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支支吾吾道:“啊,啊。不错。”
毛昆跪倒,道:“燕校尉!燕风贼鸟棒杀马指挥使兄弟马严辉,马指挥使只是拿燕风贼鸟出出气,望燕校尉在南衙面前为我等开脱一二。”
燕云明白了,没有主子的钧令,马升对燕风属于滥用私刑,底气也足了,厉声道:“你们好大的狗胆!怕马升,就不怕南衙吗!”
毛昆、黄彬磕头如捣蒜,连胜求饶。
燕云道:“如果燕风有个三长两短,谁也救不了你们!”
毛昆、黄彬慌忙爬起来,把昏死在地上的燕风谨小慎微扶到床上。再看燕风头上、脸脸上、身上全是污血。燕云和燕风是从小长大的兄弟,顿觉心如刀绞,趴到床头不住呼唤“峻彪!峻彪!醒醒醒醒!”燕风双目紧闭人事不知。毛昆急忙从内衬私下布条,沾沾盆里的清水向燕风脸上轻轻的弹。半天,燕风微微双眼,迷迷糊糊看见眼前的燕云。燕云稍稍松口气。
马升疼得趴在地上半天爬起来,神志也恢复过来了,也以为燕云奉南衙之命来的,虽然官阶比燕云高,出身比燕云高,平时根本没睁眼瞧过燕云,但今天自己没有得到南衙钧令,对燕风滥用私刑,叫燕云手看到,平日再蛮横也不得不收敛几分,但也不肯说软话,道:“燕云你——你踢断了本官肋骨,等着南衙发落吧!”
毛昆脑子灵,道:“燕校尉!马指挥使为了出气教训一下燕风,虽没得到南衙钧令,也是有情可原。你踢断了马指挥使的肋骨,也不是一件小事,马指挥使可是朝廷命官。您们二位同吃公门饭,又都在南衙驾前效力,没必要为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贼鸟燕风伤了和气;再说贼鸟燕风与长寿寺妖僧惠广搅在一起,他必死无疑,为了一个死人,伤了和气,太不值得了!这样吧,今天的事儿,就只当没有发生,谁都不说,行吗?”
燕云心里也是发虚,思虑着,道:“燕风被马指挥使打的人不人鬼不鬼,叫我怎么回禀南衙?”
毛昆道:“这个不难,您就回禀南衙一切正常。燕风受的只是皮肉之伤,小的即可请西京最好的名医为燕风疗伤,出不了几日,燕风就可痊愈。”
燕云道:“但愿如你所说,如果燕风性命不保,你们仨!”狠狠道“可吃罪不起!”
毛昆道:“燕校尉您就放心吧!小的会把燕风当祖宗供着。”
燕云仍不放心,瞅着马升,道:“燕风对南衙有多重要,你不会不明白,否则早就下了西京府大牢,还用劳驾你这开封府的步直指挥使,假若燕风有个好歹,后果你不会不明白!”
马升知道毛昆注意不错,但不肯低头,道:“你——你休要吓唬本官。”
燕云道:“那你要自寻死路,自便!”
毛昆深知上司的脾性,道:“燕校尉息怒!马指挥使一时气不顺,休怪!这其中厉害,马指挥使哪能不明白!”
燕云道:“奉南衙所差,我每日都要来,你们好自为之!”
燕云没有南衙赵光义的钧令,不敢过久停留,望望燕风,转身而去。
看押燕风之所很是秘密,燕云怎么知道的。话说燕风被押解西京之后。燕云不停打探燕风消息,西京所有牢房打听了个遍,就是没有燕风的下落。燕云寻思兄弟燕风定是凶多吉少,忧心如焚,想找南衙为燕风求情。南衙赵光义料知燕云不到黄河不死心,还会为燕风再次求情,南衙放了他的假,回东京汴梁前令他好好歇歇不用入衙当值。燕云几次求见,都被南衙种种借口推辞,避而不见。燕云心急火燎,惴惴不可终日。这日元达约他吃酒,他哪有心情。元达缠个不休,燕云只好再推脱。二人进了一家酒店找了一处阁子(包厢),点了几个小菜,边吃边聊。元达平时花费大,吃酒赌钱,平日没少给燕云借钱,大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酒在宋代可以说是高消费,今天啤酒的酒精度大致相当宋代酒的酒精度,一瓶啤酒在宋代大约一百八十多元人民币。元达武夫酒量不小,喝个十几瓶不成问题,这就将近两千多元。他的俸禄(工资)远远不够。
燕云知道他缺钱用,掏出五十两银子,放在酒桌上,道:“八弟,拿去用。”
燕云笑道:“呵呵!七哥!生我者爹娘,知我者七哥你。”拿着银子揣入怀里“七哥你立的功数都数不清,南衙赏你的钱这辈子恐怕也花不完,还整天愁眉锁眼的,有啥可愁的!来来八弟敬你一碗,一醉解千愁!”端着这碗一饮而尽“先干为敬!”
