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鼻子泛酸,抓着他干瘪的手:“爷爷,师父对我好着呢,从来不饿肚子。”
“那就好,那就好,我们也好着呢,你大力叔娶了个媳妇儿很能干,帮着料理后院,你二狗哥那小子出息了,来来回回收货送货有他在准靠谱……”
多年不见,想到哪说到哪,七老爷子拉着她的手叙了半晌的话,余鱼陪他用了些清淡的晚饭,七老爷子精神不济,饭桌边说着话就睡过去了,一旁的下人忙替他整理床铺宽衣,伺候得十分细致。
安顿好了老爷子,余鱼走出门,揩揩眼睛。
汪小溪蹲在门口,递过帕子:“美得鼻涕泡都出来了,胖丫儿?”
余鱼接过,不客气地擦鼻子,汪小溪瞪眼叫道:“暴殄天物啊,这可是真丝的!”
余鱼眼睛还红红的:“不是你说的有鼻涕泡?不擦鼻涕擦什么?”
汪小溪笑:“行行行,你要喜欢,我再给你拿几条擦脚。”
余鱼被他逗笑了,感慨道:“看着大家过得好,我不知道有多高兴,我是七爷爷和二叔他们一手养大的,但凡他们有一口饭,就有我一口,他们没饭吃的时候,还总是能给我变出个窝头……没有大家,我活不到遇到师父的那天,也不会有现在。”
汪小溪拍拍她肩膀,声音里有一丝柔软:“那你可得好好报答人家,光哭可不行。”
晚上,陈望之置办了丰盛的酒席,听说赵沅和李梦云是余鱼的亲生父母,十分震惊,尤其是李梦云非常详细地描述了包余鱼的襁褓和如意锁的模样,一一对应,果然是亲生的没错。
陈望之有些汗颜——那襁褓料子好,如意锁是金的,当年为了大家活命,叫他给当了,等他发达了再回去找那个当铺,却人去屋空了。
好在赵沅夫妇并不介意,反而起身对他长揖感谢,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今女儿就在眼前,也不需要拿那些东西做念想了。虽说当年陈二叔若不抱走余鱼,她说不定就跟着陈显娘一家南下落脚了,但途中是否会被平王的人拦截亦不好说,所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没什么可怨的。
陈望之举起酒杯感慨:“当年兵荒马乱的,饭吃不饱衣穿不暖……想不到还有如今这大团圆的好日子,来,咱们干一杯!”
梁文道积极地起身跟他碰杯——这种情况,谁好意思过来蹭饭?这厚脸皮的家伙却硬说自己是赵沅义弟,余鱼的小叔,愣是挤进来了。
余鱼又鄙视梁文道一回。
如今她已知道不能喝酒是养玉人血脉特殊所致,奈何情境推人,不由自主地就端起杯跟着一饮而尽——人生得意须尽欢,管它呢!
先喝了再说,反正爹都喝了,耍酒疯的话,这么多人也能摁住她和赵沅吧?
众人吃喝谈笑,宾主尽欢,酒酣耳热之际,陈望之眯着眼道,“最近不只是你们在打听毒王。”
余鱼很快就上了头,迷迷糊糊地问:“二叔,还有谁?”
陈望之拧着眉,“看着也是江湖人,估计是其他的一些门派。”
其他人打听毒王做什么?中毒的人这么多?
