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宏达说道:“在我离开华山的途中,路上不断遇到去求医的病者,两个一队,两个一群。一加探问,都是去求孙神医医治的患者。我心中想这许多病人前去求医,可够孙神医忙一阵子的。我很想转回去,心想就算帮不上大忙,但给她打打下手,让她缓出来吃饭休息,也是好的。我刚走回几步,立马又有一个想法来作怪。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既然已决心要走,又何必去打扰。我是个不幸之人,只会拖累她,她见到我只有跟着倒霉,我就不该让她见到。我停下了脚步,心中犹如刀割,却又那样的无能为力。我想我只能默默祝愿,祝愿她一生平安,也祝愿将来会有一个体贴的、善解人意的、胜我十倍爱她的人陪伴她。我知道她如此高洁,就算没我的祝愿,她一生也会幸福甜蜜。我心中总算舒畅了许多,但觉前路茫茫,实不知该往何处去。我信步而行,心想走到哪里便算哪里,天下这么大,还怕没个容身之地吗?人虽走远,心却未尝稍离片刻,仍旧在华山脚下的那草庐四周低徊,满脑袋里想的是她给人搭脉,想象她仰望着天花板,清秀的脸上显出一副神医才会有的沉思之态。然后她怎样提笔写出药方,如何交代病人按方抓药,怎样吃法。哎!当初那些天,每天睁眼闭眼想的都是这些。”
史宏达的脸上显出一副十分古怪的神色,过了一阵子,脸上才转和。众僧齐唱佛号,念一句‘阿弥陀佛’。只听那老和尚说道:“‘贪、嗔、痴’原本是每一个向佛之人最难戒除的三大孽障。生而为人,名利、财色、权势这几关,总难避过,而难免不会得陇望蜀,昨天当了知县,今天便想当州官,等当上了州官,又嫌乌纱帽太小,又想攀上更高的职位。昨天赚了一千两,今天便想赚两千两,明天又想赚四千两,无论赚得多少,总嫌不够。稍微有些心情不顺,便怨恨陡生,嗔怪人心不古、世道不公,嗔念也难以戒除。但相比而言,这两者都不如‘痴念’难过。五音令人耳聋,五色令人目盲,一旦为某事着迷,便是十架马车也拉不回来。师弟原是痴情种,看不破这一关也理所当然。”HΤτPS://wωw.hLxS玖.còΜ/
史宏达道:“师兄教训得是。这些年来,我虔诚礼佛,为的便是堪破心中的痴念。”
那老和尚微微点头,示意激励。
只听史宏达说道:“这天晚间,我来到华安府吉祥客栈,天色已黑,我来吉祥客栈投宿。在客栈里,便遇上你两位老兄了。”说着向牛高马大望了望。
牛高和马大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
史宏达又道:“我当天用过了晚饭,落榻休息。可是辗转反侧,总睡不着,心中就从没一刻不惦记华山脚下的那个草庐。我只听得屋外打更的敲了两下,已是二更天了。正在这时,忽听得隔壁屋子中有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喂,喂,起来办大事去,别睡了。’又听另一个男子迷迷糊糊地说道‘嗯!仙人板板,老子睡得正香,却来吵闹。几更天了,还早吧。’先说话的那人说道‘二更天了,正是时候,再晚可就要天光啦。’听他们说着川中口音。跟着听到两人穿戴的声音。其中一个人说道‘格老子,你龟儿闷香可别忘了带上’,另一人嘿嘿一声说道‘当然不会忘带。格老子,我们只要烧起闷香,将那小妞迷倒,再灌她喝下这瓶‘听话水’,从此她就只能任由我们摆布啦,要她向东,她绝不敢偏西,要她往左,她绝不敢往右。嘿嘿,哈哈。’我一听二人这番对话,料想此二人定是要去迷倒一个什么小妞,定然不是什么好事,多半是要玷污那小妞的清白。二人心地龌龊,手段卑鄙,我听来有气。心想‘这两个采花贼什么地方不好去,竟要给我碰上。’霎时间,心底涌起一股见义勇为的侠气。决定跟着这两人,等他们还没放闷香,我便提前大声叫骂,给那个从未谋面的小妞示警。如果那什么小妞还是不能觉醒,我就等到他们要灌什么‘听话水’的时候,出其不意,将这两人打倒,总之定要破坏这两人的龌龊奸计。我打定主意后,悄悄起身,静听隔壁的动静。”