燕云瞅瞅默然无语的燕云,道:“七哥你呀!就该学学八弟我,这人呀来到世上不是求愁苦的,是寻快活的,活着不快活,还有啥滋味儿!”燕云没有搭他的话,端起酒碗一扬脖子“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又斟满酒喝尽,一连喝了三碗。元达大笑:“好好!这才是大丈夫的豪气,豪气万丈!”边说边喝。燕云只喝不说。二人喝了一阵子酒。燕云愁肠百结,忍不住痛哭流涕。
元达愣住了,道:“七哥七哥!你哭——哭个啥?有啥好哭的。咱兄弟因祸得福,被南衙赶出府衙,剿灭锁龙山长寿寺秃驴,咱们也算得上首功一件呀!现在官复原职,应该庆幸才对呀!”
燕云还是痛哭不止。元达也不知怎么劝,傻呆呆的看着他。好一会儿,燕云止住哭声,一把抹去脸上泪水,道:“元达!你说燕风真的该死吗?”
元达想了一会儿,道:“七哥!这些年咱兄弟从江湖到官场看到的、经历的也不算不少,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该不该死,只要你认为他该死就该死,你认为他不该死就不该死。”
燕云道:“燕风不肖,也算是恶贯满盈,可——可他毕竟是我亲弟弟,为了报杀父仇,也是处心积虑,含垢忍辱。我如救不了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父亲。”
元达道:“好好。七哥,俺知道了,燕风不该死,不该死,就得救他。”
燕云道:“咋救?西京府大牢,我找了八遍,人影都没寻见。”
元达道:“那肯定没有关进大牢。”
燕云急忙道:“那会关在哪儿?”
元达道:“一定是个密不透风的地方。”
燕云追问:“是哪儿?是哪儿?”
元达道:“七哥!燕风又不是俺关的他,俺哪儿知道?哦!南衙肯定知道。”
燕云道:“我找南衙好几次,连南衙的面都没有见到。”
元达思虑道:“燕风秘密关押,说明他对南衙很重要,关押很重要的人,南衙肯定差遣左右心腹,南衙的心腹,外人不知道,咱们可知道呀,不就是南衙从东京开封府带来的几个吗,你、我、五哥马喑、李镔、郜琼、戴兴,葛霸、马升、王衍得、瞑然、了然、‘双鹏’李重、杨炯、‘五鬼’崔阴鹏、勾阴芳、青阴刹、吴阴钟、白阴罗,这些天俺当值,五哥马喑、李镔、郜琼-----都见过,哦!想起来了,戴兴、马升一连几天没见到他俩。南衙定是差遣他俩看押燕风。找到他俩,就能找到燕风。”
燕云道:“到哪儿找他俩?就是找到他俩,他俩也不会说出燕风的下落。”
元达道:“可不是吗?七哥平日看不起这些吃喝嫖赌之徒,从来不和他们交往,就算是找到戴兴、马升,他们也不会告诉你。没想到吧,这些腌臜之辈,你也有求到他们的时候。”
燕云愁眉紧锁。
元达道:“七哥!这个不难,戴兴、马升酒色之徒,到西京他们没闲着,是赌馆妓院的常客,据俺所知,戴兴和香满院的头片姑娘如胶似漆,香满院就是他的家。待俺暗中打探,找到他就把他约进酒楼,几壶酒灌他的,准保说出关押燕风的所在。”
燕云眼睛一亮,还是半信半疑,道:“你约戴兴,他会去吗”
元达道:“七哥放心!戴兴是酒色之徒,也是俺的酒友、赌友。”
燕云道:“八弟若再去赌钱,七哥我没钱再借给你。”
元达嘿嘿一笑“俺若不赌钱,哪会与戴兴交往,没有交往,怎么套出戴兴的实话。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有各的道。哥哥你就等好吧!”
