过他家离补习班也不远,也就十五分钟的路程。而每每回家的时候,柳煦也总会从这个商场前面走过去。
这是个人流量很大的商场,也是沈安行出车祸的地方。
但九年前的这个时候,沈安行还活得好好的。
……倒也不是活得好,只能说他还活着。
沈安行一向过得不好。
四周人来人往,来来往往的每个人都嘻嘻哈哈地在一片天寒地冻之中笑着闹着。
九年前的柳煦不急不慢。反正明天是周五,他又不用像往常一样急着赶回家写作业,而且刚下了一场大雪,地上还路滑,万一急着赶路给自己摔了一跤,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一边想着,一边嫌天气实在是有点冷,就去街边的奶茶店买了杯奶茶回来,一路捧着热乎乎的杯子,嗦着奶茶往家走去。
他得赶紧把奶茶喝完,不然等回了家被保姆阿姨看到他喝奶茶,又要替他妈啰嗦他了。
柳煦一边想着,一边暴风吸入那杯奶茶。
九年后的柳煦窝在自己九年前的身体里,完全感受不到当年那杯奶茶的味道,只感觉到一股奶茶口感的水进了嘴里。
……算了,反正也喝不了多久。
早已知道要发生什么的柳煦如此想道。
九年前的柳煦一边嗦着,一边不急不缓地走在路上。
夜里的雪下得很轻很柔,飘飘而落,像极了语文教科书里的诗人们写过的雪。
柳煦走在夜里的繁华雪景里。走着走着,远处的一个人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嗯?”了一声,咬着吸管的嘴不经意间松了松。
在不远处,有一个人穿着他们学校的校服,蹲在路边,抱着路灯低着头,在雪里瑟瑟发抖,浑身一阵阵哆嗦着。
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窝在自己的身体里的九年后的柳煦突然眼前一震。
一瞬间,他的大脑里突然变成一片空白。又在恍惚间逆流而上——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只在那一瞬间,他竟然就忘掉了这九年来的所有记忆,恍恍惚惚的就与梦中的自己连接成了一体。
这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在那一瞬,柳煦就感觉自己似乎真的回到了九年前。
他看向那个身影,眼神有些茫然。
这个夜晚很冷,可那人却只穿了一身单薄校服,这就免不得会在一群羽绒服和棉大衣里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他应该是在那里蹲了很久了,身上的雪都积了一小层,就那样在暖色的路灯下闪烁着银光。那是个看起来就很高的人,头发有点长,背上还背着一个极其眼熟的包。
后来,柳煦再想起沈安行时,总会记起这一幕。他再一回想,才发觉这个冬夜里的沈安行竟然在柳煦本人毫不自知的情况下深深烙进了他的眼底。他后来无数次想起,都觉得此时无家可归靠在街头的沈安行,像个盖了一层薄雪的漂泊落叶。
但这都是后话了。当时的柳煦,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不巧了吗。
柳煦心想,这不是自打他转学过来以后就跟他连五句话都没说过的同桌沈安行吗?
肯定是他啊,找遍他们全学校恐怕也就只能找出来沈安行这一个神经病了——明明天气都入冬了,他却一件衣服都不给自己加,生怕冻不死似的,天天就只穿着一身单薄校服走来走去。
柳煦就觉得稀奇了,作为一个交际花,他觉得在这里遇到,可能是和冰山同桌拉近距离的大好机会。
于是,秉着这种不知算不算纯的动机,柳煦朝着沈安行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后,柳煦才发现,沈安行正把脑袋深深埋在臂弯里,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不可能吧,卖火柴的小女孩都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睡着啊。
天儿这么冷,这得是多有病才能在这天寒地冻里睡着啊?
柳煦一边想着,一边低头弯了弯腰,朝沈安行说:“喂,你在这里自闭什么?离家出走了吗?”
沈安行没动。
柳煦等了他半天,都没等来一个回应,就抽了抽嘴角,丝毫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地又道:“哈喽?你不会真睡着了吧?”
沈安行依旧没有回应。
柳煦无语了,又叫了他一声:“沈安行?”
沈安行被叫到了名字,忽地浑身一抖,这才如梦初醒似的,慢慢地、僵硬地、十分费力地抬起了头来。
他眼里如同被扑了一层水雾一般朦胧,脸上一片通红,喘息间吐出的白气都在空气里一阵阵地犯哆嗦。
沈安行似乎是真的睡着了,这满眼朦胧就像是刚睡醒似的。他抬起头来时,还好似看不清眼前事物一般眯了眯眼,又声音极度发哑地问了一声:“……谁?”
柳煦一怔。
沈安行眨了几下眼,这才终于算是看清了柳煦的脸。
再然后,他就说出了那句柳煦至今都忘不了的话。
“……是你啊。”
他哑声喃喃了这么一句,然后又眯了眯眼,像是在努力地试图回忆起什么事情,又说:“你叫……什么来着?”
柳煦:“……”
我靠不是吧阿sir,同桌一个月你不记得我名字!?
柳煦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他深吸了一口气,把心里想要吐槽出来的话给压回去了——毕竟沈安行在他们班是出了名的冷脸,脾气也不怎么好,为了双方长远的交往关系着想,这个时候还是矜持一点比较不错。
这是柳煦作为一朵交际花的自我修养。
可谁知他这自我修养还没开始践行,沈安行就接着哑声叫了他一声:“柳树?”