“跟着传来一阵推窗的响声,两人越窗而出。我心中更加确信,两个贼子做贼心虚,不敢走大门。我听着两个贼子的脚步声,是往西北方的树木中去的。怕他们走得远了,跟丢了。才慢慢推开窗户,悄悄跟上去。那两贼行动极快,想是轻功不错的会家子,多半手底手招子也很硬。我虽也学过些武功,但防身都嫌不足,跟着这样两名亡命之徒,要去破坏他们的奸计,着实心里感到害怕。但那见义勇为的豪侠气概却在推着我,心想‘荆轲刺秦王时,秦王身边有守卫数百人,个个都身手不凡,荆轲明知刺秦王之举十分凶险,若然有失,必会身首异处。但他明知危险,还是毅然决然的去了。我一介书生,没有荆轲的本事,胆气更不可跟荆轲相比。但是如果怕死而退缩,不去破坏掉那两个贼子的奸计,那什么小妞定会遭其荼毒。荆轲舍身赴死,坦然无惧的豪侠气概却猛烈地在我脑中撞击中。易水畔的高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在我的耳边回响不绝,我只觉得全身血脉喷张,手心里都冒着热汗,似乎头上的头发也一根根倒立了起来。我低吼一声,又跟着那两人去。这次我下定了决心,纵然我会给他们杀死,但若因我之故而使那什么小妞免受其害,我也就死得还算有点价值。’打定主意后,我心中再也无所畏惧。”
众人听史宏达讲述之时,心思也跟着他一样的去想。到了激动之处,都是双手握得紧紧的。听到后来,汪远洋难抑激动之情。喝彩道:“大丈夫正当如此!”
史宏达向汪远洋望了一眼,感激之情不言而明。又道:“我跟在那二贼身后十来丈处,不敢太过靠近,怕给二贼发觉,又不怕太过远离,怕跟丢。一路走去,但觉身旁景物十分眼熟。这两个贼子所去之路,竟然是华山脚下。我心中突突一跳,料想糟糕,这两个贼子遮莫是去暗害孙神医吗?”
孙茗啊的一声。牛高和马大的神色古怪。二人从不反驳,必是史宏达所说真实不虚了。
史宏达又道:“约到四更天时,我跟着二贼来到孙神医的茅庐外。天上乌云挡月,四周黑幽幽的。我只听二贼中一个嘿嘿低笑一声。说道‘咱们拿住这小妞后,只要给她喝了这瓶听话水,她便永远唯我命是从。江湖人受伤的人上门来求医时,我们便可坐地起价。凭她的医术,每一单都能谈出个好价钱来,不出一年半载,我二人便得大富大贵。十年八年下来,定然腰缠万贯。哈哈,腰缠万贯。’我突然才明白,原来这两个贼子居心当真险恶。竟然是要借孙神医来帮他们发财。我心中暗骂,两个不要脸的川耗子,有我史宏达在,岂能让你们的奸计得逞?我心中一怒,当即哈哈哈地大嘲而特嘲。两人听到我的嘲笑声,吃了一惊,喝问是谁?我闪身出来,手中已多了一柄匕首。喝道‘史大爷在此,鼠辈谁敢一战?’两人大怒而特怒,口中仙人板板的叫嚷着,举刀剑向我攻来。”
连牛高和马大都听得入了迷,明知史宏达口中所骂的贼子、川耗子等是在骂自己,但两人听得着迷,竟也没反骂回去。
史宏达问道:“牛马二施主,老衲刚才所述,可有虚假。你二人当年起歹心要害孙神医,你们没想到会被我听到风声。”史宏达说到这儿时,从过往之中回过神来,又恢复到他大法师的本色。
牛高道:“你当年划了的一剑,要不是我躲得快,差点儿被你龟儿子削去了半边脑袋。”牛高如此一说,众人不难想到,当年史宏达黑夜中与二人动手,定是二人武功比史宏达差了一些,因此牛高的脸上被削了一刀,马大的胫骨被打折。二人对这段旧仇耿耿于怀,当时逃脱后,去苦练武功,不知如何打听到史宏达在南禅寺出家的消息,于是找上门来报仇。
史宏达道:“若不是你们先存歹念,我又怎会下狠手。罢了,你们总是给我打伤的,要报复就只管找我。这件事,孙神医并不知道,一切恩怨与她无关,你们不要为难她。”
