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寒没有任何预兆，将叶子的水分耗尽、边缘卷曲，春红开始烟消云散。不同的是，料峭过后，莺啼回暖，无边撩人的春色岁岁复年年，可年纪不过双十的女孩不会再回来了。
“既然谢一说成为任杰的作品，那么对于任杰这样的人，一定还留存着这样残忍的作品，如果我们能找到……”
“地下的一些文艺作品市场我们暂时还没头绪，但是查到了一些别的。”路佳手上拿了一叠通话记录单，“这些是任杰家里一部手机的联系名单，手机号的身份信息不是他本人，应该盗用他人信息随便买的实名手机号，是她妻子王湾提供的。问过她，她说她从来不知道任杰的这些事情，这部手机是她收拾家里发现的，包括名单，都在任杰书房的保险箱里。”
“艺术搭讪协会？这些人都在这个协会里？”陈墨接过名单，发现都是些西语的化名，里面的人在协会里都有自己的身份，却很难追溯到协会外去查证。
部分人由于工作需要或者不希望被过多打扰，有两部手机甚至更多都不算奇怪，可是这些联系人唯一的交集就是协会成员，没有所谓的亲近的人或者家人，没有其他交集这一点就很不寻常。更奇怪的是，这些手机号的机主，显然也不是使用人本人，来历跟任杰的手机号如出一辙。
任杰在里面的身份是“老师”和“摆渡人”。
“让一个人心甘情愿地成为别人的作品，甚至不惜生命也要成为他的灵感，我猜，这或许是一种极端的崇拜，甚至近乎于神祗的膜拜，这种想法的出现必须以可接近或者有可接近的欲望为基础条件。”顾灵宣说。
“学生！你是说高校的学生，他们在经过高考的筛选以后，有对于美的事物本身的判断能力，却因为大多数人生从踏入学校的那一步才刚刚开始，又不会对某一个领域了解得过深，这种已知与未知的矛盾最容易发展，也最容易让人引导，所以在一个任杰熟知的领域，建立一种崇拜感也许不是什么难事。”陈墨本来在想协会的事情，却因为顾灵宣的话深想了一层。正是因为所有的组织都有它的目的，那这个协会的目的如果是生产“作品”，那“作品”的来源也就是顾灵宣提醒的那句话。
顾灵宣补充说：“而且我们还有一个人。”
陈墨和路佳同时想到，陈晨还在！
等等，任杰的妻子，王湾！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王湾是画家？她就一点也不关心自己丈夫的事情？”路佳刚才说是王湾找到了手机和这些联系名单。
路佳说：“没错，倒也不是不关心，看起来是正常的反应，对任杰的死和对任杰的那些传闻，该问的想问的她也没避讳。”
不知谁冲了咖啡，空气里弥漫着发酵的苦涩气息，焦急地翻动文件的声音和办公厅内走路带起的浮躁一齐涌入五识，陈墨觉得太阳穴连着血管嗡嗡直跳。
“啊对了，她还说她接下来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如果有什么问题需要她的帮助，就尽量约在周末之前配合完成。”
顾灵宣走近拍了拍他的头发，很温柔的动作，陈墨才觉得他的殿下，好像慢慢回来了。
陈墨总是这样，一茬赶一茬的事情他是不怕的，穷凶极恶的人他也是不怕的，可他怕碰到抉择，有关于人性的抉择。这种惶恐他以前不懂，他以为天大地大什么都不怕，直到最近想起的事情越来越多，那种经历过一次的痛苦嵌入血肉，哪怕他曾经真的血肉散尽只余一颗精元。
他不怕绝路，可他怕亲眼目睹人非本愿被逼上绝路。
谢一、陈晨……真的会，只有她们两个吗？
“求则得之，舍则失之，是求有益于得也，求在我者也；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是求无益于得也，求在外者也。这是你方才劝我的话，小木，你记性不能那么差。”顾灵宣微微低头，伏在他耳侧轻声说，鼻尖刮蹭到陈墨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扫过陈墨的脖颈。
这是他的顾灵宣，他的殿下，陈墨突然很想抱抱他。
岂料音先人一步窜到顾灵宣身上，顾灵宣伸手去接，身子稍远了陈墨几分。
“你好了？”顾灵宣问它。
“好得差不多了，要是能吃点罐头就更好了。”音说。
“找你的金主爸爸，我没钱。”顾灵宣把音递给陈墨。
猫的体温比人的体温要高一些，陈墨摸了摸音两只耳朵中间的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总之没什么好脸色。
看起来不管是他还是音，都在慢慢恢复，音说的话他也能听到了，他的记忆也慢慢找回，唯独顾灵宣身体越来越差，记忆也是挑挑拣拣着卖面子才能恢复一些，有些居然还是假的！