“………………”
有一瞬间,柳煦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刚才在路上被冻掉了。
“不是。”他有点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问,“我叫什么??”
“……”
沈安行一点儿也不想跟他多说话,他表情一下子变得嫌弃了起来,一看就是嫌柳煦太麻烦。
然后,他就满脸嫌弃地对柳煦说:“爱叫什么叫什么,关我屁事。”
这话说完,沈安行就伸出被冻得通红的手,扶着路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过程中,还往前狠狠地晃了一下,差点没面朝地倒地上去。
柳煦见状,吓得连忙上前,伸手要去扶他一下。可他的手刚碰了下沈安行,对方就猛地一哆嗦,转手就拍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沈安行哑声喊:“别碰我!”
柳煦:“……”
柳煦一时无言,但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歪了歪头,看向沈安行身后。就见沈安行还扶着路灯站着,且扶着路灯的那只手,还在一阵阵地发抖。不知是因为冻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我不碰你是可以……”柳煦小声说,“但是……你没事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沈安行。
沈安行脸色红得厉害,双眼里也还如同铺了一层水雾一般朦朦胧胧,看起来很像是被冻得感冒或者发烧了。但奇怪的是,在柳煦询问他时,沈安行的两眼里却一下子袭上了另一些东西,那像是警惕,又像是被发现了什么似的难堪与害怕。
“……你看起来不太好。”柳煦小心翼翼地关切着问道,“没事吗,要不我送你回家?”
“不用。”
沈安行声音颤抖发哑,却又毫不犹豫地放下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他就转头就走。
在这片雪夜之中,他走得极快,身影又控制不住地晃晃悠悠着,远远看去,就像是在寒风暴雨之中根本立不住脚的一叶扁舟。他根本找不到来时的路,也寻不到去的方向,只能摇摇欲坠地随波逐流,没有去处,亦没有归处。
“……”
柳煦站在他后面,在寒风中被吹了个满头凌乱,被沈安行的态度搞得有点头大。
沈安行果然还是沈安行,一天到晚就这张冷脸,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谁都别想贴上去。
交际花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柳煦还是有些担心沈安行,但心里也十分无语。看了片刻沈安行离去的背影之后,他就低头叹了口气。可还没等这口气叹完,他就突然又听到了扑通一声巨响。
柳煦一怔,随后便抬头看去,就见刚刚还在往前走的沈安行竟然倒到了地上,周围的人群还被吓得阵阵惊呼。
柳煦也愣了,然后,他才连忙跑了过去:“沈安行!?”
他一边叫了一声,一边跑到了沈安行跟前,把手里的奶茶放到了一边,又把面朝地倒下去的人给翻了过来。
沈安行已经昏过去了,柳煦把他翻过来时,沈安行紧闭着眼,但他似乎犹能感受到不适,昏迷中的表情还一阵阵抽搐着。
这一翻过来,柳煦也才发现,沈安行的脸真的红得很厉害,刚刚在路灯下灯光太强尚且不显,现在这么一看,就真的红得像要烧熟了一样。
柳煦被他吓了一跳,然后,他便伸出手去,试探着摸了摸,发现沈安行额头上烫得厉害。
柳煦一怔。
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连忙把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罩到了沈安行身上。
一脱下来,跌破了零度的冷空气就当场把他吹成了一个傻逼。
柳煦被冻得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还咬紧了牙关。但他来不及管这些,立刻又拨通了120的电话,叫来了急救车。
人间自有真情在,周围的人群也很快凑了过来询问情况,对面开串串店的老板还飞一般地跑了出来,给了柳煦一件外套。
“你先穿着,回头再给我送回来。”老板说,“反正我在这里开店,你找得到的,年纪轻轻的别冻病了。”
柳煦感动得近乎要落泪,连连道谢,接过了老板的衣服,套到了身上。
老板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谢。
很快,一阵急救车特有的鸣笛声就由远及近,速度极快地逼近了过来。
沈安行很快就被抬上了救护车,柳煦也赶紧跟了上去。
急救车里,医生有条不紊地检查了一番这位活活把自己搞得烧晕过去的烈士的身体状况,然后就头也不抬地吩咐了一番用药。一位护士迅速地撸起了沈安行的袖子,打算先给他扎上一针退烧剂再说。
但刚把沈安行的袖子撸上去,她就“我草?”了一声。
医生还在检查,头也不抬地道:“怎么了?”
“手上全是伤啊。”护士纳闷道,“怎么搞的?”
柳煦:“?”
他一愣,也起了起身,看了一眼沈安行那只被撸起了袖子来的胳膊。
和护士说的一样,沈安行那只胳膊上青青紫紫,全都是伤痕,甚至上面还有一道很长的浅色的疤,看起来就像是被刀划过一样。
柳煦一怔,这才想起他转学过来的这一个月里,沈安行总是把袖子拉得很长很长,只露出几根细长的手指来。
“管他怎么搞的,先注射再说。”医生说,“能烧晕过去的话,那少也得39度朝上了,别浪费时间,赶紧退烧。”
柳煦听到这个数字,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握草,39度。
恰巧就在此时,另一位护士测好了体温。她把体温计拿了出来,往空中甩了两下,又平视着看了一眼,十分平静地说出了一个数值:“40.8度。”
柳煦:“…………”
柳煦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看了两眼昏迷中的沈安行。
不是……
40.8度……他还活着吗?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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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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