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萌初扬眉,讥诮道:“不会洗就烧啊?”
“这是主子的吩咐。”长瑞吹燃火折子。
“慢着。”柳萌初阻拦他接下来的动作,凑到近前,说道,“我来替你烧。”
晚间起了风,火光摇摇晃晃,最终被吹灭了。长瑞克制着不耐烦,说道:“不用。掌柜还是快回去歇息吧。”
“长瑞小兄弟,这点小事,你就不要同我争了。”柳萌初叹了一口气,“我饭做的没厨娘好吃,衣服不用我洗,只能每日坐在石阶上等主子回来,这等待还不受待见……仔细算起来,我竟还未曾替主子办过一件事,我这丫鬟做的,可当真失败至极。”
长瑞拿探究的目光打量她,似乎想看明白她究竟要做什么。
“这样,”柳萌初和他打商量,“你看着我烧……我就在你眼皮子底下烧,这样还不肯,你会不会太高看我?”
长瑞思忖着,带些迟疑地将火折子往前递,被柳萌初利落地夺进手里。
长瑞突然后悔,柳萌初一早有了防备,拿着火折子的手迅速地躲过他伸过来的手,顺便背过身子,用左侧肩膀去挡。
长瑞的手蓦然收回。
火盆就在柳萌初面前,她就着背对长瑞的姿势,弯腰将里面的衣服捡起来,长瑞皱眉:“你想做什么?”
柳萌初拎着袍子,回头对他道:“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只是想完成烧衣的整个过程,从将衣服放进火盆里开始……”柳萌初解释着,主动地让开视线,能让长瑞看清火盆里的情状。
“然后点火。”柳萌初吹燃火折子。
“最后烧衣。”
伴随着她话音的落下,火盆里火焰窜高,火舌吞噬衣料的声音被黑夜放大,烟气被吹来的风引得歪斜。
——
知府移牒北岐,许照洲等着北岐送人来,这几日都没有去府衙的打算,清闲下来也不在宅院里待,往更前线走。
柳萌初这期间就出过一次门,在街上逛了遭后便日日在屋子里待着,闷了就往门口石像旁的石阶上一坐。
她好像感到闷的时候比较多。
是以,许照洲不论每日在哪个时间点回来,总能看见等着迎他的柳萌初。
许照洲一边往里走,一边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这会儿是申时,昨天您是巳时三刻就回来了,恨不得是刚出门就回……”
在他的身后,有人掰着指头兴冲冲地数。
“前天是酉时……”柳萌初又嘟囔数几句,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说道,“主子,您回来的时辰好像波动很大。”
“是啊。”随着许照洲迈步前进,他眼角余光里的青翠春色在往后退,他接话说,“所幸你就住在宅门口。”
“这可不是我等出来的。”柳萌初不痛不痒地否认,“这就是缘分呐。”
——
大盛移牒北岐的第五日,北岐终于将那几个冒犯盛朝山林的边民送来,一共九个人,同当初巡检所报之数无异。
九个人,皆是三四十左右的男子。
请了当时巡检来认脸后,余洪业命人先将他们安置下来。
许照洲同余洪业刚要动身去瞧,界河巡抚派人来给知府递话了。
来人说道:“今晨我们大人在界河巡视时,在界河上发现了十个在界河上行舟打渔的北岐百姓……已然越至我朝河界内。”
公廉堂内一时沉寂。
余洪业余光注意着许照洲,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自己先道:“人可抓到了?”
来人埋了埋头:“不、不曾。”
闻言,余洪业反应迅速,当即便传命道:“命人近日好生把守界河,绝不许北岐再入我地界分毫。明日若再来,即刻入报。”
“是。”来人领命而退。
余洪业用碗盖将茶碗盖上,瓷片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说道:“今日这事,委实来的蹊跷。”
“有因有果,”许照洲如实说,“大抵同北岐今日交来的这九人有关。”
“北岐边民公然滋事,定是知晓了公牒内容。”余洪业说完,评道,“示弱太过。”
盛朝特意要来昔日冒犯者,目的不在于责罚,而在于医治,是示弱太过。
若这一决议引来界河再三被冒犯,那责任便都在许照洲的身上了。
而早在移牒之前,余洪业就已经将这一可能说给许照洲听过了。
这是许照洲第二次来府衙,这一次他终于想起来品一品那香兰茶。
他只顾着喝茶,而没有说话。
余洪业等他不紧不慢地将茶喝完,才问道:“接下来,许侍郎预备如何做?”
许照洲反问道:“余大人请来的大夫现在何处?”