牛高道:“我们不为难她,可她要代你挨刀,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史宏达道:“孙神医,牛马二施主要来报复我,那是我的宿命,你请回吧。”
孙茗道:“当年你不辞而别,我心里烦乱,没过几天就搬离华山了。后来四处……四处……才听到这个消息。”孙茗本来要说,四处打听你的消息,但话到嘴边,想到史宏达已出家,当年的痴情之举不说也罢,又给忍回去了。又道:“你是为了我打伤他们的,他们要报仇只管冲着我来。他们伤了我,我医术高明,很快就可治愈。可是……可是你都老了,怎还能挨刀?”最后这句话,难掩关怀之情。
牛高和马大对望了一眼。牛高道:“争着挨刀,这不是叫我们为难吗?你二人再好好商量商量,到底谁来挨刀。”
孙茗道:“自然是由我来挨刀。宏远法师是为我而出手打伤你们的,我事先不知也还罢了。知道后若不站不出来承担,那还算什么?你们动手罢。”
只听两人同时叫道:“不可!”这两人一人是史宏达,一个是朱碧华。两人都关心孙茗,听她执意要挨刀,同时叫了出来。
朱碧华向史宏达望了一眼。心道:“他和师傅原来有这样一段痴心的恋情,当然是他的话更重要些。我虽然也关心师傅,但有他劝师傅,自然比我更能说服师傅。”说了一句后,便住口不说。
史宏达道:“牛马二施主,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老衲当年伤了你们,虽起因于你们心怀不轨,但我出家之人,当有怜悯之心。本该奉劝你们放下屠刀,而不该伤害你们。你们一个成了残废,一个被划伤脸,行走江湖多有不便,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你们要报仇,老衲才是仇人。”
牛高和马大举刀在孙茗面前晃了一晃,听到史宏达这样说,举起的刀又放了下来。
只听孙茗又道:“他伤了你们之后,一直面壁忏悔,祈求佛祖宽恕,又常做法事助世间贫苦之人渡过劫难,功德无量。就算有罪,也能抵消了。我什么事也没做,更立誓见死不救,实是天下第一等狠心绝情之人,我罪过大得很,死有余辜,你们应该杀我报仇,可别伤他。”
牛高和马大的两把刀子在史孙二人面前晃来晃去,举起来又放下,却总是砍不下去。两人对望了一眼,突然,脸上都露出失望和伤心的神情。大喝一声:“格老子,这仇老子不报了。”说罢,转身飞奔而出。
这一着可又大出众人意料之外。牛高马大找来之时,气急败坏,报仇之志甚是坚决。但见孙史二人这么推来让去,都来争着挨刀。觉得杀谁都不是,又觉得汪远洋等高手环视在侧,倘然真动手杀了人,只怕自己也就没命下山了。发一声喊,扬长而去。
汪远洋道:“此事原在于他二人不对,如此收场,真是再好不过了。”
那老和尚道:“阿弥陀佛,正该如此。各位请随老衲来,老衲导引各位烧香还愿。请,请!”
汪远洋等相视哑然,当时这和尚询问各人的来意,汪远洋信口一扯,说是来烧香许愿,想不到这和尚竟当了真。料想不好推辞,七八个人便跟在那老和尚身后,缓缓走进殿堂。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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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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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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