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飞虎一步三回头的朝着马厩走去,身后跟着一个捧着锦盒的士兵。其实齐飞虎心中着实还是有些忐忑的,燕瀛泽没有回头,继续刷着马。
齐飞虎踟蹰踟蹰再踟蹰,终是憋不住了,对着燕瀛泽一拱手道:“世子殿下,咱老齐谢过世子殿下的救命之恩,这是我家里祖传的东西,还请世子殿下收下。”
说罢便夺过那个士兵手中的盒子塞到了燕瀛泽的手中。
然后又期期艾艾的道:“齐飞虎有负殿下重托,没有击退北狄军队,请殿下责罚。”
燕瀛泽狭长的凤眸微眯了眯,掂了掂盒子,没有回答,然后打开盒子看了看,赞叹了一声:“好东西。”
锦盒中静静立着一只玉鹤,羊脂玉身,张翅欲翔,燕瀛泽目光灼灼的盯了齐飞虎一眼,什么都没有说,收了盒子大步离去了,留齐飞虎在马厩发愣。
身后的追风驹似乎对燕瀛泽抛下它有些不满,响亮的打了个喷鼻。
燕瀛泽躺在太师椅上,桌子上放着齐飞虎送的那只仙鹤,孔晨辉进来汇报士兵伤亡情况,一眼便看到了桌子上的东西。
燕瀛泽撇了撇嘴:“齐大人送的,感谢小爷的救命之恩。这可是传家宝呢,他可真是大方。”
孔晨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早就知道不易的,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岂会轻易的就臣服于你呢,你还失望个什么劲?”
燕瀛泽改躺着为趴着,下巴搁在双手上,盯着眼前架子上的玉箫瞧啊瞧的,嘀咕道:“若是子羽在就好了,他那颗七窍玲珑心,肯定不费吹灰之力。”
眼前晃过白子羽那副从容淡然的样子,然后又四仰八叉的躺了回去。
孔晨辉倒没有觉得惊奇,淡淡问道:“你说的是国师?我见过几次,确然是人中龙凤呢。怎么?如今终于有个人可以在邺城中盖过你的风头了,心头不爽了?”
燕瀛泽掩饰不住眼睛里的笑意:“不爽怎么了?不爽我也甘拜下风了。子羽啊,真是个妙人。”
然后,忽然的,就想起了悬崖下那次,他心里就犹如猫爪般的开始挠啊挠的。
孔晨辉拍了他一把笑道:“嘿,口水擦擦。你这是在想哪家的美人啊?口水都下来了。”
燕瀛泽心道:“要是子羽知道你叫他美人,估计要剥你的皮了。”然后自己又觉得,若是子羽是个女子,定然是倾国倾城的吧。
嘴上却问道:“燕老头呢?”
这时门外传来喧闹声,燕天宏并齐飞虎一干人等都出现在大厅了。
燕天宏的伤已经好多了,只是年纪大了,这次伤得很重,有些动摇了根本,所以,还是有些止不住的咳嗽。燕瀛泽扶过燕天宏坐在椅子上,给他斟了一杯茶道:“燕老头,你回家去吧。”
燕天宏接过茶,拍了拍燕瀛泽的手道,“再等等吧。”燕瀛泽没有否定,走过去在沙盘上与一众人研究起了战事。
眼见入夏了,丰国本就国库不甚丰腴,如今年年征战,粮草军饷都有些不足,燕瀛泽有些烦恼,战事胶着,几十万的大军对峙,虽说目前还没有吃败仗,可是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
燕瀛泽不敢大意,他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对战的却是北狄战神,再这样拖下去,只怕真的会耗到弹尽粮绝。
世上的事情就是那么的烦恼,你越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当户部侍郎陈奎满身是血的跪在金殿上的时候,李焱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边上的太子急坏了,帮着恒帝顺着气,底下跪了一地的臣子,大呼:“圣上息怒,保重龙体。”
谁也不知道,萧硕领兵去剿灭的安王的残余部队,是怎么样逃脱的,反正萧硕是无功而返。