陈望之喝了口酒:“传言是真,我与毒王确是好友。要说我和他的渊源,还要从好些年前说起。”
陈望之说,他们一行刚到边境的时候,曾在酒楼吃饭碰到了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蹲在桌子底下小猫小狗似的等人赏饭吃。
陈望之看得怪难受,就问他们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回布庄,学着干伙计的活儿挣口饭吃,碰巧毒王那时候也在那里吃饭,看到了这一幕,觉得陈望之不是以身份取人的人,而且还授人以渔,从根本上救助了这些孩子,是个大善人,顿时对他产生了结交之心。
当时的陈望之并不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毒王,二人相谈甚欢,直到后来分别时,毒王才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
陈望之也不过是稍微惊讶了一瞬,交友本就不论出身,只谈道合,因而照旧和毒王频繁往来,还不时请他到家中小酌秉烛夜谈。
时间久了,两人友谊更深,毒王愈发拿他当作知己,并对外扬言,谁也别想打陈望之的主意,否则饶不了他,陈望之有了毒王的庇护,不用理会其他,只管专心做自己的生意就行了,倒省去了很多被对家打压的麻烦,由此越做越大。
余鱼撑着头想:倒是误会小师叔了,能因他人的善举而感动从而产生结交之心,他人也挺不错的么,不是那种无情之人,这样看来,求小师叔救个人应当不难罢。
陈望之摇头感慨道,“我一介商贾,何德何能,结交到这样仗义的朋友,所以别人说毒王是邪门歪道的时候,我实在听不下去——他们那是根本不了解他。”
余鱼叹气,有什么办法啊,世俗的眼光哪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在这一点上,她深有体会,她帮陆羽峰忙,别人都赞她侠女,可那是因为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若知道了……她自嘲一笑,要不是自己想得开,还不得让别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陈二叔说到这,为难道:“但他素喜独来独往,不喜欢见外人,我身为他的至交好友,非常明白这一点,更不该强他所难,但……唉,你们若实在想找他,我可以帮忙说句话,至于他肯不肯见,我并无把握。”
汪小溪一听这话比拿了彩头还高兴:“二叔,您真能帮我们引荐?”
陈望之慢慢点头,“不过他现在外出采药了,不在家,估计要过个几天才回来,不如你们先在我这里住几天,我叫管家带你们去感受一下边陲的风土人情,散散心。”
原来是人不在家,所以才没有回应。
李梦云一听是这个缘故,稍微平复了点怒气,还以为他完全不将她这个师姐放在眼里呢!
宴席散后,众人各自去客房休息,余鱼揉着发烫的额头问汪小溪,“你说那些找毒王的会是什么人?目的何在?”
汪小溪思忖片刻,摇头:“二叔不是说总有人想通过他的渠道见毒王吗,为此还使出了各种手段,明天抓几个问问不就得了……对了,你今天怎么没撒酒疯?”Ηtτρs://WWw.HLXs9.cóm/
“我吗?”余鱼指指自己的脸,傻乎乎一笑。
“咕咚!”
汪小溪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还是没什么长进啊!
“哎呀!”那边李梦云正扶着赵沅回房,听到声音头疼地喊怜怜,“快去帮干娘照看一下瑜儿,这爷俩都这毛病,忙不过来了!”
……
第二天一早,汪小溪起来准备抓那些爬墙头的审问审问,等了好一阵子,陈二叔所说的那些时不时就“上门叨扰”的江湖人好像知道有人要抓他们似的,一个也没来。
余鱼打开窗户透气,秋分已过去十几天,冷风拂面,见汪小溪蹲在墙头,喊他问:“有收获吗?”
汪小溪摇头跳了下来,走到窗边前还顺了一个丫鬟手里的蒸饺,搞得丫鬟先是吃惊,随后满面通红地跑掉了。
他抬起手按着窗棂,品评道:“这野菜猪肉蒸饺味道真不赖。”
余鱼鄙视他沾花惹草,盯着他鼓起来的腮帮子,“最近你好像更能吃了,有喜了?”
“呃咳……”汪小溪被饺子馅儿呛了,“你听谁说的有喜就能吃啊?”
余鱼斜他一眼:“难道不是?”
汪小溪挤眉弄眼的逗事儿,“有喜了也是你的。”
“去你的!”余鱼顺手抓起个橘子砸他,汪小溪接过剥开,囫囵吃了,皱着脸:“嘶——好酸啊,酸儿辣女!”
余鱼“嘭”地关了窗户。
汪小溪哈哈大笑,边拍窗户:“吃早饭去啊?”
过了一会儿,余鱼从门里走了出来,头上竟破天荒地扎了两朵桃叶形状的珠花,看着十分清新。
“你最近怎么突然这么爱臭美?”汪小溪惊奇道,抬手揪起她辫梢,“现在是吃桃子的季节啊。”
余鱼拽回头发:“就知道吃!”
汪小溪不以为意,“人家还在长身体么。”
余鱼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忽然发现这家伙好像真的又长高了。
汪小溪挺了挺身板,拿手指戳余鱼头顶,颐指气使:“小矮子!”
余鱼的身材在女子之中绝对算得上高挑细致,听了这话自然不服气,明明是他长得太高了,再长就成竹竿了!
汪小溪逗完了事儿就往前跑,余鱼在后边追着他打。
怜怜看了摇头笑。
林小木见那两人一前一后冲自己呼啸而来,赶紧往旁边一躲,避免伤及无辜:“师弟又惹余鱼啦?”