上次给谢元买奶茶，原以为是他想起来了什么，可细看又觉得不是。早些时候低落的反应和如今安慰他，都不是那个自以为“绝情冷心”的顾灵宣会做的事情，可感觉回来了，他却好像还是什么也没想起来。
“队长？”ＨΤτＰＳ://wωw.hＬxＳ玖.còΜ/
“嗯？查好了。”陈墨接过来。
上阳市死于自杀的人，近几年的趋势在增加，学生的占比也在增加，其中关平区的几率变化不大，关平区作为边缘地区，基本没什么教育资源。
谢一和陈晨是阳科大的学生……这些年居然仅有两位阳科大的学生？
是巧合么？如果始作俑者真的是任杰，他怎么能忍住再次创作的欲望？
陈墨坐那看了一下午数据，再看点儿就到了七点多，看得头晕眼花。
“嗯，还有个事，萌萌她不是听说了任杰母亲的事儿吗，也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支开了任述平，也可能是任述平看她没什么威胁也没在意，萌萌带着任杰母亲到医院找白安做了伤害鉴定。白安刚才把结果发给我，基本可以确定家庭暴力的存在。取证难倒是不用怕，如果任杰母亲亲口指认任述平，任述平无法反证就能定性。可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任述平了？”路佳从外头折回来说。
“好，谢啦，不过这事还没完，一个都跑不了。你这不请人白安医生吃顿饭过不去吧，就说代表我们队好好谢谢人家。”陈墨说。
路佳在这些事上脑子是不怎么灵，又是萌萌又是自己，全队都是他的助攻。
“走，灵宣哥哥，请你吃虾。”陈墨折腾了一下午，不怎么想动弹，半挂在顾灵宣身上。陈墨在队里对着别人还人模狗样的，毕竟也算个庄重的公务员，体态挺拔立如松竹，但这会就是不想好好站着，就想挨着他。
陈墨突然想起来顾灵宣其实是很慎独的人，人前人后都是一样的端庄站着稳重坐下，陈墨小时候还问过他，怎么从来没见你稍微松下来过，陈墨给他示范了下塌肩的动作，顾灵宣笑了笑说你那分明叫浪荡。
“用你的工资。我请客，花你的钱。”陈墨又往顾灵宣身上多借了几分力。
音面对这样脸皮厚的人占了它的地也是没有办法，打又打不过，气得拧着脖颈走在前头。
“今晚别睡在局里了，且等着查呢，哥哥跟我回家种花吧。”陈墨说。
“种花？”顾灵宣想不起来他想把花中在哪里，按照这里的规矩，不是要买花更方便一些。
“回家你就知道了，小爷其实很有钱的……不对，李历那老头很会挣钱的！”
顾灵宣笑了笑没说话，陈墨反应过来。
“哦，你知道，李历会挣钱还是你教的，当年还是你放出去让他拨算盘。”陈墨怏怏地说。“唉，你什么都会，真的让人很没有存在感。”
“我会的，都给你。”顾灵宣摸了摸陈墨的头发。
陈墨的头发其实很软和，摸起来很舒服。
“还好我现在长高了，要不然不能让你再摸我的头，我觉得我没长过你，就是你摸的！我们神木一族基因多好，都怪你！”陈墨作势要咬他。
“嗯，你本来也长不过我。”顾灵宣答道。
“你，到底想起来多少？”
“我么？我想起来的也不是太多，也不是太少，但刚好想起来你是谁。”顾灵宣眼角下压，又因低着头看，显得格外温柔多情。
陈墨仿佛要溺在那双眼睛里，借着店面门口的灯光，恰好能看到“双星盟誓愿，眉眼过流星”。忍不住踮脚亲了亲他，顾灵宣捉住陈墨轻含了一下。
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但是陈墨怎么能这么可爱呢。顾灵宣觉得自己遣词造句受这个地方干扰，此刻应当是很入行了。
从里边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正巧两腮盈粉、脚步虚踏蜿蜒着被另一个人架着出来，看到陈墨和顾灵宣拱手一让：“兄弟！百年好合啊百年好合！”
陈墨居然义气回了个礼：“你也是啊大兄弟！”
那个人看陈墨居然搭理他，心想这人怕是脑子不太好使吧，醉鬼也搭理，看了看站在陈墨身侧的顾灵宣：“大兄弟，你这位，嗯，长得真好看，不然咱俩换换？”
没等陈墨打醒这个色胆包天的醉鬼，醉鬼身边的那个人看不下去他如此丢人现眼，把人捞起来扔车里带走了，走之前还说了一句得罪了。
堪称礼数周全。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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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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