一切正如元达所料,没出几天,便获知燕风秘密关押所在。接下来就有了燕云探望燕风的事。自那以后,每当马升一拨人等当值,燕云都去探望燕风。这日,燕云提上大食盒走在探望燕风的路上,见一群人围着墙上告示看。一个看完告示的人走出人群。燕云急忙凑上去打听“这位兄台那告示上写着什么?”那人道:“哦,西京步直指挥使燕风擅离职守,十日后开刀问斩。”
燕云慌忙道:“什么什么!”
那人道:“唉!真是好人没好报呀!要不是燕风收拾了‘十阎王’,这西京光天化日之下谁敢在街头打转转。仁兄,这擅离职守是什么罪呀!”
燕云哪有闲心搭话,丢下食盒,挤入人群,一看果然如此,匆忙蹿出人群直奔西京府衙求见南衙赵光义。赵光义在后堂接见了燕云。赵光义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燕云,道:“燕云,可是来为燕风求情?”
燕云磕头在地,道:“求——求南衙饶燕风一命,燕云愿将昔日立的所有功劳换回燕风一条命。”
燕云立的功劳可不少,尤其是多次救过赵光义的命。他以为南衙看在昔日自己立功的面子,会准情。燕云对赵光义忠心耿耿,但他对燕云仍不放心。在绝阳岭燕云救主子赵光义心切,急闯涪王赵光美七道连营,怒斩涪王麾下韦雪峰、宋踵、王沣、王岗、金韦、“黑灵官”赵淮鲁、裴二郎、裴三林、大刀将”颜锺,九员大将,从官法上讲,燕云必死无疑,事后燕云向赵光美领罪,赵光美对燕云不予追究。赵光义对此事耿耿于怀,推测燕云被涪王赵光美收买,而后回自己身边卧底。当时赵光义为了进一步拉拢燕云,将自己女儿贤瑨郡主许配给他。可赵贤瑨个性乖离,执意不肯,把赵光义的牌打乱了,燕云与赵贤瑨的婚事就搁置下来了。燕云为燕风一再求情,不得不是赵光义有所疑虑,疑虑的是,他为燕风求情,是不是受了涪王赵光美之命。赵光义本想用燕风钓到一条大鱼,可是燕风关押的时间不短了,怎么就是不见他主子出面,他的主子真能沉得住气。赵光义想,今天莫不是大鱼浮出水面了!
赵光义道:“燕风与长寿寺妖僧惠广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丧心病狂恶贯满盈,死有余辜!燕云你侠肝义胆,本府是知道的,怎么屡屡为燕风这万恶之徒求情,本府着实不解。”
燕云不愿说出与燕风实为亲兄弟关系,道:“主公!燕风并非万恶之徒。燕风为了除掉妖僧惠广,效仿要离刺庆忌,含垢忍辱遭人唾骂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前往虎穴卧底,当初在鼪愁径要不是燕风及时出手相助,小的就死在了妖僧惠广剑下。再则,燕风为民除害是有目共睹的,西京‘十阎王’依仗父辈权势,无恶不作祸国殃民,把西京变成了人间地狱,百姓苦不堪言,西京上下官吏忌惮其淫威置若罔闻,是燕风这个小小的九品指挥使将‘九阎王’就地正法的。这应该将功抵过吧!这应该能换回他一条性命吧!”
赵光义思忖着:燕云为燕风求情,难道真的处于侠义心肠吗?真的为燕风打抱不平吗?大鱼没钓上来,绝不会放过手中的鱼饵;道:“人心似铁非似铁,官法如炉真是炉。燕风犯了官法,本府可恕,官法不恕。燕云你跟随本府多年,应该明白个是非曲直。”哈啰小说网
燕云道:“张寿真在剿灭长寿寺贼巢上是有功的,但他身为三清弟子蓄养妻妾藏西萍,为了骗取钱财装神弄鬼,令徒弟把金员外家烧的家破人亡,官法何在?”
这是质问赵光义,燕风与张寿真为什么一碗水不能端平。赵光义当然心中不悦,道:“燕云你的本职是什么?”
