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口热气袅袅,仿佛一场雾起,许照洲透过茫茫雾气,能看见杯中微晃的清澈水面,“那掌柜不如就用寻常炉子来注这一壶水。”
“这不是为了好看么?”柳萌初在许照洲对面坐下,“也是为了……混人耳目?”
许照洲也坐到位置上,说道:“那掌柜为何又自己先说白了?”
“因为我又想了想,”柳萌初笑着解释道,“您这样的人铁定是没用过这么粗糙的水,到时候一尝兴许便能知晓。与其瞒您,不如老实交待,您有个心理准备了再喝,也许就没那么生气了?”
许照洲用指尖轻轻触着杯身,闻言道:“掌柜不必担心,我不喝,便不生气。”
柳萌初也没觉得怎样,反而笑得更灿烂了:“人不喝水哪成啊,万一待会儿薪柴还潮着呢?伙计还倦怠上炉煮水呢?还是没入口的水呢?”
“掌柜这么急切地想给隔壁客栈送生意?”许照洲将青瓷杯推远一些,像是在同她说玩笑话,“隔壁掌柜有恩于你?”HΤTPS://wωW.Ηしxs⑨.còM/
“那黑心商家,能对谁施恩?”柳萌初反驳。
许照洲笑:“有千两金一事在前,我以为掌柜不会再觉得谁黑心了。”
柳萌初讪讪一笑,还没说话,就又听许照洲问道:“登簿之时,掌柜那番作为,是真欲要金银,还是试图闭门谢客?”
柳萌初不答反问:“您觉得呢?”
许照片如实说:“闭门谢客。”
“大人果真睿智聪明。”柳萌初惊叹一声,而后笑起来,“其实,咱们店里是头次迎来了您这样的贵客。我诚惶诚恐,唯恐招待不周,脑袋一时糊涂,下意识地想要将您往外推……”
她赔罪似的端杯喝一口热水,说道:“罚我劣水。”
许照洲弯唇一笑,说道:“掌柜眼下好像并不惶恐了。”
“您温和有礼,我还用惶恐什么?”柳萌初笑道。
她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至于那千两金……别说是千两,就是半两我也不敢收啊。我前些日子还听来往的客人说呢,有哪个官收了一两金的贿赂,就被流放了。”
许照洲说道:“看来,掌柜在此处,每日接收到的消息并不少。”
“可不是。”柳萌初将一条胳膊搭上桌子,姿势闲适,闲谈般地道,“不是同您说了,咱们这儿地理位置好,往来客人来自五湖四海,消息多得很,日子从不嫌无聊。”
“既如此……”许照洲的黑眸直视着对面的人,沉吟道,“掌柜可曾听人说过,掌柜的样貌很像一个人。”
闻言,柳萌初不笑了,眯着眼看他,语速放得很慢:“那有没有人同大人您说过,说一个姑娘长得像旁人,会让那姑娘不高兴的。”
“说来已经不是心中是否舒坦的问题了。”许照洲回视着她,“普天之下,有些人就是像不得。”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
狂风拍打着窗,肆虐嚣张。
四目相对。
柳萌初倏然一笑,说道:“这说法霸道。”
“它没有道理可言,”许照洲亦笑,承认道,“但却是实话。”
柳萌初喉间微动,她手指轻点着桌面,笑问:“那究竟是何人使它如此不讲道理?”
“御史中丞柳仪修的长女。”许照洲说道,“掌柜可有耳闻?”
“没有,”柳萌初利落干脆道,“从未听说过。”
许照洲看着她那双分明写满了了然的笑眼,微微一滞。
柳萌初含笑说:“大人说给我听,我就有耳闻了。”
许照洲:“岁日那晚,洛阳太师府走水,收殓尸体十三具,幸活的只有一名门房。”
柳萌初笑着听,放在桌面下的一只手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膝。
许照洲继续说道:“据那门房所说,岁日那晚,府中人皆在堂屋贺岁。官署查探到,火是自堂屋内而起,后逐渐向外蔓延开了。”
柳萌初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而后说道:“这不就是所谓的乐极生悲么?庆祝太过,反生了事故,岁日走水闹出人命的事故还少么?”
“不过……”柳萌初关注点一歪,问道,“十三具尸,幸存为一,堂堂太师府,就这么点仆人?尸体数目当真无错?”
杯内烧来滚烫的开水已经渐渐冷却,水珠凝在内壁上。
许照洲的拇指摩挲着杯身。
柳萌初自个儿好似就想通了,说道:“哎,也是,全府就她一个主子,肯定管够。”
柳萌初又看向许照洲,问道:“除了柳大小姐,大人可还曾在别处看到过我这样一张脸么?”