——
第二日,许照洲闲在宅院里翻书看,并不出门。
柳萌初管不住自己的脚,提了桶水就往正院里跑。
长瑞反倒像是忙碌得很的样子,柳萌初好几日不曾看见过他。
柳萌初给正院里的花草树木都浇了水,确认长瑞这会儿并不在这里。
她稍稍加快了动作,把水浇完后提了空桶往外走,不一会儿又拎了个小食盒过来了。
她曲食指,叩响屋门。
许照洲给她开门,但不让她进去,刚要问她有什么事情,便见面前这人突然竖起跟食指放到唇边,拎着食盒的手往上提了提,吸引过来他视线。
柳萌初一脸神秘地对他说:“主子,我有十分要紧的事情要跟您说。”
许照洲坐在院子正中央的石凳上,看着柳萌初揭开食盒盖子后从里头拿出个苹果来,流畅地将苹果剔完皮。
她迟迟不开口,许照洲禁不住问:“到底是何要紧的事?”
果皮与果肉被刀尖从内里剔开,柳萌初空出两根手指,捏着果皮端处慢慢往外拉,覆在果肉上的红色果皮成线不间断地被拉开,黄白果肉全部暴露。
柳萌初压低声音,用手指它:“主子,我刚发现,这只苹果,它会孕育生灵。”
许照洲怪异地皱起眉。
柳萌初挽刀,刀尖流畅地游移在果肉上。
许照洲看见她将那整块苹果,削成了一个兔子形状。
柳萌初献宝地把这只兔子捧给他:“它孕育出只兔子,您看这事要紧不要紧?”哈啰小说网
院子中,一时只剩树梢顶上几只黄莺的鸣叫声。
茂盛绿叶间,它们往下探一颗脑袋,眼睛看底下的人,也看倏地孕育出来的那只生灵。
许照洲笑了一下,像是被气着了,也像是含了些无可奈何的意味。
柳萌初把没人接的生灵重新放进食盒里,那里头摆了一个空盘。
“您看我很好玩儿的。”柳萌初笑眯眯地将盒盖盖上,说道,“您空了的时候可以来找我玩哦。”
阳光明媚,高悬在天。
许照洲的瞳孔是漆黑的,眼白是洁白的。
隔了一会儿,他轻笑着点头,很温和地说:“好。”
砰——
柳萌初手没抓稳,盒盖失重直接撞到食盒边框,险些撞飞。
“那……”柳萌初缓过身,欢喜雀跃地问,“那等会儿可以一起上街吗?回来之后可以一起在纸上下棋吗?晚上可以一起上屋顶看星星吗?”
说到最后,她已经兴奋地站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飞上屋顶,看看郎朗青日里可曾藏起一颗星。
“不是这个……”许照洲稍微仰首,好看清她,“都不可以。”
——
柳萌初雀跃的脚步顿了顿。
“主子,”她遥遥地看着远方的景象,踌躇道,“我,我们要去那儿?”
许照洲不答反问:“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么?”
“审犯人的。”柳萌初答。
说着,她抬头望了眼顶上的“戒律房”这三个字。
许照洲模棱两可地问:“害怕么?”
“不怕。”柳萌初摇头说。
许照洲沉着声,又问:“审你的,怕不怕?”
柳萌初跟在他身后走,离戒律房越来越近。她还是摇着头,说:“不怕。”
她偏头望一脸这人绷着的侧脸,笑着说:“敢为侍郎大人戴头而来。”
许照洲抿了下唇,率先走进了戒律房。
壁灯微弱泄下,让缩在角落里的一人无处可遁。
听见门口有响动,他忙张望过去。
“昨夜大夫用药出错,害你们吃了苦头。”许照洲说,“我已悉知。”
他惶恐说:“是小人们不知天高地厚,冒犯在先……”
“大夫是无意之举,一时不察出了错。”许照洲打断他的话,温声解释道。
似乎在教他不要多心。
那人屏息瞧人。
他瞧见的大人同初时见一样,着白裳,在杂闹污浊处依旧是贵气一身。
心思摇摆之际,他又听说道:“就像你们无意来到我朝砍樵一般。”
那人磕头伏地,忙道:“小人们不知,小人们不知那树林是……”
许照洲坐到案后,漆黑的双眸似乎能窥破人内心的想法,望着他面上的慌张,他说道:“戒律房为求真而设,故我特遣官差押你们至此,只为听真话。”
那人趴伏在地上,久久不敢抬头。
柳萌初侍立在许照洲的身后侧,心中微讶。
眼前这人虽是异族装扮,可长相上却毫无异族之色,说话也是本朝语言,尊卑之辞也用得不错。
这是汉人。
北岐之下的汉人。
侵犯盛朝境地的……汉人。
他双肩颤颤,隔了很久才说:“小的不敢拿假话来欺瞒大人。大人再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便是。”
柳萌初将视线从地上人的身上移开,她看向许照洲,见他并没有支走自己的意思,便也安安心心地立在一旁等着听。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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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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