燕云道:“主公驾前校尉,专司护卫主公。”
赵光义道:“你还知道你的司职!官法是你妄议的吗!你这是什么,这是不务正业!”拂袖而去。
燕云为燕风求情不成,碰了一鼻子灰,急忙找结拜三哥封赞。封赞是主子幕府的谋主,想请封赞在主子面前为燕风求情。一连几天登门找封赞,封赞不在。一转眼就要到燕风开到问斩的日子。燕云心急火燎无计可施,思绪万千,回想燕风从晋州青松岭到西京所作所为,功不抵过,死有余辜;就因为是自己的兄弟,就应该逍遥法外吗?自己见死不救,怎么对得起抚养自己成人的燕风父母?死在燕风手下无数无辜无靠的平头百姓,就真的该死吗?燕风不死天道何在?天道,天道与自己何干?刚肠嫉恶,以除暴安良行侠仗义为己任的燕云——燕云哪儿去了?左思右想,怎么做横竖都是错。他沉浸在痛苦的煎熬中,在房间内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元达知道第二天就是燕云兄弟燕风大限之日,心想燕云心中自然悲痛,想安慰安慰燕云,来到燕云住所。看看燕云痛苦焦灼的样子,呆了半天,蹦出一句话“七哥!燕风不肖,是你的亲弟弟,该送他一程。”
团团转的燕云闻听,慢慢放缓了脚步,停下若有所思。他的心如一叶浮萍不知游移何处,任何一种外力都会左右他游移的方向。他似乎知道了脚步该迈向何方,情不自主,打开柜子取出一錠五十两的黄金揣进怀里,没魂似得走出房间。元达跟在身后,道:“七哥!七哥去哪儿?”燕云也不理会,竟自上了街。
西京府衙后院秘密关押燕风的房间。燕风的伤势基本痊愈,身披重枷重锁的他一步一步移到窗口,仰望死寂深邃夜空,没有一颗星,满地的落叶被西风卷起漫天飞舞。他吃力地伸出手抓住一片飞舞的落叶,又随手扬起,自言自语“飞——飞——飞——”那片叶子瞬时飞扬黑黝黝夜空。看押燕风的马升,尊南衙赵光义钧令,早就把他大限的日子通告给他了,而且给他换上了重枷重锁。
燕风自从得知杀头的日子,心情哪能平静,思绪万千:相府堂后官游骑将军“白面小霸王”胡赞,口口声说是自己的靠山;干舅舅李玮栋可是西府枢密院的二号人物,也没少孝敬他;到头来怎么没有一个人出手相救呢?自己被判砍头的消息,在西京十几天前就公布与众了,身在东京的胡赞、李玮栋怎么会不知道!难道自己真的命里该绝。
“咣当”大门打开,看门的毛昆、黄彬引着燕云进来,随后出了门,把门锁上。燕云一手提着大食盒、一手提着一坛子酒,放在桌案上,看看身披重枷重锁的燕风,隐恻之心顿起,明天就是他砍头的日子,悲痛难忍,眼泪禁不住落下。立在窗口的燕风侧目望着他。二人相视无语许久,燕云走过去把他扶桌案前坐下。燕云打开食盒取出热腾腾饭菜、碗筷,打开酒坛子倒上两碗,道:“驴肉火烧、酱肘子、羊肉饺子、烤全鸡,这都是峻彪你小时候爱吃的,趁热吃罢!”
燕风瞅瞅,冷笑道:“呵呵!燕风临死,你也不忘记羞臊羞臊燕风。断头饭,也轮不到你来送!”
燕云倏地愣住了片刻,道:“峻彪咱们是亲兄弟,你何出此言!”
燕风道:“哏!老虎做和尚人面兽心,你还知道我燕风是你亲兄弟,你见死不救!”
燕云道:“我——我——”想想自己哪是见死不救,压龙山黑布蒙面刺杀南衙的大王,韩王镇刺杀郭进的蒙面杀手,天门道素装白段子蒙面刺杀南衙的头领,都是燕风乔装打扮的,假如当初向南衙禀报,南衙早就置他于死地,哪有今日的燕风;只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他燕风,何必叫他知道。
燕风看着支支吾吾的他,更加疯狂,猛地把桌子掀翻,“哗啦”一桌饭菜、酒洒落满地,怒道:“燕云!你少要猫哭耗子假慈悲,燕风没有——没有你这亲哥哥!滚滚!”