陈奎押着军响粮草赶往边境,却在河间被人劫了,整整四十万大军三个月的粮食,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被劫了,押解军粮的士兵无一幸免,独独留下了陈奎,领头的劫匪告诉陈奎:“之所以让你活着,是为了让你告诉李焱,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最让陈奎心惊胆战的不是这个人劫了军粮,而是这个人的样貌,实在是太熟悉了,他不就是已经死去的安王么?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李焱差点一口气没有升上来,“啪”的一声,李焱终于在重怒下掀了桌子,龙案倒向一边。
一场疾风骤雨在丰国的朝堂上开始了,一时间朝中大臣人人自危,都把赌注押在了白子羽出的那个主意上。期望着那些非富即贵和皇亲国戚可以出点血以解燃眉之急。顺便再期望着萧硕可以把安王灭掉。
而白子羽,在众人散去后,去了恒帝的御书房,许久后,白子羽带着一纸圣旨出了宫门。
燕瀛泽收到军饷粮草被劫的消息的时候,已经累得爬起来骂人的功夫都没有了,只是恨恨的想着李丹国真是他娘的祸害活千年。
厍水河已经到夏汛了,燕瀛泽正在指挥着士兵整固河堤,战事依旧胶着,但是这些小事也不可不顾,否则,很可能会因小失大。
鬼七推门进来就看到燕瀛泽死狗般的躺在床上,鬼七也不客气,好以整暇的抱着臂膀问道:“我们的将军大人,如今军粮被劫,这城中可是马上就要揭不开锅了,你准备如何?”
“把监军大人卖到青楼换银子。”燕瀛泽一个枕头飞了过去。鬼七倒也没有答话,直接关上门出去了。
燕瀛泽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爬起来捻亮了油灯,提笔写了一封信,到了这个地方四个来月了,他认为应改给白子羽写一封信了。
虽然,他不知道,白子羽还会否再原谅他。
可是真正的提笔来写,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写他经历的那些困难么?似乎也不是,于是,他写这个边塞小城的风景,写山写水,写人情世故,写百姓习俗,甚至连青楼都写了,厚厚的一沓纸,本该是倾诉的,最后却是只字未提自己经历的那些困境,只是在字里行间泄露了丝丝缕缕的想念。
仿佛白子羽就浅笑着站在他面前般,此时的燕瀛泽,分外的想拥抱一下白子羽。
把所有的话写完,了了一桩心事,燕瀛泽一夜好眠,可是,事情却不会那么容易的过去,第二日早起的时候,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粮饷被劫,朝中暂时也没个具体落实的政策,倒是一纸加急圣旨送过来,空空白白的安慰了几句,不痛不痒,可是事实是厍水城中的军粮根本刚好只够两个月了。若是一个月后朝中还没有着落,燕瀛泽在想,是不是把厍水的几十万军队都带到帝都去要饭。
军粮要想办法,战事也要顾及,北狄军队在沉寂了一段时间后,再一次的发动了猛攻,燕瀛泽依旧身先士卒,带着士兵冲锋陷阵。
经过了许久的相处,丰国士兵都意识到了他们的这个年少的将军是个拼命三郎,虽说不打战的时候时常流连青楼,但是在战场上倒是毫不含糊。纵然他年纪不大,但是几次战事下来,虽然没有大胜过,起码北狄军亦是从没有占过一丝便宜。
一轮猛战后,燕瀛泽退回了城中,众人齐聚,都盯着燕瀛泽,意思是看他有什么退敌的主意。
燕瀛泽盯着面前的沙盘发着呆,静默了许久,他捻着一枚小旗插在了沙盘上标着厍水城的土堆旁边。
“这里,齐大人负责,把原先的壕沟再加深加宽两米,”然后又指了指沿着祁峰山而下北狄军必须经过的刘河滩上道:“棒槌,黑火、药很珍贵,你不要浪费了。”
再指了指北方上的帽儿岭方向道:“晨辉,这里,放绊马索吧,记得先撒上铁蒺藜,顺道倒点桐油。”然后依旧是四仰八叉的往着太师椅上一躺道:“三日后奎星东移,是个适合开战的好日子。”
齐飞虎等人都有些疑惑,燕瀛泽这种战术分明是江湖上的招数,对付大军,能管用么?
