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看似人畜无害,但其实跟韦南风比起来,背负血海深仇的他更是个心肠歹毒,手段残忍的,不知郁姑娘待在他身边这么久,有没有发现?”
血海深仇四字让郁荷心下一凛,她阻止自己胡思乱想,不以为然地说:“能坐在指挥使位子上且坐得稳当的人,自然不会是善类。”
“他的手段有多血腥残忍,我见识且亲身体会过,可不仅仅是发现这么简单,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听竹脸上的笑容变得意味深明,好一会儿才说:“郁姑娘倒是比我预料的聪明,不过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郁荷对她这种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很是不爽,仿佛在故意消磨别人的耐心一般。
她压下心中渐渐烦躁的情绪,杏眸带上冷意,“可我觉得你想跟我打交道的诚意实在太浅薄,我只希望你别再拉扯废话,直接说重点,我很讨厌跟做事拖泥带水的人打交道。”
听竹这次终于很快就回道:“郁姑娘这么爽快,我的确不该再绕圈子,若是我猜对顾敬为何利用你,你就同意我一个条件如何?”
郁荷轻嘁一声,清浅的笑颜里带着些嘲讽,听竹只当没看见,又问:“郁姑娘可曾去过蜀地?”
轻飘飘地一句话却让郁荷瞬间心跳剧烈,她死死咬紧嘴唇里侧,用疼痛逼迫自己保持冷静,微微摇头,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好像只是在思考听竹为何这么问。
听竹目不转睛盯着她许久,见她眉眼间渐渐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才说:“那里是一个美丽但能让人很痛苦的地方,你没去过的话还真是可惜了。”
眼见郁荷眉眼间的不耐烦变成愠怒,她却笑得格外开心,“郁姑娘别生气,我只是突然想起当年我受尽磨难才从蜀地来到京城,蛰伏于这皇宫中煎熬多年,如今终于熬出一点希望,心中有些感慨罢了。”
她说完后收敛笑容,话锋骤转,“这些年镇抚司除了效忠皇帝外还在暗中密谋一件事,韦南风会呕心沥血培养顾敬这么多年,甚至舍得避世隐居,将自己热衷的权势地位全数移交给顾敬,也是因为跟此事息息相关的顾敬比他更适合完成计划。”
“虽然指挥使三个字就已代表了权势滔天,但我觉得要完成他们密谋的事,必须拥有大齐过半的兵权,果然不出我所料,顾敬在坐稳指挥使之位后准备染指兵权了。”HΤτPS://wωw.hLxS玖.còΜ/
“他此次请旨倾覆漓丘,派出去的将领几乎全是他手下的人,只要成功将漓丘灭国,南疆的兵权就会全部掌控于他之手。”
她说到这身躯往前倾凑近郁荷,声音压低了些,“对于他的野心圣上不可能没有半点察觉,郁姑娘有没有猜测过,圣上为何明知他的阴谋,还是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镇抚司去做。”
郁荷一直认为顾敬能坐稳指挥使的位子,除了他自身的努力外,恒帝是不可忽略的暗中推手,因此她并不觉得恒帝将这件事交给顾敬做有什么奇怪之处。
她再次摇头,目光带着探究回看听竹,仿佛在等待答案。
听竹倒也不卖关子,继续解答道:“顾敬在南疆待过数年,对南疆形势了解得很透彻,无疑是灭亡漓丘最好的人选。”
“除此之外,他的手段也的确高明,仅仅半年多时间就能让圣上跟世人都深信不疑认为他对你用情至深,如逆鳞不可夺。”
“所以圣上打算用你和韦南风做人质,不觉得顾敬真的会为了南疆那点兵权就舍弃你跟韦南风。”
“但据我所知南疆兵权虽少,对顾敬来说却极其关键重要,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还回去。”
“与他有同样目的的韦南风,自然愿意为此付出生命,他做人质对顾敬来说根本没半点威胁。”
“可如你刚才所说,见识且亲身体会过顾敬的残忍手段,也明知道他一直在利用你,难道还心甘情愿去做这个人质?忍心让你身后的血亲与玄清门因此受牵连无辜丧命吗?”
郁荷无法从她这些话语中猜测出在幕后帮助她的人是谁,便顺着她的话势反问道:“你不觉得你的话前后说不通么?”
“既然顾敬拿到南疆兵权就能顺利进行计划,那你怎么就能断定他的计划不会成功,不能从圣上手上将我跟韦南风保下来?”