燕云急道:“燕风!我怎么没把你当成亲兄弟?”
燕风“呵呵”一阵冷笑“我燕风身陷囹圄就要人头落地,你却假惺惺送酒送肉,送我燕风早赴黄泉路,怕我燕风死的不快,是吧!”
燕云想起自己的养父母燕伯正夫妇燕风的爹娘,想想他们唯一的儿子燕风死到临头,自己却爱莫能助,惭愧至极,“噗通”向北而跪,放声痛哭“爹娘!燕云愧对您二老!您唯一的亲生之子燕风明日就要正法,燕云无能!燕云无能!”
燕风琢磨他的话不对劲儿,道:“燕云腌臜!你不认亲兄弟我燕风也罢,怎能连亲爹亲娘都不认!难道你就不是爹娘亲生亲养的!”
燕云擦着眼泪,道:“峻彪!燕云是燕伯正夫妇亲养的,但不是他们亲生的。”
燕风吃惊道:“你——你说什么!”
燕云道:“当年在真州鱼龙县收虎镇,你即将解往县衙,娘连夜赶到为你求情,说出了我的身世,我是爹娘在云江边捡回来弃婴,而后把我抚养成人;娘为了全燕门一脉香火,求我对你网开一面。”
燕风回忆起在收虎镇被方逊、燕云、元达所囚之事,那时燕云一心要行侠仗义大义灭亲将自己绳之于法,就是他亲娘出面求情,也未必应允,若不是娘说出他的身世,求他为燕家留下一条根,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燕风想想母亲对自己的恩德,又想想自己是如何对待母亲的,良心发现,抱头痛哭不能自已。
燕云不知他痛哭的真正的原因,见他痛哭见景生情,也长哭不止。过了一会儿,燕风一手抹干脸上的泪水,“哈哈”一阵长笑。燕云看着他,道:“峻彪!为何发笑?”
燕风冷笑着“哏哏!我为何发笑,为何发笑?你当真不知?”
燕云一脸懵懂,道:“我真的不知道。”
燕风道:“我笑燕伯正夫妇愚夫愚妇,捡来一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你!”
燕云分辨道:“我怎么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燕风道:“亏你还有脸问!当初要不是我爹娘救你,你早就进了野狗的肚子里!你却对他们唯一的亲生骨肉痛下杀手,你与禽兽何异!”
燕云急道:“我——我——”
燕风瞪着眼,道:“难道不是吗!在鼪愁径若不是你死死纠缠我,我怎能落到柳七娘、苗彦俊手里,又怎能有此杀头之祸!燕云燕云虚伪至极,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好,我爹娘成全你、我燕风成全你,我燕家都成全了你!罢罢,你这畜生也听不懂人话,来吧,来个痛快点!我等不及了,快点儿把我杀了,好叫我和九泉之下的爹娘早些相见,叫他老人家知道养了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燕风咄咄逼人,燕云被骂晕了,他不知道燕风的母亲谢氏已经作古,燕风口口声说“九泉之下的爹娘”,他只听到“爹”没有听到“娘”。若听到娘也没了,他会问燕风怎么没的。不知该说什么,道:“峻彪!燕云不是燕云不是。”
燕风道:“你不是什么?不是畜生不如的东西。狗有湿草之恩马有垂缰之意,你把恩养你的我爹我娘的独生儿子送上断头台,断了燕氏一门的香火,你比得上狗马一样的畜生吗!”
燕云道:“峻彪,不是不是我把你送上断头台的。”
燕风又是一阵痛哭,道:“爹娘!您们真是瞎了眼呀!怎么就养了一个忘恩负义,叫咱燕家断子绝孙的畜生!”
燕云平生最痛恨不耻忘恩负义之徒,燕风一口一个骂他“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使他骂方寸渐乱。道:“峻彪你说,燕云怎么才不是忘恩负义的畜生?”
燕风眼睛一亮,道:“不难!为爹娘保住香火,救我一条性命。你身为南衙赵光义的红人,求求南衙何难?”
燕云摇着头,道:“行不通。我求过南衙,南衙执意不肯饶恕你。”
燕风心头一暗,思忖须臾,道:“只要你想报答我爹娘的抚养之恩,天无绝人之路,就看你想不想做!”
燕云道:“怎么做?”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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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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