“他不一直都那样么。”怜怜笑呵呵道,又忽然满脸严肃:“不过闹归闹,我是坚决不会同意余鱼跟汪小溪在一起的。”
林小木想起之前汪小溪做那事确实过分,可还是忍不住替他说话:“其实……我觉得师弟并不是不在乎余鱼,相反,可能就是因为太在乎了,所以没法轻易承诺什么,你也知道,师弟身上还背负着家仇,他又身中蛊毒未解,一切都是未知数……”
狡辩。
怜怜沉着脸不说话。
“师弟可从来没对姑娘这样过。”林小木说服不了怜怜,叹了口气。
面对大美人,他都是一副玩世不恭,讨人喜欢的样子,而在余鱼面前,汪小溪却总故意惹她讨厌,这本来就很反常,这么反常,大抵还是因为余鱼特殊吧。
吃过早饭,陈望之就派人来说要带余鱼她们几个出去游玩一番,欣赏下边塞风光,这人自称是二叔的管家,姓师。
余鱼想起昨天席间是有说过这回事,忙对师管家报以友善一笑。
然而面对几个少年人,师管家却十分不客气,背着手道:“你们称我师公即可。”
语气中居高临下之意甚浓,余鱼觉得哪里不对,但陈二叔派来的大管家,由不得她质疑,只得低声唤了句:“……师公。”
师管家满意地点点头,大手一挥,带着众人出发了。
不过事实很快证明——他做管家可能还行,但并不擅长做向导,领着几个年轻人在城中胡乱奔走了一通,说走马观花属实都是夸他了,跟急着投胎赶不上孟婆汤了似的。
刚着急忙慌地买完烧饼又想起来之前路过的有家烤串好吃,杀了个回马枪;前脚火急火燎踏进城边的如意观,后脚被告知今日闭观,一拍脑门想起十五休憩三天。
脚打后脑勺地白走了好几里路又吃了一嘴的风沙……午后一行人终于又匆匆赶回城中,都累得脚底发硬,脑子发晕。
师管家大手一挥,终于做了件人事——找个饭馆吃饭休息。
只是此时已经过了饭点,没有多少客人,厨子的手艺都退步了似的,有糊弄的嫌疑,师管家倒是不挑食,吃得风卷残云。
余鱼他们只胡乱吃了口饭,刚歇过点劲儿来,师管家又兴致高昂地说傍晚要带大家去城边看落日。
等等——他们不是才从城边赶回来嘛?
汪小溪下意识瞥了一眼师管家的脚,想看看是不是钉掌了——可惜他的铁鞋还没磨破,看不到。
余鱼看了看天色,起码还得有一个时辰才能日落,这一个时辰的工夫就不知道师管家又要带他们去哪里折腾遭罪了,忙道:“师公,二叔那边肯定还有很多事务要忙吧?我们几个都是闲人,您可不是,还得拨冗陪我们游山玩水,实在不好意思,不如今天就到这里,您也回去歇息歇息?”
怜怜有气无力地跟着点头,“是啊师公,来日方长。”
师管家迟疑了一会儿,终于对余鱼点点头:“嗯,现在的年轻人……还算懂事。”
众人:“……”
不敢不懂事呀!再不懂事脚都没了。
余鱼觉得她从永安到定远跋山涉水的都没这么累过,主要是师管家一看就是个急性子,走路像飞似的,她差点儿都跟着运起轻功了。
经过了一番磨难,众人终于拖着一身疲惫回到陈府。
休息了一阵,余鱼起身打算去找陈二叔问点事,刚出门,就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那人顺着墙根,似乎也要往陈二叔的房间去。
这些人是不是对夜行衣有什么误解?夜行衣夜行衣,晚上出门的时候才穿夜行衣!不是说偷摸想做坏事的时候都要穿夜行衣……
这时候不过黄昏时分,穿成这样还鬼鬼祟祟的,不明摆着说我是贼快来抓我么?
余鱼满足了他的愿望,悄悄跟了上去。
那黑衣人果然在陈二叔房间处站定,先周围磨蹭观察了半晌,才跳到陈二叔的屋顶,揭开瓦片往里偷窥。
看了一会儿,从怀里摸出个竹管,往里头吹气。
下迷药啊?
余鱼看这手法比丹曜娴熟多了,估计没少做这等事,要冲上去抓人,被人一把拉到树后:“让他下。”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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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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