虽然她说这话时一直盯着听竹看,听竹也一直神情淡然没什么变化,可在她话音落尽时她却突然感受到一股极为浓烈的杀气。
她心下一惊想去捕捉杀气的来源,这股杀气却转瞬即逝消失无踪,仿佛只是她的幻觉。
不等她过多思考,听竹有些刺耳的嘲笑声就突兀响起,几息时间才停下,“如果顾敬不去南疆亲自出征,如何收服军心,等他拿到兵权从南疆班师回朝,再快也需要一月时间,这时间还不够圣上处死你们吗?”
“再说就算他真的对你有了感情,有办法能保得住你,但你身后的玄清门,他绝不会留下,没有了利用价值的千音阁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跟你诉说我的过往,是希望借此能让你明白,顾敬跟韦南风都是一样的人,他们苦心筹谋多年的计划,是不可能因为一个从一开始就受他们利用的女子而改变、放弃,所以郁姑娘可别自信过了头。”
郁荷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相信这些话,她只是突然想起了顾敬费尽周折保住的谢清婉跟秦涣,她从不觉得对顾敬来说,自己会比他们更重要。
她不确定如果以后这些秘密败露,顾敬是否真的会为了继续保住他们,轻易就将她舍弃。
她不敢再往下猜想,赶紧压下复杂情绪,扯出一抹毫不在意的笑容,“虽然你的回答与我的期望不符,但听起来你好像很为我考虑,那便算你猜对了吧,现在你可以说说,要我同意你什么条件?”
听竹才想说话,她又抬手制止了她,“慢着,相比这个问题,我好像更好奇是谁在暗中一直帮你,如果你告诉我真相,无论你提什么条件,我都可以考虑。”
听竹闻言再次笑出了声,“我的目的只有复仇,为了这个目标,这皇宫中的任何一个人我都可以利用,反之他们也可以利用我来达到目的,所以暗中帮我的人可不止一个。”
“现在我只对你提一个条件,给韦南风下毒,只要不致死,任何毒都行,如果你能做到,就证明你有跟我合作的资格,那么我也可以考虑告诉你,帮我的这些人都是谁。”
能不能做到给韦南风下毒,郁荷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现在实在很想先给听竹下毒。
由于刚才进屋时让宫女将窗幔都拉上,加之屋外天色也不大好,现下屋内光线并不是很充足,甚至可以说是暗淡。
这让她下毒的心思越发强烈,内心纠结许久还是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她提起茶壶倒下两杯水后端起其中一杯双手递给听竹,经过熏香炉时些微张开手掌,让手心的药粉洒落进炉中,然后迅速问:“说这么多话废嗓子,喝点水?”
听竹并不去接,勾了勾唇角,“郁姑娘有心了,我不渴。”
郁荷巴不得她不接,赶快把水杯收回,自己喝尽杯中水。
眼瞧着她表情并没什么变化后心下暗松一口气,又问:“你是否好奇我为何明知被顾敬所利用,却还是留在他身边?”
听竹微挑眉头,“想必你应该没当年的我那么蠢会是因为感情,或许是因为你很有把握他动不了你?”
“那么看在我们即将成为合作伙伴的份上,不如你主动告诉我,你的把握跟自信从何而来。”
郁荷不知道她对自己跟顾敬的事究竟了解多少,短短瞬息时间脑海中就已经有了数个应付的说法,倒让她一时无从开口。
可掉进熏香炉中的药粉如果燃烧后生效很快,留给她的时间已不多,只能快速斟酌后说道:“明亮耀眼如山林皓月的顾大人,确实有能让人心甘情愿为他付出一切,即便飞蛾扑火也再所不惜的本事。”
她抿抿唇,勾出一抹自嘲,“所以即便从一开始就明知他是在利用我,我还是忍不住想靠近他,以至于一步错,步步错,沉沦深渊,脱身不得。”
“我早就知道他打算用我做人质了,但我的确一点也不担心他会舍弃我这枚棋子,毕竟我的命还得留着去救真正对他重要的人,他可舍不得我这么快就死了。”
虽然她说这些话时偏着头,目光有些散漫地看向房门方向,但眼尾余光一直在观察着听竹,见听竹听完这话后瞳仁微缩,即便幅度很小,也足以让她内心紧张消散许多。
她稳了稳心神接着说:“你知道为什么我进入镇抚司后身体一直不好么?”
“我以为你是装的。”听竹毫不迟疑地回答,到现在为止她确实觉得郁荷的病是装出来的,只是她猜不准装病的原由。
郁荷冷笑一声,笑容凄凉,“因为我每天都在吃毒药,以毒养血,每七天被取血一次,能活到现在已是我命大。”
此刻听竹是真的被这话震惊,直接惊呼出声,“这是为何?”