许照洲答道:“不曾。”
柳萌初听完,打趣似的笑:“那我这张脸,可算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一张脸了。”
“不对。”柳萌初歪了歪脑袋,更正道,“至少在您心里的天底下,它是独一无二的。”
许照洲微低着头,略有些心不在焉地用拇指剐蹭杯身,杯中白水清澈,倒映着他的额际。
“大人如何不说话了?大人好像有心事。”柳萌初恶毒地揣测他,偏激道,“大人和我说这些,莫不是希望以我命替她命。同样一张脸,为什么我的能活,她的就不能活。”
“掌柜多心了。”许照洲终于抬眸看她,说道,“命数各定,怎好有代命一说。”
柳萌初喉间却蓦然哽了一下。
她看着许照洲,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方才只是在想。”许照洲慢慢将杯子抬起,“观杯中水质,这热水好像并没有掌柜说的那么不堪。”
柳萌初心下一沉,在许照洲端杯送到唇边之际,她想也不想,横跨半个桌子,伸长手臂握住了他的手腕,隔着一层衣料。
滚水成温,再钻不出一丝热气,他的眸子凑近了看,却有些雾气退散后的湿润。
柳萌初的心重重一跳,她说:“你说不喝的。”
“只是为了证实我忽然冒上来的猜测而已。”许照洲挣开她的手,换另一只手拿杯子,他语气平平道,“不论好喝与否,我都不生气。”
柳萌初手中空落,她直起身,眼睁睁看着他喝下一口,她不自知地摸了摸鼻尖。
许照洲低垂着眸子,看着杯中被她贬得一文不值的水,低缓说道:“梅上雪,坚木炭,红泥火炉。”
柳萌初抿了抿唇,含含糊糊地问他:“好喝么?”
许照洲将杯子放到桌上,毫不吝啬道:“好喝。”
无措怔然过后,柳萌初扬起笑,说道:“好喝就好,专门用来招待您的。”
她站了起来,便不再坐下,她迈出步子,跨过半张桌子,来到他跟前。
许照洲微仰头看她,脸侧线条因仰头的动作更显流畅漂亮。
“您对我这张脸,当真没好奇了么?”柳萌初笑眯眯地说,“您要不要亲自来确认一下,我这张脸,到底是真是假?”
闻言,许照洲站起身。
他静静地看着柳萌初,眼眸里毫无内容。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问道:“掌柜是在有恃无恐,还是在虚张声势?”
柳萌初将脸往他那儿凑,并不说话。
许照洲只是站着看她,并无动作。
柳萌初闭上眼睛。
她体贴地说:“我不看您,您无须不好意思,我们只是在解除误会。”
许照洲轻轻地将唇抿起。
却将手探进她的衣袖里,握住她的手腕,紧紧贴合住她的脉搏。
柳萌初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僵,整个人好像被他指尖的微薄凉意冰住了,猛然间睁开了眼,瞳孔紧缩。
“你……”
她微张着嘴,惊讶地说不出话。
许照洲面上平静,淡声说:“掌柜左手提满水火炉,一路而来。三次添水杯中,各有长短,各有高低,掌柜的左手……”
“没有丝毫的颤。”他双眸漆黑,音质润沉,“寻常女子做不到这个份上。”
柳萌初感受着贴在她脉搏的指尖,弯着唇道:“不过是些雕虫小技,但好歹聊胜于无。若要我全凭胆量地抛头露面做生意,我是不敢的。”
许照洲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五指渐松。
柳萌初感受着腕上力道的退减,温度的消逝,倏然反手快速地将他的手握住。
她的手掌包裹住他半个手背。
许照洲一怔,而后皱了皱眉,说道:“松手。”
“我不。”柳萌初添上另一只手,两只手他的一只手抓得牢牢的,“是谁先动手动脚的?”
宛如耳朵被这话刺了一下,许照洲身子微僵,照搬柳萌初的话:“我们只是在解除误会。”
“我们方才说的是解除脸的误会!”柳萌初不依不饶道,“你想要确认我会不会武,你直问我就是,这并没有什么好瞒的。”
“你……”柳萌初眯眼看着他,下定结论道,“你就是对我动了歪心思!”
“……”
许照洲呼吸不可控地快了几分,眸中含了几分愠怒,但最终平复下来。
他眼眸漆黑,认真地看着柳萌初说:“我问心无愧。”
柳萌初一怔,察觉到双掌间的手不动了,柳萌初眼眸弯了起来,眼底漾起了笑意。
她趁着许照洲不备,将他的手向上带的同时,把自己的脸向下压。
柳萌初的脸侧在许照洲的手心轻轻一蹭。他无意识曲起的指尖碰到了她的脸颊。
许照洲怔然。
柳萌初只轻轻蹭一下,就将脸抬起,把手放开。
她含笑,轻声回答他曾问着的问题:“我是有恃无恐哦。”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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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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