丰国十八年六月二十八日,晴空万里艳阳高照,丰军几十万大好儿男气贯山河的从厍水城中鱼贯而出。
燕瀛泽为将以来的真正意义上的大战,终于展开了。城头上的燕天宏紧紧地盯着那个迎着朝阳而立的紫袍少年,身上的纨绔之气一扫而光,他的眼中,闪现的是自信的笑意。
依旧是尘土漫天,遮天蔽日,北狄军队亦是想着一战告捷,士兵均是出手狠辣,只留艳阳当空,静默的看着这一场血战。
北狄战神拓跋漠与丰国名不见经传的镇远将军燕瀛泽,第一次在战场上直面相遇了。
拓跋漠望着北狄的骑兵一次又一次的被壕沟后的丰国弓、弩手逼退,眸中凝聚了怒火,试过无数次想突破这条壕沟,才发现跟本不可能。
燕瀛泽一杆银.枪所向披靡,连身、下白马身上都染上了斑斑血迹。一个时辰后,北狄的援军从刘河滩方向赶来,来的数量是燕瀛泽迎战人数的两倍。燕瀛泽觑了眼睛,等到北狄援军过了约莫三分之二了,燕瀛泽口中不知道含了个什么东西,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守在刘河滩的棒槌听到了声音引燃了黑、火、药,他知道这个东西来之不易,但是威力足够,燕瀛泽要的不是要全部炸死北狄军,况且那也不可能,几十万的人,上哪里去找如此多的火、药。
这点存货都还是在神偷司马南手中强行抢过来的。他要的只是惊动北狄的战马就好了。
轰隆声不绝,果然,北狄的战马被惊动了,北狄战马本就以雄健闻名,如今受到了惊吓,都有些左突右窜。棒槌随后又点燃了烟、雾弹,马儿本就受惊,士兵控制不住,烟、雾弹又模糊了骑兵的视线,很快就有北狄士兵控制不住战马被甩到马下去了,有倒霉的,更是直接葬身马蹄下。HΤτPS://wωw.hLxS玖.còΜ/
百里晋在箭楼上听到爆炸声就知道坏事了,连忙抽过身旁士兵手中的令旗挥动起来,拓跋漠心道不好,一夹马腹便绕过了前方激战的士兵跑向了刘河滩方向,这时候厍水城门大开,喊杀声不绝,是齐飞虎岑年达带着援兵出来了。
拓跋漠心知此时不能恋战,吩咐鸣金收兵,可是肯定是不能从刘河滩退回去了,拓跋漠朝着后方退去,为今之计,只有从帽儿岭绕回去了。
拓跋漠回望着身后的追兵,这次是一个大的失策,怎么没有料到会有如此的埋伏,心中暗恨,眼见帽儿岭已经在望了,只要过了帽儿岭,燕瀛泽纵然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追上来的。念及如此更是加紧往前跑去,然后不知怎的□□的马儿忽的长嘶一声,直接跪地了,。
帽儿岭本就是山路,北狄战马只在平原上可以发挥优势,到了山地上,越发的受到掣肘,如今横在面前的绊马索更是骑兵的大忌。如果说单是绊马索,拓跋漠还不至于如此惧怕,可是后面没有受到绊马索的马儿此刻也长嘶起来,有些马儿发狂朝前奔去,竟然都直接摔下了地。身后跑来的千夫长无不苦恼的汇报:“地上撒了铁蒺藜,还有桐油,许多的马匹都受伤了。”
拓跋漠打断了他的汇报,对胜屠苏与淳于夺道:“你们去看看吧,调出一部分人出来把这个路上清理干净,不要让马儿再受到什么损失。”北狄军队都是把战马看得十分重要,战场上从来不轻易舍弃战马。
百里晋策马过来道:“大哥,快走吧,追兵马上就要过来了。”这边百里晋刚说完,已经可以听到身后隐隐的蹄声了。是丰军追来了。拓跋漠也不答话,只是催了马儿快走,然后回头看了身后一眼,熠熠天光下,燕瀛泽紫色的战袍在风中飞得气势十足,眸光冷冽如刀。
一场战争打得昏天暗地又毫无悬念,叱咤北狄二十五年的战神,终于尝到一败了,率兵退到了帽儿岭以西两百里处。
大丰十八年六月廿八日,镇远将军燕瀛泽率兵击退北狄军队二百余里,帽儿岭战役大捷。功垂史册。
如此大的一场战争,也不过是史书中的寥寥几句罢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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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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