郁荷眸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刚进镇抚司时我染了一场寒疾,本来七天左右就已无恙,可他用我身体单薄为由,哄着我继续每天都吃一枚补药,等我发现是毒药时已成瘾难戒。”
“我对此惊恐万分,想回玄清门寻求解药,他却用我血亲性命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继续吃下去,跟我有关的所有人都会为我陪葬,我只能妥协。”
“我本以为真相败露后他会撕下温润的伪装,不曾想他却对我越来越好,甚至可以说是纵容无度,让我一度以为他对我日久生情。”
“但毒药带来的疼痛让我掐断这个想法,一直在私底下想尽办法查原因。”
“渐渐我发现他每次取完我血后都会在天黑时离开京城,次日五更天才会回来。”
“我不敢去跟踪他,只敢趁着他不在的这几个时辰避开暗卫,花费两次机会才将他一间从不准任何人靠近的暗室门上的机关解开。”
“暗室里面除了朝廷机密外还放着一副只画了背影的红衣女子画像,画像旁边放着一本小册子,纸上的内容都是病情记录。”
“我从字里行间猜出了事情真相,原来是画像上的这女子得了顽疾,必须用药养出来的血做药引,我这才明白为何要让我吃毒药,为何每七日取一次我的血。”
郁荷说到此处就停顿下来问听竹,“小册上并未写出任何跟此女子有关的身份信息,你可猜得到她是何人?”
本来听竹并不相信她的话,但在听到她说红衣女子画像时,对这些话的信任度莫名多了三四分,沉吟一会摇摇头,答非所问:“你在暗室里边发现的朝廷机密,若公布于世可以置顾敬于死地是吗?”
郁荷不置可否,也不回答她的问题,“目前来看,我们的目的好像一致,那不如放开胆子做一笔大的交易如何?”
听竹闻言顿时来了兴致,坐直了身躯后笑道:“愿闻其详。”
郁荷见她居然还没中毒还能动,心里不禁急躁烦闷起来,竭力压下心中异样,装出狠厉怨恨模样,“帮我把这个女人找出来,我就将在暗室发现的机密给你。”
“我敢保证那些机密若是传到圣上手中,不止顾敬,韦南风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听竹并不说话,只是意味深明地盯着熏香炉上往外冒着的淡淡白雾,心中杀意一闪而过,问道:“你如何保证那些机密真的有用,万一只是一堆废纸呢,还是说你已经查看过了?”
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熏香炉,郁荷心里升起些惊慌,只能再次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只能告诉你那些案卷跟端王府有关,至于其中细节,你心中不是早就清楚答案了么?”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打算的,在我看来,先让仇人所有努力付诸东流,让他们身败名裂,永世背负谋逆乱臣的骂名,比直接要他们的性命爽快得多。”
她说完将近一盏茶时间,听竹才将目光从熏香炉移到她脸上,眸光如冰似剑,“郁姑娘言之有理,这个交易我接了,但在这之前,能否先把我的毒解了?”
她倒是没料到郁荷真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毒成功,这会子她一直在尝试运转内力想击破体内的无力感,但内力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让她没有半点办法。
不过这倒是让她有些相信郁荷做得到给韦南风下毒,心想她给自己下毒应该不会是为了夺命,便直接承认自己中了毒,想看看她接下来准备如何。
郁荷听得她中毒了心里一喜,赶快站起来走近她,直接抬手掐住她的下颌,让她被动将嘴张开后丢进一颗丹药,然后又灌她一碗水,“我喂你的是毒药,一个月后不吃解药你就会穿肠烂肚而死。”
“解药只有我一人有,所以不管你背后帮你的人是谁,我只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将此女找出来带到我面前。”
“除此之外,三日之内我就能做到给韦南风下毒,就当做我想与你做交易的诚意。”
“他中毒的症状会是全身浮肿十二个时辰,比死猪还难看,你要是有本事进去忘忧谷,不妨亲眼去看一看。”
她取出软帕来擦净自己的手,抬脚就往外走,“一刻钟后你就能动弹,自己慢慢在这等吧。”
“郁姑娘......”在她打开门正要迈步出去之际,听竹出声叫住了她,冷笑道:“恭喜你,捡回一条命。”
郁荷觉得她脸上的笑容很阴森,心底不禁越发紧张,实在没心情去思索追问这话的深意,赶忙加快脚步出屋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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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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